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天桑作用是你发现,但是配合着大力铲除的,却是云州皇甫将军。”
她没说谎,甚至事实就是如此。
只是把皇甫将军铲花搞钱的立意拔高了。
郑医师也感动的不行。
他一介白身,要那么天大的功劳干嘛?还能一下子封王封侯不成?帝都新贵哪那么好混啊。
回头万一胡图有不长眼的记恨上了,或者帝都有权贵想要铤而走险……
自己名声太旺,也是个活靶子啊。
如今将功劳分润出去,自己该研究的也不影响,名气也有,以后还能有钱,回帝都之后封赏也少不了……
满足!
太满足了!
果然跟着新主家有前途。
冯神医硬邦邦一张脸,心中却想:可恨,来晚了!
白麓端水很有一套,此刻也假作随意:
“对了冯神医,你这么多年的研究心得愿不愿意分享出去?”
“如果愿意的话,回帝都之后给你著书立传,我想整个大政国,总有人跟你一样痴迷于人体研究吧?”
“到时再收些志同道合的徒弟或者伙伴,万一对医学有促进,陛下封赏——伱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进行试验了?”
“当然了,像你的防腐剂这等私密配方咱们就不强求,可以传给后人嘛。或者你要愿意的话,谁家愿意买也可以给你一笔买断费,这钱都是你的。”
冯神医恍恍惚惚,只听到了一个词——
“著书立传”
还能有这好事?他陶醉了。


第252章 很有一手
时阅川进货是很有一手的。
比如这边的时令瓜果蔬菜,他只要优中选优——
“物以稀为贵,咱们既然是打算去帝都卖给权贵,价格自然是不用发愁,那品相上最好要无可挑剔。”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攀比成风的贵人们心甘情愿掏钱。
当然了,自己吃那就随一些了。
不过也就今年,倘若按照阿麓所说的什么冬日暖棚技术,今年冬天起,他们自己应当就不为这些发愁了。
他只提了这么两句,白麓就懂了:“走上层精品路线吗?那也行,难怪要多花些钱。”
毕竟哪怕在云州,好的皮毛也还是很珍贵的。
时阅川“嗯”了一声:“今年因有灵潮,再加上百姓迁徙死伤,年底陛下应该会大赦天下,诸多宴饮,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皇帝陛下都社交了,底下的人自然是更加热闹。
有社交场合,那珠宝首饰皮毛衣裳以及新鲜的水果等,就是刚需了。
这一点,对古代社会还没了解那么透彻的白麓是真的没想到。好在钱已经到手,她干脆摆摆手:“那你写个册子吧,回头砍价的时候我再去。”
论及找货源和砍价,在座诸人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白麓自己也挺想看看这边境上不同的风景呢。
不过在此之前,白麓掰着手指头算自己承诺过给几个人出书了——
“郑医师一本,冯神医一本,小王也得有一本,良辰那里得出戏折子吧……”
这么一算的话,回到帝都要做的第1件事不是买庄子,而是要先办个出版社呀。
还有鹭洲的业务,都怪当时吓的太狠,以至于如今那书生死活不肯入梦汇报了。
白麓这么一琢磨,突然发现回帝都就要忙起来了,再看看外头被小明小亮指挥的团团转的奴隶们,心想——
要不再去哄几个回来吧?
“可是主人,”小明小亮犹豫的看着她:“昨天我们把所有的人都哄回来了。”
本来留在云州的胡图人就不多呀。奴隶倒是比主人多,可这一把不是全都回来了吗?
