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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也没什么,”灵枢本觉着事情琐碎,不想说了,见俞星臣还盯着自己,才道:“就是我回来的时候,那看守堤坝的蒋水长问我,巫知县身体是否还好之类的……我见他很是殷勤,就说了好。回到衙门才知道巫知县病倒,不由想起此事,倒是有点巧了。”
俞星臣心头一动,灵枢这句“有点巧了”,就在心里打转。
杨仪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而只是在寻思堤坝的事。
灵枢不是个粗疏的人,既然他亲眼目睹,又说的斩钉截铁,那海州河堤自然该固若金汤。
她真的宁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误,但又知道不会。
那到底是什么,会让坚固的堤坝突然毁损的呢?
实在想不通。
谨慎起见,杨仪道:“虽说无恙,不过……不过最怕万一。”
俞星臣抬眸看她。
杨仪硬着头皮道:“俞巡检……不打算再理此事了?”
俞星臣淡淡道:“我已经被那传信的人捉弄过一次了,若还当作正事一般对待,岂不是叫那人笑破肚皮?觉着我俞某人这般容易被戏弄?”
杨仪不是个擅长伪装的,脸上微微热。
虽确信俞星臣不会知道是自己,但总觉着他这话有点指桑骂槐。
她辩解:“呃……未必人家是有心要捉弄之类的吧,何况我觉着……不管怎样,都不该拿这种大事来玩笑。”
俞星臣道:“你倒是很懂那传信人的心了?”
杨仪微惊,润了润唇:“我只是猜测,将心比心罢了。”
俞星臣忽然一笑。
杨仪抬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俞星臣垂眸:“忽然就想笑。”
杨仪无言以对,脸颊涨红,想要拂袖走开,又怕他真的把堤坝的事撂下不管。
要是让薛放去留心这件倒也使得,但一事不烦二主。
杨仪只得耐着性子道:“那俞巡检到底要怎样?”她想,如果他真的不管这件了,那她少不得就去找十七郎。
俞星臣叹了声:“既然已经开了头,总不能就这么撂下。”他看向灵枢:“调几个可靠的人……去堤上巡逻。任何异样、包括人在内,都不可错过。”
杨仪总算能松口气,脸色稍霁。
俞星臣望着她略微放晴的脸色,道:“放心了?”
杨仪才“嗯”了声,突然意识到这话古怪。
俞星臣却又不留痕迹地:“你也太操心了,里头要顾着巫知县的病症,还要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担心,就不管自己身体如何?叫我说,你还是先回去歇会儿吧。”
杨仪听了这两句踏实的话,才觉着稍微顺耳:“多谢提醒。”
她正要先行回房,再看看黎渊如何,外间丫鬟来到:“巫知县的情形不太妥当,小姐请杨侍医过去给看看……”
杨仪毫不迟疑,立即就要前往,俞星臣略微迟疑,终于道:“等等。”
她回头,俞星臣走过来:“我跟你同去。”
“你才出来,又去做什么?”杨仪不解。
轰隆隆的雷声,之前停了的雨,刷拉拉地又开始下起来。
头顶上本来有一小块天空已经放出了晴色,但这会儿,乌云重又聚拢,将那团微微蓝的晴空严严密密地遮盖住。
俞星臣拎起一把油纸伞撑开,答非所问地说道:“巫小姐想必也在。”
杨仪本来以为他还有话询问巫知县,听他如此回答,她一笑:“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
杨仪道:“倘若巫小姐身份无异,确实是一位温婉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姑娘。”
俞星臣撑着伞,走在她的外间,挡着廊外进来的风雨,闻言斜睨她:“是吗。”
杨仪倒也没有继续,只一扬眉。
两个人拐过弯,俞星臣才道:“你看中小侯爷什么?”
杨仪愣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种话。
她当然无可奉告。
俞星臣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杨仪道:“俞大人,你不觉着贸然谈论这种私事,你我……有些交浅言深了吗?”
“交浅言深?”俞星臣重复了一句:“哦,原来你我竟是交浅言深,我以为是反……”
“是什么?”杨仪只觉着极其古怪。
俞星臣的喉结动了动:“没什么。”
就在这会儿,他们已经进了巫知县的院子。
乱雨飞溅,打的地上重新涌出水花,而在两人脚步迈入的瞬间,一阵戚戚然的琵琶曲,从巫知县的房中透了出来。
杨仪不懂曲律,所以不知。
但俞星臣听得出来。
这次,确实不是梁间燕了。
是一首柳永的《迷神引》。
作者有话说:
先贴贴迷神引给大家感受一下
红板桥头秋光暮。淡月映烟方煦。寒溪蘸碧,绕垂杨路。
重分飞,携纤手、泪如雨。波急隋堤远,片帆举。倏忽年华改,向期阻。
时觉春残,渐渐飘花絮。好夕良天长孤负。洞房闲掩,小屏空、无心觑。
指归云,仙乡杳、在何处。遥夜香衾暖,算谁与。知他深深约,记得否。
黑鱼:这小巫人是其次,知心却是一等的知心啊
17:好极了!我给一两银子的礼金!
