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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弃:……?
“鬼屋71号想要域内的可憎物安详等死,说明这个状况肯定是对它有利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只要能让事情不遂它的愿,就是一种胜利。”
徐徒然理直气壮:“四舍五入,它亏了,我们赚了!”
简而言之,让你的敌人不爽,就是让你自己爽!
杨不弃:……?
???
不,这种赚没什么好得意的,真的。我们也不需要这种奇奇怪怪的胜利。活着逃出去才是胜利好吗!
杨不弃张开了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默默捂上了脸。
此时,他们的逃生探索才刚刚开始五分钟不到。
杨不弃却觉得时间已经漫长到像是过去了五小时。
*
因为他们的出发点就在二楼,所以在探索时,先顺路将二楼的两间卧室及起居室都看了一遍。
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令人不安的情况倒是不少。
卫生间内的水龙头会不合时宜地滴水,衣帽间的香水会莫名自己打翻。杨不弃在检查淋浴室时,头顶的花洒还突然自己打开,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当场就会被淋成落汤鸡。
如果只是有水也就罢了,关键是,杨不弃能明显感觉到,水里有东西——他的领口不慎沾到了一点,伸手拂去时,手指感受到了头发丝般的触感。
“这都是‘它’干的吗?”徐徒然一边帮着擦干杨不弃衣领上的水渍,一边困惑发问,“可‘它’不应该已经被混乱了?”
“狗得狂犬病了也很混乱,这不代表它不会咬人。”蒲晗耸肩,“你理解为这是一种自动运转的捕猎机制就行了。”
“我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是水——”杨不弃谢过徐徒然,顺势拍拍自己半干的领口。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从衣服上拍下来一些头发丝似的东西,“它喜欢液体?”
“如果你看过它的本体,你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蒲晗摇头,又提醒徐徒然,“你别跟他描述,也不要回忆。”
一旦回忆,他施加的无知之盾就会动摇,搞不好还会失效。
徐徒然一句“它就是条鱼”刚要出口,闻言又默默咽了回去。杨不弃倒是因此想起了另一件事:“说起来,我曾看过鬼屋71号的相关资料。里面曾提到过,在初次的仪式后,人们在房子里发现了十来具尸体,全是死于溺水。”
“奇怪的是,当时的屋子因为拖欠费用,已经没有自来水了——附近也没有水源。”蒲晗淡淡接口,“只在地下室里找到了几个曾经用过的盘子和金杯,疑似盛放过液体……”
他眸光一转,直起身来:“要不先去地下室看看。”
杨不弃自是没什么意见,徐徒然想了想,却忽然拦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知道这样问可能有点突兀。”她斟酌了一下词句,“但蒲晗,我想确认一下,你现在的状态没问题,对吧?”
“嗯?”蒲晗好奇地打量她一眼,“我能问一下,你这么质疑的原由吗?”
徐徒然隔着衣服摸了摸装回口袋的笔仙之笔,对面蒲晗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摆手:“算了,不用解释——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了。”
他顿了几秒,转向杨不弃:“既然这样,预言家,你就给验一下呗?”
杨不弃:……
虽然并不清楚情况,不过杨不弃还是迅速摆正了脸色,认真看向蒲晗:
“蒲晗,我问你。《能力者公约》第二十三条是什么?”
“‘但凡知晓本条内容者,唯有全神贯注、意识清明,才能将该条内容宣诸与口。必要时可作为检测手段使用。’”蒲晗面不改色地说完,又补上一句,“相信我,我现在的意识清明得很。”
杨不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向徐徒然:“他没有说谎。”
他的预言家能力非常特殊,属于“预知”“全知”双倾向,哪怕是全知的高倾向能力者,也无法影响他的判断结果。
除非被询问者对自己说出的答案深信不疑。所以他才又让蒲晗背了一下公约二十三条——这条内容被灌注了几个秩序高阶能力者的力量,具有相当的强制性。哪怕是蒲晗,也无法违反其中的约束。
“如果你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再告诉你件事。”蒲晗笑眯眯地看向徐徒然,完全没有因为被突然质疑而生气,“菲菲就是我的锚——同时也是监督者,如果我有问题,她一定能知道。”
锚,即是指能让人稳固自我认知的东西。徐徒然深深看了一眼菲菲,后者立刻拍了拍蒲晗的胸口,一副让她放心的模样。
……就是拍得似乎用力了些。蒲晗的脸色当场一白,转头就开始咳。
话说到这份上,徐徒然这才算是稍稍放下了戒心。当即就向蒲晗道了声歉——虽说内心还存着些许的困惑。
“没事没事,就该这样。觉得有问题就直接说,这种时候,最怕发现什么疑点,却憋着不说……”蒲晗一面咳一面摆手,顿了几秒,又道,“另外,提醒你两件事。”
“第一,全知者哪怕被混乱,也不会搞错曾经读到的内容。”注视着徐徒然的目光,他一字一顿道,“第二,人只会向别人询问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或者是被隐瞒的事。”
说完,他瞟了眼徐徒然的口袋,眼眸中透出几分认真。
徐徒然一手摸上自己的口袋,眼眸微转,心脏忽然悬了起来。
另一面,杨不弃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来转去:
“你们,没什么事瞒着我吧。”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齐齐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杨不弃:……
他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忍住想要骂脏话的冲动:
“你们,应该知道我能分辨真伪吧?”