白麓:……
只能说弹丸小国,也是有弹丸小国的样子的,这個出境人口就很弹丸。
饭前。
冯神医照例来看了看仍旧带着枷锁的囚犯,甚至一一诊过脉:
“不错,在牢里坚持那么久,你们的体格果然还是可以的——小明小亮,中午让他们多吃两碗,晚上开始就别给他们吃东西喝水了。”
“明日开始做实验。”
冯神医已经激动的不行了——毕竟白麓姑娘之前粗粗给他指点过缝合,也指点过五脏六腑。
他已经用猪皮练了两日,但死掉的猪肉到底与人的肌理层次有所不同,还是得实战演练。
这些囚犯身上有一直未长好的伤口,刚好能让它将腐烂的肉挖掉,试一试新的清热药粉,然后再缝合起来看看效果……
他们也不能总依赖小青,所以还要试一试自己配的麻醉药。但麻醉效果之前还没在人身上试过,阿麓姑娘说未免呛入气管,得提前禁食禁水。
所以,才会有晚上不给吃喝这样的安排。
啊,新主家懂得真多!
这么一想,冯神医真是迫不及待了。
五名囚犯瞪着他,但吃糠已经吃了好几日,如今心气也没了,便呈现出一种古怪的摆烂姿态——爱咋咋地吧。
但冯神医的威名在监狱里很是流传,大伙摆烂也摆得心不安宁,在看小明小亮又提着一大桶糠过来,几人对视一眼,颇有骨气的说道:
“我们不吃。”
冯神医的意思他们听明白了,先前几日是给他们养身体的,如今便要被折磨了。
既是如此,那他们就不吃,熬到明早肯定饿不死,但身体虚弱的情况下,就没法用来做实验了吧?
不吃?
小明小亮盯着这些囚犯:这么好的糠都不吃?是不是坏掉了?
他们倒也没强求,此刻匆匆又将桶提了回去,决定先把这事儿告诉给冯神医。几名囚犯沾沾自喜,总算找出对策了。
但下一刻,却又有几十名奴隶呼啦啦过来,此刻围着那只装着糠的桶,恨不得口水滴答。
是糠啊!
在胡图,只有主人身边的奴隶才有可能吃到呢!这才是好奴隶该吃的。
哪像他们,吃粥吃馒头吃的心里慌慌的——怎么可以吃这么好呢?
吃这么好,还没什么活要干。也不要背石头,也不要采盐……就做些洗洗刷刷的活儿,简直让奴隶坐立不安。
但馋归馋,奴隶们却都不敢动,只站在那里默默背诵着之前学的政国话,那副虔诚又认真的模样,着实看呆了五名囚犯。
因为他们发现——
“这群人不会是什么实验体备选吧?”
“冯神医好奸诈!”
“故意拿我们过来折磨还不够,还又买了这么多廉价外族奴隶——可恶!”
大伙攥紧拳头:“这么一来的话,就算我们绝食不吃,他们也仍是有人用!”
这是把他们的后路堵得死死的呀。
而这头,小明小亮把事情说清楚了。
冯神医呆愣片刻,硬邦邦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狂喜:“还有这种好事?”
他看着郑医师:“你看,不是我不让他们养身体,他们自己不愿意。”
郑医师也无奈——他没做过这事,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怜悯,虽然对着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不至于,但一时半会儿也难改。
可如今,那群囚犯明摆着迫不及待赎罪了。
既是如此……
“那就从现在开始不给食水,锁好他们,什么东西都不可以入口。”
“等到今天晚上,咱们就可以开始了!”
大不了多点些蜡烛嘛。
冯神医已经积极的拿热水,再一次的煮着他的刀针了。
小明小亮得了准话,执行力是非常强的。
只见两人直接走到5名囚犯面前,手中拿着麻绳,直接将他们从脖子处就捆在马棚边缘。
总之,不给喝一口水或者啃一口草的机会。
然后再用日渐熟练的话语说道:“你们表现很好。”
“冯神医说,既然中午都不想吃了,那么今晚就开始实验了。”
五人:!!!


