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分明是林老大见着葡萄价贵，自家要卖钱便也不是那么常吃，便想将好的留给瑶娘。就跟小时候，他老给原主留好吃的一样。
林立文便笑着看向了瑶娘。
自从见识到了家里人如何溺爱瑶娘，在说了几次大家又不肯听后，林立文便一直在细心的教导她。
瑶娘收到林立文的目光，拿着勺子挖起林老大才放到她碗里的葡萄，又颤巍巍的喂了过去，嘴里还喊道：“爷吃，我要给爷吃！”
林老大被瑶娘这么一喊一喂，心都要化了一般：“哎呦，你自己吃，自己吃……”
瑶娘固执的要喂，林老大又怕葡萄半路掉了，便只能赶紧张嘴接下。
“我家瑶娘才这么点大，怎就这般的懂事又孝顺啊！”林立文自是赶紧在一旁夸赞瑶娘的这种行为。
大人疼爱孩子，想把好吃的都留给孩子。可其实孩子虽小，心中未必就不懂得要对大人好。于是林立文在旁边这般的夸奖和鼓励她，瑶娘在喂完了林老大，又接着去喂林周氏，钱秀秀，林老头和林老太他们……
被瑶娘这般喂下来的林家众人自是也十分的高兴，此时大家都被孩子这般懂事又孝顺给吸引了注意力，一时之间都没去想要把好吃的留给孩子吃之类的了。
至于瑶娘，她此时年纪小胃口也小。如林老大那般省着将好吃的尽给她，其实她未必能吃得完。再者便是能食用完，也会影响到她下一顿吃饭的胃口，反而不好了。
而另一边，学堂的众多学子们此时也在食堂里吃着今日供应的寒瓜与甜瓜。
虽没能放什么糖蒸酥酪，可是林立文买的硝石是足够多的。用硝石制成的冰将寒瓜和甜瓜冰镇过后，众学子们食用得也很是高兴。
其实去年，他们也食用过这寒瓜和蜜瓜的。只是因着当时价贵，林立文便只让大家品尝个味道。
今年终于量产了，虽没有放开了随他们吃，但食堂里时不时的也会供应一次。
这待遇，也莫说他们还是来上学的学子们了。便是正经找活干的东家，也不可能给的。尤其是林立文在银钱上还很是大方，每月发给大家的薪酬多，嘉赏也多。
还有逢年过节的丰厚福利等……
所以哪怕外界一直传闻林大郎甚为抠门，可是学堂里的学子们却都不这么觉得。
“其实一直待在学堂里也挺好的。”一学子吃着冰镇寒瓜，突然这般开口道。
虽说最开始，还要下地干农活是挺辛苦的。可是活在这世上，又有哪一样不辛苦？再说干了这么长时间后，许是习惯了吧，大家好像也没觉得有原来那般辛苦了。
因此有这般想法的，当然不可能只这一个学子。只是他们这些人，除了少部分是自由身外，大部分的背后都有主家。
便是林大郎这庄子里的待遇再好，他们心中再想留，只怕真到时候了，也是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的。
因此这话一出来，坐在他旁边的几个学子便安静下来了。
之后下午的课上，一些学子们明显便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待到这次常假回去，背后主家又照例招来询问：“早些时候种下的甘蔗，如今长势如何了？”
“甘蔗长势极为不错。”
“咦，竟真让林大郎给种成功了……你可知那甘蔗还要多久成熟？”
“约莫再有两月左右，便可成熟了。”
“不是说晚种植了一个月么？怎的跟南地甘蔗成熟时期没差几日啊？”
“夫子说，虽北地天冷，甘蔗晚种植了一个来月。但也正因为南地温度高，所以北地的无霜期会比南地短，因此北地甘蔗所需生长时间也会比南地短上些许。”
“竟还有这么一说！”
而经过这一次的询问，待到距离往年甘蔗尚且还有一个来月方才成熟时，京中一些商者突然提前奔去了南地。
“算算时日，那林大郎庄田里的甘蔗马上就要成熟了！”