两人对视一眼,嗯嗯嗯地点头:“知道知道知道。”
杨不弃:…………
不想跟了。真的不想跟了。
他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想到,就这配合度,我从一开始就该单飞的。
*
当然,单飞是不可能单飞的,这辈子不可能单飞的。
就算气到胸口痛了,也要保证队伍整整齐齐这样子——事实上,在几人下到一楼时,蒲晗还提议过要不要分头行动,被杨不弃直接怼了回去。
脆皮能不能有点脆皮的自觉!
另一方面,事实证明,徐徒然之前扔的药片还是起了些作用的——这会儿一楼内,到处乱爬的女鬼们显然已没那么悠然闲适,正在暴躁地到处乱抓乱咬。用蒲晗的话说,它们挠的都是缠在房间各个角落的黑丝。
因为徐徒然的混乱效果,鬼屋71号的本体似是正在沉眠,反击也较为迟缓。女鬼们的数量一时倒没降太多。
徐徒然知道女鬼们没法给鬼屋71号造成太大打击,撑死刮刮痧。然而那场面着实有些吓人,因此尽管蒲晗觉得不用管,她还是叫上了杨不弃,先把昏迷的养兄搬到了二楼的卧室——他自己的那间。
杨不弃在门上画了大量防护符,应当能有些作用。
收拾完这头,再前往地下室,才刚靠近入口,她就知道蒲晗猜对了。
她的脑海中响起了作死值提示的声音。
数值不多,十点。徐徒然想了想,主动接过开门的重任,毫不意外地迎来了一波开门杀——
几乎是在推开门扉的瞬间,一只惨绿的手便直直冲到了她的跟前。
“救我——”
地下室的入口,本身就位于一段楼梯的深处。照理说,推开后应该就是平地,然而出现在徐徒然面前,却是一段长长的楼梯——
一个陌生的少年正趴在楼梯上,下半身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中,正艰难地往上伸着手,双目圆睁,额头和侧颈都是绷起的青筋。
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同时到来的还有少年撕心裂肺地求救:
“救我,救我!我后悔了,我后悔了——”他一手扒在徐徒然脚下的台阶上,努力将身体又往上挪了寸许,“救我——姐姐救我!”
说话时,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正前方的徐徒然,竟似能看到她一般。
徐徒然:“……”
她想了想,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成年人要为自己做出选择负责。”她声音低得仿佛自言自语,“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少年:……
他动作一时僵在原地。
他有限的大脑陷入了困惑——在他的认知里,这种时候被求救的人应该就三种反应。要么逃离这层楼梯,要么瘫软在地,要么真的伸手来拉他。
而除了第一种情况,他都可以一波带走,一把拽住对方,将她拖入身下无尽的黑暗之中……
但现在,情况就很微妙。这个女的,你说她退了吧,她又没完全退——她只往后退了一格。
混沌的自我意识难以对当前情况做出合理判断。因此,在迟疑片刻后,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试探着又往上爬了一步。
徐徒然当即又往后退了一格。
少年:……
他一咬牙,又往上爬了一格。
一边爬,一边还本能地继续说着:“救、救我……”
同时努力伸手去够徐徒然的脚踝。
眼看指尖既要碰到,徐徒然又往后退了一步。
少年:…………
刚巧这时,杨不弃和蒲晗见徐徒然半天没声音,也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一看这阵仗,登时紧绷起来:“怎么了这是?”
