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你嫂子来省城了,上午到的,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见着我,我在去临河花园的路上,你有什么事吗?”王步凡在电话上说。
“你在临河花园有房子?”向天歌用带着质疑的口气问。
“没有,是夏侯知的房子,怎么,你觉得我腐败了?”
“没有,没有,是这样的,刚才我接到摆蕴菲的报告,说记者闻过喜被砍伤了,好像还掉了两个指头。住在天首市人民医院。”
“怎么回事啊?我这就去,咱们在医院门口见面。”王步凡只好暂时不去见叶知秋,到天首市人民医院去看望闻过喜。
王步凡和向天歌来到天首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摆蕴菲已经在这里,摆蕴菲见到向天歌先敬了礼,然后就改变了以往的称呼叫了向厅长。向天歌有些不习惯,仍然称摆蕴菲为摆大姐。王步凡见闻过喜脸色蜡黄地躺因病床上,正在输液和输血,路长捷眼睛哭得红红的。王步凡向闻过喜问好之后,摆蕴菲开始询问案情,向天歌只听不怎么说话。
闻过喜有气无力地说:“今天中午我正在做饭听见有人敲门,我开门见到两个我不认识的人,那两个人的动作很快,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麻醉巾捂在我的嘴上,我马上就失去了知觉……对,那个麻醉我的人好像是个结巴,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
向天歌说:“小闻,好久不见了,没有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唉,你平时有什么仇人没有?”
路长捷不等闻过喜说话,她先说了:“小闻平时不是爱写揭露文章嘛,写那样的文章能不得罪人?今天的《河东日报》上发表了他写的揭露苗盼雨和天首集团的文章,中午就被报复了,我怀疑这个事情是苗盼雨派人干的?”
摆蕴菲说:“小捷,你有什么证据吗?”
路长捷摇摇头说:“摆姨,我没有证据,但是凭直觉我敢断定这个事情与苗盼雨有关系,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天首市黑恶势力的头目了。”
摆蕴菲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小捷,我们办案不能凭直觉,要重证据,不过有时候直觉也很重要,我也有过很多直觉被验证的事例。”她又对着闻过喜问道:“小闻,你说去加害你的那两个人有一个是结巴?”
闻过喜说:“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就找……找你啊!”
摆蕴菲听到这里,马上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王新槐和刘全根的照片让闻过喜看,闻过喜端详了一阵子捡了一张说:“那一个我没有看清楚,麻醉我的就是这个结巴。”
摆蕴菲对向天歌说:“向厅长,现在案犯基本可以锁定为凌海天、王新槐和刘全根了,白杉芸的死、黄河大桥的爆炸案,牛铁柱的被害案,这一连串的案件都与凌海天的关,从这些现象上看凌海天又是一个谋后操纵者和直接参与者。你还记得天首市发生的七一四银行抢劫案吗?我怀疑那个案子是苗盼雨的哥哥苗得雨干的,可是现在一时间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好像在天首市蒸发了,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在和我们做老鼠和猫的游戏。”
向天歌说:“既然目标已经锁定,下边的工作就有目标了。我最佩服王书记,想听听王书记的高见。”
王步凡笑道:“小向,什么时候学会溜须拍马这一套了,你们都是内行,我可是个外行啊。”
向天歌说:“有时候外行可以跳出固定的模式去思考问题,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摆蕴菲点了点头,对向天歌的话表示赞同。王步凡这时想起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句话,那么什地方最危险,公安局里最危险,煤矿下边危险。反过来这些地方可能又最安全,他说:“老摆,小向,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公安内部会不会有犯罪分子的同伙?会不会有保护伞?如果有,犯罪分子既有可能住在你们公安局家属院,也有可能住在凤凰山看守所,因为那里往往会出现灯下黑的情况,至于那个苗得雨,我看你们要在矿井下边找一找,据我所知,红星煤矿发生事故之后,只有陈书记、李书记下过井,咱们几个人谁也没有下过井,那么井下又会是什么样子?有没有犯罪分子藏身的地方呢?”
向天歌和摆蕴菲都在点头,好像王步凡的话点醒了他们。王步凡又说:“这里的情况你们如果已经了解清楚,就可以去忙你们的工作了,我还想和小闻单独说点事情。”
向天歌和摆蕴菲双双给王步凡敬了礼转身离开。
向天歌和摆蕴菲走后,王步凡坐在闻过喜的身边,但是他的眼神没有注视闻过喜,而是望着路长捷:“小捷,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路长捷用红肿的眼睛望了一下王步凡说:“王叔,你说吧!”
