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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天大的荣耀
四周燃起的火把噼啪作响,令寂静的雪夜更加诡异。
屋顶上戒备的郭侠与相葉小夫妻面面相觑。
“高兮的老巫婆要拆散他们。咱们要不要帮忙?”
相葉一脸不满,恨不得跳下去一剑劈死一个。
郭侠急忙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嘱咐:“切不可莽撞,先看看终少主什么意思。”
二人嘀咕的功夫,终九畴已经让人把徐内侍控制了起来,气还没喘匀的沈惟庸,脖子上也架了把长刀。
“你们是什么东西?想造反不成?”徐内侍吱吱歪歪不肯就范,方德一脚踢在他膝窝,这老奴一个狗啃屎跪倒在终九畴跟前,吱歪变成了哀嚎。
平日终九畴以摄政王身份出现时,徐内侍可不敢这般梗脖子装横。
终九畴眯了眯眼。看来,他只有尽快公布身份,才能扭转局势。
他森冷的目光打量着沈惟庸,又在宗政慎身上快速划过,最终落在一脸冷然的冉少棠那儿。
他需要个合适的机会先向少棠解释这一切。贸然揭开身份,他担心少棠会误会自己。
而此时的冉少棠,正讳莫如深地凝视着沈惟庸。
她本打算借这次送葬的机会回境山一段时间,主要想着手去查第一世冉家家破人亡的线索,可眼下看来,沈惟庸紧逼不放,不解决掉这桩婚事,怕是不成。
有些事逃不掉,还是要直接面对。
好在,她今生今生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再痴迷半分。
清醒的人,每个决定都是理智的。
“沈大人,这赐婚是你求来的?”
少女的声音比大雪纷飞的冬夜,还冰冷彻骨。
沈惟庸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通体寒凉。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重生回来,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尤其是韶裳。
那个曾经爱慕自己的女子,如今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厌恶,好像多看他一眼,都能脏了她的眼睛。
他的心很痛,比刚才被人掐着脖子喘不上气来还要痛。
所以,他想要尽最大的力量,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近点,再近点。
“韶裳,你本就是我的妻子。”他一声失神,竟说出了心里的话。
旁人只当他是轻薄之言,冉少棠却听的心惊。
恍如回到了那个令她胆寒且厌恶的第一世。
终九畴与宗政慎一个打脸一个踹腹,顷刻间沈惟庸就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够了。”冉少棠还不想沈惟庸现在就死。
不然,她这个被赐了婚的岂不是成了沈二的未亡人。
她看了一眼终九畴,矮身扶起地上呻、吟的徐内侍。沈惟庸的样子吓到了他,此刻他才真正感觉到生命受到了威胁。
本能的,他向冉少棠求饶起来。
跟在太皇太后身边这么多年,能做到这般位置,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眼前冉大将军的这个女儿,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他颤巍巍站起来:“女公子,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若你不同意这门婚事,要赶紧回去想办法让太皇太后收回成命。这般的用私刑,于冉家可不利呀。我们这一行人出来找谁、办何事、走的哪条路可都是过了明路的。要是这么大帮子人出了差池,恐怕牵连的还是冉家。”
“女公子切不可任由他人妄为,害了亲人呀。”
徐内侍水晶心肝,自然能揣度出少女心中最在乎什么。
自古有哪个儿女不为家族着想的。
那两个打人的男子想必都是爱慕着她。却全然没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
他一番话就是想让冉家女公子明白,沈惟庸不能死,他这个内侍也动不得。
冉少棠如何不知他这番心思,点点头,目光移向终九畴与宗政慎。
