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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又逗我!”裴冬宜忍不住吐槽,“从小到大您都这套。”
“谁叫你会上当呢?”薛雅芸笑着捏捏她的脸,又问温见琛是不是还在上班。
裴冬宜说他下夜班在补觉,“我去叫他起来。”
“让他睡吧,别喊了。”薛雅芸拉住她,转头对大家笑道,“第一次见面,给大家带了点礼物,谢谢大家这几个月对秋秋的照顾,以后常来玩啊。”
随着她的招呼,场面很快又热闹起来,毕竟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薛雅芸都不是陌生人。
节目组这次很有心地请来了每组嘉宾的亲人,谭夏和宁涛这边因为父母都在外省老家,所以来的是谭夏的弟弟谭佟,谢微媛那边拉着的是张栩宁的妈妈,纪苓薇和肖桦这边来的是她妈妈。
两位上了点年纪的女士看着薛雅芸的目光闪闪发亮,“薛老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跟以前在《电影画报》的封面上一模一样,怎么保养的啊?”
“是啊,您怎么不拍戏了啊?您以前那部《我这一家人》我都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这是一部很经典的长篇家庭连续剧,风格搞笑欢乐,获奖无数,薛雅芸在里面饰演小儿媳,长得很漂亮,性格很泼辣,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傲娇。
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名空姐,举止优雅不说,漂亮衣服还多,剧集热播,直接带动了她在剧里穿的衣服款式,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学她的穿衣打扮,那些经典的搭配放在现在都不过时。
说起这部剧,张栩宁忍不住道:“我也看过很多次了,里面每一位老师的表演都炉火纯青,我每看一次都能学到新的东西。”
旁边谭夏的弟弟谭佟插话道:“我也爱看那部剧,特下饭。”
“谢谢大家喜欢,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大家还记得我”薛雅芸笑眯眯地解释,“我现在在电影学院当老师,虽然不拍戏了,但没有离开演艺界嘛,我的学生很多都活跃在荧幕上。”
接着她说了几个名字,都是现在耳熟能详的名字。
不过她也调侃张栩宁:“刚才媛媛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我是你女神,这样不行呀,你女神只能是媛媛,不然容易引起家庭纠纷的。”
张栩宁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大家都被他的举动逗乐了。
另一边谭夏拍拍裴冬宜肩膀,啧啧两声,“可以啊你,裴冬宜同志,你保密局出来的啊?保密工作做这么好,我们都不知道原来你大伯母是薛老师。”
裴冬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不好意思上来就说,你们知道吗我大伯母是薛雅芸老师,对对对,就是那个拍过好多电影电视剧的薛雅芸,咦惹,那样傻不傻呀。”
说得也是,别说是大伯母,就算是亲妈,也没这么晒的。
“秋秋你们快来,领礼物哦。”薛雅芸这时招呼她们。
大家立刻好奇地凑过去,薛雅芸把包装得很好的盒子一个一个地递给他们,最后给裴冬宜。
“呐,这是你的,这是阿琛的,你们的礼物是不一样的哦。”
说完她有些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裴冬宜一脸懵逼,心里好奇,但又不得不暂时按捺下来。
节目组策划这个惊喜,是因为考虑到大家都出门在在打拼,与家人很久没见了,所以希望能让大家在节目录制的最后,享受一下家人团聚的快乐时光。
人生旅途不仅有朋友,还有家人一路相随。
裴冬宜后来看收官这一期的时候,看到后期打在屏幕上的花字,咂咂嘴,对温见琛说:“我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家,是不是太不独立了?”
温见琛表示无语:“让你看节目,没让你自我反省。”
温见琛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是被饿醒的,下楼之后才发现,嘉宾们早就来了,张栩宁母亲和纪苓薇母亲正帮忙准备烤羊腿的架子,谭夏的弟弟正在跟迪克和裴鸳鸯玩飞盘。
他连忙过去跟薛雅芸打招呼,薛雅芸应了声,笑道:“厨房给你留了凉面,快去填填肚子。”
鸡丝凉面不是热的,放在这盛夏余热未消的时节吃还算合适,砂锅里熬着薏苡仁菱角粥,裴冬宜洗了一篮小金桔,递给他一把。
“很甜的,你多吃点,润燥的。”她笑着说。
温见琛笑着点点头,招手让她低头下来,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嘻嘻地看她红着脸走开。
薛雅芸他们在别墅待了一天,晚上和大家一起聚餐,还送了不少菜过去给节目组,大家还一起看张栩宁的电影,他有些不好意思,连声说自己是在班门弄斧,最后却和薛雅芸聊到了一起,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以后要常来容城,让秋秋带你们到家里做客。”她笑着邀请大家道,这不仅是给裴冬宜做面子,更重要的是,她对张栩宁和肖桦这样老老实实做自己行当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之前大家计划好的活动因为家人们的到来被全部取消,但没有一个人觉得遗憾。
晚上节目组的车将家人们送回了酒店,薛雅芸是裴伯勋来接的,走的时候让温见琛和裴冬宜还有空就回家吃饭。
第二天,温见琛和裴冬宜照旧去上班,其他人在别墅收拾东西,准备要结束录制,返回各自所在城市。
伤感弥漫在别墅里,感性的谢微媛甚至忍不住抱着纪苓薇和谭夏哭起来。
晚上孟导将大家挨个叫到节目组那边的别墅,要进行后采。
轮到裴冬宜,其中一个问题是:“节目结束之后有什么计划?”
