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看到顾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一切了。
也知道桥本在Paul身上花的心思全部白花了。
而关于顾培夫妻就在丽晶酒店的事,她也没敢跟桥本通风报信。
她怕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桥本要骂死她。
当然,即使她通风报信,桥本也来不及改变行程了。
因为请的客人都是特别贵重的人,人家的行程也早就排好了,无法改变。
而卓言君现在担心的也不是桥本会出事,反而是顾培夫妻。
俗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长的,毕竟亲奶奶,她又失去过一个女儿。
当她第一次见楚楚的时候,看到那么点小团子,却那么聪明,可爱,就仿佛她的女儿又回来了,她心里是那么的酸楚,那么的想要抱抱孩子,疼疼孩子。
同时她也就止不住的要担忧顾培夫妻了。
他们经营着一个小诊所,作为大陆中医,出于一种可笑的自尊心吧,不想让ri本中医借灵丹堂的名号去M国开拓市场,这个卓言君可以理解。
但他们能拿什么跟ri本第二大中药企业,桥本制业对抗呢?
凭借那个红眉毛的老头楚春亭吗?
要知道,就因为怕那老爷子手段太毒,桥本才把举办地选在港城的。
港城可不是楚春亭的势力范围,他就算再阴险狡诈,他的手也伸不到港城。
而这次论坛,桥本请的可全是国际医疗届的权威。
他本人又有很多港城,湾岛,以及ri本本地的名流政客们支持。
属于既有钱,又有身份地位,还有资源,有关系的。
顾培和林白青有什么呢,就他们俩,要在会议当天大吵大闹吗?
要真是那样,他们肯定会吃亏呀。
因为自从上回在东海差点被楚春亭害死,桥本十一就换了一匹保镖,全是从军队上退下来的特种兵,各各久经沙场,身手不凡。
真要打起架来,顾培夫妻只有挨打的份。
这样想了一晚上,卓言君也辗转反侧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就去找Paul,开门见山就说想见见顾培夫妻,劝他们回家。
Paul对于自己这个母亲,曾经肯定是有爱的,毕竟亲生母亲,他的本能就会爱她,后来她出轨,还跟个ri本人结婚了,Paul对她也就淡了。
如今人到中年,Paul自己也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就更懒得应付卓言君了。
这不,卓言君来找他,还没开口,Paul就问她:“Mum,如果桥本制业在这次论坛之后一败涂地,破产收场,如果桥本将身无分文,甚至还会锒铛入狱,您还会爱他吗,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他爱到,不顾我们兄弟的死活吗?”
卓言君一愣,玄即提高嗓门说:“Paul,桥本制业怎么可能会破产,你桥本叔叔又怎么可能会入狱,不可能的。”
Paul今天还要去找林白青做治疗,回头,目光里既有怜悯,又有些怨憎,还有些嫌弃,看了母亲片刻,说:“不,请你相信我,他马上就会破产的!”
说完,他系好领带,将头发抿的整洁,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说桥本制业会破产?
卓言君当然不相信,因为桥本家在ri本属于名门望族,在政界有很多赫赫有名的后台,在M国还有军方的背书,支持,它怎么可能破产?
卓言君怎么都想不通,还是想劝劝顾培夫妻嘛,于是专门打电话到前台,以顾培母亲的身份问到了房间号,就去房间找顾培夫妻了。
但顾培夫妻今天也很忙的,还有很多事要做,并不在房间,所以卓言君去了好几趟都扑了空,并没有找到人。
而转眼就到第二天,也就是周五了。
今天也是高峰论坛的嘉宾们陆续抵达酒店,并签到入住的日子。
桥本十一也会在今天下午抵达。
卓言君心里着急,一大清早起来,就又来找Paul,想跟他一起去见顾培。
不过今天也是巧,大清早的,她刚出房间门,就碰上顾培夫妻。
她乍出了门,一愣,问顾培:“Pio,你是来找我的吗?”
顾培也没想到会碰上卓言君,当然,他肯定不是来找卓言君的,今天他和林白青会很忙,还顾不上见她,他是来找Paul的。
因为今天他们夫妻都比较忙,得把楚楚交给Paul照顾。
他摇了摇头,转而敲开了Paul房间的门。
并单膝跪到了地上,对女儿说:“爸爸妈妈今天都比较忙,没有时间照顾你,你得跟Paul呆在一起,我想,他会照顾好你的,当然,如果你想我们的话,可以跟他提要求,让他带着你来见我和你妈妈,好吗?”
