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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想冲进皇宫痛殴黎莹一顿,怎么舍得孙儿在外头吃这种苦?
黎承不解颜娧眼里的那份爱怜与心疼是怎么回事,像极了祖母关爱的眼神……
可她才七岁,怎么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黎祈还是一个劲的哭,再加上颜娧那眼里的关爱,又让他心坎里越发堵了。
黎祈这是哭魔怔了?哭个没完?好歹也是个郡王啊!
颜娧也被哭得脑壳疼,第一次被暗杀活着的孩子该怎么安慰?
她还没遇过活着的啊!
只得抬头寻求黎承求助。
“承哥哥!你来说些劫后余生的事,安慰安慰祈哥哥,这事我没辄!”
“妳方才不也逃过一劫?怎么没经验?”黎承环胸睨着娇小的女娃。
颜娧不明究理的小手指着自己问黎承道:“我?方才明显是杀你,不是我呢!我只是倒霉了点,接了暗器。”
黎承:“……”
这锅甩得可真干净。
“怎么说我就是路过捡了你,不算吧?”颜娧使出萌眼装得那是一派无辜。
黎承:……
他在那无辜的眸光下只有认输的份儿。
他随手打了魔怔的黎祈,让他不再哭泣,转向叶修作揖道。“在下感谢叶老爷与我们兄弟的救命之恩。”
“不是我救的,是姑娘救的你们。”叶修连忙摆手,避开他伤处,把黎承转向颜娧。
“……”黎承苦笑着又对上无辜的眼萌。
这整窝子人都绝非凡人,思及方才林子里,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的人,或者说,她身后的人,背上的冷汗还在冒着呢!
怎么说他也是勤练、苦练武艺了多年,怎么会有人来到他身后还全然不知?
本就觉着买下归武山的人不简单,今日正面碰上了才发现,京城里那些世家的暗卫也不过尔尔。
再看看一路上遇上的人,对颜娧的崇敬,不只是言语上,连举止行为也时不时透着恭敬.....
颜娧究竟什么来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虽然不方便黎承还是揖了礼。
这会儿,换颜娧嘴角抽了抽,一个哭傻了,一个吓傻了吗?
大晚上的谢来谢去做甚?
去睡个好觉不是更好?
颜娧按下他的手,指着角落的铜盆道:“是它救的你,忘了?”
黎承:.....
他似乎听见笑声了。
这群人真不给他道谢的机会?
黎祈努力抹去了泪痕,在哽咽里找回声音道:“三哥!娧丫头早就想好谢礼是什么了你忘了?这么粗浅、没心意的感谢谁要?”
噗哧!
颜娧被逗乐了!在场的人都被逗乐了!全都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梁上的暗卫在笑。
黎祈这话说进她心坎吶!
颜娧掩饰不了笑意也就放弃掩饰了,直白白的指着他无碍的右手。
“承哥哥若不是左撇子,这几日在小妹家中休养的时间,就帮小妹把酒肆、书坊、庄子所需的匾额、横幅、对联,迎客诗都备上吧!”
清点完还没等黎承应答,颜娧又拉着他的手,指着内院正厅上的空旷道:“宅子的厅堂门池也都还没起名呢!就拜托承哥哥啦!”
黎承:“……”
他莫不是入了贼坑了?试问这世道几人敢这番奴役他?
颜娧那牲畜无害的萌眼又来对着他问:“承哥哥日前来找鲤鱼答应的可还做数?”
黎承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见黎祈连忙跑上前来慌张问道:“娧丫头!妳可不能真埋了我!这次不是我的错,不能埋我!”
颜娧偏了头看黎承,再看看黎祈,不解的问:“不是说好给我墨宝?变成种人了?”
黎祈顿了顿,黎承倒是笑了,反正黎祈这调调也习惯了,看看身旁人们的欢愉,不错的调剂,是不?
只是不让他道谢,他该怎么问起今日刺杀之事?
或者也不希望他问起?
“可以的!手还在,一切都是小事!回协阳城宅子里,搬空我的画作给娧丫头放酒肆、书肆包间也都行!”黎承不待回应,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叶老爷不打算与在下说说今日之事?”
叶修捻着小胡子释然笑道:“老朽只是一池子鲤鱼的大夫,刚好会治断臂。”
今日之事,本就因为牵扯了颜娧才出手,人也清空了,什么都空了,也没必要再多琢磨什么。
“叶叔!你哪儿朽了?哪儿老了?”黎祈看着叶修一身灰边月牙白深衣,虽然故意蓄着山羊胡也不过三十出头,书卷气息风雅怡人,哪儿扯得上一个朽字?他给颜娧抛了个眼色,得意洋洋的笑道:“跟着娧丫头叫,准没错,是吧?”
黎承食指拇指戳撮着还在寻思该怎么问,就又被黎祈给打了秋风,见叶修被赞得心旷神怡,想再探问的心焦灼着。
虽说魏国公府时常为岳贵妃琢磨大皇子的出路,却也鲜少在黎祈也在场时下手,今日之举真颇为意外。
难道看着黎祈成长至斯,已然让前朝后宫都坐不住了?