第253章 认不清地位
又是一天过去了。
山上的士兵例行汇报神药开花进度,目测再有三日就快开放了。毕竟就那么一朵花,花苞打了老久,可算叫这群人研究透彻了。
军师还在跟皇甫将军商量:“这城中的胡图人全都丢了奴隶,将军您置之不理,他们便吆喝咱们坏这两国邦交……这要怎么处理?”
皇甫将军眉头一竖:“谁跟他两国邦交了?屁大点儿地方,还认不清地位。”
“他们那旮旯,又穷又抠搜,也没啥资源——如今连属国都不是呢!还不是靠咱们接济才能活下来。”
“哪里来的邦交?”
皇甫将军心想:就你们对待奴隶那方式,有脑子的早就跑了。
而且,这城中都是他的人,谁家多了几十口人他能不清楚?本来也没想管,再加上白麓说的胡图人的天桑花计划,那就更不可能管了。
要不是这样的大事还需上报朝廷再做打算,以他的暴脾气,直接将这群胡图人就地格杀了事儿。
“不管他们,反正我觉得奴隶是跑了,他们又不信——有意见的话撵他们回国。”
军师心想:胡图人怕是要哭晕在厕所。
毕竟他们没了奴隶,怎么回国?云洲和胡图之间还隔着一个东真呢。
但,管他呢。
反正也不是政国的。
而在胡图。
夏夜的凉风入骨冰寒,白日里太阳能将人晒脱一层皮,晚上奴隶们却又瑟瑟地挤在棚子里,麻木且熟练的睡着。
而远方主人的账中,门外的寒风中跪着瘦弱的奴隶,宽敞的大帐中,手臂粗的蜡烛流下凝脂的泪。
帐中明亮又温暖,篝火熊熊的炖煮着热汤,奴隶女郎正赤裸身躯翩翩起舞,掌中分散跪坐着数名男人,此刻正拿着酒杯,轻皱眉头看着这歌舞。
而后摇头:
“粗俗,直白,没有半分美感。”
便有人哈哈笑起来:“听说大政国因灵潮死伤惨重,以致今年都没有新奴隶过来……这群奴隶皮肤粗糙的很,哪里及得上政国男女的细皮嫩肉?”
高座上的男人眯起了眼睛:“说到底,还是咱们胡图风沙太粗——白天烈日炎炎,晚上冰寒刺骨。草场的水草都不丰茂,自然也种不得粮食收不来蚕桑,也更加养不出美人。”
这话一说,在座诸人却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不慌,大政国如今诸事繁杂,等到咱们的天桑花长遍大江南北,只需让他们尝到滋味……那肥沃的土地,金银和美人,迟早都是我们的!”
众人只畅想这前景,便立刻开怀大笑起来。
但,开心归开心,梦想也仿佛唾手可得,可为了引人入彀,他们也要提前准备不少钱才来收购天桑。
这笔钱对于政国人来讲,随便一个世家大族都出得起。
但在胡图……大伙儿仍是忍不住呲牙咧嘴,颇为肉痛。
“如今只能先隐忍着,再多派些奴隶去采盐破石吧!可恨!奴隶根本不够用!东真弄来的崽子虽是身强力壮,却也尤其不驯!好在硬骨头打起来也颇为解恨,也算是优点了。”
“这倒是。硬骨头调教起来才有乐趣——对了,算算时日,下个月便该有收购天桑的奴隶回来吧!”
“不留人看着行吗?”
“有什么值得看的,这群奴隶便如圈里的牛羊,从小吃够教训长大的,难不成还敢跑吗?”
“这倒也是——这回记得别打死了,找个会说政国话的不容易!”
“记得了,记得了——来来来,光看这歌舞有什么意思,把东西上上来呀,咱们以后又不缺,多吃两口怕什么!”
众人们又嬉笑起来,奴隶们用黄金托盘端出一排小小的碟子,里头盛放着浅浅一层灰白色粉末……
胡图的事情太过遥远,而近在咫尺的皇甫将军却还听着汇报。
“你们还是不是老子的兵了?叫你们盯着些,又没叫你们杀人放火,瞧你们这怂样子!”
