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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晁焕从来没有见过手底下的人能这么听话,当楚风走进来时,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默默工作。
“打的。”
“我也打啊!也没见那么乖。”
“往死里打。”
晁焕吶吶问道:“这是下手轻了?”
“嗯!同乡之谊看重了。”楚风深知如何收服草莽,动起手来半点不留情。
多看立秋一眼别是往死里揍,几天下来还有几个旷男敢看?
晁焕威严地扫了众人,只见众人更缩了颈子更认真地收拾着鳄皮。
立秋为那声称呼红了老脸,久久没说话,这男人尽得主子真传,时不时宣示主权意味浓厚,深怕有人蓄意指染似的,也有些年岁了至于如此?
“也是,奕王不敢明着通缉,暗地里也不晓得会下什么手段,暮春城之后虽有稍稍消停,还是小心为上。”晁焕瞧着两人暗香浮动般的相互牵引,唇际勾着释然浅笑。
见两人久久不语,他主动将立秋手上物件全提交到楚风手上,催赶道:“你们俩行了啊!别扎在一堆老光棍儿面前撒恩爱,去去,滚远点!”
“好嘞!”楚风乐呵地接过物件塞进兜里,轻轻扯了立秋衣袖两下,央求道,“妳眼力见儿好,帮忙搭个适合衣着,梳个适合发髻如何?”
众人:……
才说别洒糖,马上又洒了一大把!
毕竟是颜娧交办事项,立秋也不好拒绝,只得勾着浅笑佯装镇定,将人拉出小院,往两人安置的小竹楼去。
楚风驻留在小院,整理好随身物品,直接水缸旁取水冲去皮甲上血水后,一件件褪下整齐晾放在院内木椸上。
穿过竹屏,步入正堂,未见芳踪,衣物已备妥在竹方桌。
衣服褪了泰半,立秋已换好男装正好从内室出来,正好瞧见这大好风光,连忙别过身走回内室,纤手紧张交握,气得不行嗔道:“怎能在外头更衣!”
“这屋只有我俩,不会有其他人。”楚风慢条斯理整理着衣物,笑问道,“看都看了,跑什么?”
他的确故意啊!
不这样的话,他又如何去哄她?夫人的左膀右臂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主子都能哄到主母,他不至于哄不到吧?
“你的脸面呢?”立秋躲在内室无语问苍天。
楚风放下半湿束发,迅捷地进入内室,将立秋按在竹墙上,恣意品尝羞涩,勾着魅笑道:“主子不是说了,夫人面前不需脸面。”
至于学得那么彻底?真想把他家主子用在姑娘身上那套搬过来?
立秋真有种临老入花丛,女人大不幸的错觉,顺手掰下身后绿竹抵在男人肩背上,恶狠狠问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信,怎么不信?”楚风耍赖般靠在她肩上汲取幽香,故意将全身重量都交付于她,意有所指道,“死在所爱之人手上,也是人生一幸事,死得其所。”
被这番话给触动了心思,立秋怔愣许久,握着绿竹尖迟迟没有下一步。
楚风见势,又在她耳边细语,像似要说进她心坎般道:“同样之事,我也会做同样抉择,可以允许妳伤心内疚,也要记得多心疼我。”
立秋眼眶里热意不绝,咬着唇瓣半晌不语,怕开口泄漏了情绪。
“没事,只有我俩,妳能哭的。”他半哄半骗地道。
“你就不能正常一点?生点气,发点狠,走远点?”立秋闻言反而红着眼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这男人何时摸清了她脾气?
楚风偎在她肩窝里,长臂更趁势揽上纤腰,委屈地问道:“我不干傻事,不跟过去计较,喜欢离妳近一点。”
这些日子可没少受她的冷遇,这是那日后离她最近的一次了。
她不晓得他有多感谢,这贫穷寨子只有这间客院,要是富裕点的寨子,可能人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晁幽君穷得好!
