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奶茶
马在古代，是战场上必不可少的装备。
为了能增加马匹的数量，朝廷一直以来都是在鼓励和扶持养马业。甚至朝廷还制定了一系列跟马相关的政令，凡羊马者都可以获得许多朝廷给的优惠政策。
甚至当初林立文在西州时，那东胡人不也为着养马术的传言还公然入境想要劫持走林立文。
所以这一次，站立在这大殿上的朝臣们，几乎都想要林立文继续外放去负责茶树种植一事。
面对朝臣们的齐声恳求，永兴帝虽未直接表态。但瞧着他应是同意了，因为永兴帝提到，若林立文外放，这次该外放何地一事。
还是那句话，皇朝疆域辽阔，适宜种植茶树之地又何其的多。甚至好些府州也皆有名品茶叶，只是一直以来产量都很是低下。
如此，需要林立文外放之地便多了。只是人就这么一个，茶叶所带来的价值又太大，谁也不甘心轻易放弃。
果不其然，朝臣们又开始激烈的争执了起来。
永兴帝就安坐在龙椅上，平静的听着下面朝臣们的激烈争执。然后一直待到今日这早朝结束，朝臣们也还是没有商定出林立文若是再次外放，其准确的外放地。
……
这日下午，林立泽和五公主坐着马车出京，来到了林立文这庄子上。
明日是皇朝朝会十日一休沐的常假，今日林立泽便不用急着赶回城里，可以在庄子上住下。
“如何？”待林立泽来了，林立文便笑着问道。
林立泽：“如大兄之前所言一般。”
对于这次朝会朝臣们齐出声一事，事先并非没有一点风声传出。况且，在这之前，林立文还被永兴帝单独召见了一次。
林立文便笑着又问：“那可曾商定好将我外放去何处？”
“还未曾。”林立泽皱眉道。
说到底，还是茶叶带来的利益太大。一些朝臣们想要他继续外放去负责茶树种植一事，但又不甘心他去到别地。
于是今日朝会是注定争辩不出个什么结果的。
但也不会太久。
好在的是，对于这件事的解决，林立文这边已经有了对策。所以这会林立文心情还是挺不错的，还笑着对林立泽说道：“来，大兄今日煮了点奶茶，还热乎着……喝点暖暖手脚。”
奶茶还有一大特点，便是它的香味甚浓。
林立泽也忍不住赞了一句：“甚香。”
至于味道，确实也很不错。
林立文便笑着说道：“你若是喜欢，等明日离去时，我将煮制奶茶的方子给你……不过小儿不可饮茶，你煮这奶茶喝时，切莫让珹儿瞧见了。”
就好比林立文，今日动了心思煮制奶茶。也都是一个人蹲厨房里煮，待到奶茶煮制好了后，便是让林家其余大人品尝这奶茶时，林立文也没让那三小儿知晓。
若不然小儿们即便不闹腾，但只眼巴巴的瞧着，这让大人们见着了，也很是为难的。
可家中小儿们不给喝，大人们便是想喝都得这般尽力避开……林立泽此时心头一动，便言道：“大兄这是要……”
在前几年时，牛奶也是贵人们的专享，而寻常百姓鲜少喝奶。便是有喝奶，老百姓也则多为羊奶。
因为这时候的牛作为重要的农耕工具，朝廷对牛有多重保护。因此在食用上，也有许多的限制。
再者牛的品种也不同。
如今的牛也还没有后世引进的那种专门产奶的奶牛，所以牛奶的产量上也是极其低下的。
于是贵人们也将牛奶的食用方法，研究了个透彻。
比如时下很流行将牛奶作为添加剂，加入到各种精美糕点里增香。又比如，将其制作成乳酪，和各种稀罕水果搭配一起食用。
本草纲目里还有记载：“牛奶，老人煮粥甚宜。”
因此京中一些注重养生的贵人们，更是早上还有食用一碗牛奶粥的习惯。
林家这庄子上又有养了不少头牛。
早上朝食时，厨房那边做的便是京中很是流行的养生牛奶粥。除此之外，还给家中三小儿做了一道牛奶甜品八宝甜酪。
林立泽和五公主生的这个小儿也随了王字旁，唤做珹儿。别看家中也只多了一个小儿来，但有了三小儿在一起，家里愣是就要比平日更为热闹许多。
林立文瞧着三孩子嘻嘻哈哈的凑一块玩，没心思去寻大人。他又见着厨房里还有不少的牛奶，便也来了兴致，打算做奶茶。
