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菜不跟狗斗。
盛喃一边腹诽着偷偷瞪他,一边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背包:“上车就上车。”
盛喃转身前犹豫地看了大拽比一眼。
理智知道,此刻盛笙在旁边,她表现得跟靳一越不熟悉,对她之后可能遭受的“刑讯逼供”越好。
但她不想听理智的。
所以假装和盛笙转身往车旁走,等到车门打开,盛笙坐进驾驶座,盛喃把包往副驾驶里一扔,就飞快地跑回靳一面前。
靳一难得怔神:“怎么回来了?”
“还没跟你道别呢,”盛喃理直气壮,随即轻声问,“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
靳一:“有人等我。”
“嗯?”
盛喃顿时警觉,乌黑眼睛紧盯着他。
靳一垂眸,好像很淡地笑了下。然后他微侧过身,朝大门南边大柳树下的阴影里示意。
盛喃抬头看过去。
裴朔为首的几个男生或站或靠地聚在墙边,夜色里隐约还有几点猩红,夹在男生们的指间。他们似乎是一直看着这边的,人影里互相推搡几下,裴朔朝这边挥了挥手。
盛喃心里一虚,偷偷回头。
靠在车旁的盛笙也正望着那个角落,然后慢条斯理地抬了下眼镜。
盛喃:“……”
盛喃嗖地一下转回来。
靳一察觉:“你很怕他?”
盛喃本能反应:“我怕他?怎么可能?”小姑娘满脸写着“我心虚”“我在说假话”。
靳一轻叹,抬手揉了揉女孩头顶:“有事给我打电话。”
盛喃被摸得脸红又想奓毛,最后憋着小声咕噜:“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哦,要不是看在我今晚踢了你一脚你也没反抗的面子上,我不会这样忍你的。”
靳一垂手,莞尔:“好。”
“还有就是,我明天不来上学了,”盛喃小声,“座位……你可以一个人独享一天。”
“嗯。”
“还有……”
“盛喃,你今晚打算在这儿过夜?”盛笙笑里掺冰的声音传回来。
“知、道、啦!”盛喃不满地转回来,犹豫好几秒,她大着胆子朝靳一招手,“你往下一点。”
靳一意外,随即微微挑眉:“你确定?”
“当然啊。”
“你朋友会看见。”
“…我又不怕他看见!”盛喃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但是她强行压住了还朝他更大幅度地勾了勾手,“你下来一点嘛。”
“好。”
靳一轻笑了声,蓦地俯身。
盛喃没防备他突然面对面压得这么深,被他拉近到睫毛可见的距离惊得杏眼都睁圆了。
差点跳开。
“也也也不用这么近,”盛小白菜慌得很,眨了眨眼回神,她咽了下口水把视线转开,声音放到最低,“那个,其实,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亲哥。”
靳一微怔,撩眼望她。
盛喃:“真的,他叫盛笙。”
靳一回神:“为什么告诉我?”
“就,感觉你好像不太开心,”盛喃不确定地鼓了口气,她转回来,认真看他眼睛,“大拽比不要不开心。”
“……”
小姑娘最后一句说得郑重其事。
靳一听怔了神。
等他回神时候,盛喃已经跑回车旁,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前她朝他飞快地挥了挥手——
“后天见!”
车门关合。
轿车扬长而去。
靳一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身后脚步声凌乱走近,裴朔有点不安地冒头:“那个是?”
靳一语气淡淡:“她哥。”
“啊……”
几个男生长松了口气。
不知道谁笑着嘀咕:“差点以为捉奸现场了。”
“去你的,胡说八道。”裴朔抬脚踹过去。
随即有人吹了声口哨:“奔驰E哎。”
裴朔皱眉:“什么奔驰E?”
“小嫂子她哥开的车,奔驰E级,最少也得四五十万,她哥看起来可比我们大不了几岁,”那个男生嘿嘿一笑,“小公主哦,靳哥有眼光。”
“——”
夜风骤寂。
几秒后。
靳一懒懒散散地一掀眼帘,瞥过去:“有,眼,光?”
“……”
男生僵住笑。
靳一眼底情绪晦深,但最终也没做什么。
他垂了眼,转身走了。
等那人身影走出去十几米,这边几个男生才纷纷松下那口气。然后他们咬牙切齿地转向中间那个。
受惊最重的这个摸了摸后脑勺:“朔哥,我…说错话了?”
