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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因为多了个冯觐,所以这顿外卖大概快要了陈路周半天拍摄的钱,他最近确实不太富裕,连惠女士为了逼他回家停了他的卡,以前花钱又没节制,从没想过有天或许自己要自立门
户,再加上摄影本来又是个烧钱的爱好,所以最近卡上真没什么钱,但说什么他都不想让徐栀跟着他吃工作餐。
所以,他不懂,到底要怎么样,才算熟。
陪她看流星不算熟,陪她喝酒还不算熟,那带她来自己工作的基地,也还不算熟?她以为他跟谁都可以这样是吗?
随随便便给她拍照,随随便便就陪她大半夜喝酒谈心,随随便便发条微信他就跑去请人吃饭了,随随便便就带她来参观他工作的地方是吗?
“你怎么不吃啊?”徐栀还不知所谓地问了句。
陈路周面色冷淡靠在椅子上,一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傲骨嶙嶙地看了她两三秒,然后面不改色地拆掉一次性筷子,一声不吭地低头扒了口饭。
陈路周在生气。这个男人眼神底下隐藏的暗潮涌动只有徐栀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就好像平静无澜的海面,底下的波涛汹涌,藏着无数风光和危险。但其他两个浑然不觉。
“我刚听蔡莹莹说,徐栀你会骑摩托车?”冯觐在找话题。
蔡莹莹立马接话,嘴里还在嚼,一副你算是问对人了的得意洋洋表情,“会啊,她骑摩托车很厉害的,知道傅玉山庄吧,就明灵山那块,晚上经常有飙车党在上面飙车,那都是徐栀
小弟。”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蔡莹莹添油加醋的本事真是有点向朱仰起靠齐了。以前没发现她这么能吹,明灵山九曲回环,山路崎岖又刺激,确实在上面玩车的人很多。但徐栀还是想说
,也就是几个离经叛道的小孩在上面玩摩托车,也能给她吹成飙车党。
冯觐是听进去了,一边风卷云残地扒着饭,一边给她说,“你等会要不要下去玩玩啊,跟他们跑一圈。我刚刚听队长说,等会他们要比赛来着,肯定很刺激。”
冯觐话音刚落,听见楼下的赛车道上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以及震碎耳蜗的油门轰鸣声。
“靠,开始了开始了。”他匆匆把剩下的饭都一股脑地塞进嘴里,筷子直接往桌上一丢,拿起相机就冲出去了。
“我也去看看!”蔡莹莹疾风电掣地撂下筷子,也跟着跑了。
小屋里只剩下两人,徐栀环顾一圈,发现这边应该是废弃工地,窗子都没封上,通透地敞着,窗外是金乌西坠的天,风一股股涌进来,带着树叶的清香,比楼下清凉。
她们吃饭的桌子其实就是一块板子,底下叠了两个油漆桶,所以桌子其实很矮,那块板子也就刚到陈路周的膝盖,他吃饭全程都得弓着背。
徐栀看着他,陈路周自始至终都安静地扒着饭,偶尔看一眼手机。这会儿蔡莹莹和冯觐一走,他仍然疲塌地靠在椅子上,拿着筷子的手杵在膝盖上,另只手拿着手机正在给人回微信
,没跟她搭腔的意思。
徐栀沉默地扒了两口饭之后,将筷子反过来,用她没吃过的那头夹了块牛肉放在他碗里。
陈路周从手机中抬起头,看她一眼,很快视线又回到手机上,声音冷淡地,“谢谢。”
徐栀说:“你赶紧先吃吧,不然等蔡莹莹他们回来,又要被抢没了。你晚上还有拍摄吗?”
“没了,”陈路周放下手机,倾身回来弓着背,筷子杵在碗里,继续低头扒饭,没看她,“微信看了吗?”
