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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舟突然想,难怪唐朝以胖为美,而杨贵妃异常得宠,她大概经常给皇帝跳艳舞吧?可以想一想,如果是一个骨感美女在那里跳艳舞,胸脯平平而稍稍一动,便现满身的排骨,那也实在太无趣了。
巫丹不满足于坐在这里观看。她开始是坐在沙发上,身体随着音乐节奏扭动。她的动作感染了邝京萍,邝京萍也开始扭动起来。接下来,唐小舟竟然没注意到谁领的头,两个女人加入进去,三个人开始一起跳舞。这也可以理解,会跳舞的人看别人跳舞,就像会开车的人坐别人开的车一样,技痒。三个女人在一起跳舞,而且,又是三个舞林高手,原本应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可唐小舟见了,想大笑出声。面前这个画面,两个衣冠整齐的女人围着一名裸女跳舞,实在是太诡异了,完全就是一幅漫画。
巫丹姓巫,确实有些巫性。她大概也感觉不协调,开始脱衣服。唐小舟大吃一惊,难道她也要跳裸舞?那真是太疯狂了。天啦,自己到底是和美女在一起,还是和疯子在一起?实在没想到,这些女人一旦疯起来,如此的令人瞠目结舌。好在巫丹并没有将自己脱光,还剩下乳罩和内裤。她脱了之后,又鼓动邝京萍也脱。邝京萍显然有点忌讳,拿眼看唐小舟,唐小舟故意装着没看到,将目光移向别处。巫丹不依,动手帮她脱,最后,她也脱得只剩下乳罩和内裤。虽然豪放,可三个女人在一起,倒显得协调了许多。
唐小舟简直无地自容。在他看来,巫丹这是在有意挑逗自己。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的灵魂一览无遗地躺在这里,正被面前的三个女人实施精神轮奸。
巫丹显然还不尽兴,要更进一步挑逗他。她双手伸平,扭动着舞步,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身来,对他说,要不要看更多?
他几乎想说,还看什么更多?你刚才走过来,弯下身说话的时候,整个春光都已经露在外面了。这话当然不能说,他连忙摆手,说,别别别,我头发昏。
巫丹哈哈大笑,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扭动着身体。她的动作非常夸张,身体的每一次扭动,都能让人联想到床上动作,扭动的初期,动作比较迟缓,却有了一种引导的力度,到了动作完结时,她往往会猛力向前一挺,如同打太极拳时的推掌,那一瞬间推出来的,全部是性感和挑逗。
唐小舟以为自己久经考验百毒不侵了,却没料到,面对这三个不同风格的女人,他简直要崩溃了。邝京萍倒还好,在那里自得其乐,独自玩味。那个王小姐见巫丹一再挑逗唐小舟,便也上来凑热闹,慢慢扭动着,到了唐小舟的近前,和巫丹并排在一起。她的动作比巫丹更加夸张。如果说巫丹是将某些性爱动作进行艺术的夸张融进舞蹈的话,王小姐干脆就是性爱动作的直接演绎,身体扭动的同时,口里还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且配合夸张扭曲的表情。强烈的冲动,汹涌而来,唐小舟调动起所有的力量,才没有脱光自己,加入到她们的舞蹈之中。
第二天,赵德良仍然没有要唐小舟陪同,唐小舟趁此机会,见了几个重要人物,将邝京萍的事托付给他们。他们均拍胸说,你唐处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让她把简历送给我,我保证把这件事搞掂。
第三天,马昭武来了北京。唐小舟去车站接了马昭武,汽车拉着他直接去了驻京办。在驻京办吃过早餐,又去赵德良家,接了赵德良,一起来到中组部。赵德良和马昭武去和部长谈事,唐小舟等在车上。他想,看来,赵德良来北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办法说服中组部,仍然从江南省提拔副书记,而他选中的副书记人选,是马昭武。
马昭武当副书记,对于赵德良来说,确实是最佳人选。马昭武毕竟是前任省委书记袁百鸣的人,尽管他现在貌似对赵德良很忠心,这种忠心,自然也是为了获取回报。如果赵德良始终不用他,这种忠心,很快便可能打折扣。赵德良把马昭武提成副书记,马昭武对赵德良的忠心,就会更进一步。此事若成,至少有几大好处。其一,赵德良绝对控制了书记办公会,马昭武肯定不会和他唱反调。其二,避免了书记和副书记之间可能出现的工作矛盾。马昭武刚刚解决职务,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多想法,除了和赵德良保持高度一致,不会有别的可能出现。其三,今年是换届年,人事将会大动,组织部长一职举足轻重。赵德良如果完全控制了马昭武,在即将到来的人事大调整中,将会获得更多优势。其四,赵德良和马昭武两人联手,又可以趁机解决一个常委。关于新任组织部长人选,中组部肯定会听取赵德良和马昭武两人的意见,如此一来,这个职缺,从本土产生的可能,就增大了许多。其五,如果马昭武能够当上副书记,罗先晖就没戏了,对于柳泉帮,是又一次沉重打击。
唐小舟坐在车里想的是,如果马昭武顺利当上副书记,组织部长,将会由谁来担任?