裴朔拧着眉望靳一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有人接话:“你傻逼吧?听你刚刚说的啥,靳哥是缺愿意给他花钱的啊?”
“哎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就开个玩笑嘛,我哪知道靳哥会那么生气?”
“谁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嫂子家里条件这么好,那她家肯定不会希望她跟我们这种人交朋友呗。”
“也是……”
“是个鬼是,”裴朔醒神,回过头不爽道,“瞎几把说,我哥跟我们是一种人吗?他认真起来,优秀得你们连背影都见不着知道吗?”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哪个胆肥的小声:“可我听人说,靳哥这次月考总分才100,是他们班倒一哎。”
裴朔涨红了脸:“…滚滚滚,你懂个屁。”
“……”
风又起了。
路边悬铃木岔出来一根高枝,枝头的球果被风吹得晃荡。
它在夜色里摇摇欲坠。
兴许是因为时间太晚,盛笙送盛喃回去的一路上,竟然什么都没问。
枉费盛喃打了半路腹稿的苦心。
第二天,盛喃终于睡了个自然醒的懒觉,起来以后看见日上三竿,感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赵阿姨听见她起床动静,敲门进来,跟她说盛笙在客厅,要带她出去吃饭。
盛喃既有点忙里偷假的雀跃,同时又觉着不安——
怎么想怎么来者不善。
果然。
到了火锅店,菜还没上全呢,放下擦手湿毛巾的盛笙已经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昨晚跟你一起从校门里出来的那个男生……”
“什么男生?什么一起出来?”盛喃茫然,“哥哥你昨晚做梦了吧?还没睡醒吗?”
盛笙温柔地笑起来:“负隅顽抗,罪加一等。”
盛喃木住脸。
盛笙:“而且太上皇说了,他能给他说情,就能给他说罪。你最好还是诚实点。”
盛喃皱眉,轻声嘀咕:“他怎么连这事都跟你说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事,”盛笙给她倒了杯水,推过去,“我还需要专程跑这么远来?”
“……”
见抵赖无用,盛小白菜蔫耷拉下去:“哦,那你审吧。”
盛笙:“他就是上次借你衣服的那个朋友?”
“嗯。”
“还跟你是同学?”
“嗯。”
“你们什么关系?”
盛喃想了想:“准同桌?”
“除此之外呢?”
“没了啊,”盛喃表情怪严肃的,“我们之间是非常非常纯洁的革命友谊,就算泡水里pH值也绝对7.0的那种。”
“没谈恋爱?”
“绝对没有。”
“……”
“……”
盛喃表情肃穆地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她茫然回头,却发现盛笙已经开始往火锅里下菜了。
盛小白菜懵了几秒:“你这就,问完啦?”
“嗯。”这次轮到盛笙敷衍应声。
盛喃惊奇:“组织上这么信任我的吗?我好感动。”
盛笙含笑睨了她一眼:“组织上交代下来的问题就这么多,我问完回去交差。至于撒谎与否和后果承担,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盛喃:“…你这么无情无义,你们战队粉丝知道吗?”
“对于初中就学会把我照片和联系方式卖给女同学的好妹妹,”盛笙温柔地笑,“无情无义已经是我对你感情关系最大的仁慈了。”
盛喃噎了两秒:“你才感情关系。”
“那你脸红什么。”
“火锅…热得。”
“哦,看错了,没红,”盛笙笑,“还热么。”
盛喃:“…………”
菌汤锅里的豆皮已经飘起来了。
盛笙用公筷给盛喃盛进碗里,收筷时他像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对这个人了解吗?”
盛喃想了想:“可能,算了解一部分吧?”
盛笙笑了下。
盛喃莫名有点恼:“你笑什么?”
“本来我是不同意他让你自己来这个城市的,现在看,他确实更有经验。”
“什么?”盛喃听得更迷惑了。
盛笙放平筷子:“如果是以前我这样问你,你肯定会拍着胸脯告诉我,那当然。”
盛喃一噎。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按她一贯脾性……
以前可能还真会这么说。
“长进不少,你皇兄很欣慰。”盛笙拿起饮料杯,温和地碰了一下她的。
盛喃尽管露出嫌弃,但还是接了:“3W战队的粉丝要是见过你这一面,一定会觉得非常幻灭。”
“那也好,知道人有很多面,跟你一样长进。”盛笙继续给她挑菜,“继续聊聊吧,你了解他哪些部分。”
盛喃:“你刚刚还说你只是交差。”
“嗯,承诺你这部分不会作为呈堂证供,够了吗?”
