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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揽过陈皎的肩膀,笑嘻嘻道:“陈兄乃是侯府世子,又得太子信重,来往结交皆是朝中重臣,平日还要替殿下处理公务。可不就是事务繁忙?”
王时景目光从周围其他学生身上扫过,似笑非笑道:“陈兄大有前途,若是谁都值得她记挂上心,她还要不要忙正事了?。”
听到这话,周围的学生面色诡异。
虽然王时景说话直白了些,但他说的却有道理。陈皎繁忙,记不住陈游礼,也很正常。
更重要的是,大家最初觉得同是陈氏族人,陈皎是出了名的纨绔和不学无术,陈游礼却博学多识才华横溢。如今他们共处国子监中,大家便理所应当地觉得陈皎肯定会嫉妒自己的同族兄长。
但听王时景刚才那么一点拨,他们才惊醒陈皎虽然才华比不上陈游礼,但家世和前程却是丝毫不差,似乎也没有必要嫉妒陈游礼啊。
大家恍然回神,正好快到夫子授课的时间了,大家便不再议论这对陈家兄弟,而是回自己的座位了。
陈游礼站在原地,藏在袖袍下的手不自觉紧握。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和陈皎的见面,居然就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人打破了。
而且不知为何,其他人都特别听从此人的话,根本不加以反驳。
陈游礼刚来国子监,还不知道王时景是右相府的公子。不过出于直觉,他也没有反驳对方,也跟着去了自己的座位。
待无人后,陈皎才落下脸。
王时景在一旁看着她,目光同情:“陈兄,你这位亲戚,听起来很有些东西啊。”
陈皎冷笑:“不过是花架子罢了。你等着瞧热闹吧,这次国子监考核,我们这位大才子就得露馅。”
王时景挑眉,摸了摸下巴:“怎么说?我方才听这些人的意思,你这位兄长似乎是我考状元的劲敌啊。”
王时景之前说考状元,存粹是为了忽悠他爹放他去闯荡江湖。但现在不同了,他被太子他们关照,每天多位名师辅导,头悬梁锥刺股,成绩进步不小。
就连他自己,也从当初说说而已,有了真正试试科举的想法。
陈皎被他那句‘兄长’给恶心坏了,便说道:“他要是科举能考上,我就当众表演倒立磕头!”
王时景放下手,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说:“陈兄,冷静啊。”
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看来陈皎这次真是气得不轻。那陈游礼的诗他也瞧了,是有些真东西的。现在人都进了国子监,陈游礼就算考不上状元,考个举人却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想了想,王时景忽然好奇问道:“磕几个啊?”
陈皎听出他语中的期待,不敢置信:“你不信我?到时候我真要磕,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王时景蹙眉,纠结道:“也不是不行,那你能让太子表哥别给我安排夫子了吗?”
……
陈皎懒得搭理快被夫子逼疯的王时景了,她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根本没人信她。
作诗和写文章并不相同,陈游礼没有在古代求学的经历,连股文如何写都不清楚。他文章估计写得比陈皎还差,更别说参加科举了。
在原书中,陈游礼也确实是打着才子的名号,创造出一个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的清流人设,更是在过继成为永安侯府的世子后,直言表示他不会参加庸俗的科考。
虽然这话很得罪人,但由于他才子的声誉,居然大多世人都被他瞒了过去,还认为他志向清高。
不过在原书中,陈游礼也进入了国子监,那他每月的考核是怎么瞒过去的呢?
