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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瞬间被这些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
褚霜叶良久都没能缓神，酸涩地眨了眨眼。
残存在脑海里的唯一一点儿意识促使她再次拿起刚刚那个记录本。
随意翻开一面——
【我是为了任务才会这样的。】
【等指数刷满之后，生活重回正轨。不用被剧情束缚，离婚是对我和她最好的选择。】
“啪”地一声，笔记本因为她双手失力而摔落在地。
与此一同被摔得七零八碎的。
是她那颗原本真诚炽热的心。
作者有话说：
诶嘿文案梗马上要来了
第50章
就算亲眼看到封明彰一字一句的亲笔,褚霜叶仍然没出息地抱有侥幸心理。
万一是假的呢，万一存在误会呢，万一并非他的真心实意呢。
她一个人冷静了好久,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的时候,系统的机械音“叮”的一声响起。
把她吓得打了个激灵。
【宿主崽崽，终于有机会让你看到真相了。】
【之前阴差阳错地让你对原书剧情产生偏差，绝对不是我的有心之举。】
【如今这个世界已逐步修正,重回正轨，我这才能把原书细节原原本本重新告诉你。】
话落，一本半透明小说就悬浮在头顶上空。
褚霜叶愣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能够用意念来控制翻阅。
她逐字逐句阅读完原书剧情。
看到“感情冷淡”、“形同陌路”、“疯癫惨死”的字眼的时候心下一惊。
在彻底弄明白始末缘由之后，褚霜叶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
封明彰骗了她。
褚霜叶性子脾气一向不错,平常的一点小玩笑小骗局她倒也开得起。
而她最讨厌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有一丝一毫的不真诚。
纵使是她先弄错了一切，可她还是无法接受现在这样的结果。
知道封明彰出于别的目的,而伪装成情深似海的样子。
她几乎要崩溃。
所以之前的悉心照顾是假的,甜言蜜语也是假的，轻柔又珍惜的亲吻也是假的。
所有的美好都被他记录本上的字淹没掉,离婚协议书的出现掐断了褚霜叶所有沉溺其中的幻想。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镇定下来的。
只是残存的机智告诉她,今天还有一个和刻刻高层的见面。
商议签约的具体事宜。
褚霜叶吸了吸鼻子，脚步发虚地离开书房去换衣服。
神奇的是,在整个过程之中。
除了漫天铺地而来的愤怒和悲哀之外,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立刻打电话过去找封明彰要一个说法。
出乎意料得冷静。
因为歇斯底里的爆发都是有前提的。
当她潜意识告诉她,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她会选择大闹一场。
但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她若是还继续争执些什么,只会如同跳梁小丑一样不堪吧。
她要走。
她要离开这里。
一种莫大的疲惫潮水般涌来。
褚霜叶整理完今天要去刻刻公司带的资料，目光停留在这个于她而言已经意义非凡的房间。
她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视过去，似乎要把每一个角落都临摹进脑海。
住了小半年的房间，早就产生感情了。
何况是人呢。
封明彰真是好狠的心啊。
褚霜叶接着把几个上网课的重要资料，以及几套简单的换洗衣物打包好。
收拾到睡衣的时候，眼神凝固在自己和封明彰的那套情侣睡衣上。
褚霜叶的心一阵绞痛，不过片刻，移开视线。
手指略过这个方向，转而去拿另一套睡衣。
自己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她想要带走的更少。前前后后加起来，统共只有一个小箱子。
她把所有东西打包好，联系搬家公司先送到周月祁家里。
然后拿着签约资料，只身赶往刻刻公司。
离开这个房子的最后一刻。
褚霜叶没忘记一件尤其重要的事。
她重新来到那间书房，找出了刚刚被她摔落外地的文件袋。
在那两份离婚协议书上，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她以为自己坚强地结束这段感情骗局，不至于落得狼狈下场时。
泪珠与笔墨齐下。
-
十二月的南城阴冷严寒，朔风阵阵。
一层层乌云密布在上空，让整个城市都看起来暗暗沉沉。
似有一场风雨将至。
封明彰坐在高层办公室中，透过落地窗俯瞰一切。
纵使天公不作美，他今天的心情自然很好。
系统突然告知，他的生命活力指数已经达到90了。
世界逐渐被修复正常，重归正轨。
这不再是一个由小说剧情写定的故事，而是真是而又鲜活的人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志。
不用担心非自然因素的干扰。
封明彰轻松的情绪无以复加。
他这才没有顾虑地安排褚霜叶来到公司。
他曾经担心她知道自己身份的唯一原因。
就是怕剧情的崩塌，使他这么几年在外的心血毁于一旦。
站在终于可以坦然告诉褚霜叶这一切。
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一点。
