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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又探过他的脉,先是左臂,又是右臂,这次,她隐约地竟听见了一点动静!
右手腕上微弱的动静,仿佛是无边暗夜里的火苗,又像是枯萎的荒漠里冒出的一点嫩芽,让杨仪几乎忍不住喜欢的嚷出来。
右臂的脉有了动静,那就是说明她为薛放接的脉……没有出错,至少没有大错。
若是一直都死寂,那自然是血脉不通,血液无法循环,那就……糟糕了!
直到此刻,才有了一点喜极而泣的感觉。
杨仪隐忍着,不想惊动薛放,只稍微给他盖了盖被子,后退了数步。
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杨仪竭力镇定,面上忍不住的笑意绽放,向着虚空,双手合什连拜。
先前他一直不醒,叫她的心七上八下,现在人也醒了,右臂似乎也又恢复的势头。
身体的调养,总要慢慢来。
杨仪不敢多想,一想就忍不住要流泪,因为过于欢喜。
不过薛放这里的心放下,倒是又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杨仪披着长衫,开了门。
此刻,院子外的动静还隐隐约约,院内却安静一片。
屠竹跟小甘又回了厢房,开始换新一轮的药熬,依稀地,能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响动。
杨仪抬头,却果然见黎渊立在廊下,本来正望着前面墙头的方向。
他自然知道杨仪出了门,转头看向她,却没出声。
她忙了整天,头发在发顶上挽了个髻,松松散散,脸色还是那样玉石清雪一样的,只是眼神中却总算多了些光芒。
黎渊当然知道,这光芒是来自何处。
“你出来做什么。”他终于开了口。
杨仪走到他身旁,靠着门边站住,想了会儿:“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规矩,可是日夜这样……叫我却过不去。何况你又有伤,你若不想回去,就到西厢房里歇着,有什么动静想必你也能听得到。”
黎渊道:“我习惯了。你就当我不在便是。”
“小黎,”杨仪转身面对他,正色道:“我真当不起。”
四目相对,黎渊道:“有什么当不起的。你救过我的命,我又欠过你的情,我觉着当得起就行了。何况也不是你逼我在这里的,等……我察觉你身边儿没危险了,我自然就走了。到时候你想见我都难。”
杨仪本来是想让黎渊歇着的,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心头却一震。
“我没觉着你欠我什么……”杨仪微微叹息:“何况就算有,先前在来的路上,我强留你救人,也算抵过了,如今我只在意你身上的伤,先前偏偏又淋了雨,到底怎样了?”
黎渊听她说着,听到前半截,脸色微冷,听到最后一句,才又缓和了几分:“没什么大碍。”
“我看看吧。”
黎渊一笑:“你不怕里头那个知道了又要叫嚷。”
“他睡了,”杨仪答了这句,又有点不好意思:“你不用在意十七说什么,他就是那样的脾气,其实他也不想你有事。”
黎渊哼道:“这可未必。”
杨仪摇头:“总之,劳烦你让我看看吧,好歹让我放心。”
黎渊默然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将束衣带解开——他伤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腰腹间,但凡动作必定碰到。
而杨仪看他绑得很紧的衣带,就已经觉察不妥,当黎渊摘下衣带之时,就算廊下光芒昏暗,杨仪依旧看的清楚,他衣襟上殷出了大团血痕!
杨仪震惊地看了看黎渊的脸,怀着一丝希望自己看错的念头,亲手将他衣带解开。
他的中衣是黑色的,但摸上去,却透着湿,杨仪手指微凉,掀开中衣看去,见腹部五个孔洞,血已经变作淡黑色,伤口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味。
挺长一段时间,杨仪气滞于心。
“你……”她忘了自己该说什么,过了半晌才惊怒交加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疯了!”
黎渊的脸色却淡淡地:“没伤到内里,没什么大碍。”
“你、先是用火烧过,又因为跟人动武,外伤绽裂,偏偏还淋了雨……也没有及时处理好生休养,你难道不觉着疼?”杨仪觉着,黎渊或许没疯,那疯的就是她:“你再这样,就真的要烂到内里,那时候就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黎渊睨她一眼:“是吗?”
“什么是吗,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杨仪气的声音都发了颤。
黎渊看着她这样的神情、语气,唇边却露出一点笑意:“哦。”
杨仪直直地看了他片刻,还是把满肚子的话咽下。
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却碰到先前的伤,杨仪“嘶”了声,
可想到要给黎渊处置伤口,那时候的疼可……
“我、要立刻给你把伤口清理妥当,那一定会很疼。”杨仪低声,很不愿意这句话从自己嘴里冒出。
黎渊却道:“不要紧。我最不怕的就是疼。”
“你别说这话!”杨仪转开头:“让人听了……难受。”
黎渊瞧出她的脸色不对,果真不说了。
“只是,你不能再跟人动手了,要静养至少半个月。”杨仪盯着他:“你能做到?”
