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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孬也哭着喊:“爸爸……爸爸……”
摆蕴菲和王太岳都流泪了,摆蕴菲擦着眼泪说:“言情同志,请节哀保重。我已经通知消防大队的同志来了,走吧,为了安全起见不要在这里久留。言情,你和小孬赶紧上车吧,红星煤矿那里又出人命案了,我们得赶紧到那里去。”
言情感情复杂地上了车,上车后她又一次问摆蕴菲:“摆局长,我们家满军干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没有?他还是个警察吗?”
摆蕴菲顿了一下说:“小言,放心吧,满军是个好同志,他永远都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
“唉,这我就放心了……”言情一边说一边叹气,在她心中仍然存在着许多顾虑,歹徒绑架她的情景又闪现在她的脑海里……满军的音容笑貌也浮现在她的面前,她无声地流泪了……
车到红星煤矿,离肖燕子被害的地方还有一段路不通车,王太岳和摆蕴菲步行着来到事发现场,周大海第一眼看见摆蕴菲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向她汇报案情:“摆局长,我们仔细查看了一下案发现场,死者是红星煤矿的会计肖燕子,尸体上只穿了一个红色裤头,喉管被利器割断,我们初步断定是情杀。”
摆蕴菲接过周大海手中的手电筒照了一下肖燕子的尸体,尸体看上去很光洁,除了喉管被割断,其他部位没有任搏斗的痕迹,地上也没有血迹,只有脖子边上凝洁着不多的血块。摆蕴菲用质问的语气说:“周局长,是谁报的案?”
周大海说:“是听满军同志通知我的呀,他说是一个矿工报的案,满军呢?他没有和你在一起?”
摆蕴菲感情复杂地说:“满军同志已经光荣牺牲了,是和歹徒搏斗的时候牺牲的,他死得很壮烈。”
周大海“啊”了一声,然后故作镇定地说:“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天首市怎么会有这么坏人啊!”
“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讨论。”摆蕴菲又用眼睛盯着周大海说:“周局长,你是凭什么证据说肖燕子是死于情杀的? ”
周大海愣了一下说:“摆局,这种事情咱们经历得还少吗?一个女人被抛尸荒野,除了情杀还会是什么原因呢?如果是图财害命也不会在这里被害呀,肯定是在这里约会时候……”
“她的衣服呢?现场的血迹呢?我看你分析的只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抛尸。我看肖燕子是在别的地方被害死之后移尸到这里的,你想啊,如果是情杀,罪犯在害死人之后还会把她的衣服再拿走,这符合情理吗?老周,你可是个老刑警啊!”摆蕴菲带着质疑的语气说。
“哎呀,还是摆局长分析得透彻,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肖燕子不像是情杀,那么会是仇杀?她会有什么仇家呢?”
摆蕴菲用手拢了一下短发,很果断地说:“大海,太岳,咱们现在不作过多的案情分析,现在最首要的问题是命案必破,如果破不了案咱们就得集体辞职。现在我们分一下工,牛铁柱被害案由太岳具体负责侦破,黄河大桥爆炸案由大海具体负责侦破,肖燕子被害案由我负责侦破,在此我想提醒大海一下,黄河大桥上的爆炸案影响特别大,一定要加大破案力度,不然我们可是没法向领导和市民交差的。大海,我再给你提供一条很重要的线索,目击者有证言,我们对犯罪嫌疑人也进行了分析,凌海天可能就是爆炸案的凶手。”
“啊,凌海天?怎么会是他?”周大海的神态有些惊慌。
“我只是说凌海天可能就是凶手,并不是说他就是凶手。再说他现在已经像幽灵一样失踪了,根本不敢见人,大海,你分析一下,如果他凌海天心中没有鬼,他为什么不敢露面呢?”摆蕴菲知道周大海和凌海天关系很好,她想用这种激将来激凌海天露面,只要他一露面就立即逮捕他。
