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道你们在外面围捕不也才抓到了这一个,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女子拿起王严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说:“我们倒也不是时刻盯着你,而是今日瞧见你的人带着苏文岚出城时后面跟的有人。这几日锦衣卫查的严,各地的生意也难做,主子一直寻思着是有人在后面使绊子,本想来个一网打尽,没想到就只抓到了这么一个。”
王严明白过来了,脸色铁青。
这是拿他当诱饵了。
女子也不在乎王严怎么想,打量着被押跪在地上的男子,轻声说:“不过就算只抓到这一个也无妨,七十二套酷刑用下来,死人也要给我张口说话。”
这处别院便设有这样的刑拘,闻言便有侍卫赶紧去拿,几十种刑具被扔在郑朝跟前,上面血迹斑斑。
王严搁下手里的茶盏,朝那男子走过去,伸手一把拽下那男子头上套的麻袋。
这男子身量高,长的浓眉大眼,身材算不上魁梧,还有些清瘦。
王严上下打量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生面孔。
套在头上的麻袋被拽下,郑朝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王严迎头给了一拳。王严这一下用了狠力,打得郑朝身子一歪,跌坐在地。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王严心里还憋着火,刚要抽出腰间的鞭子,就听身后那女子轻声说:“急什么。”
那女子走上前来,拢了拢衣袖,笑意盈盈地蹲在郑朝跟前,“你武功不错,若是你能乖乖听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郑朝咬着牙没有说话。
摁压郑朝的男子见状,脚踩在郑朝刚才被刺伤的伤口上,使劲碾压,“说话!”
本就未缝合的伤口鲜血涌出,这一下直接把郑朝踩趴过去,疼的郑朝冷汗直出。
那女子站起身,看着又被拉起重新跪在地上的郑朝,轻轻叹了一口气,“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落在我手里,你想走是难了,何不为了自己找条出路。你看你被我捉了这么久,可有人来救你?”
郑朝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王严等的不耐烦了,见郑朝还倔着骨头,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这种货色,不给点颜色看看怎么会行。”
这一鞭子王严用了全力,甩得又狠又重,又是抽在了郑朝本就有伤的背上,郑朝顿时疼的呲牙咧嘴,咬着牙这才没有惨叫出声。
女子神色越发满意,并没有开口阻止王严。
一连三鞭落下来,直抽的郑朝鲜血淋淋,眼看王严第四鞭子就要落下来,郑朝喘着粗气,终于哑着声音说:“你想要问什么?”
王严这才收了鞭子,啐了一口,“骨头也没那么硬。”
女子倒是浑然不在意,拢着衣袖想了想,轻声问:“你主子是谁?”
郑朝犹豫了一下。
王严还一直惦记着今日之事是不是和谢殊有关,见状当即喝道:“还不快说!”
郑朝咬着牙说:“谢殊。”
王严心里顿时一咯噔,额上的冷汗落下,手都抖了抖。
他身后的女子眯了眯眼,探究一般地看着郑朝,在郑朝眼神回避当中笑了起来。她挥手示意身后押着郑朝的男子动手,“若是谢殊,此时已经是锦衣卫围府,又怎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草草了事?不老实的东西,该挨些教训。”
女子指了指烙印,笑着说:“七十二套刑具,先从这个开始吧,看他能熬住几个。”
王严被点醒之后有些恼羞成怒,闻言当即亲自上前,拿出已经被炭火烧红的烙印。
郑朝脸色微变,挣扎着身子,却动弹不得。
王严拿着烙印转过身,眼见就要落在郑朝身上,几道簌簌风声猛地传来!
不等众人反应,只见几个身穿暗色锦织官服的锦衣卫手持长刀,跃墙而入,在寒风中满身肃穆。
“啪嚓”一声,女子茶盏落地,和王严脸色齐齐大变!
郑朝趁机一跃而起,撞翻身前傻眼的壮汉,大喜。
终于来了!
为首那个锦衣卫一跃而上,倏地打掉了王严手里的烙印,将郑朝往后扯去。身后的锦衣卫紧随其上,不过数招之内,王严和女子的侍卫皆被打趴下摁住。
眼见大势已去,王严也顾不得被抓住的女子,踢翻身前的桌子,在那名锦衣卫躲身之际,趁乱跑走!