“不要叫王叔了,我和小闻是朋友和兄弟呢。”
“他是他,我是我,我应该叫你王叔,因为你是我父亲的同事。”
王步凡不想在这些细节问题上花费口舌,点了点头说:“其实称呼只是个称呼而已,小捷,你认为你父亲会不会有经济问题?用一个女儿的眼光去看父亲,或者以一个了解他的知情者看待他。”
“可能会有,但是与我毫无关系,与我的哥哥们以及苗盼雨肯定会有关系。”路长捷说。
“如果在路省长和闻过喜之间发生了斗争,你会站在那一方?”
路长捷毫不犹豫地说:“我会站在正义的一方,而正义的一方很可能是闻过喜,因为我了解小闻,也了解我的父亲。”
“啊,这我就放心了。”王步凡轻轻地叹了一声又说:“关于小闻被伤害的事情我们要充分利用舆论这个工具,写一篇记者会不会被黑恶势力所吓倒的文章登在《河东日报》上,最好明天就见报。”
路长捷说:“王书记,我的手续已经调到《河东日报》社了,这篇文章我来写,过去我总提醒小闻要小心一些,不要得罪那么多人,现在人家已经欺负到头上了,不反抗能行吗?”
王步凡说:“写文章闻过喜可是高手,尽管他的右手受伤了,但是他的头脑没有问题,文章怎么写,小捷你要多听听小闻的意见。不过我有几句话请你写进文章里。有人想用砍掉手指来赌住闻过喜的口是不可能的,想用邪恶来威胁正义也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记者,最重要的是用笔采访、写作,没有了右手的两个指头,但是他还有耳朵和嘴,同样还能疾呼和呐喊,一个富有正义感的记者是不会被邪恶势力所吓倒的,这起砍掉手指的恶性事件,既显示出黑恶势力的猖狂残暴,也显示出我们记者在凶残邪恶面前的威武不屈,在建立和谐社会的进程中,我们要加大对黑恶势力的打击力度,同时也要给记者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与工作的安全环境……”
王步凡的话让闻过喜这个铮铮汉子哭了,他哭得很伤心,路长捷也陪着闻过喜在哭,一对尚未结婚的恋人哭得让王步凡看着用些心酸,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安慰他们。你的同学。”
“看我的面子?又在胡扯吧?我有什么面子!”王步凡有些不相信。
“还真是这样。我和你是同学在天野谁不知道啊,你和欧阳关系好,他老婆莫妙琴又问你叫什么表叔,因此他们就帮了我的忙,其实我想送给你一套房子作为答谢,知道你也不会要。要不要?要,我马上送给你。”
“你还算了解我,只要你们之间没有金钱交易就好,他们帮助你也是人之常情嘛,你送房子给我有什么理由?想让我将来办你的案吗?送房子给欧阳没有?”王步凡很严肃地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和你一样都是清官。放心吧,要房子也不给你。与你王三点交朋友就学会了三样本事: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我敢说在河东省的民营企业家中,像我夏侯知这样一清二白的人可不多见!你信不信?”
“猴会长什么时候也学会王婆卖瓜那一套了,清白不清白也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你敢说你没有牟取过暴利?”
“那是,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如果不是靠政策和关系,我到哪里去赚那么多钱啊?正因为我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富起来的,所以才关心公益事为,我现在可是天野市慈善协会的副会长呢!”
王步凡正在笑着准备叫一声夏侯会长,手机响了,他一接是叶知秋打过来的,叶知秋说叶羡春已经和她联系了,她准备先到羡春那里,并且说她想请几个在省城的女朋友吃个饭,问王步凡这样做合适不合适。王步凡也正有此意,就在电话里和叶知秋交待了一阵子。
夏侯知从王步凡的电话里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一个是南瑰妍,一个是温优兰,这两个人原来都在天野工作,夏侯知认识她们,南瑰妍是个专傍权力的女人,温优兰原来是天野宾馆的服务员,与王步凡的老婆叶知秋长得特别像,夏侯知一直怀疑王步凡和温优兰有一腿,但是温优兰现在是天首市市委书记刘颂明的老婆,王步凡怎么还与她有联系?难道王步凡与刘颂明的关系也很好?他们可不是一路人啊!车到省委门口,王步凡要下车,夏侯知这才回过神来,与已经下车的王步凡说了再见。

 

 

 

 


田秀苗与摆蕴菲分工以后,田秀苗就一直在寻找凌海天的行踪,她先到天首市公安局家属院周大海住的楼房附近监视周大海的家,她用望远镜观察了周大海的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仍然不放心,就化了妆,以一个化妆品推销员的身份来到周大海的家门口,敲了周大海的家门,虽然是三月八日星期二,但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周大海的妻子下午放假正好在家。周大海的妻子开了门,注视着田秀苗问:“你找谁?”