二人刚才下手已然是轻的,所顾忌的也是这个。不然十个沈惟庸也不够他们打的。
徐内侍感觉事情有了缓和,为了让气氛活络起来,他又抛出一个消息。
如晴天霹雳轰在终九畴头顶。
“冉家是一门双喜,太皇太后不仅给你赐了婚,还把永平郡主指给了摄政王。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终九畴:天特么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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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回程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冉少棠闭目沉思,花管与月娘分坐两边,一个打盹,一个煮茶。
茶香渐渐随着热气在车厢弥漫,安定了少棠的心。
车外随行的队伍分了几拨。
她自己府里的一拨,终九畴的一拨,徐内侍与沈惟庸的一拨,不怕死的宗政慎那一拨在暗处跟着。
郭侠与相葉要寻师弟,生怕耽搁太久错过机会,便提前与终九畴说清了原委,先行离去了。
离开前,相葉悄悄告诉冉少棠:“一定要选自己喜欢的嫁,一生很长,与不爱的人相守相伴简直就是坐牢。”
“你先回去拖着亲事,我与师兄找到小师弟立即来找你。”
想了想,又附耳过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悄声说道:“我早知你是女子,你一定有办法脱身。嘻嘻。”
少女粲然一笑,翻身上马。
冉少棠怔忡片刻,醒过味来。
难过这二人听闻好友去世却不见过分难过。
估计自己早就在精灵狡黠的相葉面前暴露了身份。
她释然挥手,与郭侠、相葉小两口告别,直到二人纵马驰骋的背影消失,她才上了回程的马车。
终九畴与宗政慎都明白,此刻回去应对,才是最好的办法。
便也不再阻拦。
于终九畴而言,等回了京都,他自会想办法推了这两门亲事。
于宗政慎而言,他要先见见少棠的父母,最好能得了二老的欢心,带走少棠。
各人皆有私心,冒雪匆匆上路。
少棠让玉行善继续护送棺椁回境山,以便应付他人耳目。
暗地里已经叮嘱好他沿途打听着韶裳的行踪,回到境山把这里的情况,一一报与宗主知,并写了封信给纪纲。
她要在京都干大事,费银子。让纪纲提前准备一下。
回去的路,冉少棠不急。特意嘱咐王福慢一些。
坐在车上,她让花管去看看沈惟庸在做什么,花管趁车队停在路边休息时,悄咪咪摸到沈惟庸的马车旁边。
沈惟庸的护卫知她是未来主母的贴身大婢女,自不拦她。
她贴着马车壁听了会墙根儿,发现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正犹豫要不要撩开帘子看一看,却听身后有人问她。
“姑娘有何事?是不是韶裳找在下?”
花管被这一声问吓得差点跳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却强自镇定下来,转过头冲沈惟庸勉力一笑:“沈公子,我家女公子派小的来看看您的伤好些了吗?若是不好,就让车队再歇一天。”
这是冉少棠教她的说词。仿佛女公子早就猜到她会暴露。
沈惟庸听到是韶裳让婢女来探望,一时又惊又喜,无采的眸子里立即有了光亮。
“你去告诉她,我没事了。都是些皮外伤。让她不要担心。车队不要耽搁,早回早好。”
花管瞧他嘴角乌青,说话时还要捂胸咳嗽两声,猜测他伤的不轻。
离开时,沈惟庸还从马车上取了一个香炉给花管,嘱咐她这是韶裳爱闻的味道,他亲手制的香。
花管没有推辞,托着香炉往回走,快到冉少棠的马车时,双手吃痛,失手摔了香炉。
花管左右看了看,终九畴与宗政慎一左一右正瞪着她。
花管顿时叫了声“妈呀”,连滚带爬上了马车。
第300章 我有办法
返程的时间要比去时磨蹭,冉少棠想在进城前,把事情都安排好,故意拖了时间。
终九畴派了方德先行,他带着人把沈惟庸的马车与少棠的马车隔成两个方阵,这样一来,少棠再想派人去沈惟庸那儿,需经他同意。
花管掏出终九畴给的一袋碎银子拍在少棠面前,表忠心:“终少主给的辛苦钱,说我大冷天的来回跑容易冻病了。这钱是买袄子穿的。婢子可是一丁点都没扣下,全在这儿呢。”
冉少棠瞧了瞧花管那张“富贵不能淫”的俏脸,拿过银子颠了颠,嘀咕终九畴这货出手真败家,抬眼问花管,“你缺袄子穿吗?”