11:总是这么大手大脚,给一文吧~
黑鱼:听我说,谢谢你~~~
第271章 无数加更君
◎洞房香衾,深约曾记◎
天色微明,东门城楼。
陈献站在城墙上,俯视城外。
远处,已经浩渺连天,大雨把海天越发连接成一色,分不清哪是海潮,哪是雨水,哪又是苍天。
依稀只见天尽头,有幽暗深沉的云水涌动,无边无际,而海州城在这片云海之前,简直如沧海一粟般渺小。
更遑论是城中的人。
陈献头一次见这般壮阔景致,震惊之余,心中却也对于这般自然之景、生出了无限敬畏。
宁振指着前方道:“那便是海防营驻地。倘若有倭寇前来,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海州这边也会立刻得到消息。不过这几年倭寇都不曾来袭扰……只盼他们得了教训。不会再自不量力。”
陈献瞥向他:“我看未必。我虽未曾跟倭贼交手,却也知道这是一些狼子野心的小人,表面上没有动作,谁知道暗地里搞什么鬼,比如先前沁州的事情,可见他们贼心不死。”
宁振凛然:“说的是!哼……我不管沁州如何,但海州,绝不能由他们染指!”
陈献一笑,扶住斗笠。
城楼上风大,他们两人都披着蓑衣,斗笠都戴不住。
宁振同他转身向城下去,边走边说道:“小陈大人,之前听俞巡检他们分析案情,难不成,食人之案真的是牛仵作弄出来的……而知县大人也……”
陈献道:“说到这个,我也想问宁旅帅,你跟他们相处甚久,难道丝毫异样都没察觉?”
宁振止步,他转头看向陈献,正色道:“巫知县在我眼里,是正直清廉的大人,有德长者,我从未疑心过分毫,绝不相信他会做任何有损海州的恶行。现在也是同样。”
陈献问:“那牛仵作呢?”
宁振皱眉:“我跟牛仵作并不算熟络,只知道他是个行事不羁的人……可……”
稍微犹豫,宁振道:“说句实话,我实在也不能相信,他是食人之怪的始作俑者。”
陈献道:“那宁旅帅可能想到是什么人杀死了牛仵作?”
宁振摇头:“杀人者,武功必定一流,钢针准准入耳,伤及脑髓,这不是寻常高手会有的。至少我所知道的人里,并无这种狠角色。”
“那么,可能就是沁州案之中的余孽了。”
宁振道:“那些人,真是倭贼?如果是的话,他们岂不是已经潜入了县衙,那巫知县跟小姐……”
陈献笑道:“宁旅帅很担心巫小姐……我看你们两个是快谈婚论嫁了吧?”
宁振脸色一窘:“小陈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献道:“这不是很显而易见么?一对儿男女有情,就像是咳嗽一般,是忍不住的。就算你们自己察觉不出来,但旁观者可是一清二楚。”
宁振红着脸,低低道:“要不是因为巫知县身子一直不妥,我跟捣衣……应该已经定了婚姻了。”
陈献道:“那可恭喜了,巫小姐秀外慧中,又能操持家里,又是才艺双绝,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宁振越发喜欢,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摆手道:“哪里,小陈大人不必说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从城楼上下来,宁振抬手,请陈献进内城门歇脚。
不料陈献脸色一变,手摁刀柄,侧身后退半步。
几乎与此同时,旁边正列队的一队士兵呼啦啦围了上来,竟是将陈献跟宁帅围在中间!
宁振愕然,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一名校尉道:“旅帅,您还被蒙在鼓里!昨夜俞巡检一行夜审,已经将巫知县软禁!并且他们怀疑,是旅帅你杀了牛仵作!正欲对旅帅下手!”
宁振震惊:“这是什么话!我……”
陈献冷道:“是谁传的这话?我为何不知道。”
那校尉铁青一张脸:“他们自然不会特意送信过来,只是等到天明后给你们先下手为强,就晚了!”说着,对宁振道:“旅帅,这几个人在海州妖言惑众,不过是想对知县跟旅帅不利罢了,我看他们是倭寇的细作……又或者怀着不可告人之目的想搅乱海州!”
“搅乱……海州?”宁振扶了扶额,自言自语。
陈献盯着那人:“你怎么知道有‘倭寇’?”
校尉一怔,眼神微变,挥刀道:“把他拿下!”
围着的士兵窜起,向着陈献攻来,身法竟极其利落鬼魅,出招狠辣……哪里是普通的巡城兵!