一跃上墙,还不等王严欣喜,墙外突然跃上一人,脚踩在砖瓦之上,在寒风中而立,一脚猛踹王严心口。
这一脚又重又狠,王严措不及防,啪嗒落地,口吐鲜血,狼狈地捂着心口,半天都直不起身子。
与此同时,朱红的庭院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群锦衣卫手持利剑快步冲了进来,将王严团团围住!
长剑架在颈侧,冰冷的触感令王严脸色大变,一动不敢动。
谢殊背着日光,衣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从墙上跃下,身上艳红的飞鱼服格外耀眼,却将他桀骜的眉眼衬出一丝冷戾。
持剑而立的锦衣卫纷纷侧身退开,给谢殊让出一条道路来。
手上转动着象征着身份的玉扳指,谢殊居高临下地看着王严,目光冰冷,短促地笑了一声说:“王严,我们也该算算账了。”


第96章 我招 是否更换终极任务
春红楼是京城里有名的妓馆,位处陵安河附近,紧挨着残败的杨柳,左边便是涓涓河水。
此时是白日,没有姑娘站出去揽客,门前只挂着两盏红灯笼看着冷冷清清的,其实里头的宾客倒是不少。
伴随着丝竹之音,楼里面嬉闹正盛。
虽然没有晚上热闹,但此时倒也有不少人偷摸着来寻欢作乐,尤其是一会儿还有春红楼的花魁尚宫燕来登台唱曲,一楼二楼围满了人,嘈杂欢闹声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何时,楼内的丝竹之音骤然停了下来,宾客便登时明白过来,快步围在台前等着。
片刻后,层层帷幔之后露出一抹婷婷绰约的身姿,那女子缓步走来,随后掀开了帘子。
女子便是京城名妓,春红楼的花魁尚宫燕。
尚宫燕模样生的美艳,眉目含情,手持琵琶上前,如春日娇花般赏心悦目。她穿着一身轻纱紫衣,更衬肤白胜雪,一举一动之间皆是风情。
楼里顿时欢闹冲天,欢呼鼓掌声几乎要将楼顶掀翻。尚宫燕福身坐下,轻轻拨动了一下手里的琵琶,楼内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认真等着听她奏曲。
一曲华音刚刚泄出一点音声,不等众人附耳倾听,春红楼的大门突然“嗡”地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门前的日光也尽数被几人的身形遮挡。
屋子里一暗,众人齐齐望去,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只见门口站着一排身着暗色云纹锦织长袍的锦衣卫,他们持刀快步走进,个个身材高大,神色肃穆,顿时便将前头的宾客吓得一哆嗦,连连往后缩,还险些撞翻身后的人。
两侧人让开,傅吉走过来,对着不明所以的老鸨亮出令牌,呵声道:“锦衣卫办案,任何人不得离开!”
楼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不少人都害怕起来。
朝廷有明文律法规定,白日不得狎妓。不少身上有官职的纨绔子弟连忙松开怀里的佳人,开始瑟瑟发抖。
眼见锦衣卫傅吉走过来,这些纨绔子弟擦着额上的汗,正欲讪笑着上前求饶,却见傅吉绕过他们。
径直上了歌舞的台子,傅吉对着上头静静站着的尚宫燕走去。
立在尚宫燕跟前,傅吉亮出手里的令牌,对着尚宫燕淡声说:“锦衣卫查案,尚姑娘,还请你跟我走一趟。”
这话一落,楼内顿时哗然,宾客齐齐傻眼错愕。
这锦衣卫到底要办什么差事,怎么会跟妓院楚馆里的花魁扯上关系。
眼见锦衣卫已经围到了尚宫燕跟前,老鸨从茫然中回过神来,赶紧上前,着急忙慌地说:“大人,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宫燕可是……哎呦!”
