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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夸人可真让人受不住。
当晚,淑婉哭够了,趴在四阿哥的怀里睡着了。
四阿哥抱着她躺下,陪她安静地睡了过去。
宁嬷嬷站在屋外急得转圈圈。
福晋还没出月子,现在还住在当初生产的房间里。虽然现在没有血腥气,但四阿哥是男人啊!不能住在产房里啊!
宁嬷嬷想来想去要冲进去提醒四阿哥,夏儿连忙拉住了她。
“嬷嬷这是作甚!贝勒爷和福晋好不容易和好了,你去捣什么乱?”
宁嬷嬷怒道:“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福晋还没出月子,不能跟贝勒同房!”
春儿呛她,“嬷嬷说什么胡话?贝勒爷和福晋不过是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罢了,这有什么?在哪儿睡不是睡?”
宁嬷嬷指着春儿骂道:“一边待着去!我是福晋院子里的掌事嬷嬷,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春儿不依,“你……”
秋香拉住了春儿,“哎呀!大家别吵,都是伺候福晋的人,吵来吵去伤了和气。”
秋香对宁嬷嬷说道:“福晋刚和贝勒爷和好,心情应该也好了许多。嬷嬷想进去提醒贝勒爷就进去吧!至于福晋和贝勒爷会不会生气我们就不知道了。”
冰香叹道:“至于福晋生了气,会不会把您送回宫里,不给您养老,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四个大宫女都走了,留下宁嬷嬷站在门口。
宁嬷嬷在门外转了两圈,最后为了养老计划,还是悻悻地回去了。
第二天,四阿哥早起出门,淑婉还没醒。
四阿哥拿着衣服鞋袜,轻手轻脚地去外间梳洗。
昨天穿过的衣裳自然是不能再穿了,春儿和夏儿拿来换洗衣裳,服侍四阿哥穿衣梳洗。
四阿哥小声叮嘱她们,“福晋难得睡了个好觉,你们不要打扰她。福晋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你们尽量满足,不许违逆。”
想了想,四阿哥又补了一句,“小阿哥包好抱到别的屋去,哭闹就让奶娘好好哄着,不许抱到福晋跟前打扰福晋休息。”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说四阿哥不愧是亲爹。
春儿夏儿连忙答应下来,四阿哥走后没多久,淑婉就醒了。
她看身边空了,忍不住问春儿,“四阿哥呢?”
春儿笑道:“贝勒爷已经出门去衙门了,他吩咐奴才们不要打扰福晋。福晋,您昨晚睡得可好?”
淑婉叹了口气,“睡的时间很长,只是一直在做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唉,帮我梳妆打扮吧!拿一身鲜亮的衣裳来!”
“唉!好嘞!”春儿欢天喜地答应下来。
福晋已经好久没有仔细打扮过了,每天都是一件浅淡颜色的衣裳,有时候头发上一件首饰没有,也不肯好好打扮。
现在福晋又有了打扮的心思,大约是看开了!
春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夏儿等人,四个大宫女翻箱倒柜,打开梳妆匣,取出胭脂水粉,比打扮自己还积极。
梳好头发,戴上首饰,嘴唇上涂了胭脂,淑婉瞧着气色好多了。
她微微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发际线好像往后移了,她得小心啊!
“以后给我准备姜水洗头发,听说用姜水洗头生发,我也试试。”
秋香笑道:“想要姜水还不容易,贝勒爷这段时间急得什么似的,恨不得把龙肝凤胆都给您找来。”
冰香:“现在您想开了,贝勒爷也开心了,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
淑婉叹了口气,“想开?哪有那么容易?其实我这心里还堵得慌呢!只是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低沉下去,所以努力强迫自己振作起来。要想恢复到以前,大概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淑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会比以前更勇敢!