裴冬宜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计划呀,就跟现在一样。”
负责采访的女编导忍不住问:“跟温医生有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吗?”
裴冬宜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笑得很腼腆,“这个……看他吧,我都可以的。”
于是编导拿这个问题去问温见琛,温见琛坦荡得多,直言自己还没做好要孩子的准备。
“再享受一两年的二人世界吧,有了孩子之后,父母的世界就大部分都会围着他转了。”
不管有多么不舍,分别的时候还是到来了。
国庆节当天,其他三对嘉宾陆续离开新婚别墅,裴冬宜和温见琛分别送他们上车,就像主人送别来家里做客的好友。
他们互相拥抱,说着后会有期。
“下次来容城记得来找我们。”
“你们也是,要记得去找我们玩。”
比起妻子的感性和怅然,温见琛显然豁达许多,“群还在,大家没事水一水,还可以视频,现代社会,想联系总有机会。”
一直到夕阳西下,他们送走了三对朋友,站在别墅门口,回头看看已经变得安静的小楼,它沐浴在灿烂的晚霞里,仿佛还有往日的热闹笑声。
温见琛搂住她的肩膀:“我们也该回去了,你想在这里住几天,还是现在回去?”
“明天吧。”裴冬宜想了想道,“得叫人来打扫卫生。”
说完她忍不住问道:“你说,下次这里再这么热闹,是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温见琛耸耸肩,“也许是圣诞节,也许是明年,但岁月很长,总有相聚的时候。”
他们说着话,走进了别墅大门,夕阳的余晖落在建筑物上,撒下来,恰好将他们包裹。
第109章 温致礼&佘雨(1)
一九九零年秋, 宁城。
宁城大学一年一度新生入学,校园里拉起了迎新横幅,随处可见好奇又兴奋的新生和家长。
温致礼和宿舍几个室友被班主任安排来接待新生, 工作琐碎又无聊,室友卢旭非常不情愿, 一直在抱怨。
“我又不想要这个先进分子,不是说医院么,杨老师这根本就是强行摊派, 我就不明白了, 这些事到底有什么意义,竖个引导牌不就很一目了然吗?”
“我还想着跟我女朋友出去逛逛呢, 一个暑假没见过了, 只能靠写信, 电话都不能常打……”
他抱怨了一路, 无非是迎新工作妨碍了他和女友约会。
温致礼笑道:“当然是让新同学感受学校对他们的重视和欢迎,干吧, 就一两天,很快就忙完了, 要不然你叫她过来这儿找你?”
宿舍里的大才子蒋柏青摇头晃脑地接了句:“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要我说, 来日方长嘛, 不用争这朝夕。”
另一个室友方凯同哼了声,酸溜溜地说道:“你可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你是有女朋友了,我们没有啊, 我还等着看有没有学妹能看上我呢。”
话音刚落, 他的视线一顿, 目光一直,使劲拍了拍温致礼的胳膊,“哎哎哎!老温,老温你看,那个学妹,穿黄裙子的那个,正不正?”
温致礼一时失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穿着嫩黄色连衣裙的女生,一头及腰长发,微风吹过时撩动几缕发丝,整个人亭亭玉立,就像在风中摇曳的黄玫瑰。
他看了一眼,平静地收回目光,笑道:“你不是没女朋友么,要是一见钟情,去帮忙啊。”
方凯同清清嗓子,把衣摆和袖子拉拉整齐,一抹头,“咳,那我可就去了啊!”
