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周茵就被司一闻单手抱起,双脚被迫悬空。
周茵花容失色地惊呼一声,被司一闻堵住了双唇。
也不知为何,司一闻今晚的表现有一些急切。他不解释也不多废话,狂热的吻压下来,吻得疯狂且霸道。
周茵简直要怀疑司一闻是不是外面有了外遇,回家才会那么反常。
她嘴唇都被吻疼了,握着拳头捶打司一闻的肩膀,唔唔唔地抗拒。但这种抗拒似乎增加了司一闻内心深处的犯罪因子,他长驱直入,逼得她连反抗都成了一种徒劳。
最后,他仍轻咬着她的唇。
“阿茵,我要你。”
第82章 我喜欢你
周茵这会儿头脑可清醒着呢,她一口咬住司一闻的唇畔,两人唇齿里很快弥漫出铁锈般的血腥味。
司一闻的唇被周茵给咬破了,被迫退开一些。
他有些不太明白周茵忽然转变的情绪,缓了缓手上的动作,问她:“刚才吻疼你了?”
周茵顺势从司一闻的怀里挣脱,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酒桌上被人下药了啊?一回家就精虫上脑。”
司一闻用指腹擦拭去自己唇畔上的血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话。可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赤裸裸地看着她,仿佛随时都会将她生吞了似的。
“生气了?”
周茵别别扭扭地说:“司一闻,你真的好讨厌啊!”
原本告白的事情早已经被周茵忘到九霄云外,可今天《恋爱进行时》的节目算是给周茵重新温习了一遍那日的窘境。这让周茵再次感到深深的后悔。节目剪辑的原因,网友都在等在下一期司一闻是如何回应周茵的告白,可周茵比任何人都清楚,司一闻根本没有任何口头回应。
周茵几乎都能想象,等到下期节目播出的时候,她肯定要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在这段感情里,周茵原本就缺乏安全感,她比司一闻喜欢得要早,可她却从来无法琢磨司一闻的心。在周茵的眼中,司一闻在这段感情当中游刃有余,处于上方,而她一直很被动。
但周茵的这种情绪司一闻并不知晓。
司一闻并不看综艺播出,加之网络上并没有任何负面的消息,更无从得知发生了什么。
他并不是一个将时时刻刻将爱宣之于口的人,甚至根本不会用头口表达。性格使然,他一直非常含蓄内敛,就连早就喜欢周茵这件事,他都不轻易说出口。
司一闻不明所以周茵当下的心情,以为她是在生气自己回家迟了一点。他朝她走近一些,一并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语气带着懒洋洋的宠溺:“不是说喜欢我的?”
“喜欢你一点也不好!”周茵涨红着脸。
“为什么?”
“因为你大概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了解我那种心情!”周茵说着将房门一关,这下彻底将司一闻关在了门外。
司一闻挺拔的鼻尖差点被房门甩上,他微微拧着眉往后退一步,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但是拧不动。
他想,他应该是了解的。
屋子里很快传来周茵娇滴滴的声音:“你晚上别跟我睡!去睡你的书房!”
这一晚上司一闻还真的被周茵关在了外面,甚至接下去的好几天时间里,周茵都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司一闻百思不得其解。不至于他晚回家一个小时,周茵就能气上那么多天的。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经过了解,司一闻从教练Denis口中得知,最近这段时间周茵的训练到了一个瓶颈期,似乎一直都无法突破,这也让周茵的心里感到十分烦闷憋屈。
司一闻便以为周茵是训练的时候太疲倦太期内,于是有空的时候他就会去给周茵陪练。可训练时候的周茵是正眼都不会瞧司一闻一下。不仅如此,在家里的时候周茵也几乎是把司一闻当成了空气,每天早早睡下,连多余的话都不会跟他说一句。
这下委屈的人倒成了司一闻了。
问题的关键是,他找不到问题所在。
这两天,司一闻时不时地会在周茵面前晃一晃,刷刷存在感。
但是没用,周茵还会嫌弃他过于碍眼和打扰。
某天早上临出门前,周茵特地一本正经地对司一闻说:“我过几天要和Denis出国一趟,Alpe Skig World Cup(高山滑雪世界杯)开始了,我们准备去观摩观摩。”
观看现场比赛,也是训练的组成部分之一。
周茵已经很久没有趣现场观看过比赛,所以也非常期待。
司一闻理所当然不会阻拦,甚至还考虑一同前往。不过周茵下一句话将他的后路堵死:“司总你身为集团领导人那么忙,就不用陪我一起去了,我和Denis两个人去就是了。”
全身心投入滑雪之后,周茵也就不用想太多有的没的。每天训练的时间好像都不够,她和司一闻之间的见面相处也越来越少。这样一来,周茵倒也不用苦恼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综艺《恋爱进行时》节目播出将近过半,司雨专程打来电话邀请周茵和司一闻一起做客节目的直播访谈,不料却被周茵拒绝。
周茵说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空,接下来她都不会参加任何与综艺相关的活动。
她要一门心思放在滑雪这件事上。
司雨使出杀手锏耍无赖,可依旧不奏效。
电话里周茵的语气说不上是好是坏,但敏感的司雨察觉到似乎有点问题。
聪明如司雨,立即转头就给她哥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哥,你和大嫂吵架了吗?”