“需得速速赶去南地……切莫要让那林大郎将咱们的甘蔗生意给抢了！”
“哎，其实要我说，便是咱们提前运来也比不了。他这北地甘蔗一种，咱们往后的甘蔗生意肯定要受影响了……”
一些商者即便加快速度派人赶去了南地运甘蔗，也免不了这般叹息。毕竟在交通不便的时下，他们花费大力气从南地将甘蔗运输而来，所耗费的成本肯定是要高于林立文直接在北地这般种植的。
如今这些人便只能想着，今年乃是试种，那位林大郎种植的产量终究不多。待到明年，他们也学着在北地种植便好了……
至于往后北地的甘蔗价格嘛，从此以后肯定也要便宜下来了。
然让众人意外的是，他们把南地的甘蔗运来后都开始售卖了，可是林立文那庄子里却一直未见着有要销售甘蔗的迹象。
若说种植失败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那庄田里各方势力派去的学子不少，因此甘蔗成熟并已经收割了的消息也早传出来了。
“他莫不是想屯着，留待入冬后再往外卖出？”
冬季北地大雪，从南地运输甘蔗过来便更为艰难。林立文避开南地大批量甘蔗流入北地的时期，将甘蔗留到冬季销售，价格肯定是能跟着上涨的不少的。
“若是这般的话，这个林大郎倒有点头脑。”
“他都能干出葡萄论颗卖的事来，又怎能没几分头脑？”
“啧，这一次定要让他知晓，我等的钱也不是这般好挣的！”
于是很快，京中许多贵人们都派遣了仆从去到商铺里大批量购置甘蔗。
甘蔗这东西比较好存储，而这些官大人们更是为了能在冬日也食用到一些鲜果蔬菜等，于存储一道上也是花费过大力气去研究的。
因此时下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双层窖藏法（2），大窖套小窖后，便能使得新鲜的蔬菜过冬，梨子等水果甚至还可以保存到夏季！
这些官大人有心想给林立文一点小小的教训，也好出出他们这两年被挖去银钱的憋屈，便一次性购置了能食用到开春后的甘蔗量。反正买的甘蔗数量再多，也抵不上他们今年在林立文那里买葡萄所耗费的一成银钱。
这便使得京中原来那些很是担忧今年甘蔗销售不行的商者们，顿时一个个的喜笑颜开了起来。
商者们可不管什么出气不出气的，反正甘蔗销售出去换成了银钱进口袋，他们就觉得格外的高兴。
“哈哈哈，定是那林大郎开始着急了！”
将大批量甘蔗购置回来没多久，京中贵人们便听闻仆前来汇报，言那林大郎又来给他们送礼了。
第134章 制糖
然后待到仆从们将林立文送来的礼物一呈上，等待着瞧好戏的贵人们一个个的全都傻眼了。
因为他们预想中的甘蔗并没有被送来，仆从们呈上的乃是一个小纸包。
“这是何物？”一官大人满脸疑惑的询问道。
仆从：“回大人，言是雪糖。”
“雪糖？”官大人更为不解，他虽知晓糖为何物，却从未听闻过雪糖。于是他便言道：“打开来与我瞧瞧。”
仆从听命将纸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白如雪一般的颗粒。
官大人凑过去细细的瞧了瞧，然后伸手拈了一些，放嘴里品尝了一下后，双眼瞪圆：“怎会有这般甜的蜜糖！”
类似这般的场景，凡是收到过林立文赠糖的贵人们家中皆都有出现。
“雪糖，雪糖……这般莹白如雪一般的糖，难怪能被唤做雪糖！”
“这般好的糖，他林大郎是从何得来？”
“莫不是他自己所制？”
就在官大人们因赠糖而骚动起来的时候，接过林立文派遣人送糖的仆从也给予了他们肯定的回答：“……言道确是他们大人所制！”
“那林大郎到底是如何制出来这般成色的蜜糖的？”官大人们心头纷纷升起了同一个问题。
很快，这些官大人们便派遣人去打探询问了。
各自派遣在学堂里的学子们传回来的话便是：“雪糖乃是甘蔗所制。”