以袖拭去眼角热意,她忍不住又笑出声,这是打算赖到底?
被吃定下不了手,又能奈何?
“你的安慰不能正常一点吗?”立秋推开身上的男人。
“那妳得先把凶器放下了,我被吓得手脚无力呢!”
这话说得可怜兮兮!
可他的话语几乎都细声说进肩窝里,那挠人的热痒之意明摆着撩拨!
她扔掉手里的绿竹,将男人推得笔直,两人对视良久,都没见他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相视半盏茶,两人近得热息交缠之距,大掌抚上粉嫩颈项,撮着肩颈散落青丝,为难地思考许久,似乎想不起来什么是正常安慰般。
又过半盏茶,楚风终于听似无奈的开口道:“要不下回伤心,妳别笑了,我再想想什么安慰正常。”
立秋闻言,又笑了出来,究竟如何知晓她的脾性?
故意逗她开心吗?年幼时每次哭,师兄便不停说笑话,安慰她别笑了。
在第二个男人口中听到别笑了,让她瞬间又红了眼眶……
“说了别笑了!怎么又笑了?”楚风终于抬起头,望进深幽眼眸。
第297章 有缘
是了!他是坏了些!
趁着立冬用泠冷珠短暂清醒时间问了些事,每每凑上聊两句,几次下来总能说出一些用得上的事。
受了取魂针后,立冬自知时日无多,也是真心想找人妥善照顾师妹,能说的全说了,否则怎麽会在亡故前,将立秋托付给他?
立秋能这么容易拿捏?
“笑完,该做正经事儿了啊,”楚风径自落坐在铜镜前,拿起木梳邀请着立秋,几近央求道,“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要穿上那身行头,没妳帮忙肯定不太行。”
圆领直缀吶!这辈子能有多少机会穿得如此风雅倜傥
立秋噙着泪花走进男人身后接过木梳,时不时回望被拆了一角的竹墙。
“拆都拆了,还想着修?”楚风由铜镜内觑了仍悬着泪痕的眉眼,扬着浅笑道,“过几日这里都得拆毁了,修不修无所谓,赶紧准备好出发吧!”
立秋眼力见儿真不想太好,看着单衣半敞,隐约可见胸胁肌理勃发的男人,硕实的长腿仅靠上衣遮掩,气哼哼问道:“你不能先把衣服给穿好了?”
楚风睁着无辜眼神,唇际勾了抹坏笑,大言不惭应道:“我总得找机会让妳看回来,只有妳吃亏怎么行?”
柔荑一紧,木梳发出清脆声响断成两截,惹来他嘶声连连。
“妳看看,一个不高兴,我得有多怕?木梳都断了怎么束发?”他说得一脸委屈。
证据断在掌中无法抗辩,立秋真有被逼急的错觉,局促站在他身后,有打算让断梳成为凶器。
裴家虽大隐于市,该熟悉的规矩她可不曾落下过,虽然为奴婢,夫人从没想轻贱任何人,终究是三媒六聘安排嫁人。
与师兄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义,哪有像他这样?
比这窝山匪还要流氓吶!
在心里不断默念这是为了姑娘,不情愿地以断梳快速地挽上半束发冠髻,簪上白玉簪,协助他穿上绣着飞鹰苏绣直缀,系上玉带组佩,再穿祥云长靴。
该看不该看的也全看光了,楚风扬着庄重笑意道谢道:“有妳真好!”
没理会她眼里肃杀的神色,更没给拒绝机会,径自提上了纤腰,拦下袭来的藕臂,轻声说道:
“主子让我带这身行头能唬不少人,待在寨子里等我回来,狐假虎威的事儿我挺熟悉,妳啊!肩臂还没好全甭急着打我了。”
训人训了半辈子的立秋哪有受过如此窝囊?
