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知道。不然这老家伙又要按住他儿子,在里面和稀泥。上次故意让他看到那封信,本想按着您的计划让他跟将军报个信,揭穿那边的勾当。谁知,这老家伙竟然把事情给瞒下了。”
晏姜在旁边冷哼一声:“他那是担心将军为难,伤心。”
“冉福做的也没错。”玉若仙放下茶杯看了二人一眼,“若是你们两个处在他那个位置,也会为我着想的。立场不同,做事必然会有取舍。”
“主母说的是。可是平日里您待他也不薄,明知那边儿做下这等恶事,他竟然瞒着不向将军报告,不知是何居心。”
晏姜气不过,越说越激动:“女公子平日里对他也尊敬有加,知道他有腿疾,还特意配了药给他用,哪成想他心却偏到那边去了。冉韶萱对女公子下毒手,一次不成又施一计,怎么说女公主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这人……”
“晏姜,莫要说了。好好筹划下面的事。将军知道真相,也不一定能从长公主讨回公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将军下不了狠心的。”
玉若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眼下,先让那韶萱丫头受点教训,日后再慢慢整治她。关键是先把少棠的事安顿好。不然,让那边抓了把柄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晏姜与玉行善点点头,“主母说的是。”
“说起来,这位八山主不愧是咱药王宗的人。对大公子好的没话说。若不是他送来的那颗药,大公子的内伤恐怕又要加重了。”
晏姜想起终九畴的模样来,甚觉满意。
玉行善接过话头说道:“主母的局这次也多亏了修罗宫配合,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把凶手摆上明面。”他开心地跟着笑了两声,突然又发起愁来。
“八山主好是好,就是和咱家大公子差了辈份。要论起来,那可是主母的师弟啊。”
“就你话多,哪壶不开提哪壶。”晏姜嘴上责怪玉行善,心里却也觉得不太妥当。
玉若仙笑了笑,摆手:“无妨,少棠不留在冉家,不入朝为官,是江湖儿女,何必拘于这些繁文缛节。只要她此生能平安喜乐,我就知足了。”
“行善,你去安排一下,过几天大公主身体恢复的好些了,送她回境山。”
“晏姜,上次那个沈家二公子来看望韶裳,我怎么觉得他有些怪。你着手去查查这人。韶裳不想嫁,那个韶萱盼着嫁,看来这个沈惟庸不简单呀。”


第250章 谋划
下朝后,冉问骑着高头大马直奔宴宾楼赴酒约。
人刚到地方,还不曾下马,就被家里的小厮拦住。
那小厮得了玉行善的命令早早等在这儿,一脸忐忑和焦急:“将军,夫人做了桃花羹,特命小的来通报一声。”
冉问眨了眨眼,看了眼酒楼上的招牌,内心有一丝丝的挣扎。
听说宴宾楼里新到了梨花白,这一口他想了好久。
小厮见冉问不动,又照着玉行善的嘱咐追加了一句:“夫人还说,桃花羹趁热喝才好。”
“嗯,夫人说的是。走,打道回府。”冉问没再犹豫,调转马头,弃酒楼门口迎着他的同僚于不顾,打马扬长而去。
对方追到街上喊道:“酒已备好,驸马去哪?”
冉问只留下一句话:“肚子疼,回家。”
小厮捂着嘴憋住笑,在后面颠颠跑起来。
冉问一溜烟儿的回到府中,跳下马扔马鞭给守门的小厮,快步向院内走去。
刚进二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叫骂声。
“冉峰你这个王八羔子,敢绑本大爷,信不信让长公主把你送进宫里阉了。”
冉问脚步顿住,这是王有义的声音。
长公主府的主事之一。地位仅次于大管事。冉峰绑他作甚?
他正要改道去偏院,就听冉峰“呸”了一口,厉声骂道:“你还长脸了是不是?王有义,我看你改个名字得了,你做的那些事猪狗不如。干脆改名叫王缺德。”
“我、我做了什么了我?”王有义的气势明显减弱了几分。
“做了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和你接头的那个癞痢头是谁?你给他那么多银子是干什么用的?别以为你不招老子我就不知道你干下的那些腌臜事。一会儿把你送到家主面前,看你说不说?”