盯着当然是盯着白麓一行人,本来是打算以礼相待的,可对方突然搞了那么多奴隶回去,还找他们借了那么大一笔钱,甚至还知道胡图阴谋……
于情于理,总得有人看护这些吧。
皇甫将军吩咐起来是不带什么恶意的。
但……
今晚上该汇报了,这群下属却是这个德行。
“将军,”军士们咽了口唾沫:“不是我们没胆量,实在是他们,他们……简直不是人啊!”
“那是!”皇甫将军美滋滋的:“那可是我的财神爷,你们没有给老子扯后腿吧?”
一群下属们惨白着脸:“我们怎么敢呢……将军,他们真不是人啊!”
“对待下人特别残暴,每天只给豆子馒头。”
皇甫将军蹙起眉头:不应该呀,他们不是有钱吗?怎么吃的跟这军中3月不发粮饷似的?
“您知道租过去的5名囚犯们每天吃什么吗?一顿两碗糠。猪都不如!”
“就这,还是那些囚犯们拼死得来了待遇——不然就只给吃土的!”
“我听他们讨论,冯神医跟过去后,没事就会切一截肠子和一個手指头泡一泡,然后大家一起观赏……”
“今天晚上,他们还将饿了大半天的囚犯们灌了药,然后准备再切开看看……”
这群军士们跟倒也不敢跟得太紧,只是在草场那边隐约听到些话,这会儿就拿手在自己肚上比划:
“他们说,人的身体里有心肝脾肺肾,得打开看看究竟在什么地方。”
“还说切掉的手指头能不能再重新缝好……”
“他们还让一个男人拿绣花针在猪皮上缝,说下一回就缝人!”
这些话一出口,包括皇甫将军在内,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将军!”
“您若是不信,今晚便可前去观察——我们走时,”说话的军士打了个哆嗦:
“冯神医正煮了一大锅热水,已经给那囚犯们灌了药了!”
皇甫将军和军师对视一眼,此刻霍然站起身来,表情严肃极了——
“虽然都是最大恶极的囚犯,千刀万剐罪有应得!但,我也绝不允许他们吃人!”
“财神爷也不行!”


第254章 过日子也太精打细算了
皇甫将军脚步匆匆!
云州虽然又穷又偏,但他绝不允许辖下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吃人事件!煮熟了也不行!
此刻,他带着军师和李法算,已经做好了痛苦的准备。
毕竟,那可是要跟财神爷决裂啊!
夜色中的民宅早已关上大门,只能隐约听到里头不断有人奔走的声音,还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以及灵甲粗犷的大嗓门:
“开饭了!”
兄弟们急忙围上:“哇今晚有肉!”
“好大块的骨头——这是哪里的肉?”
“公子,我们待会啃骨头肯定不好看,我们去那边桌子吃了……”
皇甫将军心神欲裂:他们来迟了吗?人肉已经炖熟了吗?
这群丧心病狂的穷凶极恶之人,他绝不会——
“哐当!”
院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皇甫将军收回腿,恶狠狠的瞪着众人,却听时阅川缓声问道:“将军已在门前徘徊多时,不知是有何要事?”
他早早就听到声音,但饶是智计过人,时阅川在心里盘算许久,也未能找出两方交恶的可能。
最终只琢磨着——该不会皇甫将军借了钱又后悔吧?
那他们大约只能上山吃大户去了。
白麓在这一刻也跟他心有灵犀,此刻捧着比她脸盘子还大的饭碗站起来,眼神很是危险:
“将军,我借条都打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空气中弥漫着炖肉的香气,还有一股霸道的香辛味道混着烤鱼,别提多勾人了。
这闻起来……好像就是猪肉啊。
大伙儿而隐秘的对视一眼,最终,皇甫将军看着过于坦荡的众人,犹豫片刻:
“那个……我也饿了。”
他要亲自验证!