徐栀嗯了声,“有被激励到,不过第二句你后来立马就撤回了?写的什么我没看清楚?就看到什么月亮圆不圆。”
“随便扯的,跟你没关系。”陈路周靠在椅子上,把筷子放下,他吃饱了,徐栀夹给他的牛肉也没吃,孤零零地躺在碗底。
“哦,好吧,”徐栀扒了两口饭,等咽下去,又问了句,“那明天要不要一起回去?我们打算包个车。”
“跟冯觐?”陈路周大概是刚刚弓着背吃饭弓久了,这会儿脖子有点酸,所以手掌压着一边脖颈在慢条斯理地活动筋骨,口气铮铮地说:“再说,看明天几点起来。”
他最近没睡过几个安稳觉,晚上打算订个酒店补。
当然徐栀是察觉到自己多少可能有点把人得罪了。但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了,如果直接开口问有觉得好像也不太对劲,加上此刻楼下的电机轰鸣声如同野兽一般在黑夜里发出歇斯底
里、沉闷的嘶吼声,一浪浪将整个比赛气氛推至最高潮。徐栀说话得要很大声他才能听见。
二楼没有门,只有两扇足够遮挡的窗帘布,陈路周大概也是觉得楼下吵,所以将窗帘拉上,又从旁边拎了两块板过来,将漏风的门和窗都严丝合缝地挡上,声音隔绝在楼下,耳边瞬
间清净很多,徐栀甚至能听见蚊子在她耳边嗡嗡嗡震呢。
空间一旦变得幽闭而私密。某些情绪就容易放大,神经好像容易变得敏感,陈路周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加快,如鹿撞,如鼓敲,如巨石掀起无数的海浪。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自
从认识她之后,整个人就越来越不像样了,心里也没件像样的事。
他坐回去,两腿敞着,刚好能把桌子圈在他的腿间,连同她的腿也一并阔在自己里面,把刚刚她夹给他的那块牛肉放进嘴里,直白地看着她说,“你跟冯觐很熟吗?”
“冯觐?”徐栀觉得很莫名,也夹了块牛肉放进自己嘴里,“那还没跟朱仰起熟呢。”
“哦,懂了,跟朱仰起熟,”他觉得好笑,又好气,倨傲地拿脚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脚边,拽王的谱摆起来了,“就跟我不熟,是吧?”
“我什么时候说跟你——”
徐栀说到一半,大脑估计是检索到了,嚼着牛肉的嘴慢下来,想起来了,“你在气这个?”
徐栀这人就是直接,要论直球她更直,居然这么直接给他点出来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生气的时候想方设法让对方知道,对方要真知道了,这气又觉得生得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我生气了吗?”
“你刚刚挺生气的,拆筷子的时候,像在拆我的骨头。”徐栀说得跃然纸上,仿佛他刚才的生气模样可见一斑。
陈路周弓起身,现在胃口似乎好了点,又夹了块牛肉塞嘴里,他拿筷子比很多人的规范,徐栀正要夸一句,你是我见过拿筷子最标准的男孩子。只见他长腿往里收了收,一脸坦诚、
也不藏头亢脑,看着她说:“多少有点,我觉得我对你算掏心掏肺,结果你转头跟人说咱俩不熟,我不爽正常吧。”
情绪明朗,是个光风霁月的少年。
“我是觉得我对你不是特别了解,没别的意思,”徐栀甚至觉得他很干净,自律,聪明,社交圈子简单干净,哪怕高考失利,他的未来也应该是不可限量,所有人应该都对他充满了
期待,“冯觐说的那些事,我都没听过,所以我才觉得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比如?”他显然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
“他说你作品上过很多杂志,说你曾经拍的可可西里被电视台直接拿去原片播放了。”
“这就是他觉得很牛你觉得不了解我的事情?作品上过杂志算什么,陈星齐八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还上过报纸呢,原片播放是我妈就在电台,那期他们栏目开了天窗,有个片源出了问
题,我妈临时拿我拍的片子上去顶了。”
“……”
陈路周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的眼睛,补充道:“哦,我拍的是两只藏羚羊交配。你想听这个?”
徐栀:“……”
外面的欢呼声热浪一波高过一波,风也在呼呼刮着,挡板似乎摇摇欲坠,随时要倒塌,徐栀他叹了口气,有些认命,“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陈路周直白问:“算哄我?”
徐栀:“算是吧。”
他还是忍不住拿乔,心说,谁你都哄吗?
