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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就差点把叶舒城问吐血了。
就算他们准备搭乘私人飞机出国,也要安检过海关,两栖类动物是绝对无法带出境的。
叶舒城:“如果你非要带小动物,只有大黑二黄和小白可以出国,其他都不行。”
小杏伤心地叹了口气:“虫子呢?”
“虫子也是动物,在海关那儿会被警察叔叔扣下来的。”叶舒城望了眼盛卉,“那样你妈就高兴了。”
盛卉莫名其妙被cue到,朝他龇牙:“胡说八道。”
这一路,小杏提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被否决,有些被采纳,到家之后,趁着得来不易的闲时,夫妻俩将蜜月旅行的攻略从头到尾顺了一遍,两人都是擅长规划,行事周全的人,合作工作了小半天,在入夜之前完成了一份极其完美、一看就价值不菲、堪比专业机构出产的蜜月旅行攻略。
至于婚礼的流程,早在初春,就已经在盛卉的舅妈和叶舒城母亲的主持下完美孵化。
他们将包下意大利南部的一整片湖区,在湖畔举行草地婚礼。
在盛卉十来岁的时候,经历的无数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她夜不能寐,都习惯卷着被子窝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机里播放的内容无不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景象。
她缩在小小的被窝中,通过色彩斑斓的液晶电视,晒遍了世界各地的阳光。
所有这些温暖的光芒之中,她最青睐地中海地区的阳光,清透、耀眼,带着天空和海水一般的明净,灿烂又柔和地覆盖在她的皮肤上,让她能够短暂地忘记一些刀刻斧砸般烙印在心头的记忆。
就像她后来相逢的某个人。
他抚摸和亲吻之后的身体,好像不再有疼痛的烙印。
她将和他在那样温柔灿烂的阳光下交换誓言。
从此以后,他就是她的午夜阳光。
第103章 婚后日常11
婚礼仪式前一天。
临湖山间, 一座度假村式的葡萄酒庄园坐落半山腰,整个上百公顷的庄园被来自东方国度的富豪包下一周,供远道而来的宾客居住游玩。
落日西沉, 湿凉的湖风卷散山林间的雾霭, 夜幕四合,地广人稀的湖区中, 唯有梧桐叶间初夏的蝉鸣,以及庄园深处一间酒吧传出的摇晃乐声, 点缀静谧安宁的夏夜。
盛卉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 袖口挽至肘上, 露出纤细白皙的一截手臂。她人站在吧台后面,正在为吧台外边的几位“客人”调酒。
盛卉几乎没有男生朋友,客人大部分都是她的女性好友,至于男生们,都围坐在酒吧另一端的半弧形卡座中,那边也不见几个女生的身影, 因为叶舒城也没几个异性朋友。
顾西辞勾着新郎的肩膀,吊儿郎当地问:
“盛总纡尊降贵来酒吧调酒,一杯什么价?”
叶舒城:“九位数。”
顾西辞:……
您是真敢说。
顾西辞本来想去吧台那儿蹭酒喝, 屁股还没抬起来,就被叶舒城的三个字逼得动弹不得。
刚刚大放厥词, 叶舒城很快又话锋一转:
“你想喝,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顾西辞作洗耳恭听状:“什么办法?”
“这不是有我吗?”
少见他这般高调,话音落下, 如滴水入滚油, 激起周遭一片噼里啪啦的叫好声。
顾西辞仍旧不满意:
“叶总的面子在盛总那儿能打几折?就算一折, 一杯上千万, 小顾我也喝不起。”
叶舒城拿桌上的啤酒杯子和他的碰了碰,放下话来:
“我去让她给你免单。”
“还有要免单的吗?”
……
“那边干嘛呢?”
瞿瑶手肘搁在吧台上,手背撑着脸,侧坐,目光飘向相距十来米的卡座,那边的男生们好像突然集体返祖成猴了,鬼哭狼嚎有之,手舞足蹈有之,瞿瑶随口揣测道,
“国足进世界杯了?”
