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格拿着赏赐都觉得臊得慌,她哀怨地说道:“福晋是有了新妹妹,就忘了旧妹妹了。”
淑婉汗都快下来了,这怎么话说的?怎么感觉自己变成渣男了?
这时苏培盛掀起门帘,四阿哥从门外走了进来。
“旧人?新人?你说说福晋怎么忘了你了?”
宋格格见了四阿哥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给王爷请安,奴才失仪,请王爷见谅。”
四阿哥不耐烦地摆摆手,把几个格格都赶出去了。
“没事不要出来乱走!少到正院来给福晋捣乱!”
格格们一哄而散,淑婉命人兑热水过来,亲自拧帕子给四阿哥擦脸。
“今日谁惹你不高兴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四阿哥把毛巾扯下来,瞪着眼睛看她。
四阿哥的眼神让淑婉心虚,这眼神怎么像捉奸时候的眼神呢?
“你跟后院格格们相处得挺好啊!”
淑婉:“还行吧!她们都怕我!”
“怕?”四阿哥似笑非笑地把洗脸巾扔进水盆里,“我看不像是怕,像是招来的蜂,引来的蝶。”
淑婉:“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就站在外面偷看来着?”
四阿哥:“若是像往常一样回家,我还看不到这个热闹呢!哼!”
四阿哥大踏步坐在榻上,命春儿小花出去泡茶。
他气哼哼地说道:“这个送你土产,那个送你宝剑,还有人为你争风吃醋,你艳福不浅啊!”
淑婉:他急了,他急了!他觉得脑袋绿了!
“哎呀!你想多了!我们都是女的,她们在我手底下讨生活,当然要讨好我喽!”
淑婉耐着性子哄四阿哥,“是你误会了,我最最喜欢的是你啊!她们算是什么,一群庸俗脂粉!”
四阿哥太了解淑婉了,她这副样子一看就是在哄人。
“你多了一双鞋,是钮祜禄氏做的对吧?”
“恩,是啊!”
四阿哥:“今日她们又送你宝剑和土产了?”
“恩,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淑婉笃定地说道,“这些东西我看都不爱看,我还是最喜欢你送我的东西!”
四阿哥点点头,“很好!来人!”
苏培盛连忙进来,“爷您有什么吩咐?”
“你派人往五公主府里走一趟,福晋要送公主一些东西,一些土产,一柄宝剑,还有一双鞋子!”
苏培盛听见这些东西愣了一下,一般送礼都有个由头,或是府里得了某样东西,分一些出来馈赠亲友。
又是土产,又是宝剑,又是鞋的,天南海北,挨不着边,郡王这是想做什么呢?
苏培盛忍不住发愣,四阿哥训斥道:“你耳朵聋了吗?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苏培盛连忙躬身认错,“郡王息怒,奴才这就去送东西!”
淑婉扯了扯四阿哥的袖子,“土产宝剑就算了,我还没用过,那双鞋子,我已经试过了,再给妹妹用不太好。再者那是我的尺寸,妹妹未必能穿的进去。”
四阿哥瞥了她一眼,“没关系,妹妹穿不了可以拿去赏人。不想赏人,那就拿去剪了扔了,都使得。咱们这样的人家,浪费一双鞋也不算什么。”
淑婉:“……”
淑婉白了四阿哥一眼,“阿哥,你……是不是嫉妒我啊!”
四阿哥被气笑了,“我嫉妒你?你昏了头了!”
“你的小妾都听我的话,你嫉妒我了是不是?”淑婉笑着去摸他的脸,“还是说……你吃醋了!”
四阿哥拨开她的手,“你想得挺美!”
淑婉想了想,起身倒了碗茶。
她眨巴着眼睛给四阿哥抛媚眼,翘着兰花指把茶递过去。
“相公请喝茶!”
四阿哥把茶接过去,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胳膊,“你正常一点。”
四阿哥骂人,淑婉也没生气,她甩了甩帕子,掐着嗓子说道:“爷,如此良辰美景,我给阿哥跳一支舞吧!”