底下的锦衣卫持刀伸臂,拦住了要冲上来的老鸨。
傅吉无视底下的老鸨,对着尚宫燕说:“尚姑娘,请吧。”
老鸨急得两眼发黑,却也不敢硬闯着上前,只能在原地急得干跺脚。
楼内里的人都看着她,尚宫燕抱着琵琶静静站着,身上的紫衣被风扬起,却不见方才的婉约姿态。她并没惊慌失措,也没有说话,只透过敞开的门,盯着外面四方的天看了好久。
半晌之后,她终是低下头缓缓一笑,笑容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放下手里的琵琶,什么都没问,拢了衣袖,缓步跟着傅吉下了台子,其他锦衣卫紧随其后。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楼内。
*
锦衣卫府门前的梅花已经残败,只留光秃秃的树干立在青砖石瓦下,诏狱里阴暗潮湿,不见日光,血腥味混杂着火把的油臭味弥漫整个牢狱。
谢殊玄色的长靴踩在血污之中,微低着头,听着身旁的锦衣卫吴哲说:“王严和玉红被分开关押,王严已经被审讯过了一次,骨头还挺硬,什么也没说。”
玉红便是和王严一起被捉获的那个女子,她是尚宫燕身边的侍女。
另一位锦衣卫轻笑了一声,带着嘲意,“他当然不会松口,他还指望着李家能将他救出来,认了罪可就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因着王严被抓,京城掀起一片哗然,李家的人接连上门,李夫人更是在门前打骂有声,使劲儿的闹。
一旁的吴哲跟着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傅吉已经去请尚宫燕了,请回来之后大人要如何处置?”
谢殊抬起眸子,淡声说:“先关起来。”
吴哲点点头。
等底下的人将王严从牢狱里拉出来,绑在老虎凳上,谢殊弯腰走进去。
锦衣卫的刑罚可是比刑部大牢的厉害,昨日审问了王严半个时辰,便用了几样,他身上又本来就有伤,被竹芸刺得那一刀至今还没养好,这会已经浑身鲜血淋淋。
见谢殊走过来,王严粗喘了几口气,硬是咽下喉咙里的血沫,“谢殊,我乃锦衣卫镇抚使,朝廷从四品官,你敢私自审我!”
谢殊挑了挑眉稍,一旁的吴哲冷笑着说:“都是个阶下囚了,还有个什么官职。”
王严咬着牙,怒道:“陛下并没有下旨撤去我的官职,我就还是锦衣卫的镇抚使!”
谢殊笑了,“锦衣卫第一条铁律,便是有先斩后奏之权,王大人做了两个月的锦衣卫镇抚使,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神色一顿,王严几番喘息,咳了一嘴血出来。
谢殊撩袍子坐下,抬眸静静地看着王严,问:“锦衣卫的刑具可比王大人私藏的那些厉害多了,王大人要一个一个尝尝吗?”
谢殊眉眼之间的狠戾已经褪去,看起来有些平静,却仍是让王严心生忌惮起来。
他咽了咽口中的血沫,一时竟不敢回话,隔了许久才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殊眉眼不见喜怒,不轻不重地说,“早在抓捕王大人那日我就说了,王大人不记得了?”
王严顿时想起那日谢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桀骜的眉眼充斥着戾气,仿佛还停留在眼前。
王严的心顿时狠狠地揪起来了,冷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流。
谢殊眸光映着火把跳跃的火光,面色平静,却无端让人不敢直视。谢殊冷声说:“你帮着关冬颖在及冠礼上生事作乱,掳走苏文岚,陷害曹屯,私自动刑竹芸,这一笔一笔的帐,我会慢慢跟你算。”
王严整个人打了个冷颤,大喊道:“谢殊,你敢公报私仇!”
谢殊挑了一下眉梢,站起身来,宽大的身影逆着火光投下一片阴影:“那又如何?”
王严哆嗦着嘴唇,脸色发白。
谢殊让一旁的锦衣卫接着用刑,“督察院左都御史于后日从襄阳回京,这前后已经接连上奏请求陛下将你扣押,你猜他查出来了什么?”