王有义还想辩解,抬头看到月亮门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即吓得低下头,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敢再说话。
“他干了什么事?”冉问看了冉峰一眼。他知这小子跟着自己多年,虽有些嫌贫爱富,处事却是有分寸的。王有义在长公主面前还是有点体面的,若无大事,冉峰不可能动他。
想到此,冉问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猜测。
冉峰瞧自家主子回来了,邀功的向王有义屁股来了一脚,忿忿道:“家主,小的一番苦寻,终于找到害女公子的凶手,就是他,王有义。”
闻讯赶来的冉福站在门外,听到儿子这声吼,他紧绷的身子一软,整个人靠到红墙上。半天深深的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来。
暗道:“也好,家主知道了也好。我也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玉行善在暗处瞧着,直到王有义服了软供出冉韶萱,玉行善才撇撇嘴,转身去了梅园。
玉若仙听完消息,看了眼桌上温着的桃花羹,问玉行善:“将军是何反应?”
“将军派人去把冉韶萱叫来。估计是要三方对质。”
玉若仙端过一碗桃花羹慢慢吃了一口,笃定道:“此事瞒不过那位,估计很快就会杀过来。”
晏姜皱眉建议道:“夫人,不如您也过去,看看长公主怎么圆这件事。”
玉若仙轻轻摇头:“何必呢。咱们不趟这个浑水。让将军自己头疼去吧。”
“行善你自去盯着,有什么情况速来报我。晏姜,你把桃花羹装好,跟我去少棠那儿坐坐。听下人说韶裳一早就过去看少棠了。将军没有口福,两个孩子不能亏了。对了,等小公子下学了,直接领到竹院来,我们一家四口在少棠那用膳。”
晏姜抿嘴笑着,点头应下。
夫人即便当了三个孩子的母亲,心性还是个小孩子。
但凡将军与长公主见面,她总要耍些小性子给将军看。
将军也不厌,想尽办法哄她开心,两人感情反而越闹越好。
晏姜没叫其他婢子服侍,直接拿提盒装了桃花羹,陪着玉若仙去了竹院。
自从冉少棠伤势好转,在她的坚持下,又住回了自己的院子。
照例没有婢女小厮伺候,深居简出她也都习惯了。
玉若仙进屋时,正瞧见自己的小女儿趴在书案前聚精会神的画画。
少棠站在一旁,认真地看着。
她很久没有看到这一幕,心中既暖又涩。想到少棠很快就要离开自己,从此母女可能天各一方,姐妹也无缘再见,双眼不由得湿润起来。
少棠早就听到脚步声,知是母亲过来了,此刻抬头看到她泛红的双眼,猛然想起母亲说要送自己离开的事,心头也跟着一酸。
晏姜看到母女两人这情形,忙上前打断,省得女公子见了起疑心。
她举了举手中的提盒,笑着说道:“夫人来给你们送好吃的了,怎么头都不抬呀。女公子画什么呢这么认真?”
冉韶裳这才停笔,笑着抬头叫了声阿母,扔下笔去掀晏姜手中的食盒,甜甜的“呀”了一声:“兄长你快来看呀,是桃花羹呢。冬天能喝到这个多亏了阿母在暖房培植的那颗小桃树。兄长,咱们一起尝尝。”
冉韶裳回手去拉少棠,少棠宠溺地看她一眼,跟着走到桌边,闻了闻桃花羹:“阿母此时过来可是阿父又出去应酬了?”
玉若仙看着两个孩子,神情恬淡笑了笑,走到桌案前端详那副画:“韶裳,你手腕上的伤还没好利落,怎么提笔作画了?到时候疼起来可不许跟我哭。咦这画上的人有几分眼熟呢?”