“不看,没心情!”
淑婉站在地上,开始表演精分。
“你这小妖精,凭你的姿色,也想爬爷的床吗?”
“你又比我强了吗?你要给爷跳舞,也不摸摸自己的腰,粗的像水缸,你扭得起来吗?”
“扭不起来总比不会扭要好!”
“我才不稀罕呢!我是正经良家女子,才不会以色侍人!”
说着淑婉勾住四阿哥的脖子,“我只会伺候阿gie gie。”
四阿哥被淑婉的表演弄得哭笑不得,“你又弄什么景呢?”
“没什么啊!”淑婉笑道,“我也想过,阿哥一直守着我,大约是会枯燥的。今日借着格格们的事情生气,未必是生格格的气,实际上还是气我太霸道了。我呢,霸道的性子是改不了的,只能让阿哥感受一下妻妾环绕的滋味。”
淑婉趴在四阿哥的肩头问他,“怎么样啊?妻妾环绕的感觉好不好啊!”
四阿哥心道:要什么妻妾环绕,有你一个就够闹了!
稍晚些时候,淑婉在屋里卸妆,四阿哥借口透气,把苏培盛喊了过来。
“你去警告那几个格格,让她们离福晋远点!福晋人忙事多,她们不来,福晋还能多歇息一阵子,她们过来,福晋还得应付她们!哼,这几个格格,一点眼色都没有。”
苏培盛把这事记在心上,但内心深处还是很同情格格们的。
真可怜啊!格格们不仅沾不到四阿哥的边,想投靠福晋,却连福晋的边也沾不到了。
四阿哥警告几位格格,到底是怕她们打扰福晋休息,还是嫌她们太黏着福晋,这事不好说,这事四阿哥的脑海深处的想法,不好探究。
时间过得飞快,淑婉提拔上来几个宫女,还给她们改了名字。一个叫小草,一个叫小蝶,一个叫小燕,名字简单容易记,和小花是配套的。
新提拔的宫女伺候人是没问题的,只是年纪都太小,做事也不够圆滑,还得多历练。
又过了不久,九福晋那里传来好消息,她有了身孕。淑婉跟她关系不错,特意过去道喜,还跟她分享了一些孕期经验。
十月份,天气有些冷了,十三阿哥娶亲。宫里一切都准备妥当,四阿哥想帮忙,也没什么可帮的,只能多送些礼物,以示祝贺。十三福晋是个很爽朗的人,看面相是个好相处的人。
除了这两件事,年尾这几个月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没什么可说的。
到了康熙四十四年,皇上又要进行第五次南巡,太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随行。
淑婉给四阿哥收拾行李,她已经做得很顺手了。
淑婉一边做事,一边抱怨道:“屋里就咱们俩,有些话我就直说了。皇上也挺能折腾的,好好的,又去南巡。”
快步入老年了,还闲不住呢!
四阿哥说道:“这种话,屋里没有外人,你也不该说!你别收拾了,有宫女呢!这些小事让她们去做!”
“你越往南走越热,她们不知道带哪件,宫女收拾衣裳也是我站在一旁指挥,还不如我自己翻箱子呢!”
淑婉把衣服拿出来,四阿哥顺手接过来放在旁边。
“唉,这倒是像平常百姓人家,妻子事事亲力亲为,丈夫过来帮忙。”
淑婉心道,平常人家也没这么多衣服,这么想能让你开心,你就这么想吧!
四阿哥说道:“唉……这次南巡,我是不想去的。”
“怎么?这次南巡有危险?”
四阿哥叹道:“危险倒不至于,只是在皇阿玛身边得小心点,说话做事要比平常小心百倍。”
“你仔细跟我说说。”
四阿哥:“我打听过来的消息,皇上本不愿意南巡,觉得劳师动众,打扰沿途百姓。但太子和朝中大臣总是鼓动,皇上不想驳了太子的面子,所以才有了这次南巡。
这次南巡,皇上和太子必定会产生冲突,到时候我和老十三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啊!”


