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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自恃出身满洲贵族,觉得和汉人出身的黛玉做妯娌丢脸面,故而言辞激烈些罢了。黛玉并不放在心上,只觉得她像个跳梁小丑。
她抿唇一笑:“我没事,你别气。”
胤祚直把黛玉送出宫门,看着她坐上马车才放心回宫。
与此同时,延禧宫里,惠妃正同八阿哥说话。
今儿惠妃召见郭络罗氏,一则她私心里想见一见,但也存着叫八阿哥瞧瞧未来福晋的意思。八阿哥本来不愿意来,只是惠妃热情不好推却,故而只好来了。同样躲在屏风后看到了郭络罗氏。
这会儿惠妃拉着八阿哥笑道:“我瞧这郭络罗家的姑娘长得极好,你汗阿玛指婚向来不看长相,难得遇到长这么好的!人也爽利大方,虽略有些张扬,但咱们满人家的姑娘就该是这样才是,不必学那些扭扭捏捏的作派!你的性子温和谦逊,合该有个这样的福晋才好。”
八阿哥含笑应是,心里对郭络罗氏也还算满意。性子略张扬些不要紧,不过分就是了,他总能容得下的。况且郭络罗氏长得确实好看,少年慕艾,谁不希望自己妻子是个美人呢?
惠妃和八阿哥对郭络罗氏满意,二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正在这时,有一宫女匆匆进来,附在惠妃耳边说了什么,八阿哥就见惠妃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他心知有事发生了,且还不是小事,怕自己在不方便,便要起身告退,惠妃却拦住了他。
惠妃叹了口气:“此事原与你有关,也该说与你听一听。”
八阿哥眼皮一跳:“是。”
惠妃便示意宫女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宫女一张口,竟是把方才郭络罗氏与黛玉和胤祚说的话一一道来。
还是那句话,宫里没有秘密。况且郭络罗氏说那话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自以为周围没有其他人,却不知道暗处有多少眼睛盯着,这不,她才说完,话就传到惠妃耳朵里了。
自然也传到八阿哥耳朵里了。
八阿哥听着宫女复述郭络罗氏的那些话,脸色也难看下来。他素来谦和谨慎,待人也算宽容,但他可以容忍一个性子张扬的福晋,却难以忍受张扬又跋扈的福晋,郭络罗氏如此做为,叫八阿哥刚刚升起的那点喜欢登时就没了。
惠妃皱眉:“我方才倒没瞧出来她是这么个性子,听说过世的老安亲王极宠爱她,怎么会是这个脾气呢?”
八阿哥声音依旧温和:“拜高踩低是人之常情,她在额娘面前自然不敢嚣张。”
不是说胤祚不如惠妃,只是郭络罗氏眼界低,只瞧着胤祚做了大夫,却不知大夫和大夫也是不同的。至于惠妃…那是郭络罗氏名义上的未来婆婆,她自然不敢在惠妃面前嚣张。至于安亲王的宠爱……
“若非安亲王宠爱,或许不至于如此跋扈。”八阿哥淡淡道。
惠妃便叹了口气:“她虽不对,到底年纪还轻,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轻重也是有的,日后好好教就是了。”
不这么想还能怎么办呢?总归婚事已经定了,若无意外他们这辈子都要绑到一起了。
八阿哥叹气:“只是委屈六哥了。”
还有一句话八阿哥没说出来,论本事、论品格他都自觉不差于人,但六哥在医学上成就巨大,在前朝民间都极有人心,不仅汗阿玛宠爱,兄弟们也都和他亲近,比他要强多了,论出身更是比他好得多,郭络罗氏连六哥都看不上,又是怎么看他的呢?
