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离开这里。”我沉下脸,为这种莫名的原因离开,并不是我卓非然会做的事。
“你在进酒不吃吃罚酒,”虽然是威胁的话,陈莺脸上却仍是淡淡的表情,“你知道的,卓小姐,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消失。”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并不打算妥协。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了。”她站起来,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目送她离去,冷冷的笑,卓非然,你似乎为自己惹了桩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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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麻烦竟然来得很快。
为我店里提供酒水的供应商忽然停止向我供应酒水,接下来几天,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家供应商。
没酒可卖,牛郎开始陆续离开,店也面临关门。
陈莺截断了我的后路,这就是她的手段,并不会直接对我做激烈的人生伤害,而是不温不火的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之前夏长青对付我,多少还有些顾忌,因为他有把柄在我手中,但陈莺,她让我消失,真的比捏死一只苍蝇还简单。
也许我真该考虑的建议,拿钱离开。
但,一个是太晚了,另一个,就算再来一次,我仍是不会答应,虽然在别人眼中我肮脏丑恶的一塌糊涂,但我并不是唯利是图,我仍有自己的原则吧,
一般人倒霉的时候,往往都是祸不单行,也许是最近温差变化太大,我又忙于寻找供应商,我忽然的发烧,烧的昏天黑地。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并不去找医生,文雅死后就极讨厌医院,一连两天。
有好几次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应该是韩秋,也懒得理会,随便找了药吃,将暖气开到最大,然后裹在被子里睡觉。
应该是睡着了吧,然后在昏昏沉沉间又被敲门声吵醒,我没有动。
敲门声却锲而不舍。
“非,开门。”
我神志恍惚,似乎听到夏云逸的声音。
他来干什么?
我有些烦燥,却终于起来开门。
走到门口,感觉自己是一路飘过去的,开了门,人倚在门框上。
门口,果然是夏云逸。
“非。”他唤我一声,然后就这么看着我。
我呼出的全是滚烫的气,挣扎着想站直身体,人却没站稳,一下子软下来。
“你生病了?”他吃了一惊,反射性的扶住我。
也许是感觉我全身滚烫,他一把抱紧我,然后将我抱起来。
我晕得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抓着他的衣服道:“你来干什么?”
他将我抱回床上,伸手摸我的额头,眉头皱起来,从旁边拿过我的衣服披在我身上:“我送你去医院。”
我一把扔掉衣服:“我不去医院。”自己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说话像个孩子。
他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刘医生,你来一下,地址是…。”他给他们家的私人医生报了地址。
我抱着被子,靠在靠枕上看着他,他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眉宇间带着些许倦意,应该是夏氏的烂摊子让他□乏术。
“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你又来干什么?”我一点也不客气。
“是肖旭找到我,”他看着我,“他说你最近可能不太好,而他并不方便来看你。”
我怔了一下,随即轻笑:“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友好了?他让你来你就来吗?”
我口气不善,让他眼神黯了黯,低着头道:“等刘医生来了,我就走。”
我直接躺下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说着闭眼不看他。
其实是有点无理取闹,我平时说话的姿态决不是这样,或许是因为病了,或许是那个陈莺让我情绪非常不好,既使我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对,我也替自己找着合理的理由。
夏云逸站了一会儿,默不作声,我闭眼听着他的动静,然后听到他离开的声音。
门“嘣”的一声关上。
真的走了。
心在瞬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说不出是为什么,我人猛的坐起来,从床上往窗外看,却半天没有看到夏云逸离开的身影。
我有些发怔,头更晕,外面的风景成了晃动的画面,我手指伸进发间,用力的抓了两下。
卓非然,你是怎么了?
人又躺下去,闷在被子里闭眼想睡,闷了很久,又仰身躺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发怔,四周悄无声息。
好久。
我听到自己叹了一句:“卓非然,看来你真的病糊涂。”
人同时下了床,走到门口。
开门。
夏云逸果然还在门口,就这么靠在墙上,听我开门,侧过头来看着我。
走廊里除了我们再也没有别人,风自走廊尽头开着的窗口吹进来,扫过整条走廊。
“不是走了吗?”我听到自己冷冷的说了一句。
而同时夏云逸忽然几步走上来,一把抱住我,将我头压在他的胸口。
“非,非…。”他几乎有些错乱的叫着我的名字,唇吻着我的头顶。
我不挣扎,任他抱着,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想挣扎,人更恍惚,直到他终于松开我。
“我一直想找个借口再见你,可惜找不到,”他看着我道,“今天我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理由,我不想就这么错过。”说着伸手抚我发烫的脸,极小心的。
我看着他急切的眼,不知怎地想到了文雅,胸口用力的酸楚起来。
是否有一个人会像文雅那般爱我?夏云逸,你会吗?
但即使爱又如何?我身心疲惫,配不上你,也爱不起。
爱对我是什么?不过是个笑话,不过是可望不可及的虚幻,他说我是因为不敢相信,也许是吧,我不敢相信。
我拿开他的手,人更昏沉,回身往屋里走,夏云逸急切的拉住我,然后听到身后又有人叫我。
“非?”韩秋站在我们身后,眼神冷淡。
“你来了,”我只是淡应了一声,又对着夏云逸道,“有人照顾我了,你回去吧。”
夏云逸回身看了眼韩秋,斯文的脸带着丝怒意,拉住我的手握得更紧。
我也不挣脱,只是看着他,道:“我很累了。”不想再这么纠缠不清。
“我也累了,不想再找什么该死的借口来看你,”他似乎真的生气,“也不想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着直接拉着我进屋里,将韩秋关在门外。
他太过单纯,总是被我轻易激怒,却从没真正发作到我身上,此时却将我抵在门上,侵身吻上来,泄愤似的。
都是我在主动吻他,他从来都是被动,我知道他嘴唇香甜,有些羞涩,现在却全不是这样,肆虐的唇舌卷走我的呼吸,带着惩罚,逼向我口中的每个角落,我觉得无法呼吸,用力的拍打他的胸口,却在猛然间听到他的哭泣,我整个人僵住。
他吻了一会儿,把头埋在我发间,不让我看到他的脸,却听到他仍轻的一句:“为什么要逼我这样对你?为什么?”
胸口的那股痛楚又来,我下意识的抱住他的头,却什么也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小夏各位能接受吗?不过终于发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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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性过的时候,我醒了,应该是清晨。
侧过头去,看到一张沉睡的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靠着床边,睡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