“怎么可能！”官大人们更为震惊了。
他们并非没有食用过蔗糖，要知道时下蔗糖价虽贵，但对他们这一层阶级的人来讲，却是不算什么的。
可正是极为熟悉，贵人们才更清楚，甘蔗榨汁后是可以熬成糖浆，再将糖浆冷却做成糖块，颜色以黄黑为主。所以也因此，好些人把蔗糖又唤做石蜜。
林立文将甘蔗制作成了蔗糖不奇怪，但是他将蔗糖做成了这般莹白如雪的雪糖，就免不了让贵人们极为震惊了。
然而更为令他们感到吃惊的是，这雪糖的甜度竟比石蜜来得还要强上些许。
只是这一次，林大郎并未爽利的将制作雪糖的技艺传授给学子们，因而学子们除了知晓是甘蔗所制作的，再多的便不知晓了。
于是，贵人们便脸疼了。
他们一面暗骂着林立文，一面也将之前所放出来的，绝不让林立文所种植的甘蔗掏去他们口袋里银钱的那些话给厚脸皮的抛之脑后。一个个的赶紧派遣了仆从，前去庄田里排队购置雪糖，生怕去晚了就抢不到这等好的雪糖了。
当然，林大郎甚为抠门的名声也更上一层楼了。
谁让林立文送糖都送得这般的抠门，所谓的一小纸包糖，它便是真的小，不过一婴儿巴掌大小。
庄田这边。
自从入冬后，庄田里的农活也大幅度的减少，学子们便又恢复课堂为主的学习方式了。
这一日，林立文走进课堂时，身后还跟着吴六和两个佃户。
他们三人背着满满一背篓被砍成小段的甘蔗进了课堂后，又按照林立文的吩咐，开始给座位上的学子们分发起了甘蔗来。
学子们拿着发下来的甘蔗，一脸茫然的看向林立文。
讲台上的林立文笑道：“今年的葡萄产量少，价格昂贵，便没让大家品尝。但是这甘蔗嘛，还是有的。”
“多谢夫子。”众学子们忙高兴的言道。
林立文这时又说道：“也别放课桌里面收着了，大家现在就来尝尝自己种植的甘蔗味道如何。”
“课堂上便食用吗？”一学子惊讶道。
“对，甘蔗残渣别乱丢，收集起来便好。”林立文笑着言道：“待食用完，我有事要询问你们。”
学子们更为茫然了，但一个个的也都听从了林立文的话，开始啃食甘蔗。
“如何？甘蔗可甜。”待到学子们将手中甘蔗啃食的都差不多了时，林立文才笑眯眯的问道。
“甚为甘甜！”
“我觉着比以往食用的更为甘甜些！”
“对，我也是这般觉得的……”
这还真不是大家因为想奉承林立文而去夸赞甘蔗，也没有什么甘蔗是自己亲自种植的，便故意这般去说……这些学子们是真觉得他们所食用的甘蔗，比之以往从南地运来的那些更为甘甜。
“那你们可曾想过，为何会如此？”林立文又问道。
众学子们顿时就被问住了。
为何如此？
“夫子，可是因为南北天气差异所导致？”一学子大声说道。
这话也赢得了班上好些学子们的点头。
“不同的气候，对植物的影响确实较大。但这些甘蔗本是南方生长，北地甚至在过去还无法种植成功，便可知南地的气候是更为适应它们生长的。”林立文说道。
也正是如此，当初林立文挑选甘蔗时也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众多商铺里，找寻到他觉得能在北地种植成功的甘蔗品种。
学子们见着林立文没认同他们刚刚说的原因，一个个便开始皱紧眉头重新思索了起来。
这时，另一学子突然开口言道：“夫子，可是与耕种施肥有关？尤其是夫子之前教授过我等制作过的一种生物制肥法。”
这学子便是之前给甘蔗补苗间苗时，将除蘖五原则背出来的姜旭。也是农学班里面，林立文比较看好的几个学子之一。
林立文赞许的眼神看向了姜旭，随后便开始了这堂课的重点——生物肥料。
生物肥料的制作可选取的范围极广，农业所产生的废料，还有家畜等废弃物都是可以经过一定的发酵后，制作成生物肥料的。（1）
这种肥料还有很大的一个优点便是无公害，无污染。