只自家食用的奶茶制作起来其实很简单。
只是因为时下的茶叶和牛奶在过去都是贵人们的专享，原材料上的难得，便使得林立文即便是将奶茶推广开来，寻常百姓也很难在其中得些实惠。再者，林立文又不打算做生意。所以在之前，即便林立文知晓奶茶的做法，他也没去弄过。
不过眼下不同了。
随着地里粮食的增长，百姓生活逐渐好过了许多。如那家中养牛者，也多了不少。牛奶便是还未达到寻常百姓也可随意饮用的程度，但比过去已然好了很多。如一些家境殷实的老百姓，也能吃得起一些牛奶所制的食物。
至于茶叶，产量大幅度增长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
林立文此时又说道：“这奶茶制作成冰饮，夏日饮用也极为舒畅。”
话说到这份上，林立文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只这一次，林立文不想再去给京中贵人们家里送方子送吃食的了。他便索性将奶茶的制作方子给到林立泽他们。
如五公主这般身份的，一年到头少不得要置办上好几场宴席。到那时，只需五公主帮着在宴席上将奶茶带着出境一次便行了。
之后五公主从林立泽这边听闻了这事，便言道：“这事简单。”
那奶茶她后面也喝了，甚是香甜。
随后没等多久，五公主举办了一次赏雪宴。
名头既为赏雪，选景的地点便很重要。最起码，得让人能无遮挡的欣赏到外面雪地的景色。
不过都是京中的贵妇人小姐们，在保暖措施这一块也是做得足足的。底下的地火烧着，每人手里还揣着精美又小巧的袖炉暖手。
这时，五公主命人前来给大家呈上提前煮制好的奶茶。
奶茶是装置在小壶里面的，为着保暖，仆从们一并拿上来的还有一袖珍小炉。小炉里面碳火烧得正旺，然后装着奶茶的小壶便放置在碳火上保温。
“这是何饮子？味道竟这般的香浓。”碳火温着壶里的奶茶，同时也将里面奶茶的香味激发了出来。
“好香啊！”
“我也闻到了……”
待到五公主笑着让大家品尝壶里的奶茶后，众人又被这奶茶的口感惊叹了一把。
“原来茶叶竟还能跟牛奶一起煮制？”
“既有茶香，又有奶香……难得的是，这二者搭配在一起，不仅毫不冲突，且这口感丝滑还又香甜……”
虽林立文给出的这制作奶茶的手艺很是简易，但架不住用料好。再者时人还从未饮用过奶茶，故这些贵妇人小姐们一喝，口感上便感受到了惊艳。
再者这般的赏雪，哪怕保暖措施做的再好，但因着为观赏雪景而门窗全都敞开，比之平日里大家在家中时，多少还是要来得寒冷一些。
此时喝上一碗热乎乎的奶茶，不仅是味觉上得到了满足，便是这胃里也感受到了暖意袭来。当真叫人，甚为舒坦啊！
大家便忍不住，纷纷向五公主询问这奶茶的制作之法。
五公主知晓林立文是为着推广，自是也十分大方的将奶茶的煮制方子给了这些贵妇人小姐们……
很快，京中上层阶级便刮起了饮用奶茶的潮流。那些个商者瞧出了其中的商机，便也想尽办法弄来了这奶茶的制作之法。
于是没等多久，京中一些有名的食谱里也开始有奶茶售卖了。
只是这售卖的价钱，是比较昂贵的。毕竟用的是茶叶和牛奶煮制的饮子，本钱上就不便宜。
而随着京中奶茶的流行，另一件事也在京中引起了极大的波澜。
关于奶茶的由来，五公主赠送方子时也未作隐瞒。所以大家都知晓，五公主手中的奶茶方子是从她那驸马的大兄，也就是那位林大郎那里得来的。
其实关于林立文外放继续去负责茶树种植一事，到了这会，朝臣们已经争执讨论过许多次了。
只是这最后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几日后的早朝，朝臣们便一脸震惊的瞧见，自从被调去了司稼寺入职，便再没有上过早朝的林大郎，今日却出现了。
第197章 特制科
按官职来讲，林立文是需得按例上朝会的。
只是一直以来，永兴帝都是命林立文“主农事，育良种，修田器。”
