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蛋啊,那是个纸人啊。
姬无恕打了个响指,那个被策反的家伙,就在蛋蛋的眼前直接变成了一张纸片。
蛋:……!!
蛋蛋光知道他爹的手底下很多小纸人,却万万没想到,地府里也全是纸人,蛋蛋坚定地认为:一个成功者身边一定会有很多的助力,因为娘亲给他讲的故事里都是这样的。
所以蛋蛋已经想过了如何策反他们,给坏爹添堵。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他爹能寡到了这个地步:乍一看千军万马,仔细一看,全马甲。
蛋蛋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听着坏爹的无情嘲笑,气鼓鼓地往娘亲的怀里一扎。
姬无恕把蛋蛋的尾巴揪住,倒着提溜了起来,似笑非笑:“等你长大一点,这里就交给你了。”
蛋蛋探头,狐疑。
蛋蛋是有龙族的传承的,所以蛋蛋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龙族的传统的,蛋蛋总觉得不对劲,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
但是听麻麻说坏爹只是口是心非,所以蛋蛋觉得坏爹应该不至于太阴险。
所以蛋蛋还是狐疑地点了点头。
蛋蛋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小荷花。
小荷花:“笨蛋,你爹肯定是不想干活了才甩锅给你的!”
蛋蛋:“不可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干活,你看我爹写生死薄,多威风!”
小荷花大惊:“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干活!”
蛋蛋矜持地开口:“我呀,我就喜欢!”
小荷花:……
拖着尾巴的小龙崽低头,对比他矮一点点的小荷花保证:“等我长大了,拿到生死薄,第一个就写你的名字。”
小荷花: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太开心得起来呢。
番外篇:这条龙是我成神路上最大的阻碍


第119章 校园篇(一)刺头老祖
舒甜甜曾经和爹娘讨论过历劫成神的事,她也担心过自己成神之后会对修真界造成的影响。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她历劫还没有成功,这个世界先受不了姬无恕了。
这几年他一直神出鬼没,什么地方危险、哪里最凶险,他就单枪匹马去哪里。
有时候出去什么据说九死无生的险境,就只是觉得那里盛产的花好看,顺手就抢回来塞给舒甜甜。
姬无恕本来就很强的修为开始朝着一个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了起来——不是血鸠老祖那样吸食其他人的方式,是那种恐怖的自我淬炼。
一直到姬无恕某天早上睁开眼睛对她说:“可以开始了。”
舒甜甜后知后觉明白了姬无恕为啥突然间热衷于突破极限——
因为他想要破碎虚空。
世有三千大世界,唯有破碎虚空,才能随意穿梭其中。
能做到这样的已经超脱了凡神,称之为:至高神。
而姬无恕想这么做的理由简单极了——
只有这样,舒甜甜无论去哪里历劫,他都能一起;
而舒甜甜成神之时,也可以直接在三千大世界当中成神,也就避免了血鸠老祖的的结局。
届时还能随时回来,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蛋蛋十分欢乐地去小荷花家倒贴了。
而他们,要开始历劫了。
*
这一世,舒甜甜有很美满的家庭,虽然普通但衣食无忧。
她从小品学兼优,成绩永远年级前三,长得还很好看,是一中远近闻名的校花。
这一世没有什么悲惨的身世,她勤勤恳恳地读书,目标是考上华大医学院,前面十几年都顺风顺水。
但是高二开学前这一年暑假,舒甜甜被学校的小混混堵在了墙角,这是乖学生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
按理孤立无援,但她莫名不慌,总隐隐觉得觉得自己一拳可以打飞他们——
当然了,这种盲目的自信很快就被打脸了,因为她一推就摔倒了。
可这一摔,她似乎想起来了从前的记忆:什么养了一条龙,被一条龙给赖上了之类的。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路过的少年。
桀骜不驯的刺头,单手提溜着个书包,身高腿长像是一株挺拔的小白杨,好看得不行。
她脱口而出“姬无恕!”,刺头少年转过头来,赤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一只年幼的凶兽。
姬无恕绕过了小混混来到她面前,赤金色的眸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蹲下来,歪头问她:“你找我救你?”
