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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被苏仑驱赶到一处的毒仙门弟子。
噪杂声最大的便是聚在一处的杏林人士。
他们刚刚被救出来,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并不是他们闻不出毒香,而是被毒仙门的人拿刀逼着关进房间里,没有退路。
幸好也都算是神医般的人物,每人都吃了自家配制的抗毒性解药。缓解了部分毒性。
奈何这种毒香威力具大,竟然片刻就失了神智。
如果不是三七出现的及时,恐怕他们几人早就被人控制了。
见到仇无病出现,与之打过交道的医圣门门主盛春秋不满地站出来,指责道:“仇门主,不知你是何意?邀我们来说是商讨杏林盟主事宜,却为何又要下毒?难道平日里行善积德都是假的?”
他也是得了三七授意,才敢这般与仇无病理论。
其实,他早就在月前与仇无病私下会面,已经答应要在杏林大会上投仇无病一票。
只是今天风向突变,他为了自保换了说词。
第162章 杏林大会(一)
台上站着的冉少棠,放眼朝整个广场望去,各个出入口已经被自己人控制住,左边是杏林一干人等,右边是她让三七放进来的武林人士。
中间圈住十几个毒仙门的弟子,个个都挂了彩,像一摊烂泥歪七扭八的糊在地上。
她与远处遥遥相望的秦晓月轻轻颌首确认周边安全,便放下心来。
此时,听到盛春秋的诘问,她纳闷的看向他。
盛春秋是怎么进来的?
医圣门的请柬已经被她“买”过来,按理说盛春秋不可能再弄一张,除非仇无病破例。
她又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娇弱阿仇,小声试探道:“盛春秋是你买通的内应吧?可惜反水了,啧啧啧。”
仇无病无奈地闭上眼,喘了口大气。
其实,除了药王宗的“江缙”与半路杀出来的这个终九棠,其他门派早就事先打点好,达成了统一。
所谓杏林大会,只不过是把桌子底下的交易放到阳光下晒一晒,要的就是个名正言顺的过场。
谁知,他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到头来竟然被搅的面目全非。
肋下的伤口虽然已经麻木,但体内的毒药却在血液中慢慢游走着,随时提醒他不能轻举妄动。
此时,若是骨万枯或者马恒远在,局势有可能扳回来。
也不知这二人在该出现的时候滚到哪去了?
苏仑带着早就埋伏好的人马,把毒仙门的上百名弟子拘在一处,着人看管着。
终九畴看苏仑从后院里大摇大摆的走上来,递了个他能看懂的眼神过去。
苏仑几步迈上台子,上前悄声附耳:“放心,手叔给的软骨散都派上用场了。有弟兄们看着,出不了乱子。”
终九畴满意的点头,目光又转向冉少棠。
也不知她到底想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冉少棠试探仇无病的那句话抛出去后,仔细揣摩着他的神态,估摸着自己多半是猜对了。
既然台上台下都是一丘之貉,她也就不必做什么铺垫,直接省略了寒暄,袖中弩箭顶上仇无病的后腰,命令他。
“阿仇啊,人都到齐了,开始你的表演吧。”
仇无病被抵的肉疼,嘴上却强硬的很::“大局都握在你手中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你之前怎么打算的,现在就怎么说。不然你请来的那几位托儿不得失望而归。”冉少棠说到这儿,突然想请柬上最有吸引办的那句话。
她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问仇无病:“不是说好了来参加的人都有黑水翠雀的解药吗?药呢?”
“你中了我的黑水翠雀仍旧活的好好的,你应该不稀罕解药吧?”
