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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压力大,好几个月都没来了,去年因为考试我也有两三个月没来。”夏莹无所谓道:“到时候考完试开副中药调理一下就行。”
“……”苏娉沉默片刻,说:“还有别的变化吗?”
“胸大了一点算吗?”夏莹笑吟吟调侃道:“等你结婚了也会这样的~”
她本来就很热情奔放,现在结了婚,在好友面前更是肆意。
苏娉无奈扶额,她提醒:“你给自己把个脉。”
“嗯?考我呀?”夏莹没有多想,伸出手,手指搭上手腕,随口道:“脉象流利,如珠走盘……”
说到这,她眼睛瞪得溜圆。
“滑脉?!”惊慌失措道。
苏娉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她口味突然变化这么大,自己也不会注意这些。
“你摸下自己的尺脉,是不是强劲有力。”
夏莹麻木地按照她说的做,确实是这样。
有的孕妇因为体弱,脉摸起来比较沉,但夏莹明显是气血很足的。
所以她……
“我怀孕了?”还是有些恍惚,反应过来欲哭无泪:“我还没有毕业呀。”
按照脉象来看,她起码怀孕两个月余了。
苏娉也有些头疼,因为实习期是比较忙的,要做的杂事很多,她怕莹莹到时候会吃不消。
“怎么办?”夏莹自问自答:“我先跟何忠说一声,实习照样去,我的身体素质不差,应该没问题。”
这些情况都要如实上报给学校的,学生结婚怀孕很常见,因为来上工农兵大学的各种年龄段都有,最小的也有十六。
还有一些是结了婚被厂里或者单位推荐过来的。
“是应该先告诉何同学。”苏娉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到时候直接去一趟市医院,跟中医科的熟人说一声,麻烦她到时候关照一下你。”
“呜呜谢谢你阿娉。”夏莹下意识覆上自己的小腹,她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我跟他每次都做了措施啊。”
苏娉不太好意思跟她讨论这个,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追究这个也没有意义。
刚结完账的何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旁边的陆长风说:“陆副团长,等你们有空,一定要来西南军区。”
“好,”陆长风笑着说:“会的。”
跟何忠聊天就知道他是个很务实的人,这样的人很好相处,也不会想着怎么拉关系占便宜。
只能说夏同学的眼光也很不错。
见他们来了,夏莹觉得怎么着也得让何忠承受一下自己刚才受到的惊吓,于是,她突然说——
“何忠。”
“啊?”
“我怀孕了。”
“啊?!”
陆长风本来是有点惊讶的,之前喝到鱼汤他也没往这边想,就是觉得这口味够奇特的。
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没憋住,笑出声。
男人清朗的笑声融在晚风里,因为那边比较严肃,苏娉伸手轻轻拧了他一下。
陆长风略微弯腰,在她耳边说:“刚才没吃饱吗?”
苏娉面不改色,加重力道。
这人嘴真的很欠。
何忠茫然不已,过了两分钟,他对着夏莹傻笑,下意识伸手去碰她的肚子,但因为怕自己力道太大,只是轻轻蹭了蹭。
本来嘲笑他的陆长风,突然觉得有点羡慕。
何忠进度一直比他快,他和小姑娘还没处对象的时候,这俩人就订婚了,他们处对象,这俩结婚,现在娃都有了。
可以啊何同学。
苏娉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羡慕,抿着唇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莹看到何忠这么欢喜,原本焦虑的情绪也缓解下来。
“你还笑这么开心,我的实习怎么办?”
