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临盆的孕妇,她一旦动怒,只会害了自己,害不到他。
而顾培,一个从小蠢笨,木讷,傻乎乎的,跟他父亲一样善良的男孩子,这几天他一直默默跟在林白青身后,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表露出任何脾气,甚至就在刚才,在他引火之前,桥本十一也没想过,他能做到这步田地。
当然,他以为顾培顶多也就能做到这一步。
望着燃烧的录像带,桥本十一仅剩的希望,只有目前还留存在摄像机里的那几盘录像带上了,那是今天录的,至少记录了一半的过程。
他愤怒,他生气,但他无计可施。
火在持续燃烧,桥本的所有手下扑向了录像带,门也旋即被人撞开了。
而就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刻,顾培反手,枪托砸在桥本十一的左脑壳上,旋即在电流转换器上连踢了两下,满屋子的灯在同一时间啪啪乱闪,紧接着叭叭叭,全爆了,所有的摄像器材也在同一时间黑了屏,冒起了烟。
等桥本十一反应过来,他是用二次开路导致高电压,继而导致所有电路全部烧毁时,他已经跳上窗户,翻出窗户去了。
还不等桥本喘气,从门外涌进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来。
老头子们乍一进来,看到满屋子黑西装,又是摄像机的,四处还在冒火,对视一眼,有一个来了句:“这是帮拍电影的呀?”
再一个说:“你们这帮年青人也太过分了,偷啥不好,干嘛要偷我们的字画?”
而且眼看火热越来越大,都烧到窗帘了,他们倒是看起了热闹:“这拍电影还要真烧呀,那窗帘很贵的,怕要值不少钱吧。”
秘书在喊:“救火,快救火。”
卓言君在喊:“救命,救命啊。”
桥本十一则头痛欲裂,满身疲惫,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冒烟的摄像机。
一帮老头子鱼贯而入,朝着各个方向奔了进去,嘴里骂着小偷,王八蛋,臭不要脸,已经开始翻箱捣柜式的抄家,搜东西了。
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公安,在大喊:“老同志们,你们丢了珍贵的字画,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我们是要走程序的,不能乱搜乱碰人家的东西,住手,大家快住手!”
再看屋子里火势汹汹,公安是唯一还能保持冷静,理智的,赶忙拿出对讲机来,请求支援,灭火。
望着乱糟糟的局面,头痛欲裂的桥本十一跌坐在了沙发上。
所有的,这一切的意外,他都没有料到,而他最没料到的是顾培,一个跟他爹一样的医生,一个拿手术刀的,但他的性格竟然跟他爹完全不同。
酒精,氧化铝,二次开路,几件对于医生来说都无比简单的事物,他轻轻松松,就把桥本十一整整筹划了半年的心血,毁于了一旦!
一拳砸在大腿上,桥本十一发出了一声堪比狼嚎的嚎叫!
……
再说外面。
公安是要讲程序的,既有盗窃案,按原则是他们先搜。
可一帮老爷子不分清红皂白全冲进去了,法不责众,更不能责老,没办法,俩公安也全冲进去了。
此时外面就剩下一个人还没有去凑热闹,反而伸手来搀扶林白青。
那当然是楚春亭,看孙女气的面色煞白,忙问:“肚子没事吧?”
见她手里拿着那本针灸教程,又问:“这教程你没有给出去?”
林白青深吸了口气,打开针筒,拈出一支金针来,说:“针被截掉了一截。”
楚春亭不懂针,但他是个文物贩子,也是个文物专家,懂古玩。
而金针,既是医具,也是文物,它是自汉代起,一代代医学家们反复钻研,并尝试着反复琢磨,经几百年的,几代人的接力才打造出来的,存世的也就那么七八副,因为基本没有人舍得往外露,目前就他所知道的,也就总共三副,而针,一分长,自有一分长的功效,短一分,那一分的功效就没了。
就好比古玩,你造个假的也行,你把真的给毁了,那叫人能干的事?