几个常委中,夏春和、罗先晖、彭清源都排在马昭武的前面,肯定不必考虑。排在他后面的,只有丁应平、余丹鸿和那位军区籍的常委。
赵德良会让余丹鸿当组织部长吗?唐小舟的第一感觉是,不可能。余丹鸿并不熟悉组织人事工作,应该不会吧。深入地往下想,这种不可能,又实在太想当然。熟悉和不熟悉,都是相对的,组织部有好几位副部长,业务方面的工作,他们完全可以胜任,部长只要将行政工作承担起来,就万事大吉。这一条,并不是余丹鸿是否担任组织部长的绝对理由。根本原因在于各方力量综合作用的结果。
第一道关,自然是江南省委常委会的意见,在常委会上,赵德良仅仅只有一票,他个人说了也不算。就目前来看,赵德良的支持票,显然要比余丹鸿或者陈运达多。但也不是绝对,谁都无法肯定权力妥协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毕竟常委有十几个人,赵德良能够掌握的仅四票而已,其余的票,都可能被平衡,关键在于余丹鸿手里有没有足以获得这些票的筹码。别说其他人手里的票可能被平衡,就算赵德良手里那张票,都有可能被平衡。
陈运达等人,现在正在北京加紧活动,谁知道他们有些什么硬后台?如果后台使的力够大,赵德良迫于来自上面的压力,完全有可能和他们搞平衡。即使不是上面的压力,为了把马昭武推上副书记,赵德良和陈运达妥协,同意由余丹鸿来担任组织部长,可能性同样存在。
想到余丹鸿有可能当组织部长,唐小舟还真的暗出了一身冷汗。余丹鸿一直对自己很不友好,他一旦当了组织部长,自己的命运,就难测了。
换个角度想一想,余丹鸿为什么对自己不好?不就因为自己是赵德良的人吗?不就因为他始终没办法和赵德良拧到一块吗?
真是奇了,想到谁,谁就来了。唐小舟的电话响,他接起一看,竟然是余丹鸿。
余丹鸿问,你在哪里?
唐小舟不好说自己在中部组,只是说,我刚从酒店出来。
《二号首长》第二部 第027章
余丹鸿又问,赵书记和你在一起吗?
唐小舟自然不能说,否则,余丹鸿说让赵书记听电话,那就麻烦了。他只能说,没有,我们刚刚分开一会儿。
余丹鸿也知道,这些秘书都是人精,就算他是秘书们的直接上司,秘书有很多事,也不肯向他透露。为了得到更多信息,他不得不更进一步发问。他问,昭武部长呢?
唐小舟想,余丹鸿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就是想了解马昭武到北京的目的。唐小舟说,我刚刚送部长去见赵书记,他们在一起。
余丹鸿又问,他们说了要去哪里吗?