盛卉掀起眼帘瞟了眼。
不过须臾,眼皮很快垂下来,淡声说:
“他们过来了。”
瞿瑶继续托腮围观百鬼夜行。
“不是说好了吗,婚前单身派对,女生玩女生的,男生玩男生的,他们过来干什么?”
盛卉:“估计是来找我讨酒喝的。”
整个酒吧就一张调酒台,被盛卉占了之后,素来负责调酒的顾西辞不敢班门弄斧,领着一帮兄弟窝在边角落,又因为明天要参加婚礼,不方便喝多,一伙人直到现在只喝了不到五瓶啤酒,没劲得紧。
所以,甫一听到叶舒城说要让盛卉亲自给他们弄酒喝,盛卉调酒大师的名声在外,这伙人当即就炸开了。
“自从这家伙谈恋爱以来,我就没见他硬气过。”
顾西辞这边搭着叶舒城的肩膀,那边却和蒋至交头接耳损他。
蒋至:“现在终于硬气,要在婚前最后一天做一回真男人。”
顾西辞:“是啊,给我激动的。”
说着,他还做出抹眼泪的动作,表达他激动的心情。
叶舒城在这群狐朋狗友的簇拥之下往吧台方向走去。
一群衣冠楚楚的富家公子,明明都是各自领域的业界精英,偏要走出一股酒囊饭袋、吊儿郎当的死鬼气质。
瞿瑶瞧一眼都想笑,却听身后的小姐妹低声惊叹他们有多养眼,她一时间更想笑了。
抬眸瞅瞅吧台后面的待嫁娘,连眼皮都不掀一下,安稳玩她的酒,一脸的清清冷冷,与世无争。
酒囊饭袋们终于来到吧台前,姐妹们自发地给他们让开一块地方,瞿瑶也识趣地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把她那珍贵的、离调酒大师最近的宝座交给新郎。
不知谁在身后没轻没重地推搡了叶舒城一下,他身子向前倾了倾,单手靠放到吧台上,顺势坐上高脚椅,动作倒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软质衬衫,清瘦修长的一只手抬起来招呼吧台后面的盛卉时,乍一看,一身酒池肉林里淌过的散漫,就当所有人以为他今天真要倒转家庭地位,做一回“大丈夫”的时候,却听到他薄唇轻启,用最温柔不过的声音喊了声:“卉卉。”
盛卉十分配合地迎了上去,面含桃花,微笑问道:
“叶总有何吩咐?”
待众人的视线从盛卉脸上转了一圈回来,叶舒城身上那股装出来的散漫劲儿已然荡然无存,瞧着盛卉的眼神十足痴汉,张口便是:
“老婆,你行行好吧。”
顾西辞等众兄弟:?
盛卉朝他扬了扬眉:“怎么说?”
叶舒城:“他们缠着我非要喝你调的酒,你就行行好,施舍他们几杯吧。”
顾西辞等众兄弟:???
这就是他嘴里的“有我在”,“我去让她给你们免单”?
八尺男儿,能要点脸吗?
叶舒城在盛卉面前从来不管有脸没脸。
他今天已经大半天没见到她了,按照习俗,今晚他们也不能一起睡,起码要到明天婚礼办完,他才能抱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脸皮是什么?不知道。
盛卉一只手落在吧台上,指尖饶有兴致地点着背景乐的节奏。
很快,指尖触到一只微热的大手。
他的手就这么不着痕迹地覆了上来,是他们今天唯一一次肢体接触。
叶舒城一边摸老婆手,回头看向身旁那群狐朋狗友,眼神顿时敷衍了几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喝酒了?”