周大海说:“好,既然凌海天是犯罪嫌疑人,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到。”
“咱们周局长可是老刑警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任务。”摆蕴菲对着王太岳说:“王局长,我也给你提供一个线索,牛铁柱绝对是矿难发生之后被害的,他是在家里被人叫出来害死后丢进矿井里的,那么害死他的人除了煤矿上的人还会有其他人吗?因此你的调查重点要放在煤矿上,至于是红星矿上的人还是红旗矿上的人,两者都有可能。”摆蕴菲是故意用这样的话敲山震虎,想让苗得雨坐不住,然后浮出水面。她发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大海的面部表情一直有些耐人寻味。
作者 王鼎三 为保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故技重演,中间又跳过了N章,直接到46了。
第十章
铁索寒 捷音连
四十六
中纪委迅速出击,重拳如暴风骤雨般砸向腐败分子的脑袋,河东省那些屁股不干净的贪官们相继落马。
河东省又一次“地震”了,这次惊天动地的“地震”对陈唤诚的思想产生了巨大的震撼,对河东人民也是一个震撼,他们一时居然不知道谁是好官了,似乎河东省的高官都有问题,今天说这个被抓起来了,明天说那个被“双轨”了,就连井右序和边关也有人说长道短。一边议论被抓起来的人,一边怀念那些为人民做过好事的官员和敢于同腐败分子斗争的干部。于是天首市的老百姓就编出了顺口溜:
如今世道颠倒颠,
儿子衣服老子穿。
赤橙黄绿青蓝紫,
不知那个是好官?
台上铮铮发誓言,
唱罢红脸唱白脸。
散戏之后看一看,
哪个廉来哪个贪?
清官未必得好报,
贪官何日才杀完?
贪官不光爱弄权,
也爱女人也爱钱。
几个月后,这个顺口溜陈唤诚也听到了,同时他又想到:如果能够让这些落马的干部说出自己一步步走向犯罪深渊的经过,说出他们落马后的心声,肯定会对广大党员干部产生极大的教育作用和警示作用,于是他打电话给《河东日报》社的总编,要求他委派一名可靠的记者对在押尚未审判的犯罪分子进行采访。报社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委派刚到报社上班时间不长的路长捷执行这个任务。因为路长捷是路坦平和女儿,她的身份特殊,与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容易接近。
路长捷怀孕已经六个月,挺着个大肚子天天到报社上班,因为她热受记者这个工作,因为她深深怀念着自己相爱八年的闻过喜,工作相当卖力,深得报社领导的信任和器重。闻过喜牺牲后很多人劝她把孩子打掉,她毅然决然地说:“闻过喜走了,这个孩子是他给我留下的唯一财富,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继续闻过喜未完的事业。”人们慢慢从不可思议中转变了观念,非常敬佩这位未婚而孕的女性。
路长捷接受采访河东贪官的任务之后,经过一天时间的准备,便投入到繁重工作之中,她第一次采访的是原省公安厅长薛永刚。
地处大河市凤凰山的看守所大门朝南共有三道铁门,在省公安厅厅长向天歌的陪同下,路长捷开着车进入第一道铁门之后,因为车不能直接进第二道门,他们下了车,第二道门虽然很大,却只留了一个大门上的小门可以出入,路长捷和向天歌出示了证件和有关的介绍信,顺利进入第二道门。
第二道门内是一个空阔的大院子,院子里有花有草。院子北边有一个进入监区的黑色铁门,铁门上略有锈迹,说明在韩二宝当看守所所长的时候这里的管理不是很好,进了铁门,两边是监舍,犯人都关押在这里,监区的南边有一排二层楼房,是审讯室,专门为办案人员提审在押犯罪嫌疑人用的。
向天歌去看守所办公室里联系了一下,有人安排审讯室,有人进入带着锈迹的大门办理从监舍里提审犯人的有关手续,从办理提审薛永刚的有关手续到薛永刚被带到审讯室,一共用了十分钟时间。