陈皎忽然想到那个系统,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
陈皎今日破天荒地从国子监早退了。
因为陈游礼太能刷存在感了,只要他在,其他人都会莫名其妙看几眼陈皎,就连今天夫子都点了几次陈皎的名,让她起来作诗。
大概是觉得同是陈氏一族的陈游礼作诗如喝水,陈皎挖掘一下说不定也有这天赋。
陈皎:……我看你们是在为难我胖虎。
陈皎能怎么办,总不能顶撞夫子吧。幸好求学多年,作诗也算是必备技能了,陈皎现场发挥写了两首,只能说勉勉强强,中规中矩。
夫子的神情说不上满意,其他人的目光也有些失望。
陈皎实在是受不了了,又过了半个时辰,干脆就跑路了。
和陈皎相反,陈游礼今天的心情倒是不错。他来国子监时便想到了这个结果,没想到效果比自己想得还要好。
然而他一个没注意,便发现陈皎离开了。
陈游礼故意询问身边的同学:“还未下学,皎弟离堂不会被夫子怪罪吧?”
那位同学见他担忧,好心安慰道:“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
陈游礼愣了一下。
见他不解,好心同学便热心解释道:“你没瞧见,连夫子都不管她?陈世子她和我们不一样。”
看在陈游礼的名声上,他非常积极地跟陈游礼分享了一番自己听来的传闻:“陈世子从前在学堂和大家一样,忙着科举的事情。”
“但谁也没想到永安侯府忽然投奔了太子,从此陈世子每隔几日便去太子党中,后来渐渐成了太子心腹。如今风光无限。”
【陈世子是太子的人。】
在这一天,陈游礼被打开了新世界。
平民们对于皇子间的争斗并不知晓,陈游礼穿越后便忙着宣扬自己的名声,四处斗诗,对此类事情更是毫无所知。
他从前以为陈皎不学无术,不过是个命好的纨绔公子哥。如今才知道对方早就投靠了太子,并且极其有地位。
陈游礼虽然不懂得当前局势,但他也知道陈皎地位和自己想象的不同了。
没想到自己一直瞧不起的永安世子,居然闷声办大事,接近权力中心了!
陈游礼心中有些酸,嘴中却叹息道:“皎弟大约是因为科举无望,才选择此道。”
那位同学奇怪地看来他一眼,倒是说了句公平的话:“其实夫子曾经说过,陈世子虽然性子顽劣,但来年科举试上一试,未必没机会中举。这也是个人选择吧。”
更何况陈世子现在多风光,有什么可替她遗憾的。
被议论的当事人陈皎今日心情却并不好。
大约是国子监的事情,让她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从国子监离开后,陈皎开始纠结自己要去哪里。
是回家休息,还是维持敬业人设去太子府报道工作。
如果是从前,陈皎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毕竟前几日她天天加班,已经足够敬业了。
但昨天夜晚生辰差点露馅,虽然事后陈皎撒谎圆了过去,她也觉得太子应当是相信自己了,可她还是决定去一趟太子府,试探一下太子的看法。
想到昨日的事情,陈皎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大概是前几次自己在太子面前撒谎都被对方相信了,所以这一次生辰的事情她也相信对方不会再追究。
事后想起来,陈皎认为如果自己严谨些,至少应当在回家后拉着侯府家人“庆祝”一番生辰。
这样如果太子不相信她,派人调查,她也能圆上谎。
事到如今,她只能期盼太子昨晚没有派人调查自己了。毕竟只是忘记生辰而已,也不算什么太大的破绽吧……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陈皎到了太子府。
今日时辰尚早,太子正在和王尚书等人议事。
隔着一扇屏风,陈皎能隐约看见太子的侧颜。他一袭朝袍,肌肤白皙,眉眼清俊,面如冠玉,姿态惬意。
陈皎大概是看的太过专注,谢仙卿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转过眼,看向陈皎,神情漠然。
两人对视时,在陈皎紧张的神情中,谢仙卿缓缓勾了勾唇,朝少年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
陈皎怔住,随后松了口气。
太子如此轻松惬意,还能对她温柔的笑,大约是没有发现异常,昨夜也没有派人调查她、
心里的重石落下,陈皎心情陡然放松起来,对谢仙卿同样笑了回去。
陈皎笑容灿烂,和身后窗外的阳光交辉相应,令人不自觉便心生欢喜。
这样鲜活真挚的少年,若是将她与谎言二字拉扯,似乎便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谢仙卿笑容愈发温柔,他转过眼,在陈皎无法触及的视线中,笑意收敛,神情淡淡。
王尚书人老成精,亲自见到太子殿下的神情变化,却恍若未闻,就好像从未发觉一般。
隔着一道屏风,陈皎没发现任何异常。
等王尚书离去后,谢仙卿才温柔地看向陈皎,温和问道:“今日怎么来了?”