“少废话。你是乖乖地交出来,还是等我派人去搜?两种选择可对应不同的待遇,你自己想好了再选。”
冉少棠敢来掀他的摊子,手中自是备了解药。每个跟她同来的属下也一人发了一颗,以备不测。
但眼下突然冒出的“江缙”让她有些嘀咕,不知他有没有解药。
听到这个话题,终九畴终于来了兴趣,插话道:“在下让人去搜,顺便找找暗室里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冉少棠听他语气,便知他没有黑水翠雀的解药,心中不由生怒。
这是闹着玩的事嘛,没想好退路就敢硬闯毒仙门,简直不知所谓。
她狠狠瞪了终九畴一眼,倒把终九畴瞪的莫名其妙。
难道这话有错?
仇无病慢慢从怀里摸索出一个黑瓷瓶,递给冉少棠。
“不必费劲了。解药都在这里。”
冉少棠接过,拔开瓶塞放在鼻尖闻了闻,把药扔给了终九畴。
终九畴接住瓷瓶,诧异问冉少棠:“给我了?”
“给你了。”
“你不用?”
“你更有用。”
终九畴想了想,收进怀里。
仇无病心内一片死灰,只恨没有脱身之计。
只得按着冉少棠的要求,强撑着开口。
底下已经犹如街市般喧闹,说什么的都有,到处充斥着乱哄哄的吵闹声。
武林人只是好奇,而杏林几派却有些惶惶不安。
他们逼不得已答应了仇无病的要求,自知理亏,又斗不过人家。
此时看到台上台下的形势,显然毒仙门已经被最近风生水起的棺材铺终老板给控制了。
虽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却知她很有钱。
杏林靠行医想实现大富大贵并不是易事。
即便有皇亲贵胄或门阀大家来求医,也是一锤子买卖,要养的人太多,只够维持。再加上近几十年毒仙门处处打压行医者,同行之间也有竞争,导致杏林行业颇不景气。
此次杏林大会,不仅是因为毒仙门的威胁,也是因为几大门派想联手在九州做大做强,统一起来占有一席之地。
仇无病顾忌着武林人在,捡着能说的,讲了几句,下面有人发起牢骚。
杏林现在一年不如一年。
有的人有妙手回春之术,那是千金难求一诊。
而大多数医者都不具备天赋,只能做到小富即安,或勉强糊口。
大家逐渐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杏林团结起来才能向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大家同意推选一个盟主出来,带领大家在治病救人的前提下,也能让家人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九州大陆数年没有争战,百姓进入休养生息的阶段,追求殷实富足的生活,乃人之常情。
冉少棠不仅不反对,而且十分支持。
说到关键处,仇无病住了口。
原计划是他要借此上位。
可现在他是人家刀板上的鱼,只得让贤了。
冉少棠瞧着下面的气氛已经烘托的差不多了,有不知死的毒仙门弟子竟然开口高喊请仇无病做上盟主之位。
几大武林门派暗暗在下面交换意见。
“怎么选盟主不需要比试一下?”
“咱们选武林盟主都是要打上几天几宿,战上几百回合,胜者上。杏林不应该比个医术吗?”
有人好意劝道:“这是他们杏林的事,咱们还是别乱讲话。再说比什么医术?现在毒仙门的医术独霸天下,谁敢与之争锋。”
“我看未必。药王宗百年基业,几代神医皆出自药王宗,江湖地位有目共睹。虽不算号令杏林,也是众望所归,难道他们甘于让位?”
此时,一个相貌俊俏的妙龄少女“哼”了一声,说出众人都不敢说出来的一个事实。
“医术再高又怎么样?破解不了黑水翠雀,还不是要对毒仙门俯首称臣。”
第163章 杏林大会(二)
“相葉,不许乱说。”叫相葉的少女身侧站着的少年,沉着脸呵斥了一声。
少女不以为然冲着少年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反驳道:“我才没乱说。这是江湖评谈上说的。”
说完,似在生气刚才他吼了她,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少年郭侠拿自己这个未婚妻没有办法,只得安抚道:“江湖评谈上说的不一定都对。再说了,师父让咱们来是长些见识,可不是来惹事的。你是不是忘记了禍从口出的道理?”