司一闻回答说没有。
司雨不信:“那大嫂为什么接我电话的时候语气有点不一样啊?”
司一闻说自己不知道。
司雨着急:“哥,你这样不行啊。大嫂生气了你就哄嘛!女孩子嘛哄一哄就好啦!”
“哄了。”但是没用,周茵对他依旧还是冷冰冰的。
就拿昨晚来说,司一闻特地早早下班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吃的给周茵。但周茵只是吃了几口,便称自己现在不适合进食太多碳水下了餐桌,一桌子的菜没动几筷子。
这些日子,夫妻两人别说亲热了,连睡觉的时候周茵就离得他远远的。用周茵的话说是不想惹火上身,她说自己最近训练已经很辛苦了,没有办法再应付夫妻间的事情,还让司一闻多多担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司一闻哪里还敢碰她。
司雨毕竟是个女孩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头头是道地分析:“那肯定是某些细节的问题你伤了大嫂的心了。哥,你快仔细想想。”
司一闻难得耐着性子听司雨这个臭皮匠慢慢分析。
最后倒还真的让司雨找到了点问题所在:“哥,大嫂跟你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点回应都没有?”
司一闻声线沉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回应了?”
司雨斩钉截铁:“我两只眼睛都没有看到!”
那天周茵和司一闻袒露心声之后,他直接将她抱回了房间用行动进行了深切的回应。而房间里的摄像头是关闭状态,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拍到的。
司雨见司一闻难得理亏,一副恨铁不正刚地说:“哥,嘴巴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嘴巴是用来说话的。大嫂说她喜欢你,你这个时候不说话你准备什么时候说?”
司一闻沉默。
司雨啧了一声,于是趁机疯狂输出:“你看你看,又不说话了。”
她这时候占了上风,刻意将明信片的事情忽略不提。反正只要她不说,她哥也不会想起。她甚至也已经想好了这张明信片的用途,届时在节目里曝光,又可以制造爆点!何乐而不为。
司一闻清了清嗓子,语气稍有些不自然的别扭。
他对司雨说,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要用说的,实际行动更重要。
司雨咆哮:“可是你不说别人不知道啊!人家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还有,你做的事情也不见得大嫂都知道吧?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要表达表达表达!”
问题说到现在,司一闻竟然也难得陷入一种及其缺乏自信的状态。亦如当年,当他以为周茵讨厌他时。
见司一闻愈发沉默难堪,司雨愈发有种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她故意使出激将法:“行吧,你要是那么有自信就坚持你自己的。反正,我要是大嫂,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你了!再见!”