这老爷子是这样的。
他是个凡做事,就要占尽便宜,还要踩死别人的性格。
而既金针原本就是他的孽障儿子卖掉的,他自然要把它找回来。
所以这次林白青和桥本十一做交易,他也乐见其成。
但他又不想让桥本十一带走任何东西,就一直在酝酿,要等孙女的事居之后,再于马后点个炮,闹点妖蛾子出来。
前两天在外面搞装修搞噪音,故意拉闸断电,都是他干的,不过那只是点雕虫小伎,真正的重头戏在今天。他准备的是,在孙女拿到金针后,他就像桥九郎来的那一回一样,要让桥本十一也进回局子,脱层皮再走。
而这一切,是要建立在孙女已经拿到金针的基础上的。
结果桥本十一干了件大蠢事,竟然把针给截断了?
楚春亭无耻了半生,今儿可算碰见一个跟他一样无耻的。
也算卧龙凤雏了。
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孙女的身体,他有过两个孩子,有的是经验,一看孙女就不大对劲,忙问:“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这时顾培也翻出窗户,绕到前面来了,伸手一摸妻子的肚子:“你在宫缩。”
林白青也是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宫缩已经有十几分钟,都没有缓解了。
赶忙示意顾培打开车门,扶她上车,她顺手给自己捉上了脉。
距离预产期还有七天时间。
女孩儿的妊娠期一般来说会比男孩长一点,而妊娠期满,母亲的身体就会停止向胎盘输送养份,胎盘也会进一步成熟,胎儿也会慢慢入盆。
这些从脉像观测不到,林白青要判断它,依靠的,也是医院预估的预产期。
但预产期也不是绝对的。
就比如在孕妇受刺激的情况下,因为持续的宫缩,脑垂体就会开始分泌催产素,这时胎儿还没有入盆,产程又开始,就会造成难产了。
头一回当妈妈,林白青也特别紧张,生怕自己会难产。
不过还好,当她注意到腹部的变化,深呼吸,缓缓躺到坐椅上后,持续的宫缩就解除了。
这时顾培已经发动了车子了,回头,在问:“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
楚春亭也在说:“顾培,开车呀,赶紧上医院。”
林白青示意丈夫把手伸过来,说:“不用的,你试试,现在已经好了。”
她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应该是个心胸开阔的主儿,妈妈差点被气死,都气的宫缩了,但在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它又缓解了下来。
而就在顾培手摁上去时,妻子的肚皮上duang的一下,鼓了个包。
这是小家伙在踢妈妈的肚皮。
收回了手,顾培说:“还是上医院吧,在医院里住着会保险一点。”
林白青的肚皮软了,证明孩子还是正常的,也就有心情关注丈夫了。
闻着他满手的酒精味儿,再看他是从后窗户跳出来的,得先问最要紧的问,她说:“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清楚,暂时不用去医院,你呢,刚才没有开枪吧?”
枪虽然可以防身,但他要真的开了枪,也是个麻烦。
妻子在车上,防走火,顾培就不掏枪,摇了摇头,他先说:“没有。”
又掏出一盒录像带摇了摇,说:“别的录像带我都毁了,这一盘里有桥本剪针的证据,一旦他要基于合同而打起诉咱们,这个就可以作为证据来使用。”
林白青正要接录像带,只听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就见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一帮子公安提着灭火器来了,再回头看房子,只见浓烟,不见火光,显然,火已经被灭掉了。
无声的,她问顾培:“火是你放的?”
顾培既然放了火,当然要承认,在公众场合,尤其还是在宾馆里纵火,他在点火的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蹲局子了,所以他点了点头:“对。”
正好这时有公安来了,赖无可赖,既妻子身体状况是好的,他就准备下车承认事情,并去蹲局子了。
但是楚春亭在,事情就会不受他们的控制。
顾培还没打开车门,楚春亭已经下车,朝着公安走过去了。
这是东海宾馆的嘉宾苑,但凡它开,接待的都是重要人物。
而在刚才,一帮老书法家们报案时,因为只是一件简单的盗窃案,来的是片区的民警,但是在民警接到报案后,鉴于地方的特殊性,就又把案子向上通报了,而在上报后,市局的薛副局长亲自率队,来了。
迎上楚春亭,认识嘛,他说:“楚老您也在。”
楚春亭点了点头,先来了句:“广省文艺界这次损失惨重啊。”
薛副局长眼看一栋房子里浓烟滚滚,也是头皮一麻:“失火了?”
楚春亭说:“跟火没有关系,是我们的字画,我们带来的字画有白沙老人陈献章的,还有半峰先生陈恭尹的,学海堂学长熊景星你应该知道吧,其善山水,善花卉,画功苍质劲朴,力透纸背,那皆是我们广省有名的书法大家,商务厅这次的交流活动由我筹办,字画也是诸位老艺术家们倾情奉献,可一夕之间,全被盗,就连我家的中堂,一并被偷了!”