唐小舟一想,驻京办的车跟过来了,就算自己不说,余丹鸿也能知道他们去了中组部,所以他说,听说要去中组部吧。
余丹鸿说,哦。
唐小舟想,还是少让他猜疑吧,便说,好像是就今年换届的具体方案和安排,向中部组汇报吧。
放下电话,唐小舟又想,余丹鸿显然盯上了,可他盯上的,到底是副书记,还是组织部长?或许,两个位置,他都想要,争不到副书记,还可以争市委书记,更退一步,能够争到一个组织部长,也相当不错。假若余丹鸿连组织部长都得不到呢?最有可能得到组织部长的,会是谁?
赵德良会不会从下面市州书记中考虑人选?和提拔马昭武类似,如果让余丹鸿顺势而上,余丹鸿肯定不会感激赵德良,反而觉得自己和赵德良的斗争取得了胜利,赵德良在自己强大的活动力影响下,不得不妥协。如此一来,新上任的组织部长余丹鸿,恐怕不会完全听赵德良的。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从下面提上来,人家的感觉就不一样,自然清楚,这个职位,是赵德良给的,对赵德良,就会忠心许多。
唐小舟想,如果他是赵德良,无论如何,他不会从省里提这个人,一定要到下面市州去找。那么,市州哪个人更适合?赵德良比较信任的市州书记中,钟绍基、王增方显然不用考虑,剩下来的,应该有三个人,闻州的郑砚华、德山的曾宪平、东涟的吉戎菲。当然,也不排除还有其他人的可能,比如温瑞隆,他已经当了两届市长,不可能再当第三届了。仅就这三个人来看,哪一个更适合当组织部长?如果让唐小舟选的话,他会将郑砚华排除在外。郑砚华更适合干行政方面的工作,让他在某一地主政,会好得多,比如当副省长甚至是未来的省长,那么,剩下来便是曾宪平和吉戎菲。如果这两个人让唐小舟选择,他自然选择吉戎菲,并不仅仅吉戎菲和自己的私谊更为深厚,也确实是她更适合干组织工作。
想到这里,唐小舟下了汽车,拨通了吉戎菲的电话。
唐小舟问,菲姐,在哪里呢?
吉戎菲说,我还能在哪里?在县里。
唐小舟说,你这个市委书记,怎么老往县里跑?
吉戎菲说,你说得有意思,县都是我的县,我不往县里跑,往哪里跑?
唐小舟说,好像别人都是往省里跑往北京跑吧?
吉戎菲说,我知道,听说最近省里非常热闹,很多人欢天喜地啊。往雍州的高速公路如果堵车的话,一定会有一长串官员的小车堵在一起。
唐小舟说,我就不信你那里不热闹,你那里不也要换届吗?
吉戎菲说,问题就在这里。马上要换届了,坦率地说,哪个官员干得好哪个官员干得不好,我心里还真没有数。尤其重要的是,所有官员都希望被提拔,套用拿破仑的那句话,不想被提拔的官员,肯定不是好官员。问题是,你说这位官员干得不好,就凭组织部的干部考核调查?太没说服力也太人治了。所以,我急呀,我恨不得立即把那个组织部考察干部改革方案在全市铺开。
唐小舟明白吉戎菲所说的组织部考察干部改革是怎么回事。
去年,唐小舟作为扫黑联络员,去过三次东涟市,每次都会和吉戎菲见面,每次也都是单独相处一两个小时,彼此的交谈很私人也很深入,真的像姐弟俩促膝谈心。
前后三次,他们都谈到干部提拔问题,吉戎菲说,现在的干部任用制度,可以算是一种伯乐制度。伯乐制度是春秋战国时代形成的,也就是所谓的举贤制,我们现在津津乐道的所谓伯乐相马的故事,就发生在春秋秦穆公时代。而这个故事之所以被千古传诵,却因为唐代著名诗人、散文家韩愈的散文《马说》,其中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话,更几乎妇孺皆知。
谈到这个伯乐制,吉戎菲感触良多,她怀疑历史上根本没有伯乐其人。整个先秦,东周和西周,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春秋和战国,又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除了其他人们熟知的之外,吉戎菲认为,用人机制的改变,也是这几个关键时期的重要特征。西周使用的是世袭的分封制,西周的灭亡,其实也体制在分封制的不合时宜。代之而起的是举贤制。举贤制相对于世袭的分封制,肯定是一大进步,然而,举贤却是一种典型的人治产物,没有制度性保证,任何人,都不一定把真正的贤才推举上来。