他一言不发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徐栀,眼神闲散但挺有野心,像一个要骗出所有赌徒筹码的黑心庄家。
徐栀刚要问他你到底听不听啊,身后“嘭”一声,蔡莹莹气喘吁吁地破门而入,丝毫察觉不了这屋子内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氛,拉着徐栀的手火急火燎地说:“快快快,楼下摩托车比
赛居然有奖金!五千块啊!”
徐栀腾得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抛下陈路周:“你先等会儿。”
陈路周:“……”
第31章 金钱·交易(双更合一)
徐栀跑下楼的时候,随口问了蔡莹莹一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蚊子好多啊。”
蔡莹莹脚步未停,表情犹疑地看她一眼,“没有啊,哪有蚊子。”
是吗?
外面热火朝天。此时,比赛已经进到白热化程度,赛道上围着一大波人,机车沉重低旋的轰鸣声一浪高过一浪,在赛道上久久回荡着。冯觐正举着相机夹在人堆里抓紧拍照,转头见她
俩下来,才挤出来说,“车队队长说,谁都能比,我打算上去试试,你要不要一起?”
徐栀说好。五千块呢,不比是傻子。
“够胆。”冯觐对这个人狠话少的女孩越来越欣赏,话音刚落,见陈路周从身后走过来,大咧咧也跟着招呼,“偶像,你要不要上去试试,赛车玩过吗?”
陈路周双手抄在兜里,看着外面沸沸扬扬的赛车道,目不斜视地走到徐栀旁边,面不改色冷淡地回了句:“没玩过,不比。”
徐栀转头看他。她身高不算特别高,但绝对不矮。高考前体检刚量过,一米六三,不过她觉得那称不太准,同学们都说比自己的身高矮了两公分,她记得过年刚量过也是一米八九,快
一六五了。
但陈路周站在她边上压迫感还是很强,侧头瞧过去,刚好到他下巴,能一眼看见线条完整、清瘦干净的下巴颏儿。
耳边又开始嗡嗡嗡,徐栀觉得蚊子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呢,她问:“你吃饱了?”
陈路周寻声低头看她一眼,“嗯。”
“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不太饿。”
陈路周算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他只是看着冷淡不好接触,一旦熟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种危险运动他向来敬而远之,别说赛车,他连游乐园的过山车都没坐过,但他看徐栀眼神
很坚定,满眼藏不住的跃跃欲试,知道自己劝不动,也没再多跟她废话。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陈路周回头,是严乐同,用手捂着电话,似乎有事儿求他帮忙,陈路周手还在兜里,身体微微后仰,把耳朵递过去。
严乐同言辞恳切,一脸火烧火燎,“陈哥,帮我个忙,我妹妹过来了,我现在实在走不开,你帮我去公交站接一下?”
陈路周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徐栀的后脑勺,心想去一下也没事,反正对她来说,你也没五千块重要。那她的比赛你看不看也不重要,陈路周嗯了声,把我号码给她,让你妹妹到了打我
电话。
严乐同如释重负,对他千恩万谢,朝电话那头说,“你站那别动,我让队里的哥哥来接你。”
那边似乎问了句我们怎么接头,严乐同看了眼陈路周,半开玩笑地表示,你看哪个最帅跟他走就行。
陈路周知道他妹年纪好像还挺小,一副好哥哥的做派,轻轻踹了他一脚,眼神还看着徐栀的后脑勺,对严乐同挺义正严辞地谑了句,你就这么带小孩?