晏姜盛了两碗桃花羹递给冉少棠与冉韶裳,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回答玉若仙的问题。
晏姜好奇地走到玉若仙旁边一起看画,片刻后就听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人老奴认识,她是时家二房的嫡长女,时怀君。”
冉韶裳冲冉少棠做了个鬼脸,一脸无辜: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晏姜自己瞧出来的。
冉少棠不动声色的继续喝着桃花羹。
玉若仙目光在冉少棠脸上扫过,落到小女儿身上。
“你画她作甚?”
冉韶裳嘻嘻笑了笑:“是兄长看上人家了,想让我画出来一解相思。”
“哎呦。”冉少棠在冉韶裳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痛得她叫出声来。
玉若仙目光直视冉少棠,冉少棠倒也不惧,坦坦荡荡迎上玉若仙的目光,回道:“是我让小妹画的。听说此人被太后赐婚给终九畴,便想瞧瞧她长什么样。”


第251章 画像
“听说?听谁说的?”玉若仙瞪了小女儿一眼。心道,这话是昨天夫妻两个用晚膳时,千山说与她听的。当时并没有外人在。此事还捂在暗处,外界并不知晓。
定是韶裳这丫头又躲在哪儿偷听到的。
从小就是这个毛病不好。
玉若仙想明白后,又狠狠瞪了小女儿一眼。
冉韶裳被瞪的心虚,别过目光不敢与玉若仙对峙,忙岔开话题,甜甜地冲着冉少棠露出笑颜:“兄长,你刚才说那个姓时的姿色不如我,我觉得她还不如兄长长得美呢。”
“又胡说。”玉若仙嗔怪小女儿多嘴恐引得少棠心乱,又拿起画瞧了一眼,哼了声,“长得虽然齐整,却比我两个孩儿的样貌差得远了。终九畴不会看上她。”
哼,时家简直不要脸,还想用联姻的方式间接控制修罗宫。
若是终九畴娶了时怀君,那少棠怎么办?
这事万万不可。
冉韶裳瞧玉若仙这般笃定终九畴的婚事,好奇问道:“阿母如何得知终师叔不会娶时家女?太后的懿旨能抗吗?”
听到冉韶裳称终九畴为师叔,玉若仙与晏姜对视一眼,又像被对方的目光烫到一样,瞬间又尴尬的各自错开。
师叔这个辈分,是烫手了些。
师父也是的,非要与刘一手对着干,抢徒弟也不顾徒孙的幸福。玉若仙在心里把丰让埋怨了个遍。
开口责备冉韶裳:“叫什么师叔,你又没入药王宗,乱叫一通。以后不许叫他师叔。”
冉韶裳不服气:“他是阿母的师弟,按辈分叫声叔也没错呀。是不是兄长?我说的没错吧?再说不叫师叔叫什么?”
她吐吐舌头,目光狡黠地扫过冉少棠。
冉少棠自从玉若仙出现,脸上便没有了表情。
她捧着一碗桃花羹,静静地注视着玉若仙拎着的那副画。
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在翻滚。
什么狗屁懿旨,不就是终九畴那个青梅竹马时含章,想要把自己的堂妹嫁给旧情人吗?
自己不能嫁给他,就想找个人代替自己,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冉少棠以前没对终九畴的婚事上心,是因为一直拿他当师叔供着,他要娶谁就娶谁,她管不着。
而如今终九畴是她冉少棠的人,若是有人跟她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太后的懿旨能大过太皇太后?
听闻这婆媳二人不和已久这是个很好的切入口。
韶裳遇险的事提醒了她,京都不太平。冉府也是危机四伏,她醒来后便修书一封派人送给秦晓月,召自己的人过来。
眼下,有一场硬仗要打。她需要好好谋篇布局了。
“少棠。”
“兄长。”
“大公子。”
冉少棠在玉若仙等人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刚才想得太入心,竟然没听到大家都说了些什么。
冉韶裳歪头打量冉少棠,眨眨眼问她:“兄长,你想什么呢,这么专心。阿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冉少棠板着脸,手指在桌上闲敲两下,瞬间思忖出应答之言:“能想什么?不过是在思考那日伏击你的人到底是谁主使的?”
