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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任命
秦晓月放下心来,心里虽不舍得离开冉少棠,但也明白去南允国是个历练的机会。
跟在冉少棠身边这些年,她学了些医术与用毒的法子,也学了些皮毛功夫,自保还是可以的。
只是不知主子要让谁来接替自己?
仿佛猜中她的心思,冉少棠指了指外面:“让灵芝进来。”
灵芝在外面偷听的正心潮澎湃,突然听到主子唤自己名字,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到饭厅。
一脚刚踏进来,看到正准备来召唤自己的秦晓月狠狠瞪自己,他恍然明白自己一时性急,犯了大错。
这不明摆着告诉主子,自己一直在外面偷听吗?
他一个哆嗦,从脖子到脸都胀成紫红色。
“主子,小的,小的,知错了。”
他扑通跪到了冉少棠面前。
冉少棠挑眉:“哟,看来你与晓月也是同谋,知而瞒报?”
灵芝眼前一黑,他不仅进来的着急了,好像也跪错了。
“不是的主子,小的没有参与此事。”
灵芝赶忙给自己辩解。
秦晓月无奈地上前在他后面踢了他屁股一脚,替灵芝解释道:“主子,灵芝与王福并不知事情的真相,是我瞒了您,和他们无关。晓月不敢撒谎。”
冉少棠面上依旧严肃,心中对秦晓月的表现却是满意的,遂点了点头。
若秦晓月此刻因为自己被夺了堂主之位,而接任者可能是跪在地上的这小子,继而嫉妒愤恨,把他也拉下水,那么她以后不会再信任秦晓月。
用人先用德,其次才看才能。
心不正,再有才也不能放在身边,养虎为患。
秦晓月从冉少棠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信任,慢慢红了眼眶。
而灵芝却心里没底。
他可是偷听被抓个正着。
“主子,小的下跪不是因为同谋那事,是刚才、刚才小的偷听。”
他声音越说越小,冉少棠重新坐好,给自己倒了杯尚有余温的花茶,润了润喉,才重新开口。
“灵芝,既然你偷听,也猜到我叫你进来的目的了?”
灵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小的知道。”
“那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灵芝的双眼立即亮起来:“能。保证能做好。一定只听主子一个人的。哎呦。”身后又中了一脚,他开心的歪倒在地上。
冉少棠的嘴角也上扬起来。
“偷听是谍社堂的基本功,不过偷听被发现就是不合格。你的基本功还要再练。”
灵芝像鸡咄米一样欢快的点头:“小的明白,小的一定好好把基本功练扎实了,同时把谍社堂替晓月姐看好了,小的只听主子的,就是刀架我脖子上也决不叛主。”
这话少棠爱听。
她满意的让灵芝起来:“以后每天来我这报道一次,堂里有些规矩和人还是要重新整治一下。再挑几个得力的人给晓月用,她一个姑娘家去这么远,终归是不放心。”
灵芝忙答是。
冉少棠的目光再次落到晓月身上:“你上次说有吴言和宋敖的消息,此事可有近一步的进展?”
秦晓月上前回话:“正要跟您说此事。有探子来报说在南允国看到二人踪迹,不过跟丢了。正好主子您安排我去那边。我再仔细找找他们。梨园被炸,骨万槁被劫,都要有个说法。”
“这才像个堂主的样子。就这么去办吧。”冉少棠看了眼窗户,外面的情形被挡住,只看到窗棂上树盈晃动。
“也不知这雪要下到何时。灵芝,你与晓月交接一下,尽快安排把杏林盟盟主的灵柩运回境山。不能出任何纰漏。明白吗?”