白麓瞬间无语。
她一边安排奴隶们迅速收拾出碗筷桌凳,一边小声跟时阅川吐槽:
“不是我说,这云州的一把手,过日子也太精打细算了些!”
不是才收的盆满钵满的吗,如今为了口肉就来蹭饭了。
唉!白麓怜悯的想:估计是以前穷怕了,算了,等回到帝都还是尽快还钱吧。
灵甲的手艺,那可是经过白麓百般挑剔而成,往前他一心照顾公子,无心精进厨艺,可自打认识了她……
说起来怪心酸的,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掂大勺。
此刻,皇甫将军默默的站在锅灶前盛着第3碗饭,那是一个跟他头那么大的大海碗,虽是粗陶的,但不影响能装。
米饭很快在碗中拱出一个微妙的弧度,皇甫将军左右看了看,唯恐自己这顿饭蹭的太过丢脸——好歹也是个将军呢。
于是左思右想,又拿出饭勺来,将高高拱起的米饭狠狠往下压实,接着再一点一点的往上垒。
等到他重新端碗回到饭桌上,身侧的军师正捧着一块排骨又嗦又啃,转头见将军的大碗满满当当,不由问道:
“将军,怎么盛这样满?等会儿都不好拌菜了。”
皇甫将军耳朵微红,眼神却凶恶:“啰嗦!”
“咱们是来做客的,怎好意思一直添饭?”
“等吃过这一碗,我就不吃了。”
军师翻了个白眼——你刚才添第2碗饭的时候也这么说的。
等到大伙儿酒足饭饱,小明小亮便招呼着新来的奴隶们收拾碗筷干活。
一顿饭几十人,那可不是小工程。好在奴隶们干活十分周到,学的也很快,再过几日,灵甲怕是连菜都不用切了。
皇甫将军盯着这群光头小奴隶,再瞧他们默不作声的样子,心中已知了来历。
不过,胡图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才不管呢。
而这时,时阅川才起身给皇甫将军倒了一杯浓茶来:
“将军深夜赶来,敢问是有何要事?”总不至于是真的蹭饭吧。
皇甫将军想起正事,此刻摸了摸肚子,又看看刚被奴隶们收拾走的肉骨头——人肉他没吃过,但今晚吃的绝对是猪肉。
“听闻冯神医要拿囚犯们做实验,特地来看一看——虽然这些都是死囚,但有些底线,是绝不能破的。”
比如吃人肉。
冯神医刚兴奋的撩开帘子,便听到皇甫将军这样一句话,他之前跟将军打过好几次交道,如今一张脸板得硬硬的:
“将军此话何意?囚犯们分明是我们花银子租来的,若不好好利用还非要讲什么人性底线——他们贩卖幼童时,可没想过有什么底线!”
天哪。这可是冯神医除医学知识外,说出的最长一句话!
众人都惊讶的看过来。
皇甫将军也急了:“杀人归杀人!他奶奶的这群狗玩意儿迟早我也要拉出去千刀万剐的!”
“但吃人就是不行!”
虽然看大家的状态,如今还没吃过,可以后吃也是不行的。
皇甫将军并非蠢笨,而是他幼年时平叛,恰逢天灾大旱,饿瓢遍野,易子而食……人性,经不起考验的。
而吃了人的人,也是绝对不一样的。
冯神医气個半死:“什么吃人!我若想吃,军中那么多人够吃了!为何还要花钱买囚犯!”
话音刚落,却见军师一双利眼已经看过来:
“冯神医,你竟然还肖想军中男儿!”
冯神医:……
算了算了,跟你们一群扯什么?有什么意义吗?
他伸手,招呼时阅川和白麓:
“来看看,我刚把他皮肤割开,但不同的地方,流血速度也大不一样——这莫非就是白麓姑娘说的静脉和动脉?”
