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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盐回到房间就去洗澡,出来后手机有未接电话,还是上海的座机,她在上海除了冯珂没有熟人啊?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她接起来,对面一个客气的女声:“陈盐小姐吗?我是酒店前台Amy,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刚刚打您房间分机号没人接听,又打的您手机,请问您人在酒店吗?”
陈盐「嗯」了声:“不好意思,刚刚在洗澡,没听到。”
“没关系,是这样的,这边有一位自称您朋友的先生询问您的房号,我们需要征得您的同意。”
陈盐:“谁?”
冯珂明明说半夜到,他俩约周一吃晚饭的,难道提前了?不对不对,冯珂知道她手机号码,反而不知道她住的酒店。
正胡乱猜测呢,听到电话里似乎跟对方在确认姓名,然后回复她:“韩俊,韩先生。”
陈盐:“……”
陈盐说:“我跟他不熟,别告诉他了。”
那边似乎非常为难:“可否请陈小姐亲自和他说一声,不然,您的手机号码方便我们告诉他吗?”
陈盐拒绝:“不太方便。”
那边:“这……”
陈盐挂了电话。
呆了一会儿,继续擦头发。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依旧是跟刚才一样的号码。
陈盐接起来,那边声音一如既往的为难:“陈小姐,要不您亲自跟他说一声……您朋友在这里,实在我们也为难。”
陈盐帮忙出主意:“如果他赖着不走,酒店保安可以请他出去吧?”
那边更为难了:“陈小姐,您就别难为我们了,来者是客,我们是不能……这么干(赶)的,既然是您的朋友,您也认识,麻烦您自己出面处理一下,我们实在夹在中间无能为力。如果您觉得他骚扰您,报警您也可以自己来报……我们只能协助调查。”
陈盐:“……”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让他在一楼水吧区等我一下吧,我一会儿下去。”
陈盐挂了电话,愣了几秒,又擦了擦头发,套了条长裙,披了件披肩,就走了出去。
第48章 债务
酒店的一层靠西北位置有个可以喝咖啡喝酒水的水吧区,面积不小,可以容纳几十人,还有个小型舞台,晚间时候,有时候是钢琴独奏,有时候是情歌,今夜是钢琴独奏。
陈盐走近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靠近大厅位置的他,一直盯着她,由远及近,显然是从她一露面就发现她了。
陈盐裹了裹披肩,又给自己打了打气,这场硬仗,底气不足很容易被敌人拖去枪毙。
这时候水吧区人不多,但不知道一会儿什么状态,保险起见,还是选个隐蔽点儿的位置。
她走到他跟前,示意了一下后面角落里的卡座位置:“坐那边吧。”
也不等他回复,自己先过去了。
回身坐下时候,他已经跟了过来,把手臂上搭的西服,随手扔在了旁边位置。
脸色阴沉的坐了下来。
陈盐一看他脸色,就没了跟他对话的欲望。
所以,看他坐定,盯着她,等着她先开口,她故意没吭声。
谁沉不住气谁先开口,陈盐绝对要赢下这场开局battle。
最沉不住气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请问两位喝点儿什么?”
陈盐一秒破功,没有任何迟疑的抢答道:“一杯美式,不加糖(他的),一杯蜂蜜柚子茶(嗓子疼,她自己的),谢谢。”
输了第一局不怕,比起来更怕他点酒,陈盐不想跟一个情绪差的男人对话,更不想跟一个情绪差还喝了酒的人对话。
服务员走后,陈盐放弃了在毫无意义的PK上跟他较真,就主动对他说:“我点的,所以我请你。”
他冷笑一声:“你他妈不是要结婚了,怎么见了凉风又变卦了。既然打定主意要滚怎么不彻底点儿,你是爱他爱的发疯,非他不可是么,你和他睡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会不会想起你这副身子他的好兄弟也享用过无数次。”
该来的总会来,虽迟仍到。
见识到这个人说话有多么贱,所以听到他这么说陈盐完全不觉得意外,在决定下来面对他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陈盐平静的回:“肯定不会想起你,人的细胞28天就会代谢一遍,你睡得那个人,早作古了,我已经是全新的我了,我都不记得我和你还有过一段了。”
他「呵呵」的笑:“是么,怎么,被我捅破的那层膜也长回来了不成?”
陈盐脸唰的一下红了,不是羞的,是被他气的,论嘴贱,他真是难逢对手。
陈盐被怼的也无法继续保持优雅从容淡定了:“我是生活在封建社会吗?我父母都不管我交友,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我跟你睡了,就要为你守贞一辈子吗?