“不缺呀。咱冉府什么时候短了下人的衣裳吃喝。”
“那就好。”冉少棠顺手把银子揣进怀里,朝炉子上沸着的水努努嘴,“沏茶。”
花管瞅了眼冉少棠鼓囔囔的胸口,提起壶腹诽,新主子哪哪都好,就是爱财如命,老虎牙缝里都想剔块肉下来。
晚上,车队到了一处小镇休息。
徐内侍想自己包下一家客栈,不与冉少棠这些人参合,终九畴没同意。
可怜的徐内侍只好委委屈屈的让人扶着进了房间。
晚上气得都没出来吃饭,让随从端进屋里吃的。
沈惟庸拖着伤,亲自敲少棠的门,花管迎出来,低头看他手里捧着的一枝含苞待放的青梅,眨巴着眼笑了笑。
青梅拿进了屋,人却拒在了门外。
“女公子出去了,等她回来婢子会转达。”说完,关上了门。
沈惟庸记得上一世这个小婢女得知韶裳死讯,要来拼命,是让兄长的小厮活活掐死的。他在门外愣了会儿神,又拖着伤回自己屋里了。
冬日的黄昏稍纵即逝,刚刚出门时夕阳还在,这一会儿,天就暗了下来。
终九畴走在少棠身侧,白色大氅披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身材娇小,与之前男子装扮感觉颇不一样。
他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上前拉了她的手。
“松开。”冉少棠瞪他一眼,抽了两下没抽回来,干脆出腿踹上去。
终九畴这才不得不放开她。
“韶裳,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两天为何让花管频繁的找沈二?”
冉少棠抬头挑眉:改口倒是挺顺溜。这才几天呀,一口一个韶裳,竟叫不错了。
“既然你知我现在是冉韶裳,就应该明白我怎么想没用。我能抗旨吗?”
“我能。”
“你?”少棠粲然一笑,终九畴脱口而出:“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诉你,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
“咦,终少主跑出来了?不盯着沈家那位了?”宗政慎不知从哪冒出来,跳到二人跟前,打断了终九畴的坦白。
“一个废物有什么好盯的?睿王若无事,赶紧走吧。大皇子最近没去你父王那儿给你上眼药吧,闲得你。”
终九畴拉少棠到自己身后,自觉隔开了危险人物。
宗政慎沉眸上前:“本王是来找韶裳的,与你何干?韶裳,我有办法助你脱困。”
第301章 铁矿
“什么办法?”
冉少棠很认真的想听听宗政慎到底能给个什么样的解决之法。
宗政慎笑而不语,视线与终九畴对上,在空中你一刀我一剑的厮杀。
他是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终九畴挡在中间,他才不干。
“起开。”冉少棠扒拉走终九畴,站到宗政慎面前。
宗政慎这次满意了,咧嘴笑了笑,缓缓道出:“我最近新得了个铁矿,愿用一半的矿换你自由。估计高兮那老太婆不会拒绝。”
“铁矿?位置在哪?”冉少棠上前一步,神色微凛。
离得近了,冉少棠的眉眼在微弱的夕阳下沾染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宗政慎看得入神,却仍旧记着情敌在侧,不可轻易亮出底牌,轻轻笑了笑。
开了句玩笑:“有修罗宫少主在,本王岂敢乱说。不如去我房间?”
“滚。”终九畴已经忍无可忍,拔刀相向。
冉少棠这次倒没阻拦,反而沉声质问:“你的矿是不是在千门镇与涧城交界处那座无脊山?”