灵芝郑重接令。
冉少棠又想了想:“晓月,你临行前给境山那边去封信,就说我说的,杏林盟主之位暂由丰宗主接任。”
想必假死之事,阿父阿母已经告之那边。连冉韶裳到了那边该怎么办都安排妥帖了。
她这个盟主之位不能虚空,本也是给丰老头打工,现在卸任,她反落的逍遥。
“对了,安排一下,我要跟着回境山。”
秦晓月与灵芝对视一眼,小声说了一句:“这不好吧?您现在的身份是冉府女公子,出去这么远会让人说闲话的?”估计终少主第一个反对。
“有什么不好?我是怕闲话的人吗?”
“可是……”秦晓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冉少棠瞪了回去,“可是什么可是,我是去看外公不行吗?他老人家忽听自己培养的大孙子意外离世,受不了打击病重卧床。我替父母去他身边尽孝有何不可?”
灵芝眯着眼大拍马屁:“主子聪明绝顶,这倒是个完美无缺的借口。”
秦晓月不想落了下风,立即跟上:“主子万事想的周全,此法正好。”
屋门咣的从外面推开,花管拎着食盒着急的走进来。
“婢子也要跟着。”
“你跟着干嘛?”秦晓月第一个反对。
花管把食盒往桌上一墩:“我是女公子的贴身大婢女,她去哪我自然跟去哪?哪有主子回外祖家不带奴婢的?”
冉少棠掀开食盒盖子看了看:“言之有理。”
花管立即眉开眼笑,冲着秦晓月撇了撇嘴。
“不过,”冉少棠声音冷厉起来,“你这偷听的毛病可要改一改。下次再犯重罚。”
花管看了眼同样偷听的灵芝,颇不服气。
冉少棠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了。
“怎么?我说错了?是不是跟你前主子学的这些臭毛病?”
冉韶裳,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爱听壁角,打听各种小道消息。她当谍社堂的堂主倒是最佳人选。
花管十分会看眼色,立即从食盒里端出几样小菜和热呼呼的火腿菌丝汤,哄新主子开心。
“女公子,快些用饭,一会儿凉了吃了胃不舒服。有什么大事,也要等吃饱了再说。”说完,及时把筷子递了上去。
冉少棠第一世就被花管照顾着,十分享用她的细心。
当然,她也曾经头痛花管的八卦。
现在看来,也算是个优点了。
她没接筷子,指了指冒着热气的火腿菌丝汤,花管立即盛了一小碗递到跟前。
冉少棠慢慢尝了几口,一天未进食的胃口,顿时熨贴起来。
花管夹了几样小菜到冉少棠面前的小碟里,狗腿地报告:“刚才那个沈二来了。还厚着脸皮跟将军说想要见您来着。”
冉少棠抬头:“沈二,沈惟庸?”
花管忙点头:“就是女公子最讨厌的那个。”
冉少棠重新低下头喝汤,眼底浮上一层寒霜:“我阿父怎么回的他?”
第288章 九畴愁
花管想了想,附耳低语:“将军说您悲伤过渡,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把沈二给推了。”
秦晓月皱眉,这些话有什么好避人的,无非是想显得你跟主子亲近。真小人。
花管禀告完,重新又为冉少棠盛了一碗汤。
冉少棠接过,却没喝。
她脑子里又想起那日沈惟庸在寺院里说的那番话。
心中翻起无数恶心。
韶裳这丫头是彻底躲开了。
以后,她要直面这个人。
正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倒也方便了。
“阿父没把他打出去,已经够给沈家面子了。”冉少棠放下手中碗筷,问秦晓月,“他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秦晓月遥遥头:“自从冉韶萱那事出了,沈惟庸已经很久没出门了。不过,冉韶萱让人送过信给他,被他的小厮把人赶出来了,信也扔到送信人脸上。”
冉少棠冷笑:“这是谈不拢,二人翻脸了?”
略一思考,嘱咐灵芝道:“日后你派人手盯紧了沈家每个人,沈惟中、沈惟庸,还有他家几个管事的。有任何不妥都要报与我知。”
又与秦晓月等人细细交待了过几日出殡的安排,才让人退下。
花管陪着她回了冉韶裳的院子。伺候她洗漱后,花管默默点了支安神香,才关门离开。
冉少棠躺在床上,闻着第一世熟悉的味道,却怎么也无法睡去。
沈家是不会死心的。一定会想办法与冉家扯上关系。
要怎样才能阻止这件事发生呢?