配制得当的生物肥料也是促使庄田里这一次所种植出来的甘蔗品质好，甜度增强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个冬日，京中的贵人们在吃食上的花销是绝对少不了雪糖的那一份。
本来北地便不产甘蔗，因此在京城这种北地，蔗糖就更为显得稀罕了。对于北地的人来讲，食用石蜜都是一种极为奢侈的享受。
这时，林立文搞出来颜色极为漂亮，甜度更高一些的雪糖便可想而知会有多受上层人士的欢迎了。
而这般好的雪糖，林立文自是也要往宫中送去一批的。
但林立文也不止是送去了成品糖，连带着制糖的方子，他也一并上交给了永兴帝不说，北地种植甘蔗的技巧和适宜甘蔗生长的生物制肥法，林立文也往屯田司和司稼寺分别送了一份。
也是因着他这一送，京中那些贵人们派遣到庄田里购糖的仆从们，顿时就少了一大半。
虽北地甘蔗这时候只有林立文一个人种植出来，但是南地的甘蔗，那些个贵人们家中可是没少买的。
原本是为着瞧林立文好戏的，这时候倒也顾不上了，贵人们正拿着从宫中得来的制糖法，派遣匠人们试着制糖呢！
不得不说，那位林大郎虽抠门了些，但是技艺传播这一块他还算大方。
然后没用多久，这些贵人们果然也成功制作出来了雪糖。
这回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没人再来庄田求购雪糖了。
庄田里变得安静起来，林立文便花了点时间，将这段时间卖糖所赚的银钱算了一下。
这一算，林立文看着最后的数字忍不住感叹了一下。糖果真是时下的奢侈品，别看卖的时间并不长，但就这短短的时间里，林立文还是狠赚了一笔银钱入袋。
对于这笔不小的收入，林立文决定从中间拿出一部分用作今年的嘉赏，在年底时发放给农学班的学子们，还有庄田里的那些佃户们。
然后林立文又从里面拨出来一笔，唤来了吴六，对其吩咐了几句。
很快京郊附近的老百姓们便都听闻，那位林大郎在大肆收购柰，并且给的价格还不低。
柰便是后世的苹果，绿色的绿柰，红色的叫紫柰或者朱柰。至于口感这一块，并不那么好吃。怎么形容呢？生的时候吃起来像棉絮，熟的时候吃起来又沙烂。（2）
所以在没有改良和后世别的优良品种苹果传入的时下，它便属于常见，但百姓们非常不爱食用的一种水果。
所以这时候，老百姓也不是直接生吃苹果的，而是把它晒制成果干。在以往冬日少粮时，北地的百姓们更是有过拿苹果晒制成的果干当充饥粮食用。
也因此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位林大郎收购这么多柰是为着什么。
但不管是为着什么，那位林大郎给出来的收购价委实让老百姓们动心。大家便成群结队的将家中储存的鲜柰，送至了庄田里来。
说起来这些鲜柰还是因着这几年地里粮食大幅度增长，以前大面积种植的柰树依旧结果，但是百姓们不需要了，便只是将其摘下来存储在窖里。
没曾想，今年竟然换来了不少的银钱。
老百姓们得了银钱自是高高兴兴的离去了，至于林立文瞧着这些新鲜的柰，也很是高兴。
其实柰在庄子里林立文也有种植一些，但是他有在用嫁接的方法试着改良时下苹果的口感。
只是嫁接时间还短，今年只有少许挂果。
林立文便没拿出去售卖了，只留着自家食用。至于口感，比之没嫁接之前确实好了许多，想来以后这种水果也能被大家喜欢上了。
至于今年收来的这些口感不好的苹果，林立文自是有别的用处。
白砂糖的制作方子林立文是给出去了，可是白砂糖只是最基础的糖。在其基础上，还可以制作成各种颜色漂亮的果味糖。
甚至再奢侈一些，还有奶香浓郁的奶糖呢！
但不论是哪一种糖果，论口感，论外观，不都比白砂糖更为吸引人么！