这些人明显是要杀人灭口。
若非撞上颜娧,或许京城已经在庆功宴了。
察觉了黎承所忧,但立秋还没回来前,也不会有什么消息,颜娧只得伸出小手压下黎承的焦心,徐徐软糯的安慰着:“承哥哥,不管今日来的是谁,也都只能等着秋姑姑回来,这大半夜的,安置了吧!别耽误了手复原。”
黎承感受到暖暖的柔软覆在他戳撮着的手上,舒心的童音安抚了他的焦躁。
沈淀了下思绪,黎承终于颔首,带着黎祈在小厮的引领下离开了内院。
月色悠悠,摇曳黯淡
“姑娘!夜深了。”叶修见兄弟俩走远后,也劝着颜娧安置。
颜娧挥挥手,让叶修靠过来,细声问道:“多少人员伤损?”
叶修本就没打算瞒颜娧,老实道来:“一损三伤。”
颜娧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试着平稳心里的怒意,嗓音清浅悠悠的安排着:“厚葬,伤者就劳烦叶叔照看了,安家、赏赐备好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家眷有难处,就接来归武山,我们不差几口饭。”
“领命!”
第24章 奶母
抬头看了月色,颜娧心里怅怅然,这大约是她在这第一个不平顺的夜。
这时代权势代表了一切,有多少人愿意为它肝脑涂地?
殒命所带来的荣华,还不见得能属于自己呢!
如同稍早送命的暗卫们。
家眷可否能安好?
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而留下来的人,则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何况,依照寄乐山的作法,连来的影子都被抹去了,何时才能知晓亲人已逝?
颜娧心塞的摇摇头,夜还长着呢!
颜娧移步到月牙池畔的的六脚凉亭,入了夜的春风凉意透人。
倏地,一个散着长发的头颅倒吊在颜娧眼前,身边还带着幽幽青火。
初入眼底的惊吓后,颜娧倒抽了口冷气,待看清来人,心也就安了下来。
“娧丫头...我好可怜啊...呜呜...”
“……”颜娧嘴角抽了抽。
怎么着?她才刚安顿好两个熊孩子,又跑来一个?
两个熊孩子,这裴谚与黎祈聚在一起,是打算承包了她接下来日子的笑点?
脚倒勾在六脚亭上的熊孩子不是裴谚,还会是谁?
裴谚见颜娧一点惊恐都没有也无趣的跃下埋怨着。“娧丫头!妳这胆儿也忒肥了!气儿都不喘一口的。”
“公子!我早跟你说姑娘不胆小的。”白露这才从廊道端着热茶走来,给两位主子奉上今年的春茶,明前龙井特有的淡雅香气溢散着。
“你又溜下山了?”颜娧看着这个应该又费了不少功夫才逃出瀑布的裴谚。
裴谚拍拍胸脯。“开玩笑!需要吗?至于吗?”
颜娧满脸不置信扶额苦笑,莫不是成了少年训练营了?
年前才被立夏抓回去的人,说话能信?
颜娧笑而不语,抓了几下裴谚坚实的臂膀。“不错!练得挺好!一定很快就能赶上立夏了。”
裴谚百般不愿地皱起眉眼嚷嚷道:“赶上立夏这等小事需要说?”
颜娧偏了头看了亭梁上的人影问道:“要不叫下来过两招?”
裴谚惊恐地跳起问:“还没走?”
颜娧慎重的颔首。“一直在。”
裴谚无奈地抬头问。“夏哥哥,我们马上得回山?”
“在下告辞。”话毕也没有回答,夜色中迅速潜行的墨影就迅速离开众人视线。
什么信息都没有?
这种讯息量在颜娧眼里才可怕!!
这让颜娧好奇了,不是吧?这是把裴谚也丢给她?
她究竟交了什么狐朋狗友?没丢成孩子丢孙儿,这样也行?
以前曾说过谁没结婚就得帮其他两人奶孩子,当奶母子才会感情好,可是她现在也才不过是七岁孩子,她自己都需要人奶,怎么奶孩子?
而且,没得奶孩子,给她奶孙子,问过人家母亲没有?
她深信,山上的颜笙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娧丫头!祖母说,妳认识了新的小哥哥,不会要我这个旧哥哥了,让我赶紧的来瞧瞧,妳说说,人在那?”这立夏一走,裴谚说话可大声了。
颜娧嘴角抽了抽,她还真没有伤春悲秋的机会。
听听这话里的意思,这分明是知道她不小心奶了黎莹孙子,还奶了两个,不赶紧的把自己的送上怕吃亏了!
若不是了解裴谚的傻性子,今天带来的这番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哪句话不是指责她藏了男人的问法?
颜娧手里紧握着绣帕扼腕着,交友不慎吶!
“你给我说说,你祖母让你来做甚?”她已经丝毫不怀疑裴谚是颜笙给送来的。
这刚一阵大清扫多了几坛子磷粉能不知道?
她自保都难了,还给多送来一个,这是要她命?还是来送人头?