“那些伤口我与郑医师一人一条胳膊的缝了起来,两边用的是不同的金创药,刚好也可以看看药性。”
“接下来这段时间,这个人便叫大伙儿好好照顾着,躺床上休养吧。”
皇甫将军已经惊讶的说不出声来。
“你……”
好半天,他才神色复杂的道:“在活人身上刀割针缝,倘若传出去,酷烈二字加身,你都再无一日安宁。”
郑医师摇了摇头,冯神医却得意一笑:“今日骂名,焉知千百年后不会有人奉我为医道圣人?”
“这群人死不足惜,但将军,倘若这样大的刀伤创口真能缝合,军中儿郎又能多活多少条命?”
皇甫将军没说话。
下一刻,他突然严肃的道:
“冯神医,你曾做过我军中供奉,既然如此,那我便特批10名死囚给你,希望你能从人身上,研习得更多的活命机会!”
“这是命令。”
众人一愣。
随后皇甫将军话锋一转:“两位医师,倘若日后想找地方落脚,不管外头怎么传言,有我在一日,云州都能护你安然!”


第255章 不太来得起
冯神医犹豫起来。
皇甫将军年纪大,却也是一身热血:“冯神医,本将军说到做到!”
冯神医摇了摇头:“也不是……主要是……将军你这里太穷了,我来这里给人治病,药材都得自费,不太来得起。”
皇甫将军:!!!
扎到了!
他虎目含泪:“也不至于……”
冯神医叹了口气,诚恳的拱手:“将军,我在云州待了六年了!一开始我有两百两积蓄的,吃喝在军中。如今……一个大子儿都没啦!”
皇甫将军终于无话可说。
他最终哼哧哼哧道:“马上就有钱了……一开始灵潮影响,这才没有粮饷的。如今慢慢恢复商贸,很快就有钱了……”
冯神医的小眼睛仿佛能看进他心里:“然后每天吃窝窝头和白菜?”
皇甫将军不吭声了。
一直到出了宅了,军师才叹了口气:“将军爱才惜才,一番好意。冯神医也是为将军清名着想……”
皇甫将军冷哼一声。
想了想,他吩咐道:
“回头商量商量,我出十万两,能不能与白麓姑娘的生意入个股?”
说完好生心痛的恨恨一砸手心:“不能一直这么穷啊!”
穷显然是永无止境的,但暴富的机会又很快来临了——
“启禀将军,军医说,再过一日,神药就要开花了!”
“好!”皇甫将军停下数银子的动作,此刻一拍桌子:“收费的时候到了!”
于是,该去通知的去通知,该点出兵马的点兵马——不同的是,这次上山的,有一群军中格外出色、偏又有些伤痛难治的将士们!
白麓跟着大队人马上山,看着身侧许多的伤员,再看看一脸迫不及待的皇甫将军,扭头问李法算:
“有没有可能——这波闻香收的钱也不少,”一个人三五百两,总共14支队伍,算下来又是好几万入账:“好歹给个帐篷将花围起来,收费的才给进吧?”
不然VIP和普通会员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法算沉默一瞬,却又看了看将军:“那如果进帐篷的话,进帐篷得额外交钱呢!”
“再说了,大家是去换防值守,也不是有意要闻花香的,就是正常呼吸。”
白麓:……
当人成为资本家,这个底线就不可预测了。
山上的花还没到开的时候。
但此刻,那花苞已经颤巍巍的从中间绽开一点,按照多名军医估算,最迟明日傍晚,恐怕就要全部开放了。
如今才是上午,皇甫将军打的一手好算盘——一天半的时间,总归足够大家交钱了吧?
而此刻,山顶队伍间的气氛也开始紧绷起来。
所谓合纵连横远近交攻之术,也都想办法给用上了——当然了,首先对外的,则是最后上山交罚款的那支队伍。
一来,他们看起来还没有修养透彻,是個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