冉少棠辗转反侧之际,闲居内,了无睡意的终九畴站在廊下,仰头望着纷飞的雪花,眉头紧锁。
苏仑拿了件及地玄色大氅给终九畴披上。
“主子,伤还没好,回屋吧。”
终九畴根本不理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牛角尖里。
喃喃道:“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我也是为她好。万一那药与她体内的蛊虫发生抵触,那可是她的命。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她死了,我怎么办?”
苏仑显然已经听麻木了,嗯啊两声应付着:“主子没错。是她不识好人心。”
终九畴突然转头,目光犀利瞪着苏仑:“她好不好由不得你来说。”说完把大氅扯下来扔到苏仑身上。
苏仑败下阵来,方德接过大氅蹑手蹑脚贴到终九畴身边。
心道,苏仑真是不懂主子的心思,白白跟主子这么久。
冉盟主那是主子的心头肉,就是有错也轮不到别人置喙。难怪要被主子撅回来。
方德学着终九畴的样子,叹了口气。
“主子,冉盟主要是知道您这么冷的天不回屋,还在这儿冻着,她一定会心疼您的。”
终九畴回头看方德一眼:“会吗?她今天生气了。还会心疼我?”
方德琢磨着终九畴的表情,斟酌道:“一定会心疼的。冉盟主就是一时愤怒,没想明白,等她想明白的了就知道主子您是为她好,不会再生气的。”
“现在怎么办?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哄她开心。”
“主子,不如上门提亲吧?现在冉盟主有了女子身份,说不定正被别家公子惦记呢。”
终九畴顿时一扫萎靡状态,双目灼灼又复神采。
第289章 九畴筹谋
丧事办的很顺利,后面的两日,再无人敢来闹事。倒是高兮境内距离京都近的几处杏林帮派,陆续派了管事的人来吊唁。
场面着实不小,一时之间京都之人都知道冉家长子原来竟是个神医。还是个不能给自己治病的神医,简直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用来打牙祭的笑话。
这种不利于冉家的闲言碎语传了没有半天,便销声匿迹了。
因为,凡是说了冉少棠闲话的人家,都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哑巴。
在众人急得团团转时,有高人指点去冉家求救。毕竟那里现在聚集的都是医者。
有大着胆子前往求援的,围上来数名医师,不用诊脉就说有治。
病人忙掏出大把银两,医师们摇头。
治,可以。不过,要先去给逝者磕头上香,不然有银子也不好使。
于是乎,冉府就更热闹了。
哑着嗓子来给棺椁里的小儿磕头的,携家带口。
谣言传的快,消息的也快。
一夜之间,冉少棠三字,就连同跟神医沾边的字眼,都没人敢提及了。
院中正在练剑的终九畴听完方德的汇报,满意的勾了勾唇。
“明日出殡,我应该在场。”
方德明知此事不妥,却不敢当场阻拦,折中寻了个办法:“那主子还顶着满悔的那张脸去吧。您别忘记您现在可是重病在身的摄政王。宫里那两个女人可是知道您身份的。要是听说您去了冉府,那您装病推脱相亲的借口可就变成谎言了。这不是给自个找麻烦吗?”
终九畴想想就烦。
“本少主还怕那两个女人不成?说得我好像是仰她们鼻息活着似的。”终九畴一剑刺向方德,眼看要刺中咽喉,他及时收剑,疾风扫过方德,剑光划向身后的梅树,树上的积雪被剑气震落,钻进方德的脖领里,冻得他打了个激灵。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壮着胆子又劝了一句:“主子,您当初装病也是为了跟冉盟主长相厮守的。如今半途而废,不好吧?”