“不用想了,阿母找把人揪出来了。此刻阿父正审着呢。”
玉若仙无奈地又瞪小女儿:“谁告诉你的?”
这小混账整天不干正事,打听小道消息的本事倒是无孔不入,百试不爽。
冉韶裳笑而不语,冉少棠侧目问玉若仙:“阿母,是不是长公主那边?”
玉若仙诧异冉少棠的反映,难道她也不安分偷听去了?
儿女大了,一个比一个精明,她是懒得跟她们逗心思了。放下手中的画,点头道:“应该说想害韶裳之人是冉韶萱。”
“果然是她。”冉少棠与冉韶萱在回府的马车上曾经议论过冉韶萱与沈惟庸不清不楚,当时她便觉得隐隐不安。
如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不难猜出谁是幕后主使。
“阿父一定会手下留情。我要去前院看看。”冉少棠站起身就要出门,被晏姜直接拦下。
“大公子,你不能出面。”
“为何不能出面?冉绍萱被惯的不成人样,连姐妹亲情都不顾,不该受到惩罚吗?阿父总是心慈手软,关键时刻还是要我们这一房自己为自己出头。不然,下一次冉绍萱就要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
说完,她推开晏姜,气呼呼往外走,还不忘骂一句:“慈父多败儿。”
玉若仙叹了口气,对晏姜说道:“算了,她这脾气。眼里不揉沙子,想去就去吧。反正那边也已经知道她回来了。有些事躲不掉,索性迎上去。”
晏姜嗯了一声:“两边互相隐忍了这么多年,总有一天要找个由头爆发。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夫人既然有了新谋划,那就不用再顾忌了。”
玉若仙咳了一声,看向一旁站着假装在喝粥的冉韶裳。
晏姜立即明白过来,自责自己说话没顾忌旁边有个偷听的。
“女公子,你喝完粥快回你院子看看吧,那个沈二公子又送来一堆绸缎玉器和首饰,花管说里面有几件是你喜欢的,都给留下了。”
“什么?她竟敢善做主张?不知我讨厌那个沈秃子。”
冉韶裳放下碗,起身一溜烟跑掉。
她不是不知道晏姜这般说是故意哄她离开,反正再留下来也听不到有用的东西,不如去前院看戏。
花管是她心腹,沈秃子送的东西,不用她吩咐,花管就能自作主张扔出去。她才不会私留礼物。
冉韶裳悄悄地靠近前院,还未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冉韶萱那个疯子的哭声。
“阿父,我是冤枉的。是他们合起伙来诬陷女儿。”
“我堂堂一个郡主,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这件事于我有何益处?”
“一定是冉韶裳看不惯我比她风光,故意找人来陷害我。阿父,你要为我做主。凭王有义一张嘴就想给我扣上这么一个罪名,我打死也不认。”
“阿父,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因为你不喜阿母,就连带着对我与兄长也不待见。”
“我是冤枉的。我不服。”
冉韶裳听完这番话,气得差点翻白眼。
证人指证她,她都敢反咬自己一口。好,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完,她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跑去。


第252章 死不悔改
冉韶裳急吼吼回去拿铁证,紧闭的院门内只剩下大将军冉问、冉福父子,地上跪着的王有义,坐在地上哭的冉韶萱,以及差点气笑了的冉少棠。
冉问听着冉韶萱嘴里一句接一句爆出来的惊人之言,暗叹自己把闲杂人等支出去有多英明。
他一巴掌扇在冉韶萱脸上,她惊叫一声,哭着伏到在地,白皙的小脸登时泛起几道红色的檩子。
“你个逆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以为没有实足的证据为父会把你拘到这来与人对质?”冉问指着垂着头的王有义,吼道,“你以为为父会相信他这么一个下人敢去刺杀冉府女公子?”