“等等。”司一闻忽然道,“你策划的新节目,我可以投资。”
司雨的语气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哥,您就是我最英明神武的大哥!我知道你和我大嫂肯定会百年好合!相亲相爱!早生贵子。”
“谢谢。”
接下来,司雨准备用自己毕生所学,来指导她哥如何追妻。
*
浪漫的鲜花,该死的仪式感。
司雨甚至还特地包下高级餐厅,为的就是能让她哥司一闻能在如此美妙的环境下大展身手告白。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周茵出国去了奥地利。
周茵比原计划提前了好几天去奥地利,因为事先和司一闻打过招呼,所以没有再次明说。
等司一闻回到家,还是家里的阿姨告诉他周茵一大早就收拾行李离开了。
夫妻两人今天也没有联系,所以司一闻根本无从得知。
这个点周茵也已经落地奥地利。
如果喜欢滑雪的户外运动者肯定对奥地利这个国家不陌生,因为它是这个地球上当仁不让的滑雪帝国。
今年的高山滑雪世界杯就在奥地利举办。
周茵小时候也经常跟着父母来奥地利滑雪,对这个国家不算陌生。这次不仅仅是周茵和她的教练Denis会去奥地利,还有昔日里在滑雪场的伙伴一同前往。
中国比奥地利快6小时,飞机直飞一般只需要10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周茵今天一大早从国内出发,到达奥地利的时候,时间又倒退回了当地时间中午,而国内刚好是晚上。
司一闻打来的电话周茵接到了,她心情似乎还不错,对他说:“我还蛮喜欢奥地利的,真可惜,你没能过来。”
“你希望我来吗?”司一闻问。
周茵一时语塞。
她心底里是希望能够和司一闻一起站在这么美丽的环境里,可又有所顾忌。最近这段时间,她发觉自己似乎能够平衡自己的感情和滑雪。她也不想自己的心情会时时刻刻受到司一闻的影响。
司一闻继续追问:“怎么走也没跟我说一声?”
周茵说:“我前些天不是跟你说过了的,你也没说什么呀。”
“我是说今天,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周茵声线低低的。
司一闻嗯了一声,“既然你不想多说,我也不勉强,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司一闻!”周茵忽然喊了他一声。
“嗯?”
“你的心情会受到我的影响吗?”周茵说,“我是指,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想起我吗?”
司一闻轻叹了一口气,道:“挂电话吧。”
周茵闻言,脑袋里嗡了一下。
在这个当下,她真的心灰意冷,觉得彼此之间的感情大概真的结成了寒冰。
可就在周茵挂断电话的下一秒,手机里想起了视频连线。
是司一闻给周茵发来的,他要看着她的脸说话。
说来很奇怪,明明夫妻两人经常在家里面对面交流,可彼此发视频联络的次数好像并不多。
甚至,这似乎还是第一次?
周茵看着司一闻的视频头像在闪动,心跳居然还很快。她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鼓起勇气给司一闻发去了视频连线。
很快,那头司一闻接起了视频,看背景应该就是在家里的书房。他穿着白衬衫,脖颈的纽扣解开几颗,露出凸起的喉结,看起来禁欲系满满。
周茵这会儿正在酒店的房间里,她靠在床上,双手捧着手机。
两人一开始并未开口说什么话,彼此对视。
就这么静静看互相看了一会儿,周茵尴尬地能在现场用脚抠出三室一厅。她不知道司一闻是怎么想的,但是她怀疑只要她不说话,司一闻这个木头能够将沉默进行到底。
周茵咬了咬唇,说:“你要是没什么要说的话,我就挂了啊,这里好像网速不怎么好。”
“阿茵。”司一闻终于肯开口。
“嗯?”
“我会想你。”
周茵的心跳忽然变得更快了。
虽然看似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但对她来说十分受用。周茵也忽然明白辛咛为什么说她是个恋爱脑了,因为她的确如此。她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一句话欣喜若狂,也会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一个眼神心跳加速。她的心情经常取决于司一闻的态度。
“你呢?”司一闻再次开口。
周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嗯?”
司一闻问:“你会想我吗?”
周茵淡淡应了一声。
会的。
在前往奥地利的飞机上周茵就非常没有骨气地在想司一闻了,她想她应该告诉他的,最后还是赌气不想告诉他。
等到了奥地利之后,周茵还想给司一闻打电话,可后来依旧还是自己和赌气。
司一闻勾了勾唇,看着视频里的周茵说:“我没听到。”
周茵脸红:“没听到就算了!我才不会说了。”
“但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啊?”
“只能当着你的面说。”
周茵一个好奇心被吊起来,十分无语地瘪着嘴:“你要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不神秘。”司一闻轻声叹息,“你等我。”
“我等你?”周茵疑惑,“你要过来吗?”
“嗯。你先好好休息,我到了联系你。”
司一闻当晚出发前往奥地利,不过中途需要转机,去一趟的时间要长达十八个小时。
在这期间,司一闻并未打扰周茵休息。
可事实上,在这长达十八个小时的时间里,周茵也并没有休息好。得知司一闻会专程飞来奥地利,她的心里不免开始有了期待。
明明分开也不过一天一夜,却好像隔了万水千山的思念。
周茵这段时间是刻意冷落疏远司一闻,她想他应该也感受到了。但她不能确定司一闻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或许是他厌倦了?