免得她整天都认为自己是个败家爷们，没什么本事。
考虑到褚霜叶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签约。
直接让他们在公司见面，或许会影响这件事情的进程。
封明彰只准备让陆寒帮自己稍微透露一点儿信息给褚霜叶。
然后晚上带她去餐厅吃饭，也算是给她个惊喜。
他把一切安排得妥当。
唯独没料到，在褚霜叶现在这种情境之下，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
只会让心里的愤怒更增。
她看着刻刻公司注册人上，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脑袋发懵，差点又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这个公司是封明彰当初在欧洲留学的时候在国外注册的。
即使主要经营范围是国内，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查到这个资产的所有者。
不仅她褚霜叶，封家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封明彰背后有多么庞大的互联网公司的存在。
所以——
封明彰连自己的职业、平常在做什么，都是欺骗她的吗？
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却闭口不言，把她蒙在鼓里逗弄了这么久。
他是觉得耍自己很有意思吗？
褚霜叶愣怔看着这个秩序井然、严谨庞大的公司。
会客厅的供暖设备很好，褚霜叶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寒冷。
良久以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抱歉，我暂时不准备在你们公司签订合约。”
“打扰了。”
褚霜叶谨记心中的礼数，动作机械地离开刻刻公司，坐上计程车。
目的地是周月祁的家。
她在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家可言。
下车的那一刻，如注暴雨倾盆而至。
褚霜叶没带伞，浑身上下淋了个彻底。
冰锥似的冬雨就这么一下一下坠落在她的身上。
没有此刻比现在还要千疮百孔。
-
那天之后，褚霜叶生了场重感冒。
听周月祁说，封明彰最近把她们俩的电话都给打爆了。
他当晚其实在市中心的旋转餐厅包了场。
餐厅里的鲜花是连夜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大马士革玫瑰。
还特意请了乐手演奏他们俩都很喜欢的斯卡蒂拉D小调奏鸣曲k.9。
褚霜叶却没来。
她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联系不上。
封明彰束手无策，只能回到家里去找她。
看到书房里被摆放在最上面的离婚协议书，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一切缘由。
他猜到褚霜叶一定去找周月祁了，立马就打听到了她的住所。
殊不知周月祁早有先见之明，带上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褚霜叶，直接在医院住下。
本来就只是因为淋雨带来的病毒性感冒，不至于特别严重。
但似乎因为她崩溃得不堪一击的心理状态，住院了几天也没见好转。
这些事情也都是褚霜叶在睡梦朦胧之中听周月祁讲得。
她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感觉什么都特别虚幻。
系统看了她这幅样子，直在耳边叹气。
【宿主崽崽，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只是，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真相，你势必不愿意和封明彰接触，我也没办法好好帮你们修正世界。】
【但你一定放心，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系统。】
【修正世界是对你们有直接好处的，而且整个过程我都是向着你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至于封明彰这个狗男人，他虽然确实骗了你，但他绝对嚣张不起来。】
【他要是敢伤害你，我帮你宰了他！】
褚霜叶没把这几句话放在心上。
她现在的思绪太乱，又被感冒和高烧侵占着，干什么都觉得头晕脑胀。
甚至有好几次都几乎出现幻觉了。
她似乎看到原书剧情，自己被褚家人和封家人逼疯，最后在精神病院一跃而下的画面。
又看到封明彰对待她的死亡毫无波澜，平静地听完一切，连参加葬礼都没有任何反应的陌生态度。
褚霜叶长长叹了口气。按照这个情况，自己大概要在医院多住几天了。
幻觉才刚刚消停，这会儿又变得更加严重，竟然幻听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在病房里听到封明彰的声音呢。
“老婆，我错了……”
他的声音比往日任何时刻都要嘶哑，像是一台破旧失修的唱片机，带着点苦涩的钝痛感。
褚霜叶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
之后才发现，这似乎真的是他的声音。