淑婉转身吩咐道:“去准备早膳吧!把府里的账册拿过来,我要看。自从我怀孕后,府里的账册就很少看了,现在我快要出月子了,也该把家里的事捡起来了。”
秋香等人分头行动,等早膳摆上了桌,一摞账册摆到了淑婉手边。
宁嬷嬷上前笑道:“福晋,这账册是按照从后往前的顺序摆的,放在最上面的账册是近几日的账目。请福晋过目。”
最近一段时间是宁嬷嬷替淑婉办事,她是一文钱都没贪的,她问心无愧。
宁嬷嬷觉得自己管事管得挺好,她挺直了胸膛,等着福晋夸奖。
淑婉喝了口粥,随手翻开第一本账册,在账册前面有上一个阶段的结余,淑婉看了看府里公中银钱的余额,嘴里这口粥都喷了出去。
宁嬷嬷连忙上前拍淑婉的后背,“福晋,您呛着了是吗?春儿,快拿水过来,给福晋顺一顺。”
春儿端来一杯温水,淑婉咕咚咕咚喝干,指着余额给宁嬷嬷看。
“嬷嬷,我是不是生完孩子眼睛出了问题。我记得最开始公中账面上有五万两银子,现在怎么只剩一万多两银子了?”
宁嬷嬷连忙解释道:“福晋眼睛没问题,这账面上也没记错。刚开府的时候,贝勒爷拿钱买房置地,肥沃的田地产出的好粮食是供咱们府里吃的,所以得买种子,雇人种庄稼,这都需要花银子。
还有几块地租出去了,只是还没收成,租出去的那点银子也不够什么。
买的铺面有些屋子太破败了,租不出去,咱们还得派人收拾。
除此以外还有人情往来,还有小阿哥的满月宴洗三宴,咱们府上的乔迁宴……
府里开销太大,所用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眼看着皇上也不会再供给府上,所以钱花得像流水似的。”
淑婉皱眉敲桌子,“那也不至于只剩了一万两啊!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二三十两!”
宁嬷嬷无奈苦笑,真是管家难啊!以后再不揽这样的活计了,钱又没花到她身上……
宁嬷嬷感觉委屈,突然间想起来一件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跟福晋说。”
“什么事?”
“四阿哥从公中的账面上支了些银子,您的首饰和瓷器就是四阿哥从公中走的账。”
淑婉:完了,不感动了!我以为他是花自己的私房钱哄我开心,原来是拿我俩的共同财产哄我呢!
淑婉顾不上吃饭,她抓起账本开始翻,终于让她翻到了,去年六月份,四阿哥从账面上拿了三千两银子,过了两个月又拿三千两。
前些日子拿了一千两,这个应该是做首饰的钱。
淑婉扶着额头笑,“呵,呵呵,我说银子花那么快!前前后后四阿哥取了七千两银子!”
宁嬷嬷也惊了一下,她平时管事,但轮不到她看账本,她只能估算个大概,没想到四阿哥居然拿了这么多!
淑婉回头看屋里的瓷器,她又伸手把头上的芙蓉花簪子拔了下来。
昨天看这些瓷器,清新淡雅,如一汪冰泉让人心中惬意,今天再看,心里全是火气!
淑婉举着簪子对宁嬷嬷等人笑道:“看到没有,就三个簪子,一千两银子!咱们的四阿哥应该是被骗了啊!收拾家伙,跟我去砸了他们的铺面!”
宁嬷嬷夏儿等人连忙去拦,夏儿说道:“福晋息怒,到底是怎么回事,您问清楚再说啊!对了,苏培盛今天没跟四阿哥出门,奴才这就喊他过来。”
苏培盛很快就到了,路上夏儿提点他,说福晋生了好大的气,让他说话小心点。
苏培盛到了后,恭恭敬敬地给淑婉磕头行礼。
“给福晋请安,福晋安康。”
“我不安康,阿哥被骗了,你们还蒙在鼓里呢!”
淑婉举起簪子说道:“我承认,这簪子是好看,但三根簪子一千两?疯了吗?还有这些瓷器,是哪个窑烧出来的?居然能花六千两银子!”
