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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猴子猴孙多,他就得四处搜罗东西攒家底。
养家真的很不容易。
听到这话,斜睨了她一眼,“你这小姑娘,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给天庭带来了多少好处?”
最后参与那一战的神仙不在少数。
就是只出了面镜子的太上老君也在之后得到了功德。
虽说香火鼎盛,地位崇高的神仙,这点功德属于锦上添花。
但谁也不会拒绝啊!
加之哪吒杨戬将功德以一部分馈赠百姓,显现出神迹后,又在民间极大的提高了天庭的声势。
这些神仙欢迎晏晏还来不及。
这点东西,若是晏晏张口要,他们定然乐得给。
孙悟空却觉得,不管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那都是欠了晏晏一份人情。
凭这点玩意儿就想还了?
没可能的!
哪吒想来和他想法一致,否则也不会这些天听着看着也不阻止。
“好了,你收拾好东西去灌江口走一趟。去了三太子那里,又去了我的花果山,不去灌江口的话,那可说不过去。”
孙悟空给晏晏分析道理,见她感动得眼眶红红,顿时一张猴脸就皱起来了。
跺着脚说:“你可别哭,老孙我可见不得这些。到时候你眼泪汪汪去了二郎真君那儿,他还以为是我把你弄哭的。”
谁知,他一说,晏晏反而更忍不住了。
她不在此处,来的时候也不多。
可他们就是会仔仔细细的给她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
晏晏也不傻。
自己在蟠桃会上被西王母照顾,那是因为杨戬。
能以散仙的身份在天庭自由进出,是因为哪吒和孙悟空。
他们哪怕没有一直在自己身边,也始终在为她打点着所有,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的关心和爱护,晏晏怎么可能不感动。
孙悟空见她居然还开始流眼泪了,头发直接发麻,感觉浑身猴毛都竖起来了。
只好把人交给谢屿,“你媳妇儿,你负责!老孙我走了,记得去灌江口!”
随后,一个跟斗便不见了踪影。
就是他离开的地方,还放着一只粉嘟嘟的蟠桃,上面的小绒毛都摸干净了。
足以表明这桃子的主人有多喜欢,有多舍不得。
第152章 番外:晏晏小谢灌江口
晏晏一路捧着桃子去了灌江口。
恰逢人间春季,一路上都看到有人捧着香烛,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谢屿听晏晏说起过杨前辈在此地的丰功伟绩,他听了也很是敬佩。
但耳听远不如眼见来得有冲击。
农忙时候,换做他们那个世界,尽管会有各种活动,但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侍弄田地上。
像这样大规模的来拜神的,却是少有。
“他们都是去拜杨前辈的?”谢屿惊愕不已,但很快又释然,颔首道:“前辈为这千里蜀地有过那般丰功伟绩,应当如此的。”
晏晏的情绪早就恢复过来,捂着嘴噗嗤笑了:“不光是这个。其实现在已经过了播种的时候,应当是请了戏班过来。刚才走过的那些人都是唱戏的伶人。”
“戏班?”
“对啊!”晏晏左右看看,凑到谢屿身边小声道:“师伯喜好游历人间。在人间和天庭的时候是两种状态。除了被戏曲大家奉为戏神之外,还有什么蹴鞠神、猎神、酒神。”
以晏晏来看,杨戬在神话中的形象简直堪称完美。
早期是美强惨的典型。
肉身成圣后,在灌江口执掌一方,听调不听宣。不仅如此,还时常带着梅山兄弟与哮天犬扑天鹰等四处打猎。
闲暇时候就各地逍遥。
在天庭的时候,他是威风凛凛,不可侵犯的神将,二郎真君。
但在人间,不管是清源妙道真君,还是川主帝君,他庇护此地百姓的同时,还是那个逍遥游逸的神仙。
两人还未进杨戬位于灌江口的宅邸,便看到挎着弓的杨戬带着哮天犬从大门口出来。
银合马已经在外面等着,扑天鹰就站在银合马的脑袋上。
杨戬身后还跟着梅山兄弟。
皆是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我还说你这几日就该到了。”杨戬转身,手上还整理着护腕。
瞥见晏晏身边的谢屿,对身后的梅山老大康安裕道:“梅老大,再去牵两匹马来,我今日要同这位谢小兄弟好好玩一场!”
