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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柳连枝会回来治病,林白青也只好等着了。

  她说:“她哪天来,不论任何时间,你随时打电话给我,要打不通就派人上我家找我,24小时都可以。”

  沈庆霞示意林白青稍等片刻,刚上班,她还得安排工作。

  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很爱养母的,安排完工作,喊了秘书进来,一样样的安排,从换洗老太太的床单被套,到整体屋子的打扫,以及该在冰箱里准备的熟食,蔬菜,就连老太太爱喝的牛奶要到哪儿去打,点心又该上哪儿买,什么时候去买,每一样东西该搁在冰箱的哪个位置,沈庆霞都仔细安排了一遍。

  而且不是口头交待,是一样样的写下来列成单子,要秘书去照着办。

  ……

  林白青也很忙的,毕竟灵丹堂马上就要开业了,她得回去照料着。

  今天来,她还有关于沈庆霞自己的事要跟她谈。

  但沈庆霞一忙起来就顾不上林白青了。

  把所有的事全交待完,她还要给丈夫马保忠打个电话,交流一下养母即将归来的喜悦,而在电话那头,马保忠也一样开心,笑声连林白青都能听到。

  终于,俩人交流完了,沈庆霞又说:“对了老公,怕是又得麻烦你一趟,再跑趟菜市场,去买点鸡骨草,虽然咱妈原来不吃你做的饭,但万一这回愿意吃呢,大夏天的,煲一窝鸡骨草龙骨汤吧,解火还利肝,她喜欢吃那个。”

  不知道马保忠说了句什么,沈庆霞又说:“你是从小吃到大,认得它,现在的年青人大多只认识毛鸡骨,都不认识真正的鸡骨草了,你去买吧。”

  马保忠应该是答应了。

  挂了电话,沈庆霞眉飞色舞的,舒了口气说:“让你久等了,做针灸吧。”

  林白青并没有掏针,却说:“对了沈书记,我听说您爱人小时候得过黄疸肝炎,那年头没有关于黄疸肝炎的特效药,他是怎么好的?”

  因为肝病具有传染性,而目前,乙肝在国内大流行,人们又对传染病讳陌如深,普通人要问起,沈庆霞当然会否认。

  但林白青是大夫,她问就不一样了。

  “对,是慢性黄疸肝炎,他应该是自己从书上看来的偏方,用鸡骨草治好的,早就好了,我和我儿子都是健康的,我们都没有肝炎。”沈庆霞说。

  林白青点了点头,说:“我还有点事,你的病咱们明天再治吧。”

  “明天周末,我休息,不上班。”沈庆霞说。

  林白青意味深长:“我上门给你治。”

  “好啊。跟你讲件私事吧,我爱人在个清水衙门坐了二十年硬板凳,刚刚升职,明天是他的升职之喜,你来,咱们正好一起吃顿饭。”沈庆霞笑着说。

  ……

  回到药堂,柳锋已经把装修的账单送来了。

  在没有算人工,材料也算成本价的情况下,总共花了五万七千块。

  这钱暂时挂着账,等开业了,有进账了,林白青打算分个期,加上利息还给他,毕竟这是人家真金白银掏出去的成本,她不能赖掉。

  最近一段时间制药进了些原材料,再加上她平时的花销,刘大夫的工资,在白嫖着穆成扬的情况下,药堂的存折上就只剩下八千块钱了。

  而等到开业时还要进一批新辅料,所以账上的钱是不能再挪用了。

  但林白青需要一只传呼机。

  就比如柳连枝,万一她来了,在有急病的情况下,万一沈庆霞找不到她,在如今这个没有智能通信的时代,打传呼是最方便的。

  在这年头,一只便宜的传呼机都得三千八百块,林白青当然舍不得钱。

  不过她记得顾培刚刚搬来时,她看到他往柜子里放过一只传呼机。

  回到家打开柜子一翻,还真有,而且是摩托罗拉汉显传呼机。

  这应该是军医院给他配的,以便随时都能找到他。

  但顾培属于可以玩命工作,拼命加班,不过只要下班了就会切断一切联络,专心享受生活的人,所以那只昂贵的传呼机被他丢进了柜子里,一直在落灰。

  昨天他就说过,她作为妻子,可以随便翻他的包,那传呼她也可以用吧。

  当然,虽然知道他肯定会答应,但林白青在往里面放了两截电池后并没有开机,把传呼放在枕头边,直到顾培晚上回来,这才专门跟他讲起,说自己要用它。

  顾培答应的很爽快:“可以。”