你以前睡的人你也这么要求的吗?你怎么有脸跑来指责我?你昨晚睡过的苏婷,知道你今天对别的女人兴师问罪吗?”
他阴着脸回:“那你猜叶凉风睡你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们做的样子。”
陈盐气到不想跟他在多说一句废话了:“好奇你就去问他吧。”
他恶毒的说:“我就想问你,我就想听你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
“不问就是不好奇,不想知道!”
他愿意怎么知道的就怎么知道的,人都来了,还有必要追究过程吗?
他却勾唇笑了笑,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讽意:“凉风今天下午发给我的,你觉得他什么意思?”
陈盐一愣,想起他走的时候,撇清关系的样子,明白过来,他撺掇那个饭局,一箭双雕,又把她酒店地址发给韩俊,让他俩狗咬狗。
真有招,真高明,不愧是高校老师,阴起人来还用连环套。
陈盐平静的回:“意思挺明显的,肯定不是让咱俩相拥而泣,应该是让咱俩两败俱伤。”
他:“……”
话音刚落,服务员一脸微笑的端着他俩点的饮品过来了。
他寒着一张终年不化的积雪脸对服务员说:“开瓶洋酒。”
陈盐对他说:“你要喝酒的话,自己喝,我就回了。”
他抿了抿唇,果然什么也没说,陈盐知道他当着服务员面子得维持他人模狗样的形象,不好发作。
服务员察觉到了这桌气氛不对,也没回话就走了,看样子,酒应该是没给他点上。
陈盐想到当初分开确实她嗖的一下,就彻底消失了。对于这个混蛋来说于理没问题,于情稍微不妥,同居几个月,把他当狗的话离开也应该打声招呼,陈盐对他连狗不如就是怕他还没玩儿腻歪她,打了招呼走人等于白瞎。
今天既然他主动送人头来了,那就是想要个说法,俩人现在也没有利益牵扯了,她结婚都关他屁事儿了,说明可以正经交流了,这也是陈盐愿意来大厅面对他的理由:“如果你今天能心平气和,我们就聊一下,如果不能,你走吧。”
他恶声回道:“我看到你这张脸就做不到心平气和。”
都一年多了,他还不能心平气和,他是不是有个大病,叫做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的大病。
“那是你自找的,你不来也看不到我,你不乐意那就一拍两散,你回去会你的美女同学苏婷,我回去养精蓄锐找个小鲜肉。”
他被她噎的脸色更难看了:“我今天是来要钱的。”
陈盐一滞,她原本以为他来找她是因为她不辞而别那事儿,原来,是为了钱。
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刚刚想多了。
一提钱,陈盐也没底气了,毕竟她刚参加工作才一年,还没存几个达不溜,有点儿后悔今天下午的冲动买买买了。
欠人手短,陈盐声音都低了很多:“不是说三年后还清吗?”
他不留情面的问:“你生活的社会什么时候轮到欠债的说哪天还钱了?”
十万块,又不是能逼死人,她去跟陈油借,去跟冯珂借,还能愁死她不成,何必在这里为了十万块看他脸色,低声下气。
陈盐说:“好,你留下银行卡号,十万块,明天打给你。”
他冷笑:“十万块你怎么算出来的?”
“信里写的很清楚,春节你给的七万块,还有两瓶茅台。”
“那你算错了吧,你没看一下,那两瓶是92年,九几年的铁盖茅台拍卖价格三十多万一组,我给你带的那两瓶,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算你十万二十万一瓶都给你算睡、后价了。”
她哪有心思听他重音所在的睡后,脑门里只有一句惊叹:我的老天!
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她爸打电话,接通后心急得问:“爸,前年春节时候那两瓶茅台,你还留着呢吧?”
“瓶子留着呢?”
“你喝了?”陈盐难以置信,侧了下身体,捂住话筒低声问:“刚收到时候,你不是骂我,让我赶紧退回去吗?你怎么给喝了?”
陈友国也有点儿心虚:“咱不是也放了一年你没还吗,去年过年时候,你大姐,跟她公公显摆咱家有茅台,那个爱沾便宜的老东西没几天就寻了个由头来咱家喝酒,就一顿饭,两瓶都干完了,别说,这好酒喝着就是不上头。”
陈盐:“……”
陈友国还邀功般的说:“闺女,酒瓶我没舍得扔,证明咱也是喝过茅台的。”
陈盐出门的时候图方便就套了长裙,没穿打底裤,加上穿着酒店拖鞋,听完她爸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脚腕冷飕飕的,就把脚丫子灰溜溜缩到了卡座上面,用长裙裙捂住了脚面。
可能没听到回应,陈友国这才后知后觉的问她:“怎么了?都快两年了,送你酒的人,来要了?”