严乐同收起嬉皮笑脸,扫他一下,才对电话那头说,行了,不逗你了,穿黑衣服,戴个鸭舌帽,长得肯定是帅的。叫陈路周。你先跟他确认一下名字。
等严乐同走了,没几分钟,陈路周就接到他妹妹的电话,挂掉后把手机揣回兜里准备去接人,走出没两步,想想又折回来用食指掸了下徐栀的后脑勺,没好气地叮嘱了一句:“你玩
归玩,注意安全。”
“好。”徐栀点头。
……
其实摩托车赛道上女孩子并非少见,尤其这两年关注这个圈子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声名大噪的职业车手都是女孩子。而且中国有女子车队,但并没有女子组的单项竞技,所以很多女
车手都是跟男子组直接竞技的。也有不少女车手取得过不逊于男车手的成绩。
而这个车队俱乐部也仅仅只是一个三四线小城的业余车队,真正参加过职业比赛的没几个人。前场有个女摄影师上去玩了一把,徐栀上场的时候,气氛倒是比刚才高涨了些,满棚的
口哨声和喝彩声,不过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是因为她长得过于漂亮,大家只当她想玩玩,一个劲儿在旁边如火如荼地给她敲边鼓。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徐栀有个赛车手干爹。傅玉青早年就是职业摩托车手,拿过一屋子的奖杯。徐栀从小跟他在明灵山那块玩车,要不是老徐觉得太危险,傅玉青一早就给徐栀扔进
车队训练去了。她的心理素质非常适合当大赛选手。但老徐不同意,觉得女孩子还是得干点简单的工作,加上徐栀自己看起来也是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傅玉青就放弃了。后来傅玉青也
发现,徐栀不是对赛车有天赋,是她这个人善于观察,技巧性的东西掌握很快,就是做什么都有点三心二意,属于什么都会一点,但是会得都不精。
傅玉青说她在职业选手面前或许有点班门弄斧,但是业余车队里她绝对绰绰有余,要不绝对不敢认是他带出来的。而且,徐栀下午跟着剪辑师傅学剪辑的时候,看过一些视频素材,
临市这个车队就是个业余车手的俱乐部,每个人都有养家糊口的主业,玩车只是爱好,几乎没几个人正儿八经地参加过职业联赛,更别说拿名次了。
徐栀没太管那些善意的还是恶意的、还是好奇的眼神,她这个人做事情向来只在乎结果。
不过等她穿好赛车服,戴好头盔和护膝等等一系列装备,车队队长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因为瞅着她戴护具一系列动作挺娴熟,觉得这姑娘多半也是个赛车爱好者。于是为了以防万
一,队长出口提醒:“那个,美女,先提前跟你说清楚啊,虽然比赛是不受限制的,欢迎各界人士一起来玩,但是奖金我们是明文规定只给队里的队员,所以就算你赢了,我们也不会把
钱给你的。”
这免责声明发得及时,不然徐栀这一脚油门轰出去她玩命也要拿到这钱。陈路周的镜头钱可都在里面了。
冯觐在一旁笑眯眯地解释说,“没事的,队长,我们就玩玩,重在参与嘛。”
队长莫名其妙松了口气,说那就行。
然而,徐栀二话不说开始摘帽子,又毫不犹豫地脱掉一层层护膝:“那算了,我不跑了。”
冯觐震惊地眨了下眼:“……”
队长也相当震惊地眨眨眼:“……”
陈路周抵达公交站的时候,才知道严乐同这个妹妹并不小。这么想来,严乐同简直是个妹控,平日在队里总是妹妹长妹妹短的,说他俩有时候还睡一屋,陈路周以为也就七八岁,不
然就这会儿公交站上那个穿着JK、扎着双马尾,个子都快赶上公交站牌的女孩子,怎么也得避避嫌吧。
“严乐琳?”陈路周慢吞吞地晃过去,边走,边跟她确认名字。
“是我是我,”严乐琳从公交站上的马路牙子上跳下来,双马尾一晃一晃,“哇,哥哥你真的好帅。”
严乐琳满脸写着机灵,性子跟严乐同一样外向奔放,但她比严乐同更夸张,简直是恃美行凶的典范,见面不过两分钟,估计连他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没看清,就扬手指着公交站
对面的冰激淋得寸进尺地说,“哥哥能请漂亮妹妹吃个冰激淋吗?”