提到师父,相葉立即变得老实了。
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了郭侠的说法。视线越过众人向台上看去。
一位白胡子老者叹了口气,在后面嘀咕道:“小姑娘说的其实没错。毒仙门这些年靠着黑水翠雀横行霸道,实在是武林大患。若是有人能研制出解药就好了。”
郭侠回头瞪那老者一眼,牵过相葉的手,不许她再乱搭话。
而台上的仇无病讲完一通大道理后,不知想到什么,竟然又大声补了一句:“毒药用好了也能救人。虽然我门派以用毒见长,但同样也肩负治病救人的职责。重振杏林威风任重道远,毒仙门愿义不容辞担此重任。”
下面人听完一片哗然。
相葉嘲笑道:“这个仇无病还真是不怕死。命门都让人掐住了,还敢这般嚣张。”
站在她后面的老者笑道:“兴许只是一时,只要找到发挥黑水翠雀的机会,反败为胜很容易。”
相葉回头好奇地看那老者一眼:“老人家似乎很想毒仙门能赢?”
老者笑了笑:“非也非也。杏林中的恩怨,咱们武林中人看看热闹就罢了,谁输谁赢没多大关系。只不过老朽佩服仇当家的这般精神。”
郭侠扳过相葉的肩膀,扭头瞪着那老者:“这位大侠还是少说为妙。万一毒仙门赢了,江湖上可就不太平了。”
不知其他武林人士如何想的,他却早就听出毒仙门有一统江湖的野心。
若真的让仇无病得手,江湖必定腥风血雨。
一个人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时时防备着别人用毒害自己。
这也是他师父忌惮毒仙门之处。
眼前的老头不是没看清时事,就是有意向毒仙门示好。
这种人还是躲得远远的,省得招惹上是非。
郭侠说完,拉着相葉的手向另一边走去,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台上的冉少棠与终九畴互看一眼,两人默契的让仇无病闭上了嘴。
冉少棠看了人群中的秦晓月一眼,秦晓月明白小公子是在示意自己该上场了。
她正要把人带上去,突然台上江缙旁边的男子开口说道:“毒仙门想担杏林盟主的重任,可要看看有无那个德行?盟主一职不是红果插个棍就能干的。”
终九畴不知苏仑哪学来的俏皮话,唇角溢出一丝笑意。
仇无病被气的够呛,不顾抵在腰上的凶器,质问道:“你这是何意?毒仙门一直致力于仁心仁术,在昭亭百姓间颇有声望,如何不配竞争盟主一职?”
苏仑连连冷笑:“仁心仁术?还颇有声望?我看你们是亏心事做多了,想要弥补吧。只不过是欲盖弥彰。来人,把他们害人的证据带上来。”
只听后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锁链拖地的哗啦声。
仇无病脸上越加惨白。
却见十名黑衣男子架着五个形状不一的怪人走上前台。
仇无病扫了那五人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
看来毒仙门真是大势已去。
藏的如此隐蔽的密室都被他们发现了。
那些守门的弟子竟然没有挡住他们。
也怪他,因为担心他们乱用毒药,引起内乱,黑水翠雀始终掌握在他手中,少有人有资格使用。
如若不是自己管得严,也许这十人根本不是弟子们的对手。
可惜他现在被人控制,毒药也被终九棠搜走,回击无力。
那五怪人有的面黄肌瘦,身材瘦小,有的体壮如牛,头顶斑秃。
还有的长了一身的癞疮,脸上顶着的全是脓胞。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五人表情呆滞,目光涣散,若不是被人架着,根本连路都不走了。
冉少棠虽预感到被带上来的可能是药人,却没想到会长成这般模样。与以前见过的吴言相比,简直太恐怖了。
台下人见了均感到惊诧。
“这是什么?怪物吗?”