苏培盛心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但我知道今天我恐怕很难活着走出去……四贝勒爷也难了……
第72章
苏培盛跪在地上想哭, “福晋先消消气,此事说来话长,您容奴才慢慢解释。”
淑婉冷哼一声, 让春儿搬来凳子。
“苏公公请坐,今天我很闲,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听你慢!慢!说!”
苏培盛苦着脸战战兢兢地坐下,只敢在凳子上搭边坐。
他咽了咽口水, “福晋,阿哥没有被骗,这三根簪子不值一千两,但仔细算算确实是这个价。”
淑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这些发簪里包含着四阿哥的心意, 所以它价值更高是吗?值不值一千两银子只看我心里的想法是吗?我看它值, 他就值,我看不值就不值?”
淑婉冷笑, 你读书不多倒挺唯心呢!
苏培盛连忙解释道:“福晋误会了!这三根簪子用料并不贵, 不过是一些细小的珍珠, 一些碧玺, 一些金子。真正贵的是工费, 您看这做工, 多精细啊!”
“你以为我没打过首饰是吗?在京城,三百两银子就能打一个镶嵌珠玉的金项圈!材料工费都包进去了!金项圈多重?金簪子又有多重?你当我傻了好糊弄吗?”
苏培盛扑通一声又跪下了,“福晋息怒, 奴才发誓,奴才真的没有骗您!这三根簪子是贝勒爷亲自设计,工艺难度比较大, 而且要得特别急, 几位工匠不分昼夜熬了好多天才做完。
做好以后, 贝勒爷看了不满意,又打回去让他们重做。这样反反复复改了三次,最后贝勒爷总算满意了。
来来回回修改的工费,加上返工会产生一些材料的损耗,最后……最后算来算去,总共花了不到一千两。剩下了一点银子,贝勒爷赏给跑腿的人了……”
淑婉:“……”
宁嬷嬷看了淑婉一眼,她见淑婉不说话,于是替淑婉问道。
“去年贝勒爷支了六千两银子,都拿去做什么了?”
苏培盛小声答道:“给福晋订做瓷器了。”
淑婉指了指桌上摆着的茶具,“就是这个瓷器吗?”
“正是!为了这一套瓷器,贝勒爷费了好多心思。贝勒爷不敢用内务府的人,内务府人多眼杂,他怕内务府走漏了消息,对福晋的名声不好,所以派人寻了一个有名的烧窑师傅。
这烧窑也是很耗费钱财的,而且为了烧出贝勒爷想要的瓷器,免不了要反复试验。为了这一套瓷器,只烧窑的木头就用去了几十车。烧坏的瓷器砸碎了挖个深坑居然埋不下。
除此以外还有人力,运送的费用,所以这套瓷器花了不少银子。”
淑婉揉了揉耳朵,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烧坏的瓷器是什么样的?裂口了吗?”
苏培盛:“有的是烧裂了,有的是上面有瑕疵。贝勒爷对您的事情很上心,拿到的每一件瓷器都细细检查,发现有瑕疵立刻拿出去砸碎埋了,再命人重新烧。”
“有瑕疵品是只砸一只有瑕疵的,还是一箱子都砸了?”
苏培盛说话越来越小声,“当然是一箱子都砸了……不是同一窑出来的,烧出来的釉色会有细微的差异。这套瓷器是给您用的,肯定不能落到外人手里,所以只要一只有瑕疵,一箱子都砸碎……”
苏培盛话里带了许多‘当然’‘所以’等词汇,但并不代表他认同贝勒爷的消费观。
说实话,当苏培盛看着钱财像流水一样流走,他的心也是就很痛的,虽然那些钱不是他的。
苏培盛非常理解福晋此刻的心情,但他希望福晋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找自己的麻烦,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太监啊!
淑婉深吸一口气,她顾不得仪态,两腿一蹬,脑袋后仰靠在椅子上。
除了‘服气’二字,她再说不出别的了。
“前前后后七千两银子,加起来能买多大一片地!闹到最后,就剩下一箱子瓷器和三根簪子……”
淑婉腾地一下坐直了,指挥宁嬷嬷等人把瓷器和簪子都拿走。
“快点收起来不要让我看见,不然我心里受不了!”