第116章
淑婉不想让四阿哥陪皇上出巡了, 车马劳顿不说,还要夹在皇上和太子中间,这也太难了!
“要不……你装病别去了……”淑婉说道。
四阿哥笑着摇头, “怎么装?皇上肯定会派太医过来, 万一看出破绽, 我们也不用活了, 这是欺君!”
淑婉不屑冷笑,“欺君?天底下谁不欺君?宫里宫外,不论宫女太监还是王公大臣,大家在皇上面前都只说他爱听的话。这两年太子越来越不像样子, 我每次进宫请安都躲着太子妃,生怕她提一些我做不到的要求。”
四阿哥无奈地摸了摸脑袋,“行啦!别抱怨了!”
皇上和太子,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
“躲是不能躲的, 躲得了第一次,躲不了第二次。人在官场,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 不能因为麻烦就事事都躲。我虽然没有大志向,但也得为了康宝和小宝考量。我进一步, 他们将来就轻松许多。”
淑婉说道:“你想得蛮长远的,康宝小宝又不是没长脑子, 将来让他们自己打拼去, 别惯着他们!”
四阿哥笑道:“我当然希望儿子们争气,可惜在朝堂上, 没有我铺路, 他们很难出头。你算一算, 我们兄弟那么多人,皇上给我们封爵位分佐领都不够呢!哪有多余的匀给孙子?”
“瞧你说的,将来这天下都是……”
“都是什么?”四阿哥问。
淑婉有些不自然地垂下头,她想说,将来天下都是你的,你儿子的前途差不了。但想到四阿哥现在还没有夺嫡的心思,她连忙把话咽了回去。幸好她反应及时,不然没办法解释。
“嗯……我是说,将来天下都是太子的,分不分的,还不是太子说了算。前些年你帮着太子,近几年变得淡淡的,将来的事很难说,我也不希望你跟太子走得太近。”
四阿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心事。
淑婉继续收拾衣服,一会儿让春儿她们把衣服装起来。
“等你到了江南,夏儿会去给你请安,你有不清楚的事情只管问她,她消息灵通着呢!”
四阿哥回过神来,笑着答应了。
“娶妻娶贤,这话果然不错,有你在,我真是省心。”
淑婉笑道:“这不叫娶妻娶贤,这叫老婆少,麻烦少。如果你有一堆小老婆,一堆庶子庶女,你看我管不管你!”
淑婉扔下衣服,坐在四阿哥身边揪他的耳朵。
“听说江南女子温婉可人,你去了南边,给我小心着点,管好你自己!”淑婉冷笑,“现成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你看看五阿哥和五福晋就知道了。”
这些年五福晋赚了不少银子,但一文钱都没给五阿哥花。五福晋没有孩子,将来这些银子便宜了淑婉,也不会便宜五阿哥和他的庶子庶女。
四阿哥故意气淑婉,“哎呀,江南水乡,吴侬软语,这恐怕忍不住啊!”
淑婉气得捶他,“忍不住也得忍!”
四阿哥握住淑婉的手笑了起来,“好啦!你就放心吧!我陪皇上出去那么多次,什么时候闹出过事来,你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
“哼,这话还差不多。”
淑婉给四阿哥收拾了行李,过完二月二,皇上带人南巡,京城好像都冷清下来。
淑婉命人守住门户,不见外客,也不许府里的人随便出去。
到了二月十五,淑婉进宫给德妃请安,正巧十三福晋也在。
十三福晋上面没有婆婆,因为德妃曾养过十三阿哥两年,再加上十三阿哥和四阿哥交好,所以十三福晋经常来给德妃请安。
淑婉先给德妃行礼,然后跟十三福晋互相见礼。
德妃娘娘叹道:“今日太后身上不爽利,免了请安。”
淑婉忙问道:“太后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太医?”