没来要酒,来要钱了。
有酒还好说,没酒就难办了。
“没,就是忽然想起来,是不是应该主动还给人家。”
“大不了给他钱,你查查价格,这钱我出。”
爹啊,这价格我怕吓到您,一顿酒喝没一套老家的房子,您能受得了吗?
承受力还算可以的陈盐回:“没事儿,喝了就喝了,我就随便问问,最近天冷,别感冒,那我挂了啊。”
说着让她老父亲注意别感冒,她自己的鼻涕反而要流出来了,她挂电话的时候赶紧抽了两张纸巾,擤了一下鼻涕。
然后就被一件衣服兜头砸脸上,她扒拉下来一看……是他扔在旁边的外套。
看他神情,显然是听到酒被喝掉了。
得意了吧,能换钱了,所以,外套都不要了。
男人果然太不是东西了,看你顺眼的时候,几万一瓶的茅台随便送,一分手就翻脸不认人,连进了口的酒钱都得要回去。
这要是再继续聊聊,搞不好当年请她吃的贼贵的饭钱都得给她算AA。
此时此刻,陈盐已经打定主意赖了,本来十万外债就够多了,聊了两句就直接翻倍了,哪有这么冤的事情,酒是他主动送的,也没说价格,不能喝掉了又狮子大张口要钱,简直就是打劫。
一直都知道他不要脸,今天才知道,他不要脸,只要财。
陈盐赶紧放下双脚,坐正身体,抓起衣服如拿烫手山芋一样越过餐桌递给他,跟他撇清关系的姿态不能再明显。
“谈钱就谈钱,不用这么怀柔,真好心就该把债给我免了。”
他一把扯过去外套:“没什么可谈的,准备三十万吧。”
这冤枉钱,陈盐肯定是不认可的:“哪有你请别人喝酒,喝完又要钱的,酒钱我不出。”
他呵呵笑:“我请别人喝酒?什么时候?哦,我就记得我是大年三十花了八小时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沟,就喝了一口酸奶,吃了几口凉饭,就这,可以抵酒钱吗?”
提过去也没有用,八小时你就想换二十万,那是做梦!让你坐着飞又不是让你立着走,有什么大不了的,给她二十万她能一个月内青海北京来回飞十趟信不信。
所以,任他说破天她也不会认这无名债的。
陈盐就回:“就十万,多了没有;再要,十万我都不还了。”
“陈盐,你现在底气足啊?”
对,她就是底气足,怎么了。
上学时候她是刚进城没见识没胆量的丫头片子,被他欺负,她忍了;
毕业后她是社会新鲜人,又倒霉犯他手里,她不想得罪他,也忍了。
现在他俩一南一北,八竿子打不着,她大发慈悲跟他聊几句都是赏他脸了,他还想跟以前一样,压她一头,做梦去吧。
“说这些没用的有意思吗?银行卡号告诉我,明天给你打钱,钱谈完,我就回房间了,你愿意走就走,愿意留下一个人喝点儿就在喝点儿,爱喝什么喝什么。”
他说:“一晚,十万,你陪吗?”
第49章 言和
这个混蛋怎么还这样呢?有权就拿权压她,没权就拿钱砸她,把她当什么这是。
陈盐特别平静的回答他:“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也明明白白回答你,不,陪!”
我呸!
他讥讽道:“嫌少?”
“对,涨价了,你之前怎么不给,现在给,太迟了。”
他对她,真是极尽嘲讽:“之前,要知道你是卖肉的,我就不跟你谈感情了。”
陈盐:“……”
在经过大学被他用语言抽巴掌之后,从他狗嘴里吐出什么都不意外。
谈感情,你懂什么叫感情吗?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跟你废话有什么用:“你想泄火还是找苏婷吧,那个才是真喜欢你。”
“你都说是泄火了,我就想找你,既然都卖过了,怎么不继续卖,趁着今晚我兴致高,你还能卖个好价钱。”
陈盐本来想心平气和的,毕竟欠他钱,可她从他身上真是能听到到这世间最大的贬低和刻薄,陈盐不想跟他继续谈了。
“你在这里说破天,你这颗回头草我是肯定不打算吃二遍的,欠你的钱,明天一定还你,十万块,现金,一分不少你,多了也没的谈,你觉得我和叶凉风接触别扭,不好意思,你没权利左右我正常交友。”
“……”陈盐本来打算再好好回敬两句难听的再收尾,看他表情,能在她脸上戳出一个窟窿,她犹豫了一下……
好女不跟兽斗,坐直身体铿锵有力说了句:“话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她准备起身离开,屁股还没抬起来,他忽然语气特别平静的说:“我话还没说完,你走走试试。”
陈盐想冷笑一声,回一句:试试就试试,我就走了!大步流星的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你能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就冷不丁想起了大学那夜,他狰狞的面孔和下流的辱骂。
她身形本能般的定住:“你想干嘛?”