淑婉捂着眼睛,宁嬷嬷等人立刻把东西换掉。
苏培盛恭顺地跪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福晋迁怒于他。
等东西都撤下去了,淑婉把手放下,又恢复了端庄的坐姿。
“辛苦苏公公跑一趟,你先回去吧!等晚上阿哥回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公公心里有数吧?”
苏培盛连连点头,“奴才有数,奴才心里特别有数!福晋尽管放心!”
苏培盛得了允许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没影了。
淑婉翻了个白眼,骂了句脏话,“跟他主子一个德性!”
宁嬷嬷劝道:“福晋别生气了,贝勒爷是为了您才花了这么多银子啊!这些钱贝勒爷没拿出去吃喝嫖赌,您这样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淑婉幽深的眼眸死死地瞪着宁嬷嬷,“只有银子拿回来,我的心里才能好受,嬷嬷能替我把银子找回来吗?”
宁嬷嬷低下头不说话了。
淑婉冷笑,呵,嬷嬷!跟男人一样,平时嘴上说得好听,提到钱就变了个人!
秋香冲宁嬷嬷和春儿夏儿使眼色,让她们找借口先出去,她和冰香劝劝福晋。
宁嬷嬷她们借口说要去看看两位阿哥,然后离开了房间。
秋香先给淑婉泡了一杯菊花茶,“福晋喝点茶消消火气,宁嬷嬷古板,但有一句话她说对了。这笔钱贝勒爷花在了您身上,总比他拿着银子出去胡乱挥霍要好吧?”
淑婉敲桌划重点,“你要注意,那是七千两!七千两银子啊!四舍五入就是一万两!够咱们府上吃一年了!”
秋香无奈地说道:“可是……钱已经花出去了,您生气也于事无补啊!”
冰香也劝道:“您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爷们舍得花出去几千两银子,只为了哄福晋开心?摊上贝勒爷这样的丈夫,您就知足吧!”
淑婉怒道:“嘿!你们是他的陪嫁丫头还是我的陪嫁丫头,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呢?都给我出去,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没了!”
秋香和冰香也被赶了出来,宁嬷嬷她们迎了上去。
“怎么样啊?福晋还生气吗?”
秋香无奈点头,“福晋还罚了我们俩的月例银子。”
春儿咋舌,“福晋轻易不会罚人,看来她是很生气了。”
夏儿发愁,“福晋最近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又生气了,那不是更糟糕?我去请太医给福晋瞧瞧吧!”
宁嬷嬷拦住了她,“解铃还须系铃人,福晋生贝勒爷的气,最后还是得贝勒爷去哄,咱们就别瞎掺和了。如果贝勒爷哄不好,咱们再想办法也来得及。”
秋香笑道:“嬷嬷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老人,关键时候还是您稳得住,若是您不在,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早就慌了。”
秋香马屁拍到了正地方,宁嬷嬷听了她的话心里熨帖。
她心道:我也不是总像昨天一样没眼色。
她笑着对秋香等人说道:“你们呀,还有的学呢!”
晚上四阿哥回来了,淑婉得了消息,去正院门口迎他。
四阿哥看见淑婉连忙快走几步,过来拉住她的手。
“你还没出月子呢!出来做什么?现在天气还冷,你身子虚,小心着凉。”
淑婉笑道:“一般坐月子只有一个月就够了,我是双月子,也不差这几天。这些日子天天闷在屋里,我想出来走走。再者阿哥昨天送了我那么好的礼物,我也有礼物,迫不及待地想送给阿哥。”
四阿哥听了这话心中欢喜,再没有比自己的心意得到回应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四阿哥拉着淑婉的手回到屋里,进屋后他脱掉斗篷,搓着手,迫不及待地等着淑婉准备的礼物。
淑婉冲他笑了笑,把立在门口的木板扔在地上。
四阿哥仔细看了看木板,心中茫然,“这是什么?”