是他想结束这段关系了?
或许是时候说开了?
房间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是清晨七点左右。
周茵几乎是一瞬间就醒了,连忙从床上起来,也顾不得穿不穿鞋,直接跑到玄关处看了眼猫眼。
司一闻就站在门口,身着黑色的挺阔大衣,一脸风尘仆仆。
今天清晨五点,司一闻早早已经落地奥地利,却不忍心打扰正在休息的周茵。
他站在周茵所在的酒店房间门口等待了足足两个小时,算准周茵应该睡醒,这才按响了门铃。他这个人很闷,从小到大总是这样,一个人闷闷地把心事和关心都放在心里。
房门打开,司一闻直接走了进来,一并关门,背靠在门上。
他居高临下望着娇小的周茵,轻启薄唇:“在等我吗?”
被猜中心事,周茵脸上无光:“我怕你路上出什么意外!”
司一闻淡淡勾唇:“嗯,谢谢关心。”
“我才不想关心你。”周茵憋闷了几乎一天一夜,再也憋不住,“司一闻,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司一闻开口:“周茵,你还喜欢我吗?”
周茵心里一个咯噔:“我喜欢你还用说吗?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对我为所欲为,忽冷忽热,让我胡思乱想。”
“你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司一闻,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我就知道……”话说到一半,周茵的大脑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她望着眼前的司一闻,心跳似乎漏了好几拍。
周茵不敢置信,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心情犹如坐了一趟过山车。
幻听吧?
“你,喜欢我?”周茵宛若一只惊弓之鸟,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司一闻朝她走过去一步,微微俯身:“怎么?不信?”
周茵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声线似乎也有些颤:“我该信吗?”
第83章 永不反悔
司一闻这趟行程匆忙,风尘仆仆而来,甚至根本没带任何行李。可他手上却拿了一束鲜艳绽放的向日葵。
这束向日葵被他妥帖地从B市带到奥地利,期间辗转多地,甚至连一片花瓣都没有掉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司一闻和周茵都没有谈过恋爱。一纸婚姻虽然将他们两个人捆绑成为夫妻,却少了恋人相处应该有的环节。
司一闻将自己手上的这束向日葵递到周茵的面前,冷峻的脸庞轮廓深邃得看不出多少表情。
他好像总是这样的,天大的事情在他面上都不会展露出多少。
不能怪周茵怀疑自己是幻听,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司一闻刚才是说喜欢她对吧?
可他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前一秒刚说了“喜欢”两个字的人?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轰轰烈烈的表达出来?
最起码脸上的表情也会有一些变化吧?
奥地利今天气温在十五摄氏度左右。周茵甚至觉得,司一闻的脸色比奥地利的天气更冷。
只有眼前的向日葵还稍显一些朝气。
周茵觉得委屈。可她心跳仍然好快,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接下来隐隐会发生一些什么,但她不敢去确定。
她不接司一闻递过来的花,反而认真询问:“司一闻,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一闻轻启薄唇,语调保持着冷静缓慢道:“送你。”
周茵也摆出冷傲姿态:“我不想要。”
司一闻却十分有耐心:“司雨对我说,一段恋爱要从一束花和一个正式的告白开始。”
周茵咬唇,轻声嘟囔:“这是张国荣先生说过的吧?”
“所以你也知道?”司一闻有些意外。
周茵不说话了。
女孩子总是想要一个浪漫的仪式感,虽然司一闻送过她很多东西里也包括鲜花,但从未有过一个正式的开场白。
他以前从未对她说过喜欢二字,从未。
“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司一闻走过来,强行将周茵逼退到墙角。他那张线条锋利的脸也挨她越来越近,仿佛还在指责她。
周茵的委屈感一下子就爆发了,伸手捶打司一闻的胸膛,大声嚷嚷:“司一闻,你真的好讨厌,好烦,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司一闻任由周茵撒气,身体却离她越来越近。
他灼热的气息几乎喷洒在她的面前,彼此之间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是熟悉的。
房间里开着暖气,周茵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脸上一片绯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恼的。
司一闻却少见的身体冰凉,连带他的双手手掌心也冒着一层冷汗。
周茵继续撒气:“司一闻,我喜欢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冰山男,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有你。”
司一闻低下头来,视线与周茵的平齐。他一双清明的双眸锁着她,眼里都是她。
周茵的手握成拳停顿在司一闻的胸膛前,呼吸凝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馈。
彼此之间靠得太近了,似乎一开口说话就能吻住对方的唇。
司一闻没有吻周茵,他只是淡淡叙述:“阿茵,我喜欢你,我心里有你。”
周茵的眼眶不受控地瞬间红了起来,颤着声:“这是你的告白吗?”