在那十分钟的时间内,路长捷认真看了一下监区,高墙巍巍,电网森森,墙角有哨楼,哨楼上有背着枪的狱警在站岗。路长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不在这里,而是关押在北京某县的监狱里,但是父亲所处的环境也会是这样的,父亲虽然对不起她,但毕竟还是父亲,路长捷的眼睛忽然有些潮湿。
薛永刚终于被带到审讯室里,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审讯室门口的时候,路长捷看到的是一个魁梧的身躯,但是薛永刚和以往相比削瘦了许多,这个昔日的公安厅厅长,是生活在鲜花的美酒之中的,而今天却带着手铐被押进审讯室来,也许过去他到这里来都是视察指导工作的,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关进来。
因为是熟人,薛永刚对路长捷和向天歌没有多少戒心,路长捷看薛永刚的表情很难堪,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他。
薛永刚接住烟吃惊地问:“小捷,你现在抽烟吗?抽烟对孩子不好。”
“薛叔。我不抽烟,是向厅长给你准备的。”
“谢谢,谢谢。”薛永刚说完感谢的话,看了向天歌一眼,彼此都有些惋惜。狱警把薛永刚的手铐打开,向天歌点了一支烟递给薛永刚,他猛吸了几口,脸上的表情才开始好转。
路长捷开始了她的采访,(以下简称捷):薛厅长,现在你在这里的生活怎样?
薛永刚(以下简称薛)脸色微微一红说:“不能再叫薛厅长了,就叫我老薛吧,在这里边的人能好吗?
捷:你指的是心灵还是肉体?
薛:当然是指心灵,肉体上并没有受什么折磨?
捷:你到今天这个地步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最深刻的教训又是什么?
薛:唉!(薛永刚欲言又止,又点了支烟抽着才继续说)要说最大的遗憾是我自己葬送了自己,我曾经是一名出色的警察,以‘刑法本无私,是是非非敢言不违民志;毁誉何足计,明明白白但求无愧我心’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当年我在古都路派出所任所长的时候曾经亲手擒获过“地头蛇”。记得那是二十年前的1985年,黄河上架大桥,附近一个村子里有几个地痞流氓经常到工地上闹事偷东西,他们的头头叫韩老七,后来韩老七居然提出无理要求,要承包桥头坝的工程施工权,承包公司不想和地方闹矛盾,就答应包给韩老七一些工程。谁知韩老七转手又把工程倒卖了,接下来又去要工程,公司不给,韩老七就天天带人到工地上闹事,致使工程无法正常施工。我接到报案后,立即带领派出所的民警立案侦察。我带领我的战友们身着便衣进入工地,施工人员开始施工。时间不长韩老七带人来了,一边走一边大骂施工人员。待到走近后指着施工人员骂道:老子的话你们敢不听,谁再动一块土我就杀了他!韩老七说罢从腰里抽出一把杀猪刀,挥舞了几下。一个民工没有理睬韩老七,韩老七上前就是一刀,那个民工的头上被砍了一道10厘米的口子,鲜血流了一脸,民工在前边跑,韩老七在后边追,嘴里还不停地骂道:“他妈的,你还能逃出我韩老七的手心?我看到这种情况立即扑上去,飞起一脚将韩老七踢倒在地,没想到那小子身子挺利索,一下子爬起来向我的臂上就刺了一刀,我忍住疼痛又把韩老七按倒在地,我的战友们赶来了,终于把韩老七擒获。正在这时十几个地痞流氓赶来增援,可我们只有三个人啊,一不小心韩老七挣脱跑了,我掏出手枪命令韩老七站住,他像没有听见似地继续跑。嘿嘿,我的抢法是很准的,射击比赛得过冠军呢,我先向天开了一枪,韩老七继续跑,我就把他的一条腿打断了,几个流氓见我向韩老七开枪了,嘴里喊着警察杀人啦,就想围攻我,我大喝一声说:谁敢围攻警察就是这个下场!说罢向自己身边的一棵小树开了一枪,那棵小树立即折了,流氓们看我的枪法那么准,谁还敢上前啊?都逃了。我们把韩老七抓捕归案,又继续追查,把那些平时偷偷摸摸不务正业的流氓全部抓获,事后我立了一等功,升任天首市的公安局副局长。
捷:老薛原来曾经是一名很不错的警察啊?