王严被用着刑,惨叫声响彻整个牢狱,闻言瞳孔猛缩。
都知道左都御史是去查襄阳王家的贪污受贿案,这桩案子可跟王严逃脱不了干系。
谢殊声音不紧不慢:“数罪并罚,你还指望着太后保你?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说,我等着你把这些刑具熬过来完。”
王严已经意识模糊,谢殊逐渐远去的背影和四角亮着的火把映在他眸子当中,扭曲又可恐。
他从高高在上的锦衣卫镇抚使到阶下囚,也不过两月半的时间。
王严不禁又想起那日他在茶楼和宁和立打架那次,宁和立在一旁被他气的站不住,可谢殊却是面色平静,对他说,“登高必跌重。”
他现在才恍然原来这句话是个隐隐的警告,谢殊从未想要暂避锋芒,更没有怕过他。
他只是在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谢殊是不会放过他的!
明白过来之后的王严顿时浑身一哆嗦,嘴唇蠕动了一下,硬着头皮地自我安慰:“他不敢,他不敢的,太后一定会救我……”
不等他自言自语完,只见前头迎面被押进来一位女子。
外面罩着的紫色薄纱已经落地,露出女子雪白的手臂,她一步一步走进来,面色平静,身后的火光摇晃,更衬她眉目之间的惊艳。
看着王严,尚宫燕脚步微顿。
王严额上起了一层冷汗,此时疼的身子直抖,却傻眼一般静静地看着尚宫燕,连喊叫都忘了去。
一旁牢里关着的玉红听到动静,快步走上前来,抱着狱门慌了起来,失声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会在这,你明明,你明明可以走的!你怎么会,你怎么会……”
玉红看着尚宫燕平静地面容,顿时反应了过来,她沮丧地顺着栏杆跪倒在地,伏在地面上泣不成声。
尚宫燕轻轻地瞥了一眼她,又看向了已经失神的王严,却什么都没说。
诏狱的大门并没有关严,寒风从缝里钻进来,吹得王严浑身直发抖。
他望着尚宫燕远去的背影,一个劲儿地讷讷,“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王严和玉红谁也没想到,尚宫燕竟然没有跑,竟然被锦衣卫也被抓了进来。
王严再也撑不住了,脑子嗡嗡直响,突然喊道:“我说,我说!”
这声音响彻牢狱。
站在诏狱门口的谢殊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眸光深邃闪烁。
*
谢府里头此时也算不上安静,谢殊抓了王严的事已经传遍京城,奈何此事详细被捂得严严实实,有不少人想要探听此事,苦于谢殊那边不敢去,便只能来谢府打听。
前头乱糟糟的,戚秋院子里的下人也纷纷议论着此事,却不敢大声,因为正屋里头的主子此时正在小睡。
戚秋歪倒在贵妃榻上,却并没有睡。前几日系统出了故障,任务结算到现在都没有完成,她又怎么睡得下去。
暗自琢磨着外面的情形,正想着,外面便传来了山峨的声音,“姑娘,郑朝回来了。”
自抓捕王严那日,郑朝就被谢殊带去了锦衣卫,戚秋心里忐忑,打听了两次,如今人终于回来了。
戚秋忙穿上鞋,吩咐说:“让他进来。”
惦记着郑朝身上还有伤,进来不等他行礼,戚秋便说:“快坐吧。”
郑朝知道戚秋担心,坐下后就说:“奴才没事,谢大人并没有为难奴才,只是依着当时情况问了话,还请了大夫给奴才包扎伤口。”
戚秋松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郑朝连忙接过,抿了一口,继续说:“奴才照着小姐的吩咐回了话,谢大人便没有再过问,只是留奴才住在锦衣卫府上,因要时不时地按押口供呈报。”
戚秋顿了一下,“谢殊信了吗?”
