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闻慵懒的声线带了丝倦意问:“阿茵,我能出去抽根烟吗?”
“不能。”周茵放下手上的筷子,双眸盯着司一闻,“不能出去抽,就在这里。”
司一闻怔了怔。
周茵说:“我想看你抽烟,你就坐在我面前抽烟吧。”
司一闻缓慢笑起来,薄唇掀了掀:“你不是最讨厌我抽烟?”
“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了?”
司一闻想了想,好像没有说过,又好像说过。
那次他抽烟被她无意间发现,他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意外、不敢置信,似乎还有转瞬即逝的“嫌弃”。毕竟那时候他才十七岁,还未成年就抽烟,肯定给她留下非常不好的观感。
司一闻一直以为,她不喜欢他抽烟。
周茵借机发挥:“你血口喷人吧。”
说着小声咕哝:“我只说过讨厌别人抽烟,没说你。”
司一闻被周茵的“甜言蜜语”裹得心里泛着酥麻,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双臂牢牢地桎梏着她,慵懒地抵在她的肩上,霸道又强势的姿势。
周茵能够感觉到,今天的司一闻好像有点粘人。他像是一只成年的大猫,老是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她好奇地摸了摸他刺刺短短的胡渣,手感十分不同。
“你怎么不刮胡子?”周茵问。
“懒得刮。”他说着还孩子气地在她脸上蹭了蹭。
周茵皮肤真的太嫩了,稍微被蹭一下就泛红。司一闻便不再捉弄她,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两人一同躺在床上,面对面拥抱,能清楚地看到彼此。
饭后容易犯困,司一闻更是有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周茵见司一闻双眼泛着红血丝,眼底也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周茵像哄孩子似的伸手轻轻拍拍司一闻的后背:“你睡吧。”
司一闻将周茵揽进怀里,懒懒地说:“不睡。”
“不困吗?”
“没有那么困。”
“那还往床上躺?”
“躺着舒服。”
“好吧。”
周茵也没有什么意见。
两个人在一起,即便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样面对面地躺着,心里也会感觉到十分满足。
周茵找了个话题,告诉司一闻:“我打算重新去滑雪了。”
司一闻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爸跟我说了。”
今天周建修给司一闻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事故的同时,也顺带说了一下周茵重新去滑雪的事情。
如果不是建筑地发生坍塌,司一闻大概率也会站在滑雪场看着周茵练习。
他说着又睁开眼看着周茵:“抱歉,是我自作主张将Denis请过来的。”
周茵勾着唇:“你现在道歉是不是晚了点?”
“嗯,可是我现在没有什么力气哄你。”
周茵无奈:“我又没让你哄我……再说,哄人又不需要废什么力气。”
司一闻轻笑一声,圈着周茵的手又用力了点,整个人埋在她柔软的怀里又蹭了蹭。
他一向不喜欢言辞,用行动来表达才最直观到位,但现在委实有些疲倦。
周茵伸手摸摸司一闻的发,又摸摸他的脸,动作不轻不重的,像是按摩似的让他觉得很舒服。
这一刻,司一闻不用再去想那些让他糟心的事情,这一小隅地方,反倒成了他的避难所。
“阿茵,谢谢。”
周茵没听清楚,轻轻啊了一声。
司一闻似乎很困,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谢谢你的喜欢。”
第73章 任性
在这安静的套房里,司一闻的声线带着他嗓音独有的暗哑,似低喃,似喟叹。
周茵从未见过司一闻如此疲惫不堪的样子,本想继续和他说话,但见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实在不忍心再打扰他休息。
从昨晚到到达G市一直到现在,司一闻终于能够休息一会儿。他也是个人,有血有肉,会疲惫会无力。
周茵静静地注视着已经入眠的司一闻好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美好,心里会被他牵动,只要他有一点点的回应,她的心里都像是被灌了蜜糖似的。
放在一旁手机微微震动,有婆婆董婧慈发过来的消息。
工作上的事情司一闻从不会和旁人提及,包括家人。董婧慈是看到了网络上的腥风血雨,才知道G市发生的事情。她第一时间不是联系司一闻,而是联系了儿媳妇周茵。
周茵回复司一闻现在刚睡着。
董婧慈叮嘱周茵也要好好休息,集团里的事情自会有办法处理。
周茵的确也有些累,她昨晚没有怎么睡好,今天一整天精神也都紧绷着。顾不得洗没洗澡了,她第一次像抱着孩子似的抱着司一闻,也缓缓进入了梦乡。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两个人的姿势发生了对调。
司一闻睁开眼,转而将周茵揽在怀里,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不过周茵似乎更喜欢枕在他的胸口,一只脚横过来放在他的腰上,哼哼唧唧地问:“几点了啊?”