“不去了。”何忠说:“太辛苦了,现在天气这么热,你不一定能吃得消。”
夏莹本来冷下来的脸色听到他后面半句话略微和缓,起码何忠担心的是她的身体,第一反应并不是肚子里的孩子。
“申请已经下来了,实习对我毕业评优有好处。”她坚持道:“我身体怎么样自己清楚,而且我是去医院实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能解决。”
她是什么性格何忠最清楚,有主见,倔,一根筋。
认定的事就跟你犟,不可能松口。
叹了口气,何忠挠挠脑袋:“都听你的。”
近期她就要去实习,到时候可以选择住医院宿舍或者学校宿舍,他希望她能住医院宿舍,免得这么奔劳。
这些只能回去慢慢说。
因为他们是夫妻,学校给分了单独的宿舍,有时候为了学习夏莹会继续去之前的宿舍住,今天也是这样才发现苏娉回来了。
夏莹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到时候不要再说别的,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家里,等我实习完再说。”
实习完也过了三个月了,到时候也稳定了下来。
“好。”
何忠急着回去,应该是还有很多话要说,苏娉很有眼色,她主动跟夏莹说要注意身体,到时候去市医院问了有明确答复就去找她。
夏莹感激好友的用心,又聊了几句,才跟着何忠回学校。
隐隐还能听见夏莹的抱怨,类似于“都怪你”这样的话。
陆长风推着自行车,跟在小姑娘身后,往军区那边走。
两人的影子交错重叠,苏娉走进小巷,男人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没有打扰她的思绪。
这边是大杂院,安置的都是钢铁厂的工人,隔着墙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但很快又平息。
苏娉走了一段距离,没听到自行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她下意识回头。
陆长风坐在自行车座上,指尖绕着火柴盒,而后推出火柴盒,拿了根划燃。
“呲啦——”火光映在他脸上,因为有风,男人用手挡着。
他就这么坐在那儿,抬头看她,显然是等她过来。
巷子里幽幽静静的,没什么人走动。
苏娉敛眸,朝他走过去。
男人先发制人:“羡慕了?”
苏娉哑然,她本来是在想他多半是有些羡慕何同学的。
“没有。”她坦诚道。
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而且也没有这个规划。
虽然身体在好转,但她的重心还是在医学上,没考虑过这件事。
哪怕是结婚了,前两年也会仔细防护。
“噢。”男人仰头看她,“那你怎么好像有点不开心。”
“没有。”
“没有吗?”陆长风手里的火柴快熄灭了,他又摸出一根续上,仔细看她脸上的表情。听到巷口传来脚步声,他点头:“我们回去谈。”
苏娉心里在想事,也没有拒绝。
回了军区,陆长风跟着她到了宿舍。
二楼很凉快,走廊上的风到处窜,也就没关门。
陆长风拉了把椅子坐在门口,见小姑娘去收衣服,大长腿稍微让了一下。
苏娉把白天晾的衣服都取下来,放到床上,一件一件叠好,收进衣柜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陆长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身形偏瘦,穿着连衣裙,一弯腰就能看到棘突的脊椎骨。
等苏娉打开衣柜,把衣服放进去收好,再倒了杯水过来时,他直接伸手把人拉怀里,让她坐在腿上。
面对面,他笑着说:“好好聊聊?”
距离上次谈心过去了挺久,小姑娘又是个性格比较敏感的,有些事他得反复跟她保证。
而且可能是婚期将近,她心里应该是有点慌的。
毕竟陆长风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有点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慌乱谈不上,反正有点很奇怪的感觉,她肯定更加会这样了。
苏娉坐在他怀里,随手将搪瓷杯放在一边靠窗的桌上。
“你说。”
陆长风的手没有扶着她的腰身,整个人懒懒靠着身后的椅背,略微后仰睨她:“你想要小孩吗?”
他们之间,一直是她在问,他想不想要。
苏娉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隐瞒:“有一点。”
她从小在爸妈哥哥们的爱里长大,爸妈很爱她,她也很爱爸妈,家庭环境和睦,所以觉得有小朋友是一件很好的事。
“这样啊。”陆长风有些苦恼,如果她说不想要倒还好了,反正自己要不要无所谓,她要是想要,就得为难她自己。
“你最近有给自己诊过脉吗?”她天天喝药,都是温补的,亏损的身体应该会补回来一些。
“嗯。”苏娉没告诉他,几乎是天天给自己号脉。
身体确实在逐渐好转,但是容不容易受孕她并不清楚。
陆长风看着她有些颓然的眼神,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有点不想要小朋友的。”
“为什么?”苏娉抬眸:“年底在楚家,你很喜欢小团团,之前去小舅舅那里,你也很亲近小表弟。”
“因为我想和你待久一点。”陆长风揉了揉鼻子,风一吹有点想打喷嚏,他继续道:“咱俩结婚以后本来就难有时间见面,要是有了小家伙,你也顾不上我。”
而且,他并不希望苏娉还挺着肚子做研究。
苏娉哑然,过了一会,她忽然趴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锁骨。
“就算我能怀孕,短时间内也不会考虑要孩子的。”
一是长时间待在研究室并不合适,二是她目前没有决心,为了孩子暂时放弃工作。
妈妈有她自己的事,部队医院也很忙。
张奶奶上了年纪,她不忍心让她老人家操劳。
所以等有了孩子,她的工作可能只好暂时搁置,然后把孩子带到读育红班,才能继续做自己要做的事。
“理解,所以咱俩还有好几年的时间来调理身子,这两年不需要忧虑这些。”陆长风见她做的有点不舒服,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和火柴,扔到旁边的桌上。
他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发丝,“那你之前在想什么?”