这些年来，林立文也确实一门心思的全放在种地上。甚至他在京城所待的时间甚短，大部分时候，林立文都是被外放去到各府州，负责某种农作物的种植和推广。
所以朝臣们也习惯在朝堂上见不着林立文了，此时猛不丁的瞧见他出现在这朝堂上时，好些人心中还很是惊了一把。
一些朝臣们更是暗地里猜测，莫不是那位林大郎外放的去处给定了？
可到底定的是哪一处？最要紧的是，为何在这之前，他们竟是连一丁点的消息都未曾收到。
好些朝臣们此时脸上的神色都很是凝重，因为事先一点消息都没能探知这点，甚至比起林大郎被定去别处更让他们感到惊慌……
然就在众朝臣们内心猜测不断时，只听得林立文站出来言道，他恳求圣上开设官办农学，并为农学设置特制科。
特制便是特别科。
如医学便是时下特别科目的一种，太医署里各官员选拔时，各医者就是按照特制去参考的。
只是林立文这话一出来，满朝堂震惊，甚至当即便有朝臣对此提出反对。
可林立文早就有了准备。
更准确一点的来说，这件事情林立文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因为林立文很清楚，将农学设置为特别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尽管有史以来，统治者皆主张重农，以农为本。但实际上，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定，以及征收来更多的赋税，强大国力。
而在这之前，也就是永兴帝单独召见林立文的那一次，林立文便对着永兴帝恳求了。
他当时再次言道：“臣一人之力，终究太过渺小……”
林立文还言道，他越是去到各地教授当地百姓稼穑一事，便越发觉得他一人之力过薄。
此刻，面对这些朝臣们，林立文所要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林立文便提起水稻，他言道当初在京中那几年培育良种，虽得一抗倒伏良种。但实际上，结果却并不让他满意。
因为京中气候寒冷，水稻不比小麦，它更适宜温暖地区种植。所以若是气候合适，未必不能培育出真正的一年两季，甚至是三季的水稻出来。
只是很可惜，就他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
但若是当时能多几个“林大郎”，说不准现在一些气候温暖的南地，早就种植上了三季稻。
一年可收三季的谷子，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啊！这便等于从此以后，百姓人人家中皆有万千余粮，皇朝国力也将大增……
这世上最多的是什么，是种地为生的百姓。
有道是“民富国强，众安道泰”。（1）
林立文这时还又突然问道：“诸位可知，茶树幼苗期需多长？”
这话问出来后，好些朝臣们便皱眉。
他们虽喝茶，品茶，甚至对各茶叶的产地，品级上的分辨，乃至于茶叶的价值，每年收来的赋税，与游民民族交易时的情况等等，都很是清楚。但实际上，好些朝臣们对茶树种植上的事情，却不甚了解。
当然，也并非人人都不知道。
哪怕之前他们不清楚，但林立文这不是才从益州负责茶树种植回来么？他之前送达的文书，永兴帝可是让一些朝中重臣们瞧过的。
便是未曾能瞧见文书的朝臣，也能根据林立文在益州的时间推算出来。
可显然，林立文要问的还不止是这个。
后面林立文又问了好些关于茶树种植上的事情，于是即便那些瞧过文书的朝臣们，一时半会也答不出来了。
然后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毕竟能站在这朝堂上的人，都是一群聪明人。他们对于林立文接下来要说的，此时也都提前预测到了。