现在她终于明白姑娘当时受了削骨剑的痛苦,只怪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真要跟他动起手来,身法仍差了一大截。
眼里尽是无奈的一声叹息,不甘心道:“知道了。”
楚风带着细茧的大掌抚过发际厮磨了须臾,得意说道:“乖。”
拾起桌上玉扇,扬着自信洋溢的浅笑,迤迤然离开竹楼。
倚在竹门旁,立秋望着那潇洒背影,复杂的心绪又涌了上来,老天到底待她好不好?
......
月色悠然,蟾蛙鼓鸣。
带着两乳齿娃儿仨大男人能上哪去?
没忍心抛下娃儿,沿路掏空所有鸟窝,餐餐煮鸟蛋拧碎喂食娃儿,经得妥善照顾,几日下来原本饥黄面色已恢复红润,餐风雨宿也没让娃儿遭了殃。
“主子,小娃咱是不是给他取个名字?”楚褚轻拍着在怀中酣睡的娃儿,撇头细声问着,身着道袍正在洞穴口打坐歇息的主子。
明日便能进入暮春城,裴家来讯工队也已在该处等候,接着南行进入靖王封地。
“小娃儿与道有缘,养大随我云游吧!”舒赫瞧着一脸福相的娃儿也甚是欢喜,思忖了半晌,柔声道,“建德若偷,质真若渝,日后喊他舒渝啊!”
楚褚抱着娃儿把名字念了几遍,拧起眉宇,尴尬问道:“道长...希望小娃儿日后事事疏于防范?”
舒赫:.....
这么好听的名字,到了这人嘴里怎么就成了疏于防范?
老人家好不容易想养个孩子,糟蹋这样糟蹋他?
“这名字是好名字,姓氏难配了点。”原先打算冥想的承昀也难掩笑意。
道德经上的虚怀若谷,质真若渝,到他家暗卫嘴里成疏于防范了,说出去也是丢脸啊!
“再不然,舒若?”舒赫这是笃定要养育这娃儿了。
楚褚又念了几遍,又拧着眉问道:“娃儿都还没长开,道长盼着他输了?”
“难道你还想说,我输得好?”舒赫听得脸都拉下来了。
楚褚把玩着小娃儿粉嫩的小手,嘿嘿笑道:“在下不敢批评道长。”
舒赫瞅了对面的承昀,忍下心中郁闷,试图平静问道:“能不能把他赶回去,换个人来?”
“看若儿这么黏乎他,恐怕不太行。”承昀难掩唇在线扬。
这几日若儿吃喝拉撒都在楚褚怀中,他的暗卫成了明卫乳母,而且还乐在其中。
“若儿应是知道他捞起父母,也顺利入土为安了。”舒赫拂尘轻挥灭下要飞进洞穴里的黑蚊。
挺灵气的娃儿,那对假夫妻抱着可没少哭过,哭得他怀疑收吓失准,未料哭得嘶声力竭竟是求助。
“二师兄真打算带着?”承昀打趣着,本想着明日入城帮若儿找个好人家托付,如今看来也省了。
“道家讲究顺其自然,若儿既然来了,好好照应着便是。”舒赫又甩甩拂尘深怕小娃儿遭了蚊虫之罪,惊觉道,“你这侍卫可得借我些日子,若儿养大再还与你。”
楚褚呵哄动作僵了僵,求饶地探向主子,虽不讨厌若儿,把人归与道长又是另回事儿了。
“这些事儿没那么快有结果,一起便是。”承昀掐了子午诀,凝心聚力闭目冥想。
“阿昀啊!瞧你捏诀捏得越来越顺当,我最想收的徒儿还是你吶!”舒赫轻倾身躯,寻找契合眼神。
“这样辈分都乱了,况且我都拒绝那么多次了,二师兄顺得哪门子的自然?”
舒赫的执着,叫他啼笑皆非。
承昀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舒赫惊觉抬眼,诧异道:“唉呀!亏我修道三十载竟被你给勘破了执着。”
“有缘人小了些,二师兄就再等等啊!”承昀又闭上眼入了禅。
楚褚悲催的哄着舒若,没想到牙都还没长齐便被主子入了道啊!