黎渊没有立刻回答。
杨仪上前一步,有些狠狠地盯着他:“答应我!”
“好……好吧,我尽量就是了。”黎渊唇角一扬。
此刻,他竟然想起先前杨仪在东城门外,当众呵斥薛放的情形……那时候他在旁边看着,震惊之余,竟依稀地有点羡慕。
因为黎渊知道,杨仪是因为极关心薛放才那样,因为她把薛放当作了自己人,才会那样旁若无人,满怀关切,而薛放自然是知道这点。
黎渊也想当她的“自己人”。
杨仪走到台阶前:“竹子……”
轻轻叫了两声,屠竹立刻听见,赶忙跑出来:“仪姑娘,什么事?”
“你到这里看着十七爷。有什么不妥立刻叫我。”
吩咐过后,杨仪对黎渊一招手,领着他进了厢房。
屠竹目送他们到了里间,这才开门,才进内,就听薛放低低咳嗽了声。
灯光下,他眉头微蹙,看向门口。
“十七爷……”屠竹赶忙跑到床边:“您怎么样?”
“哼,”薛放的唇一动,嘀咕道:“还说不离开我呢。骗子,我可记……”
屠竹吓了一跳,刚要解释,薛放却又合了眼皮,竟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17:我可记住了,等连本带利……
11:问题儿童不好带啊~
ajada、kikiathena 1个;
第282章 三更三更君
◎此生不负,重振旗鼓◎
厢房那边,小甘正在打盹,听杨仪把屠竹叫了出去,正不知何事。
忽然看杨仪领着黎渊进来,小甘忙跳起来:“姑娘,怎么了?”
杨仪道:“拿伤药,热水,烫过的细麻布。”
回头吩咐黎渊:“把上衫除去。”
又对小甘道:“有没有干净的衣物,准备着给他更换了。”
小甘正忙的打转,闻言道:“我记得竹子哥哥带了两套,他们身量差不多,可以拿一套……只要黎大哥不嫌弃。”
黎渊垂眸:“多谢。”
杨仪端详厢房里头,除了两张桌椅,只有靠窗边有个暖炕,便叫黎渊上去躺着。
黎渊忽地有些不好意思:“我坐着就行。”
杨仪默默地盯着他。
黎渊被她瞅了会儿,还是起身过去乖乖躺了。
县衙,内宅。
巫捣衣的闺房之中。
灵枢一剑解决了那老婆子。
巫捣衣眼见如此,顿时变了脸色。
她见灵枢转身,又听外头的动静不对,心念转动,竟一把拉住了巫知县:“都给我站住!”
巫丹殷先前被那老婆子一掌打倒,嘴角已然沁出血来。
此时抓在他肩头的这只手,明明极其熟悉。
之前她不是这样……狰狞必现的,而是用力极轻柔地在他肩上捶着,只为消减他的疲累。
那么温柔可人,孝顺之至,谁见了不多夸他一句,有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儿。
却竟然不是!
想想看,他的亲生女儿,捣衣,竟然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跟随她的母亲一起去了。
而这么多年,他竟一直都蒙在鼓里,把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当作亲生女儿般爱护。
不知道是锥心刻骨的伤痛,还是无可名状的愤怒。
巫丹殷的泪,从眼中滚落出来。
“你这畜生,”巫知县闭了闭双眼,声音都在哆嗦:“我只恨我有眼无珠!”
巫捣衣在他背后,听了这话,面上闪过一丝愧色,手下却一紧。
巫知县被她掐住脖颈,无法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
俞星臣正掏出一块帕子擦拭自己的手。
他先前从杨仪的“毒/药”里受了启发,就叫灵枢给自己也弄了点儿可以“出奇制胜”的东西,本来是为有备无患,没想到这么快“旗开得胜”。
俞星臣见状道:“巫小姐,你想干什么?”
巫捣衣盯着他:“很简单,我要你们死。”
俞星臣面有难色:“这……请恕俞某不能从命。”
巫捣衣冷笑了两声:“俞巡检惜命,那就把薛不约杀了,横竖你们两个一定得死一个。不然我就杀了他!”
“你要杀巫知县?”俞星臣疑惑地望着她:“杀你的父亲?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他不是我的父亲!”巫捣衣冷道:“你自然清楚。”
俞星臣一本正经:“虽非生父,但这么多年来,巫知县并未薄待你,他可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般疼爱。想必,你的生父也不过如此了吧?”
巫捣衣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目光挪到巫丹殷身上,却又移开:“我没有什么生父!至少从未见过……你也不用再说!”