“……”
看在盛笙难得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盛喃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把大拽比和她的相识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部分细节,譬如昨晚教室里的,自然略去不表。
盛笙听完,安静了会儿,终于慢悠悠点了点头。
盛喃眼睛一亮:“你是不是也觉得他——”
盛笙淡定开口:“不是好人。”
盛喃:“……”
盛喃张口想反驳他,但最后还是憋住了,轻哼了声低下头去吃菜。
盛笙有点意外:“不说服我?”
“不要,浪费时间。”盛喃撇嘴,“他说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的,价值是自己赋予自己的。我觉得那样很酷,我要向他学习。”
盛笙怔了两秒,一笑:“行啊,进步比我想象的还大。所以你是觉得,他全是优点?”
“当然没有,”盛喃停下来,拿筷子杵着脸颊,歪着脑袋想了想,“他缺点挺多的。嗯,和裴朔走那么近,肯定打过架;不爱学习,经常逃课或者睡觉;有时候凶巴巴的,跟人一点都不亲近——”
盛笙:“缺点这么多,还是好人?”
“哎呀你好肤浅,”盛喃被打断思路,不满绷脸,“人又不是颜料,哪有那么好定义的。更何况色彩三原色也只有三种,还不是能调出世界上的所有颜色吗?”
“……”
盛笙笑意从眼角淡去,他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只是没说也没流露,压在心底了。
盛喃又说了几句,终于忍不住问盛笙:“那你为什么说他不是好人?”
“听你说的,再加昨晚接触,”盛笙没多解释,“不过某种意义上,他确实算你的好人吧。”
盛喃茫然:“什么叫我的好人?”
“对你好,至少不坏,”盛笙轻笑,“不然就你这点心理年龄,够他欺负死的。”
盛喃严肃:“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人身攻击。”
“良言逆耳,”盛笙说,“他心理年龄大概有你一两倍了,想事情也跟你们这些还在上中学的孩子不太一样。”
盛喃木住脸:“你意思我只有九岁吗?”
盛笙失笑:“本来是想说他心理比较超龄,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可能是你使我对你的同龄人一直有不必要的误会。”
盛喃:“…………”
没错,她的嘴炮技能就是这么被这个狗登西给锤炼出来的。
盛喃忍下回怼冲动,自己思索了会儿:“可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同,除了比普通人更拽?”
盛笙一笑:“我举个例子。”
盛喃:“嗯?”
“他那个月考成绩,”盛笙举杯,玻璃杯棱面折射过他的笑,层层叠起来,“一定是假的。”
“?”
盛喃抬头,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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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拽比,危。
第36章
午饭后,盛笙驾车把盛喃送到安乔中学门外。
面对高大威严堪比铁栅栏的校门,盛喃本能抱住安全带,试图挣扎出点余地来:“刚提审完就送回关押,放风时间都不给,组织上这样的处理是不是也太不人性化了点?”
“提审之后不是直接押赴刑场,而是送回,”盛笙语气温柔地俯身过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打开了她的安全带扣,“你已经该感激了。”
盛喃:“……”
果然她就不该指望在盛笙身上看到人性这种东西。
小姑娘心里偷偷哼了他好几声,不情不愿地拎起书包,推开车门。
“差点忘了。”盛喃在她关上车门前突然开口,“有件东西要给你。”
“嗯?”
盛喃好奇停下,低头。
然后就见驾驶座的盛笙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后排的扶手箱前拿出了一只礼盒袋。他坐回来,抬手把黑色印纹的纸袋递给盛喃。
盛喃接过去,茫然问:“这是什么?”
盛笙:“你猜。”
盛喃拿起纸袋到耳边晃了晃:“定时炸弹?”
盛笙一顿,轻眯起眼,他转眸看她:“如果是,那你这一晃,我们可能已经同归于尽了。”
盛喃不受吓唬:“哦,那真是同时经历了死和比死更惨的事情,太可怕了。”
盛笙懒得再卖关子,转回去:“是发夹,你不是剪短发了吗?应该用得到吧。”
盛喃惊讶:“你买的?”
“不是我,他买的。”盛笙淡定道。
盛喃刚扒开纸袋一隙,听见这句,她往里瞅的动作僵了下。
盛笙似乎不察:“我跟他提过你剪发的事,他前几天出差,去这家专店给你买回来的。”
“…哦,”盛喃慢吞吞垂回身旁,“不会是小红花款吧?”