可怜的孩子,都还没见着这世间美好呢!
第298章 后悔
天未亮,几人抵达暮春城外,路经被灭的军营,天色未明更显幽幽惨惨,至今仍无人烟驻足。
舒赫停留一个时辰,又焚香祝祷了几回元始天尊说丰都灭罪经,引来了城门几个衣衫褴褛的老少乞儿前来一同参拜。
轻烟袅袅,舒赫结束唱诵后,对着跟随参拜的众人,轻声道:
“无量寿福。”
话毕,轻挥拂尘便要离去,几个几个褴褛老少跟上了舒赫,年纪最长的老乞丐拦下舒赫。
“道长!我们能否跟随您入道?”
舒赫捏着子午诀,没有伸手扶起面前老者,淡然道:“无量寿福,姥爷,跟着老道无非想讨个温饱,老道自顾不暇哪能兼顾诸位?”
“老朽认得道长,几个月前收了城中富贾不少银子,为这荒营做过法事,怎么会顾不了温饱?如若道长嫌弃老朽老迈,不如带走这几个孩子,他们总能为道长出谋划策啊!”
“姥爷,入了道可不是玩笑,带着一群老大不小的狗腿子,老道还怎么云游?”舒赫转个身伸手招着城门戍卫来。
这批留守暮春城的戍卫见过舒赫,法会那天没少拿了各方好处,一见他被拦在城门不远处求援,赶忙派了个戍卫飞奔过来。
老乞丐又挪了位置跪到舒赫面前,哀求道:“道长,求求你了,这几个孩子都是好苗子,不能把命折在这里啊!我们村子八十余口仅剩这几个孩子,求道长行行好啊!”
急奔来的戍卫,还没缓过气便急忙作揖称道:“舒道长。”
舒赫略显烦躁地问道:“这怎么回事?”
戍卫面有难色解释道:“道长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城西周山一阵急雨引发山洪,小村一夜全没了,只有这十几人逃过一劫,您知道的,这城里规矩多如牛毛。”
城里富户以福祸之说掌握着同知大人,说是一切以城内运势为重,几个被认为带灾祸来的遗孤,怎可能顺利进城?
舒赫听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却是无以为意,谁叫人性本自私,为富不仁还少了?
捻着八字胡思忖了好些会,极其不愿地喃喃开口道:“趁老道还没后悔,算算这儿多少人,去跟城西的周府说一声,这群灾殃之人老道可以带走,前提是得给我来份路引与盘缠,省得一路查验让人烦心,给你一炷香去办。”
“是!”戍卫听到这群人有解,没理会老乞儿不停道谢,快速清算人头,倏地发现其中还有个襁褓,纳闷道:“何时多了个孩子?”
老乞儿连忙转跪戍卫,抹着泪,哀戚道:“这是我们家仅剩孙子辈了,可怜小娃儿出生没多久就没了娘,知道暮春城规矩多,怕吵着官爷们,这几日都是小儿带着娃儿躲在林子里。”
“算你们识相,有好报了!遇上舒道长愿助一臂之力。”戍卫算完人数后,揖礼后便朝着城门跑去。
见人跑远,为首的老乞儿莫绍,跟着凑过去看小娃儿,纳闷问道:“姑爷,您这也生得太快了些,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褴褛乞儿装束已颇为不悦,又听闻调侃更为心塞,虽不是没受过这种待遇,心里觉着坎坷又委屈。
见主子脸上满是不悦,一脸脏污的楚褚赶紧解释道:“这是捡来的。”
“上哪儿捡这么俊的娃儿?”莫绍抹去娃儿脸上污垢,粉嫩澎润的小脸蛋叫人爱不释手。
“这两天养的,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这两天终于学会咽下普通吃食,这才养了一点肉。”楚褚不假他手的哄着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