孩子都是恋妈妈的,楚楚也并不想跟妈妈分开。
楚楚算是喜新厌旧的典型了,从姥爷到小雅姐姐,她是见一个爱一个。
现在到Paul了,她也挺喜欢的。
顾培把她的奶粉,奶瓶,以及万一尿湿了要换洗的裤子都装在背包里,本来想要自己交给Paul的,但楚楚坚持要自己提着。
她人太小了,又提不动,可又不要Paul帮忙,小小的孩子,大大的包袱,她一点点的往房间里挪着,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眼神幽怨的看一眼妈妈,那小眼神儿仿佛在说:“你可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呀!”
就不说爱女如命的顾培了。
在Paul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林白青的心都在化了。
当然,今天还忙得很呢,俩口子既把孩子安排妥贴,就该下楼了。
他俩进电梯,卓言君也跟了进来,看儿子关上电梯门,默默站到了儿子身边。
因为电梯里随时有人要上要下的,她就没说什么。
待到在一楼出了电梯,她快步跟上儿子,未语先泪,终于,抽噎了半天之后才说:“Pio,就算Mum求你了,为了楚楚,为了青青,不要闹了,回去,好吗?”
林白青当然不理她,已经疾步穿过大堂,出门去了。
顾培停了停,但也只是停了片刻,也没理卓言君,跟着林白青出门了。
卓言君放心不下儿子嘛,眼看人家夫妻走了,也一路追了出来。
这时才早晨七点钟,港城的第一缕阳光也才刚刚升起,港口气笛阵阵,船泊往来,空气中飘着粤式早茶独有的香气,而在丽晶酒店的大门口,此时正有工作人员们忙忙碌碌的,在布置桥本制业的形象LOGO和大广告牌,以及签到台。
从ri本来的摄影师们正在找插线板,找机位,也一样忙忙碌碌的。
而就在今天,于会的嘉宾们将从各国趁飞机赶来,入住酒店,并在酒店的会议厅展开一场为期两天的论坛峰会。
这时卓言君完全想不到顾培夫妻是要做什么。
在她想象中,他们顶多也就到会场吵一吵,闹闹,然后被保镖扔出来。
可跟着他们夫妻出了酒店,走了不远,卓言君蓦然止步,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揉了一下眼睛,再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
是她的大儿子Pete,他带着一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此时正跟顾培俩站在一起,在聊着什么。
那帮人乍一看,大多是亚洲人,但从脸型,皮肤肤色,五官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中应该有ri本人,还有湾岛人,应该还有从南洋各国来的,总之,是一帮来自亚洲各国的人。
Paul会倒戈向着弟弟,卓言君想到了。
但是,Pete居然会专程前来,她着实没有想到。
Pete,一个从小就立志要当政客,要在将来竞选M国总统的男人,那也是卓言君最优秀的儿子。
他向来跟顾培联络很少,关系也很淡的呀。
他竟然也来帮弟弟了?
是了,Pete从去年起,就一直被腿疾所困扰,都坐上轮椅了。
但现在他站在那儿,只需要拄个拐就能行动,可见他的腿已经好了。
卓言君略一思索,明白了,Pete的腿应该是林白青治好的。
而作为桥本制业副会长的夫人,她一看Pete带的那帮人迷茫而又混浊的眼睛,又顿感不妙了。
因为哪怕她不是医生,也看得出来,那帮人全都是白内障患者。
他们是一帮视力受到损害的半瞎子。
而麻烦的是,桥本制业所产的,一款销量非常高的药品,复方养心丹,会导致心脏病患者罹患白内障,这是他们企业内部所有人都知道,且一直在往下压,生怕会暴出来的丑闻。
可是,就在今天,在桥本制业要召开高峰论坛的日子,来了一帮白内障患者?
即使傻子也该想得到,他们肯定是桥本制业药品的受害者啊。
而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然是由Pete来带领的?
要知道,Pete可是一个政客,擅长的就是演讲,也最会用言语来煽动人的情绪。
当有他这种成熟的政客来煽动,当桥本十一来了,那帮药物受害者得多愤怒,又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他们会生撕了她的丈夫吧。
作者有话说:
楚春亭:放我出去,我要咬人!