  他习惯于一回家就洗澡的,进门先开柜子取睡衣,去洗澡了。

  林白青看他今天换了只新背包,是军绿色的,样式还挺好看,因为昨天他说过她可以翻他的包,她于是把包提了过来,拉开拉琏,想看看里面的构造。

  但她甫一拉开,就见里面赫赫然并排放着两盒杜蕾丝避孕套。

  林白青心咚的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脸红,赶忙拉上了拉琏。

  她是重生了,在男女感情方面看的也淡,但她毕竟是个女性,上辈子只跟一个男人发生过那种关系,而且只是在刚刚结婚的头几年,还经常处在一种,夫妻刚睡到一起,婆婆就会在窗外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状态。

  她自己烦,顾卫国也烦家里的气氛,渐渐就找借口,夜不归宿了。

  所以关于那方面,林白青没有任何愉快的记忆。

  不愉快的记忆会影响人的身体,所以上辈子离婚后,林白青不但没有婚姻方面的想法,甚至还特别排斥跟男性近距离接触。

  但既然已经重生了,还结婚了,就必须在那方面表现的好一点。

  上了床,林白青一遍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甚至想了很多羞羞的事情,想让身体状态好一点,并等着顾培来勾搭自己。

  但并没有,顾培上床后吻了吻她,道了声晚安就自拆被窝睡下了。

  这是头一回,听到顾培的呼吸渐匀,林白青大松了一口气。

  ……

  请人吃饭当然是晚上,林白青一整天都在药堂忙碌,傍晚才准备去沈庆霞家。

  特意打了辆黄面的,她还得顺路去接个人。

  另一边,金街,楚家。

  红木油亮,青砖森森的屋子里,楚春亭一袭圆领棉麻白衫,坐在太师椅上,正在听电话,不知道对面的人在说什么,老爷子全程眉头紧锁,听完,默默挂了电话。

  挂掉之后拄上拐杖站了起来,一步步挪着要出屋。

  到了门口,回头,凶巴巴的问石大妈:“我想跳出去,你觉得可不可以?”

  石大妈说:“您连走都走不利索,还要跳,那不找摔跤吗?”

  “知道我走不利索,为什么不扶我?”楚春亭反问。

  石大妈给他凶的撇嘴,差点哭出声,却也伸手把他扶了出来。

  一出门,甩开拐杖,老爷子扶着墙壁,一步步的往前挪着步子,虽然走的依然很艰难,但相较于前几天的僵尸步伐,已经利落许多了。

  突然,他又止步,凶巴巴的杵过脑袋问石大妈:“你看我好看吗?”

  这老头一头白发,眉毛发红,高鼻梁深眼眶,好看是挺好看的,但相貌太凶了,一点都不慈祥,石大妈怕他的很,假装看了一眼,连忙躲开眼睛,违心说:“您挺好看的。”

  “怪不得你总要看我,不要看啦,去拿毛巾来帮我擦擦汗!”楚春亭说。

  石大妈再撇嘴,她已经受不了了,她马上就想辞职走人!

  一转身,她就看到林白青拿着块白毛巾在身后。

  石大妈那个委屈:“小林大夫呀,你可算来了,楚老这脾气哟,我真的……”受够了。

  林白青瞪了老头一眼,说:“他吼你你也吼他,他要敢打你,你也打他,干嘛总要受他的气。”

  “虐待老人怕不好吧,他认识好多大人物,万一把我抓起来呢。”石大妈说。

  林白青说:“到时候我帮你做证,就说他活该,该打。”

  石大妈是个善良的人,虽然讨厌楚春亭的臭脾气,但一孤寡老头子,还是个偏袒,也就嘴巴坏点,她又没丧了良心,哪能打他?