司一闻看了眼时间,才不过一点多,他小声哄她继续睡。
昨晚他们两个人睡得都早,才八点多躺下来说了一会儿话就都睡了。满打满算,司一闻也睡了有五个多小时。他不是嗜睡的人,几个小时的休息过后都会恢复精力。
司一闻看着窝在自己胸口的周茵,忽然清醒了许多。他伸手将她往上捞了点,吻了吻她的额。
周茵这会儿睡得很香,抱着他的手也是虚虚的。她倒是挺爱睡的。
司一闻干燥温热的手掌在她单薄的身上缓缓揉着。
熟悉彼此的接触,即便是睡梦中,周茵也觉得很舒服,很放松。于是她轻轻哼了一声,小小的一声,似乎不太满足。
司一闻本来也不打算做什么,但昏暗的灯光下,周茵看起来实在太乖了,乖得让他浑身上下苏醒得更加彻底。
晚上在工地外面见到周茵的那一刹,司一闻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幻觉。但即便是眼前出现幻觉,他也毫不犹豫地朝她走过去。
周茵的出现,仿佛是司一闻生命中的一缕光亮。周茵大概不知道,司一闻有多感激她的喜欢。因为她的喜欢,他的人生似乎得到了彻底的完整。
司一闻大概永远都不能像周茵那样在冲动之下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即便他的喜欢并不比她少。
可周茵的告白,从某种程度上给了司一闻莫大的安慰和信心。他似乎比任何人都要理解那种喜欢意味着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会更加珍惜。
司一闻干脆缓缓将周茵推倒在床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他这会儿精神了体力都回来了,仿佛一切都蓄势待发。
周茵是被胡渣扎醒的,她拧着眉睁开眼小声咕哝:“好疼呀。”
司一闻使坏地埋在她的身上,继续用胡渣弄了弄她。但这次收敛着力道,这刺刺的触感不会令她感觉到疼痛,反而浑身酥麻。继而,他抬头吻住她的双唇,发泄着着两天积郁的所有情绪。
周茵被迫承受着,轻轻闷哼着,一直到他开始准备继续往下吻,她急急忙忙推他:“不要,我还没洗澡呢。”
“嗯。”司一闻丝毫不在意地回应着,嘴角噙着抹慵懒的笑意,肆意的吻继续往下。
周茵着急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央求:“你别乱来好不好?”
“不让亲?”
“不是。”周茵介意的是他亲的地方不对。
“那是什么?”司一闻撑起身,视线落在周茵莹润漂亮的粉唇上,忍不住又亲了亲。
周茵嫌弃他的胡子太扎人了,拧着眉有些恼羞成怒:“什么都不是呀。”
她似撒娇似埋怨的声音,听在他这里别提有多舒畅。
“洗了澡就给亲么?”司一闻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
周茵摇头:“别亲了,睡觉吧。”
“睡不着了。”司一闻低头轻咬着周茵的耳垂,“现在有力气哄你了。”
周茵想起今晚睡觉前司一闻说过的话,脸上一片绯红。
司一闻到底还是抱着周茵去了浴室洗澡,周茵想自己洗反倒被他阻止,他亲自动手,在她皮肤的每一寸仔仔细细清洗。
在浴室里,司一闻顺道也吻便了周茵的每一寸肌肤。
尤其,停留在一处荫蔽的地方久久没有离开。
这个澡洗了将将两个小时左右。
周茵被司一闻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酸软的,甚至有些睁不开眼。
她不确定是因为自己今天滑雪的原因导致肌肉酸疼,还是因为被司一闻给折腾的。
司一闻这会儿倒是神清气爽,还被迫刮掉了自己脸上的胡渣。
他物极其用,刚才在浴室里的时候甚至还用自己下颚的胡渣去逗弄她。
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周茵觉得生不如死的快乐,她真的又羞又恼,唯有拿他的胡渣发泄。
重新躺回柔软的床上,周茵只想好好睡觉。不过显然司一闻还没折腾够。
周茵无助又弱小地抓住司一闻胡作非为的手:“你不累吗?”
司一闻微微扬眉:“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现在得好好休息休息,毕竟年龄已经不小了,不适合熬夜。”
“是吗?”