作者:不要着急嘛,会让你出场的。
实在对不起大家,这是最后一个大剧情了,人物比较多,节奏也比较难以把握,所以又晚了。
么么,留言会随机有三十个小红包掉落,抚慰大家受伤的小心肝儿,所以,撒个花吧,谢谢大家!
第160章 即时止痛
(日医搭台,中医唱戏!)
桥本家是奈良第一大望族, 家中成年,且得力的男丁有二三十人,个个都能独挡一面,且听令于桥本十一。
而即将召开的这场高峰论坛, 又是桥本家整整筹谋了三年才开的盛事。
整个桥本家族都格外重视。
有七八个桥本十一的子侄也早就到了, 或者布置会场, 或者机场接人, 再或者维护治安, 应对媒体, 总之, 桥本一族也算全员出动,火力全开。
按理来说它将会助桥本制业更上一层楼,超越津村, 成为ri本第一大药企。
可越是这种情况下就越不能有药品丑闻。
否则就成了花国人的那句老话, 登的越高,跌的越重。
当然, 桥本十一运筹帷幄,老谋深算, 区区一桩药品丑闻,他应该应付得了。
但卓言君望着不远处的顾培和Pete, 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三个儿子和她的丈夫反目了,为了能做桥本制业的会长夫人, 她不希望丈夫输, 可儿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她也不想他们太惨, 怎么办?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一边是骨肉血亲, 卓言君一颗心简直要烂了。
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好难过,于儿子们又气又疼,又拿他们没办法。
此时简直可谓欲哭无泪。
当然,业已改嫁二十年的母亲,顾培兄弟是不会在意她是否痛不痛苦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办,每一件都必须恰如其逢,达到最理想的效果,才能在最终,达成他们所期望的那个既定目标。
Pete的任务是率领一帮‘药物受害者’搞抗议。
而这帮人,是楚青集花了三年时间帮林白青收集的。
他们有购买药品的凭证,有医院开具的检查单,是证据确凿的受害者。
在他们自己,是来问桥本制业索赔的。
而于林白青,他们,当然是用来打压桥本制业,最好的手段。
在煽动情绪方面顾培不如Pete,所以不用多说什么,但毕竟这是回归前的港城,一个不法之地,Pete是要带他们索赔,同时也要安顿好他们的食宿,保证他们的安全。
都是可怜人,又穷又病的,都是半瞎子,丧失了劳动力,Pete得要把握好一点,泄愤不是最终目的,保护好这帮人的安全,并拿到赔偿才是。
此时顾培在问Pete:“董警官给你们订的住处还可以吧?”
他们的住处是董必超警官安排的。
Pete个M国来的都咂舌于港城的物价:“难民营一样,一间房一晚上竟然要五十港币,对了,名字也叫丽晶大酒店。”
顾培说:“条件简陋可以忍一忍,那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是可以保证受害者们的人身安全的,而且你要叮嘱他们不能脱团,不能乱跑,要随时待命。”
Pete点头:“好的。”
听到丽晶大酒店几个字,林白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真是没想到,在将来,要通过《大内密探凌凌发》而闻名的丽晶大酒店,在今天会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而要说一帮受害者的人身安全,以及管理规范,林白青有点头痛的。
二三十号人呢,要在这儿示威三天,他们有可能自己脱团,也有可能被桥本制业腐蚀,高价收买,继而反水,总之,变数特别大,她很担心,怕要出意外。
但这只是林白青这种普通人的担忧。
于Pete这种成熟的,擅于掌握人心的政客来说,它压根就不是事儿。
回头看了看自己所率领的那帮人,他笑着说:“要不你们看看呢。”
再回过头来,他举起拳头,用英文喊:“For ours children。”
这帮人全是楚青集从M国带来的,于英文比较懂,也举起拳头,跟着Pete喊:“For ours children。”
Pete再喊:“for our family!”
一帮人也跟着他喊:“for our family!”
回过头来,Pete又对弟弟说:“放心吧,他们都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也不敢乱跑,而我们的诉求就是,为了孩子,为了家庭!”