那日事发突然,戚秋派郑朝跟上又觉得不妥,唯恐出了差错,思来想去之后戚秋还是派人通知了谢殊。
戚秋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说是让郑朝帮自己去魏安王府给井明月递信时路过淮阳侯府碰巧看见,觉得事情不对,这才找上了锦衣卫。
郑朝迟疑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谢殊不苟言笑地立在那,看着就令人发怵,谁敢猜测打听他的心思,要不前院这几日也不会来来往往这么多人。
戚秋叹了一口气。
茶雾缓缓升起,遮盖住她的眉眼,让她的神色有些朦胧难辨。
过了半晌,戚秋挥手说:“罢了,左右事情已经做下来了,也不去想了。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好好养养伤。”
郑朝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想了想又压低声音说:“想来主子也知道,京城名妓尚宫燕也被抓去了锦衣卫。”
戚秋点点头,这几日随着王严被抓的事一起传遍了京城。
尚宫燕戚秋虽然并不认识,但她身边的那个侍女玉红戚秋却是早有耳闻,也曾在系统发放的有关原身的系统碎片里看到过她的身影。
那个一出场便令蓉娘和刘刚乖乖听话的人,想来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就是不知这位京城名妓尚宫燕是否也牵连其中,毕竟玉红和刘刚蓉娘等人口中的主子还一直没有个消息着落。
郑朝低声说:“锦衣卫审讯时奴才不小心听了一嘴,说是这个尚宫燕本是能跑出京城的,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走。”
“能跑?”戚秋皱眉。
“是。”郑朝将玉红在牢里说的话给戚秋叙述了一遍,轻声说:“谢大人怀疑是有人通风报信。”
戚秋心思一震。
等郑朝走之后,戚秋在心里盘算着。
玉红那话若是说的不假,她那么笃定尚宫燕能走,那么这个通风报信的人……只能是锦衣卫。
玉红若是提前得知此事,她就不会被捉,说明此事是她去往王严别院之后发生的,她并不知情。戚秋这边不可能泄露风声,那便只能是锦衣卫里的人了,得知此事之后,赶紧去通知尚宫燕趁机逃跑。
想起之前纵火的犯人从锦衣卫大牢里跑出来,要说暗中没有人协助怎么可能。
戚秋正想着,沉寂两日的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隐藏任务一、营救苏文岚已经成功。任务奖励金玫瑰*3,原身碎片*3,王严碎片*2】
【恭喜宿主,重要任务二、营救竹芸任务已经成功。任务奖励金玫瑰*2,原身碎片*2。】
戚秋一愣,“营救竹芸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何时完成的,我怎么自己不知道?”
系统冷淡的声音响起来:【经检测,竹芸已经逃出牢狱。】
戚秋站起身来,满头不解。竹芸竟然已经逃出牢狱了,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不等她再继续往下想,系统的提示音紧跟着又响了起来。
【经检测,宿主的金玫瑰已达到32/30,可以选择是否更换终极任务。提醒:宿主的攻略男主谢殊任务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九,此时更换系统任务,攻略谢殊任务就此作废。】
日光闪耀,透过明亮的窗洒下来,一片暖色。外面的腊梅已有枯败之势,只留有余香缠绕枝头。
外面风声阵阵,天地茫茫,万物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戚秋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手紧紧握起。
这才是她眼下最该考虑的问题。
是否更换终极任务。


第97章 姐妹 救姐姐
谢府侧门前本种着桂花,如今不到季节里,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木。
天寒地冻下,因着王严的事,谢府门前的是非就没断过,因李家的人来这里闹过两次,谢侯爷特意将前院的两个侍卫派到派了门前把守。
这几个侍卫虽在前院当差,对后院倒也熟悉,瞧见玉枝走过来,便打了一声招呼:“玉枝姑娘,又出去给夫人采办东西?”
玉枝顿了一下,随后抬眸笑道:“是啊,夫人房里的金丝线不够了,王嬷嬷特意吩咐我出来采买一些回去。”
侍卫有些吃惊地说:“我记得前几日玉枝姑娘不是刚替夫人采买了一些金丝线吗,怎么又不够了?”
玉枝面色一僵,紧了一下手,从荷包里拿了几两碎银子塞给侍卫,“瞧我这记性,是出去买银丝线,竟也险些给记错了。”
侍卫瞧了一眼玉枝僵硬的面容,掂量着手里的碎银子,让开了路,笑着说:“姑娘得夫人器重,差事忙。现下没记错就行。”
玉枝勉强地笑了笑。
等玉枝侧身出去之后,侍卫看着玉枝逐渐远去背影,嘴里小声嘟囔着:“躲出去偷懒就是躲出去偷懒,这几日天天用这些借口出府,真当我们守在外院什么都不知道。”
山峨从拐角里出来,便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她脚步一顿,随即笑着走上前说:“刘小哥,这是怎么了?”