冉问望着捂脸痛哭的冉韶萱痛心疾首:“你啊你,简直是无法无天,都是我和你阿母把你惯坏了。”
冉韶萱眼神里射出能杀人的寒光,死死盯着冉问,嘴里不停地在质问:“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她依然没有悔意,反而咬牙切齿的想要把眼前几人徒手撕成碎片。
冉福一直劝说冉问莫要气坏身子。
冉峰却是默默在想,自己是不是鲁莽了?
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冉少棠,见父亲对冉韶萱只是责骂,却始终不说要怎么处置,终于看不下去,冷哼了一声。
“阿父,天就要黑了,您还是别在此时管教孩子了。说个解决办法吧。两条路,公了还是私了?”
冉少棠掷地有声的抛出这个问题,倒是问愣了冉问。
冉韶萱也顾不得哭了,拿眼瞪着冉少棠:“关你什么事?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韶萱,怎么听你兄长说话的?”冉问何止道。
冉少棠摆手:“无妨。在她眼中,只有冉少祖是兄长。我算不上她的家人。正好,我也不屑与这种心思歹毒,残害自己亲人的毒妇有什么瓜葛。”
“阿父,请听我说完。”冉少棠不让冉问张嘴,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您念及骨肉亲情,不忍处置她。但是,我做为韶裳一奶同胞的兄长,必须要为自己的亲妹妹做主,讨回公道。”
“她对韶裳起了杀心,这次如果轻拿轻放,下一次估计她就不止是要韶裳的命了。也许少栢,也许是阿母,也许是我,都有可能遭她毒手。”
“冉韶裳,你不是说证据不足你不服吗?好,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说完,少棠从怀里掏出几叠书信,扔到冉韶裳面前。
“这是你写给沈惟庸的情信。你在里面可没少说韶裳的坏话。阿父,你不是一直找她害小妹的动机么?争风吃醋算不算?爱而不得从而丧心病狂算不算?”
“如果不算,我这还有。”冉少棠又从袖兜里掏出一封信。这次没扔地上,直接递给左右为难的老父亲。
“看看吧,这是她支使人杀韶裳的另一场谋划。被我中途截下了。阿父,您以为她这次没杀的了韶裳事情就结束了?你看看她信里写的什么?她这是在不死不休。如果您放了她,她马上会找人再干一票。”
“阿父,要不就杀了她,要不就把她锁到地牢里,不死不放出来。”
冉少棠把烫手山芋扔到冉问手中,让他抉择。
冉问看着信,气得面色发青,抖着手指向冉韶萱:“你、你、你竟然不死心,又要买凶杀姐姐?你还有没有人性?”
“小畜生,我一掌拍死你。”
冉问挥掌朝冉韶萱打了下去。


第253章 替死鬼
冉韶萱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主。若是这一掌拍下来,不死也半残废。
“阿父你疯了?想要打死我吗?我可是郡主,你不能杀我。”冉韶萱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躲过了冉问一掌。
她见四处无有可躲避之物,竟拎起跪在地上的王有义推出去,为自己挡下另一掌。
怎么说也是武将之女,简单的防身之术从小就被逼着练过,关键时刻还是能救自己一命的。
何况,冉问这两掌并不是要她命去的。无非是责罚、恐吓。
冉少棠也看出来冉老父亲的虚张声势,在一旁冷笑两声:“阿父,你腿脚不利索,不如我来替你教训她。”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冉少棠快速上前拎起冉韶萱的前襟,拽到自己面前,挥手反复几个响亮的耳光。
不仅把冉韶萱打懵了,冉问也扬着手愣在原地。
片刻后,冉韶萱回过神来,┗|`O′|┛嗷~~地一声哭嚎起来,手脚并用的向冉少棠身上招呼过来。
冉少棠没给她沾身的机会,松手把人扔到地上。
摔疼的冉韶萱哭成了泪人。
门外响起砸门声。
“开门。开门。长公主驾到。快开门。”
冉少棠撇嘴朝门那边看一眼,来得还真是时候。
她搓了搓有些麻的手心,感觉刚才那几下打的不够痛快,还想再来那么几十下。
冉问看出她的心思,及时把人拽到身后。
若是长公主看见少棠打自己的女儿,恐怕会给少棠惹下一身的麻烦。
“你别动手了。站一边儿去。”区区
冉少棠被推到墙角,变相保持起来。