吉戎菲觉得,春秋战国时期的人很善于用寓言说事,他们想说明当时伯乐相马似的用人制度存在巨大缺陷,才编出了这么个寓言。韩愈的散文在结尾时也说得清楚明白,千里马之所以不成其为千里马,是因为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如果往深一步探究的话,韩愈其实是在告诉人们,天下哪有伯乐存在?既然没有伯乐,也就根本不可能分辨千里马和百里马了。
正因为这种用人制度无力选拔真正的人才,到了隋代,才开始了科举取士,也就是说,科举制度是比伯乐制度先进得多的人事管理制度,不仅仅是时代的进步,而是人类的进化。而我们现在,又复古倒退了,回到伯乐时代去了。现在的组织部门太僵化,每次让他们去考察干部,就是一个伯乐相马的过程。其实,我们的组织部,哪里有伯乐?就算有一两个伯乐,也被提拔到了组织部长副部长的位置,他们是不需要亲自去相马的,相反,那些派去相马的人,都是一些低级官员,程序也千篇一律,找几个人谈话,提一些不疼不痒的问题,记录的评语,就像老师给学生写的期末评语,全都是空话套话,用在谁的身上都适合。
吉戎菲说,现在组织部门所作的评语,你需要反过来猜,比如他们说某个人工作能力强,你不能理解成此人善于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他很可能是作风霸蛮,独断专行。说某个人思想开放,你以为这个人有很好的工作思路那就错了,它很可能想说的是,这个人在男女关系方面比较开放,养了很多个小蜜二奶。再比如说,具有改革精神,很可能就是无视法律法规,任意胡为的代名词。只要上面想提拔某个人,组织部门,就可以将此人所有的缺点全部写成优点。
唐小舟说,好像现在搞的民主测评以及个别谈话,也是认认真真搞形式,扎扎实实走过场。
吉戎菲说,太对了,现在我们的组织人事工作,比哪一项工作都形式主义。比如民主测评,能评出个什么东西来?那些反对者敢写反对吗?就算敢写,也是极少数,也是表面的。何况,对于他们来说,一个简单的同意和反对,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更多的人,不愿参与或者就算参与了,也是在走形式。因为他们知道上面原本就是在走形式嘛。至于个别谈话,那就更是走形式了。谁都不能保证,这样的谈话,是否会传到当事人的耳中,所以,几乎没人敢说真话。加上谈话对象很可能是被安排的,无论说好的还是说坏的,都被人家牢牢掌握着,是在按事先写好的剧本演戏。每次组织部门送这样的调查材料上来,我就头大。我明知道上面尽是假话空话废话,可我没法指出。
唐小舟说,你如果想对组织管理工作进行改革,其实可以参考一下现代企业的人力资源管理。我采访过很多企业,他们之中,有一些是国际企业,他们的人力资源管理是国际化的,很科学。在国外,人力资源管理简称HR,大学的MBA开设HR专业,有一整套非常系统的东西。
吉戎菲听后大感兴趣,问唐小舟,国外这个HR是怎么管理的?
唐小舟说,如果让我说得太系统,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我知道他们的原理,他们是将所有的考核项目能量化尽可能量化,某些不能量化的项目,比如思维的发散性、忠诚度、诚信等,有一些具体的考核办法和试题,并且结合其他一些测试,比如IQ和EQ测试等。这是一种很系统的方案,当然根据考核项目或者目标的不同,可能会有些区别,但指导思想是一致的。
吉戎菲问,那国外有没有现成的行政管理模式?