周围的小混混都大笑了起来——谁人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可是一中远近闻名的校霸。
她很诚恳地点点头。
可是找坏蛋救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赤金色金眸的少年戏谑地翘起了嘴角,凑在她耳边说:
“亲我一口,我就救你。”
他满心以为胆小的小姑娘会被吓哭,满是恶劣地想着。
可是舒甜甜却看着刺头老祖那张满是恶意的漂亮脸蛋,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稚嫩和青涩。
她想:我不想犯罪的,这是你逼我的。
她光速凑过来,在他的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姬无恕:……
他像是见了鬼。
舒甜甜发现他的脸色很怪,还以为他要赖账,结果他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那几个不良少年。
漂亮的刺头老祖延续了一贯的特色,非常能打,十分干净利落地把四五个小混混揍得满地找牙。
小混混觉得见了鬼了,他不是一直都冷漠不爱管闲事的么?
冷漠的少年其实挺暴躁的,揍了人一身煞气,冷着脸以为自己终于要吓跑她了。
——结果她把书包递给他,让他送她回家。
他要冷漠拒绝,可是等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他想起了她的吻,亲过的地方在发烫,一下子竟然没说出拒绝的话。
十六岁的舒甜甜记起来了很多前世的事,于是这天夜里,她就左思右想,认认真真地修改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第二天她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了成绩栏。
高二年级参加第一次月考的一共一千人,她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一直翻到最后,才发现姬无恕的名字在倒数第一,分数刚刚好是舒甜甜的零头,少得可怜。
她想: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还怎么上一所大学?以后怎么找工作呢?结婚的话父母也不同意呀。
姬无恕老早就看见了舒甜甜在看成绩单,而且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问她:“你在看什么?”
“成绩太差了。”
少年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了舒甜甜对着成绩单继续发愁:
“成绩不好,我怎么和爸妈说。”
“他们恐怕不会同意结婚啊。”
姬无恕:……
他看了三遍成绩栏,确定舒甜甜是在看他的成绩,表情像是见了鬼。
他后面凑热闹的小弟们也惊了,看着姬无恕的表情像是在说:不是说没追么?怎么已经快进到见家长了?
别人问姬无恕怎么回事,姬无恕:……
老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虽然吧,他昨天的确是听说了这事故意路过,台词都念了两三遍了,可是他们不是才认识了,为什么她连结婚见家长都想好了?
姬无恕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蹙眉看了那成绩好久,回头才问道:“真的很差么?”
小弟们看看那个倒数第一的0,陷入了沉默。
少年其实不是一直成绩差的。
他脑子好使,聪明还记忆里超群,本来是这群二世祖里面遥遥领先、难以企及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是自从母亲被气得病逝,父亲续娶,接二连三的私生子弄得家里乌烟瘴气之后……叛逆期的少年带着恨意,成了远近闻名的校霸,一提起他只有凶名。
他是第一次审视起来了自己的成绩,骄傲的小兽,第一次感觉到了,那一点点的,自卑。
——在心上人面前的,小小的自惭形秽。
既然想到了这件事,少年人第一次审视起来了自己,沉默了半天,做了一个决定。
于是他这天放学的时候,直接把舒甜甜给堵在巷子口了,别人都以为收保护费呢,都躲得远远的。
舒甜甜也以为他要收保护费,想了想,把手里的双胞胎冰棍递了一根给校霸同志。
她吃早餐剩下的五毛钱全买这个啦,只能分他一半了。
姬无恕低头,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舒甜甜看他似乎有话要说,还以为多大的事呢,结果刺头老祖威逼利诱、气势汹汹,绕了半天——
其实就是为了让她给他补课。
他把头扭到一边去,不去看她。
然后就听见她嗯了一声。
刺头少年终于转过头,问她:“你不嫌烦?万一我不给钱呢?”
舒甜甜:“嗯,那就不给钱嘛。”
谁会贪高中生的五块钱啦。
——当然了,后来舒甜甜知道姬无恕本来是准备给她五百块一节课之后,肠子都悔青了。
*
补课时间定在了周末和午休。
现在是高二刚刚开学,距离高考还有两年,舒甜甜都规划好了,他只要努努力提高个700分,他们就可以一起读华大了。
所以舒甜甜的补课是魔鬼式的。
姬无恕以为她是被自己胁迫的,回头一看课表……
少年:??我怎么感觉自己被绑架了?