康安裕在梅山兄弟中列老大,性格沉稳,但额头生着奇怪的几个鼓包。手持月牙铲,看了谢屿一眼,心知二爷目的,笑笑称是,转身又去叫人多牵两匹马来。
随后,杨戬稍稍抬起下巴,对晏晏和谢屿说:“来得正好,我准备去打猎,正好带你们看看蜀地风光!”
在人间的杨戬,穿着一袭月白衣袍,腰间系着革带。三尖两刃刀化作折扇斜插在革带里。
腰间挂着一个同色的锦囊,里面装着数十枚银弹,是待会儿打猎用的。
发冠换成了简单的款式,没有着银甲,依然显得肩宽腰窄。
站在银合马边,单手叉腰,问谢屿:“打猎如何?”
谢屿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哪吒不曾发难,孙悟空也对他十分和气。
于是到了杨戬这里,谢屿有一种“终于来了”的安心!
好似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对不对。
但如果不被刁难一次的话,谢屿总觉得这三位前辈对他就不算满意。
“自然是会的!”
尽管谢屿一直被宿道生当成棋子,但他毕竟是在无名山里长大。
和他关系不错的那几个人也是猎户出身。
打猎或许不如杨戬潇洒,但会还是会的。
“好!”杨戬满意了,又对晏晏道:“你呢?可要一起?”
晏晏想了想,连忙摇头。
她又不傻。
这分明是师伯在对谢屿发难。
自己要是帮谢屿,师伯不高兴。
帮师伯,她又觉得对谢屿不公平。
还是作壁上观吧!
杨戬还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好笑的瞥了她一眼,问身后披散着长发,神情慵懒的直健:“你与晏晏一道?”
梅山兄弟以杨戬为尊,称呼上虽是兄弟,实际上他们也算是杨戬的下属。
直健在梅山兄弟中行六,对打猎这类事情本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一听自己可以跟在后面,连忙笑道:“那真是求之不得!”
随后又对晏晏说:“听二爷说,姑娘喜好蜜饯果子。蜀地的樱桃脯红似晚霞,桔饼若那金丝吐蕊,好看又好吃,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准备来。”
甜城蜜饯远近闻名。
晏晏几次收到杨戬送来的包裹里,都有这些蜜饯果子。
一听可以吃刚做好的,连谢屿都直接丢到了脑后,点着头笑眯眯的期待着。
谢屿垂眸看她,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见杨戬已然翻身上马,他也从梅山老大康安裕手中接过缰绳,足尖轻点,翻身上马。
杨戬回头瞥了他一眼,道:“这便开始了!”