宗政慎眉眼如常,眸光却泄露了他听到“无脊山”三字时,心里泛起的波澜。
冉少棠及时捕捉到异样,笑着哼了声:“王爷要拿我的矿来做我的人情,实在不妥吧?”
终九畴看到少棠的态度,收剑入鞘。
他放下心来,一时半会儿宗政慎这厮是不会讨到少棠欢心了。
少棠入药王宗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赚钱。
开钱庄、药膳坊、找铁矿,这桩桩件件都是她在意的。
他有时也看不懂少棠。
要说她爱钱吧,她却在别人危难时挥金如土。
要说她不爱钱吧,这些生意一个分店一个分店的尽心尽力扩展,又是为了什么?
宗政慎说的铁矿他不清楚,可是少棠口中提到的无脊山,却是叶云峰历时五年之久找到的。少棠赚来的钱,投了大部分进去来挖矿,最近刚有好消息传来。
看她对宗政慎的态度,估计二人所说的铁矿是一处。
宗政慎应该不知他触碰了少棠的逆鳞。
果然宗政慎听完这些十分错愕。
“你说这是你的矿?”
冉少棠看了眼天色,又要下雪了,转身向回走,边走边道:“我的人传来消息,最近有一拨人在无脊山另一头动工,原来是你?”
宗政慎也不知这件事的原委,一直都是他手下在负责这事。
“矿山一半在高兮境内,一半在周饶,我并不知你们也在挖矿,具体情况我问问下面人再回复你。”
这事挺严重,宗政慎争位需要钱,铁矿为他提供了来钱的坚实基础,可却与少棠形成了利益相争。
他既愿意用一半矿来换她自由,又怎么会和她争利呢?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宗政慎离开后,冉少棠与终九畴回到少棠房间,少棠一眼就瞧见桌上摆放的青梅。
“哪来的?”她问递茶的花管。
花管看着终九畴,那小眼神里都是同情与怒其不争。
朝着沈惟庸的住的方向努努嘴:“那位送的。”
终九畴头疼:这刚打发走一个,又来一个。恢复女儿身的少棠令他危机感不断提升。
“这花……”终九畴伸手想把花掐成齑粉,就听少棠说了句:“扔了。”
终九畴心头一喜,看向花管。
花管拿花去扔,冉少棠看着终九畴:“我决定同意这门婚事。
醉欢眠
第302章 上门
最近几日,终九畴被“婚事”搅的焦头烂额。
一是少棠要嫁沈惟庸,一是自己要娶冉韶萱。
而这两件事的始作俑者---太皇太后,却突然卧床不起,整个人昏迷不醒,连改诏书的希望都破灭了。
眼看着成婚的日子,越逼越近,终九畴的话越来越少。
到成婚的前三天,苏仑有事再请他示下,也就得个“滚”字。
刘一手被苏仑、方德架着去开导终九畴,却发现人不见了。
凌乱的桌子上放着一张路线图,图上画着冉府、公主府、沈府、摄政王府四座府邸,以及穿插四座府邸的路线。
虽然看上去有些乱,但聪明的一手神医捏须认真看了片刻,感叹了一句:“这小子从小就人狠话不多,办大事的必备涵养,你们两个,差远了。”
苏仑与方德拿着那张路线图研究了半天,在刘一手的点拨下,也终于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
深感一手神医的点评到位,精准。
众人所幸也不去找他了,就在书房里等着人回来。
干大事,哪能少得了他们两个得力助手。
晚风刺骨,冉少棠正坐在炉边煮茶,门被人推开,带进一阵寒风,扑得茶炉上的热气四散开来。
立在一旁伺候的花管,“呀”地一声,想呵斥是谁这么大胆不请自来,恰好对上终九畴一张阴郁的俊颜,所有指责全堵在了喉咙里。
“你出去,我与你主子有话要说。”终九畴心情不好,说的话自然不客气。
花管看都没看冉少棠的示下,提起裙子一溜烟跑了。
终九畴关上门,这才打量起始终坐在炉火旁边,岿然不动的心上人。
“你还有心情喝茶?”