  而且两个四肢健全的人,商量着要欺负一个老头子,石大妈怕楚春亭会生气,气坏了身体,她心肠软,就想安慰老爷子几句,结果才一回头,她又给吓了一跳,因为向来凶神恶煞的老爷子突然变的慈眉善目,笑意可亲。

  两条总是乱竖的红眉毛也变的弯弯的,额头顶个馒头,他都能冒充老寿星了。

  石大妈也看出来了,这老头谁都不喜欢,就喜欢小林大夫。

  她说:“小林大夫,你好好陪陪老爷子,顺顺他的气吧,你来一回呀,他能高兴三天,但你要不来,他就会乱发臭脾气。”

  林白青拿帕子胡乱帮老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您都这样儿了,就不能收敛收敛您的臭脾气?”又说:“别累坏了,大热天的,进屋吧。”

  楚春亭挪到门边,示意小大夫让开一点,突然用力抬脚,还真的一气迈过了门槛,进了屋,老爷子很得意,以气吞山河的架势坐到了椅子上。

  相对无言,终于,老爷子说:“听说柳连枝要回来了?”

  他消息够灵通的,柳连枝要回来的消息昨天才确定,今天他已经知道了。

  林白青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楚春亭于这小孙女,比她自己还要关注。

  小事上可以相互斗斗气,玩玩心眼,但在大事情上,该指点当在要指点。

  他说:“保济堂在上面有关系,有好几味中成药虽然申批过关了,但药效一般,你们灵丹堂就不一样了,药物质量是过关的,柳连枝不认可保济堂,但她应该会认可你们灵丹堂的。”

  英雄所见略同。

  林白青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起身打开老爷子的衣柜,里面全是成套的白色的圆领棉麻衫。

  她说:“我要带你出去做客,身上的的衣服汗湿了,换一套吧,我帮你换。”

  楚春亭眉毛猛然竖起,警觉的问:“去哪里?”

  都这会儿了,林白青当然不会瞒他,温声说:“带你去找那个当年在你和柳连枝交易文物时告密,以及,在沈庆仪想要逃港时,悄悄扔下您的小孙女的人。”

  这句话可太不寻常了。

  曾经,楚春亭一直认为是柳连枝告的密,要故意害他,恨了她二十年。

  前段时间,在听说他儿子和沈庆仪是一对后,他就开始动用各方关系,把当年东海市混小将,混治安队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头子们全查了一遍。

  要知道,以他的人脉,但凡是个在东海市能排得上号的人物,楚春亭都能把他的八辈祖宗给扒出来,也能把他扒皮抽筋,像碾压一只蝼蚁一样碾死。

  但迄今为止,两条道上有很多人专门在为这件事奔波,还一无消息。

  这小丫头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

  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找到那个人了。

  那个人不但告了密,孩子竟然也是他丢的?

  那沈庆仪呢,她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他,又到底是谁。

  楚春亭不是好人,但他是个聪明人,他手不灵活,就迅速伸开了手臂,示意女孩来给自己脱衣服,换衣服,全程默不作声,努力的配合着。

  转眼一套新衣服换好了,林白青才把轮椅推过来,他双手一撑,已经极其灵活的坐到了上面。

  ……

  在家就是男保姆,在单位是整天端茶倒水,低声下气的马屁精,做小伏低二十年,马保忠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他住的是柳连枝在解放前修建的,位于东海制药内的住所,是一幢别墅。

  柳连枝不但知识学问高,审美也很好,当年有钱,房子装饰的也很豪华。

  老太太的股份就不说了,虽然经历了那十年,但正所谓烂船还有三千钉,在平反后,政府归还了好些当年没收的,属于她的东西。

  其中有两只青花瓷,是元代的。

  元瓷,懂文物的都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就算老太太的股份没有马保忠的份了。

  但这房子,房子里的一应东西都归沈庆霞,自然也就归他了。

  而今天是他升职的日子,沈庆霞也要低调一点,带着保姆在厨房忙碌。

  马保忠作为一名文物爱好者,交往的都是文化界的人物,当然,既然有客来,就家里的陈设,瓷器,各样小古玩,马保忠要跟大家交流一下。

  同时,也享受一下大家的艳羡和阿谀奉承。

  而且在马保忠想来,既然自己已经是所长了,被人捧着,夸着,奉承着,将会成为他生活的常态,从今往后,他所要过的都将是这种日子。

  直到偶尔回头,看到闹轰轰的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一身白衣,眉高目深,面容如削的老人,他后心才一寒,手一个不稳,一只瓷瓶差点掉在地上。