“嘘嘘。”徐徒然挥了挥手,拖着刚赶过来的两人,又往上退了一步。
少年:……救命,好烦!
徐徒然就那样一格一格地往后退。因为她始终没有完全离开楼梯,那少年也总抱着些莫名其妙的希望,仿佛只要跟着爬就一定能够到她似的——直到最后,徐徒然拖着二脸茫然的杨不弃和蒲晗,站到了楼梯的尽头。
“看,就差一点点了!”她一本正经地给少年加油,“成年人,不要总是乞求,要学会自救,你这不就快出来了吗!”
少年:……
合着你在这儿给我做复健呢!
他愤怒又困惑地瞪着徐徒然,偏偏对方似是对他的怒气毫无所觉,还在用一种类似“萌萌,站起来”的鼓励眼神看着他。
此时他们三人站在一楼通往地下室的第一阶楼梯上。这一阶楼梯少年是无论如何都够不到的。可只要他们还站在这楼梯上,他就不能离开……
少年无奈了。他再次艰难地伸出胳膊,朝着旁边一挥,又一挥。
“上去,都上去……”
徐徒然配合地拉着另外两人又往上一步,彻底离开楼梯。下一秒,便见少年身下的黑暗宛如有生命的深渊巨口般吞噬而上,又似有无形的力量从那片黑暗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少年,将他往下拖去——
按理说,这应该是个很恐怖的场景。
不知为何,杨不弃居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释然。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所以,有没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方才那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生活在域的能量体吧,俗称‘鬼’或‘幽灵’……也有可能是伴生物。”蒲晗心情很好地给出推测,“看样子,随着‘域’正式开始运转,越来越多的‘东西’开始苏醒了。”
“……那你刚才又是在干嘛?”杨不弃转向徐徒然。
“我在拯救失足少年——顺便检测他的运行机制。”徐徒然理直气壮,旋皱起眉,“他看上去似乎没有被我的被动影响到?”
“未必。”蒲晗一边说着,一边下楼推门,“你没发现吗?你的被动对不同等级的怪物,造成的效果明显不同。低级的更偏向自相残杀,鬼屋71号则是沉眠……”
至于方才那个少年,能成为鬼屋71号的伴生物,等级想必不低。而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更接近失智……
毕竟但凡有点脑子,也做不出被放风筝般溜一路还坚持不放弃的事。
徐徒然恍然大悟般点头,杨不弃不知为何,心头猛地一颤。
“规则纸写了,不要和明显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交互……”他觉得这个交互应该也包括了不要溜人。
“嗯嗯,我全都记着呢。”徐徒然肯定地点头,跟在蒲晗后面,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被再次推开,这次门后的情况就非常正常——没有楼梯,没有惨绿的少年,只有和往常一样的走廊和房间。
不同的是,此刻这里,多了好多人。
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在房间里来来去去,各自交流着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似乎看不见徐徒然他们,甚至看不见彼此。
有的像是泡沫,转瞬即逝,有的却始终保持着活动,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我知道了,都知道了!”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从徐徒然等人面前跑过去,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表情痴狂,“我知道之前的仪式为什么失败了!我终于又梦到它了……我终于知道我们错在哪儿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梳着高发髻的女人出现在走廊的另一边,语气淡漠:“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这一次,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快点,都快点!”又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招呼着什么人,“这些都搬过来……都搬到主祭祀台……老师说了,这些才是真正的关键!”
……
“……嘶。”蒲晗目光左右一扫,沉吟开口,“看来不分散行动不行了。”
三个人影明显处在不同的时空,导向三条不同的线索。他们如果单追其中一条,很可能会错失其他情报。
杨不弃:“……”
“只能跟着观察,不要互动。”无奈之下,他再次强调,“还有,遇到什么事,就通过规则纸交流。”
此刻的地下室虽然变得十分古怪,但依旧属于规则纸的规则覆盖范围。每扇门的外侧,都贴着那张纸。
徐徒然点了点头,率先指定了目标:“那个女的似乎要离开了——我去跟着她。”
说完,第一个转身。
杨不弃不放心地看她一眼,最后还是和蒲晗各自挑了一个人影跟上——他选择的是那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此时已经穿过走廊,拐进了一个房间。杨不弃不敢耽搁,立刻跟了进去。
房间内的陈设十分古怪。中间放着按摩椅、沙发、投影仪,墙边是大大的投影屏;在和按摩椅重叠的位置,却是一张古旧的写字台。
那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正站在写字台前,手指在本子上一点一点,似乎是在和什么人激烈地交流着。杨不弃靠过去,视线掠过桌面,试图想要看清他的本子,却怎么也看不清。
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充满了自信:“火!关键点是火!我们不该用蜡烛的!它不喜欢暴露在外的火……我们应该改变材料,我觉得可以用灯……”
“不能用电,它也不喜欢电……煤气灯,或者油灯……灯笼……”
杨不弃:……?