说完整个人就蹿了出去,走位相当风骚,蒋柏青在后面发出一串嘲笑声,连一直臭着脸的卢旭都忍不住笑了。
“学妹我帮你吧,学妹你哪个学院的?哦,英文系的啊,我是经管系的,大三了,这片儿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什么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都知道,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温致礼看着他对小学妹献殷勤,觉得有趣,刚啧了声,就听到有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问道:“学长你好,请问化学系的新生报到处怎么走?”
他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站在自己桌前的女生身上。
她穿着一件改良过的格子棉布旗袍,略显宽松,裙摆直到膝盖,穿着白色的小皮鞋,留着学生头,手腕上戴着一根串了一颗金珠的红绳,一脸孩子气,又浑身书卷气,眼神清澈灵动。
看着他时礼貌又好奇,仿佛不仅仅是问化学系要去哪里报到,而是问他在看什么。
因为她问完之后也扭头看了一眼方凯同那边。
他愣了一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忙从桌后走出来,“化学系是么?我带你去吧。”
女生么愣了一下,礼貌地道谢:“谢谢学长。”
“不用谢。”温致礼笑笑,“应该的,我们就是为新来的学弟学妹提供各种服务的嘛。”
女生点点头,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那也还是要道谢的,这是礼貌。”
温致礼闻言忍不住笑起来,同时心里松了口气,脸色变得自如许多,也并不觉得她刻板,点头温声道:“说不用谢也是礼貌。”
听了他的话,女生抿了抿嘴,也笑起来,温致礼侧头的时候看到她有两颗很俏皮的小虎牙。
“既然这样……”她歪了歪头,问道,“可以麻烦学长给我介绍一下学校吗?”
声音轻快又雀跃,透着和她眼神如出一辙的灵动,和她刚才坚持道谢的模样有些不同。
温致礼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遇到个有趣的学妹,当下便给她介绍起沿路的建筑来。
宁大始建于清末民初,历史悠久,到处都是红墙绿顶中西合璧的建筑,掩映在葱郁的高大树木之间,古朴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是文学院……这里是外国语学院……啊,这里就是化学学院,学妹你以后会经常在这里上课的……”
“那是校训碑,出自《礼记·中庸》,‘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新生报到处设在行政楼,温致礼带她走到门口,笑着问道:“需要我和你一起进去吗?”
他问完看一眼学妹拖着的大行李箱。
女生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箱子,弯起眼睛一笑,“能麻烦学长帮我看一下行李吗?”
“你不怕我把你行李偷了啊?”温致礼脑子一抽,脱口问道。
女生露出个疑惑的表情,“都是女生物品,学长你……”
就差把“你是不是变态”这几个字问出来了,温致礼顿时大觉窘迫,清隽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一抹红。
他清了清嗓子,“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女生顿时忍俊不禁,道了谢,背着随身的布包转身进了行政楼,没多久又出来了,拿着一把钥匙。
钥匙上贴着门牌号,她对温致礼道:“谢谢学长帮忙,我拿到寝室钥匙了,可以自己过去的。”
温致礼原本想走,但看一眼旁边和父母一起大包小包来报到的其他新生,他又犹豫了。
“你……一个人来的?”他问道。
女生点点头,“是啊,我自己来的,我家里人没时间送我。”
不知道是不是温致礼的错觉,总觉得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对方眼睛里的光亮好像黯淡了些许。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年头大学生还是值钱的,考上宁大居然都没人来送,兴许家里有什么难处。
但看她穿着打扮,似乎也不是家境困难的那种,或许是关系不好?
猜测在他心里一闪而过,他笑道:“我带你去吧,你宿舍在五楼,扛着行李箱一个人不方便的。”
女生犹豫了一下,点头再次道谢。
去女生宿舍楼的路上,她问温致礼:“学长,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院的啊?也是化学系的吗?”
“我叫温致礼,此致敬礼的致礼,我不是化学系的,我是管理学院的。”他笑着应道,又反问她,“你呢?叫什么名字?”