终九畴练完最后一式,收剑入鞘,扔给方德,拿了桌上的帕子擦汗。
想了想:“你说的在理。这病还是要装下去。不过,让苏仑代替我继续留下来哄骗她们。”
方德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您呢?”
“本少主当然是要跟少棠回境山。听闻宗政慎在赶来的路上,本少主要会会他。”
“他知少棠不在人世,以后就少了个碍眼的围着少棠了。哈哈哈哈。”这样一想,少棠假死这事,还真是条一石几鸟的妙计。
听着终九畴开怀大笑,方德愁眉不展,盘算着找什么借口不跟着主子出这趟差。
出殡前一日,就冉家长孙冉少棠要不要葬进祖坟一事,冉问给全族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冉少棠是杏林盟主,要葬到境山去。
跟皇家的解释说的有些隐晦,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矛头指向冉家族人与长公主。
夭折的孩子不能进祖坟,会影响冉氏子嗣兴旺。在族人的强烈反对下,迫不得已才送到境山入葬。
太皇太后听了这个理由,不置可否。倒是那个徐内侍把“冉韶裳”一件经袍裹族人的事迹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把太皇太后逗的哈哈大笑。
笑够了,摇头叹息一声,冉韶裳这女娘不是个好相与的。不知将来要什么样的人家敢要她?
族人那儿有了交待,皇家那儿也备了案,冉问夫妇按计划吹吹打打、哭哭啼啼把两个女儿送上了去境山的大路。
送葬的队伍是精挑细选的自己人,就防着路上出什么意外。
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送葬队伍刚出了京都界,走上一条蜿蜒路,意外就找上来了。
第290章 遇上熟人
冬日的天黑的快。
中午在驿站歇脚用过饭后,送葬的队伍一刻不停的继续出发。
走了没多久,天又阴沉下来。
“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雪,咱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一宿?”玉行善隔着帘子向马车里的冉少棠请示。
作为玉若仙身边最信任得力之人,此次回境山,玉行善是整支队伍的带队人。
与之配合的是冉将军的一支私人护卫队。队长叫商鹏。这人话不多,做事干脆利落,也有眼色。
他知晓将军听夫人的,他自然要听玉行善的。
所以,即便出发前夫人吩咐二人凡事商量着来,但对于商鹏而言,此话听听即可。不用当真。
是以玉行善一路上管理着百十人的送葬队伍吃喝拉撒,他只负责大家安全。
此刻,听玉行善提议要休息,他也并无异议。
不知马车里的女公子有何打算?
冉少棠揉了揉眉心,视线从《毒经九九术》中移开,看了坐在侧面的花管一眼。
小丫头立即会意的掀开厚实的棉窗帘,以便冉少棠能瞧见外面光景。
冷风顿时钻了进来,花管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却见冉少棠目光已经从外面收回,遂利落的放下帘子压严实了。
耳边想起冉少棠清冷又悦耳的说话声:“不用。”
玉行善得令,朝着等消息的手下挥了挥手,队伍继续前进。
冉少棠又看一眼花管:“告诉他们做好迎雪御寒的准备。等过了这条山道再找地休息。”
过了山道距离京都就更远了,这样更安全些。
花管把身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重又掀开帘子把冉少棠的话吩咐下去,等她重新把棉子盖严实了,才小声问道:“女公子在棺椁里不会冻着吧?”
“你看哪个死人会怕冷?”冉少棠头都没抬,继续看书。
花管不服气的小声嘟囔:“明明活着。”
冉少棠把书扣在小茶杌子上,眉梢微挑:“要是怕她冷,你去躺里面替她出来?”
花管立即像蔫了花草,垂下了头,毯子裹的更紧了。
冉少棠拿起火钳扒拉了两下烧红的炭块,叹口气:“她现在跟死人无异,感觉不到冷热。而且出发前阿母已经给她裹了数条棉被,你不是都看见了?”