但是人都是他抓来的,看着矮了他一个头,抱着书的少女,他把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舒甜甜一点也没有被胁迫的自觉,十分积极。
舒甜甜发现他基础挺好的,脑子也转得快,真是叛逆期不爱学习不是傻,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结婚还是有希望的。
姬无恕后来拿到了几套卷子,突然间回想起来了她给他拿的第一套试卷有点怪,回去按照记忆一搜:
国际智商测试题。
姬无恕:……
舒甜甜都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的漂亮少年看起来那么阴恻恻,还以为是叛逆期又来了,讲课的时候,顺手就摸了摸刺头老祖的刺头。
——还挺好摸的,像是刺猬。
她手痒,又摸了摸。
姬无恕抬起了那双赤金色的眼睛,盯了她一会儿,突然间靠近,把她逼到了角落里,凶她:“不许摸。”
刺头少年眉眼凌厉,皱眉就看起来很凶了,更不用说一头刺头,看起来更加不好惹。
舒甜甜想了想,看了看监控器没亮,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立马做贼心虚地撤了。
姬无恕:……
他还想凶,凶不起来了。
不就是……
不就是摸个头。
也不是不行。
连舒甜甜给他讲题,他都心不在焉了,以至于那天的数学题十道错了八道。
舒甜甜的眼神格外忧心忡忡。
第二天,姬无恕又收到了一张新的国际智商测试题。
姬无恕:……
*
刺头校霸说不给钱就真没给钱,只是包了她所有的小零食和早餐,下课给钱使唤自己的小弟买水买吃的,早上带各色早点塞给她。
偶尔“顺路”买个小玩意儿什么的。
于是成功地,全校都以为他们俩在早恋了。
八卦传得老快了,就连老班都知道了。
班主任知道这俩的情况,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是倒数第一,姬无恕还是学校里最棘手的刺头,又凶又冷,舒甜甜脾气好还软绵绵的,她严重怀疑姬无恕是不是胁迫人家小同学了。
而且这刺头小混蛋,长得还特别俊,万一当真带坏人家好孩子了呢?
她刚刚好听到了有学生通风报信,午休的时候气势汹汹地想要去抓个现行。
然后她听了半天的墙角,发现他们俩还是真的在学习。
舒甜甜看起来软绵绵脾气很好,班主任以为她是被欺负的那个,可是实际上,叽叽呱呱数落人的,是舒甜甜。
班主任一连来了好几天,终于放心了,还有点感动,觉得自己错怪姬无恕了,多么感人的友情啊!
虽然班主任开班会的时候说了这是一对一帮扶教学,只可惜,谣言越演越烈。
因为姬无恕都不和那群二世祖一起了,每天给她买的冰棍也越来越多,好不容易放个假,滑雪飙车都不去了,竟然和她一起去排队买最新版的《五三》。
拿着练习题排队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疯了。
但,冰棍吃多了也不好。
周一体育课的时候,舒甜甜就起不来了。
漂亮的少年视线在操场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舒甜甜,蹙眉回了教室。
他去买了卫生巾,脱了校服衣给她,还把人给背着回家了。
就是路过隔壁班,听见有人说他们俩的八卦——
说他们俩指定在早恋。
趴在他肩膀上的舒甜甜奄奄一息地抬起头,还插了个嘴,“我们没在早恋啊!”
八卦的小同学看着姬无恕背着她离开,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还说没在早恋!
少年去买卫生巾没有生气,现在却冷了脸。
舒甜甜感觉到少年在生气——
总感觉他现在没把她丢下去就已经是善心大发了,她好像还听见了他磨牙的声音。
漂亮的少年,生气也是很漂亮,但是总觉得明天就要和她绝交、冷战,老死不相往来。
明明也没有表过白,只是装作无意地送东西,故意叫人误会——完完全全处于暗恋状态,却还是要因为她否定了关系而生气。
舒甜甜有点想笑,抱着他的脖子,去哄他。
她说:“我们不是早恋的关系呀。”
少年捏紧了手心,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刚刚想要说点什么。
下一秒,就听见她悄悄在他耳边说:
“是要好好学习,以后好见父母、同意我们结婚的关系。”


第120章 校园篇(二)漂亮笨蛋
少年落荒而逃。
舒甜甜第二天发现姬无恕没有来补课,找同学问了问——他在操场上打篮球。
穿着校服的刺头少年身高腿长,漂亮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如同小白杨,在一群豆芽菜里,看起来简直是在s发光。
舒甜甜混在一堆同学当中间。
姬无恕无意中一眼,就看见了观众席上的捧着脸看他的小姑娘,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笑一个酒窝。
他手一抖,把球不小心砸人头上了。
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其他同学感觉到压力倍增——
不是说娱乐赛的么,为什么突然间就认真起来了喂!