薛:那当然啦!后来我因为工作成绩突出升任天首市公安局的局长、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厅长。当时我以敢于碰硬闻名于警界。原省委副书记呼延雷的侄子呼延明在古都路公安分局当副局长,他未经局长批准,未着警服,没有携带工作证件和办理任何手续,到另一个分局辖区内准备抓卖淫嫖娼创收,进入歌厅时未表明身份就将一个包间的房门毁坏进入该房间,导致正在该房间休息的一个少女受到惊吓而成为精神病。受害人的家属到处上访没有人敢管,我当时认为呼延明身为司法工作人员,滥用职权造成他人精神失常的后果已经触犯了刑法,下令将呼延明逮捕。当时呼延雷厉害呀,放出话来说,只要我敢把他侄子呼延明怎么样,他就撤了我的职。我才不怕呢,我为人民伸张正义有错吗?即使撤了我的职我也要把呼延明绳之以法,结果根据我的调查取证,天首市古都区法院认定:被告人呼延明已经构成非法搜查罪,处呼延明有期徒刑3年,并且赔偿受害人一定的经济损失。嘿嘿,呼延雷没有怎么着我,自己反而栽了。
捷:能谈谈你是怎么当上河东省公安厅厅长的吗?
薛:我能够干到公安厅厅长的位置,靠得是自己的工作和能力,我没有给任何人送过礼,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人的礼。2003年秋天,身为主抓缉私工作的副厅长,在公安部禁毒局的指挥协调下,河东省摧毁制售毒窝点3个,抓获犯罪嫌疑人10名,缴获成品冰毒4千克,液态冰毒90克,以及一批制毒设备和制毒原料。记得2003年8月份,我们获悉在平州市有一个制贬毒团伙准备在平州以投资办矿泉水厂的名义制造冰毒,获悉这一情报后,我们一边向公安部汇报,一边成立专案组开展工作,我任组长。公安部也将此案列为部督办案件。经过精心部署,8月23日专案组开展突袭收网行动,抓获10名制毒团伙成员,缴获制毒原料丙本酮、乙醚氯信、氯化亚砜及一批制毒设备,一举摧毁了这一跨区域制贩毒集团伙。由于我在破获特大制贩毒集团的行动中立了大功,受到公安部的嘉奖,后来就升任河东省的公安厅厅长了。
捷:那么能不能谈谈你是如何走上犯罪道路的?
薛:(刚才在回忆辉煌历史的时候,薛永刚有些神采飞扬,显然他对自己的过去也是充满怀念的。当路长捷提到这个问题时,薛永刚的神情立即暗淡下来)我反复反省自己,自己主要是栽在女人手里了,可以说是栽在苗盼雨设计的色情圈套中,然而我坦诚地告诉你,我并不是好色的男人。
捷:(有些吃惊)你不是个好色的男人怎么会和南瑰妍鬼混在一起?既然是苗盼设的圈套,你怎么会乖乖地就范?摆蕴菲和闻过喜同志的牺牲与你有没有责任?
薛:我承认我有渎职的责任,但是我绝对没有参与犯罪,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是我出事以后发生的。我的妻子很漂亮,可以说我对一般女人是看不上眼的,可是唯独对苗盼雨有点暗恋。小捷,恕我直言,你知道苗盼雨成为你父亲路坦平的情妇,就是这个女人特别有气质。我明知不可能与她之间发生什么,可是又总忘不了她,后来苗盼雨把一个与她长得极像的女人南瑰妍介绍给我,我一下子就不能自拔了,每每和南瑰妍在一起,我总觉得是和苗盼雨在一起……
捷:(笑了笑)没想到老薛还是个情种呢?