“娧丫头!妳装都不装一下。”裴谚嘟嚷着。
她抬头瞧瞧月色,都快进入下半夜了,还装?
裴谚懂得意思,风凉地说:“要不咱明早说?”
“信不信等会秋姑姑回来,她很乐意送你回去。”
裴谚:……
这是真正的威胁!威胁得他一脸哀戚。
颜娧又一个偏头看他忍着不笑。“说么?”
“祖母都让我带了两人份的骨醉来,说两个小哥哥就交给妳了。”
这真打算让她当奶母子?
“怎么早不给晚不给,偏要这时候给骨醉?”颜娧脸都垮了。
“祖母说,正好!”
“……”
打算往死里坑她就是了?
想哭了!找到人的感动已然烟消云散了。
“再说说,黎家这是怎么回事?一丁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跟我说说这百年世家怎么存活下来?简直传奇了!”
“这个不用祖母说,我也知道,黎家不是没有自保能力,而是没人动得了。”
“什么叫没人动得了?”颜娧嘴角抽了抽。
“黎家家主世代有一枚浮石令,名为浮石却有千斤重,家主归天后,浮石令会自行归位到浮石堂,黎家子孙都能进浮石堂争取成为家主的机会,家主到不了浮石堂取令,就无法号令世家。”
“这不是告诉我,这五十年黎家都是靠朝廷俸禄过活,没半点油水吧?”
裴谚点头。
颜娧觉着这白眼都能翻到天边去了。“还有呢?”
“黎家世代与山门交好,但是这五十年不交好。”
“因为出了一个皇后,一个太后?”颜娧听完知道关窍何在了。
裴谚点点头。
“就非得等到快把人搞没了才能出手相助?”
裴谚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如果没有娧丫头,这世代依然没有相交。”
瞧瞧我们娧丫头!多重要的存在!
颜娧听得只想晕死,坑啊!这群故步自封的老先生、老太太们。
“所以?现在是?”
“祖母说,这是帮助朋友的朋友不算犯戒。”
颜娧头疼扶额,好个朋友的朋友,这是明摆着钻漏洞!
“现在两兄弟一起骨醉是让他们阋墙?”颜娧尾音都高了八度。
明显寄乐山长期参与了黎家的传承,黎家这辈子谁来传承让她来选?
“丫头那么看得起黎祈,他一定很开心。”
噗哧。
颜娧白露俩一同笑出了声音,这埋汰人不带脏字的功夫,裴谚学得地道!
“祖母说,给黎祈只是为了救他性命,能不能成事还是个问题,骨醉只能让身体忘记有缘生存在。”
啧啧!这霸道的缘生,都骨醉了还不能解!
“帮就帮,就非得这样拐着百八十个弯不成?”颜娧实在没法想象,连颜笙也着魔这些规矩。
“就得这么弯弯绕绕。”裴谚赔上无奈的笑脸。
至此颜娧表情已是,没好答案,就等着挨揍的神色,裴谚生涩地咽下唾沫,赶忙继续说。
“帮了会死的!”裴谚夸大着眼里的惊恐。“骨醉的萃药用的是后山瀑布,天外陨铁泡在瀑布里,门规写在陨铁上,一次违门规骨醉让人僵一天,二次违规僵三天,第三次就僵一辈子,且五感全失。”
这下换颜娧惊恐了!
哇操!这是坑她?
顿了顿,她再回头看了裴谚白露,再看看自己,怎么她与黎家两兄弟结交没事?
“我居然没硬?”
“没回山喝瀑布水,不全然是山门中人,陨铁就无法成事。”这回换裴谚咯咯笑了。
颜娧听得拳头可都硬了,爬上椅子对着裴谚就是一个爆栗质问道:“那你之前还好说歹说的要把我骗回山上?你安的什么心?”
挨疼的裴谚缩了身子,扶着头无辜的回:“娧丫头这不是没回山上,是不?”
“那还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觉得不该长久客居人下才决定留下来!”
虽然不清楚那块陨铁到底什么来历,能绑住颜笙这么多年也不简单。
颜娧气得什么闺秀风范都没了,只差没给补上一脚了。
本来还想着归武山上活络了,攒了银子就给裴谚送一些,现在.....
一文也别想!
深吸了好几口气,颜娧才理出思绪来后,只能苦笑问。
“我想问问,老夫人硬过几次?”
“二次!”裴谚记得可清楚了,这两次都在这三年内,就为了想救黎家兄弟。
“行了!不用说。”知道姊妹们努力过,她也就释怀了。
“那大皇子还想招惹你?”颜娧突然思及初识时。
“那是!要不是我晕得快,都不知道挺尸上哪了。”
不行!
跟这熊孩子问话,真的都分分钟想揍人呢!
“所以我现在就是一座联系黎家与寄乐山的桥。”这是颜娧最后的结论。
裴谚慎重地颔首。
日后他们见面理由...只能因为她?
山上那陨铁是有病吗?
这么让人头疼的规矩,也能发威与限制?
或者该怪寄乐山祖上,没事写个家规来绑死后代子孙?
这真想不破不立也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