果然，接下来林立文便说道：“诸位大臣都知晓茶叶种植能带来的利益不小，可我皇朝疆域这般辽阔，适宜种植茶树之地众多。便是我一刻不停歇的去忙碌，单只我一人，又能负责多少地方的茶树种植呢？”
再者茶树种植到成年期，往后便不需要再管理了吗？
所以朝臣们与其在这里争执接下来到底要将林立文外放去何处，还不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就像刚刚林立文说的，如医学那般，由朝廷开设官办农学，增设特制科考核。为皇朝培育更多的农业方面的人才，才是最终的解决之道。
朝臣们此时也全都沉默下来。
官办农学和设置特制科一事最终也还是被敲定了下来。
“怎就同意了呢？”古往今来，就从未听闻过为农事而开办官学，甚至是增设特制科的先例。
毕竟那是种地上的事……这世上会种地的人多得去了！若是会种地也给官做的话，这得给出多少官职？往后官身里，难不成全是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种地者？
岂不荒谬！
“若不然呢？”
他们心中其实也都是不愿的。
但若是不同意，便需得先解决那林大郎在朝堂上提出来的问题。单只他一人，如何解决这各地茶树种植一事？且当初不惜在朝堂上多次激烈争执，抢着要人的是他们，便使得如今他们就是想放弃茶树种植一事都不行了。
朝臣们也舍不得放弃，毕竟茶树所带来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朝臣们也可以言道，让林大郎如过去那般将茶树种植技艺传播出来。可这样一来，便又还是绕回到教授这个问题上。
而最要紧的是，朝臣们也都看出来了，那位林大郎今日并非是突然提出增设农学特制科，显然他在这之前便已经获得了永兴帝的同意。
所以这些时日里，对于朝臣们抢人一事，永兴帝才会迟迟不曾表态。因为永兴帝也根本不需要表态。
现在唯一能让这些朝臣们觉得心里舒坦些的，便是这官办农学即便开办起来，那些人便是参加后面所增设的特制科考核出来，能给予的官职品阶都不高。
如那太医署一般，最高官职者也不过是从七品下。
……
虽然官办农学这事是林立文提出来的，但实际上最后负责这件事的人却并不是他。因为跟上次的农事学堂时不同，上次是林立文私人开办的，而这一次却是朝廷官办。
在这一块，皇朝因一直以来便对农业很是重视。如那工部里的屯田司，虞部司等，还有司稼寺，皆有农事相关的技术人员。
尤其是司稼寺，职责之一本就有负责农桑。
所以主要负责官办农学开办一事的是司稼寺。
不过负责这事的人虽不是林立文，但官学开办后教学相关的事情，却与他有关。
于是，林立文派人给姜旭送了信。
收到信件的姜旭，第二日一大早便从家中赶了过来。
林立文并非是拿茶树种植一事去要挟朝臣们，而是这事确实就如他说的那般“以他一人之力，终究太过渺小。”
姜旭跟着林立文学了几年，最要紧的是在益州负责茶树种植一事上，姜旭也是全程跟着的。
“夫子……”姜旭从昨日得了消息后，整个人便一直处于一种强烈的兴奋，以及恍如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中。
姜旭原本是一个连字都识不全的穷苦人家出身。那时候，听闻林立文创办农学班，他都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来参加考核的。
考核的结果也不出意外，姜旭识字不全，并不在原本林立文给出的考核通过人选行列里边。
因为识字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实在是太难了。如姜旭，过去他那家中连饭都吃不饱，又拿什么去念书识字呢？便是姜旭最开始识得的那些字，都还是他从自己的姓氏，还有在城中打杂时，偶然认识的那么少许几个。