他饭都没好好吃,她竟然有闲情逸致搞这个玩意?
冉少棠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他坐。
“这是无根水煮的,你尝尝味道。”
终九畴气呼呼坐下去:“不尝。没心情。”
“为什么没心情?”
“你还好意思问?和我拜过堂的妻子要嫁给别人,你乐意呀?”
冉少棠斟了一杯茶递过去:“和我拜过堂的夫君要娶别人为妻,我乐意呀?”
终九畴噎了一噎,夺过茶一饮而进。
少棠还想提醒他小心烫,他已经红了脸,半天没言语。
少棠悠悠问他:“你介意我和别人拜过堂再嫁你吗?”
终九畴想都没想:“不介意。我知你心中有我,若不是一道圣旨,你们可能已经结为夫妻了。不过,我有办法解决。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冉少棠看他一眼,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她一直想找到救冉家的万全之策后,才对沈家动手。毕竟沈家也是别人手中的刀,她想通过沈家查出幕后黑手。
可是,沈惟庸步步紧逼,让她毫无喘息之力,这次她决定以沈家妇的名义在沈府里搅一场兴风血雨出来。慢慢用毒控制住沈家父子后,再做其他筹谋。
距离冉家满门抄斩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深入虎穴制住敌人要害,秦晓月等人在外帮她寻人,到时里应外合,也不失一个好主意。
只是,她有些舍不得终九畴。
第303章 相离
窗外起风了。
风声呼啸着在院子里肆虐。
大有“西风一夜剪芭蕉”之势。
冉少棠静静地坐在炉前,凝视着终九畴线条明朗的俊美侧颜,目光久久不愿离开。
只怕看一眼少一眼,以后就是别人的夫君了。
从十岁与他相识,到今日,已经近七年时光。
这世上最让人无法抓住的东西,就是指尖不经意溜走的光阴。
原来,认识他已经这么久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以后的岁月都有他在。
可惜,终究不能在一起。
最近,她常常反复问自己,她重活一次的使命,与放弃同终九畴厮守相比,倒底值不值得。
是嫁到沈家查出幕后真凶,救下冉府上百口人的性命?
还是抗旨不尊,与终九畴离开高兮,从此相依为命,白首不离?
这真是折磨人的选择。
暮色四合,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刹那间不再晃动,风似乎停了。
“终九畴,你将来若娶了别人,不要让我知道。”冉少棠突然站起来,“以后别来找我了。我要嫁人了。”
她原想开口,让他等她。
她知,只要她求,他一定会做到。
然而,她不会放弃家人的性命,却也不能委屈了他。
只好,放他走。
想到他将来会在清晨起床后,为别的女子画眉,她就心如刀割。
所以,以后,便老死不相往来的好。
终九畴也站了起来,整个人如巍峨的青山罩向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冉少棠微仰着头注视着面前愠怒的男人,用铿锵有力的语气支撑着自己:“你明明听清了。再说一遍又有什么意义。”
“我听清了,却没听懂。你是要与我断情绝义?”
终九畴的尾音里有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
冉少棠垂下眼睛不看他,清冷地道了声“是”。
“你不后悔?”
“不后悔。”
“你都不努力一下,就这样放弃我,放弃我们的感情?”
“算我欠你的。”
终九畴大笑一声:“你欠我的你还吗?”