他盯着她,表情阴测测的,不开口。
陈盐被盯的发毛了,就……又怂包了:“说正事儿,再侮辱我,我就试试!”
说完觉得自己就像是死鸭子嘴硬,也没扳回一城,非常懊恼。
她这边懊恼了,望着眼前的果茶不吭声。
看得久了,发现果茶竟然一口都没喝,这钱花的浪费了。
对面之人也不吭声,俩人就这么无声的僵持着。一旦安静下来,陈盐就觉得有点儿冷,还想咳嗽,但现在这个气氛,咳嗽好像很跌份儿。
她就憋着气,梗着嗓子眼,跟一股股涌上来的咳意斗争,继续斗争,坚持斗争……
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他也冷静下来了,先开了口:“我今天来就想知道,你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天天滚床单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你自己不是更有发言权,你跟不爱的女人什么感觉,她就是什么感觉,你把她当BIAO子,她把你当NIU郎。
陈盐刚想回话,一张嘴,就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弄得她想表达的都没法表达,咳嗽了半晌,停下来,回了句:“习惯了就没感觉了。”
他:“……”
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句话好像……怪怪的。
果然,他沉默了一瞬,回了句:“没感觉你每次还lang叫。”
什么时候!
陈盐脸都急红了:“我没有!”
他哼笑了一声,个中意味让她自己体会。
陈盐一听这声哼笑,来气了:“我是信里没写清楚吗?我除了钱什么都不欠你,都是你欠我的,你凭什么还这么侮辱我?”
“我听听我欠你什么?”
欠她什么都不知道:“好,那我就一笔一笔跟你算,大学里,我不喜欢你,你凭什么强迫我?”
“八百年前的陈年老帐你怎么还翻,我那叫强迫你?哪个男的看上女人不上床,我不睡你留着给你这个老处女上坟啊?”
这个混蛋!你有没有get到重点:“我,不喜欢你!你,凭什么强迫我?”
他呵呵笑:“你不喜欢我?是不是你自己来的酒店,你送上门脱光了让我睡,怎么穿上衣服就成了我强迫你。”
陈盐气到:“你别混淆时间线,后面的账一会儿算,我还在说大学那段。”
“不提我还不生气,大学?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太有种了,敢把我当鱼养。”
他要是条鱼还真就谢天谢地,她绝对第一时间拿刀宰了他下锅烹饪。
“我当初就是为了摆脱你,利用了叶凉风,这件事我只对不起叶凉风,没对不起你,就算做法不妥当,你是怎么众目睽睽之下侮辱我的……”
说着说着,陈盐眼圈红了。
他沉默了会儿,做出了谈话以来的第一次让步:“你非要让我给你说句抱歉才满意,我也只针对你劈腿我吓唬你那件事。”
陈盐最恨那件事,他那已经不叫吓唬了,叫恐吓,给她造成心理阴影多年的那晚,他竟然说的轻轻松松,陈盐气的眼圈更红了。
“混蛋,你别跟我道歉,你怎么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他:“……”
她抽了两张纸巾又擦了擦鼻涕,喝了口果茶,平复了情绪,才又开口:“你该得到的也得到了,差不多得了,你凭什么还这么不依不饶得。”
他比她更气:“你是不是个棒槌,我对你不依不饶你看不懂什么意思吗?”
懂,怎么不懂,就是懂才想问问他,明明现在有苏婷了,跑她跟前要钱就要钱,说些没用的干什么:“我懂,你就是迷我这身子骨还没够,所以宁愿碗里有肉(苏婷)也得占着我喝汤。”
他呵呵的回:“你身子是金装的吗有什么值得我迷的!”