“传话的宫女说,太后昨天吃了凉的东西,肠胃不太舒服,不是什么大毛病。太医也看过了,开了丸药,太后吃了舒服多了。”
十三福晋双手合十连声念佛,“幸好没事……”
不怪十三福晋大惊小怪,太后上了年纪,皇上又不在京城。若是这个时候太后得了重病,她们这些留在紫禁城的人恐怕落不了好。万一皇上动怒,嫌弃她们没有照顾好太后,那她们多冤啊!
淑婉劝她们别担心,“初春的时候,天气还是阴冷阴冷的,太后只是受了凉,我想过两日应该就大好了。若是不成,咱们再请医问药,轮流侍疾。”
德妃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十三福晋问道:“不知皇上南巡结果如何,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她和十三阿哥成亲没多久,十三阿哥就陪皇上出巡了。临出发前,十三阿哥唉声叹气,似乎有心事,她开口问了,十三阿哥又不肯说,搞得十三福晋心里很不安稳,总是担心。
德妃笑道:“我近二年记性不好,差点忘了跟你说了。皇上他们马上就到江南了,等皇上巡视完河堤,大概三月末就能回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也都好,十三阿哥还胖了一些呢!”
十三福晋腼腆一笑,只要十三阿哥没事就好。
十三福晋是个识趣的人,淑婉进宫,她们婆媳一定有体己话要说,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留给德妃和淑婉说话的时间。
屋里没有别人了,德妃叹了口气,“你们最近小心一些,你们那些小心思,小暗线都收一收。也不要再往宫里传递消息,我也不会再派人给你传消息。”
淑婉心里一紧,“额娘,这是怎么了?要出事了吗?”
“唉,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心里很慌。”德妃说道,“皇上有个习惯,在外出巡,偶尔会写信给后宫嫔妃。我收过许多信,有时候我看完皇上的信,心里就会发慌,等皇上回来就会出现不好的事。那次太子病了,皇上中断南巡就是这样,他回来没多久就处置了索额图!”
德妃说得挺玄乎,淑婉都觉得后背发凉了,娘娘你直觉太准了吧?
“额娘别慌,四阿哥向来安分守己,皇上龙颜大怒,也不会冲着四阿哥来。再者宫里谁没有眼线呢?九阿哥做起了生意,赚的银子不比我少,听说他用银子开路,宫里许多太监都帮他传递消息呢!
您且安心,近几个月,我做事会更加谨慎。只为了让您不再心慌,我也会听您的话!”
“好孩子,你信我就好。”
德妃也觉得自己直觉要出事的说法太玄乎,太扯了,难为淑婉能信得着她。
淑婉笑道:“我觉得,人在写信的时候,感情自然而然流于纸上。皇上心情畅快写出来的信,读起来肯定是通顺舒畅;皇上心情压抑的时候,写出来的信肯定是压抑无趣的。而且皇上千里迢迢送回来的信,娘娘必定是读了又读吧?久而久之,自然能在不经意间体会圣意喽!”
所以说,哪有什么直觉第六感,你就是把情书琢磨透了。
德妃摘下手里的手串砸在淑婉身上,“好啊!你还调侃起我了!”
淑婉茫然地说:“我哪有调侃您?我是在解释您为什么心慌啊!”并没有调侃你熟读情书的事。
德妃气得骂人,淑婉捡起手串,戴在自己手腕上。
“多谢额娘赏,哎呦,这珊瑚手串真漂亮,以后我得天天戴在身上!”
德妃骂道:“快滚出去吧!看见你就来气!”
淑婉笑着行礼,“那媳妇告退啦!改日再来看您哦!”
德妃抓起茶盏作势要砸,淑婉后退几步连忙跑了。
德妃气得哭笑不得,她放下茶盏叹道:“这儿媳妇,体贴的时候真体贴,气人的时候也太气人!”