司一闻难得腼腆:“所以,你要接受我的鲜花吗?”
周茵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司一闻,觉得很熟悉,又觉得很陌生。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花,也没有给出准确的回应。
越是这样,司一闻却愈发紧张。
他这一生里似乎有很多情绪都受到周茵的影响,虽然面上不表露出多少,可心里却明明白白。
周茵忽然说:“你再说一遍喜欢我。”
司一闻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话到嘴边竟然说不出口。
周茵轻哼:“好啊,我知道你就是逗我……”
司一闻打断她:“我喜欢你。”
或许,用言语去表达爱,这对司一闻来说还十分困难。但他在尽力克服。并且在周茵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下,他被迫说了一次又一次的我喜欢你。
周茵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却还不太满意:“一点也不公平,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你才对我说十次‘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司一闻再次重复,溢出薄唇的嗓音混合着灼热气息落到周茵的耳廓上,像是一道电流似的窜过她全身。
周茵整个耳朵都是酥酥麻麻的,软着声一脸傲娇:“继续说。”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他好像疯了似的,不断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周茵终于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司一闻送上来的鲜花,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确定一段恋爱的关系,对于他们这两个根本没有任何恋爱经历的人来说,一切又显得那样生疏。
司一闻低头看着周茵。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外头的日光已经能够照亮整个房间。能让他清清楚楚看到她脸上的每一根细小的绒毛。他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询问道:“阿茵,我能吻你吗?”
不说倒还好,一说周茵就更害羞了。她把脸往旁边一撇,咬着唇说:“不能。”
“你总在拒绝我。”
周茵一脸愤愤不平:“你以为女孩子很好追吗?一束鲜花就想把我打发了?”
司一闻闻言,嘴角勾起的淡笑弧度,转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他当着周茵的面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小小的钻石耳钉。
“干嘛?想贿赂我吗?”周茵一副不屑的表情,“我可是有很多很多耳钉了,你这对看起来未免太不起眼了。”
“这是我亲手做的。”
周茵还是不给面子:“你自己亲手做的就很了不起吗?”
司一闻说,他总是不知道该送她什么东西好。
她的生活里什么东西都不缺,的确也看不上这样一对耳钉。可这是他亲手制作的,会不会有一些不同的含义?
周茵无法想象,像司一闻这种日理万机的霸道总裁还能自己亲手制作手工。
想想也觉得有趣,心里不免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
她还记得,自己有一年生日的时候,司一闻也送过她一个纯手工制作的礼物。
是一个小铁盒子,里面是一个微观的小世界。对于收多了名贵礼物的周茵而言,这个亲手制作的礼物反倒十分别致,于是她一直放在自己的书桌前。微观的小世界里的场景她大多都熟悉,主题讲述的是一个少女的成长,从婴幼儿到成年,恋爱,再到结婚生子。
有时候周茵烦躁的时候看看铁盒子里的小世界,觉得心情会舒畅许多。
由于某种原因,如今这个微观世界早已经不知道被周茵塞在了哪个角落里,她自己也找不到了。
周茵好奇询问:“你很爱做手工吗?”
难得司一闻半开玩笑:“如果我不是出生在司家,或许会去做一个手艺人。”
周茵点头:“嗯,你的性格的确合适。”
司一闻没说的是,看似一对不起眼的耳钉,花费的时间却远比他想象中要多很多。
从设计图到雏形,再到打磨,往往最后一步的时候总会失败,又得重头来过。
但司一闻从来不会觉得麻烦或者焦躁,他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工作室里制作,失败了继续,不满意了再继续。他可以一个人沉默地坐上一整天,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心里想着那个灵动的脸庞。只是这样,他就能够很满足。
亦如当年送给周茵的那个围观世界,是司一闻花了整整半年的世界才做出最满意的一个。
那时候的司一闻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周茵。但他没有表露,所有的行动力都放在了那个微观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