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冷。
他似乎愣了一下,坐起身看着我,半晌,摇头道:“没什么。”说着站起身往浴室去。
拉开浴室门,他忽然又想到什么,神情有些黯然:“刚才,”他手撑在门上,道,“你是不是把我当作别人了?”说着,没等我说完,直接进了浴室。
我兀自不动,因他的这句话怔在那里。
我把他当成谁?我向后仰躲在沙发里,就这么一丝不挂的替自己点了支烟。
电视里新闻早已经结束,两个金融方面的专家在分析着股市,我向天喷了口烟,烟雾缭绕中看到电视里又不厌其烦的播放着记者采访夏云逸的那段。
夏云逸,我盯着那张脸。
其实你什么都不想要,你只是没有安全感。
所以你宁愿选择不相信,不相信文雅是爱你的,我会爱上你。
那两句话又冒出来,我闭上眼。
刚才我把韩秋当作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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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政府终于顶不住压力,宣布林若退出工程的投标工作。
一夜之间夏氏股票大跌。
第一回较量,陈莺胜出。
而这次损失惨重的不是夏长青,而是林若,原本她可以借自己的职位在这次投标中从夏长青那里分得至少五成不到的好处,现在失利,夏长青虽不会将她踢出局,但至多只能分得三成。
而接下来紧接着的某一天,林若忽然来找我。
“听说你将你母亲的墓迁走了。”我和她坐在东街的某个咖啡吧,她喝了口咖啡看着我道。
“你的消息倒灵通。”我冷冷答道。
她笑笑:“我知道你现在很恨他,有一段时间我也恨过他,因为他,我们母女俩不知吃了多少苦。”
我一笑,冷言冷语:“你的苦不过是自找的。”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抱怨自己的不幸,并不会有人同情。
她无视我的冷淡,道:“没错,是我自找的,不过我也付出了代价不是吗?”她手指拨弄着咖啡杯把,眼神变的遥远,“你永远都不能体会,看着那个男人死掉,西街的尸体认领通告贴出好几天,你每天都经过,每天都看到,却不敢去认的感受,就因为这个男人不是你的,所以心里再难受,再挠心挠肺你也只能忍受。”说到后面她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手抓起杯子猛喝了一口,才稍稍平静的看着我。
“我当时真的很妒忌你的母亲和你,因为你们是名正言顺的,而我们母女却只能躲在暗处,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恨你们,真的很恨。”说这句话时她已经在笑,只是笑的有点凄凉。
对于这个女人,我已没有任何同情和信任可言,她此时忽然跑来对我说这些,我也不会认为那是忏悔,或单纯只是回忆,所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只等她宣泄完,才冷声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听,说吧,找我什么事?”
她本来用手拨着咖啡杯把,听我这么一说,手上停了停,人抬起头时方才的神情已消失,只有平日里的精明与冷漠。
“我想你介绍我认识陈莺。”知道我不想听她说一些有的没的,她果然直截了当。
“想和夏长青散伙了?”我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实在有些佩服这个女人。
“商人只向钱看。”她居然承认。
“为什么找我?”我拿出烟盒,从中抽了一根放在唇间,“不是还有肖旭。”
“问题就出在肖旭身上,有他在,陈莺不会见我。”
“找我就有用吗?”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有用。”
“哦?”
“世上的人除了夏云逸,也只有你让肖旭挂心了。”
“因为我也是他的仇人?”我笑。
“错,因为你是他喜欢的人。”她看着我。
我一怔,随即大笑:“是这样吗?”
“信不信由你,他把你看作仇人,可报个仇居然用了三年,你从没想过吗,以肖旭的手段对付你哪需要三年?”
“他只是想用我对付夏长青。”
“或许吧,但现实是没有你照样可以,现在的局面就是个例子。”
我怔住。
看我不语,她笑的得意,道:“真意外,你这种看惯男欢女爱的人居然没有看出肖旭的心事?”
我无视他的嘲讽,吸了口烟才道:“我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文雅的孩子,”她道,“说实话我很不想我女儿与我有一样的命运,喜欢的男人是别人的,而且英年早逝,所以我想过让她打掉这个孩子,因为这会是她的负累,我也不希罕这个外孙,但是我最终留下了他,并且准备把他好好养大成人,卓非然,你不觉得你该为我做些什么,来还我这个人情?”她的口气完全的理所当然。
如果可以,我会站起来撕烂她的嘴,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无耻,拿女儿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当筹码,而我只是冷笑了一下,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行啊,”我深吸了口气,“我可以还这个情,但肖旭同不同意,并不在我。”说着站起来,直接将咖啡从她头顶倒下去,非常幽雅的。
“抱歉,我实在忍不住。”
52
“就这样?”
“对,就这样。”
肖旭修长的手指敲着透明的玻璃杯,里面透明的液体轻轻的晃着。
这几天天气骤冷,他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毛衣,我一直觉得宝蓝色毛衣由男人来穿会偏女性化了点,以前白熏经常穿,完全像个女人,但在肖旭身上却又是不同的诠释,幽雅的,高贵的,配上冷冷的表情,几乎让所有女人尖叫。
此等男色,怪不得连陈莺这种女人也不惜以结婚来得到他。
也许是看我的眼神定在他身上,他终于笑了,凑近我:“在想什么?”
我也笑,却并不答他的话,道:“你会答应吗?”
“我还没想好,”他道,“但这样一来,夏长青是输定了。”他舒服的靠回沙发里,眼睛在不经意间瞄了眼左侧的某一点。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从我与他见面起,就觉得一直有双眼睛盯着我们,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陈莺安排的人,这是有钱有惯用的伎量,出钱雇侦探,看管自己的宠物。
“你以后最好离肖旭远一点,不然单单这百分之十五,是不够的”
陈莺的话闪过我的脑际,我一笑,不知她知道我和肖旭见面又会作何感想?
“夏云逸来找过陈莺。”肖旭喝了口杯中的水,忽然道。
我一怔:“是什么事情?”
“他想退出竞标,让陈莺在得标后,把安防那一部分给他们夏氏做,因为陈氏的安防是弱项。”
我皱起眉:“这决不是夏长青的主意。”
“我也想,虽然这是一步不错的棋,但夏长青知道我的动机,他决不会走这一步,”他看着我,“夏云逸还是太天真了。”
我不语,夏云逸并不是傻子,夏氏在这次竞标中的被动局面,他虽然是傀儡,却还是能感觉到,聪明点,退而求其次向陈莺要求分一杯羹是最好的办法,但现在夏长青骑虎难下,第一次投标时的烂账仍在,他又不可能向陈莺妥协,因为投标大战本就为他准备,他当然不可能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