淑婉捂嘴假笑,“哦!阿哥应该是没见过这个,这个叫搓衣板!”
淑婉把搓衣板拿起来展示给四阿哥看,“普通杨木制成,上面有一条一条地纹路,膝盖跪在上面,特!别!疼!”
四阿哥震惊,“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让我跪这个!”
淑婉抱着搓衣板吼了回去,“你也好大的胆子,你不跟我商量一下,从公中支出来七千两银子!”
四阿哥愣了一下,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淑婉说的七千两银子是怎么回事。他是分批次支的钱,根本没把这些银子当回事。
“我不是一次支的!”四阿哥摆摆手,差点让淑婉把他带偏了。
“那七千两银子最后还不是花在了你身上!你气什么!”
淑婉:“那是公中的银子,是一大家子的花销。你也不管账面上剩了多少钱,随随便便就拿走几千两,万一银子支没了,咱们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吗?”
“怎么会没有?去年刚出宫,账面上五万两银子,难道一年就花没了?”
四阿哥有点生气了,他好心好意送东西,结果淑婉为了几个钱跟他吵架,当真让人寒心。
“现在账面上只有一万多的银子,剩下的钱都拿去买房置地了,产业虽然置办下了,但时间太短,暂时还看不到收益。等您再支取个三五千两,咱们家今年不用过日子了!您别忘了,今年皇上可不会给咱们发吃的喝的了!”
四阿哥张口结舌,他没想到钱这么不经花。
“这……我看你心情不好,只是想让你开心!”
淑婉心道:你说话蛮好听,但我觉得你不仅仅是想送我礼物,你就是想做甲方。瞧瞧你改方案改的,要不是你有钱,那些匠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没你。
淑婉叹了口气,冲四阿哥摊开手。
“你想要什么?”四阿哥问。
“要钱啊!”淑婉说道,“阿哥的好意我心中感激,但分家银子你拿了大半做私房钱,你想送我礼物让我开心,就不能用公中的银子,得用你的私房钱才显得有诚意嘛!”
四阿哥无奈,“好好好!一会儿我就让苏培盛给你送银票,这样行了吧!四福晋?”
淑婉笑了,“这还差不多!”
四阿哥抱怨道:“这就让你高兴了?才七千两银子就能哄你高兴,早知道我直接把银子给你,也省得我费一番周折。”
淑婉歪头看他,“送银子和送东西不冲突啊?为什么你不能把那套瓷器塞满银票送给我呢?”
四阿哥:“……你可真是贪得无厌啊!”
淑婉把搓衣板塞进四阿哥怀里,然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虽然你乱动公中银子让我生气,但我还是很感激你,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我,关心我,现在我全好啦!我不难过了,浑身上下都是劲儿,感觉怎么都使不完!”
四阿哥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总算没让他的心思白费。
四阿哥一手拎着搓衣板,一手搂着淑婉往里间走。
淑婉站在原地不动弹,“你干什么?你拉着我去哪儿?”
“回里间说话啊!”
淑婉用力把他往外推,“对不起哦!我还没出月子呢!不能跟你同房,那样不合规矩!”
“昨天咱们睡在一起,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抱着我不撒手!”
淑婉无辜地眨眼睛,“昨天是昨天,今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痛改前非啦!”
淑婉把四阿哥往外推,还拍了拍他手里的搓衣板。
“今天晚上委屈阿哥跟搓衣板一起睡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看见它,你就想起我了,也算聊解相思之情吧!”
淑婉连推带搡把四阿哥撵了出去,四阿哥捧着搓衣板四处看了看。
院子里的奴才看见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四阿哥抱着搓衣板回了正房,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真是夫纲不振啊!说嘴打嘴,以前他瞧不起老八受福晋辖制,现在自己也受了福晋辖制,这都是笑话老八遭的报应啊!