“是的是的。”周茵说着把被子往司一闻的身上一盖,还贴心地拍拍他,“睡吧睡吧,乖啊。”
司一闻不以为然地扯开自己身上的薄被,“你睡你的,不影响。”
“司一闻!”
“叫老公。”
周茵忍辱负重:“老公,我困。”
司一闻心里酥酥麻麻的:“老婆,还请多担待。”
周茵气得在司一闻肩膀上留下重重的一道咬痕:“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这样对我是吧?”
司一闻居然完全不反驳:“嗯。”
“混蛋!”
“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老公。”
“你做梦去吧。”
“嗯,梦想成真了。”
周茵只当这是他顺口的话,并未多想。
但于司一闻而言,他那么多年的美梦,在这一刻真的成为了现实。
一直到天边露出白肚皮,司一闻才拥着周茵继续睡觉。他发泄够了,心情也舒畅了。却苦了周茵,这一整天算是别想下地了。
不过司一闻也没打算让周茵下地。
早上八点,司一闻起床。G市的善后工作还要进行,他不可能白天和周茵厮磨在一起。
临走前司一闻写了张纸条放在桌上,但想了想,还是掉头回来。
有过前车之鉴,上次他写给她的纸条她根本没有看见。免得她醒来后闹小别扭,他还是故意将她吵醒了。
“阿茵。”他轻声喊。
周茵满脸不乐意地拧着眉。
司一闻贴在她的耳边说:“我要去一趟鸿兴建筑,你自己一个人多睡一会儿,醒来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尽量早点回来,好吗?”
周茵闭着眼睛点点头,其实根本没有听进去。
司一闻还说:“饿的话就按客房管家,你喜欢的吃的都有。要是想出去吃的话,我回来陪你,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
周茵嫌司一闻像个唐僧似的唠唠叨叨,不满地说:“你快走快走,我要睡觉。”
毫不夸张地说,她今天可以睡一整天。
司一闻满脸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周茵,看了好一会儿,才帮她拉好被子后起身离开。
*
周茵这一觉的确睡了整整一天。
下午三点,她自然清醒过来。
房间里厚厚的遮光窗帘让人不知今夕是何夕。
周茵印象中司一闻早上离开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但她现在竟然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居然有司一闻发来的消息。
是两个小时前发来的,问她醒了没。
周茵翻身准备从床上起来,但大腿和腰腹的酸胀让她闷哼了一声。
太疼了。
但这也不能全怪司一闻,估计是她昨天滑雪联系造成的肌肉酸疼,得缓两天。
电动窗帘缓缓拉开,今天G市的天气不好不坏,没有浓烈的阳光,外面阴沉沉的。
周茵忍着身上的不适去浴室准备洗漱。
到了浴室之后才发现里面的“狼藉”。
洗手台上垫着两条厚厚的毛巾,不过都已经湿透了。
周茵瞬间想起昨晚半夜在这里做过什么,面红耳赤地将这两条毛巾拿起来放在一旁。
她快速洗漱完之后回到房间,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纸条。
纸条上留有司一闻的亲笔字迹。
他让她醒来后给他打电话。
两人结婚那么久,给彼此打电话的次数好像屈指可数。周茵有时候要是真有急事找司一闻,都是直接打给他的秘书让秘书代为转告。
周茵没有给司一闻打电话的习惯,索性也就不打了。她自己以往都是一个人,自己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些吃的。可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怎么,今天一个人吃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胃口。
囫囵吃了两口,周茵又躺回床上,无所事事地拿出手机在玩。通讯录翻了一圈,看到昨天和司雨的对话。
昨天司雨对周茵说,网络上有水军下场故意黑司一闻。司雨还说,这件事包在了她的身上,她会替自家哥哥摆平的。
果然,这会儿网络上的确没了什么司一闻的负面消息。
周茵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了还在挪威的辛咛,于是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的挪威还是清晨。
电话很快被接通,周茵语气轻快地问辛咛:“人呢?不会真的被商之尧给追杀了吧?”
回答周茵的,是一道低沉又有那么一点点熟悉的男人声音:“周小姐,抱歉,咛咛还在睡觉。”
周茵顿了一下:“你,你是……”
还不等周茵说完,商之尧就自报家门。
周茵觉得尴尬又担忧:“你和咛咛,和好了?”
商之尧轻笑:“让你见笑了。”
这时,周茵听到电话里有人在大叫:“商之尧!你是狗吗?我身上被你咬的没法见人了!”