八阿哥心里扎了一根刺,刚得了指婚的喜悦消失殆尽,出了延禧宫就去乾东五所找胤祚。
胤祚回宫见到八阿哥还有些惊讶,听他替郭络罗氏赔礼更是连连摆手:“不过几句话罢了,我还不至于一直记着。再说你们还没成婚呢,郭络罗氏做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关?你别怪我落她面子才是。”
八阿哥道:“我知道六哥已经手下留情了,弟弟谢过六哥了。”
兄弟俩本就处得好,几句话就把话说开了,二人便不再提这个,转而说起其他的。
八阿哥问道:“听说石文炳夫人不大好了?”
石文炳就是未来太子妃的阿玛,他的夫人自然指太子妃的额娘。
胤祚点头:“她身子一直不大好,不过往日好生养着,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今年开始就逐渐恶化,到现在已经下不了床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说到这个胤祚忍不住想叹气,眼瞧着太子和太子妃的婚期就要到了,偏偏又闹出这么一桩事来,若石文炳夫人撑不到五月,太子妃就得守孝,母孝三年,到时候太子就该二十三了!
二十三在后世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但在三十岁就能当爷爷的大清可就是老光棍了!
这也就罢了,怕只怕太子和大阿哥的斗争会更激烈。
胤祚揉了揉额头:“太医院一天三趟有人过去,恨不得住到石府了,想来不会有大碍。”
胤祚没想到他这话说完还没两天,就被太子叫到毓庆宫,然后塞到马车里往宫外走。
胤祚一脸懵逼:“二哥,咱们干什么去?”
太子说:“去石家。”
胤祚就明白了:“石夫人不好了?”
“是啊,”太子叹气,“太医院束手无策,说是就在这几天了,我想着……”
他抿抿唇,对胤祚道:“你不必有压力,你是大夫,能治就治,不能治就不治。”
胤祚点点头,虽说如此,他还是有点紧张。
只盼着石夫人的病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吧,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说不定如今太医治不好的病后世已经攻克了呢。
胤祚略忐忑地跟着太子到了石文炳府上,然后被恭敬地送进石夫人的房间。胤祚把了脉,心里便是一沉。
这病他治不了。
胤祚不死心地又把了一回脉,还是一样的结果,石夫人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了,若无意外,死期就在这几日了。
胤祚把诊断结果说了,在场的太医便先是一叹。
都是大清最好的大夫,他们对胤祚的医术心里有数。
胤祚医术自然是好的,只是西医擅长治实症,而石夫人五脏衰败,生机断绝,西医并不适用。但只用传统医术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这也是他们一直治不了石夫人的病,却没有请胤祚来的原因。
如今他们对胤祚的诊断丝毫不意外。石文炳却是失望不已:“连六贝勒都没有法子吗?”
“她已经病入膏肓,五脏衰竭,救不回来了。”
胤祚抿着唇犹豫许久,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但我有法子暂时为她续命。”
石文炳惊喜不已:“真的?六贝勒只管道来,不管要用什么药材我们都会尽力准备的。”
胤祚摇摇头:“药材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生机有限,我这法子可以暂缓她生机流逝,后果就是她会昏迷。如此应该可以多撑一两个月。”
如此便不会耽误太子大婚了。
石文炳愣了愣,太子便皱眉道:“那便罢了,若一直昏迷,便是活着有什么意思?”