随后一夹马腹,银合马如离弦之箭冲出。
谢屿目光稍亮,紧跟在后。
除了在吃蜜饯果子的晏晏和直健,梅山兄弟其他五人也纷纷上马跟在后面。
哮天犬更是直接踩着祥云飞奔。
“晏姑娘似乎不太担心那位谢公子。”直健陪着晏晏在后面打马慢行,早就看不见他们的踪迹了。
倒是偶尔经过山道转弯的地方,可以看到前方山林里惊起的一片片飞鸟。
路过靠近村庄的地方,还能听到远远有唱戏的声音传来。
见晏晏的注意力被远处的戏腔吸引,直健道:“那是蜀地的灯戏,听内容应当是与二爷有关的。”
直健端正的坐在马上,却没有握着缰绳,而是双手交叉置于长袖中。长发披散着,笑容浅浅的模样倒是非常的帅气。
“师伯在此地可真是受敬仰。”晏晏来灌江口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
她一直都知道杨戬在人间受敬仰,香火鼎盛。
甚至,孙悟空和哪吒的香火都不如杨戬。
却不曾想,竟然是如此巨大的影响。
好似进入了这些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又仿佛那根本不是神,而是可以保护他们丰衣足食,生活太平的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直健轻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二爷的好,无须多言,只要在这蜀地走上一遭。
看这蜀地沃野千里,从几千年前的岷江水灾至民不聊生,到之后的天府之国,足以证明。
“至于谢屿,我为什么要担心?”晏晏挑眉,“师伯不会因为太过在意我,而过于刁难谢屿。再说,以谢屿的为人处世和能力,根本不需要我担心。”
直健没想到晏晏的答案竟然是这样。
愣住了片刻又哈哈笑起来。
晏晏看着前方又被惊起的一片飞鸟,忍不住笑起来,说:“这场打猎,我看最辛苦的是那一片片的飞鸟,真是半点都不得消停。”
待晏晏和直健终于追上他们的时候,杨戬坐在溪边的石头上轻轻擦拭着三尖两刃刀。
谢屿也坐在一旁擦拭着千星剑。
在他们的身边,堆着如小山一般的猎物。
饶是时常跟着杨戬出来打猎的直健都愣住了。
“晏姑娘,依我看,辛苦的是鸟群,倒霉的是兽群。”
这一场下来,半座山头的野兽怕是都被这两人宰完了。
晏晏不仅点头,还连着说了几句“福生无量天尊”。
跟着一起打猎的梅山五兄弟也都是满脸的麻木。
其中戴着斗笠的姚公麟搓了搓脸,好似将心情平复下来了,说:“收拾!先收拾东西再说!”
杨戬收起三尖两刃刀,化作折扇坐在大石头上懒洋洋的,还打了个哈欠,对着谢屿笑道:“不错!今日算是痛快了!下次若是再来,我们换个地方。”
谢屿也将千星剑化作紫玉笛,应声道:“谢屿自当奉陪!”
还是在一旁扒皮的康安裕忍不住说了:“二爷,下次可不能这么打猎。”
他们跟在后面完全没有任何参与感,一路上就跟着杨戬和谢屿身后捡猎物了。
这两人还把打猎玩出了花儿来。
我用银弹打,你就用石子。
我用长剑一下就是几只,那我就用三尖两刃刀一招就收割一群。
要不是康安裕还给杨戬和谢屿留面子,没让他们在晏晏面前太丢人,他都想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俩还是自己打一架好了。这些动物招谁惹谁了。”
平时就打个獐子什么的。
要不是康安裕在后面拦着,这两人怕是都要杀到深山里去找妖怪打了。
见晏晏来了,杨戬还是半躺在大石头的姿势。
这是人间,他想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
“下次你可要带着这小子来,你师伯我许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晏晏瞥了眼加入在扒皮收拾猎物的直健一眼,再看起身走过来的谢屿,以及这两人中间两堆高高的猎物……
她失策了!
这两个人确实不会互相伤害。
人家都是奔着伤害别人去的。
抬眼轻瞪了谢屿一眼,见他也是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显然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有如此多的猎物,又没好气的笑起来。
“还是算了吧,我怕他多来几次,您打猎都得跑远些地方了。”
被师侄如此吐槽,杨戬轻咳几声,坐直了又伸了个懒腰。
伸手点了点晏晏的额头,“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还不错。”杨戬看着谢屿。其实在七百年前他也看出了晏晏和谢屿的羁绊。
晏晏是个心软的人。
若是谢屿坚持不懈,这两人总是能成的。
虽说晏晏不是他的徒弟,但有一点他们倒是很像。
成神,不过是他们需要做某件事情必须达到的目的。
做人,才是他们内心真正的向往。
思及至此,杨戬唇角轻轻翘起,眉宇间满是属于他的逍遥洒脱,“好了,待会儿让人送去给各个村子的百姓,农忙结束该好好补一补身体。”
从大石头下来,懒洋洋的朝着梅山兄弟那边走,边走边说:“我说真的,没事回来看看,你师父忙得很,来我这里。闲下来的时候带你们四处玩,你师伯我知道的好玩的地方,可比你师父多多了!”