“佘雨。”她说,“杨家将里佘太君的佘,下大雨的雨。”
温致礼被她的自我介绍逗笑,停下脚步,伸出手,笑道:“正式认识一下,我是管理学院1988级的温致礼,学妹好。”
少顷,他伸出的手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握住,少女清澈认真的嗓音响起:“学长好,我是化学系1990级新生佘雨,请多关照。”
初秋的宁大,风从校道两旁高大茂密的树顶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从枝桠间隙落下来,撒下一地碎裂的金光,那些金光蔓延进少女的眼眸里,点亮了一片星空。
后来的许多年,温致礼总是能想起这一天,然后在与她分离的漫长时光里,不停地将这一幕美化。
佘雨的寝室在五楼,要爬好几道楼梯,行李箱又沉,就算温致礼是大小伙子有力气,最后也有些支撑不住。
他靠在楼梯扶手边,插着腰不停喘气,“可算到了……我就说,你一个人……肯定上不来。”
佘雨很不好意思,连忙给他递纸巾,“学长、学长你擦擦汗……多亏你了,谢谢……”
说着顿了顿,又忙道:“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温致礼接过纸巾,摇摇头,“下次有机会吧,你才刚来,应该先和室友认识认识,还要去领课本,要开班会,事情比较多。”
这就是婉拒了,佘雨没再坚持,点头又道了声谢,神色看起来变得有点拘谨,“那、那……我可以自己过去了,谢谢学长,就、就不耽搁你了……”
若是再熟悉些,温致礼也许会调侃她刚过河就不要他了,但这才刚认识,这些话自然是不好说的。
他把行李交还给佘雨,又说了句祝她新学期愉快的话,这就走了。
佘雨接过自己的行李箱,站在原地没动,而是扭身靠在栏杆边往下看,看见温致礼的身影走出楼道口,向远处走去。
等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去找自己的寝室。呈“U”字型的宿舍楼最高也就六层,她被分在五楼,513,正好在中间。
她找到寝室,发现寝室里有不少人,有人在铺床,有人在扫地,还有人在擦风扇,像是一家的。
其中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烫着一头羊毛卷的阿姨一边擦窗户,一边对站在旁边的一个女生道:“你别动,都让妈来,你能干什么呀,都没学过。”
女生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脸色有些发红,似乎尴尬极了,细声细气地哎呀一声,反驳道:“妈,别人都自己干,我也可以的……我可以现在学啊……”
擦风扇的叔叔从椅子上下来,一边擦干净椅子一边笑着道:“那就以后再学,爸爸妈妈乐意帮你,学校宿舍就这环境,比不上家里,你将就将就。”
铺床的是个穿绿裙子的年轻女人,闻言直起腰,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问道:“哥,就不能在附近买个房子,让宁宁在外面住吗?这宿舍不方便,人又多,挤死了!”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佘雨顿时站在门口不敢动。
“没办法,我问过了,宁大不让学生住外面的,不然我早就买房了。”擦风扇的那位叔叔叹口气,面露心疼,“宁宁坚持坚持,哎,你是要吃苦了,不过吃点苦不见得是坏事。”
嫩黄裙子的少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看得佘雨有点混乱,这宿舍条件很、很艰苦吗?还、还好吧……
她怔怔地现在门口,抬头看看门上的门牌,疑心自己走错了门。
这时那位烫着羊毛卷的阿姨发现她了,放下抹布就笑着问:“同学,你也是这个寝室的吗?”
佘雨啊了声,愣愣地点了点头。
羊毛卷阿姨立刻对她表达了热烈的欢迎,继续打听:“你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的?我们宁宁是物理学院的,你呢?”
合着这个寝室还是不同院系之间混住的啊?
佘雨还是没回过神,慢半拍地回答道:“啊……我是化学系的。”
羊毛卷阿姨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你和宁宁不同班啊,可惜了,我还想着你们能互相照顾呢。”
佘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哈哈干笑了两声,拖着行李进了寝室。
寝室是六人寝,佘雨发现除了她们在忙活的那一张,还有两张下铺都已经有人了,便看向三张上铺。
还没等她挑好,对方就恢复了热情,极力推荐她睡自己女儿上铺,“这个位置靠窗,很舒服的,而且我们睡觉可老实了,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这话说好听就是夸自己女儿,说难听就是暗指别的同学睡觉动静大,会影响别人,毕竟另外两张下铺都有人占了。
那位黄裙子的女生一听就着急,连忙扯了一下母亲的袖子,低声道:“妈你别说了,人家想睡哪张床可以自己选,你别强买强卖。”
羊毛卷阿姨被女儿这么一打岔,也反应过来,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服气,扭头道:“我还不是担心你,想帮你跟同学打好关系,好互相照顾?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读书的孩子……”
另外两个大人也随即附和,言语间非常认同羊毛卷阿姨的话。
听着这些话,佘雨虽然也有些觉得他们是做长辈关心则乱,但也不免有些羡慕,这样温情脉脉的家庭氛围,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感受过了。
向来乖巧懂事,最让父母放心的姐姐佘云,认识了一个叫梁彦的人,是她大学同学,对方长了一张好脸,家庭条件优渥,整天带她出入高档场所,还送她很贵的化妆品和首饰皮包,佘云沉醉在这样纸醉金迷又充满甜言蜜语的恋爱里,根本听不进去父母所谓齐大非偶的劝说。
佘云认定对方爱她,信誓旦旦,言语笃定地表示:“这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都追求自由恋爱,我就是喜欢他为我花钱,对我甜言蜜语。再说了,我们哪里不般配,他们家有钱,我们家还是高级知识分子呢,爸爸妈妈都是大学老师,我自己也是大学生,小妹以后也会是大学生,说远点,咱们家以前还出过举人进士呢!”