“还。日后有机会一定还。”
“好,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但愿不要后悔。”
门被打开,他大步走了出去,头都未回。
冉少棠注视着他决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良久,才发现风虽停了,空气却冰冷的使人遍体寒凉。
终九畴,请珍重。
一匹骏马奔腾在茫茫夜色中,在城门即将关闭的一瞬冲出了城。
终九畴驰骋在郊外的官道上,脑袋里顶着一团怒火,却无处发泄。
他去找少棠,本意是与她商量自己的计划,并合盘托出真实身份,共同对付沈惟庸。
谁知不等他开口,少棠却绝了两人之间的念想。
他一气之下问她会不会后悔,她没有丝毫犹豫就说不悔。
好。
既然你不后悔,既然你说要还,那就成全你。
终九畴冷静下来,调转马头回了城。
城门已关,守卫不让他入城。
终九畴掏出令牌,对方看了立即躬身相迎,客客气气开了城门。
他坐在马上回头望着沉重的又巨大的城门慢慢关闭,再次感悟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上生存,皇权才是最有力的依仗。
第304章 成婚
玉若仙与晏姜进来时,少棠依旧保持着终九畴离开时的姿势,木然地望着外面的夜色。
晏姜一眼瞧见少棠脸上半干的泪痕,心疼地抓过她的手:“我的小祖宗,还有三天就要大婚了,冻病了怎么办?瞧这手凉的,快来炉子这儿暖暖。”
晏姜拉了少棠坐到炉火边,玉若仙无奈地看着这个颇有主意的女儿,叹了口气。
“你要是舍不得,阿母帮你想办法。”
掌心传回的温度,渐渐把少棠冻僵的神智暖了回来。
她无奈又决绝望着玉若仙:“阿母,抗旨是死罪。难道又要假死,从此母女不能相见?像韶裳那般?”
“阿母只是不希望你伤心。终九畴他是不是刚走?你们……”
“阿母,我们有缘无份。他以后还会遇到属于他的良人。”
“那你呢?你不是跟你妹妹一样讨厌沈惟庸?嫁给他太委屈你了。”
少棠心中冷笑:“我不讨厌他。”我是恨他入骨。
玉若仙摸了摸少棠冻得发红的脸蛋,心疼地说道:“是阿母连累你们姐妹二人,如果当初不跟你阿父回高兮,选择留在境山,你和韶裳都会活得自由自在。”
少棠轻轻笑了笑:“阿母说什么傻话呢。你和阿父是夫妻,当然要在一起。”
“你阿父说了,如果你不想嫁,我们帮你想办法。”
“您告诉阿父,沈家挺好的。我早晚要嫁人,嫁谁都一样。”少棠真怕她爹再搞出点别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她可没能力补锅。
玉若仙叹气:“怎么能一样呢?还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幸福。”
“阿母,您和阿父,还有韶裳、少栢好好的,我就幸福。”
那一世,亲人皆惨死。她实在是怕了。
与其等命运降临,不如先下手为强。
三日后,大婚。
司天监算错了日子,大雪纷飞,乌云遮日。这样的天气,怎么看都晦气。
冉少棠身着嫁衣盖着盖头,坐在轿子里,垂头摆弄着专门为沈家研制的毒药。
冉韶萱也是今日出嫁,一天嫁二女,冉问百感交集。不过,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少棠。
不知她那个性子,会不会第一天就与夫家人闹个不欢而散。
两顶轿子,两路人马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
在荣安大街走了个脸对脸。
这是不吉利的事。
事先双方已经都设定好路线,绝不会碰面的。
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按夫家官职,少棠的轿子要给冉韶萱让路。
可按姐妹大小来说,冉韶萱要给姐姐让路。
“让他们滚一边去。摄政王娶难道要给小小的三品官让路。”冉韶萱发了话,便有人来开路。
少棠坐在里面并不着急,她摆了摆手,让队伍给嚣张的让一条路出来。
突然,不知为何响起了鞭炮声,有马受惊,在人群里癫狂起来。
两支交错的队伍混在了一起,乱了套。
等有人制服了马,队伍重新集合时,雪越下越大了。
冉少棠一夜未合眼,又困又乏,倚靠着轿厢,睡了过去。
醒来时,人却已经躺在洞房里。
她坐起身四处打量,眉头皱了起来。
第305章 哭闹
婚房的陈设与第一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