第153章 小谢——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自谢屿有记忆起,他就生活在山上。
山下是一处小村庄。
人不多,整个村庄加起来不过三十几户人家。
山上,是他和师父住的地方。
但是师父很少与他说话,大多时候都是丢下秘籍,让他自行练习。
四岁那年,他终于可以下山了。
是外祖父安排人来接他去无涯岛。
上马车的时候,谢屿看到马车里坐着一个穿着紫衣的美妇人。
一见到自己,对方就抱着自己痛哭。
谢屿闻着女人身上浓郁的檀香,险些呼吸不过来。
他闻过这个。
每年山下的村里舞稻草龙的时候,这个味道就会弥漫到山上来。
只是对方身上的味道要比谢屿在山上闻到的好闻很多。
路上,谢屿知道这是他的母亲。
原来,他和村里的那些孩子一样,都是有母亲的。
可为什么,村里的孩子们可以在母亲身边,他却不可以?
谢屿想问。
只是每每抬起头,看到母亲眼底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他下意识的忍住了。
在无涯岛,谢屿过了他有记忆中的几年里最快乐的日子。
外祖父会让他坐在肩头,然后高兴的带给无涯岛上的人看,十分兴奋的说:“快看,这边是我们无涯岛的小岛主!”
谢屿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小岛主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大家看着他的眼神满是热切和期盼。
后来很多年后,谢屿在树下枯坐的时候才知道。
无涯岛早早算到死劫,也曾试过逆天改命,却发现他们越是逃避,死劫就越近。
避无可避,便只能找到那个可以拯救无涯岛的人。
那个人,就是谢屿。
外祖父还送给了他一个小圆球。
稍稍做了扭动,小圆球就可以化作一只漂亮的蜻蜓,栩栩如生。
那是谢屿最最宝贵的东西。
从无涯岛出来后,母亲很是悲伤又抗拒的带着他去了一个叫天府城的地方。
站在一扇巨大,但透着疏离和森严的大门前说:“阿屿,这里就是你的家。”
谢屿不明白,牵着母亲的手,踮着脚尖问:“阿屿的家不是在山上,还有无涯岛吗?”
这个问题,谢屿没有等到答案。
因为母亲的表情变得很沮丧,而且大门很快就打开了。
有几个白胡子老头也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谢屿。
谢屿有些瑟缩的躲在母亲的裙子后面。
无涯岛上的人眼神也热切。
但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善意,每一眼都仿佛要看着谢屿健康成长,守护着他。
可眼前的这些人,不是这样的。
这些人的眼神看着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谢家人不在意谢屿的胆怯,他们只想知道,那位带走谢屿的星使说得可是真的?谢屿是不是真的可以修炼成为司命星君。
这对谢家来说,非常的重要。
“我们先进去吧!”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变得十分冷漠,像是没有生气的机关人。
谢屿躲在母亲的后面,挪着小碎步亦步亦趋的跟着。
在谢家的那段日子,谢屿很压抑。
觉得这里没有无涯岛开心,也没有在无名山的时候自由。
这些人都对自己笑着,可笑意都透着冷意。
那段日子,谢屿紧跟着母亲,不愿意离开片刻。
直到一个月后,师父来谢家接他回山里。
坐上马车的时候,谢屿从马车的车窗向外看,没有看到那个紫色的身影。
“师父,为什么母亲不出来?”四岁的谢屿趴在车厢里,眼底还带着泪花。
宿道生看也没看谢屿,只说:“人生无常,你纵然是司命命格,也不能控制所有事情,记住了吗?”