薛:(低了一下头)因为我确实一直暗恋苗盼雨,这种事情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有些人暗恋电影明星、歌星,外国有个妇女暗恋他们的总统,四川有个人暗恋台湾已故的一位歌唱家,这并不奇怪。我是个凡人,在我身上也就有凡人的毛病。但是我负责任地说我并没有参与过苗盼雨的任何犯罪行为,也从来不知道他们要对摆蕴菲和闻过喜下手,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阻止的。
捷:你给苗盼雨通风报信过没有?
薛:现在我恨苗盼雨。常言说女色如同毒品,只要你上了瘾是很难戒掉的。我承认我自己虽然守住了金钱关,但是我没有守住女色关。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南瑰妍这个女人就像水,像一汪能够淹死所有男人的水,她很会讨男人的欢心,她知道男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几乎可以用善解人意来形容她,我敢说在她面前能够守住自己的男人不多,真的,不会多。男人的心思可能就这样吧,喜欢水做的女人,不喜欢铁做的女人。我给你讲一个明代的故事吧,有一天,一个姓曹的官吏抓获了个女贼,这个女贼特别有姿色,因为是夜里抓住女贼的,来不及押回县衙,不得已那个姓曹的与女贼同宿一个庙里,那个女贼多次以色相引诱姓曹的,企图让姓曹的放了她,姓曹的实在把握不住自己,就把一个警告自己的字条贴在墙上,女贼仍然频频引诱,姓曹的忍不住问:你平时和人睡觉吗?那个女贼说,一个大老爷们说出来的话我怎么能够放得下,就像您老如果说现在想和我睡觉我能拒绝吗?姓曹的终于阻止不了春心,和女贼发生了性关系,然后把女贼放了。孔夫子也说,过食色性也,男人是很难过了女色关的,要不然为什么会有‘英雄难关过美人关’这种说法呢?
捷:你认为你犯罪主要的根源在哪里?
薛:我认为我犯罪的主要根源在于丧失了信念。当初我能够一路春风地干到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上,主要靠的就是信念。当年我身负重伤,心里想的还是一定要抓住罪犯,不愧人民警察这个称号。可是当了公安厅厅长之后,尤其是与南瑰妍接触之后,我的信念丧失了,意志淡薄了,虽然与一些贪官相比我没有贪污,但是在脂粉河中畅游,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薛永刚了,对工作我不再一心一意,对党和人民我不再忠诚不二,一天到晚满脑子想的就是女人,可以说是女人害了我。但是公平地说,责任不在女人。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蛋,首先是因为我自己意薄弱,经不起女色的诱或,如果我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可能我今天仍然会坐在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上,而不会在这里。
捷:你是不是和一些贪官一样在讲大道理,而没有说真心话?
薛: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曾经对别人说过,我薛永刚这一辈子都不会在财色上犯错误。我为什么这样说是有原因的,一是我本性不贪财,能够随遇面安,二是我的夫人很漂亮,现实生活中相貌超过她的女人不多,可是见到苗盼雨之后,我才发现任何人都有软肋。
捷:我觉悟得苗盼雨并没有什么特别好啊?
薛: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上中学的时候爱过一个女同学,因此她的长相就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了,我认为只有那种女人才是我理想中的女人,而苗盼雨恰恰长得和我的初恋情人一模一样。
捷:你本不好色,是初恋情结害了你。
薛:也可以这么说吧,这就是人性弱点。归根结底还是信念问题,一旦信念产生了动摇是很可怕的,信念太重要了。
捷:我的采访就要结束了,你还想再说点什么吗?