这话单这么听,陈路周觉得也不算过分,毕竟自恋是一种病。但是这姑娘直接上手挽住他胳膊,还把脑袋靠过来,就让他有点反感了。
这恃美行凶的程度简直比他还恶劣。陈路周觉得自己幸好没有妹妹,不然遇上这种鬼灵精,估计他俩天天就净算计着对方的钱了,还是陈星齐那种人傻钱多的弟弟好玩。
陈路周人模狗样地抬开胳膊,没让她碰自己,拧起眉,低头挺不耐烦地看她一眼。
要换平时,估计也懒得多说什么,随口丢一句你哥只让我来接你。但今天严乐琳刚巧撞他枪口上了,他想诲人不倦也是一种好品德。
陈路周混球本性藏不住,混得从善如流,混得直接给她传授“恃美行凶”or“恃帅行凶”的心得,“不是我打击你,你长得也就还行,但手段不行,至少看看对象吧,如果对方长得
比你好看,你就别说这种话了,听着尴尬。比如我。”
……
赛场内,比赛似乎还没结束。赛道上轰鸣声仍未停歇,吕杨甚至还嚣张地轰了一下的油门,像是久旱逢甘霖的野兽发出蚕食前最后的嘶鸣,随后他目光挑衅地看向一旁的徐栀。
场下,严乐同刚下赛场,怀里还抱着头盔,一脑门子汗地匆匆赶来,连忙问蔡莹莹和冯觐:“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跟吕牙膏杠上了?”
吕牙膏就是吕杨,把所有摄影师都得罪光了的龟毛车手,陈路周花了一下午帮他补拍镜头那个人。
但冯觐对这个外号比较感兴趣,“牙膏是又小又软吗?”
严乐同看他一眼,相视一笑,有点男生间那种心照不宣的猥琐,“不是,是他拉屎跟牙膏一样,挤一点是一点。”
冯觐:“……”
蔡莹莹:“……好恶心啊你们。”
严乐同言归正传,“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蔡莹莹咬牙切齿:“他就是嘴贱,自以为是!”
徐栀本来就不打算比的。他们去上厕所的时候,恰好在公厕门口听见这位老哥在里头跟队友大吹法螺,因为车场这边只有露天公厕,隔音效果也很差,靠近点还能听见他拉屎的扑棱
声。
他说徐栀就是想钓凯子,女孩子那点小心思谁不懂啊。就是想在喜欢的男人面前作一下,谁知道陈路周这么不给面子,帮严乐同接人去了。说什么是为了五千块钱,就是想钓凯子没
钓上。而且,就陈路周那种长得好看的有钱凯子,朋友圈里不知道多少她这样的女孩子。就他拍的那几张照片,能看吗你说,我还以为玩无人机的多牛逼呢,动一下他的东西跟要他命一
下,舔着脸叫我哥。你说他好笑不好笑。
这话冯觐听了都气,冲进去要同他理论,被徐栀拉住,三人就这么耐心十足、齐齐整整地堵在公厕门口。
吕杨和那个队友提上裤子一出来,没想到正巧被人听了墙角,于是索性也破罐破摔,怎么个意思你们?想打架啊?
冯觐原本想跟人说理,但吕杨态度并没有道歉的意思甚至三番四次挑衅,刚准备抡起拳头往这傻逼脸上去招呼的时候,徐栀再次拦住他,还挺好声好气地说,“这位老哥,咱俩比一
场。”
吕杨则是一脸不屑地挑眉,“就你?”
徐栀嗯了声,“比一场,输了的话,我要的不多。”
吕杨笑得格外贱,“你要什么,不会要我亲你一下吧?”
冯觐拳头又硬了,蔡莹莹看着他那一口大黄牙,恶臭扑鼻而来,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徐栀眨眨眼,一脸平静地谢邀表情:“那倒也不用这么客气,你把五千块给我就行。”
她四两拨千斤功力了得,反倒弄得吕牙膏一下子接不上来话。
赌钱!
冯觐说你疯了,怎么能赌钱!赛车赌钱犯法!
“犯法了吗?”徐栀啊了声,想了想,建议说,“那要不让他亲你一下?”