第135章 花钱
糖制作好了，林立文这一次却并没有再给贵人们送去了。而是打发了吴六，让其驾着马车拿着制好的糖果去了一趟京城几家商铺。
林立文售卖了差不多两年庄子里的产物，除了贵人们的抢购，京中这些做吃食的商铺其实也是没少跑来庄田里抢购。
这些商者们抢购而去的东西，自是与贵人们不同，他们是拿来售卖的。
商铺在售卖的价格比直接去林立文的庄田里抢购的虽要贵上几分，但总有一些贵人们因抢购不到，然后转去铺里购买的。再者便是京中的这些贵人们不来，他们也运往京城附近的一些地区销售。
那价格，可比放在京城铺子里销售更为高昂许多。毕竟这可是京中众贵人们都追捧的水果，放在别的地方，也是很受那边的贵人们喜爱的。
商者们做生意，历来也只看利益。
所以待到吴六从京城再回来时，果然便带回了京中几家较有名的商铺于庄田购置糖果的订单。
吴六还告诉林立文，说京中那些商者们对苹果味的果糖还有牛奶糖都特别的满意，只有一点，那便是林立文这边能提供的量实在是太少了。
甚至有一家商者，还与吴六言道，若林立文愿意只将这些糖果供给他一家铺里，他愿意将价格再加多两成。
也别觉着这两成的加价好似不多。
需知晓，即便是林立文制作出来了砂糖，可甘蔗的产量没有变，那么蔗糖便依旧还是百姓们所食用不起的奢侈品。
糖价昂贵，再加工的果糖和奶糖则更贵，这商者在这般昂贵的价格上加多的两成，银钱其实真不算是小数目了。
但对商者来讲，他自也是划算的，毕竟不管什么时代，独家生意绝对是最好做的。
林立文这两年总能从那些贵人们身上薅下厚厚的一层羊毛，不就是因为这“独家”两个字么？
所以在商者看来，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想来那位极为抠门的林大郎应该会答应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过了几日吴六驾着马车前来送糖时传递回来的林立文的回复，却是没答应。
商者是真看好这两种糖果，因而一咬牙又与吴六言道：“若我再加一成呢？”
然而即便商者加再多，吴六都只按照林立文所交代的一个劲摇头。
“为何？”商者十分不解。
若说林大郎不爱钱，那自是不可能的。说起来这两年如林大郎那般挣钱的法子，他们这些商者可谓是大开眼界了。
“大人说，庄田所制雪糖不多。”吴六道。
“我可从南地运来雪糖。”商者忙道。
如今雪糖的制作法子已然公开了，一些商者在南地的产业里便也多了制作雪糖。毕竟雪糖比之甘蔗更为耐存储还又轻便，运输这一块也比直接运来甘蔗要省事省力不少。
这时却听得吴六说道：“大人说，知晓大家都极为喜爱这两种糖果，故他决定将方子赠送给大家。”
那位林大郎竟要白送别人他那制糖的方子？
其实若是可以，商者早就想直接买下这制糖的方子了。奈何对方乃是林大郎，他若不主动说要卖方子，别说他们这些行商的，便是贵人们也不敢轻易动他的。
商者整个人都愣住了。
面对吴六递过来的制糖方子，商者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实在是这惊喜来得太大，何止是天上掉馅饼啊，这简直是天上掉金子了！
还是老大一块的金子，能砸死人的那种！
商者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在梦里。若不然的话，世上怎会有这般的好事降临！
……
这一日，吴六按照林立文的吩咐，将之前与庄田里订购了糖果的商铺们，一一将糖果送去的同时，也将制作果糖和奶糖的方子一并赠送了。