淑婉回到家里,立刻安排宫里的眼线蛰伏起来,连胭脂铺子在宫外的眼线都安静下来。
对于德妃的直觉,淑婉半信半疑。她相信直觉的存在,却不敢保证直觉永远都是准的。
只是宫里的事情干系甚大,她不敢让四阿哥身上沾上半点污迹,她宁愿小题大做,也不敢放松警惕。
到了月底,皇上突然派人回京,下旨不许宫女和太监认亲戚,叔伯,兄妹,姐妹都不行,违者严惩不贷。
有几个宫女太监被抓了典型,关进了慎刑司。
说起来不巧,四阿哥之前安插的一个宫女就被抓了,据说九阿哥那边也折损了人手。
淑婉心里有点急,又不敢轻举妄动。
主动救人是不成的,那样就是不打自招了。不救人也不成,万一宫女受不住拷打折磨,说出一些对四阿哥不好的话怎么办?
淑婉提前做了准备,没想到还是准备了个寂寞。
谁能想到皇上不去揪出自己身边的眼线,反而是抓结亲戚的典型呢?
淑婉愁的想揪头发,她打算进宫一趟,问问德妃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还不等她求助,德妃就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个宫女被打了几板子,现在正在养伤,等养好了伤,可能差事会被别人顶掉,但好歹命保住了,也没人察觉到她跟雍郡王府的关系。
“这……额娘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德妃冷笑,“我怎么知道的?乾清宫的小太监跟我说的,就是以前给你养狗的小太监。”
“哦,小宁子啊!”
德妃叹道:“多亏了他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你我都不方便出面。小宁子在乾清宫混得不错,他说那宫女之前帮过他,塞了许多银子,各处打点一下,人自然就放出来了。也亏得皇上不在宫中,下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和他计较。”
淑婉偷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算糟糕。


第117章
淑婉感叹道:“多亏小宁子, 我派人给他送点银子去,他自掏腰包救人,我不能让他吃亏。”
“蠢材!”德妃冷声骂道, “小宁子本来就是你们府里出去的,你和四阿哥很应该跟他避嫌, 一辈子不见面才好。现在他以私人的名义救了宫女,你巴巴地送钱去,这不是故意惹人怀疑吗?
小宁子为什么不传信到雍郡王府, 而是想办法把话传到我这来,还不是为了避嫌?你还不如奴才机灵!”
淑婉讪讪地笑, “是哦!我一时情急, 没想到这个。”
“我看你不是没想到, 你就是糊涂!”德妃抱怨道,“你们后院的几个格格都不是机灵人,你平时说一不二,在家里事事都以你为尊,使得你做事都不谨慎了!
这是皇宫,不是你的郡王府,你说话做事要担着一百个小心, 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淑婉连忙承认错误, “是是是, 额娘教训的是。”
德妃抱怨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是不让人省心!我早就说了, 你给四阿哥多纳几个妾, 没事跟她们斗一斗, 经常动动脑子, 你总是不听, 现在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淑婉:“……”聊得好好的,怎么又提到纳妾的事情上了?
德妃又道:“脑子越用越灵活,像你这样,迟早有一天脑子会僵掉!”
淑婉还能怎么办?只能是是是,好好好,您说得对。
她真是奇了怪了,德妃娘娘是不是精神分裂。有时候关怀慈爱,教导淑婉人生道理,像个慈母,有时候又凶巴巴的,逼着淑婉纳妾,做足了恶婆婆的样子。
德妃瞪了她一眼,打发淑婉回家去,“你守好门户,安心等四阿哥回来。没事就不要进宫了,我这里一切都好,用不着你操心。”
淑婉听了婆婆的吩咐离宫回家,之后的一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又焦心地等了些时日,总算等到皇上圣驾回銮。
四阿哥先送皇上回宫,过了晌午才回到家里。
淑婉带着孩子和小妾们在门口迎接他回家,众人行礼问安,四阿哥进门先扶淑婉起来。
淑婉问道:“阿哥,南巡可还顺利?”