苏仑摆手让人们安静先听他说。
“他们不是怪物,是活生生的人。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是被毒仙门抓来做实验的百姓,或者也有个别人是江湖上曾经叱诧风云的武林人士。不过,到了毒仙门,他们什么也不是。就只有一种身份,药人。”
他这番话说完,底下沸腾的如开了锅。
盛春秋和其他门派的几位门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得说不出话来。
所谓药人,不过是试毒工具。
与其说是药人,不如叫毒人。
想不到毒仙门竟然比想像中的还要狠毒没有人性。
相葉与郭侠此刻离台上较近,当她看清那个满脸脓包的人,脸上还淌着黄色的脓水时,忍不住叫出声,转而弯下腰干呕起来。
郭侠一边把她轻抚后背,一边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水囊递给她。
“叫你别靠这么近,你偏不听。吓着了吧。走,咱们站远点。”郭侠见她好转,拖着她走到偏僻处。
相葉又忍着内心的翻腾向台上看了一眼,小声问道:“师弟不会在里面吧?”
小师弟虽然失踪有半年之久,但她此刻一点不希望在这群人里识出他来。
郭侠劝道:“不会。小师弟这么机灵,一定是贪玩到处游历去了,不会被他们捉来当药人的。你别胡思乱想。”
他虽然这般劝自己的未婚妻,却忍不住向台上又看了几眼。
可惜台上那五人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苏仑眼见台下人们群情激愤,继续说道:“这五人是可以出来见人的,密室里还有好多人已经被他们折磨的奄奄一息。有的人根本都不能算是人,泡在毒药桶里等死”苏仑故意顿了一下,突然放高了音调,“这些可怜的药人说不定就有你认识的人。你们说毒仙门的所作所为,是仁心仁术吗?”
第164章 杏林大会(三)
“你们说这样的毒仙门何德何能统领杏林?你们愿意让这样的门主来做杏林盟主?大家不怕有一天自己被人当做工具去试毒,弄成他们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苏仑指着五个意识不清的药人,几声慷慨激昂的连环追问,问得下面众人都是一阵恶寒。
同时,也激起了他们的反抗之心。
盛春秋心中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
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在杏林当领袖。
他想起失踪多日的吴维,说不定也已经成了他们的药人。
此刻,虽是群情激愤,但他不能随便表态。
据他所知,右护法骨万枯才是毒仙门最狠辣之人。
今日没见到他,说不定这家伙就在暗处等着反击。
盛春秋低着头左右看了看,突然瞧见角落里有两人穿着斗篷,脸遮在里面,看不清容颜。
他总觉得那斗篷下面射过来的目光让人如芒在背。
再去看向那边时,那两个人却不见了。
盛春秋心内打鼓之时,台上的仇无病突然发了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所谓的证据就是这几个药人?简直就是笑话。你们可以问问毒仙门弟子,这事是我这个门主所为吗?”
下面有几个弟子大声附和:“这是右护法的药人,与我们门主无关。”
“门主一直在阻止右护法,只不过右护法一意孤行,还差点与门主闹翻。”
冉少棠听完,特意朝那几个毒仙门弟子看了几眼。这几人显然已经恢复了精力,而且还能红口白牙为仇无病洗白。
她反问那几人:“一个连自己门下之人都管束不好的门主,有何本事当盟主?不是他干的就可以推卸责任?做为门主的担当呢?他不杀伯仁却因他而死,他知道骨万枯拿无辜的百姓当实验品而不阻止就是与凶手同罪。”
冉少棠这几句话,铿锵有力,立即扭转了想要为仇无病洗白的局面。
仇无病捂着伤口冷眼看着冉少棠:“既然终老板认定了仇某有罪,那还说什么?成王败寇,你杀了在下便是。”
他脖子一梗,似乎要撞向她手中的剑。
冉少棠不待让开,终九畴已然出手出脚踩在他的背上。
“谁让你乱动的。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你的罪行何止这一点。小棠,该你了。”
终九畴早知她收集了很多毒仙门的罪行,他一早打算好,抛砖引玉后,再由少棠主持公道,在江湖扬威。
冉少棠神色微微一动,面露疑惑,也就转瞬便恢复如常,朝着秦晓月的方向看去。
秦晓月在人群中突然扬手,手中拿着一沓写满字的黄纸,高呼道:“各位,毒仙门这些年坏事做尽,可不只是制作药人这一桩事。他们为了给自己的医馆招揽生意,经常干些下三滥的勾当,先找到目标趁其不备给人下毒,再把人送去他们的医馆救治。这些就是我们收集来的证据,大家都可以看一看。”
秦晓月把,心中对毒仙门的恶毒更见识了几分。
毒仙门弟子不知死的反驳道:“我们又没收人家的钱。”
秦晓月三两步走上前,一脚踹上去:“那你让我试一试,先把你毒个半死,再把你治好,我也不收你钱。你觉得可以吗?”