薛副局长愣了一下,他知道的,楚春亭家的中堂是郑板桥的字,属文物。
结果在这儿被偷啦,谁胆大包天,敢偷他的字画?
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而这时卫生厅的许厅长和花ri友好医院的院长闻讯,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他们当然是为了桥本十一一行而来的。
薛副局长听说商务厅组织的会展丢了字画,当然要命令公安搜查。
卫生厅呢,知道桥本十一是来访的ri籍贵宾,不能让客人受委屈,也要阻拦,过问,协调,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纵火反而成了小事,大家在讨论的是,字画真的丢了吗,而且竟然是桥本一行人偷的吗?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水冲了龙王庙,人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
屋子里的,包括桥本家的,找画的老头子们,此时因为公安来了,也在一个个的往外走,再加上宾馆的工作人员,公安局的,商务厅的,卫生厅的,熙熙攘攘,外面全是人,吵的不可开交。
……
针已经被截,损失已经造成了,事情也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林白青反倒不怎么着急了。
来的时候顾培给她带了点心,就坐在车上,她慢慢看着,吃起了点心来。
而在大家闹了半天,争执ri本友人是否偷了字画后,事情最终也有了结果。
是在旁边一栋,也就是桥本十一住的那一栋房子里,突然冲出俩老头子来,抱着一大堆的卷轴,出来就喊:“找着了找着了。”
“确实是他们偷的,我们搜着了。”再跑出一个来。
所有人集体回头,心说不会吧,ri籍友人还真偷了字画?
但证据确凿,随着几位老书法家把卷轴展开,字画嘛,谁都认识。
就连宾馆的工作人员都诧异的是,这些字画在前几天,都是挂在老艺术家们的房子里展出的,但现在,从隔壁的屋子里搜出来了。
这事也太明目张胆了,都不像是真的,服务人员们甚至觉得可笑。
但他们恰是最直接的证人,能证明这些字画是被偷走的。
所以,在如此郑重一个地方,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又觉得儿戏的事。
但偏偏它证据确凿,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无可抵赖。
而以字画价值来估,受损最严重的当然是楚春亭。
因为被盗窃的字画中有一大部分属于他,他的损失最严重。
……
最惊讶,也最崩溃的当属眼睁睁看着所有的胶带起火,连摄像机都炸了,还被砸了一枪托的桥本十一了。
他来的时候,鉴于他哥哥,桥本九郎来时的惨痛遭遇,对楚春亭是做了防范的。
不过连着两天,又是搞电钻滋啦啦,又是拉闸断电,又是派人撞车的,楚春亭用了些蹩脚的小伎俩,桥本十一也逐一化解了,他也就被迷惑了。
他认为楚春亭的流氓手段也就那么一点点,不足为虑。
结果他远远低估了一个花国老流氓的下三滥手段。
甚至,他因为专注于林白青,压根不知道,他来了几天,楚春亭就在旁边开了几天的书画联谊会,天天就在隔壁看着他。
他是直到此刻才知道的。
而现在,赃栽上了,楚春亭又开始扮好人了,他故意说:“不就几副字画嘛,ri籍友人真想要,我们广省书法协会一人送他一副又能怎样,何必要偷呢?”
而他一开口,一帮白胡子老头纷纷附和:“对啊,真想要,我们可以给啊,何必要偷呢,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是盗窃呀,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得要抓起来吧?”还有人说。
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桥本十一就变成偷字画的贼了。
而一旦真被抓进公安局,可以想象,他的右手,大概率也要被废掉的。
不过还好,从卫生厅到花ri友好医院的领导,所有人都在帮他争取,帮他说话。
他们甚至把电话打到给了广省的省级领导们,正在帮他擀旋,活动。
但桥本十一心里还是没有底,因为楚春亭其人,越测,他就越觉得深不可测!
此时看他笑的像只老狐狸,嚣张,阴险,跋扈,桥本十一头一次觉得恐惧,因为他不知道,那个老流氓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他!