田秀苗笑着说:“大嫂,我是推销高档化妆品的,我看你像平时经常做面膜吧,我现在给你推荐的产品是目前国际上最流行的,效果也特别好,有女用的,也有男用的……”
周大海的妻子冷笑一下说:“我们家什么样的化妆品都有,有国产的,有进口的,我从来就没有自己买过,你还是到别处推销去吧,我们不要。”说着话已经把门推上了。
田秀苗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环视了一下那个四室一厅的房子,所有的房门都开着,因此她断定凌海天不可能在周大海家里藏匿。那么凌海天会藏在什么地方呢?据田秀苗掌握的情况来看,凌海天除了自己的一套单元房,其他地方没有房子,平时也多是住在河东大世界里,现在河东大世界虽然没有关门,是东方云霞在料理看门,凌海天已经不可能再到那里去,凌海天过去也到滨海别墅那里住过,现在也不可能去,那么他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田秀苗忽然想起摆蕴菲说过凌海天和周大海、韩二宝的关系很好,韩二宝是凤凰山看守所的所长,凌海天会不会在凤凰山看守所里?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大。到凤凰山看守所去必须亮明自己的身份,必须明正言顺,堂堂正正地去,于是她和刚刚上任的省公安厅厅长向天歌取得联系,向天歌还不知道公安部在天首市住有侦察员,当田秀苗向向天歌讲明自己的身份后,并说要到凤凰山看守所去看看。向天歌表示要积极配合,并且问她现在什么地方,田秀苗说她在天首市公安局家属院门口,向天歌说他马上开车过来。
和向天歌联系上之后,田有苗又在想以什么理由到凤凰山看守所去,她又想起了天首市发生的七一四抢银行案,于是又和摆蕴菲联系,说需要一张凌海天的照片和七一四银行抢劫案主犯的模拟画像,摆蕴菲说她正和王太岳在研究大搜索的事情,手头有照片,然后问了她所在的具体位置,说马上让王太岳送过来。
当王太岳把凌海天的照片和七一四银行抢劫案主犯的模拟像送到之后,向天歌也开车来到,王太岳和向天歌都不认识田秀苗,田秀苗却认识他们,主动走上前向他们两个人出示了证件,王、向二人给田秀苗敬了礼,田秀苗还了礼。王太岳把田秀苗要的东西交给她,然后问她还的什么指示,田秀苗笑着说:“指示不敢当,其他暂时还不需要,王局长请回吧。”王太岳又给田秀苗敬了礼然后开车离开。
向天歌见王太岳离开,才让田秀苗上了车,然后问道:“田秀苗同志,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的职务,你可是大庙里的神呢。”
田秀苗笑道:“大庙里也有勤杂工,我刚刚从学校毕业分配到公安部上班,你就叫我小田吧。”
“那可不行,你是上级派来的,不行我就按现在流行的叫法叫你田主任吧,田主任有什么指示?”
田秀苗笑道:“向厅长,你就别瞎客气了,在您面前我还是个学生呢,就叫我小田吧,主任这个强加的官衔就免了,我又不是什么主任。咱们说正事,不知道向厅长对天首市公安干警队伍了解不了解?”
“我一直在天野工作,对天首市的情况了解的很少。”
“摆蕴菲局长也没有向你汇报一下天野市治安方面的具体情况?”
“我刚来,还不到一天时间,都忙,我也没有时间听她的汇报就进入角色了。”
“据我所知,天首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周大海和凤凰山看守所的韩二宝两个人是有问题的,他们和路坦平的儿子路长通、大世界的老板凌海天过从甚密,很可能他们已经成为天首市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田秀苗说着话晚了一下向天歌,见他有些吃惊,就说:“走,咱们到凤凰山看守所走一趟,探一探那里的虚实。”
向天歌开车走着说:“有这么严重?那摆蕴菲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不赶紧清理门户?”