那弟子正是在山门处拦终九畴的大肚子弟子,一向桀骜,被秦晓月踹过一脚十分不服气,爬起来叫嚣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把解药给我,咱们两个单打独斗。”
秦晓月冷哼一声,又连踹了两脚:“你没那个资格。”
大肚子弟子身上白衣已经变成灰色,他还算有种,打成这般都不肯服气,继续不怕死的嚷道:“一张纸算什么证据,空口无凭,想怎么捏造就怎么捏造呗。”
“我这个证据够不够?”
有人拨开人群,走到秦晓月身边,摘掉罩在脸上的斗篷,一张中年男人病愈后苍白无血色的面容露了出来。
盛春秋最先反应过来,本来就离得近,他几步上前抓住了吴维的胳膊,失声问道:“吴师弟,你没死?你还活着?太好了,这些日子我们到处找你,你去哪了?”
吴维平日不喜盛春秋做事风格,两人之间多有龃龉,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团结和睦的。
他拍拍盛春秋的手,说了句“让门主操心了”,便转向台上冉少棠等人。
“我是吴维,医圣门的。大家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的,今日我之所以站在这儿,幸亏得终掌门所救。否则早就在乱葬岗变成一堆腐肉,成为孤魂野鬼。”
神农派掌门左岩熹认识吴维,也知他于前些日子突然失踪。有传言是被毒仙门所害,今日一见,可能传言不假。
他向盛春秋打了个眼色。盛春秋从激动的情绪中渐渐冷静下来,站到了吴维身侧。
吴维声音发颤,想起那日遭遇仍旧有些后怕,他定定神继续说道:“毒仙门为了在昭亭百姓中混个好名声,不惜用各下三滥的手段挤兑我们几家医馆。挤兑不过,就对我们下毒手。”
“就因为我没有听从毒仙门左护法马恒远的建议,把病人介绍给他们,他们竟然趁我不备对我下毒,扔到了乱葬岗。若不是终掌柜路过救下吴某,我早就到了阴曹地府。今日老天还留我一命,就是为了向大家揭穿毒仙门丑恶的嘴脸。”
“不仅让在场的各位知晓,我还要告之全昭亭,全九州,毒仙门不属于杏林,没资格当杏林盟主。”
秦晓月趁机又补充道:“毒仙门不仅杀害无辜百姓与杏林中人,他们连武林中的门派也不放过。你们看这位小哥,就是深受其害,虽然得救,却因为救治的太晚,毒素沉淀到体内,现在都变成了哑巴。”
说完,她回身手快的拉下身后身披黑色斗篷的另一个人。
那人挣扎了一下,还是抬起了头。
站在台上的终九畴看清那人容貌,差点唤出声来。
“宋敖?”苏仑没忍住,低呼出声。
第165章 杏林大会(四)
这一声“宋敖”别人听没听到倒不打紧,关键是入了冉少棠的耳朵里。
她垂眸思索一瞬,看来这个“闷葫芦”与终九畴他们认识。难道东察族人渗入到修罗宫了?