按照他对陈皎的了解,对方忙碌数天后,今日和好后大约会在家中休沐。没想到却来了太子府。
陈皎一反常态的勤快,谢仙卿当即想到昨日的事情……陈皎大约是心虚了。
而且现在还未到国子监下堂的时刻,大约又出了什么事。
谢仙卿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垂眼饮茶,遮掩住目中情绪。
陈皎根本不知道自己几乎已经被太子看穿了。听见谢仙卿询问,她当即抱怨道:“因为国子监来了位新人……”
陈皎三言两语讲完了今天的事情,重点放在吐槽陈游礼的缺德和小人之心,以及她无辜遭殃,被夫子叫起来作诗对比的悲惨遭遇!
谢仙卿似是很有兴趣,温柔道:“你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陈皎当即道:“当然了!”她也不扭捏,当即将侯府和陈氏一族的恩怨说了出来。
陈皎添油加醋说完,还不忘偷偷说了句:“我觉得这人没安好心,说不准他那些诗词也不是自己的作品。”
这在当朝是很严重的诋毁,陈皎也是仗着自己和太子关系亲近,才会开口。
谢仙卿斜睨了眼她,果然没说斥责她的话,但也没说相信她,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底。
第58章
陈皎见此也不失望。反正她只是随意抱怨了几句, 其实也没多将陈游礼放在心中。
她不知道对方怎么进的国子监,但她肯定知道对方会以何种方式离开此处。
其实就算陈游礼进入国子监,对陈皎也没多大影响。当初她那些说辞不过是为了应付永安侯夫妇,以她如今的地位, 哪里还需要担忧被陈游礼当作陪衬。
但对方不该在侥幸进入国子监后, 又不知死活地来挑衅自己。
身为侯府世子, 陈皎极少做仗势欺人的事情, 但今日她不介意在陈游礼身上破例。
陈游礼的事情不过其次, 令陈皎在意的是太子殿下的态度。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陈皎总觉得太子殿下今日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他似乎, 温柔得过分了。
太子殿下从前也很温柔,但今天的他低眉浅笑时,却莫名让人有些冷。
谢仙卿好似没有发觉陈皎的疑惑不解, 闲谈般与对方聊起了家常。
大概是陈游礼和陈皎亲戚的关系, 让太子殿下忽然对陈皎的亲人有了好奇。
他第一次闲谈般问道:“这么说来, 永安侯府和陈氏一族的关系并不好?”