唐小舟说,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如果想这样干,可以将此当成一个课题,从你们那里选拔几个组织干部去大学学习MBA。也不需要跟着课程上,可以与大学商量,只学HR,并且和大学里教授这一课程的老师一起,组成课题小组,制定一套人事管理量化考核方案。
第二天,吉戎菲就行动起来了,她将组织部副部长找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明意图,指名由这名副部长负责,尽快拿出一个方案。这名副部长本人就是研究生毕业,学习能力很强,回去后很快弄出了方案。他的想法是,此事分几步走,第一步,由他主持对大学HR课程进行遴选,在省内选择一两所学校,再在省外选择几所学校,和这些学校分别签署代培或者课题合约。第二步,派出几名组织干部前往这些学校学习,和教授一起组成课题组,最终拿出一个组织人事管理方案。各课题组完成独立的新方案后,再将几个课题组集中起来,比较各个方案的优劣进行取舍,最终制定出一套方案。第三步,在全市选择一两个县进行试点改革。
吉戎菲同意了这一方案,并且亲自找市长协调,划拨了一笔专项课题资金。
很快,除了这名负责的副部长之外,在全市的另外五个县,每个县选了一名副部长,共六个人组成课题组,分赴六所高校学习。六名组织干部加上各高校的HR教授,这个课题组,实际就有十二个人,加上对此异常重视的吉戎菲,组成了一个十三人课题组。每个月,无论多忙,吉戎菲都要将这六个人召集起来开个会,听听他们的学习进度以及对未来人事制度改革的思路。半年后,改革方案形成,吉戎菲选择两个县进行试点。
唐小舟想,吉戎菲之所以一再往县里跑,可能就是掌握这个试点的落实情况吧。
按照新的人事管理方案,组织部需要对所有干部建立量化档案,而且,这种档案管理是全电脑化的,个人只需要按照组织部的要求,在电脑上填写相关的表格。因为这些表格设计非常合理详细,因此,某位干部有些什么工作计划,完成情况如何,一目了然。组织部只需要将这些数字核实就行。对于所有官员,有一个诚信考核项目,这个项目包括了重要诚信科目和非重要诚信科目。重要诚信科目,若三次违反,将被降职。降职后再违反三次,则被开除。而普通的诚信科目,三次违反,累积为一次重要诚信违反。有了这个诚信考核,一般干部在自我测评的时候,绝对不敢说假话,因为说假话的代价太大了。有了这套管理方案,组织部的整个工作,完全程序化了。
《二号首长》第二部 第028章
唐小舟说,执行情况怎么样?有总结报告出来吗?
吉戎菲说,一个月前才刚刚开始试点,现在只是完成了组织干部的培训,试点工作,才进行到建档阶段。这一套方案太透明了,完全可以放在网上,让所有人查询,也就是让所有人监督。很多人对这套方案感到压力和危机,推行的时候,遇到很大阻力。你想我喜欢下乡呀,我不下来不行。我不来推,下面根本不动。
唐小舟说,我不管你走到了哪一步,总之,三天之内,你给我报个材料上来。
吉戎菲叫了起来,说,三天?三天怎么可能?
唐小舟说,只有三天,你把送出去学习的几个人和市里的笔杆子集中起来,尽快弄个材料,报到省委组织部。你直接交给文副部长,我会和他打招呼,只要你们的材料交上来,我让他立即送给我。
吉戎菲说,有必要这么急吗?能不能等我这里干出点名堂再报?
唐小舟说,你听我的,没错的,从现在起,你别的事都不要干了,专门干这件事——
正如吉戎菲所说,江南省可热闹了,许多事堆到了一起。
唐小舟从北京回来,余丹鸿到车站接赵德良,赵德良这次对余丹鸿显得很热情,主动邀请他坐上了自己的车。不等赵德良发问,余丹鸿就说,省政府那边已经定了,五月一号之前,全部搬完。
赵德良问,省委这边,都准备好了吗?
余丹鸿说,很难说都准备好了。毕竟是新大楼新大院,需要做的事情很多,绿化呀,各项设施呀,很难一次性到位,甚至有些小事,现在连想都没有想到,只能等搬进去再说。
赵德良说,搬迁又要一大笔费用,钱从哪里来?