盛笙笑了下:“他审美还没差到那个程度。而且肖一炀说这是G家今年这一季里最受女孩子追捧的时尚单品,最近被时尚博主们推得很火——他买之前应该做过功课了。”
“……”
盛喃低了低头,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额角软垂的刘海。
盛笙:“没事就进去吧。”
“嗯。”盛喃拎着纸袋和背包,转过身,停了两秒,她又扒着车门小声,“你帮我跟他说声…谢谢哦。”
盛笙眼底浮起点笑意,嘴上却不饶:“你有手也有手机,自己说。”
盛喃恼得睖他。
盛笙:“别磨叽了,进去搬砖吧。”
盛喃被他气得磨牙:“你!没!人!性!”
小姑娘放完话,气鼓鼓地背着书包抱着纸袋跑了。
盛笙坐在车里,没急着启动,就扶着方向盘,他安静地望着前挡风玻璃外。
女孩跑到校门前,和保安说了什么,保安给她开了大门旁边的小侧门,她抱着纸袋颠颠跑进去,走之前朝保安很用力地鞠了个躬。好像把保安吓了一跳,她没看到就跑了,背影也傻乎乎的。
在这座北方小城里她应该算是最矮的那批学生身高了吧,往人堆里一扔,大概找都找不见。
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被人欺负。
可她已经十八岁了,他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把那些欺负过她的坏小子拎出来挨个收拾一顿了……
盛笙面上的笑意淡了淡。
低头启动轿车前,他想起什么,拉开驾驶座旁的扶手箱。里面躺着一只和盛喃拿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礼盒纸袋。
“……真有这么火吗?”盛笙叹气,“肖一炀也不早说。”
扣上箱盖,他发动起车,挂挡离开。
盛喃进教室时,是第二节自习课后的大课间。
正巧她这边刚进教室前门,文梦佳和郭禹彤就姐俩好地勾着胳膊出来了。
两人见到盛喃,眼睛一亮。
郭禹彤招呼她:“喃喃你怎么回来了?一起去卫生间吗?”
“不……”
“不用客气,走着!”
“?”
盛喃拒绝的话没来得及出口,文梦佳已经顺手把她也拐上了。盛情难却,盛喃只好也加入队伍。
“不过老栾说你是去参加你哥的婚礼啊,”走廊上,郭禹彤疑惑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婚礼在安城办的?”
“没,”盛喃随口道,“新娘跑了,婚礼提前结束。”
“……?”
路过后门,盛喃往里瞄了一眼。
她那张桌上是空的,后面几排都没见到靳一的身影。
盛喃心里正不解,转回头就对上郭禹彤和文梦佳震惊又沉默的表情。
盛喃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她眼角一弯:“你们不会当真了吧?”
“?”两人对视。
文梦佳最先回神,气笑地扑上来要挠她:“好啊你个臭喃喃,连我们都开始骗了!”
“玩笑,玩笑而已啊——别挠那儿太痒了我错了呜……”
“晚、了!”
于是盛小白菜惨遭“毒手”。
等见她毫无还手之力被文梦佳欺负得惨兮兮地求援,郭禹彤终于忍不住笑着帮腔:“行了文姐,快别欺负喃喃了,看她被你痒得气儿都快上不来了。”
文梦佳这才收手:“还敢吗小喃同学?”
浑身痒痒肉的盛喃抱着自己无辜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文梦佳得意地一扬刘海,随即想到什么,她严肃道:“先说好啊,我们闹我们的,你之后可不许耍赖搬场外救兵!”
“救兵?”盛喃一懵。
文梦佳撞她肩膀:“少装无辜,大校草今天早上就搬去跟你同桌了,你难道不知道?”
“…这我还是知道的,”刚刚闹得太厉害,盛喃这会儿眼睛乌黑湿漉,脸颊也透红,有点不好意思的,“但我刚刚看他不在后面,是出去了吗?”
“哦对,今天上午他来了,不过快中午的时候,裴朔来找他,把他叫走了,之后下午就没来。”
“裴朔?”
盛喃绷起还红着的脸,眼神有点纠结。
半下午没回来,他不会是跟着裴朔去打架了吧……
“对,那会儿都放学了。我当时有道题没做完,想做完再走,就听见裴朔来找他,”文梦佳回忆了下,“好像裴朔还说,是靳一以前的几个同学周末放假,来找他见见面什么的?”