“你以为摆蕴菲同志懦弱吗?她也没有办法啊,天首市有刘颂明,河东省有路坦平,她根本左右不了局势。”田秀苗仅仅到河东省一星期时间,但是她把河东省以及大河市的情况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向天歌不解地问:“小田,咱们到凤凰山看守所干什么?去看望什么人吗,不会是看望薛永刚吧,好像他现在还在反贪局里交待问题呢?”
田秀苗说:“向厅长,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凌海天和韩二宝的关系,我怀疑凌海天是黑恶势的头目,白杉芸的死和黄河大桥上的爆炸案可能与凌海天有关系,这个人很狡猾,他现在已经不露面了,并且隐藏的地点经常换,我怀疑他可能在凤凰山看守所里。咱们去会一会韩二宝,借你厅长的面子去视察一下凤凰山所守所。”
向天歌明白了田秀苗的意图,用佩服的眼光注视着她,觉得这个小姑娘很不简单,不由叹道:“上级就是上级,不服不行啊!”
田秀苗又谦虚起来:“向厅长,我们年轻,有工作热情没有工作经验,以后老领导要多指导啊。”
“不敢不敢,我们一直在基层工作,没见过大世面。”向天歌这时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他是土生土长的公安干警,有时候面对现代化的高科技侦破方法,多多少少有些适应不过来。
车到凤凰山看守所门口,韩二宝像当初迎接摆蕴菲一样站在看守所门口,他和向天歌认识,见向天歌从车上下来,急忙小跑着过来握住向天歌的手说:“哎呀,向厅长的工作作风我早有耳闻,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基层干部,上班的第一天就来看守所视察工作。我还说要给你接风呢,正好,今天晚上就让我老韩表示表示敬意吧。”韩二宝又望着田秀苗问:“向厅长,这位是?”
田秀苗急忙自我介绍说:“我是天野市的干警,过来看望向厅长的。”
韩二宝听了这话就用怪异的目光看了一眼向天歌,又注视了一下这个长相漂亮的美媚,他还以为田秀苗是向天歌养的小蜜。现在公安队伍里边有些领导也养小蜜,韩二宝就养的有,因此他才这样认为。
向天歌没有在意韩二宝的表情,望着看守所大院说:“老韩,走,你陪我们随便看一下,我初来乍到,要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韩二宝一边引路一边大声说:“同志们,都出来,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向厅长到我所视察工作啊。”
很多办公室的人和狱警听见韩二宝的吆喝声都出来拍手欢迎,田秀苗用质疑的目光看了一眼韩二宝,觉得他的行为有些不太妥当。
韩二宝陪同向天歌看了一下监舍,里边的卫生条件和秩序还可以,田秀苗对每个监舍里的人都看得很仔细,当她确认凌海天不会藏在监舍里之后又提议到韩二宝的办公室里去参观一下。韩二宝急忙摆着手说:“我的办公室条件很差,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非常欢迎向厅长到我的办公室里指导检查工作。”
来到韩二宝的办公室里,向天歌主要是看办公室里的摆设的墙上那幅“公生明、廉生威”的书法,田秀苗故意装出一副散漫无教养的样子,转悠着到韩二宝的卧室里去,因为田秀苗刚才注意到一个细节,当她说要到韩二宝办公室里去的时候,韩二宝愣了一下。来到办公室韩二宝先看了一下卧室的门,他见卧室的门开着好像才松了一口气,又联想到韩二宝无缘无故地站在大门口,又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转悠到韩二宝的卧室里见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摸了一下被窝还有余热,屋子里也有烟味,烟盔缸里有许多烟头,她摸了几个,发觉一个还有余热,就把那个烟头装进口袋里。她转到外边故意很顽皮地说:“看来韩所长也像我们向厅长一样不讲究,被子都不叠……”
韩二宝愣了一下说:“啊,山高皇帝远的,懒散惯了,午休起来被子没有叠,让这位小姐见笑了。”
田秀苗看韩二宝的办公室里很整洁,她不像个没有卫生习惯的人,就说:“看一下韩所长的办公室,你可不像一个不讲究的人啊!”