周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挂电话,继而又听到辛咛大声叫她的名字:“茵茵,你还在吗?”
“在。”周茵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
“有什么不方便的。”辛咛似乎拿着手机走到了一旁。
周茵问:“什么情况啊?”
辛咛叹气:“哎,只怪我不能经受美色的诱惑,昨晚又沦陷了。”
周茵乐不可支:“怎么?商之尧没杀你?”
“虽然没杀我,但我也快被干得半死不活了。”
周茵:“……”
“我想通了,反正要找跟商之尧这样的男人不容易,就还是妥协吧。”
周茵:“你可真是好有原则。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就行。”
“放心放心,这点安全意识我还是有的。”
周茵调侃:“国家反诈骗app下载了没有?你这种人最适合一个这样的app。”
“下了下了。”辛咛说,“对了,我一大早才看到新闻,你们家司一闻没事吧?”
“没事。”周茵轻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自己的闺蜜就这么被野男人给拐跑了,周茵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失落呢。
周茵又继续看了一会儿体育频道,这会儿正在进行着斯诺克,她看不太懂规则,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这家酒店位于G市的中心地段,她现在所住的套房也是全酒店视野也位置最佳的地方。
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市中心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影。
G市这个城市对周茵来说虽然是陌生的,但每个城市似乎都是大同小异,高楼建筑一幢接着一幢,道路纵横交错。
周茵拿在手上的手机微微震动,是司一闻发来的消息,是一个问号。
几个小时前他发来的消息她忘了回复,于是这会儿连忙回:【我醒了。】
司一闻:【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周茵:【不想给你添麻烦。】
下一秒,周茵的手机上来电,正是司一闻打来的。
看着这通电话,她的心里竟然还莫名有点小鹿乱撞一般的紧张。
缓缓接起电话,周茵轻轻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司一闻带着低哑的声线在周茵耳边响起:“你是麻烦吗?”
周茵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道:“是啊,我很麻烦的。”
“是么?怎么麻烦?”他打算洗耳恭听。
“我脾气大,性格霸道,喜欢一个人就想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司一闻低低笑了一声,似乎是不敢苟同:“就这样?”
周茵继续说:“司一闻,我要是想你立刻马上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
那头沉默了两秒,道:“那你开门。”
“嗯?”
“你开门了,我就能立刻马上就能出现在你面前。”
周茵不敢置信,但行动已经跟上了自己的心动。她光着脚大步朝门口走去,下意识看了眼门上的猫眼,有些失落并未看到什么。
于是她缓缓打开门,下一秒,司一闻不羁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朝她走近一步,进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嘴角含着浓浓的笑意道:“妻子的任性,是应该的。”
第74章 极限运动
和司一闻一同回来的,还有一朵被精心包装起来的向日葵。
司一闻今天参加的善后工作应该十分严肃,他一身纯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雪白衬衫严谨地系到最顶端,是以整个人也透着一股的严肃和正派。手上这朵向日葵几乎是他浑身上下最亮的一抹颜色,也让他整个人显得温柔了许多。
这朵向日葵是司一闻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女孩站在街边叫卖,他让司机停下车,特地花钱买下了女孩子花篮里所有的向日葵,但只拿走一朵。
他从背后拿出这朵花递给周茵,嗓音低沉而清冽:“拿着。”
周茵脸上的惊喜和意外还未退去,又被这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征服。
没有女孩子是不喜欢花的,家里每周都会换一系列的鲜花,周茵最喜欢的还是向日葵。
司一闻空出了双手,可以一把将周茵抱起。
周茵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被司一闻抱着坐在了长桌上。
他站在她的面前像是慵懒的大猫,漫不经心伸手扯了扯领口,示意周茵:“帮我解开。”
周茵这会儿大腿还酸着呢,心有余悸地满脸防备:“你要干嘛?”
司一闻轻笑一声,透着不羁:“放心,现在不干你。”
周茵羞得牙痒痒,但还是乖乖地伸手帮他解开衬衫纽扣。可这纽扣似乎刻意跟她作对似的,解了半天居然第一颗还没解开。
司一闻双手撑在周茵身旁两侧,长指漫不经心地在桌上轻轻叩着,深邃温和的双眸里全是周茵,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她是快还是慢。
“什么破纽扣啊……”周茵小声咕哝,正在这时成功解开一颗,脸上露出胜利一般的狡黠笑容。
司一闻被束缚的性感脖颈得到释放,连带凸起的喉结也终于得到自由一般上下滚动了一下。
周茵解开第三颗纽扣的时候停下,看着司一闻的锁骨一怔,跟着浓翘的眼睫毛微颤了颤。
在他左侧锁骨的皮肤上留着一处清晰的咬痕,是她昨晚咬的。
司一闻低缓的嗓音自周茵上方响起:“继续。”
周茵恼羞成怒:“我不干了!你自己慢慢解!”