苏娉听到这,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你以为我是羡慕莹莹有了小宝宝啊?”
男人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那不然?”
她无语凝噎,“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的行业,怀孕太麻烦了。”
莹莹还没毕业就怀孕,实习期熬过去,进了部队卫生所,平时也要跟着出任务的。
考虑到她的情况,卫生所很有可能不批准,但是起码还有七八个月,她行动都不太方便。
生完孩子还要坐月子,这么一拖又是一两个月,如果舍不得孩子说不定还会搁置自己要做的事。
听她碎碎念,陆长风有些好笑:“那怎么办?怀都怀了,这事只能她和何同学去着急了。”
苏娉趴在他身上,叹了口气,闷声道:“我就是忍不住多想。”
这段时间什么都想得多。
陆长风觉得她现在这状态吧,大概是看到条狗都会多愁善感的。
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让她哀愁着吧,温香软玉在怀挺舒服的。
很快到了毕业的日子。
苏娉的学籍重新从野战医院迁出,回到学校。
秦副院长知道她铁了心要去搞研究,也没有挽留,只是说:“随时欢迎你回来。”
苏娉在部队待的这一年其实最是顺心,什么都不用多想,战士们最为纯粹,有时候陆长风他们忙,还会有战士帮忙送饭过来。
陈焰目前的状态还算平稳,依旧是少言寡语,很多人说他最爱的大概就是他的狙击枪了。
部队首长帮他做了几回媒,陈焰都是一口回绝,陈家也没有人催他,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置下来。
离开部队前,苏娉跟他见了一次面。
不在心理诊疗室,只是在操场。
陈焰坐在单杠旁边,见她来了,只是微微颔首。
今天他休息,穿的常服,黑裤白背心,衬衫敞着,没有扣。
苏娉站在旁边,刚想和他说话,他脱了衬衣,随手叠了一下,倾身放在距离半米的位置。
她愣了许久,想起在北城军属大院,看他们打球,他也是这样做的。
陈焰只有在她面前神色才放松一点,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如今内敛寡言的男人,她瞬间觉得有些鼻酸。
在他旁边坐下,余光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心和指腹都有厚重老茧。
看了片刻,她收回目光。
“我要回学校了。”
陈焰似是没有听见,过了半天,才点头:“好。”
俩人隔的并不远,苏娉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压抑的沉寂。
沉默片刻,她换了个话题,“听赵班长说,政委给你介绍了好几个部队的女同志。”
“嗯,我没去看。”陈焰看着前方,抓了把沙子在掌心,又缓缓松开:“你来劝我?”
“不是呀。”苏娉略微弯膝,双手抱着腿,“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
陈焰默然。
耳边风声依旧,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说:“这辈子我都不会结婚了。”
做了一件终生后悔的事,以后也不想拖累别人。
苏娉惊讶转头,看向他:“慕姨那里……”
“我跟她说过。”陈焰久违地笑了下,想起退婚那天,他妈跟他说你一定会后悔的,觉得确实是报应。
苏娉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对陈焰动过心,从小两家互寄照片,哪怕不在同一个地方,也是互相看着对方长大。
后来来了军区,对他的感觉也很好,每次跟哥哥们去篮球场,他会不自觉的照顾她。
她心里也知道,他是为了气陈爷爷才说那些话,可当时自己确确实实是难过的,而且也在夜里辗转难眠,自己这样的身体对他是不是负担。
她不会问,文艺汇演那天,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也不会问后来窗台上的鞋子是不是他放回来的。
他很好,可惜错过就是错过,俩人之间隔的太多。
陆长风和他不同,不会让她去猜,也不会让她难过,任何情绪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爱就是爱,炽热坦诚。
他的喜欢看得见摸得着,而且踩在她心坎上。
只要一个眼神,她的情感需求他都了然,这种感觉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而陈焰的喜欢太晦涩了。
陈焰大概现在也明白过来,所以没有再去争取,也知道他和陆长风的差距在哪。
“听青雪说,你十月初就要结婚了。”他笑了下:“祝你新婚快乐。”
苏娉没有多留,走之前还去了趟医疗站,把陈焰的病案移交给下一个接诊他的医生。
“这真是一件有挑战的事。”军医看到档案上的名字,叹气道:“最开始接诊他的就是我,团部强制命令他来的。”
“但他什么都不说,就坐在那儿,眼睛跟枪口一样,黑漆漆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军医下意识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要不这样吧苏医生,我尝试一下。如果他病情反复,我们又束手无策,我就麻烦沈参谋长或者陆副团长给你带信,可以吗?”