她才说了这句,从身后床帐旁边又闪出一人。
却是个蒙面男子,他一眼看到现场情形,即刻用倭语粗声粗气地说了几句话。
巫捣衣眼神微变,看了看俞星臣,喝道:“住口。”
那蒙面男看了看她,突然上来,粗鲁地把巫丹殷拉了过去。
不由分说地将刀子架在巫知县的肩头,他向着俞星臣道:“姓俞的,薛十七在哪里,快快把他带来。”
俞星臣惊愕道:“你问我?小侯爷那种性子,岂是别人能够左右的,请恕我无能为力,你若是想见他,只管自己去找。”
蒙面男冷笑,不由分说,竟狠狠地举刀,在巫知县的胳膊上划过。
巫丹殷低呼了声,鲜血顺着肩头流了出来。
他疼的身子委顿,却给那人揪住。
“你干什么!”巫捣衣大惊失色。
蒙面男用倭语回了几句,又对俞星臣道:“这是第一次警告,还不赶快把薛十七带来,我先砍断他的左胳膊,然后是右臂,双腿……看看他能熬多久!”
巫知县不等俞星臣开口,冷笑道:“你只管动手,谁若向倭贼求饶,我死也不能见谅。”
“父亲!”巫捣衣大叫。
“我不是你的父亲,我跟倭贼势不两立。”巫丹殷静静地说道,完全不在意手臂上的伤,虽然他正疼得支撑不住。
那蒙面人眼神一沉,却在此刻,门口人影晃动,有人道:“住手,住手!”
话音未落,竟是宁振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巫捣衣目光微动,惊喜、惊疑,原来宁振用刀逼着的那人,竟是陈献!
俞星臣脸色微变,眼神狐疑。
灵枢也似猝不及防,定睛望着他们,将动未动。
陈献却道:“俞巡检,我不知道宁振是发了哪门子的疯,我看他伤倒在地上,好心去扶,他反而恩将仇报……”
俞星臣望着陈献充满了惊慌的眼神,叹气:“宁旅帅是被这些倭贼蛊惑了!恐怕他已经失了心神……”
他看向巫捣衣:“巫小姐,是你做了什么?”
巫捣衣听了陈献的话,又见俞星臣这么说,冷笑道:“原来也有你俞巡检算不到的事情。”
“宁……”巫丹殷浑身颤抖,又气又疼:“宁振!你、你竟然……”
俞星臣没容他说完:“巫知县先前也说过了,之前宁旅帅的举止有异,还滥用私行杀了两个囚徒……对了,是钢针入耳的手法,连牛仵作也是他所害!可惜啊,明明是前途无量的人,却被蛊惑,自毁前程……”
这会儿宁振押着陈献走向巫捣衣身旁,他神情淡漠地问:“捣衣,要怎么处置这个人?”
巫捣衣望着宁振的脸,嘉许地:“你做的很好,虽然我们的对手不只是他,但多了个赌注也不错……”
陈献则乖乖地束手就擒,此刻咳嗽着:“我本来就受了伤,仪姐姐叮嘱过我不能跟人打斗,你们这样有点儿胜之不武吧?”
蒙面人望着陈献,恶狠狠道:“他是杀了山田的人!也该死!”
巫捣衣则一笑:“俞巡检,现在我们这里有两个人质了,你还不把薛十七郎带来?”
俞星臣看看她,又看看那蒙面人。
目光暗涌,在巫知县、陈献,宁振三人面上转动:“看样子,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宁振,”巫丹殷却哑声道:“你、你当真忘了龚老将军,忘了该守住海州的誓言了?我年老昏聩有眼无珠也就罢了,你……还年青啊,你不能就栽在这里!”
蒙面人怒骂了声:“老东西,别再开口,不然有的你好受!”
巫捣衣扭头,用倭语道:“你别再伤他!”
蒙面人也用倭语回答:“你真的以为他是你的父亲?你不知是哪里的野/种!被流主收留调/教……你就该忠心于流主,为他报仇!先前流主曾下令叫你除掉他,你已经抗命一次,现在流主被薛十七郎所害,我们若不杀了薛十七郎,就再也无法回归本国了!”
巫捣衣胸口起伏不定:“你杀了巫丹殷,会乱了大局。”
蒙面人冷笑:“你不杀他,他也不会原谅你,当初是为你代替那个女孩儿,才杀了他的家人,他恨你入骨!”
“别说了!”巫捣衣愤怒。
正在此刻,俞星臣轻轻地咳嗽了声。
旁边本来压着陈献的宁振,手中长刀一转,竟猛地挥向那蒙面人。
那人本以为他是听命于巫捣衣,毫无防备。
眨眼之间,陈献冲过来拉住巫知县,就地一滚,竟把巫知县救了出去!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蒙面人只能横刀跟宁振的刀对上,宁振踉跄后退。
身后灵枢过来扶住,挡在跟前,来的正也及时。
现场陡然变局。
巫捣衣看看被陈献拉走的巫知县,又看向宁振。
“你……”她疑惑地望着宁振:“你没有中我的摄魂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