谢屿的眼泪停下了,呆呆的看着宿道生,觉得师父的眼神也很像外面那个大宅子里的人。
傻傻的坐在马车里,没有再向外张望。
也就没有看见,在天马腾飞的刹那,朱红大门后冲出来的紫色身影。
那个女人被周围的谢家人死死拽住。
讽刺的是,她的丈夫用力的捂住她的嘴,几乎要将她脸上的骨骼都捏碎一般,就是不让她喊出声音。
女人看着天边望不见的马车,眼神逐渐暗淡。
她知道,再炽热的眼泪,也无法感染身边冰冷的谢家人。
随着谢屿渐渐长大,宿道生也不会再让他只留在无名山,而是经常让他下山历练。
学会御剑之后,谢屿更是每年都会去无涯岛小住几日,顺道再去谢家待上几天。
母亲后来也常住无涯岛,谢屿在无涯岛的日子就更长了。
在他十一岁那年,谢屿还在无名山中计算着日子,今年可以在无涯岛待多少天。外祖父说要带他去西凉州大佛寺。
可不等他下山,谢家人来了。
谢屿不认识那个人,但对方拿来的的确是谢家的密信。
信上说,无涯岛岛主窥探天机,惹来天罚。无涯岛化作焦土,岛上无一人生还。
那天起,谢屿心中仅有的一片温暖,就此坍塌。
他再去无涯岛,看着满地焦土。月桂树也化作枯木。
整个岛上几乎看不见从前的痕迹。
谢屿在树下待了很久。
始终等不到那个温柔的给他整理衣服的母亲。
等不到会拿着各种机巧玩具,拉着他讲解星辰,描绘世界的外祖父。
也等不到无涯岛上,那些笑着称呼他“小岛主”的族人。
谢屿。
北维州天府城人士。
谢家天骄,十八岁继任少主。
司命命格,半步星君。
风光无限,人人羡慕。
这是外界对谢屿的印象。
可在谢屿心中,他只是那个在枯树下等着外祖父和母亲的少年。
——
谢屿在幻境中睁开眼睛。
一滴泪夺眶而出。
他抬手擦掉,看着面前浓郁得化不开的墨迹,说:“师父,您就这点准备吗?”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谢屿竟然挣脱得如此快。
这,本该是谢屿的心魔。
宿道生的声音从那墨迹中传出:“你解脱了?”
谢屿垂眸,唇角噙着一点笑意:“是。”
“晏晏?”
“是!”
“可笑!她根本不爱你!”
宿道生没想到,他将谢屿带到山上,不让他接触太多人。让他亲眼看到擅自更改命运,触动天机的无涯岛是如何下场。
谢屿竟然还会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而去印证命书真伪,因此发现命书的错误。
他疑惑着,也这么问出来了。
宿道生不信自己的教育竟然如此失败,连一个年幼的孩子都无法控制?
“不。你很成功。”
谢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自我怀疑。
司命,便是冷眼看着世间所有人、事、物的命运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中移动。
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可每当谢屿去看那些事情,就会发现。
恶人获得的好处越来越多,好人甚至无辜人被波及,却越来越惨。
长此以往,人间或许会在某一日变成炼狱。
他拿着命书去问宿道生。
那时的宿道生告诉他,这就是万物的命。
“我那时问你,为何不能改命。惩恶扬善难道不该是我辈应当做的事情吗?”谢屿看着面前浓郁的墨迹,双手在长袍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
“你说,无涯岛就是试图改变命运,以为自己一定能成功的那些庸才的前车之鉴。若是你没有说话,或许我就不会再去思考这些了。”
无涯岛,是谢屿心中一块不可触及的伤疤。
如果宿道生不提起,谢屿或许会真的接受宿道生所说的,然后麻木的成为他手里的棋子。
“我后来又去了谢家。谢家也不是全都没良心,倒是有位族老建议我出来走走。”
“那之后,我依然迷茫。我不明白命书为什么要如此安排。放过真凶,反而去欺压苦难的人。将苦难化作流水,将那些本就苦难的人淹没。”
宿道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提起了无涯岛,竟然让谢屿就此逆反。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让谢屿有所转变的,是晏晏!