不知终九畴是否知晓。
她寻思这些时,目光直直盯着终九畴,这个男人的侧颜不像江缙,倒有几分他自己的样子。尤其是紧绷的下颌,线条清晰,让人望之便感觉到他的犀利。
终九畴的视线在宋敖身上轻飘飘扫过,突然扭头看向冉少棠。
冉少棠来不及错目,两人四目相对,终九畴笑眯眯的低声道:“小棠,不如直接把毒仙门一干人等杀光,咱们回境山可好?”
苏仑在心里翻个白眼。
自家主子怕是忘记自己还戴着面具吧?
冉少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仇无病一眼。
仇无病苦大仇深的望望终九畴,又恨恨地看冉少棠。
沉声问道:“终老板,临死前,能否让仇某做个明白鬼。我与你到底有何仇怨?你为何要对仇某赶尽杀绝?”
他不提还好,说到痛处,冉少棠茫然地望着终九畴,似乎想在他的人皮面具上回忆与江缙过往。
终九畴不知她是何意,被她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心道不好。不是自己这个有断袖癖的小师侄,突然转移了喜好,不喜仇无病,改注意自己了吧。
幸好自己这张脸不是自己的。
不然嗯,不然更麻烦。
“自己做的坏事太多了,都记不起来了吧?”终九畴为了转移注意力狠踢了仇无病一脚。
他多少有些了解,冉少棠恨仇无病,多半是因为江缙之死。
仇无病今日是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当然他九岁那年比这个还惨。
他闷哼一声倒地,心中激起一股怒意。
既然要死,那他就多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他打量着冉少棠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眼看守在他身边的护卫,关键时刻夺刀也不错。
台下被掀了斗篷的宋敖紧抿着唇,生气地瞪着秦晓月。
秦晓月才不在乎他的眼神里,是不是在不停的飞刀子出来。
反正他不会说话,就让他当哑巴好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台下的杏林与武林人士,围着吴维与宋敖打听中的是何毒?如何中的毒?又是怎么被救活的?
毕竟,这些事说不定日后他们也会遇到,多知道些有备无患。
人群里乱糟糟之际,后院里传来了杀声振天的打斗声。
终九畴立即警觉起来,与苏仑对视一眼,苏仑已经一手按住腰刀,向后院杀去。跟随他上来的十名护卫围在终九畴身边,阵出保护自家主子的阵法。
终九畴却摆手让他们跟着苏伦。
“速去控制住局面。”
冉少棠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对旁边一直安静守候的三七吩咐道:“你带人过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属下还是留在公子身边吧。万一下面有人不老实呢。”三七颇为担心的扫视全场,四处安插的人手均给了无事的回应。
冉少棠心平气和地对三七道:“无妨,这里有晓月和福叔,搞得定。”
三七犹豫片刻,还是带人去了后院。
场下之人听到越杀越猛的刀剑声,纷纷停下议论,齐齐地向后院的方向望去。
仇无病心中暗喜,后院有一条暗道,是山外通向庄子的另一条捷径。这条密道只有门主与左右护法知晓。
看来毒仙门有救了。
不知来的人是马恒远还是骨万枯。
不管是谁,都会改变现在被动的局面。
他暗暗运用内力,想要把毒逼出来自己好做个内应。
谁知冉少棠给他下的毒不运功无事,一运功反而雪上加霜,只觉得心口一痛,他喷出一口血来。
冉少棠冷笑着拿弓弩拍了拍仇无病的肩头,说道:“忘记告诉你了,这药与内力相冲。你可千万别运功。不然不等毒发,自个先经脉断裂而死。是不是太激动了?放心,谁敢来救你,小爷我就让谁立即见阎王。”
仇无病不敢再听她胡言乱语。
因为她每说一句话,他觉得自己的心脉就乱跳几次,已经有崩断之兆。
不过,这一次,冉少棠说的话有点大了。
场下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一声。
冉少棠与终九畴同时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那边的人群突然四散开来,露出中间地面上躺着的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