下一秒,门被撞开,气势汹汹涌进一群人来。
看衣着打扮全是公主府的府丁。
人群分列两处,长公主锦衣华服的从外面走进来,焦急又怨怪的看了冉问一眼,还不及质问,便听到冉韶萱一声“阿母”,拖着长腔哭着跑过来,扑进轩辕湘的怀里。
轩辕湘眼尖的捕捉到女儿脸上肿起来的手指印,立即明白冉问对他们的女儿动了私刑。从小到大,女儿虽没有儿子让她视若珍宝,但别人却是不能动半根手指。
她轩辕湘的人,她能打,别人打不得。
“冉千山,你什么意思?把少萱打成这样,她不是你亲生的?今日你不给本宫个理由,本宫跟你没完。”
她的目光凝聚在冉问身后的冉少棠身上。
晦暗阴郁,带着明显的狠厉。
冉少棠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很明显,从长公主的眼神中,冉少棠就看出,她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冉问扫视了一圈气焰嚣张的府丁,沉着脸挥手:“都给我滚出去。”
府丁们犹豫了一下,似要退下。
轩辕湘怒道:“都给本宫站住,本宫不发话,谁敢让你们走。”
夫妻二人开始剑拔弩张。
冉少棠暗暗替长公主拍手叫好。
吵吧,吵得越凶,他越讨厌你。
难怪你斗不过我阿母。
哪个男人会喜欢这种气势压自己一头,盛气凌人的女子呢。
冉问厌恶的冷哼一声:“也罢,你要是不怕丢脸,不怕少萱的名声受损,就让他们都在这儿听着。”
冉韶萱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颠倒黑白:“阿母,阿父她冤枉我。”
轩辕湘扫了眼地上跪着的王有义,轻抚着女儿的背:“别怕,有阿母在,谁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她有备而来,替死鬼都找好了。
“把人带上来。”
府丁押着一个身材纤弱的少女走进来。
少女一进院子,噗通跪了下去。
“大将军,那些事和郡主无关,是婢子所为,婢子从小与公主一起长大,嫉妒女公子貌美,又见郡主得不到您的喜爱,所以才想为郡主出口气做了错事。此事郡主丝毫不知情,请不要牵连无辜,婢子领罪。”
少女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刀,扎向自己心口。


第254章 颠倒黑白
冉少棠离得远,加之受了伤,内力无法施展,未能及时把自戕的替罪羊救下。
眼见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插进婢女的胸口,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人阻拦。
夕阳的余晖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令冉少棠眼前一花,瞬间觉得余晖变成了血色,看了就让人厌恶。
她不顾冉问阻拦,走上前查看婢女伤势,毫无悬念人已经咽了气。
她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冉问一眼。
“阿父,你可知‘子不教父之过’?你又可知‘纵子如杀子’,她今日为所欲为,日后定会给冉家带来祸事。”
冉问被女儿教训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只是迟疑了一瞬,想着息事宁人。毕竟事情闹大了,冉韶萱的名声就会受损。
谁知被冉少棠这般不留情面的质问了几句,他内心的不安与良知重又苏醒。
为了挽尊,他冲着冉韶萱吼道:“管教下人不力,罚你杖责三十,禁足佛堂半年,面壁思过。”
“这算是处罚?与人命相比,这简直就是变相的保护。”冉少棠忿忿不平,对冉问步步紧逼。
轩辕湘把窝在怀里抽泣的冉韶萱推到一旁,扶了扶鬓边晃人眼的发簪,声音清冷的开口:“这不是少棠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后不给你祖母请安,倒是越俎代庖先管起长平郡主的事来了?”
她眉眼一挑,转而看向冉问:“千山,你可真要整肃一下家风了。女儿嫁了人是别家的媳妇,可儿子却是冉家人。该有的规矩可要好好教起来。省得给冉家丢脸,败坏了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