这个话题非常安全,陈皎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 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跟太子殿下上眼药的事情成功了。
她当即说道:“对啊, 他们总是不干好事。”
谢仙卿眼眸注视着她, 语气怜惜道:“皎儿真是可怜。身为侯府独子, 同族兄弟本该相互扶持共同进退, 未料反倒成了你的拖累。”
太子殿下的动作是那么温柔,指尖轻柔抚过她的脸颊,陈皎耳尖不自觉有些泛红。
她若无其事道:“其实还好啊。虽然陈氏一族的人没什么用处,但我其他有血脉的兄弟姐妹对我都很不错, 比如我舅父家的几个表哥表姐, 还有家中的关表妹等……”
陈皎这话并没有掺假, 身为永安侯府的唯一独苗苗。她可以说是被众人捧在手心,生怕出了一点差池。
就连她舅父家的几个哥哥,以前仗着比她高大,还会故意拿虫子吓唬她,后来都被大长公主狠狠教训了一顿。
想到这些,陈皎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大约是幼时的记忆太过温馨,也有可能是太子真的有在认真倾听自己的,陈皎顿时兴致十足,忍不住拉着对方的手分享道:“我表哥小时候不敢不带我玩,叫我小告状精。我表姐性格很好,偶尔还会给折个草虫子玩。”
不过后来她表哥们要忙着功名,表姐也出嫁了,渐渐的也就没什么玩伴了。
但相比于孤孤单单的上辈子,陈皎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童年已经非常不错了。
她絮絮叨叨讲小时候的事情时,太子殿下便在一旁耐心倾听。
他若有所思,随后挑眉,微笑恍然道:“看来是我误会,皎儿的兄弟姐妹都很不错。”
陈皎挺胸:“当然啦。又不是每个人都人品低下,兄姐对我都很照顾的。”
陈皎一时兴起,回忆起小时候被大长公主府的表哥表姐们带着玩的时光,心情难免复杂和感慨。
尤其是想到表姐早已嫁人,表哥也已成家,数年前去了边关拼搏前程,却没什么太大进展。否则舅父也不会与她玩笑,说日后在朝中跟她混。
所以现在太子问起来,陈皎也是故意这么说。她在太子面前提上两句,对表哥他们也有好处。就算现在没有机会,说不定日后有需要时便想到了他们呢。
陈皎想得很好,所以故意将自己的表哥表姐他们夸赞回忆了一番。
谢仙卿也好似没有看穿她的小心思。他薄唇含笑,眼眸专注,时不时会随着陈皎的话附和几句,仿佛是世界上最温柔体贴的男友。
然而谢仙卿心中所想,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陈皎几乎回忆了所有身边的兄弟姐妹,但她却唯独没有提到与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那位早逝的侯府小姐,她甚至一字都未提及。
好似对方在这世上从未出现过。
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陈皎看似冷漠,但实则十分重情,尤其是对她的亲人。她连自己的表亲都记忆犹新,会忍不住在自己面前提点,又怎么会唯独忘记自己的亲姐姐。
按照陈皎的性格,回忆起血脉至亲,尽管她出生晚上几年无缘相见,但她必定也会感叹提及一句。
如果是寻常人,恐怕会认为陈皎出生时那位长姐已经离世,她不记得对方,所以才会忽视对方。
但永安侯夫妇,会允许陈皎忘记长姐吗?
谢仙卿长陈皎几岁,怡和郡主产女时他已记事。尽管已经过去十几年去,但他也依然记得永安侯府得女后的欢喜。
取名瑶镜,大设宴席,无论是满月还是周岁,都一个比一个隆重。当年先皇后还未逝世,提及此事时语气感慨叹息,就连陪在一旁的谢仙卿都有耳闻。
如此溺爱女儿的永安侯夫妇,在骨肉离世后,会轻飘飘地将对方忘记吗?
侯府曾经的下人说:“侯爷他们从不许人提小小姐,据说郡主听后便会伤心。这是侯府的禁忌,谁要是提了,谁就会被赶出去。”
于是在永安侯府的刻意忽视下,数十年过去,几乎没人再记得永安侯府曾经有位小小姐,就好像对方从未出生过。
这种做法看似在情理之中,细想却又处处不合逻辑。
尤其是太子府的侍卫查探后,发现永安侯府居然未曾为那位侯府小姐立碑祭祀,每年对方忌日都不曾祭拜,甚至讳莫如深地不许下人提及。
陈皎在生辰一事上有所隐瞒,谢仙卿笃定她也是知情人之一,而现在她居然也忘记了那位叫陈镜瑶的姐姐。
是对方不存在?还是根本没死?
镜瑶、瑶镜,圆月也。
谢仙卿勾了勾唇,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
他似是在笑,又好似怒极。
陈皎正在兴致勃勃地讲小时候跟表哥们打架的事情呢,闻言愣了一下:“殿下?”
谢仙卿轻轻应了一声,温柔道:“怎么了?”