“回来吧，我把一切解释给你听行么？”
褚霜叶愣怔地看着屏幕上显示已接通的电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烧糊涂了。
这才稀里糊涂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还按下了接听键。
她沉默好久都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封明彰还在另一头道歉。
其实能从他的语气中听见急切、焦虑的种种情绪。
“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样都行，别不理我……”
平常那样一个桀骜跋扈的公子哥，难得有这么低声下气的一面。
真的很难让人想象他在那头的神情。
褚霜叶却已经没有精力再面对这一切。
这些话里真真假假各占几分，到底还是太难分辨。
两个人对峙了很久。
褚霜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别叫我老婆。”
“离婚协议书已经签署完，咱们断得一干二净了。”
作者有话说：
嘤今天小小地刀一把
第51章
自从那通误接的电话之后,褚霜叶就再次把封明彰拉黑了。
他从生活里彻底消失，耳根子虽然清净了，可似乎总觉得少了点色彩。
平常鲜活明丽的生活场景,一下子灰暗地失了色彩。
周遭一切都毫无光亮。
周月祁骂她没出息,“你还真是个恋爱脑。”
褚霜叶摇摇头。
这其中的事情太过复杂，恐怕不能和周月祁尽数展开说明。
穿书这种玄幻事情的发生，本来就给她的心理造成了太多的波动因素。
她把感情寄托在封明彰身上,其实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
只不过，错付了而已。
心情没恢复好，身体倒是逐渐痊愈。
高烧已经尽数褪去,感冒也终于不再缠着她不肯走。
周月祁带着她出院，住进了褚霜叶这几天通过网络平台租到的一间小公寓里。
环境没有原来家里那种温馨舒适的感觉,但也还不错，起码能给她一个安身之所。
作为一个很有责任感的新时代青年，褚霜叶还没有样子自己的社会身份。
她买了一套新的设备,依旧矜矜业业直播开课,强撑着一副精气神格外不错的样子给同学们上课。
只可惜，新房子没有钢琴,她的短视频事业只能被迫歇业。
周月祁听闻,着急得不得了。
“你还在刻刻上面直播呢？你不怕封明彰找到你的IP地址，直接到你家骚扰你？”
“你也太单纯了吧,小霜叶,咱们凡事多留个心眼成吗？”
褚霜叶错愕片刻，很快摇了摇头,脱口而出一句,“他不会的。”
至于为什么不会,褚霜叶自己都没弄明白。
具体是因为不想挽回、毫无感情而不会找到她。
还是尊重她的隐私、避免这种低劣手段打扰她。
这就一概不知了。
总归,她平平淡淡过了一两周。
没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但也没遇上什么倒霉的事。
生活风平浪静，掀不起一丝波澜。
她一天天翻着日历，这才惊觉马上要到元旦了。
周月祁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就连元旦都要去别的城市出差。
看来只能她一个人过了。
褚霜叶平静地关掉新闻播报，换好衣服独自下楼扔垃圾。
其实主要目的是想走走，散散步。
独身住在一个空旷的房子里，实在是一件太孤单、太苦闷的事情。
然而，刚从电梯出来，却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褚霜叶撞向权尧目光的那一刻，心下一惊。
要不是今天这一见，她都忘了生活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难怪系统说世界成功修正，主角光环已经褪去。
此刻的权尧，哪有什么言情小说的男主样。
西装熨烫得不平整，发型也没有从前精致，仔细去看还能发现下巴上没有刮干净的胡茬。
活脱脱一个买保险的、搞推销的。
褚霜叶嫌厌地看他一眼，接着装作不熟，直接绕过去。
她都和封明彰没关系了，和这个权尧就更没什么交情可讲。
男人似乎有话要说。
“霜叶，”他叫住她，“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褚霜叶眼皮跳了跳，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搭讪方式了？
她被弄得有些不耐烦，继续无视权尧，往单元楼外面走。
等不到褚霜叶的回答，权尧只好开门见山，“我听说你和封明彰闹僵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
接着，权尧兀自开口，“我早就说过，你气我就气我，何必把自己搭进去。”
“封明彰那种人不是什么善类，你当初嫁给他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
褚霜叶被气笑了。
“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对待长辈还直呼其名？”
她被这个突然而至来打扰她的人搞得心烦意乱，“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
权尧这下不说话了。
褚霜叶眉心跳了跳。
从他心虚的表情中就能猜出，不是什么正当手段。
那这也太恐怖了。
自己的门牌号也一定被他找到了，说不定就连家里的密码他都一清二楚。