韩二宝哈哈一笑说:“我这个人是驴屎蛋儿外边光,其实是个不讲究的人。”
向天歌知道田秀苗没有发现凌海天的踪影,就装样子地走到韩二宝的办公桌前翻看了一下工作日志,当他用眼睛的余光发现韩二宝没有注视他时,他看了一下田秀苗,田秀苗用眼神示意撤离。他合上工作日志说:“老韩,在山上很幸苦啊,改天我得请你们这些在一钱工作的同志们吃顿饭,认识一下。”
“好,还是向厅长体察下情,哈哈,到时候你请客我买单,知道机关里规矩多,经费少。”韩二宝半开玩笑地说。
“都一样,咱们是一家人。”向天歌也应付着说。说着话脚已经迈出办公室的门,田秀苗故意把向天歌的衣服拍打了一下,那样子还真像向天歌养的小蜜。
韩二宝说:“向厅长,今天晚上咱们吃个饭吧,让我表达一下心意吧,饭后跳跳舞,打打保龄球。”
“不了,老韩,咱们来日方长。我还得到天首市公安局去一下,和那里的同志们也见个面,再见。”向天歌已经伸出了握别的手。
韩二宝握着向天歌的手说:“走,走,既然向厅长不吃饭,我说啥也得送到门口。”
向天歌不想再说什么,就让韩二宝送到大门口再次握别。上了车离开时田秀苗还望了一眼韩二宝,笑容灿烂地说了声:“拜拜。”
走在路上,向天歌笑着说:“小田,我发现你像个好演员。”
田秀苗诡秘地笑一下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嘛。向厅长,你知道韩二宝为什么在院子里大声喊着让人欢迎咱们吗?”
向天歌笑一笑说:“你以为我们弱智啊,他是在打响声给什么人报信,我虽然不敢肯定凌海天就藏在这里,但是他的卧室里刚才肯定有人,在咱们去办公室的时候人已经逃走了,我当时想问,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还不如装糊涂好。”
“不愧是老警察啊,不过我也有收获,捡到了一个烟头,让人化验一下不就知道凌海天是否曾经在这里藏匿过。”
“说得对,让摆蕴菲到大世界凌海天的办公室去采样,烟头、头发、头皮屑什么都行,通过DNA鉴定就不难找到证据,一旦有了证据,就可以把韩二宝抓起来,这也叫一箭双雕啊。”
“向厅长,和你在一块工作,怎么配合得那么默契呢。”田秀苗笑着说。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哈……我王婆卖瓜了。”向天歌也笑起来。

为了配合田秀苗,摆蕴菲到大世界找到东方云,让她开了凌海天的办公室,在办公桌上的烟灰钢里提取了一个烟头。为了安全起见,她问东方云:“你确认这枚烟头是凌海天留下的?”
“这个我敢肯定,那天他背个包走得很匆忙,我就知道他可能有什么急事。以往我都是早上给他打扫办公室的,他有熬夜的习惯,过去再晚都要到办公室里看一下经营情况才回家或者在客房里休息。可是那天晚上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回来,我觉得情况可能有些复杂,就故意不倒掉这个烟头,想验证一下他是否又回过办公室。这枚烟头是我亲眼见他掐灭在烟灰缸里的,你没看只抽了半截。”东方云很肯定地说。
摆蕴菲说:“东方小姐,你做得很对,将来抓到凌海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东方云苦笑一下说:“功劳可不敢当,只要不把我当罪人就行。 哦,摆局长,有个事情需要向你请示一下。”
“什么事情?”
“刚才我接到我妹妹东方霞的电话,说是王步凡书记的夫人叶知秋从天野过来了,刘颂明的夫人温优兰通知说想去看望一下,摆局长,可以吗?可能还有欧阳颂的夫人莫妙琴,我们以前都认识。”东方云低着头说。
“可以啊,你现在并没的失去自由啊,况且是王步凡书记的夫人要接见你们,去吧。”摆蕴菲回答得很干脆。不过她对东方云的话也有些敏感,她知道东方云的妹妹东方霞和政协主席刘远超有些绯闻。那么温优兰和东方霞究竟是什么人呢?然而她对王步凡其人是很信任的,就像相信自己的丈夫李宜民一样。她灵机一动,很想问东方云她参加一下聚会合适不合适,又一想自己去可能有些唐突,她现在还不认识王步凡的老婆,还是算了。
摆蕴菲离开大世界把烟头送到田秀苗的手中,让田秀苗抓紧去做有关鉴定。又想起王步凡和田秀苗都曾经说让她注意凤凰山矿井下边的事情,正准备到凤凰山去,突然接到自己的司机满军的电话,说有人在红星煤矿边的一片山树林里发现了肖燕子的尸体。摆蕴菲惊讶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什么人发现的?怎么会这样的呢?”