陈盐感觉再不走会被他气出心脏病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不能对他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真是一分钟也不能和他待了。
“当初住一起时候,你不是问我爱你吗?那我明明白白回答你,不爱!我要爱你,我就太不把自己当人了,我已经在你面前当了半年的狗了,够够的了。
话尽于此,陈盐已经觉得没必要继续谈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净了。
她刚起身,忽然听到他说:“我也要脸,我也不想犯贱,我换城市都躲不开你,我他妈要不是知道你在哪儿就跟毒瘾犯了一样难受,控制不住自己往你跟前凑,我会灰头土脸来这里让你糟蹋吗!你他妈为什么不爱我,你怎么骨头就这么硬。”
做女人真难,矜持点儿被说骨头硬,主动点儿,被说,骨头贱。
“你以为去年你一走了之我就真找不着你吗?你的身份证号我都知道,我这辈子竟然被一个女人连耍两次,我也够了,局里朋友把你新住址和手机号发给我的时候,我忽然就不想看了,连同手机,还有你的一堆垃圾,都烧了,你愿意滚,行,滚吧,这世道,没了谁不行,没了你,我过得更好。
袁野那东西跟我说你要结婚了,你结婚关我屁事儿啊,我真是太烦他多嘴了,我对你的消息真是一丝一毫都不好奇,更烦他妈的听到,我跟你在一个城市我都待不下去,我看不见你的时候,我挺好的,挺正常的,你他妈非得来我跟前晃悠,你还问我想怎么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陈盐身体一僵,又坐下了,愣神了半晌。
想起他的手机里有她俩一起旅游时候拍的照片,之前,她一直想毁尸灭迹抹除痕迹,到离开都没找着机会。
现在,听到他真抹除了,她又觉得可惜,那他俩,连回忆也没有了。
陈盐记得他的手机是华为最新款,知道价格后还点评了句:真不如苹果性价比高。
他回了句:你懂什么,我们禁用苹果。
陈盐当时听完还肃然起敬了,觉得他们还是真为老百姓办事儿的同时怕泄密。
这么好的手机,就不要了,太烧包了。
所以,她稀里糊涂问了句:“烧手机,会爆炸吗?”
他:“……”
这是他头一次说他对她的感觉,陈盐冷不丁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又有点儿模模糊糊的不敢相信。
毕竟,他俩闹得那么难看过,开始的那么不堪过,结束的那么彻底过。
因为那么贵的手机,俩人陷入了这次讨债的第……三轮沉默。
她本想说:三天,我就回北京了,只要有你在上海的一天,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但她实际说的是:“本来当时咱俩还能凑凑合合继续,你非让我爱你,你对我那么差,凭什么让我爱你。”
她都平和了,他火药味还很大:“我对你还差,春节我那么忙,觉都不睡来回跑了青海两次,你还想怎么着,睡觉搂着你不够,吃饭还得喂你才叫对你好吗?”
陈盐:“……”
睡觉搂着就叫对她好了?那被子枕头一定觉得你贼爱他们!
“你不尊重我。”
“不尊重你?什么叫不尊重你?我是和你做没带套,还是让你怀了没负责,还是你不方便的时候让你用了嘴!”
“你,不要脸!”
“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不睡女人的太监才要脸。”
陈盐气的脸都红了:“你!口无遮拦,总侮辱我,打击我,臭不要脸!”
他刚要开口,陈盐气冲冲说:“你再顶嘴,咱俩到此为止!”
“……”看他吃瘪,陈盐才稍感痛快,果然,做人,就得硬气。
其实过去一年静下心来,她也无数次回想过,他对她到底怎么样,她觉得回忆里的他对她一定特别差,非打即骂。
实际不是,她来大姨妈时候他也会主动做饭或者订外卖不让她碰凉水;
取钱遛弯时候也会牵着她的手跟她反复强调女人夜里一个人外出闲逛的危害;
她爱吃的面食馆子他每次都说难吃,但实际每次她去他都跟着,哪怕不怎么动筷……
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儿就是他俩的开始,一把烂牌上了赌桌,你让她all in,不就是人傻玩儿命吗?
陈盐说:“总的来说,咱俩并不合适,叶凉风跟我也不合适,我不喜欢他,我以后不再你们跟前晃了,我躲你们远点儿,不给你们添堵,你跟苏婷……”
提到他俩,陈盐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还挺般配。”
“般配个屁!”
陈盐又一愣,鬼使神差的,觉得他这次脏话说的挺对。
他又问:“还跟乡长结婚吗?”
陈盐摇头:“结不结的不重要,我早晚都得结婚,不跟乡长就跟部长,其实村长班长组长也都在考虑范围内。”
区长就算了,高攀不起也高攀不上。
他:“……”
陈盐默然了会儿,觉得这次是真谈到位了,心结也解开了,都能讨论对方的婚姻问题了,还真是彻彻底底谈明白了。
“我回了。”
他忽然说:“老老实实滚回来,我既往不咎。”
这话一听,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一品,越想越不对劲,聊着聊着,怎么又回到起点了。
那她费劲巴拉离开他,到底图什么。
她梗着脖子回:“我不滚,你想滚你就滚。”
他说:“可以,我就往你身边滚,行不行!”
这么突然,这怎么回答,那肯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