刘侍卫认出山峨是戚秋跟前当差的丫鬟,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讪笑着说:“发发牢骚,发发牢骚,扰着姑娘了。”
山峨还想打听,刘侍卫却不敢再说了。
玉枝是谢夫人跟前当差的丫鬟,他私底下发发牢骚也就算了,若是在山峨跟前卖弄口舌传出去,他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山峨身后跟着的丫鬟左右张望了一下,突然说:“咦,前面那道身影好似是夫人跟前当差的玉枝姐姐,她也出府采买吗?”
听着侍卫应声,山峨眼眸一眨,心里有了数。
一道出了门,山峨便转身对身后的丫鬟说:“小姐吩咐要采买的东西多,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那小丫鬟自然也不敢说什么,点了点头头。
等小丫鬟的身影远去之后,山峨朝玉枝走的那条街快步跟了上去。
*
玉枝一路都走得很谨慎,她特意绕远了路,左拐右拐之下走到了一间园子门口。
那园子门前把守着人,玉枝递上请帖才被放了进去。
她径直走向左厢房,推开门,便见袅袅熏烟。正前方摆着一扇屏风,后面坐着一抹窈窕身姿的女子,头梳云鬓,髻上簪花,虽看不清模样,但也知是个模样秀气的佳人。
女子轻声说:“来了。”
玉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响头之后说:“还请秦小姐救命。”
屏风后面的女子搁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绕过绣着花好月圆之景缓步走了出来。
女子模样温婉秀雅,眉眼清秀可人,一双丹凤眼让她看起来温柔高贵,身上的青衣更衬肤白如雪,一举一动都透着端庄矜持。
这般气质,也只有秦韵。
秦韵走过来,扶起玉枝,“快起来,地上凉。”
玉枝却是不肯,再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哭着说:“求小姐救救我姐姐玉红。”
秦韵无奈地说:“你姐姐如今落到锦衣卫的手里,我也是无可奈何。”
玉枝哽咽,“现下尚姑娘也被抓了进去,只有您能救她一命了,还求您想想办法。”
“这……”秦韵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先起来,起来之后我们再说。”
玉枝这才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来。
秦韵说:“你比我更知道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这事属实难办。如今我是自顾不暇了,就怕帮不了你什么。”
玉枝听出这话外之意。
是难办,不是不能办。
玉枝赶紧说:“小姐被何事缠身,奴婢愿为小姐解忧。”
秦韵一脸惆怅,顿了顿,侧脸叹气说:“我父亲相中了荣郡王府的荣世子,想要将我嫁过去。可你也知道,那荣世子并非良人,并不能托付终生,我眼下也是一筹莫展。”
玉枝没有说话。
秦韵说:“我本想用谢殊来做借口挡一挡父亲,可我送去的荷包谢殊并没有收下,我虽然糊弄住了仪儿,可父亲那边到底是没有瞒住,如今眼看父亲心意已决,我实在是心里着急的很。”
顿了一下,玉枝说:“秦小姐您出自秦家,乃是大家闺秀,公子没道理不收下您的荷包,许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秦韵眉头微蹙,手指绕着茶盏,缓缓说:“我听说谢府的那位表姑娘很有手段的,这才入谢府没多久,谢府上下的人称赞不断。”
眸光闪了闪,玉枝说:“戚小姐是很会讨人喜欢。”
秦韵叹气:“有这么一位佳人在谢公子跟前转悠,难怪谢公子瞧不上别人。”
玉枝忙说:“姑娘这是哪的话,您出身样貌样样比戚小姐好,万不能妄自菲薄。那戚小姐不过是会耍些手段罢了,谢夫人因着过往的事一直很忌讳表亲联姻,我瞧那戚小姐未必能过的了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