  “马所长,小心点!”有人说。

  还有人说:“马所长,那可是元瓷,捧稳点。”

  要说马保忠努力了二十年,才能从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混今天的位置的话。

  楚春亭就是一生都站在山巅上,在俯瞰众生的人了。

  今天被马保忠请来的,有点头面的才认识他,没头没有的那帮子,虽说不认识,但一瞧这老爷子周身不凡的气质,都猜得出他是个人物。

  哪怕马保忠手里的元瓷,在这一刻都不及楚春亭更吸引人的目光。

  认识的都想跟他打个招呼,不认识的,也好奇这老爷子,要多看他两眼。

  他开口了,嗓音暗压,却也叫人窒息:“马保忠,就是你?”

  马保忠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大热天的,他打了个冷颤。

  楚春亭勾唇,白衣胜雪,笑容却仿如恶鬼:“听说当年告密的是你,丢我家孩子的也是你?”

第69章 兴师问罪

  (沈庆仪肯定还活着!)

  林白青知道楚春亭有手段, 但并不知道他有多少手段。

  马保忠也是。

  想当年,楚春亭作为爱国商人,政府红人风光无比时,马保忠只是个整天嘴里叨着酸溜溜的鸡骨草, 骑辆破二八撵着小姑娘的屁股跑的中学生。

  他爸是一个人民教师, 比较爱好古玩, 总爱淘些烂玩艺儿。

  耳濡目染, 马保忠也自小就喜欢古玩。

  他当然知道楚春亭, 文化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于之相比, 他就是只蝼蚁。

  但正因为他是只蝼蚁,楚春亭这样的人才看不到他。

  而人要为恶,一开始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但要长期不被人揭发, 识破,他就会有一种自豪感和莫名的自信, 自信自己能永远瞒下去,能不被识破。

  打击突如其来。

  不过马保忠可是在机关单位当了二十年马屁精, 能把三位顶头上司都拍的如沐春风,拍的飘飘欲仙的人, 城府他是有的。

  “这位怕不是楚老,您这腿……”他先是吱唔了两句, 缓和局势, 又说:“鄙人刚刚升任文研所的所长,正想着楚老您虽然在文化届赫赫有名, 却在咱们文研所连个荣誉职位都没挂着, 想请您出山做我们的荣誉顾问, 没想到您这就来了,我真是不胜荣宠,受宠若惊!”

  满屋子的人刚才都有点被惊到,这时对视,心说难道楚老也是来捧场的?

  楚春亭这种人,但凡能搭上话,古玩方面得他指点,基本不会吃亏。

  所以此时所有人跃跃欲试,都想上前跟他攀谈两句。

  但他分明在笑,笑容却狰狞无比,又惹的大家不敢近前。

  众目睽睽下,楚春亭伸手在轮椅背上拍了拍。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身后推着轮椅的女孩子,一袭白裙,亭亭玉立。

  一老一小,老人面色狡诈而凶戾,女孩却生的温婉,古典,是个美人儿。

  因为楚春亭在望着她时目光忽而变的温柔,人们也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

  ……

  楚春亭可不是喜欢废话的人,示意林白青:“青青,问他。”

  于自己的生身父母,即使没有见过面,人肯定会怀着特殊的感情。

  看现场人这么多,林白青也要斟酌,自己该怎么讲才能讲的明白,思索片刻,她说:“二十年前讲成份,东海制药的柳连枝日子可不好过,因为是地富反坏,不但每天要接受改造,还因为没有定量的口粮太少,经常糊不饱口,就得变卖点家产补贴家用。有那么一个人,成份不错,但有黄疸肝炎,还有口臭,他想追柳连枝的女儿沈庆仪,可沈庆仪不答应,他因妒生恨,就把柳连枝给举报了”

  口臭,会传染的黄疸,追女孩子不成就举报人家的母亲。

  虽然林白青还没明说,但所有人目光齐齐投向马保忠。

  二十年前的事情,还是告密,查证据应该很难。

  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过留踪雁过留痕,大家直觉,楚春亭这样的大人物亲自上门,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

  马保忠在看到楚春亭的那一刻,就明白,麻烦上门了。

  不过作为一只合格的马屁精,他有的是臭不要脸的精神。

  他知道自己被戳穿了,但他想把事情压下去,就只能假装听不懂。

  捧着元瓷上前,他说:“楚老,其实我早想把这只瓷器交给您了,古玩不讲价格讲缘份,要不您开个价意思一下,以后这只瓷器,就由您收藏了?”