兄弟之间的情义就是这么塑料,说好了送佛送到西,结果姓叶的只送到家门口,剩下的路还得他们自己取经。
顾西辞忍住想啐他一脸的冲动,面对盛卉的时候,很努力地扬起一脸狗腿表情:
“盛总,我想喝金酒底,其它的您随便调,不挑。”
“噢!”他补上一句,“度数低点,我明天还要当伴郎,不想肿眼睛,那样你们出片也不好看。”
盛卉挑眉回应,表示这个单她接了。
吧台边上有一盏低矮的月亮灯,盛卉就在那盏昏黄的灯下,为顾西辞调了一杯金酒底,主体是海盐味苏打水,添上树莓和柠檬皮点缀的鸡尾酒。
她调酒的动作一点也不像酒吧里那些浮夸炫技的调酒师,反而更像个科学家,精准地、科学性十足地打造一款愉悦味蕾的艺术品。
因为酒精含量低,更容易品尝出酒精之外那些混合在一起的冰凉的酸甜味。
“太好喝了吧。”顾西辞品尝后拍手叫绝,“我要出一款这种味道的苏打水,求求盛总……”
叶舒城及时挡在盛卉面前:“今天不谈生意,回国之后会议桌上见。”
顾西辞一脸失落:“行吧。我能问一下这杯酒名叫什么吗?”
盛卉当场起了个名:“随机漫步。”
“随机漫步。”
顾西辞回味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情绪一上头,就爱认大哥,“盛总,你简直就是我亲大哥……”
他又想起之前认了小杏当大哥,急忙改口,
“说错了,是亲大伯!”
这之后,盛卉又给几个叶舒城的朋友调了酒,大家围在吧台前谈笑哄闹,快活极了。
盛卉今天善心大发,调了二十来杯酒,在场的所有人,几乎人手一杯。
她的目光在酒吧里逡巡一圈,好像只剩两个人没有喝到她的酒了。
一个是乔黛。
盛卉默默地为她量身打造了一款口感微酸的青柠朗姆。
“brave heart,是这杯酒的名字,送给我最好的助理小乔妹妹。”
乔黛拿走酒杯,猛眨了两下眼,盛卉朝她挥挥手:
“别哭啊,明天不许肿眼睛。”
还有一个是叶舒城。
盛卉调了全场最甜的一杯水果酒,在敞口高脚杯杯壁上贴了一片碧绿的薄荷叶,然后为它起了一个全场最可爱的名字:
“甜口小叶。”
酒送出去之前,她自己先拿到唇边品尝了一口,然后自说自话地点评道:
“啧,甜倒牙了~”
叶舒城接过酒杯,就着杯沿上浅浅的唇印,双唇覆盖上去,啜饮了一口:
“是很甜,不过和老婆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盛卉牵了牵唇角,别过脸去不看他,面容藏进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免得让人看到她脸颊飘上的红云。
晚间,一行人踏月而归,房间散布在庄园各个角落,经过主干道之后便分道扬镳。
盛卉和叶舒城的房间被安排得相隔最远。
她独自来到依山傍水的全景套房,时近凌晨,小杏已经在孙阿姨的陪伴下睡了快四个小时。
她安稳地躺在大床旁边的小床上,侧着睡,脸被挤压出一坨圆滚滚的肉球,盛卉走过去,忍不住拿指尖戳了戳她可爱的小肉脸,又掏出手机,对着女儿可爱的睡颜猛拍了几十张照。
手机震了两下,是微信消息。
看到来信人的昵称,盛卉眸光一顿,唇边忍不住溢出笑意。
叶舒城的微信昵称就是他的名字,所以盛卉从来没有改过他的备注名。
现在,他自己改了昵称。
甜口小叶:【老婆,想你了】
盛卉:【那可怎么办?你妈不允许我们见面,要不私奔?】
过了一分钟,她也把自己的昵称改了。
辣口小盛:【你看看我的名字怎么样?】
甜口小叶:【什么?】
甜口小叶:【看到了,可我给你备注了老婆来着】
两个昵称他都很喜欢,很难抉择。
辣口小盛:【这是婚礼和蜜月专属昵称,到时候回去上班了,还得改回来。】
甜口小叶:【好的,辣口老婆】
辣口小盛:【……】
辣口小盛:【想看点更辣的吗?】
辣口小盛:【[图片]】
辣口小盛:【[图片]】
叶舒城:……
过了快二十分钟,他才回复。
甜口小叶:【今晚不私奔真的很难收场了】
第104章 婚后日常12
明早六点之前就要起床, 然后忙死累活一整天,新婚夫妻今晚本该早点入睡养足精神,可是卧室里空荡荡的, 只有小杏一个人安稳睡觉, 卧室门也紧紧地关上了,透不进丁点外面的声音。
盛卉倒没有真的和叶舒城“私奔”。
她抱着绵软的布艺抱枕斜躺在沙发上, 戴着蓝牙耳机,已经和他打了许久的电话。
“我真的要睡觉了。”
盛卉撑坐起来, 身侧的落地窗透进不远处暗淡的晚灯, 借着微弱的光线, 她看到前方穿衣镜中自己面色潮红的脸庞,狠下心来,撂了句“晚安”,便将电话挂断。
老婆挂我电话了。
叶舒城单手把玩着滚烫的手机,心里没有丝毫沮丧,起身抱了条干净浴巾, 哼着不成调的歌走进浴室。