……
话说,林白青刚才受刺激时,那种剧烈宫缩虽然没了,但她椎骨,尾椎的位置一直在隐隐发酸。
大概过五分钟,还会有一次很规律的宫缩,这是胎儿在缓慢入盆,也意味着孩子要出生了。
而因为产程才开始,她又太关注外面的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所以自己都没注意到。
就此刻,她还在兴致勃勃的听着外面的争吵,想知道楚春亭能不能把桥本十一送局子里去,但她因为肚子发酸嘛,隔几分钟就要换一下姿势,隔五分钟,就要哼上两声。
还是顾培最先注意到的:“青青,你不舒服吧?”
林白青摸了一下肚皮,当宫缩过去,身体就会恢复自然,所以她说:“没有,我很好。”
又笑着问丈夫:“你说,公安局会不会把桥本十一给抓起来?”
相比于外面,顾培更关注妻子,他虽然不是妇产科大夫,但这段时间把妇产科的知识几乎完完整整的学了一遍,所以盯着表在看,刚好过了五分钟,就见妻子又抚着肚子皱起眉头,开始哼了。
顾培点着了车,再耐心的等了五分钟,眼看妻子又弯下了腰,这会再没犹豫,一脚踩上了油门。
这一疼,林白青也终于意识到,产程开始了。
因为头一回经历嘛,她还挺怕的,对丈夫说:“顾培同志,开快一点吧,咱们赶紧去医院。”
顾培是向来都很淡定的,自打妻子怀孕,车就开的像蜗牛一样,他期待了十个月的小baby马上就要来了,但他的情绪,比刚才纵火烧录像带,一脚烧掉四台摄像机时还要镇定。
他温声说:“你是初胎,宫口会开的比较慢,以我判断,目前应该只开了半指,或者一指,这时候咱们不能紧张,也不能慌张,慢慢走吧,按理想要宫口全开,至少要到明天。”
林白青忍了片刻,还是觉得肚子疼,遂又说:“要不咱们再开快那么一点点?”
顾培倒是答应了:“好,我快一点。”
可他嘴上答应,车依然开的无比的稳,也无比的慢。
并不长的路,他开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时林白青都有点生气,想发火了。
而因为肚子太疼,宫缩太剧烈,她都认为孩子马上就该出生了。
可经妇产科的大夫一查,顾培推断的竟然分毫不差,她都疼成这样儿了,宫口却只开了一指半。
也就是说她的产程,现在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顾培:宝宝要来啦,咱的女鹅可不给重男轻女的爷爷抱喔。
楚春亭:别呀,万一是个男宝呢?
PS:咱闺女要生啦,留个言,押一发吧,猜猜是女鹅还是熊小子,猜中的有红包喔。
第126章 小闺女
(顾培记仇了,不给抱,这可咋整?)
先说楚春亭这边。
此刻, 他在市公安局,薛副局长的办公室里。
因为一帮老书法家坚持,而且罪证确凿,所以所有人都被请到公安局, 要立案侦察了, 而如果无意外的话, 桥本十一就必须出个人来蹲局子。
这也就意味着, 他们的盗窃之名被坐实了。
但不像桥本九郎来的那一回, 因为没有官方背景, 想欺负也就欺负了。
桥本十一不一样, 他是通过卫生厅的邀请而来的,而且花ri友好医院跟桥本制业之间是合作关系,他是官方请来的客人, 一味的欺负人家, 影响不好。
而因为卫生厅往上反映了,省里的领导也在关注这件事, 闹太大也就不好收场了,所以楚春亭最好的选择就是给领导们个面子, 借坡下驴,见好就收。
但一想到桥本十一故意借他孙女生产的时机来, 抱的就是害人的心,再加上他截针, 毁针一事的卑鄙, 楚春亭心里那口恶气又着实咽不下去。
而他的脾气是,越是心里生气, 面上就越要笑嘻嘻。
此时薛副局在, 卫生厅和商务厅的领导也都来了, 因为楚春亭的损失最大,而且活动是由他牵头的,他是发起人嘛,大家都在等着他的表态,当然,也都希望他能把事情压下去,毕竟政府还要招商引资,拘留外商,说出去太难听。
不过大家也都觉得,想让楚春亭这种人低头,怕是挺难的。
但谁知道他竟然答应的特别爽快,笑了笑,他说:“就不立案了吧。”
所有人皆是一惊,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您确定不立案了?”