男人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起来,身影也开始摇晃。杨不弃努力倾听着他所说的内容,不知等了多久,男人忽然像是团破灭了的泡沫,原地消散。
一同消散的还有古旧的写字台和那本记录本。杨不弃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走,等手拧上门把,忽然觉出不对。
这扇门,打不开了。
……要死。
杨不弃试了几下都没能打开门,立刻旋身,走向了另一边——这里本是徐徒然家的地下影音厅,自带一个卫生间。好消息是,此刻通往卫生间的那扇门是可以打开的,坏消息是,卫生间内并没有通往其他房间的出口。
就一扇小气窗,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杨不弃心知自己这是被困住了,只能选择从长计议。不过在此之前,他没忘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卫生间的门上也贴有规则书,他完全可以通过这张规则纸,将刚才获得的情报分享给其他人。
然而在他目光落在规则纸上的瞬间,他愣住了。
只见规则纸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好几行字。
红色的字迹,龙飞凤舞,歪歪扭扭,还混着不少涂改和错别字——
【我这是在通过吸引你的注意好向你转达我愿意帮助你的信息。】
【虽然我们之前的相处并不愉快,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帮你。】
【如果我想害你,我这会儿已经被你混乱了,不是吗?】
【解开我身上的压制,我帮你们逃出去,这是很合算的买卖。】
【对,我是只有爟级,但我比你想象得更有用。你觉得我弱,只是你没见识过我真正的力量而已。】
……看上去像是一场单方面的谈话。虽然字迹变得难看了很多,但通过这个语气,不难猜出写字的这家伙是谁。
——徐徒然手中的笔仙之笔。它应该是正在另一个空间内和徐徒然沟通,不知为何,将规则纸当做了写字材料,写下的内容就正好被规则纸同步到了他这边。
然而杨不弃所在意的并不是这点。
他在意的是,这密密麻麻几行字中,几乎三分之二,全部都是谎言。
……包括最后一行的第一句话。
第四十章
时间倒回数分钟之前。
徐徒然跟着那个高发髻女性的身后,一路拐进了一条陌生的走廊。
那条走廊显然并不属于这个时空。按照这个房子的房型来说,地下不该有这么长的走廊,何况它也太久了——木质的地板根根翘起,两边墙壁则多是墙皮掉落的痕迹。墙壁和地板相接的缝隙,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苔藓和菌菇。
看来这地方应该挺潮的。
徐徒然在心里做出判断,随着那女性进入走廊尽头的房间。陌生的陈设猛然撞进视野,摇曳的烛光晃得人眼睛一花。徐徒然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再凝神细看,那女性已经不见踪影。
就像是一团飘零在时空缝隙中的泡沫,说破灭就破灭。
徐徒然跟踪跟了个寂寞,索性自己在这陌生的房间中转了起来,过程中还将那支笔仙之笔拿了出来,刻意晃来晃去。
“喂,还活着吗?上班了。喂?”