盛卉也去洗澡,慢腾腾地,一点一点擦洗着身体, 抹上淡雅芬芳的浴液,让自己从头到脚都沐浴在温暖馥郁的清香之中。
其实今晚就算不和他打电话, 估计她也睡不着。
细致地打理好自己的身体,盛卉披上蚕丝质地的睡衣,滑入柔软被褥之中。
很难描述她现在的心情。
证已经领了大半年, 夫妻之实更是持续了一年有余, 决定办婚礼的时候, 她只把这当做一场意义深刻一些的宴会, 可是现在,她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紧张,像个未出阁的姑娘似的,既期待又彷徨,不由自主地把明天当成了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天。
放在从前,盛卉会很排斥这种虚无的宿命感。
但是今天不一样,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因为她太高兴了,她很喜欢现在这种心跳加速,肾上腺素不断分泌的感觉,宁愿沉溺其中,睡不着也无所谓。
遮光帘隔绝了室外的所有光线,身处漆黑而温暖的卧室,伴着女儿规律的呼吸声,盛卉最终还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一宿香甜无梦。
这一觉补足了精神,清晨天刚亮她就和闹钟一起醒来,小杏翻了个身,还不到她起床的时间,眼皮睁了睁,很快又闭上了。
盛卉让孙阿姨进来照顾她,她自己轻手轻脚离开卧室,走出房门的时候,舅妈和婆婆已经在外边等候多时了。
“我昨晚激动得都睡不着觉。”
“我也是啊,看了一整晚的电视剧,瞧我这黑眼圈。”
“等会让化妆师给你盖一盖,哎,你瞧小卉,她的气色是真好,白里透红的,粉底都可以不用上了。”
盛卉讪讪地和她们道早安,餐桌上摆了丰盛的几十道餐点,盛卉胃口一般,吃不太下,却被两位长辈逼着吃了十二成饱。
“别看你一整天都在被人摆弄来摆弄去,其实那样最累了,一定要多吃点。”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最重要了,等到造型做完了,穿着一身隆重的礼服,午餐和晚餐,你估计更没胃口。”
......
面对两位长辈的碎碎念,盛卉只有点头如捣蒜的份儿。
吃过早餐,她很快又被带到化妆间,开启漫长的新嫁娘造型之旅。
正如顾夕和沈南枝所说,她的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只需要坐着听吩咐,然后被人摆弄来摆弄去即可,完全不需要动脑子。
两位长辈和总造型师瞿瑶负责指点江山,其他伴娘做完造型之后也挤在新娘的化妆间里没事找事做,盛卉渴了她们倒水,盛卉热了她们扇风,实在没事做就叽叽喳喳地陪盛卉聊天,绝不让她感到半分无聊。
小杏醒来之后,沈南枝和瞿瑶过去贴身陪她做造型,让盛卉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她什么也不需要想,什么也不需要担心,开开心心地做她的新嫁娘就好。
这种全心全意依赖别人的小女儿心态,就好像妈妈还在她身边一样。
如果妈妈在天上看到她结婚的时候还这么懒,一定会笑话她的吧。
花费了整整四个小时,盛卉的婚礼仪式造型才算完成。
到了宾客入场的时间,化妆间里的人都出去忙其他事情了,盛卉身边只剩下瞿瑶,闺蜜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瞿瑶起身检查了一遍盛卉的妆容,确认精致完美天衣无缝之后,她说自己去上个洗手间,也离开了化妆间。
偌大的房间忽然安静下来,让人很不习惯。
盛卉捡起桌角的手机,看到叶舒城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隔一会儿就来一条,即使知道她没时间看手机,还是照发不误。
从清晨山间弥漫的薄雾,到仪式上要用的、瓶口系着轻纱的起泡酒,甚至还有伴郎团各种鬼马姿势的集体照和小视频,逗得盛卉抬手扶住头上的钻石编花冠冕,然后才敢大笑。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门外忽然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
盛卉背对着房门,右手仍扶着头上的王冠,一边对镜整理发型,一边不慌不忙地喊了声:
“进来吧。”
直到耳边传来门把手旋动的声音,她才恍惚意识到,如果是造型师或者伴娘们,来她的化妆间应该不会敲门。
难道是叶舒城?