“生气了?”
“我!”周茵盯着司一闻那处咬痕,哑口无言。
司一闻顺势垂眸看了眼周茵视线的方向,一脸的坏:“是你咬的,又不是别人。”
“司一闻!”
“嗯?”他缓缓往周茵面前凑近了一点,歪了一下脑袋,“怎么还害羞上了?”
周茵打算就着他锁骨上的咬痕再轻咬了一下,不过到底是不忍心,转而在上面亲了一口。
撩人而不自知。
司一闻轻轻吸一口气,再次说出口的声线已经变了个味道:“阿茵,你在做什么?”
周茵破罐子破摔:“亲你啊!怎么不让亲吗?”
“那你最好想一下后果。”
“那你最好也想一些后果。”她以牙还牙。
司一闻轻笑着揉了一下周茵的脑袋,自己动手先是脱掉西装外套,再解开所有衬衫纽扣。他打算换一套休闲的衣服,再带周茵去外面用餐顺便逛一逛。
G市的风景还算不错,周茵在酒店里待了一天估计也很无聊。
周茵意识到是自己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有点心虚地问司一闻:“善后的工作都完成了吗?”
“嗯。”司一闻回答的声音很淡。
对于资本而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什么问题。遇难者的家属得到安抚,集团花钱摆平。至于那些受伤的员工,该赔偿的赔偿,该帮助的帮助,善后的工作做到位,甚至还会得到家属感激。
鸿兴建筑的塌方事故有人承担责任,也有相关部门接受处罚。这件事有太多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被拿出来大做文章。
司一闻作为集团总裁,即便有舆论作为推手,但这团火无论如何也烧不到他的身上。
不过周茵显然不这么认为。
周茵看着司一闻换了一套衣服,又小心谨慎地问:“那,你没事吧?”
司一闻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周茵:“阿茵,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会喜欢我吗?”
周茵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虽然你一无所有了,但是我还有啊!”
“你有多少?”
“反正养一百个你都不是问题。”
“真的?”
周茵得意洋洋:“开玩笑,我可是你最强大的后盾呢!”
司一闻轻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玩笑归玩笑,周茵还真有点担心司一闻目前的处境。
司一闻年纪轻轻被提拔为集团总裁,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些眼睛盯着盯着就容易成了红眼病。
谁不想拉下司一闻再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呢?
周茵笨拙地安慰:“不当集团总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以你的能力,即便是不在家族工作,外面一堆猎头等着挖你呢。”
她分析的还算头头是道。
司一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点点头。
周茵拍拍司一闻的肩膀:“好啦,不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
她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地位,即便司一闻现在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社畜,她也会喜欢。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并非他脑袋上的这个头衔。
夜晚,夫妻两人来到护城河边,沿着这座历史长廊慢慢地散步。
周茵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可司一闻总能对答如流。
他们手牵着手,从头到尾没有放开。
*
第二天他们从G市离开,前往下一个城市。
因为鸿兴建筑的这次事故,司一闻还要去往鸿兴集团在另外两个省会城市的建筑公司部署相关的工作。
周茵心无旁骛地跟在司一闻的旁边,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这还是周茵第一次跟着司一闻身边见他工作,感觉还蛮不错的。
白天司一闻离开酒店,周茵就在酒店里补眠。他一般早上九点才走,下午三点多就会回来。每天下午回来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会给周茵带上花,有时候是一朵,有时候是一束。接连几天,周茵分别收到了向日葵、白玫瑰、威基伍德等等。
晚上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在当地搜寻一些美食和美景,偶尔还会拍拍照,就像是当地的普通游客,也更像是一对刚陷入热恋期的情侣一般。
一周时间就这么转瞬即逝,又到了《恋爱进行时》新一期播出的时间。
白天趁着司一闻去工作,周茵就自己一个人窝在酒店里看综艺。
说起来,综艺录制结束周茵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她其实还蛮喜欢自己和司一闻的生活点滴被记录下来,等到未来再翻出来看,一定又会有不一样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