但未曾想，林立文那时竟还愿意再给大家机会。而且还不止一次，因为第二次考核，照旧还是有人没有通过。
林立文这一次，又给了他机会。
在那些朝臣们眼中，这种特制科所选□□的人，官职最高也只能做到从七品下。但却对于姜旭这般的寻常老百姓来说，是他们过去从未敢去奢望过的。
也因此这消息一出来，在民间瞬间便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各地听闻朝廷增设农学特制科后，好些在种地一事上有过人长处的，便免不了生出去京城试一试的念头。
林立文善种地，靠的是他在穿越前所学来的知识。但他所学来的那些知识，却都是经由一代一代的先人们努力而来的。
因此这世上，善农事者并非他一人。虽然那些人不如林立文这般靠着现代的机缘，博百家之长处，但少不了一些人有自己独特的本事。
但将这些人的长处集合到一起，并将之传播出去，受益的便是这世间千千万万的百姓。
第198章 告状
别看之前在朝堂上，一部分朝臣一开始是反对官办农学和增设特制科一事的。但这事真敲定下来后，好些人又动起了心思来。
对皇朝来讲，赋税征收是为了强大国力，是朝廷最为要紧的事，所以它也是一地主官最为要紧的任务。
户部每一年还都会针对上中下三个等级的府州的具体情况，先进行一个赋税预算。这个赋税预算的任务是给到当地刺史的，然后当地刺史再根据辖下各县城的情况，预估后下达分配任务。
在时下，百姓是朝廷征收赋税的主要承担对象。而百姓若缴纳不出足够的赋税，吃罪的便是当地的主官。
所以也如林立文那日在朝堂上所说的那句：“民富国强，众安道泰。”
这些贵人们也别管平日背地里是如何吐槽林立文“抠门”的，但他们都知晓，那位林大郎在传授技艺一事上是最为大方。
几年前被他们塞过去的那些农事班学子们，后面大部分都被各自的主家带着去到地方上任。
那些农事班的学子们经过几年的学习和实践，在去到各地后于农桑一事上，也确实有些作用的。
只是这次京中贵人们想再送人进官办农学，却并不是林立文来做主的了。具体的人选这一块，需得经过司稼寺的初步考核。
而且跟之前也不同的是，这些经过考核进入农学班的学子们，他们在学业完成后还可以参加特制考核，考核一旦通过，朝廷是直接授予他们具体的官职。
其实在过去，除了医学这一块，其他方面各朝代也有这种特制选拔。其具体的选拔也是根据当时朝廷的需求而来的。（1）
永兴帝之所以同意林立文增设官办农学，为此设置特制科，也是因为朝廷现在对这方面有迫切的需求。
茶叶能带来的利益这般的大，那么对茶树种植一事，作为一个帝王，永兴帝又怎么可能不重视。只是如今皇子们纷纷长成，他又老了，朝臣们纷纷站队……
中宫无所出，时下又讲究长幼有序，大皇子其外家李家更是有过开国之功，其外祖父李尤还被得封郡公。
二皇子呢，虽不占长，但其母德妃素来得永兴帝宠爱，也使得二皇子也很是得永兴帝宠爱。
所以眼下，便是这两位皇子呼声最高。
除这两位皇子之外，还有一位三皇子。他虽不如前面两位兄长那般，但支持者也并非没有……总而言之，如今这朝堂上权利争斗得很是火热。
所以这段时日里，朝臣们对于林立文外放一事的争执，永兴帝便冷眼看着。老虎便是老了，他也是猛兽。
而这些事情，便是林立文这么一个才从益州外放回来的，平日里更是连朝堂都不上的人也都感觉到了一些。
只是别管皇位站队成功后能带来的利益有多大，林立文也从来都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去。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做官这事上真就一点天赋也没有。
而且不论将来是哪个皇子上位成功，按照封建社会的这种国情，统治者都不可能不去重视农业。所以林立文依旧能种他的地，最多便是新上位者不如永兴帝那般看重林立文这个人罢了。