都说了婚礼仪式前不要见面,他怎么还来。
盛卉抿了抿唇,心底有些雀跃,却摆出使性傍气的模样,转头瞋了一眼从门后踏进来的人。
那双明艳娇憨的美目,在触及来人的面容时,实打实愣住了片刻。
盛卉从座位上起身,单手牵起裙摆的白纱,表情恢复了一贯清冷自若:
“舅舅?您找我有事吗?”
“嗯。”
廖枫望着外甥女那张妆容华丽、美艳出尘的面庞,眸光情不自禁地晃了晃,好像透过这张年轻的脸孔,望见了埋葬在旧时光里的另一个人。
尽管盛卉现在换了职位,不常去总部大楼走动,他们还是经常在工作场合上遇到,所以对彼此并不陌生。
只是,那些时候,她总是很客气地称呼他为“廖总”。
廖枫今天穿了一套纯黑戗领西服套装,戴领结,胸前簪着玫瑰花,看起来俊逸斯文,和蔼又温柔。
他走进化妆间,停在盛卉面前,从身后拿出一个手掌大的黑色首饰盒,轻轻放在盛卉的化妆台上。
“这是舅舅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盛卉:“您之前不是已经送了一套首饰,还给小杏买了一辆新的玩具跑车?”
廖枫:“今天的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是舅舅结婚的时候......”
“我不需要。”
听到他说“舅舅结婚”几个字,盛卉果断拒绝了。
“小卉,你先听我说完。”廖枫温和的眼底隐约藏着一丝悲戚,“是舅舅结婚的时候,你妈妈送给我的礼物。”
他一边说,一边将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海蓝宝袖扣,还有一串海蓝宝项链,澄澈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辉。
盛卉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攥了攥裙摆,将眼眶泛起的酸涩死命压抑回去:
“既然妈妈送给您了,那就是您和舅妈的东西......”
“你舅妈也同意把它送给你。”
盛卉深吸了一口气,缓而又缓地回答:“好。”
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收到一对婚姻关系破裂的夫妻当年的结婚礼物,属实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但是,既然这件礼物曾经属于她母亲,那盛卉说什么也愿意留下。
她的头脑非常清醒,舅舅在今天突然送上一份这样的礼物,一定有他的用意。
他借盛卉圆满的婚姻,暗示了自己的意图。
盛卉转过身,将那份海蓝宝首饰收进梳妆台的抽屉里。
再回头,目光已经不见一丝摇晃。
盛卉望着廖枫的眼睛,余光瞥见他眼尾深刻的几道褶皱,还有鬓间愈发明显的几丛白发,这些年老的痕迹,都是去年他和舅妈分开之后才爬上他的面颊。
盛卉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舅舅,已经一年了,不要再拖下去闹得两败俱伤,赶紧同意离婚吧。”
廖枫完美的面具骤然破碎了一瞬:
“小卉,我已经和那个女人断干净了,她会带着孩子出国,绝对不会再出现你舅妈面前。我知道你舅妈最听你的,你就帮我......”
“不是他们出不出国的事。”盛卉轻轻蹙眉,眸光显得异常冷漠,“现在就算我愿意帮你在舅妈面前说项,你们也不可能复合了。”
“怎么会?”