石文炳又愣住了,胤祚道:“不是这么回事,二哥或许不知,石夫人的病到了现在,四肢无力下不了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活得没有尊严也就罢了,还要时刻忍受五脏衰败带来的痛苦,比之刀剑加身也不逊色,且一日比一日更厉害,日日夜夜折磨病人,她现在活着也是受罪,安然睡着未必不是解脱。”
太子询问地看向石文炳,石文炳目中含泪地点头:“正如六贝勒所说,夫人日夜煎熬,时常梦中疼醒,活得生不如死。”
他甚至叫人拿出石夫人铺过的褥子,只见褥子皱皱巴巴,还被撕的破破烂烂。
石文炳道:“这便是夫人昨日用的褥子,这样的褥子她如今每天都要抓烂一个,有时候恨不得自己咬舌头死了罢了。”
但石夫人不能死!她的女儿已经耽误了花期,若是再耽误三年年纪就大了,到时候太子后院怕已经有了长子,她年纪大了不得太子宠爱,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她得撑着,至少得撑到女儿出嫁才成。
石文炳道:“夫人常说,所谓‘不得好死’,怕就是这个意思了。”
说着便不由抹了抹泪,他自是心疼女儿的,也在意石家的前程。但妻子和他一辈子了,若真是为了妻子好,哪怕耽误了女儿与太子的婚期也在所不惜,但他打心里觉得能叫妻子安然度过最后的日子是好事。想来夫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太子没想到石夫人过得这般煎熬,不由默然。
胤祚说:“不若还是问病人吧,以她的意见为准。”
太子想了片刻,还是点头,便有机灵的丫鬟跑进去问,不一会儿出来道:“夫人说,请六贝勒用药吧。”
太子叹了口气。
胤祚开了方子叫人抓药熬药,石家人则和石夫人说话,胤祚看他们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疑惑道:“也不是最后一面了,你们不必如此。”
石家人惊讶:“夫人/额娘还能醒?”
“可以啊,”胤祚无语道,“她用药导致昏迷,药效过了自然就会醒过来,需要再喝药才会睡过去,这药效大概一天,等她醒来自然可以和你们说话,不过迟一会儿再喝药罢了,只要时间别太长,不会有大妨碍的。”
石家人:“……”
他们还以为石夫人一直到去世都不会醒了,还以为这是最后一面,没想到居然理解错了。
石文炳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在迟疑什么了,现在妻子每天疼得受不了,也未必有时间和精力与他们说话。若按胤祚方才所说,妻子喝了药就像安生睡着了,每天醒来还能说几句话,那不是他最近一直盼着的吗?
石家人的悲伤都被哽了回去,哭也哭不下去了,只默默陪着石夫人坐了一会儿,一时药熬好了,丫鬟伺候石夫人喝下去,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因为疼痛而显得狰狞的脸也渐渐放松下来。
石文炳看着石夫人堪称安详的睡容叹道:“夫人许久没睡这么好了。”
胤祚把药方交给石文炳,除此之外每隔几天就去石家一趟,石夫人总算好好熬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
身为大清储君,太子的婚礼办得异常盛大,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看热闹的人挤挤挨挨,热闹极了。
石夫人这天没用药,是清醒地看着女儿出嫁的。
大婚后两月,二福晋查出有孕。随后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
消息传回石府,石夫人醒来后高兴地多吃了半碗饭,然后于次日一早阖然长逝。
“听说她是笑着走的?”黛玉落下一枚棋子,问道。
胤祚点点头。
黛玉便羡慕道:“心愿已了,死而无憾!若我能得这么一个终了便好了。”
“那你放心,有我在你肯定能看到女儿出嫁的,孙女儿出嫁都能看到!”胤祚拍着胸脯道。
黛玉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该你落子了。”
胤祚琢磨一会儿落下一子,还没松口气,黛玉又飞快落下一个,胤祚:“……”
“我的棋技还是不能与你相比。”
黛玉只歪头一笑,胤祚每日忙着这个那个,既没功夫也没兴趣研究棋技,不好也是正常的。
她想起什么问道:“贾家有位嫂子月前诞下一子,如今也快两个月了,她说孩子时常吐奶,担心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胤祚笑道:“便是那位脂粉堆里的英雄,贾琏的媳妇,王家的姑奶奶?”
黛玉点头笑问:“你知道她?”
怎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王熙凤啊!那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也算耳熟能详了。胤祚记得原著里王熙凤是没有儿子的,只有一个女儿巧姐儿,后来贾家败了后被刘姥姥救了。没想到这里她倒是聪明了些,把儿子生了下来,如此也算未来有个依靠。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怎么不知道,你不是和她一起开铺子,能得你青眼,想来此人果真有能耐。”
黛玉便点头道:“原我不过听了你的话,想着找个由头扶持了琏二嫂子罢了,不成想她还真是能耐。我再是没想到,她才出了月子没几日就把铺子的事料理清楚了,我听说她一开始还有些生涩,想来是一直在内宅打转,没管过外面生意的缘故,但她学得极快,没几天就上手了!如今铺子已经开起来了,生意也正经不错,她如今日日处理杂事之余,只想着怎么吸引更多客人,很是用心。”
胤祚便笑道:“贾家的事她不管了不成?”