陈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一瞬间处于直觉,她心中忽然生出了心虚的情绪,某种不好预感。
她认真回顾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发现自己除了上次扬言说要娶妻生子的事情,其他都没有得罪太子殿下。
她甚至最近工作还很认真,虽然今天好像还没总结写多少公文,但这不是因为忙着打小报告和闲聊,一时间给忘了吗!
太子殿下这几日奇奇怪怪,陈皎越想越摸不着头脑。
她转念思索,回忆自己方才谈及兄长姐妹的话语,忽然心虚地想到,太子殿下不会是看穿了她暗搓搓想要给表哥他们在领导面前说好话的小心思了吧?
虽然陈皎自喻为要做奸臣,但仔细想来,这还真是她第一次在太子面前试图提拔亲近的人。
她上次也想过帮她爹官复原职,可当时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永安侯他们阻止了啊!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太子对于她这种行为的看法。
她原本以为两个人都谈恋爱了,这种事应该也不会很过分,毕竟她只是稍微夸了表哥两句,又不是直接伸手要官。
太子反应也太不对劲了。
陈皎虽然不理解,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往大了说,自己这也属于拉帮结派任人唯亲了……
太子殿下是明君,他对这种行为应该不会赞成的。
唉,失算了。
本来想着拉在边关吃沙当小兵的表哥一把,没想到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算了,自己的小命要紧,等以后有机会了她再想办法捞边关的表哥吧。
陈皎拿得起放得下,她当机立断,咳嗽一声,握拳改口道:“其实想想我表哥小时候也不是全然对我很好,也有过分的时候!他们长得比较壮实,喜欢抢我的桂花糕,抢了还不给钱!”
草,这么一想,她表哥也不是好人啊!
想到童年旧怨,陈皎情绪顿时起来了。她努力回忆,又找到一条罪证,大声道:“因为我身体瘦弱,他们想仗着人多拽我裤子比大小……”
听到此处,谢仙卿又笑了。
他笑声一听就很冷,就连想要插科打诨的陈皎都被冻住了,发觉书房内一时之间变得很冷。
她摸了摸手臂,发现居然都起细小的鸡皮疙瘩了!!
不至于吧,入秋不久,现在也还没到冷的时节啊!陈皎一脸懵逼,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太子殿下似笑非笑,陈皎想了想,小心问道:“殿下,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谢仙卿轻声道:“自然没有,陈世子讲得、非常好。”
陈皎怔住,神情不明所以。
谢仙卿指尖挑起陈皎的一缕发丝,眼眸深邃,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白皙的脖颈处。
他目光讥讽,轻飘飘地说:“别停,继续讲。”
真相还未彻底揭开,你要继续将这个谎言编织下去。
否则我很难克制住,想要掐死你的情绪。
明明太子殿下重点强调最后三个字,夸她讲得好,可不知为何,陈皎总觉得对方话中语气是想要弄死自己。
就很恐怖。
陈皎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了太子,她现在就觉得男人心海底针。
就算刚才她作为臣子有了不好小心思,但她在得知太子的态度后,她立刻就更改了啊!