“我不是因为心悦她,才做这些事情。而是因为向往她可以毫无负担的说出那些话,可以果断的决策出正确的做法。纵然她的方式或许有问题,可那颗心是我从未拥有的。”
四岁的谢屿还敢问母亲。
家难道不是无涯岛,难道不是无名山?
之后的谢屿却不敢再问。
所有人都要求他,一定要为了命书磨平棱角,为了摘星忍住那些不该他去想的问题。更要为了谢家,成为那个成功的司命星君。
谢屿很累,可他甩不掉这些责任。
晏晏明明看起来比他可怜。
却像一道光,会出现在那些人痛失希望,觉得人生一片暗淡无光的时候。
好似黑夜中从远方出现的一道日光。
穿过云层,驱散黑暗,将温暖还给整个大地。
“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她若是爱你,便不会抛下你,自行离开这画轴。画轴若是被毁了,你还没有离开的话,你就死了!”
宿道生不愿意听谢屿说这些。
冷笑着嘲讽他:“你自以为的一往情深,在人家那里狗屁都不是!如今,你被困在这里,又能怎么离开?”
谢屿却不以为意。
“你不必如此多废话。我确实心悦晏晏。但在这份心悦之前,我还是谢屿!”
他喜欢晏晏,不光是因为她从不掩藏,路见不平匡扶正道。
还因为,在爱别人之前,晏晏始终是爱自己的。
她或许怀疑过自己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但在下一刻,晏晏一定会积极的找到确定自己存在的所有。
是那三位前辈,也是谢屿。
是温红衣,也是莫霓裳。
“宿道生,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感情。至于要如何破出幻境……”
谢屿不听宿道生那些挑拨之言,只闭上双眼。
谢屿手中紫玉笛化作千星剑
在这水墨天地中,千星剑竟然自然化出一道星光,“自然是一剑破万法!我本心定,八风不动!”
谢屿不会听信宿道生这些挑拨之语。
晏晏不来,不过是因为她相信自己。
正如他现在也相信晏晏一样。
在他挥出这一剑的同时,晏晏也一定在努力的破开这幻境。
而他们,终将成功!
第154章 温红衣——少年子弟江湖老
温红衣在很多年前还叫“温载阳”。
母亲说,这是描绘春天的阳光很温暖,路过小巷的时候还能听到鸟儿雀跃鸣叫的声音的画面。
温红衣靠在母亲的怀里,手里还拿着小木马,笑得欢快。
他说:“母亲,那我要做您身边声音最好听的那只小鸟!”
然后蹦蹦跳跳的围着温母,坐在家里的小院。
春日暖风和煦,那成了温红衣很长一段时间里,触碰不得的温暖。
遇见谢屿的那天,其实恰好是他和母亲回温家的时候。
他看到神情沮丧又冷漠的谢屿。
温红衣那时只觉得谢屿这人长得好看。
他就喜欢这些长得漂亮的人。
他自小跟着父母在别院长大,身边其实没有几个同龄人。
那些护送着他和母亲回温家的人,他都不喜欢。
他们对母亲十分不敬。
轻蔑冷眼中还带着一丝怜悯。
那时的温红衣还不知道这个眼神的意思,只觉得这些温家的人,让他厌恶。
谢屿不仅不理会他,还对他动起手来。
“哇!你这人有意思!”温红衣笑得灿烂,还想着要去找谢屿打一架玩玩。
结果被母亲拉住。
“那是谢家那位从小跟着师父在外修习的小少爷,你不要淘气了,他的外祖父便是那无涯岛的岛主,前些日子遇难。”温母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严厉,“母亲可曾教过你,在这个时候还要去打搅人家?”
无涯岛的事情太过惨烈,附近目睹无涯岛在天罚之下如何模样的,只怕此生都无法忘记那海岛中传来的哀嚎痛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