“说是珠大嫂子和三妹妹把家事处理得不错,她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故而只选了一样罢了。”黛玉笑道,“也是怕出了岔子,叫人发现她这桩生意呢,怕到时候银子在手里存不住了。”
胤祚嗤笑:“她那么精明还怕这个?”
黛玉不答这个话,只道:“你还没说孩子吐奶有事没有呢。”
胤祚问:“吐得多吗?”
黛玉回想了一下:“吃完奶容易吐,倒不是很多。”
“那便是正常的,是因为婴儿吃奶速度过快胃里进气了,一要控制吃奶速度,别叫孩子吃太快了,再就是喂完奶后把孩子竖抱着轻轻拍背,拍得孩子打嗝就好了。这些大夫都知道,没跟她说吗?”
“说了,素来也是这么做的。”黛玉在胤祚疑惑的眼神中笑道,“只是传说中你无病不能治,我想着或许你能有法子。”
胤祚:“……”
“无病不能治?传言已经这么离谱了吗?有没有说我活死人肉白骨啊?”
他只是打趣,没想到黛玉还真点了点头:“不过百姓都觉得太匪夷所思,故而没什么人信。”
胤祚:“……”谢谢你们哦,原来还知道离谱啊!
他说:“一般不用治,只要喂养仔细些就可以了。若是其他原因引起的吐奶,民间大夫也能诊出来,我于此道不算极精,没什么旁的法子。”
黛玉含笑点头。
胤祚说:“如今天气热了,我想着明天去育婴堂给孩子们诊脉,你要不要一起去?”
黛玉想起上次和胤祚一起去育婴堂待的那半天,眼睛便是一亮,刚要点头,管家便匆匆过来,大声道:“大喜,姑娘大喜!老爷遣小厮回来报信,他已经到了京城,小厮到了城门才快马加鞭回来报信,只怕老爷这会儿已经快到了。”
胤祚:“!!!”
第88章
林如海回来了,胤祚便起身道:“那我便先走,等林大人安顿好了再上门拜访。”
黛玉点点头。
胤祚怕碰到林如海,连正门都不敢走,从后门悄悄溜了。马车拐到大路上时,正好瞧见林如海的马车经过,胤祚不由松了口气,后怕道:“幸好幸好”。
德清道:“林大人回来便回来吧,您何故躲着?”
胤祚说:“林大人若瞧见我和林姑娘私下见面必定要生气的,你若有女儿便知道那心情了。”
只看康熙就知道了,他对三公主感情算不得多深,对额尔敦还左挑右捡哪哪都看不上呢,黛玉可是林如海独女,打小捧在手心如珍如宝养大的,林如海的崩溃只会比康熙更多。
德清撇撇嘴:“奴才这辈子是不会有儿女了,体会不了这种滋味。”
“……”胤祚敲了他一下,“你还挺得意?什么时候叫你收个干儿子干女儿,也叫你感受一下老父亲的心情。”
德清嘿嘿一笑:“其实就算林大人生气也没什么要紧,他是下臣,不敢对您如何的。”
胤祚悠悠道:“是啊,他不能对我如何,只是不叫我见林姑娘罢了。”
德清:……
德清不说话了,哪怕指了婚他们家爷也是外男,林如海要真不叫闺女见,他们还真没办法。
他说:“若是如此,躲便躲着些吧。”
这不是怂,而是知情识趣,都是为了以后考虑啊。
胤祚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特特等了两日,估摸着林如海该汇报的汇报了,该见的人也见过了,有空闲了才上门拜访。
马车咕噜噜在林府门前停下,胤祚一派沉稳地下了马车,亲手扶起林如海:“林大人不必多礼,在外咱们是君臣,在内却是亲戚,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林如海道:“礼不可废。”
虽只是简单四个字,胤祚心却是一跳,总觉得这话是说给他听的。私下和黛玉见面确实不合礼节,胤祚心虚地不行。只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听说林大人爱茶,我拿了一罐今年新贡的恩施玉露,林大人尝尝味道如何。”