所以别管最近朝堂上的斗争有多么的激烈，都跟林立文没什么关系。官办农学上的事情也不归他管，年前的这段时间便是林立文难得的清闲假期。
过去五年里，林立文因为被外放去了益州负责茶树种植一事而没能陪在两个孩子身边。他便也想趁着这难得的清闲的假期，好生的跟两个孩子培养感情。
前些时日，林立文弄出来个奶茶，如今在京中很是火热。但是因为加了茶，便不适宜给小儿们饮用。于是这两日，林立文动起了给小儿们制作别的吃食的想法。
要说冬日里，最受欢迎的吃食，那绝对少不了火锅。
在时下，火锅这种吃法也由来已久。只是时人并不唤火锅，而是叫骨董。骨董的出现为的也不是追求口感上的享受，而是因为冬季寒冷，菜肴容易变冷。但若是准备一小炉，在火炉上面再放置一铜锅，边煮边吃的话，便可保证食用时菜肴不变冷。
这也方便了林立文。
林立文只需唤来吴六吩咐一声，吴六便能将林立文所需的东西都给买来。
食用火锅自是要人多才热闹，因此林立文让吴六去京城购置物品时，还让他去了一趟林立泽府上。
当日下午，林立泽便和五公主带着珹儿坐着马车来到庄子上了。
原则上来说，朝臣们上朝是十日一休沐。
只是在这几年，永兴帝年纪越发大了的时候，朝会上的便没以前那么勤了。
再者，冬季雪若是下得太大，天气过于寒冷的话，朝廷还会看情况放假些许时日。毕竟天寒地冻的，上朝时间又早，真的很容易出意外的。
这次朝会放假，说起来也跟一位朝臣上早朝时发生的意外有关。那户部度支司的金员外郎前些日子上早朝时发生意外，不慎摔倒在地。然后等到后面天亮，金大人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了。
户部度支司金员外郎被摔死一事后，永兴帝一面派遣内侍安抚其家眷，一面也免了近些时日的朝会。
“……那金大人之子，前两日去到那大理寺，言其父非意外死亡。”林立泽来到庄子上后，便寻了个机会，私下与林立文这般说道。
林立文听了这事，也忍不住叹气。
前些日子，林立文也去了金府上吊唁。
其实林立文也对此事生过疑，正是因为这些时日雪下得大，便是金大人不慎摔倒在地。有那厚厚的一层雪垫着，人是如何摔得连爬起来都不行了？再者，便是摔得爬不起来，那金大人居住的地方也非荒无人迹之处。
便是早上天黑上朝时瞧不大清楚，可金大人便不能张嘴呼救了么？他就这般的不幸运，与金大人同住一条坊内，早上需前去上朝的官员那般多，便无一人听见他的呼救声了吗？
只是猜测归猜测，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林立文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此刻听林立泽这么一说后，也不过是证实了林立文之前的那点猜测罢了。
林立泽过来也不是想跟林立文掰扯清楚那位金大人的真实死因，如今金大人之子已然告去了大理寺。那么具体的真相如何，一切便都交给大理寺去调查。
他只是纯粹的将这件事告诉林立文罢了，好让林立文心中有数些。
因着兄弟俩都没打算深聊这事，便很快就有默契的将话题转到了另外的事情上。
此时外面正时不时传来三小儿的玩闹声。
林立泽和五公主几乎每次一带着孩子来到庄子上，三小儿便会凑到一起去玩闹。其实主要是珹儿极为喜爱黏着瑶娘，瑶娘颇有长姐风范，一边带着黏人的珹儿，她还不忘管着贪玩老想往外面跑的瑾儿。
这会便是如此。
因着雪这几日越下越大，庄子上的学堂便也放起了假。家里人也拘着瑾儿，不让他出去玩。
瑾儿这贪玩的性子，林立文从益州回来第一日便见识到了。外面雪大，他确实也不好跑出去找庄子上的伙伴玩闹，但在家里也不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