郭禹彤意外:“以前的同学?裴朔和靳一认识那么早啊,难怪那天那么着急呢。”
“听他们语气确实挺熟稔,而且我发现裴朔私下跟靳一说话的态度……”
“怎么?”
“算了,没什么,”文梦佳耸肩,“应该是我想多了。”
郭禹彤没当回事:“不过既然是靳一以前的同学,那估计跟喃喃认识的一样,都上大学了吧,也难怪有时间周末跑出来。”
“周末跑这么远来见复读的老同学,”文梦佳摇头感慨,“果然还得是大校草的魅力。”
“哈哈哈哈文姐你够了,别以己度人。”
“屁,这叫人之常情!”
“……”
文梦佳和郭禹彤都住校,而且是同一个宿舍的,关系本来就好得不得了,你一句我一句能聊半天。
盛喃没加入她们的对话,一边走路一边蹙着眉。
又逃课,他那总分100的成绩可怎么办?
而且盛笙之前说的那话,能是真的么……
“喃喃,你又想什么呢?”郭禹彤的声音打断了盛喃思路。
盛喃回神:“啊,没,没事。”
“噢。”
盛喃犹豫了两秒,出声问:“班长,文姐,你们有没有觉得,靳一这次月考的分数太巧了?”
“当然巧啊!”文梦佳夺了先声,“我还以为他是故意的,每科只做了10分的题呢,所以后来收改错重交的英语卷子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眼。”
“怎么样?”盛喃紧张问。
文梦佳表情复杂:“挺心疼的。”
盛喃:“?心疼什么?”
“笔油啊!”文梦佳惊叹,“每一道题都写了,卷子答得满满的,结果就拿了10分——换你你不心疼笔油吗??”
盛喃:“……”
那她还是更“心疼”靳一的脑子。
盛喃虽然对盛笙骨子里的人性含量之低非常不齿,但她很了解盛笙,从小到大,能被这人笃定说出来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过被验证为错的时候。
盛喃纠结地捏了捏手里的袋子,问:“那你们觉着,他是故意的可能性有多高?”
“啊?”文梦佳不解,“在这份卷子答题情况的基础上吗?”
盛喃点头。
文梦佳哭笑不得:“那他得多离谱,至少英语要跟你一样吧?题都写了还都错了,那就是所有题都得知道正确答案,还选个错的。最后确保就对了10分的。”
盛喃想了想:“英语的话,作文不写的前提下我应该可以做到。”
“那是你变态,”文梦佳翻白眼,“更何况,他可是后面五科全都10分,要是故意的,那得变态多——么夸张的程度?”
盛喃表情肃穆地沉思。
安静数秒。
文梦佳探头问:“你还觉得可能么?”
“不可能。”盛喃斩钉截铁,“作为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变态。”
文梦佳点头:“没错。”
“……”
文梦佳刚准备转回来夸一句“孺子可教”,然后就发现盛喃已经不在面前了。
她连忙扭头:“小喃,你干嘛去啊?”
“我去联系他回来上课,”盛小白菜传回来的声音又软又严肃,“成绩差没关系,但我们不能这么自甘堕落。”
文梦佳被教育得有点恍惚:“那,你确定,他肯听你的?”
“互相辅导是我们同桌前提,双方必须遵守。”
“啊,好的。”
文梦佳看着小姑娘已经远去的背影,表情一时复杂。
郭禹彤问:“还看呢?”
“多看两眼,值得珍惜,”文梦佳慨叹,“这么励志的早恋cp,不可多得。”
郭禹彤失笑:“他俩还早恋?人家两个早几个月就成年了好吗?”
“是哦,”文梦佳愣神,随即摆手,“没办法,小喃同学那个子那长相那性格,感觉上完完全全是个十五六的小软妹嘛,还是最惹人想欺负的那种。刚刚挠她痒痒的时候根本忍不住,就特别可怜她但又特别想看她哭出来求饶的感觉。”
“……”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我表达得太变态了吗?”
“我在录音。”
“?录音干嘛?”
“等将来你得罪我,我就拿去放给靳校草听——他一定会让你死得特别特别惨的。”
“???”
干净的落地窗,明亮打蜡的木地板,柔软陷人的深蓝短绒长沙发,环桌而坐的年轻男女们。笑语欢声里,大片阳光灿烂慷慨地抛洒下来,只被窗顶的吊兰勾住了几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