林如海:“多谢贝勒爷厚爱。”
说着众人进去,胤祚装作对林家一点都不熟悉的样子,随着林如海到了书房,二人各自落座,下人上了茶来,胤祚一喝便觉得不对,这是他前头送给黛玉的茶叶,也是难得的好茶,外头买都买不到的那种。
黛玉打小身子弱喝不了茶,哪怕如今能喝一些了也不大喜爱,显然不会花大心思弄了这稀罕茶叶来,从哪来的就可想而知了。
胤祚:“……”
怕是黛玉只想着叫林如海处处舒坦,没想那么多,只不知林如海注意到没有。胤祚见林如海神态自若,仿佛一无所知的样子,却并不能完全放下心。
——这些当官的…他是见识过他们的演技的!
胤祚放下茶盏笑道:“如今天气热,林大人一路奔波,身子可吃得消?”
“臣身子无碍,只是有些疲累,缓上几日即可,”林如海想了想道,“倒是路上遇到一帮匪徒……”
“匪徒?”胤祚吓了一跳,“可凶险吗?”
他打量林如海,见他面色红润,不似有伤在身才放下心。
林如海沉着脸点头:“当时确实凶险,那伙匪徒是冲着杀人劫财来的,好在臣带了不少下人,勉强支撑了一阵子,后来请来附近官兵才将匪徒杀退。只是下人伤亡不轻。”
他叹了口气,神情间颇为愧疚。
胤祚说:“林大人若觉得心中有愧,便好生安置了他们的父母妻儿,叫他们全泉下有灵可以放心便是。”
林如海点头:“臣便是这么做的,只是心里终究难安。”
虽说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论理生死都在主子手里,可到底是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
胤祚安慰道:“若说错该是匪徒的错,林大人也是受害者,不必太过自责了。”
林如海点头,想起什么道:“哦,对了,当日有一武功高强的少年拔刀相助,他说他与你有旧,听说我的身份,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后便坚持护送我上京。”
“哦?”胤祚好奇,他不记得有这样的朋友,“是谁啊?”
“姓柳名湘莲,在家中行二,故称二郎。”
胤祚:“是他啊!”
胤祚有些感慨,当初只是见柳湘莲为人仗义顺手帮了一把,没想到如今还到林如海身上了。也算他没看错柳湘莲,果真是正直仗义之辈。
胤祚又陪林如海说了会儿话,二人虽长久未见,但有从前相处的情谊,这么些年也时不时通信,如今又多了一层关系,其实并不算生疏,林如海在胤祚面前也不会拘谨。
二人说说从前,聊聊江南和京都不同之处,相处也还算愉快。
除了每次提到黛玉,林如海总会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之外。
胤祚心里暗叹,能怎么办,只能顺着罢了。
说到贾家,林如海叹了一口气。这一叹可谓复杂之极,胤祚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里面包含千言万语。
想来也是,到底是妻子的母家,当初也是正经鼎盛规矩过的,如今却堕落算计至此,哪怕早就心里有数,亲眼见到也不免心情复杂。
尤其贾家算计的还是林如海唯一的女儿。
胤祚不知该如何安慰,林如海长叹一声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对胤祚道:“多亏您对玉儿的照顾。”
“没什么,我也没做什么。”胤祚道。
林如海呵呵一笑,都指婚了还叫没做什么?