冯觐叹了口气:“……那你去坐牢。”
徐栀也跟着叹了口气:“没事,如果我赢了,我有办法让队长把奖金给我们。”
“你一定能赢?”冯觐问。
“我试试吧,我实在太烦他了,要真赢了,我愿意掏出一百请你们去美食街打包所有螺蛳粉,余下的钱我留作私用。”徐栀甚至毫不避讳地当着吕杨的面跟冯觐讨论奖金分配的问题
。
吕杨压根没听见,他目光正垂涎欲滴地上下打量着徐栀,这女孩子模样漂亮干净,皮肤白嫩,一双长腿修长笔直又匀称,整个人水嫩得像一朵被人用心浇灌长大的白玫瑰,露水饱满
晶莹,清纯得紧。
“你真要跟我比?”
吕杨看着徐栀,那颗心有些火烧火燎的痒痒。
冰激淋店门口有棵大白杨,光秃秃的笔挺立着,陈路周手里拿着一罐冰可乐,单手抄兜地斜倚着冰激淋店的玻璃门看着那棵“未老先衰”的白杨树,这个季节着实不应该啊。怎么就
秃了呢。
世事无常,比如他怎么也想不通,徐栀骨头为什么这么硬,五千块他又不是没有。
转念一想,现在似乎还真没有,银行卡里好像就剩下一千块了。
草。
陈路周回头看了眼,发现严乐琳站在柜台前还在选自己要吃什么冰激淋,陈路周只给她一百块钱,说买个哈根达斯,剩下的钱随便她买什么。
严乐琳最后选了个草莓圣代,加上他手上的可乐,买完还剩八块钱。她把零钱连同哈根达斯递给陈路周,这哥哥真的很与众不同,也是第一次有人请她吃冰激淋,自己吃快八十块钱
的哈根达斯,请她吃八块钱的圣代。有钱又抠门。
陈路周带着严乐琳回来的时候,赛车道上的轰鸣声愈演愈烈,比他走时更为热烈、沉重,像一只沉睡已久的猛兽发出蛰伏已久的嘶吼声,在赛车场的上空经久不息盘桓着。
严乐琳一进去便被火热的气氛给吸引住了,兴奋地跺脚:“哇,居然还有女车手!好帅啊,那个姐姐。”
他们都来不及反应,赛道格外安静,骤然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枪响。
两台重型雅马哈同时出发,如同离弦之箭倏然冲出地跑线,赛道上的人顿时热血沸腾起来,欢呼声层层堆叠,翻滚在云层里。
陈路周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蔡莹莹和冯觐,连严乐同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他随手拽了个人过来问,“怎么还在比?第几场了?”
“你朋友一听说没有奖金本来都不比了,后来不知道怎么跟吕牙膏杠上了,现在还是刚比,第一场呢。”那人说。
陈路周看了眼赛道外,两台车咬得很紧,徐栀并没有落后很多。刚想问吕杨做什么了,身后严乐同一脸严肃地走过来,都没顾上自己妹妹,
表情严正以待,一笔不苟地同他说——
“陈哥,这事儿我得跟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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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觐和蔡莹莹在距离赛道最近的位置,两人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现在热血沸腾,加油声喊得撕心裂肺,字缝里都是对吕杨的咬牙切齿。然而,开枪的时候,蔡莹莹和冯觐两人齐刷
刷地将眼睛捂得严严实实地,都不敢看赛道。一个说蔡莹莹你睁眼看看,徐栀出发了没,她会开吗,车动了吗?一个说我不看,我不看,要看你自己看,我从小心脏不好,我怕我晕过去
。你说她要是万一输了,不会真要陪那个吕牙膏玩一晚吧。冯觐说,那我和陈路周就摇人,你放心,陈路周认识的人贼多,绝对能弄死那个吕牙膏,还想让徐栀陪他,做梦,他想的美!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蔡莹莹闭着眼感动得稀里哗啦,呜呜呜以后再也不说你照骗了。冯帅你是个好人。
还是旁边的剪辑师大哥好心提醒他们,“你俩真不睁眼看看,你们朋友可厉害。”
两人倏然睁开眼,赛道上两台车咬得其实很近,而且两人穿得严实,也不知道哪个是徐栀,听人这么一说,以为开在前头那个就是徐栀,立马就欢呼雀跃起来,“哇,她居然比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