高冷的少年打完球就面无表情地走了。
可是舒甜甜捧着脸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老开心了。
放学的时候,她把校霸同学堵在了门口。
他往左她往左,他往右她往右。
最后高大的少年低头,压迫感十足地靠近,作势要亲她,想要吓唬吓唬她。
可是她不躲不闪地看着,仿佛等着他亲呢。
少年一下子就僵住了。
亲吧,不知道为什么呼吸有点急促,紧张;
不亲吧,架势都摆出来了,丢人。
刺头少年酝酿了半天,最后干巴巴地凶她:“让开。”
她举起了手里的卷子,挥了挥:“不让。”
少年:……
呵,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转身就要走——
她在后面,拖长了调子说:
“做完了卷子,周末一起去看电影~~”
少年的脚步一顿。
刺头少年若无其事地又回来了。
第二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他的成绩顺利进入了年级前六百名。
按理说进步这么大应该开心才对,可是少年只是蹙着眉,气压极低。
少年从前的底子还在,只是不好好考试。所以英语、数学这种吃基础的分数很高,其他的就的有点惨不忍睹了。
大概是做惯了天才,突然间发现自己努力了似乎也没有达到预期,叫少年有点焦躁地认为,他可能没有想象中聪明。
这点小小的焦躁,在出去看电影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舒甜甜还特意给他买了个小奖励——是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鸡,掐一下就会叽叽叫。
他嫌弃幼稚,但是舒甜甜转头就发现他别在了书包上。
看电影的时候,她偷偷去勾他的手指,少年装作没看见,一本正经地看屏幕;等到她勾到了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少年修长的手指就突然反手,将她手给抓住了。
他说:“好好看电影,不许乱动。”
少年说得凶,看着冷——其实最后电影讲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俩逛街,舒甜甜买便利贴都要买一粉一蓝,他很嫌弃那种蓝色爱心便利贴,但是舒甜甜说是一对。
他一边说幼稚,到底也没有丢出去。
舒甜甜感觉他今天像只顺了毛的大猫猫,懒洋洋地还很好rua,难得不凶了。
所以回去的路上,趁热打铁,舒甜甜和他约法三章:不打架、不逃课、好好学习。
奖励就是一起看电影、去公园和逛街。
少年脚步一顿,眯着眼睛凑过来,舒甜甜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说:“不行,我没这么好打发。”
她问他想要怎么样。
少年用那种凶神恶煞的表情想了半天,吐出了两个字:
牵手。
舒甜甜觉得这件事她能笑个三百年,可是看着睫毛精少年青涩的面容,她生怕他恼羞成怒,愣是没笑出声。
就是少年送她上楼之后,隐约听到了笑声。
他转头一看,就看见声控灯一亮一亮的。
少年:?
嗯,她定然是太喜欢我,才开心成这样。
确信。
说好的约法三章,然而第二天舒甜甜一来学校,就听见了他们在说他和人打架的事了。
——就在昨天晚上。
舒甜甜一看姬无恕的座位上,没有人。
她请了假,跑去了办公室,果然从窗户看见了少年的身影。
办公室里一片混乱,好几个家长气势汹汹地正在指桑骂槐。身后还有几个猪头似的男生,就连一贯护着人的班主任都疾言厉色。
人人都在指责他,但是少年丝毫没有一点儿要认错的样子,他看灯泡看垃圾桶,视线就是没有落在这群人身上。
他是个睫毛精,阳光落在他的长睫毛上,扫落得那张面容漂亮得不可思议。任由谁看了这外表,也不会联系到恶名昭彰的校霸身上去。
他不认错,不道歉,也不好好站着,从进来一开始就是冷着脸面无表情,就连一贯好脾气的班主任都生气了,说要叫他的家长过来。
少年的语气不咸不淡:“他没空,你叫不来的。”
他说了实话,可是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是在挑衅。
班主任气得出去打电话叫他家长了,骂他现在是不可救药了。
班主任一走,里面的家长就骂得更加难听了,简直是肆无忌惮。
他本来浑不在意,一直到了看见了窗外的少女。
他浑身僵硬了。
少年脾气臭,他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不是个好人,身上唯一的美德就是——答应别人的话他从不食言。
可是前脚和她约法三章,第二天就和人打架了。
他来过办公室无数次,从前被数落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脊背上,他就忍不住挺直了脊背。
那些咒骂的话本来不痛不痒,可是一旦想到了会落在她的耳朵里……
少年捏紧了手心,绷紧了下颌。
——直到一个家长叫嚣着要去找警察,舒甜甜听不下去了。
她是班长,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多少能帮他说两句话。
她进来了。
他以为她会生气,会觉得他言而无信、不可救药。
——因为全世界都觉得他不可救药。
可是她站在了他面前,认认真真地和那几个胡搅蛮缠的家长辩论。
她帮他说话,毫不犹豫地站在他前面。
他觉得她在发光。
事情其实双方都有错,甚至少年一个人,对面好几个人;但是有句话叫做,打赢了进局子,打输了进医院。
家长未必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人多势众,他还名声臭,天然不占理。
说白了就是想要以多欺少,多要点医药费。
一位凶恶的家长被她说得恼羞成怒,愤怒地抬手就要打人。
被少年冷冷抓住了手腕,少年人眉眼凌厉,有种与年纪不
符合的戾气。
他说:“我道歉。”
“医药费多少钱,我赔。”
放学回去的路上,少年不知要怎么和她解释打架的事,一言不发地送她回家。
她认真地说:“我拦你不是因为觉得你不对。”
少年侧目。
“是因为不想他们报警,真的去警察局的话,履历会不好看。”
他嘴角上扬,说了一个嗯。
她问他:“是不是上次堵我的那群人?”