林如海又不是傻的,他在江南的确有些功绩,但这功绩绝对不足以叫他抬旗,再想想同时下的指婚旨意,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很难形容他当时的心情,要说不高兴吧,不论抬旗还是黛玉被指婚成皇子福晋都是好事,尤其黛玉这桩婚事更是不错,胤祚身份高便不说了,更难得的是和黛玉合脾气,又肯替黛玉考虑,什么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只看他费尽心思求了指婚就知道了,再说黛玉这些年在京城的事他也知道,若非胤祚处处惦记照顾,黛玉怕早就被贾家那些人生吞活剥了。
黛玉得了这么一桩婚事,既不用委屈自己低嫁,婚后应也不会受委屈,林如海自是满意的。
但要说高兴……那也没有!
还是那句话,不论哪个父亲,知道有臭小子登堂入室抢走了自己闺女心情都好不了,尤其这个臭小子还是他亲自引去的!
林如海都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当初特地去信请胤祚照顾黛玉,这照顾得可真够到位的!
胤祚只觉得林如海这笑十分咬牙切齿,他立刻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林大人好好休息吧,我下回再来拜访。”
他原本打算和黛玉见一面,有林如海在肯定说不上几句话,但胤祚的目的是在林如海面前争取这个权力,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时间越来越长,慢慢就随意多了。
可是看林如海这个样子显然不成了,溜吧溜吧,下回再说!
胤祚出了林府也没直接回宫,而是去栖流所转了一圈,半路他想起林如海的话,吩咐人道:“去查查柳二郎在哪落脚。”
下人领命去查,胤祚则去栖流所看诊,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因为各种原因流落到这里,大多带着一身伤病,胤祚给他们看诊,一则能叫他们好过一些,二则也可以见识各种各样的病症。
做大夫需得见多识广,许多病症与当地气候、水土、植物,甚至生活习惯有关,这都需要经验积累,一般大夫等着病人上门了再研究,需要花费极长时间,而有心之人则会想法子缩短这个时间,因此许多名医都有游历的经历,便如叶桂那般。
胤祚来栖流所便有这个原因,自然,胤祚这个法子对特定病症的研究效果不如叶桂跑到当地学习的效果好,但他见识多啊,天南地北的病症都能见到呢!
如今叶桂也和胤祚一样时不时来栖流所看诊,教习厅和军医学院也时不时过来,好在京城不止一座栖流所,且里面人口流动极快,否则怕都不够胤祚他们治的。
胤祚在栖流所转了一圈,给几个新来的仔细诊了脉,又给从前的病人复诊,一个时辰后带着一叠脉案出来。
底下人已经查到了柳湘莲的情况:“他如今就住在自己家里,只是素日不大在家,如今正在春风楼与人吃酒呢。”
胤祚点点头:“那就去春风楼。”
德清说:“爷要见柳二郎,派人叫他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春风楼离得远,这会儿天色不早了,一来一回怕是回来迟了。”
“叫他过来不也得一来一回吗?都一样的。”胤祚摆摆手,“行了,怕耽搁时间就少说两句,这就去春风楼。”
说着就上了马车,德清剩下的话也只能咽回去了。
与此同时,柳湘莲正与贾琏吃酒,柳湘莲和贾琏、贾宝玉都是熟识的,只是素日和贾宝玉来往更多,与年纪大些又已成亲生子的贾琏倒疏远些。
今日贾琏请他吃酒,柳湘莲还挺稀奇。不过他素来心大胆大,也没有多想。
二人说着近日情况喝了一茬酒,柳湘莲听说贾琏得了个儿子,笑着恭喜道:“这可是大好事,琏二哥如今儿女双全、娇妻美妾在侧,日子越过越顺心了。弟弟敬你一杯。”
贾琏哈哈一笑,和柳湘莲碰了一杯,问道:“你今年岁也不小了,可曾想过寻一门婚事,好生把日子过起来?”
柳湘莲一叹:“不瞒二哥,我确有这想法,只是我并无多少家资,又没有什么功名在身上,只怕人家姑娘都瞧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