至于什么爸妈想撮合她和连大哥的想法,更被她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父亲向来严厉,劝了两回她不听,说话语气就重起来,说她不自爱,佘云气不过,跟他争吵起来,佘雨和母亲打圆场都快打不过来了。
家里气氛越来越不好,再不复往日的融洽与温馨,佘雨对姐姐追求爱情的执着感到有些不解,试图劝说,却每每都会被堵回来。
佘云与梁彦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甚至不顾父母反对,将梁彦带回家见家长。那天父亲非常生气,直接就将梁彦赶了出去。
没过多久,佘云某天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全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能找的地方能问的人他们都找了,就是没找到她,最后报警,她才打电话回来,说跟梁彦走了。
母亲气急,当即就病倒了,等母亲好不容易好起来,父亲也因为在课堂上晕倒,被送往医院,在她来上大学之前,刚确诊了脑瘤,正准备做手术。
姐姐走了,似乎也把整个家的欢乐也带走了,这一年来她写过很多封信寄往容城,却无只言片语传回,佘雨甚至不知道该怪谁。
怪姐姐吗?她只是爱上了一个和她谈不上很门当户对的男人,要追求自己的爱情。怪父亲吗?他只是担心女儿会受欺负。
佘雨问过父亲:“您为什么那么反对他们呢?您不是说过,我和姐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吗?”
父亲沉默许久,给出的答案只有一句:“我看他的眼神不正派。”
佘雨都懵了,眼神不正派?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不懂,只觉得或许父亲说的也有道理。
“好啦好啦,你不高兴妈不说就是了,不要生气嘛,生气会变得不好看的。”
耳边再次传来羊毛卷阿姨的声音,佘雨猛地回过神来,听到她继续说:“……你同学还看着呢,会笑话你的。”
她忙露出个善意的笑来,冲女生摇摇头,对方也回给她一个腼腆的笑。
佘雨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女生的上铺,因为她觉得对方或许是个脾气不错好相处的人。
羊毛卷阿姨见状立刻就高兴起来,还让丈夫替她搬行李,“哎哟,你怎么一个人来报到呀?”
“家里人都没空,我就自己来了。”佘雨解释道。
另一个年轻点的绿裙子女士是女生的姑姑,闻言道:“这多危险呐,一个女孩子自己出那么远的门,幸好平安到了。”
佘雨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
在他们家人的热心帮助下,很快佘雨的行李和床铺都整理好了,他们还坚持带佘雨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佘雨和女生交换了名字,知道她叫黄宁宁,京市人,家里几个哥哥,她是唯一的女儿,所以家中长辈都对她格外宠爱,连开学报到父母和姑姑都要跟着来。
“其实我自己完全可以的。”黄宁宁无奈地对佘雨道。
她母亲闻言,立马说:“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是我跟你爸你姑跟着来,你行李都弄不上楼。”
黄姑姑接着道:“还差点要被那个臭小子占便宜!”
黄妈妈一听这个,立刻点头对两个女孩道:“啊对对对,现在外面很多坏人的,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别被某些男人的甜言蜜语和小意殷勤哄骗了去。”
佘雨好奇,“是……宁宁今天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吗?”
“就是呢!”黄姑姑气呼呼地道,“刚进校门,宁宁说不知道新生报到处在哪儿,正要去新生接待处问问,就来了个小伙子,看着也一表人才,结果一开口,好家伙,那殷勤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相亲呢!”
黄妈妈接着小姑子的话道:“上来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哪个学院的就算了,还说让宁宁去找他玩,你听听这像话么?来学校就该好好学本事,玩什么玩,就算要去玩,不也有同寝室同班的同学么,找他做什么?”
说完嘱咐女儿:“不许把你们寝室的电话号码告诉他,知道么?”
黄宁宁很无奈,细声细气地辩解:“人家学长也是好心,接待新生不热情点,难道要拉着脸吗?你们多心啦。”
佘雨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忍不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