她还主动骂了两句表哥,爆出了对方的陈年黑历史,也算是给了自己台阶下。
结果太子好像还是不满意。
真是太难伺候了。如果只是作为领导还行,但身为男朋友就有点让人烦躁了。
在这一瞬间,陈皎又想分手了。
作者有话说:
陈世子:表哥小时候想拽我裤子比大小
太子笑了
远在边关都没逃过这一劫的表哥:陈皎我谢谢你(双手合十
太子猜到啦,但还不敢信,需要证据确认,所以柿子还能稍稍蹦哒一下
第59章
陈皎此前没有谈过恋爱, 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也是赶鸭子上架,迫于误会的开始。
和太子殿下相处时她需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时常胆战心惊,生活因此十分刺激, 但她大多时候却很开心。
因为恋爱是甜的。好的爱情会给人力量, 让人成长并变得更好。
月色下, 手牵手走过荷塘时的风是惬意的;书房内, 暧昧的吻带着甜腻的桂花香气;后院中, 纸鸢柳树下的相拥是温暖的。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开始于一个错误,日后也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但陈皎依然在好好享受这场相恋,甚至偶尔会沉溺其中。
陈皎在此之前从未与人相恋过。她对爱情的幻想还存在于一种近乎天真的想法中,认为谈恋爱应该是快乐的, 悠闲的, 让人愉悦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让人烦躁不安地猜忌。
陈皎刚才还在兴冲冲跟太子殿下分享童年的回忆, 现在却又觉得似乎没什么意思。
想来也是。太子殿下是高高在上的储君, 每天忙碌的都是国家大事, 大概也没什么心情听她说这些细小的事情。
陈皎失去了谈兴, 站起身, 故作随意地说:“殿下我今日还有事,便先回府了。”
说完她大着胆子不等太子的回复,便自顾自起身迈步往外走去。
哼,谁还没有小脾气了。
管你是太子殿下还是男朋友, 本世子不伺候了!!
陈皎虽然没有明说, 谢仙卿何许人也, 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不满,以及对方的无声抗议。
她几乎将‘我生气了,我不跟你玩了’几个字写在脸上。
陈皎态度肆意嚣张,谢仙卿讶异挑眉,不敢置信。
她居然还敢生气?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无论是加入太子党,还是接近自己,相恋时的言语……谎言堆积成山,她哪来的底气生气?
隐瞒身份接近自己,以断袖的角色和他相恋,实则真身却是女子。
胆大妄为进入朝堂,隐瞒真相加入太子党,从自己手中取得权力。
无论是朝堂政事还是感情相恋,陈皎似乎都太过自信,从未将他的真心和欺君之罪放在眼里。
真心这个词,看起来极为廉价,却又是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东西之一。
谢仙卿出身皇家,见多了权力厮杀,亲人反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心二字的重量。
当初陈皎加入太子党时,便是靠着一片赤子之心,才博得谢仙卿的注意,使得两人越走越近。
无论是为他直面五皇子时的临危不乱,还是山路上斜风细雨中的那柄油纸伞,亦或是佛堂下的温柔劝慰,又或是因他违背父皇威逼利诱时的坚定。
或许这些举动中,有陈皎类似讨好的小心思,但谢仙卿始终坚信对方更多的是出于真心。
谢仙卿认为,真心难能可贵,所以他被陈皎打动了。
他同样认为真心能够换真心,所以他在相恋后认真谋划两人未来,私以为如此陈皎便也会心悦他。
现在谢仙卿发现一切都是骗局,陈皎所谓的真心,似乎并不存有几分。
她对他的喜欢,也微薄至极。
谢仙卿怒极反笑,觉得一切实在是可笑之极。
也不知是是笑陈皎骗术了得,还是笑自己太过愚钝。
在将自己耍得团团转后,他不过试探一二,还未真的做什么,她居然便不耐甩袖走人,背影看起来还毫不留念。
她怎么敢?
多亏了谢仙卿多年的风度和理智,维持着他此刻不泄露风声,直接将真相揭于人前。
他垂下眼,没有出声唤住陈皎。
在这个时刻,陈皎离开才是对两人都正确且安全的事情。否则对方继续留下来,他很难保证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然而陈皎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又站定,默默走回来。
她握紧小拳头,鼓起勇气,认真地说:“殿下,谈恋爱不是这样谈的!”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情侣之间有问题就要沟通。太子殿下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好,干脆她开口好了。
谢仙卿眼眸幽深地注视着陈皎的身影,意料之外地见她折返,又说了这番话语。
他猝不及防,挑了挑眉:“谈恋爱?”
陈皎重新在他面前站定,点头说:“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谢仙卿好似有了几分兴趣,点了点头,蹙眉好似在认真思索这个词。
相恋、爱慕。倒也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