花管立即点了点头:“婢子明白。就是有些担心。”
“你应该担心路上别出意外,不然耽误她服解药的时间,那才是大麻烦。”
花管笑脸凑到冉少棠跟前:“婢子知道主子担心女公子。所以才要加快赶路速度。”
冉少棠努努嘴:“去看看月娘的点心做好了吗?饿了。”
虽然不舍得离开温暖的小窝,花管还是裹了披风换乘到另一辆马车上。
月娘正在车里坐吃食。
为了不耽误行程,有三辆马上都改成了移动式的膳房,倒是随时都有吃喝供给。
花管上车前站在马车车头朝前眺望了一眼,此时,马车队伍像钻进了陡峭的山肚子里。
而眼前的大山像似被人从中间劈开,无尽的山路在两山夹缝中蜿蜒,让人心里不由生出惊惧之意。
她正要钻进车里,突然从山肚子里跑出两匹骏马来。
黑色的骏马马背上,驼着一男一女,疾驰而来。二人身上黑色披风如旌旗般在风中翻飞,猎猎作响。
商鹏第一个警觉起来,吆喝人保护好小主人和队伍中间最大马车的棺椁。
那一男一女都是花般年纪,容貌不俗,只是一路上受了寒,脸庞冻的红扑扑的。
远远看到队伍中的棺椁,跑在前边的青年男子隔着很远就喊了一声:“前方可是往境山送葬的队伍?”
他这声音带了内力,马车里的人都听到了。
冉少棠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瞧外面情形。
那对男女已经停下,冉少棠的马车在最前面,她一眼就认出来人。
咦,这不是郭侠与相枼小夫妻吗?他们怎么来了?
第291章 熬煮
路遇故人,冉少棠心中甚是欢喜。
自杏林大会上与郭侠、相葉小夫妻结识,颇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意。
丰老头子也很喜欢这两个年轻人,时不时的教些医理药学,直到她离开梨园,这二人还留在昭亭。
后收到丰老头的来信,在他的盛情邀请下,郭相二人跟着药王宗回到了境山。
如今瞧二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她正要推开车门下去,突然看到自己一身的女子打扮,又坐了回来。
冉韶裳是不认识郭侠与相葉的。
看来,还是要迂回着来。
她唤了声“善叔”,玉行善立即上前贴到马车侧面听她吩咐。
“外面人听语气像是境山那边的人,你问问是何事,对人家态度客气些。”
玉行善心中疑惑。怎地单凭一句问话就断定是自己人?难道是旧识?
玉行善是玉若仙的亲信,临行前已经知晓冉韶裳的真实身份,故而心中有疑,仍是应了声,驾马跑到郭侠与相葉对面,打量对方两眼,抱拳问道:“请问二位为何拦路?”
郭侠坐在马上望了眼冉少棠坐的马车,掏出腰牌让玉行善瞧了一眼上面药王宗三个字,这才抱拳回道:“在下郭侠,是药王宗的朋友,有紧急事要说。您是主事的吗?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玉行善刚要调转马头,请示冉少棠,就听马车里的人发了话:“善叔,快请二位客人上马车,进来叙话。”
三人见了面,郭侠与相葉看到冉少棠并不惊讶。
他们早就知道冉少棠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妹妹,看到穿了少女打扮的冉少棠,只当是冉韶裳,相葉瞧她笑了笑,三人各自做了介绍,冉少棠担心相葉冻坏了,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了她。
郭侠双手一边放在火红的炉碳上翻来覆去烤着,一边说明了来意。
“请女公子下令退回去,且不可继续前进。”
冉少棠就知有事发生,沉声问道:“前方可是有人埋伏?”
她其实已经派了终九畴留给自己的那四个暗卫,提前去探路。
一路上皆很顺利。
不知郭侠是从哪里了解到的意外情况?