他这一举动，在商者间可谓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便是京中一些贵人们听闻，也极为的震惊和不解。
要知道在时下，商者们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强，光有足够的银钱还不行，背景也是必不可少的。
尤其是在京中做生意的大商者们，他们每一家的背后，必然都有一些外人不敢轻易得罪的势力在。
所以即便是林立文这一次没有给贵人们送糖果，但是早在商者们第一次收到吴六送去的糖果样品时，京中的贵人们不仅很快便知晓了这事，还见到了这些糖果。
果糖颜色漂亮，口感清甜却又带着微微的果酸。
奶糖乳白，入口奶香浓郁，且越嚼越香。
这对过去把食用石蜜都当成一种享受的贵人们来讲，冲击可谓巨大。
而贵人们越是喜爱这两种糖果，最近这些日子，私底下更是没少念叨林立文。大家都觉得，这是林大郎又想要从他们口袋里掏银钱了。
毕竟这般昂贵的糖果，商者能售卖的对象也是他们这些贵人。
却没想到，这一次林立文就这么把制糖方子公开了！
“那林大郎转性了？”
“不知晓……不过这事确实挺奇怪的。”
要知道那林大郎最为抠门不过，且也是最为喜欢从他们口袋里掏银钱了。
“啧，管他呢！便是转性了又如何？过去他还少挣咱们银钱了么？”
“此言在理！不过他这两种糖果的味道却着实不错……我家中那几个小儿们，对此尤为喜爱。”
“我家的也是……”
“我还听闻，那林大郎言道果糖还可用他那法子，制作成别的口味……”
“哈，我已经安排人去试做了！”
这些商者和贵人们既是要制作果糖，必然就少不了里面的果味来源。
于是今年家中但凡是种了柰树的百姓们，皆是喜气洋洋。
前些日子，那位林大郎在庄田里大肆收购柰，给的价格还不低。紧跟着，一些商者们也突然纷纷开始收柰了。
“需得快些收来，莫要再被人抢了先。”一商者还这般言道。
“若不然，如去岁收梨那般，安排人下乡去收吧……”
商者们对此其实也很无奈。
那林大郎提前收购走一大批的柰，这便使得京郊附近的百姓们家中所囤柰便少了许多。他们因此慢了一步便算了，偏那制糖果的方子也被公开了，好些商者如今都紧盯着这片市场呢！
“可！梨也多收来些……”
如今还又是一年冬季食用冻梨的时候了，虽早些时候便收走了好些。但是这一次商者收梨，是因着这梨子也可以如柰一般，制作出梨子味的果糖来。
于是一些较为偏僻地方的百姓们便听闻，有商者们要下乡来大肆收购柰和梨子。还是好几波不同的商者都需要，因而他们是有多少收多少，给出的价格都不低。
“今年怎的这般奇怪，柰都这般好卖了！”
“这柰味道又不好，也不知晓这些商者们收这许多的柰是作何用的啊？”
“我倒是有听闻，说是林大郎给了商者们一制糖的方子……需要用到好些果子。”
“什么？果子竟然也能制糖吗？”
“不知，我只是这般听闻……”
“哎，你管他们是拿去作何用的！他们真金白银的掏出来，咱们将银钱收了便是。”
“也是……说起来咱们这两年的运道可真是不错。梨子好卖，便是难吃的柰也能换来不少银钱了！”
最要紧的是，以往需要他们耗费大力气，将水果担运出去才能换来些许银钱的事，如今也不用做了。
这些商者们因为抢着收购柰和犁，都纷纷派人下乡收购。而且当人手不够的时候，他们要么收购上价格略高些，要么便直接在当地招聘一些汉子们帮忙运输。
于是今年的冬日里，一些汉子们也因此挣来了好些银钱。
毕竟时下交通状况不好，尤其是百姓们并不重视果树，因而好的田地他们是舍不得拿来种植的。往往是那偏僻的山区里的一些村庄，才有百姓会多多种植梨和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