“好,”苏娉犹豫片刻,应下道:“麻烦你了。”
她回宿舍捡了衣服,现在楼下已经空了,柳青黛结婚申请通过后,她对象申请了单独的房子,现在住在军属院。
所以只能去卫生所跟她告别。
从卫生所回来,又去了趟食堂。
赵班长知道她要走,非让她吃完饭:“平时有空就多回来看看,来探探亲嘛。”
大勺一挥,满满当当:“你和陆副团长的婚礼要在咱兵团办吧?怎么说我们也是你娘家人。”
“你就当他是个入赘的,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要是他欺负你,招呼一声,我让他饿着肚子跟你道歉。”
苏娉本来还有点感动,听到最后一句彻底绷不住,笑着说:“好,谢谢赵班长。”
“不谢不谢。”赵班长把饭盒递给她,神秘兮兮道:“最近陆副团长没啥空啊,你们快结婚了,他下了任务也走不开,被你几个哥哥轮流留在训练场,说是比试。”
“……”苏娉终于想明白了这几天他没怎么往自己面前凑的原因,大概是需要正骨扎针贴膏药的。
来吃饭的战士也纷纷跟她打了招呼,苏娉没有去找桌子,就坐在灶前吃。
她发现自己的菜跟大锅菜不一样,后知后觉明白,这是赵班长知道她要走,自掏腰包开的小灶。
以后陆长风说赵班长抠门的时候,她想自己一定不要再沉默,要帮他正名。
吃完饭,这会彻底要走了,她跟赵班长打了招呼,拎着行李袋,出了食堂门口。
回头看,院子里屋檐下垒着整整齐齐的柴,第一次见陆长风时,给她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看到他会紧张害怕。
好在当时有哥哥在身边。
后来愈发接触,才知道这人有很多面,平时真的很好相处,而且越是相处越能明白他的优点和长处。
看了一阵,她收回目光,大步出了院子。
今天直接回学校,跟哥哥们早就打过招呼,反正想见是随时可以见的。
前两天研究所的聘用通知已经下来了,等她毕业后,要等那边把学籍接收,流程需要半个月。
因为学校也要开始放假。
这段时间她可以好好休息一阵,想去哪目前还没有定,如果有出行意向得提前找学校开证明,她现在还没去研究所,只能由学校来。
本来还以为结婚日期会延误的,但是陆长风提交的结婚申请已经批了下来,他九月三十开始休假,一直到十月十号才归队。
大概也是因为这半年,他几乎没有休过假,所以特批的。
苏娉甚至怀疑,他早就谋划好了,为的就是这一刻。
回到宿舍,现在只有她住在这。
赵弦歌和杜黎申请了单独的宿舍,夏莹也跟何忠住在一起。
夏莹知道明天毕业,她肯定会回来,所以这两天一直会往宿舍这边走。
三个月还不是很显怀,走起路来轻轻松松,倒是把何忠紧张得不行。
“你慢点,莹莹。”上楼梯的时候,何忠一直在身后护着她。
“这有什么的。”夏莹无所谓道:“我妈说,她以前快生我的时候赶上双抢,还得担毛谷子。”
“一百多斤的湿毛谷从田里担去晒谷坪,我这跟她比起来算什么?”