笔仙之笔一动不动,像是个死的。
徐徒然便将它丢在一旁,研究起一旁的摆设。这个房间看着就很有密教气息,墙上画满意味不明的壁画和符文。中间有一块墙面上,贴着那张规则纸。徐徒然猜测,那应当是道暗门。
房间装点着不少照明工具。四角有落地灯,墙上有壁灯——准确来说,应该是烛台,幽微的烛火跃动着,将人的影子拉扯得十分畸形。
地上也有蜡烛。然而这蜡烛的摆放方式,却和徐徒然想得不太一样。在她的印象里,这种用以进行仪式的蜡烛,应当摆成圆形、星形……起码是个比较特殊的形状。
然而这里的蜡烛摆放却很无趣。就是长长的几排,横在那扇贴着规则纸的暗门前门。
……不像是在进行仪式,倒像是一堆用以阻拦的路障。
徐徒然心中一动,蹲下身去细看,忽然注意到,烛台的下方似乎有东西在闪光。
是水。一滩水,正从那扇暗门的下方,缓缓地渗透出来。
徐徒然用手指沾了点水渍,手指一撮,却是发丝般的触感。她抬头看向面前的暗门,抿了抿唇,起身去推。
石门厚重。她试了几次,才终于找到正确的使力方式。而几乎是在门被推开一道小缝的瞬间,她脑中的危机预感滴滴响起。
强烈的水腥气从门缝中透出。徐徒然动作略微一顿,旋即加大了推门的力度——
门被完全打开,入眼却是一片黑暗。
门外的烛火跳跃着,勉强照亮了室内的一小片地面。徐徒然警觉地探头望了望,从地上拿起两个烛台,走了进去了。
危机预感响得更加勤快,同时响起的还是作死值增加的提示音。五十点的作死值老实说有点寒碜,徐徒然端着烛台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却迟迟没瞧出有哪里不对。
这个房间比外间小很多,但很明显,这里才是真正进行仪式的地点。地板上摆放着奇异的花束、碎骨、一些熄灭的煤气灯盏。还有好些空荡荡的杯盘。墙壁和地上都用粉笔画着从未见过的图案。不过能见度有限,徐徒然也看不出其全貌。
她还在地上捡到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大片的乱序文字,咿唔咿啊的,看上去像是音译过来的咒文。
……就这阵仗,光给五十点?
不应该吧。
徐徒然总觉得哪里不对。
纸上皱巴巴的,似是被水浸过,中间的文字糊掉了一大片。徐徐徒然手上的烛光有限,便琢磨着将它拿到外面去阅读,才刚转身,耳朵忽然一动。
她听到了一些声音。
虽然很轻微,但她确认她听到了。像是衣服轻轻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那声音来自上方。
徐徒然动作一顿,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持烛台,抬头向上望去。
——她这才发现,她的头顶飘着人。
对,飘——不止一个人影,横着从她上空飘荡着,手脚无力地摊开,一动不动,仿佛假人。
或者说……死尸。
徐徒然想起杨不弃曾经说过,在初次的仪式后,这个屋子里出现了很多死于溺亡的人。而她在开门时,也闻到了很重的水腥味。
最重要的是,她是跟着门后渗出的水迹进来的。可从开始调查到现在,她始终没有找到水迹的来源。
……是不存在,还是存在,但她没有察觉。
徐徒然本能地屏息,抬手向四周摸去。手指在超出烛光照明范围的瞬间,明显感到了一丝凉意。
凉凉的、湿润的。像是水从指尖流淌而过。
徐徒然终于明白了。
水是存在的。水无处不在。她从一开始,就站在水的包围中。
至于为什么那水迟迟没有将她吞没,又为什么房间的外面立着几大排蜡烛……
徐徒然瞟了眼手里的烛光,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将屋里摆着的东西,小心揣好那张纸,旋即一步一步地走向出口。
在即将踏入门外烛光照明的范围的时候,她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跟着毫不犹豫,一口吹灭了手中的蜡烛!
刺骨的冷意瞬间从四面八方涌上,无形的水流仿佛张开的巨口,不过转息就将她裹挟吞没!
脑中再次响起作死值增加的提示音,这次直接给加了三百……总算是给到了像样的分量。
鼻腔传来火辣辣的感觉,窒息感涌上的同时,更似有无数丝线缠上。徐徒然艰难地睁开眼,只觉眼前一切都豁然一变——
她的眼前似是有透明的液体正在涌动。透过那层液体,原本黑暗的房间反而罩上了一层光——虽然那光要蓝不蓝,要绿不绿的,实在有够阴间。
借着那层光,徐徒然终于看清了房间的布局,以及地面上绘着的完整图案。下一瞬,便见她眸光微闪,同时不假思索地抬腿——
“七号冰”的效果发动在前,“不幸兔腿”发动在后。缠在徐徒然周围的液体发出结晶的细微声响,紧跟着就遭到一击猛踹,薄冰破裂,整坨液体更陷入刹那的僵直。
徐徒然趁机挣脱出来,一下踏入烛光的照明圈。回头再看时,身后又是一片黑暗。
她微微蹙眉,关门离开退出仪式间,再度拿出那张写着咒文的纸,一边尝试阅读,一边暗自总结起刚才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