在顾培看来,大哥办事的妥贴程度是够的,但他还要征询妻子的意见,毕竟她才是灵丹堂的东家,整件事情的大局,得由她来把握。
所以他看妻子:“你觉得呢,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林白青下意识摇头,只说了句:“没有。”又说:“拜托Pete了。”
领导一个小抗议团,这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她不懂好与不好,也只能任由Pete自己来发挥。
而她隐隐觉得Pete的口号自己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见过。
他们夫妻还要去找地方给针消毒,暂且就跟Pete分开了,而拐过一条街,看到一栋楼顶竖着块高大的广告牌,上面标着[Amway 安利]几个大字,林白青才突然想起来,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一类的口号,不是将来的传销组织喜欢用的?
话说,传销在将来是一大社会毒瘤,但传销组织也是最难被攻破,被腐蚀的。
来自M国的政客Pete用传销的方法对抗庞大的桥本帝国,算不算以毒攻毒?
一个传销组织,怕是桥本十一见了也要哭吧。
……
再说另一边,出HK国际机场的路上,车流如织,慢似蜗牛,而曾经被楚春亭废了一只手的桥本九郎,坐在空调车里,望着身边的人,却止不住的冒汗。
他的手虽然被废了,但他的医术还在。
只要有别的大夫帮病人诊了脉,把脉像形容给他听,他就能照病开药的。
而他目前,还是桥本制业做掌舵的第一名医。
他身边坐着一个面色赤红,发色酒红,大肚腩的男人,此时眉头紧锁,正在不住的呻.吟着。而这个男人,可是桥本十一费了好大劲才请来的,国际第一权威医疗杂志《MEJM》的主编Hopkins。
对方本来就很烦躁,眼看大清早的,车堵成这样,更烦躁了,捂着脸止不住的继续呻.吟。
桥本九郎是个小老头儿,瘦的跟颗核桃似的,跟翻译讲:“问问Hopkins先生,他的牙痛应该缓解了点吧。”
坐在副驾驶的翻译把桥本九郎的话向Hopkins转述了一遍,又问:“您在吃了汉方药之后,是否觉得牙痛好了点呢?”
Hopkins牙疼吧,还遇堵车,格外烦躁,说:“真是见鬼,我想我需要的,还是镇静,止痛类药物,而不是所谓的汉方药。”
翻译又把话转述给桥本九郎。
这小老头儿一听,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脑袋皱的更像核桃了,忙跟翻译说:“汉方药见效比较慢,但它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还请Hopkins先生再忍耐忍耐,也许晚上,或者明天,他的牙床就会彻底止痛的。”
翻译转述他的话时,桥本九郎一眼不眨的望着Hopkins,一脸献媚,以期能让对方开心点,而被牙痛折磨的Hopkins先生只耸了耸肩,无声说了句脏话。
桥本九郎看在眼里,简直了,脑袋都要炸了。
中医,或者说汉医在亚洲是一个大医疗体系,但它在西方人眼中,跟印度的阿输吠陀,蒙古人的跳大神一样,属于装神弄鬼式的安慰疗法。
目前的Hopkins就是这样认为的。
而医疗方面,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固有看法,当然就是帮他治病。
这位Hopkins先生有高血糖和高血脂,这个见效慢,也比较难治,而他有个最简单的病,就是牙疼,只要能治好,就能让他对中医改观。
他是前天到的ri本,参观了桥本制业的制药厂,然后,桥本九郎找来一帮汉唐医馆最好的中医大夫为他诊脉,继而开出了治疗牙痛的方子。
那个方子可是在ri本非常有名的,是确定能够治愈各种神经性,邪风性,上火类的牙痛的,而且见效应该会非常快。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Hopkins先生都吃了两天了,牙痛非但没缓解,还越来越严重了。
请了一位全球媒体届,泰斗级的人物来见证一项医疗技术。
结果连个小小的牙痛都治不好,这不砸自己招牌嘛。
桥本九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是他的头好痛,好痛好痛。
一路忐忑,终于到了酒店,远远就看到桥本制业的大LOGO和巨副广告牌。
桥本九郎自己又诊不了脉,想着下了车,赶紧让后面的大夫们重新给Hopkins先生诊个脉,他再调整一下方子,实在不行给他加点止痛剂,先把他的牙痛缓解了,不然的话,就怕对方不愿意开会,怕是要拂袖而去了。
结果就在他往外看时,蓦的,他看到广告牌下站着个一个女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的衣着并不算出挑,上面是一件纱质立领的中式袄衣,而下面,如果想要柔美,轻盈,就该穿裙子的,但她没有,她穿的是裤子,在遍地大波浪,紧身裙,墨镜口红小吊带,女性都无比洋气的港城,这个女人不会因为衣着而让人注意到的,但是她站姿亭亭,仿如一柄秀竹,她肩头落落,仿如青松,远远一观,她的气质卓然于普通女性。
老道而江湖,桥本九郎远远一观,就知道那是个身有功夫的女人。
他年龄大了,老眼昏花,倒没啥色心,但看到优秀的女性,还是愿意多看一眼的,而正好在他仔细看时,车也驶近了,他看到另有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到了那女人的身边,而再仔细一看,桥本九郎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全跟着了电似的,竖了,还炸了。
她竟然是林白青?