何忠心想媳妇儿这也不应该去比啊,但是话到嘴边只剩下了“嗯”“对”。
“阿娉!”宿舍门没关,看到里面整理东西的身影,夏莹开心道:“我就知道你这两天肯定会回来。”
“莹莹。”苏娉看她气色不错,也放心下来,和她身后的人打招呼:“何同学。”
第116章
何忠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苏同学,陆副团长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他要出任务。”苏娉看向夏莹的肚子:“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啦,孕早期那些嗜睡呕吐都没有出现,”夏莹清咳一声,压低声音,不让何忠听见:“就是有点尿频。”
“这是正常现象。”都是学医的,也不用多说,苏娉给她把了个脉,确认她身体很好后,一起去学校礼堂。
每个系毕业的就一百多人,由于各种原因,比如考试成绩不合格,要多学习半年。
礼堂还有很多位置没有坐满,老师们就把那些没毕业的学生拉过来凑数,让他们展望一下以后,好好学习。
张轻舟还在学校挂个职,有空就回来上一两节课,许久没有露面的他,因为苏娉毕业,坐在老师那席。
苏娉被夏莹拉着在中间那排坐下,何忠去了外语系区域,没有和她们在一起。
“多亏有你,我在医院实习经常受到同科室还有中西医结合科的同志的照顾。”夏莹在她耳边低语,手下意识护着肚子。
苏娉只是笑着摇头,“医院的同志们都很好。”
俩人在台下聊,学校的副校长在台上发言。
“在这里,我要点名赞扬一位同学。”副校长目光温和,嗓音沉稳有力:“中医系的苏娉同志。”
“作为一名学生,她眼界宽阔,抱负远大,来东城大学就读半年,就去部队实习。”
因为东城大学的办学目的,就是为了给国家培养人才,所以学校的校长和副校长都是由部队的高级将领担任。
对于苏娉,他是非常喜爱的。
“苏娉同学和中医系的副主任张轻舟同志在这一年期间,编写战地急救手册,提出心理医疗站的构想,为部队的战士提供心理疏导以及心理医疗保障。”
这一点也是最让副校长另眼相看的,以前打仗不知道这么多门道,什么战场应激障碍,压根顾不上这些。
上了战场就没有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活下来就是胜利。
心理医疗站的模式已经遍及各大军区,除了基本的心理疏导以及治疗患有应激障碍的战士,还有各种增进战士们默契的小游戏,促进战友情。
苏娉大概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已经上了各大军医院的名单,南城军医院的院长是她外公,南城军区想要通过这层关系,让她去军医院任职。
但是容如是尊重外孙女的想法,只是代为转达意思。
苏娉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家庭氛围中,她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家里的人只会毫不犹豫支持她。
“阿娉,”夏莹轻轻碰了下她胳膊,揶揄道:“说你呢。”作为中医系最优秀的学生,哪怕她只在学校半年,老师和同学们都对她的名字颇为熟悉。
和张轻舟不对付的程主任也对她极为赞赏。
苏娉抿唇笑,看着台上军装笔挺周身温润的副校长,她不由想到了哥哥。
对这位副校长的职位大概也有猜想。
“下面我们有请中医系的苏娉同学,来台上发表自己的毕业感言。”
随着副校长这句话落下,一片连绵不绝的响声响起,纷纷看向中医系这边。
苏娉从容不迫站起来,步伐平缓往台上走,经过教师席位时,看了眼老师。
张轻舟随意抬了抬下巴,脸上一副“这种小场面习惯就好”的架势。
她忍不住笑了下。
对老师来说这确实是小架势,在医学研讨会面对各位医学巨擘,他都能面色坦然与之对骂,以一敌数十,毫不落下风。
脸皮之厚,非常人能及。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讲台上后面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写着两句话——
不畏艰难,学有所成。
为国为民,奉献一生。
而讲台上,副校长眸光温润看着她,眼底带着欣赏和傲然。
来学校的每个同学家世背景,学校都有备案。
苏娉是军人子女,父母哥哥都在部队,政治素养可见一斑。
军人一心为国,军人子女也想着报效国家,同为军人,他与有荣焉。
上了台,苏娉先是对副校长略微低头鞠躬,而后才站在讲台前,垂眸看了眼桌上蒙着红布的话筒,她抬头,目光直视前方。
“各位同学、老师、同志们好,我是中医系七三级的学生,苏娉。”
“很荣幸能在毕业之际站在台上发言,”她语调和缓,不紧不慢,吐字清晰:“在这里,我想感谢北城大学与东城大学,让我有机会学习医学。”
听到她提到北城大学,台下的老师们纷纷点头,这位同学是个不忘本的。
“同时也要感谢在我学医路上,在学习上给予我帮助的徐思远老师、于原老师,还有我的恩师,中医系副主任,张轻舟。”
苏娉看着台下一脸无所谓但明显带着笑意的老师,她弯眸道:“张老师是我学医路上的引航灯,有他在,我永远不会偏离航道,能保持初心,始终纯粹地热爱着医学。”
“他是我的引路人,也是我在医学上最默契的伙伴。”
张轻舟本来还漫不经心听着,面对旁边同事的羡慕的目光,嘴角毫不抑制飞上天。
但是听到她后面的话,略微坐直身子,朝台上看去。
小姑娘不再是刚来东城的青涩,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将近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