郭侠哈了哈手,说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二人因为得知了小师弟的下落,辞别了丰让,准备去南允国找小师弟。路上二人住进一家客栈,郭侠发现一拨新来的客人里,有个熟悉的面孔。
他与相葉暗地里端详了半天,才想起来此人是仇无病。
郭侠知道此人对药王宗的重要性,想要半夜趁他睡熟时抓了回去。谁知二人摸到他的住处,却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同时,也得知冉少棠病逝的噩耗。
仇无病房间里还有两人。
这两人地位看着比仇无病要高。他们逼问仇无病冉少棠体内的血还能不能抽干?
冉少棠听到这儿,好奇的打断郭侠:“人都死了,他们要我兄长的血做什么?”
郭侠正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相葉替他说道:“其中一人也问了这个问题。”
“仇无病说冉盟主体内有洗髓丹,所以即便他死了,也可以尸体熬煮了练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手段也太……残暴恶心了。还想把我熬煮了?
冉少棠沉眸冷笑:“他们想练什么出来?”
第292章 关门打狗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一场大风雪马上就要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了。
终九畴坐在壮硕的俊马上看了看头顶大块大块的乌云,又把目光重新伫足到山下停止行进的队伍中。
他眉梢挑起,问跟在身侧的方德:“打听出来了吗?到底是何事耽搁行程?”
郭侠与相葉突然出现,一定是有事发生。
少棠现在还在生他的气,他不宜顶风作案,只好在暗处跟着,随时照应。
方德虽然也不想让自家主子着急,却也只能实话实说。
“女公子让人把队伍把守的严严实实,咱的人贴不上前呀。先前派到前面打探情况的人也还没回来。”
自终九畴从冉家回来后,就吩咐方德与苏仑改口,不再称冉少棠为冉盟主,要称女公子。
他娶不得冉盟主,却是有信心把冉家女公子娶回家的。
终九畴一边欣慰少棠治理队伍严谨有序,一边又觉得这样的她让他沮丧。一个无用武之地的男子如何哄得好她?
终九畴按了按眉头,突然想起一人来。
“去把灵芝叫来。”这小子一早就带人混在队伍里,应该早就知道消息。
方德刚刚离开,山下的队伍一阵骚动,紧接着竟然调转马头,向来路行去。
终九畴朝空中打了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一起随着主人调转了方向。紧紧跟着送葬队伍悄悄前进。
天上开始飘下雪花,灵芝被方德连吓带唬的逼到终九畴面前。
自接任秦晓月的位置以来,灵芝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以“为了主子好”为由,做任何主子不喜欢的事。
他要做绝对忠诚的下属,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此刻面对终九畴的追问,灵芝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终少主,小的也不知道那两位来此的目的,您不如亲自去问问我家主子。看情形应该是遇到了麻烦,这种时候最需要您在身边,说不定我家主子看到您会很高兴呢?”
这个锅甩出去,就没他什么事了。
灵芝站在终九畴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玄色大氅下,岿然不动的男子望着山下正在移动的队伍,似乎在思考着他的建议。
好半晌,终九畴才幽幽开口:“灵芝,你很好。少棠没有看错人。你下去吧。”
灵芝拱手退了下来,直到重归队伍,一阵凉风吹来,才觉察出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为了队伍安全,冉少棠的马车殿后,由队首变成了队尾,虽然目前她的内力没有恢复,有郭侠小夫妻在,她倒是不太担忧仇无病那帮人追上来。
何况,还有他。
她低头把煮好的药茶缓缓倒进杯里,递给郭侠、相葉,自己也端起杯子慢慢啜着,心口时不时的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悸动。
她知道是体内蛊虫在作怪。
那人也一定跟在附近。
只是大雪天,他也不怕冻坏了。
相葉喝过药茶顿时觉得全身血液都热起来,她放下杯子端详走神的冉少棠,突然叹了口气。
郭侠瞪她一眼:“师妹你怎么了?”
冉少棠思路被打断,也抬起头看着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相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