灵丹堂那位不但身怀功夫,还医术过人的美人中医?
她的医术有多可怕,可没人比桥本九郎更了解了。
他曾在灵丹堂治疗了两个月,两个月中,每一天,他都在给去治病的病人们做面诊,于心里给他们开药方,也是暗暗要跟林白青攀比一下。
但对方只有他孙女的年龄,也才执业不久,可君臣佐使,一克药的差数,她开出来的方子,永远比桥本九郎开的更加精妙。
于桥本九郎来说,除了楚春亭,最可怕的人就是她了。
她开的药方永远是桥本九郎想都想不到的,但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来做什么,踢馆,砸场子?
不像卓言君会犹豫,桥本九郎看到林白青就仿佛看到了催命符,当然要赶紧通知弟弟,好早做防备。但她要怎么踢馆,桥本九郎完全想不到。
不过在他想来,如此一场盛事,林白青想踢馆也是悄悄的,不敢明目张胆。
就在他犹豫间,车到目的地,该要下车签到了。
而让桥本九郎惊讶的是,在看到他们下车后林白青径自走了过来。
她竟上前就笑,用英文说:“桥本先生,看来经过我的治疗,您的视力恢复的不错。”
他当初的白内障,是故意吃复方养心丹吃出来的,然后是穆成扬帮他治好的,这个是否认不了的,而他不懂英文,主要是没听懂,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就说了句思密麻塞,赶紧让翻译来给自己翻译。
这边桥本九郎还在给自己人递眼色,想办法,林白青转身,已经单刀直入了,用英文问Hopkins先生:“听说您一直被牙痛所困扰,应该还没有缓解吧?”
桥本九郎又呆住了,他忘了一件事,既林白青懂英文,她就能跟Hopkins直接交流,这可怎么办?
Hopkins为了尝试汉方药,已经停了两天的止痛剂了,戒断反应本来就让他很烦躁他,再加上服用的中药迟迟不见效,他很生气的。
正好林白青说话他能听懂,而且她刚才说了,自己为桥本九郎治疗过,以为她是属于桥本制业的医生,他遂摇头:“我想,也许还是真正的药物才能缓解我的疼痛,而那些苦苦的安慰汤,更能安慰你们亚洲人吧。”
他用了placebo(安慰剂)这个单词,就可见在他内心,已经认定中成药是安慰剂了,而桥本九郎在察觉后,也不搞虚头巴脑的签到那一套了,示意翻译和保镖一起上,赶紧簇拥Hopkins进门,想要避开林白青。
但俗话说得好,没有金钢钻就不提瓷器活,此时林白青正在跟Hopkins握手,顾培在后面拦人,她在对方的虎口位置捏了一下,笑着说:“我想您的牙痛应该已经有所缓解了吧,您觉得呢?”
Hopkins愣了一下,蓦的就发现自己的牙齿确实没那么疼了。
男人嘛,被个年轻漂亮的女性握着手,再被对方一双充满东方式温柔的眼睛看着,荷尔蒙在瞬间发散,愈发觉得不但牙不疼了,因为牙而被累及,酸痛的下巴也在瞬间完全没有感觉了。
“所以我们汉方药还是有疗效的,对吗?”林白青又问。
Hopkins是个杂志主编,从记者干起来的,发言是要讲严谨的,所以他并没有给予林白青准备确的答复,只答点了点头,说:“也许吧。”
而这时顾培跟桥本家的人已经要搡到一起了,桥本九郎也急吼吼的在请人,他们就要进酒店去了。
因为太着急,桥本九郎几乎是用扯的,一把扯开了林白青的手。
但恰恰就是他这一下,名场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