褚霜叶突然觉得周围被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的网给包裹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监控之下，压迫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气息不稳，满心都是细思之后的惧怕，“疯子，疯子……”
接着就下意识往外面跑。
褪去主角光环的权尧比封明彰可怕得多。
褚霜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她的名字。
可心里提到他时，就莫名带了点安全感。
她仿佛又回到了穿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自己睁眼就到了权尧家的卧室。
她急着逃跑，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却一次又一次以粗鲁至极的方式拽着她的手。
——一如此刻。
权尧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动作强硬，不肯放开。
“霜叶，咱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好吗？”
“我都想清楚了，我们才是最配的，无论相貌才是性格，无论才能还是家世……”
“放手！”
褚霜叶已经没意思反驳他的痴人说梦，一心只想远离这个失心疯。
又是冬天又是大晚上，周围的住户都在家里和乐融融烤火取暖，没人顶着冷风出来。
这只是小区中的一条小道，离保安亭还有好一段距离，褚霜叶急得满头是汗，从前学过的的防身术在此刻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权尧这个疯子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能清清楚楚感受到的，只有心里疯狂滋长的紧张和害怕。
——下一秒，却多了一个沉稳坚实的怀抱。
带着熟悉的安全感，和令人踏实的温度。
褚霜叶刚刚急促得快要蹦出来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接着，在这样的抚慰之下，重新恢复了往常的速率。
褚霜叶没想到能在这个时候遇到他。
封明彰清冽的声音在头顶落下来。
“别怕。”
他第一时间不是对付和理会权尧。
而是把他隔绝了，目光紧锁在褚霜叶身上，只关注她的情绪和安全。
“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
“别怕，没事了。”
褚霜叶在他的安抚下逐渐缓和下来，封明彰这才换上一副阴鸷得可怖的样子看向权尧。
他什么话没说，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衣袖，抓着权尧衣领给他来了一拳。
“有多远滚多远。”
他的声线极冷，像是淬了千年寒冰，叫人听了都要抖动两下。
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话落的那一刻，他担心吓着褚霜叶，立马又重新圈住了褚霜叶的身体，一只手握住她冻得不成样子的手，另一只手不断拍着她的背
。
“我来了，别怕。”
-
褚霜叶还是让封明彰进了自己家门。
几日不见，男人不像刚刚权尧那样的邋遢难看、不修边幅。
他穿着一件笔挺有型的羊绒大衣，一如既往地英气逼人。
但还是肉眼可见地，多了点颓靡的气质，更像外界形容他的败类公子。
褚霜叶原本还忧心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却没想到，男人比她还要拘谨局促。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没听到她的示意便不敢换鞋。
就这么直直地立在门口。
又担心开着的大门把冷风漏进来，让她冷到。
只好走进来一步，关上身后的门，独自站在门口玄幻的狭窄地区。
褚霜叶冷着脸，还是狠下心来没管他。
只是问，“你怎么在这？”
男人的回答让她一惊。
“我每天都来。”
“只是你不知道。也不敢让你知道。”
客厅重归于寂静，只能听到窗外朔风呼啸的声音。
褚霜叶最终还是叹了声气，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稍微大一点儿的女式拖鞋，“将就着穿。”
封明彰看她有点儿松口的意思，乘胜追击。
“老婆，只签订离婚协议，不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他的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不会产生解除婚姻关系的效果。”
他看着褚霜叶要去水吧帮他倒水的动作，声音如同苦松般低哑，“别把我当外人。”
说出这个祈使句时，他的态度不见一丁点儿的强硬，更多的是顾虑和委屈。
褚霜叶却没心思注意这个。
她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哦，所以你来的目的，是为了找我去民政局把手续补全？”
“不，”封明彰急了，“我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你还是我老婆。”
“老婆，你生气可以，起码也先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行么？”
褚霜叶淡淡注视着他，面无表情。