舒甜甜还是认得那几只猪头脸的,联系一下时间地点,就猜到了那几个不良少年大概是还没死心,在她家附近守着,结果就撞上了他。
可是少年却一口否认:“和你没关系,和他们有点矛盾。”
他就是这个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格外严重,在办公室不肯说,在她面前还是不肯说,偏偏还要摆着一张凶巴巴的脸,仿佛恨不得人人都怕他才好。
她叹气,让他在楼下等一下,回去翻箱倒柜了一阵子,等到下来的时候,却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她气喘吁吁地找了一会儿,在一条街外,看见了那个臭着脸的少年。
刺头少年坐在便利店门口,如同众星捧月,他的那个小跟班正在手忙脚乱地帮他往手上缠纱布,大概是粗手粗脚弄得血迹斑斑的,他皱着眉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是了,好歹是校霸呢。
舒甜甜早就发现了,他手臂轻微地脱臼,手肘擦伤,不好好站着,其实是受了伤。
但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学校里老师都没有发现。
她一出现,刺头的校霸同志凶神恶煞的表情一顿,下意识就要把手藏起来,但是好在反应快地忍住了,没丢这个人。
他丢不起这个人,把她拉去了角落里。
她说:“去医院。”
少年冷着嗓音说:“不去,我没事。”
舒甜甜有点生气,第一次和他吵架了。
她气势汹汹地要出去给他买药,觉得自己真的是摊上了这臭龙,狗脾气!
可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的钱已经全赔给人家了——没钱去医院了。
所以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就是花了最后几块钱买了消毒水和纱布。
她气死了,又有点好笑。
回来一看,果然他在生气,气谁也不知道,少年浑身写着厌世两个字,看见她回来了就把她逼回了巷口,凶巴巴地问:“你还回来做什么。”
语气那个嘲讽,表情那个高冷。
舒甜甜比他还凶:“来管你的。”
“别人不管,我管。”
她带了钱的,像是收拾一只捡回来的伤痕累累的猫,拉他去看医生、上药,然后带他去便利店,喂饱这只约莫没钱吃饭的猫。
吃人嘴短,连她的粉红色创可贴他都没出声拒绝,一直盯着她,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就在她以为是不是还应该给他检查一下有没有脑震荡的时候,少年顶着贴了她粉红色创可贴的脸,突然间凑过来问她: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脸么?”


第121章 校园篇(三)看你可爱
贴着粉红创可贴的刺头少年,听见了舒甜甜的完整人生规划。
一起上哪所大学、几时见家长、几时结婚,去哪里度蜜月,以后的工作地点又在哪里……
少年面色古怪,她问他如何的时候,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挺好的。”
走回去的时候他还像是在梦游。
所以……他这是被求婚了么?
后来那几个不良少年被一位不知名的市民举报盗窃,被警察抓了个现行,因为金额巨大,事儿还不小。
不知名的友好市民揣着兜,浑然没有使了阴招的愧疚。
发小还奇怪他怎么这回不把人揍得妈不认,就听见刺头少年侧头说:“遵纪守法听过么?”
发小:?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少年那张略微显得桀骜的面容上的粉色创可贴。
少年嘴角的笑,是前从未见过的弧度。
他真转了性了。
——毕竟,都是要结婚了的人嘛。
*
高兴归高兴,但是总觉得她说的喜欢太轻易。
这份爱意来得快得猝不及防,叫人受宠若惊,又太没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