余丹鸿说,我已经使出了所有的劲,再也没劲使了。我想,搬迁的费用,只能各个处室自己解决了。
赵德良便问坐在副手席上的唐小舟,小舟,你们一处能解决搬迁的费用吗?
唐小舟说,困难肯定有,但余秘书长的工作,我们一定要支持,而且不能落在其他处室的后面,我们是直属部队嘛。
在全国的省会中,江南省省委和省政府大楼,一直都是最差的,从一开始就带有过渡性质,过渡了几十年,因为经济情况不尽如人意,这一道坎,始终没有迈过来。改革开放以后,省里一直想修新办公大楼,计划了很多年,直到上个世纪末,这一计划,才得到中央批准,在雍州的东区圈了两大块地。北京批准的预算,只有四十个亿,中央划拨十个亿,其余的由省里配套。江南省的预算原本就紧张,东拼西凑,建建停停,用了五年多时间,总算是把大楼建成了,可有钱买马,无钱配鞍,预算已经用完,装修以及绿化却还没有搞,整个工程,因此停了下来。
当初,袁百鸣和陈运达明争暗斗,省委省政府两府工程,是导火索之一。
江南省的两府工程拖的时间太久了,中央非常恼火。袁百鸣来到江南省,第一件事,想尽快把大楼建成,在北京讨一个大大的好。常委会上,袁百鸣以绝对权力通过了一个决议,要求省财政再拿出二十个亿,完善两府的装修和绿化配套。当时,陈运达是常务副省长,签字权掌握在他的手里。他倒不是要和袁百鸣对着干,只是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只得拖着。袁百鸣数次找陈运达,命令他拨款,陈运达只给了一句话,现在没钱,等有钱了再说。为此,袁百鸣和陈运达较上了劲,凡是陈运达的意见,他一律反对。后来,老省长退下来,陈运达竞争省长,袁百鸣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陈运达当上省长后,彭清源顺利当上常务副省长,签字权转到了彭清源的手里。袁百鸣觉得,现在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可他没料到,财政厅长是陈运达的人,就算是彭清源签了字,没有陈运达同意,仍然无法从财政厅拿到钱。为了彻底解决此事,袁百鸣把蒋雨珊提拔为财政厅副厅长,准备取代厅长。陈运达也不是好惹的,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指使政府办副秘书长齐天胜等人,以蒋雨珊案为突破口,一举将袁百鸣掀翻了。
人们原以为,陈运达主持工作期间,会将两府工程建完,但陈运达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常委会每次谈到此事,他便说,我们这些人,只是过渡内阁,还是等新书记来了再说吧。人们私下里猜测,陈运达其实是想将这局残棋留着,以便作为与新书记抗衡的筹码。
赵德良来到江南省,两府工程果然成了他头疼的问题。人事问题,他可以拖着,这项胡子工程,他却不能拖。他来到江南省后,召开第二次常委会,就是讨论这一问题。他说,这件事,已经拖了两三年,规划虽然不是在我们手里搞的,工程毕竟是在我们手里烂尾的,中央一旦追究起来,在座的各位,恐怕难辞其咎。当然,我们今天开这个会,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解决问题。大家都说说看,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陈运达一开始就表现了不愿配合,他说,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除非谁有办法向中央再要一笔钱回来。既然陈运达说了这话,等于就是不配合,其他常委,自然不好说话了,只是沉默。
赵德良说,省政府既然一次性拿出二十个亿有困难,那想办法搞到十个亿呢?有没有可能?
陈运达说,省里的预算情况就那样,每一分钱都派上了用场,从哪里去搞这十个亿?
赵德良是当过省长的,对财政工作非常熟悉。他说,集中一省之力,挤出十个亿,应该问题不大吧?陈运达还要说话,赵德良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说,这件事,讨论来讨论去,也找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我看这样,我来拍个板,绿化和配套,由省政府通过财政厅解决。两年时间,我不管你们去借去赊去骗还是去抢,总之,两年之后,我要看到绿树成荫,公路等配套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