薛:我想说的就是我薛永刚对不起党的培养,对不起妻子对我的关爱,我现在背叛了党,背叛了妻子,希望现在还在岗位上的那些干部们能够以我薛永刚为鉴,人生的路在关键时候可能是一步定乾坤的,一步走错,再想回头就难了,真的,关键就那几步。在人生关键的十字路口,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能走错路。欲望可以膨胀,也可以遏制,膨胀了就要堕入深渊,遏制了可能回头是岸,可是这个尺度又很不好把握,只有意志特别坚强,头脑特别清醒的人才能把握好自己……
向天歌对薛永刚的话表示赞同,把握自己确实非常重要,人生的路,关键时候确实只有几步,走好了会飞黄腾达,走不好会跌进万丈深渊。
原河东省副省长周姜逃到国外又被引渡回来,在平州监狱里,周姜接受了《河东日报》社记者路长捷的采访。
当周姜身穿囚衣进入审讯室时,一条铁镣锁着周姜的双脚,铁镣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被周姜带着手铐的手提着,走动的时候她提起铁镣,不知道是为了减轻铁镣带给她的痛苦,也不知是怕声音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她不再风采依旧,不再染发,头发花白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按照规定“死囚”才镣铐加身的,也许从加上镣铐的那一刻起,周姜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死刑犯了,至于将来是立即执行或者是缓期二年执行,她不知道,路长捷也不知道。陪同的天首市公安局新任局长王太岳也不知道,当然周姜企盼的是缓期二年执行,只要弄个缓期可能她就死不了,尽管要在狱中渡过余生,仍然比死了好,死对任何人都是可怕的,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欲望,不管他是普遍百姓还是一方诸候。
为了使采访的气氛轻松愉快一些,等狱警把铁镣去掉以后,路长捷说:“周阿姨,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困为你过去是我父亲的同事。”
周姜脸上透出不易见到的微笑:“小捷,你本来就应该叫我阿姨,接受你的采访我乐意,如果换了陌生人,有些话可能我还不会对他说呢?”
“这样就好,周阿姨,我是受组织上的委派来采访你的,你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说,包括自己的私人要求,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会尽量帮助你的,请你相信我。”路长捷说。
“小截,我已经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私人要求呢?我没有任何要求,当然在没有剥夺我的政治权力之前我有申诉的权力,也有接受采访的义务。”周姜微微一笑说。
“你认为自己还有申诉的必要吗?”
周姜低了一下头,很快双抬起头说:“当然有必要,这要看叛得轻重了。”
路长捷明白周姜说的轻重无非指死刑和死缓,要说贪污数额比周姜大的也有叛死缓的。于是路长捷说:“那么咱们的谈话就开始吧?”
“好的。”周姜回答的很干脆。
捷:我很想知道一下巨贪捞钱外逃的模式和心理,你能谈一下吗?当然这是指所有的人,不单单指你自己。
周:巨贪外逃一般要经过转移资产、家属先行、准备护照、猛捞一把、不辞而别等过程,他们准备的时间谁和谁的也不一样,有长有短,有的几个月,有的可能几年前就作外逃的准备了。先说捞钱吧,现面的贪官有些是贪公家的钱,有些是靠收受贿赂捞钱,但是数额比较大的一般都是捞国有资产,他们大多拥有大权,在资金不断流失到境外的同时,又会说企业形势非常好,甚至还在玩继续投资扩大生产的障眼法迷或人们的视线,到了企业成为空壳的时候,他们会借机一走了之。比如苗盼雨的出逃就很有戏剧色彩,也很有代表性,她利用平州铝电和大河铝电合并之机浑水摸鱼捞了不少钱,虽然合并没有成功,后来借企业破产之际又捞了不少,又利用路长通在境外的公司暗渡陈仓给境外转移了不少钱,利用瞒天过海之计化妆成南瑰妍,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戏,说是去广东省考查电解铝,瞒过警方视线,最后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敢说载止目前在国内捞钱最多的巩怕没有超过苗盼雨的,逃脱难度最大的也是苗盼雨,因为在很早以前她就被监控了,后来居然能够逃脱真是不可思议。河东官场上现在很多人都在研究三十六计,我当初也在研究,但是谁也没有苗盼雨研究得透彻,她逃跑成功了,这对那些研究三十六计的人无异是个讽刺和打击,我劝他们还是不要再研究了,干工作是要实事求是的,不是靠投机取巧的,因此我认为研究官场三十六计没有什么必要,政策上体制上的漏洞很多时候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猫永远把老鼠捉不完。
捷:你是咱们省少有的几个成功女干部,过去人们一直佩服你赞扬你,能够谈谈你是怎么步入仕途走向成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