县衙。
黎渊在听说薛放离开之后,便起身往前去。
他其实并不需要真正的休息,就算站在那里,一瞬的调息,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不过黎渊知道薛放那个混蛋到了,自己在场,指定看不到什么好的,留在原地只能生气。
于是就顺着杨仪的意思,回去休息。
此时黎渊才出了院子,就察觉周围的气息异样。
他手中撑着一把伞,人在伞下,微微抬眸。
而就在黎渊脚步一顿的瞬间,埋伏的人便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他们不再迟疑,而欲抢占先机。
人还没动,暗器穿透雨珠,向着黎渊的方向袭去!
黎渊眼睛眯起,人不动,伞在瞬间横斜!
手腕运转,伞也随之旋转而起,无数的雨珠被伞面甩出,顿时形成了极漂亮的水花。
水花四溅,同时伞面上也因之而生出一股强大的气劲,那些袭击而来的暗器非但没有伤到他分毫,反而被坚盾似的雨伞给振飞了出去!
而在暗器突发之时,两个蒙面杀手也正随之跃出,暗器倒飞超乎他们的预计,刹那间脚步一顿,只能挥刀自保。
与此同时,黎渊将伞向着旁边陡然摔出,人如同腾空而起的鹰隼,双手抄向背后!
刹那间,刀剑齐出!
这两日养伤之时,黎渊总忍不住回想那天晚上跟黑衣人的对决。
他暗自推算了好几种应敌之法,可不管怎么想,最多只有六七分微妙取胜之机。
双方实力过于悬殊,认真来说他未必有胜算,但黎渊总不能坐以待毙。
何况,假如他衬手的兵器在,也不至于就如那夜般一败涂地。
于是,黎渊叫屠竹帮自己找了一刀一剑。
虽然不是特意打造,只是从巡检司跟衙门里收集匹配而来,跟他素日所用的大为逊色,但总比没有要强。
黎渊有一种预感,自己会用得上,就像是他一早就预感到这衙门内并不似表面看来般平静……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两个杀手才将自己的暗器劈落,见黎渊来的极快,心惊。
他们本是要抢占先机,发暗器,行动,已经是先黎渊两步,没想到竟还是被他先发制人。
知道对方果真是劲敌,两人精神一振,口中呼喝发声,挥刀左右夹击。
黎渊在意的并不是这两人。
他的心在杨仪那边。
既然这里已经出现了敌人,杨仪那里只怕也不容乐观,他要尽快把这两人除掉……尽快赶去!
不容有失,绝不容。
黎渊一出手就是杀招,左手剑,右手刀,一左一右,招式巧妙绝伦,“铿铿”数声,轻易将两名杀手挡住,反击。
那两人一边对招,一边眼中皆透出震惊之色。
没想到眼前这少年竟能一心两用,刀剑齐出且分神对敌。
黎渊眼睛不眨,冷喝道:“不想死,就滚开!”
但眼见遇到高手,却也激发了这两名杀手的煞性,两人心意相通,齐齐怒吼,竖刀矮身,蓄势冲上,声势惊人。
黎渊察觉他们两人身上皆透出强烈的死煞之气,知道他们是宁死不会逃的。黎渊牙关紧咬:“那就成全你们!”
早先,巫捣衣进了内室。
见巫知县正欠身咳嗽,她忙上前扶住:“父亲如何?”
巫知县抬头:“捣衣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姑娘昨晚上就没怎么睡过,生生坐到了天明,本早就来了,只是听说那几位大人在,想必是有正事,所以不敢进来打扰。”跟随巫捣衣的那丫鬟小安说道。
巫捣衣道:“多嘴。”
小安道:“巡检司的大人们,还有那位杨太医都那么厉害,我就说姑娘不用担心,老爷一定没事的嘛。”笑着缓缓后退。
巫知县叹了声,目光慈爱地看着巫捣衣:“我知道你必定为我的病操心,然而自打你母亲下世,在我病了这两年,早就看开了……你年纪轻轻地,又何必为了我劳神,要是也跟我似的害了这一身病,倒不好了。”
巫捣衣柔声道:“父亲也不要太过于费心动神,身子只怕就好了。”
“呵呵,”巫知县笑了两声:“我也想做个闲云野鹤,万事不关心,逍遥自在的……但谁叫入了仕途,守在这里呢?自然是在其位谋其政,尽心操持为要,总不能……留个骂名,遗臭万年。”
说到最后四个字,他的眼中又掠过一丝暗沉。
巫捣衣凝视着巫知县:“父亲自然清正忠直,只不过如今……朝廷多有弊政,皇上……”
“住口!”巫知县睁大双眸,急忙喝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巫捣衣的唇动了动,垂头:“是女儿造次了。”
“这种国家大事,岂容你多嘴的,”巫知县先说了这句,又将声音放的温和,缓缓道:“何况,朝廷如何,不是你我能够插手置喙,我不过是个小小知县,就做好知县之责罢了。难不成因为天下昏聩,自己也就随之昏聩不明、随波逐流、什么也不管不理、甚至随之作恶起来了?若天下人都如此,那才是……混沌不良之世了,但相反,若天下人都能怀一份明正之心,那这世道仍旧能复归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