盛卉扶住椅背,下颌微微绷紧:“因为舅妈已经不需要你了。”
......
“不爱了,不需要了,甚至完全不在意了。”
盛卉松开眉心的褶皱,语气放缓了些,“您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执著了,没意义的。”
“我......”
化妆间的房门在这时再度打开,打断了廖枫接下来要说的话。
进来的人是顾夕,不是沈南枝,盛卉蓦地松了一口气,转身坐回座位,从镜子折射的倒影中,默默目送舅舅离去。
顾夕眼明心净,大概能猜出他们刚才聊了什么。
大好的日子,和孩子聊这些做什么。顾夕心里有些郁闷,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她走到盛卉身边,从头到脚地检查一遍,确定她的礼服和妆容依旧完美如初,这才放下心来。
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盛卉拿起来一看,是舅舅发来的消息。
廖枫:【本来没想在今天和你谈这些】
廖枫:【舅舅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如果影响到了你的心情,一万个对不起】
廖枫:【你在舅舅眼里和甜豆是一样样的。那份礼物,希望你仅仅当做姐姐拜托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没有其他任何寓意】
廖枫:【其他事情,我会认真想一想】
盛卉将手机放下,抚了抚心口,努力将这些繁杂的思绪扫出脑海。
就在这时,身后的房门再度吱呀打开,而后响起一道清脆稚嫩的声线。
“妈妈,我来接你啦~”
盛卉转过头,望见出现在门框处的,一身皇家骑士装扮的小杏。一时间,盛卉绽开笑颜,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在她脑中荡然一空。
盛卉没有爸爸,也不愿意让舅舅牵着她的手走上婚礼仪式台。
幸好还有小杏。
让她最亲爱的女儿带着她走向叶舒城身边,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出场方式了。
第105章 婚后日常13
湖畔碧绿的草地反射着阳光, 木质停船码头斜伸进澄净的湖水,袅袅水雾在半空中萦绕升腾,随着日头渐高, 云开雾散, 整片碧蓝万顷的湖面如油画般展现在眼前。
由白玫瑰、栀子花、满天星和藤本蔷薇编织环绕的仪式台拱门伫立在白色花瓣地毯的尽头,地毯两边整齐摆放着三十来张覆盖白纱和草环的竹节椅, 因为邀请的宾客比较少,仪式现场的占地面积并不大, 无人机在空中飞过, 拍摄出的场地画面就像一颗点缀在蓝与绿之间的雪白明珠。
宾客在礼仪人员的引导下渐次入场, 安静的湖畔很快变得热闹纷呈,人声与孩子跑闹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笑语不断。
离仪式台最近的一排座位属于新人双方最亲近的家人。
廖枫被礼仪人员带到位置上,隔着一条过道,身旁就坐着新郎的父亲叶正钦。
他和沈南枝所坐的位置,相当于盛卉的父亲和母亲。
两位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寒暄了一阵, 因为不太熟,聊得并不热络,等到各自身旁的亲友就位, 便不再强找话题。
甜豆和土豆穿着一身漂亮的礼服裙和西装,围在爸爸身边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沈南枝每个月都会把孩子送到他那儿住四五天, 所以父子父女关系并没有因为夫妻分居而疏远。
廖枫很久没见到孩子们这么开心的笑脸了,今天之前,孩子们待在他身边的时候, 总是心事重重, 两个初中生装得像大学生一样成熟, 和他也没什么话好说。
但是今天, 他们围着他,讲起意大利的风景、度假村的饭菜、表姐和小杏的礼服等等,滔滔不绝,好像之前那些龃龉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让廖枫的心底又扬起一分希冀。他陪孩子们聊到尽兴,话锋倏然一转,问他们愿不愿意回到以前的生活,回到爸爸身边。
甜豆和土豆明媚的脸庞忽然变得警惕:“爸爸是要和妈妈争夺我们的抚养权吗?”
廖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和妈妈一起,都回到爸爸身边,好不好?”
甜豆虽然只比弟弟早生半个小时,但是心理年龄比弟弟成熟很多,在土豆转头找妈妈的时候,她很平静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