楚春亭说:“桥本先生是外商,喜爱书画,也代表着他对咱们汉族文化的喜爱,盗窃之举虽然非君子,但他自琉球小国而来,不懂君子之道,也正常。”
这话听起来挺漂亮,但仔细一琢磨,好像是在骂人呐。
不过骂就骂吧,只要他肯定低头就行。
看他如此配合,领导们当然也得奉承几句,卫生厅的许厅长抢着说:“还是咱们楚老高风亮节,能以大局为重。”
商务厅的陈厅长最开心了,因为招商引资直接影响的是他的政绩。
他带头鼓掌:“楚老这眼界,这格局,我们这帮晚辈比不得,我得多谢谢您,这么体谅,支持我们的工作。”
而楚春亭的宽怀大度,还远不止此,他又说:“既桥本先生热爱咱们的书画艺术,都到了不惜盗窃的程度,这样吧,我挑两副拿得出手的好字,再组织一帮书法家们提几副新的,赠送给他,也算满足一下他的爱好之心,如何?”
不但不追究盗窃之罪,还要赠送书法作品?
知道这老爷子手里有好东西,而他愿意赠送书法,桥本也高兴,那么,在招商引资的背景下,省里的大领导们也会高兴,大家又何乐而不为?
而有了政绩,自然是要广而告之一下的。
所以商务厅的陈厅长停了掌声,说:“咱们请些记者,来个赠送仪式吧,届时让书法家们现场临摹,楚老您也出一副墨宝,公开赠予ri本友人,怎么样?”
楚春亭搞文玩,书法自然不差,此时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
他当然要挥毫泼墨,送字一封,至于送什么,怎么送,他也早有准备。
那将是份礼物,也是一份教训,就看桥本十一吃不吃得下了。
话说,这老爷子满腹坏水,一心琢磨着要害人,都没发现孙女已经发动,要生孩子了,而等他筹划完害人的事情,再想起林白青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
再说另一边,医院里,林白青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在病床上坐着了。
听说她宫口开了后,顾培就打电话把柳连枝,沈庆霞,一并小青全喊来了。
准备了十个月,他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充分。
产妇用的东西,小Baby用的,奶粉奶瓶,尿布,纸尿裤,所有的一应物品不但早就准备好了。
而且为防突发情况,顾培准备了两份,一份在家,另一份就在他办公室里。
因为小青还没来,他遂把自己准备的那一份拿了下来。
至于医生这边,他也委托了妇产科主任,让加个班,全程盯着。
此刻林白青坐在病床上,专心等着宫口全开,顾培也早就办好手续签好了字,准备等妻子生产的时候进去陪她,并全程见证宝宝的出生。
一中一西两大夫,严阵以待,在等着他们家小崽崽的降生。
但凡事,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
按理,产妇到了临产时,都会有持续的阵痛,阵痛不来,则证明孩子还没有正式发动,也就不必太过紧张。
林白青因为长期练功,痛感神经并不敏锐,所以她一直没有等到那种剧烈的阵痛,只是觉得尾椎骨发酸,酸的厉害,总得来说,还能捱得住。
再加上这几天又一直为了金针而担忧,她也没怎么吃好过,正好想起有一回吃过,疗养中心的蚝烙不错,林白青突然就想吃煎的油油的,两面焦黄的蚝烙。
她遂使着顾培,让他去帮自己去打包一份蚝烙来吃。
而因为初胎产程都比较长,顾培也不认为妻子能生得那么快,眼看着柳连枝的车进了医院,遂上办公室拿上搪瓷缸子,就去打包蚝烙了。
这时柳连枝还没有上楼,林白青正在病床上坐着,就听到隔壁的小婴儿突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因为职业的敏锐性,她一听就觉得这哭声不对劲,遂扶着墙一步步的挪到了隔壁,就见有两口子正在哄一个哇哇而啼的新生儿。
新生儿大多并不好看,在羊水里泡久了,皮肤皱巴巴,脸蛋儿也是红扑扑的,而这个小婴儿鼻子特别大,眼睛又小,皱着眉头,就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林白青凑了过去,问:“孩子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哄孩子的是对新手父母,没经验,手忙脚乱的,见林白青也是个孕妇,妈妈愁眉苦脸的说:“大概是饿了吧,我们正在哄呢,一会儿应该就会乖的。”
爸爸围着孩子急的团团转,说:“你倒是赶紧给他喂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