“托皇上洪福,一切顺利。”
淑婉飞快地打量他,见他精神不错,身材也不见消瘦,这才放了心。
其他人很快就散了,四阿哥回到正院,淑婉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让他泡泡澡,解解乏。
沐浴更衣后,四阿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太阳落山才悠悠转醒。
淑婉准备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还烫了一壶热热的烧酒。她把宫女太监都打发出去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次南巡真的顺利吗?”
四阿哥抿了一口酒,长舒一口气,“皇上说顺利,大臣说顺利,我们也只能说顺利。”
淑婉明白了,所谓的顺利,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
她给四阿哥舀了碗汤,四阿哥捏着勺子,搅着汤却不喝。
“皇上南巡是为了巡视河工,我和老十三跟着走了一圈,河工修得稀烂,还占了许多良田。拿出图纸一看,河工与图纸毫不相关。”
淑婉担忧地说道:“皇上肯定是龙颜大怒吧!”
“没有,皇上忍了,没有发作。”
淑婉皱眉,“这都能忍?”
四阿哥冷笑,“因为江南的河工是太子的人修的。”
淑婉更加不能理解,“就是太子亲自修的又怎样?河工修的不好,到了雨季,会有多少百姓受灾?劳师动众修了河堤,最后一场大雨冲垮了,图什么呢?又费力又费钱!”
“太子要的就是费力费钱!”四阿哥解释道,“修一次河堤,上上下下能贪不少银子,你以为这些钱都是当官的贪了吗?他们只是占了一小部分,大头全都交给太子了!”
看见河堤修成那个样子,四阿哥差点绷不住脸色。
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最后就修成一堆破烂!不仅如此,为了修河堤,他们还占了许多良田,逼着百姓搬迁祖坟。
四阿哥叹道:“有句俗话说得好,崽卖爷田不心疼,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淑婉道:“你看了都痛心,皇上只会比你更难受。可他为什么不罚太子,为什么不处置太子的党羽呢?”
“太子不仅仅是他的儿子,太子这个身份,代表着国本根基,皇上不能扫了未来储君的颜面。惩罚太子的党羽,朝堂上的人必定会多心,这也不是明智之举,皇上只能另找借口,一点一点换掉这些人。
再者太子三十多岁的人了,如果他还像康宝那般大,骂几句打几下都没关系。可太子已经是当爹的人了,过几年孩子都该娶媳妇了。这么大的儿子,怎么骂?骂了他也不会听的。”
皇上拿太子没办法,只能用一些曲折迂回的手段点醒太子。
四阿哥又喝了杯酒,“前些日子,皇上在江南突然下旨,严禁宫中太监宫女互相认亲,此举便是为了警告太子。太子在宫里,很有些人脉,毕竟宫务是在太子妃手里的。”
太子的人脉能帮他做什么?当然是窥探帝踪,私下传递消息。
皇上当然不喜欢别人探究他的隐私,既然不能发作修河堤的事,那就趁势铲除自己身边的钉子,给太子一个警告。
淑婉给四阿哥布菜,劝他不要空着肚子喝酒。
“我看啊!皇上这样是不行的,太子才不会在意他的处罚。做父母的,教育孩子的时候,一定要指出来。修河堤是错,安插眼线也是错,两件事都要受罚,还得让太子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受罚。这样迂回隐晦,太子能猜到皇上的心思吗?”
四阿哥胃口不佳,随便捡着菜吃。
“太子能不能领会,那就不是咱们该管的了。”
吃过了晚饭,四阿哥把康宝小宝和大格格叫来,检查他们的功课,关心他们的近况,淑婉坐在一旁含笑听着。
检查完孩子们的课业,四阿哥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没有我看着,你们也有用功。”
大格格温柔腼腆地笑,康宝就比较绝了。
他直接说道:“一直都是额娘看着我们念书,您在不在家都一样。”
四阿哥被噎住了,心里有点发堵。
他有什么脸跟淑婉抱怨太子不孝,他家不也养了个不孝的儿子!
“觉得我不管你是吗?好啊!从明儿起,我每天都盯着你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