跟四阿哥吵了一通,淑婉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不再发呆,也不会突然之间就想哭了。
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又回来了,她恢复运动,像以前一样精心打扮,也有力气管孩子,料理家务。
出月子后,淑婉每天去演武场练武,四阿哥送给她的演武场终于有了用处。
看见淑婉情绪越来越好,四阿哥便跟她提起了岳母。
演武场里,淑婉在空地打拳,四阿哥背着手站在一旁聊天。
“你在月子里的时候,我去探望岳母。她看起来不是很好,跟你当时的情形差不多。当时你身体不好,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所以没敢跟你说。”
淑婉停下动作,“怎么会?前几日我还派人回娘家看过,派去的下人说我额娘身体不错。”
四阿哥说道:“岳母估计是强打起精神,做个样子,她怕你跟着忧心。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一趟亲眼看看,你和岳母是亲母女,是假装过得好还是真的过得好,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淑婉凑到四阿哥身边抱抱他,“多谢你,你这个姑爷比我这个亲女儿还要贴心。”
这话四阿哥很爱听,他矜持地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得了四阿哥的提醒,淑婉派人去送帖子,第二天坐上马车回娘家去了。
淑婉的嫂子们热情地迎接,好像淑婉未嫁的时候她们关系很好似的。
看见嫂子们巴结的样子,淑婉心里就不耐烦。
这样殷勤,背后另有目的,有的是想给夫君儿子找个好差事,有的是想让女儿在选秀的时候受些关照。选秀这个倒好说,为了孩子着想,这个要求并不是很过分。
最过分的是希望女儿或者亲戚家的姑娘能选进后宫的!
这也太不拿淑婉当外人了!淑婉是皇子福晋,是皇上的晚辈,不是皇上的娘,她哪能干涉得了选秀的结果?这本书可不是太后画风与众不同!
淑婉虚与委蛇,应付了几句就要去看母亲。
几个嫂子连忙送她过去,送到门口淑婉冷淡地说道:“我知道嫂子们都有事忙,你们不必陪我了,我去跟母亲说几句私房话。”
淑婉下了逐客令,她的嫂子们讪讪地笑了笑,纷纷行礼告退。
来到母亲的屋里,淑婉刚进门,她的额娘便要行礼。
“给贝勒福晋请安。”
淑婉连忙去扶她,她嗔怪地说道:“我是您的亲生儿女,您跟我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福晋,礼不可废!”
淑婉登时红了眼眶,“行了!别行礼了!您这样我心里难受。”
她的额娘笑道:“成了人上人,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她的额娘细细打量淑婉的神色,“不错!气色还好!我是知道你的,表面叽叽喳喳看着心大,其实心眼像针尖似的,有什么事就闷在心里。我总怕你心事太多,闷坏了自己。”
淑婉揉揉眼睛,“额娘不也是这样?我若不来,还以为万事大吉呢!没想到您瘦成了这样!您怎么不跟我说呢?”
淑婉的额娘轻轻摆手,“我老了,瘦一点好,瘦一点精神!太胖了瞧着笨!”
淑婉摸了摸母亲的胳膊,绫罗绸缎下面像骷髅一样,这哪里精神了?
淑婉扶着额娘坐下,她坐在额娘身边。
“这次来,我得好好跟您算算账!您身上不舒服就该告诉我知道,我派人来问安,你居然还瞒我!若不是四阿哥跟我说你身体不好,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她的额娘叹道:“四阿哥真是个好丈夫,皇子们多么高贵,他还知道来看看我。当然了,我也知道看我是顺便的,主要是想让我去贝勒府陪陪你。可是我老了,挪不动了,麻烦四阿哥白跑一趟。”
“既然知道自己老了,就更该保养身体!”
淑婉的额娘连连点头,心里却是连连叹息。好话谁都会说,做起来却难啊!
淑婉的额娘每次回答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女儿的话题她不想接,只管谈女儿的近况就好了。
“四阿哥虽然没有仔细同我说,但我也看得出来,你早产是受了刺激,坐月子的时候郁郁寡欢,身体肯定是出了问题。现在看你精神不错,可见是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