“是矿上的一个工人发现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了我的电话,是真是假目前还不能确认。” 满军在那边说。
“好,我马上就去凤凰山,到那里看一下再说。”
“摆局长,我也通知周局长了,他已经带人先去了,凤凰山的路况不好,还是我开车送你吧。”
“也行,你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公安局门口。”
“你等着,我马上就到。”摆蕴菲最近几天也有些敏感,凡是机密的事情总想背着自己的司机满军,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有点直觉而已。不过摆蕴菲的直觉是对的,肖燕子确实是被害了,那是苗盼雨下达的命令,执行任务的是左撇子和黑志,就是当初绑架满军妻子和儿子的那两个人。肖燕子被杀死以后苗盼雨安排了更毒辣的计划,让满军通知摆蕴菲上山,让左撇子和黑志开一辆拉煤车在凤凰山半道上将摆蕴菲的车撞到悬崖下边去,让摆蕴菲死得粉身碎骨。满军因为妻子和儿子在他们手里不敢不服从命令,但是他通知摆蕴菲之后又良心发现了,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对不起摆蕴菲,很对不起自己头上这顶公安干警的帽子,因此他才决定开车上山保护摆蕴菲。
摆蕴菲接到肖燕子被害的消息之后,极度的愤怒,使她忘记了自己的直觉,她赶到天首市公安局门口,满军已经等在那里,她心急火燎地说:“小满,上车,快上车。”
满军却不慌不忙地说:“摆局长,这几天你太累了,还是让我开车吧。”
摆蕴菲这几天确实是太累了,她也想放松一下自己,就下车坐在后边让满军开车到凤凰山去。车子很快驶离市区进入凤凰山,天也渐渐黑暗下来,满军开着车从倒车镜里看了一下摆蕴菲,摆蕴菲的头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在思考问题。山道弯弯,崎岖不平,小车颠簸得厉害,以往摆蕴菲会及时提醒满军慢一点,而今天她好像睡着了,没有说话。
满军知道摆蕴菲没有睡着,没有提醒他可能是她知道这里的路况不好。车出山谷,拐了个弯,他发现山上有一辆拉煤车像疯了一样向山下驶来,他知道关键时刻可能要到了,就突然在悬崖边来了个急刹车,然后停住车望着有些惊疑的摆蕴菲说:“摆局长,我怎么觉得车子的后轮胎跑气了呢?”
摆蕴菲想了想说:“不会吧?”她看了一下车的位置,才很重视地又说:“小满,安全第一,让我下去看一下,这地方太危险了。”说吧,摆蕴菲下了车。当摆蕴菲下车后,满军并不打招呼开上车往前走了。摆蕴菲大吼道:“小满,你要干什么……”可是随着她的话音,车子已经驶离她有五十米远了,她看见对面飞奔而来一辆拉煤车撞向她的丰田吉普,在两车相撞的同时,满军从车上跳下来,拉煤车上的人也跳下来,两辆车相继堕入万丈深渊,发出骇人听闻的、轰轰隆隆的撞击声,把夜晚的宁静彻底击碎了……
满军从地爬起来,发现面前的两个人正是绑架他妻子和儿子的那两个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满军不等黑志站稳身体突然向前扑了一下,将黑志推下悬崖,一声“啊”在山谷中让人听得毛骨悚然。他又回头和左撇子抱在一起,两个人先是扭打,接下来是在地上滚打,摆蕴菲掏出手枪向天鸣放了一枪,急忙过来增援小满,就在她鸣枪的时候左撇子愣了一下,满军乘机抱着左撇子在地上滚了几下,双双堕入深渊下边,又是一阵凄惨的叫声……
摆蕴菲这时好像明白过来,如果不是满军可能跌入万丈深渊的就是她了而不是满军。那么满军是怎么会有这种预见性的呢?为什么又欺骗她说轮胎跑气让她下车呢?答案很简单,满军死前与黑社会势力有联系,但是良心未泯,在关键时刻要救她摆蕴菲的命。
摆蕴菲想了这些,顿时热泪盈眶,向着无底深渊大声吼道:“小满……小满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