  害的别人家破人亡,以为一只瓷器就能顶了?

  现场十几号人,面面相觑,也无比好奇。

  当然,大家心里都有预判,一件二十年前的事情,顶多不过一句话的事,楚春亭有证据吗,如果没有的话,马保忠肯定不会承认吧。

  他愿意把家里最珍贵的瓷器送出去,已经是求饶的态度了。

  那楚春亭呢,这位在东海市能叫人闻风丧胆的大佬,他会收下瓷器,就此了了事情吗,还是说他今天非要追着马保忠问个明白?

  在大家想来,这事儿想要问个明白怕是不容易。

  设身处地,站在马保忠的立场上想一想,刚刚当上所长,爱人又是大领导,他岳母还是柳连枝,马保忠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那么一桩小事,赖着不认,他楚春亭又能怎么样?

  当然,现场没有人了解楚春亭,也不了解他的行事作风。

  如果了解的话,他们就不会那么想了。

  可怕的沉默,顶多不过一分钟,但现场寂静的可怕。

  ……

  终于,楚春亭示意,让林白青把电话坐机拿过来,当场拔了个号码,摁了免提,不一会儿电话被揭起,里面的人正是马保忠请都请不到的马厅长。

  他说:“楚老,您有什么吩咐?”

  楚春亭鼻息一声哼,问:“文化厅有个叫马保忠的,听说是你的人。”

  马厅长回忆了一下才说:“名字挺耳熟,应该是我们系统的人吧,我查查。”

  “人不对劲,我建议你让纪委查查他!”楚春亭对着话筒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现场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做生意的还好,但凡在政府有点名头的,谁不怕纪委查。

  刚才大家还在想,楚春亭是不是要跟马保忠打场嘴仗。

  好家伙,人家直接搬纪委了!

  当然了,这就是楚春亭,在东海市跺跺脚,地皮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他之所以狠辣,就是因为他的行事风格,是一般人所想象不到的。

  电话里,马厅长笑着说:“楚老的眼光肯定没问题,您是咱省厅的荣誉顾问,我们的工作就该您来监督,您要觉得人有问题,我这就向上打申请。”

  现场又是一片倒抽冷气声。

  楚春亭目厉,眉竖,环顾一周,就见满场子所有人,皆是一副恨不能有个老鼠洞,自己好钻进去,躲起来的瑟瑟发抖,显然,全都被吓惨了。

  唯独马保忠脸上还有笑,怀抱只元瓷,笑的跟哭似的。

  对手也要讲水平的。

  水平太差的对手只会让人觉得恶心,腻歪,恨不能一脚踢开。

  刚见马保忠时,楚春亭以为这就是个垃圾,窝囊废,想一脚踹死。

  但看他死到临头还能笑得出来,倒是生了几分顽心来。

  他对着电话里说:“让你的秘书来东海制药,我随时有事要他办。”

  马厅长说:“好好好,我马上派人过去。”

  随着电话咔嗒一声挂掉,楚春亭的目光扫向马保忠,名场面发生了。

  马保忠仿佛被抽了筋骨似的,步履蹒跚,一步步挪到酒柜前,颤着手掏钥匙,随着爱人沈庆霞的一声惊呼,他打开柜子,从中又捧出一只元瓷来。

  加上手中这只,两只元瓷,是这栋房子里最精美,也最具价值的两样文物了。

  马保忠依然笑的像哭,上前,缓缓跪到了地上,捧起了瓷器,颤声说:“其实您不给钱也行,楚老,这两件瓷器和您的缘份到了,东西您直接带走吧。”

  多年前的一桩举报案,就算查出证据来又能怎么样,顶多遭两句臭骂。

  马保忠不会少一块肉,也不会少一根骨头。

  但让纪委查他就不一样了,要是查出刑事案件来,他不但要丢工作,还要坐牢的,那意味着,从此他要身败名裂。

  这两只元瓷是柳连枝手里最珍贵的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