“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不是傻子。”
“骗我骗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你的感情是假的，身份是假的，职业是假的，那你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越说越激动，眼底终于见了一点儿波澜。
情绪没办法宣泄，只能把刚刚给封明彰泡好的茶重重砸在桌子上，然后背对他转身离开。
封明彰已经预料到她这一步的动作，一个跨步就从身后抱住她。
接着就不肯放手了。
“如果我说，你没看完呢？”
褚霜叶浑身僵硬。
不知道是被他抱的，还是被这句话震的。总之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封明彰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双手收拢得更紧了一点儿，不依不挠继续道。
“霜叶，纵使这个世界是假的，可我爱你是真的。”
“你不是说过，人都是会变的么。”
“我现在已经在学着如何爱你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呜，我自己先哭一会儿
第52章
褚霜叶听到“纵使这个世界是假的”的那一刻。
心理防线无条件降低,所有的冷漠和愤怒都已经被击垮得溃不成军。
是啊。
他们经历的本来就不是普通的世界。
封明彰和系统的本意是想骗她吗。
或许不是吧。
如果他对她真的没感觉。
又怎么会在她来例假的夜晚，每隔一小时就被闹钟叫醒，帮她更换热水袋里的热水。
又怎么会不厌其烦在工作之余,顶着封家二世祖的身份纡尊降贵亲自为她准备三餐。
又怎么会在生活中的无数细节和无数小事中,把爱意说得尽兴。
他从来都不是想骗她。
他只是想骗过这个世界。
这个始于意念和虚构的世界。
当他成功之后，他才有机会毫无顾虑和她在一起。
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她用自己原本的要求来苛责他。
是否有些太不公平了。
褚霜叶最终还是心软了。
纵使她低着头没看他,依然能感受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
她没有立马松口，语气僵硬得有些别扭，听上去很不自然。
“……我得再冷静一段时间。”
她抿了抿唇,固执地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如是说道,“你先回去吧。”
然而，封明彰这个时候就有些得寸进尺了。
见褚霜叶抬步离开，似是要结束他们的对话。
他就在她的身后跟着走,没了往日的稳重寡言,像个固执的小学生。
封明彰商量般地开口，“能不回去么。”
褚霜叶猛然抬头看他一眼,“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车撞坏了,”封明彰语气怅然，末了又补一句。
“在刚刚看到权尧骚扰你的时候。”
他没得说错。
那个时候他还在车上, 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把权尧给撞了。
封明彰以前玩赛车时的胆子和技术都还在,完全有信心在不伤害褚霜叶一分一毫的情况下，把权尧撞个半残不死。
想了想还是怕吓到褚霜叶,这才手忙脚乱不小心把车撞到了树上。
男人说完以后,话里还带了点委屈,“收留我一下吧。”
褚霜叶目瞪口呆听罢,细想这件事确实还和自己有点关系，不能坐视不管。
她建议道，“我帮你叫个车送回去。”
封明彰语气无辜而诚恳，“今天这么冷，又赶着快元旦了，别麻烦别人。”
“你就不能让你那几个好兄弟载你一程？”褚霜叶揉着眉心，觉得棘手。
封明彰理直气壮地，继续重复刚刚的话。
“今天这么冷，又赶着快元旦了，别麻烦别人。”
褚霜叶：“……”
那他怎么不怕麻烦她呢？
这么一个厚脸皮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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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褚霜叶还是没犟过男人的“死缠烂打”。
封明彰如愿以偿留了下来，住在主卧旁边的客房里。
似乎刚刚的“阶段性胜利”让他心里重燃了信心。
他这会儿倒是没有一点儿客人的拘谨，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没等褚霜叶起身动手，他自己就去储物间找了套全新的羽绒被。
到了晚上也没闲着，自顾自去冰箱里逡巡片刻，就找出了被褚霜叶遗忘了好几天的水果。
没等褚霜叶反应过来，他就接着拿去厨房，动作自然又细致地清洗、剖切。
在他端着一个果盘到她面前的时候，褚霜叶都有些恍惚。
似乎前几天的伤痛失意、撕心裂肺的经历都只是他们美好日常中的一个虚无噩梦。
缥缈得一吹便散。
事实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封明彰还是从前那个封明彰，褚霜叶也是从前那个褚霜叶。
别扭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褚霜叶迟迟钝钝地接过果然，刻意避开了封明彰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