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吃了酒心巧克力啊。
【我没喝酒%……¥@&#&*】
乌丸熏晕晕乎乎往沙发里一瘫,不动了。
正在角落中进行秘密会谈的松田阵平三人突然发觉不对劲,飞过来一看。
萩原研二看到旁边一堆拆开的糖纸包装,惊呼一声:“小薰,你怎么吃了这么多巧克力?”
满满一大盒巧克力,直接被乌丸熏吃掉了三分之二。
诸伏景光忧心忡忡:“这还是酒心巧克力,为了避免外层巧克力夹心和内层的酒液和融化在一起,酒心巧克力的酒精度数一般都比较高。”
松田阵平露出无语地半月眼,说出了真相:“所以……她现在是醉了吧?”
于是等安室透拎着一袋子菜回来,就见到乌丸熏歪歪斜斜地趴在沙发上,双目微闭,脸色酡红,手边是一大叠被拆开的糖纸。
安室透:“!”
“乌丸警官?乌丸警官?”安室透把乌丸熏扶起来,“你这是……”
“唔?”乌丸熏睁开眼睛,抬头朦朦胧胧地看了看,看到一头灿烂的金发,“Jack,是你啊……”
安室透扶着乌丸熏的手一顿。
又是Jack。
她果然是一下子吃了太多酒心巧克力,把自己吃醉了。
估计是空腹吃了几颗度数高的酒心巧克力有点微醺,接着不知不觉便吃多了,越吃越醉,醉了就吃,最后就吃成这样了。
安室透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看来以后不能买酒心巧克力。
安室透让乌丸熏平躺在沙发上,再给她盖上毯子。
他看着乌丸熏尚且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克制地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挺软的。
安室透又轻轻戳了两下,这才收回手,转身进了厨房。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在旁边目睹了一切:“……”
三人对视一眼。
松田阵平沉默了会儿:“所以……”
诸伏景光理解安室透的纠结和顾虑,不由得有些担心——为他们两个人担心:“Zero他真的……”
萩原研二双手环胸:“我之前在黄昏别馆的时候就说过了吧?只可惜你们都不信。尤其是你小阵平,今天都这么明显了,刚才我和景光说这件事,你还坚决否认呢。”
松田阵平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只是觉得,降谷那家伙虽然混蛋了一点,但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没想到是我高看他了。他现在还在卧底期间,就随随便便和人家女孩子暧昧不清的,说的难听点,他要是卧底到一半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这不是白白耽误人家吗?”
诸伏景光忧心忡忡:“所以Zero一直在克制着自己,没有在小薰面前表现得太过。”
“但是喜欢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萩原研二一阵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小降谷即使没有在小薰面前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但是他和小薰相处时的氛围还是不一样的,这种氛围和情绪很容易带动另一个人,尤其是在小薰对降谷也有一定的好感基础的前提下。”
“所以现在怎么办?”松田阵平单手托腮,露出半月眼。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萩原研二一手搭在松田阵平肩膀上,另一只手搭在诸伏景光肩膀上:“嗨,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们愁什么呢?按小降谷和小薰的这个进度,恐怕还有的磨呢。说不准等小降谷完成了卧底任务之后,这两人还没说开呢。”
诸伏景光被萩原研二的说辞惊到了:“不能吧?Zero不是这么磨蹭的人。”等Zero完成卧底任务、摧毁黑衣组织,至少还得花上七年吧?这么长时间,不管在不在一起,肯定早就说开了。
萩原研二眉头微挑:“景光要和我打赌吗?”
“那我来做庄。”松田阵平插话道,“你们准备赌什么?”
“就赌一件事吧。”诸伏景光道,“输的人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击拳为誓。
“阿嚏——”在厨房切菜的安室透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继续手上的动作,并不知道他的三位同期好友,正在拿他的感情生活打赌呢。
考虑到乌丸熏吃了太多的巧克力,所以安室透只做了一锅简单的番茄鸡蛋面。
乌丸熏闻着香味坐了起来。
安室透招呼她:“乌丸警官,要来吃点面吗?”
“嗯!”乌丸熏趿拉着大拖鞋,坐到餐桌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谢谢招待我要开动啦!”
“不客气。”安室透微笑看着她。
吃完饭后,安室透见乌丸熏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还没有消退,便问:“乌丸警官,你要再睡一会儿吗?”
乌丸熏用力点了一下头:“嗯!”
然后她眼睛一闭,仰面朝后倒下去,睡了。
安室透吓了一跳,幸而他反应快,这才能够及时接住她。
安室透看了一眼旁边的沙发。
沙发有点小,要是不小心翻身摔下来了怎么办?
如此想着,安室透有理有据、理直气壮地把乌丸熏抱进了自己的卧室,放到了他的那张单人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松田阵平三人自然也跟着飞了进来。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借着守护甜心的壳子复活之后,第一次进到降谷零的卧室呢!
三人有些好奇地左顾右盼。
看到了卧室里放着的某样东西,三人突然齐齐一愣,几乎是同一时间惊呼出声。
萩原研二指着墙角的一把贝斯:“景光,这不是你的贝斯吗?”
——诸伏景光有一把很珍惜的贝斯,那是他死去的父母买给他的生日礼物,即使这把贝斯旧了、变了音色,诸伏景光也一直在弹着这把贝斯。
诸伏景光看着桌角上放着的一把奇形怪状的扳手:“松田,这是你的扳手吧?”
——松田阵平在警校的时候改装了一个扳手,他自称特别好用,也只有他一个人用得惯这个扳手。
松田阵平盯着书柜上的一个略显得有些斑驳的汽车模型:“研二,这是你的汽车模型!”
——萩原研二收集了很多汽车模型。他在爆炸案中牺牲后,松田阵平就把他最喜欢的那辆带走了,没想到在他死后,这个模型又被降谷零收藏了起来。
萩原研二、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来回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他们各自被收藏起来的“遗物”,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心口隐隐有钝痛传来。
安室透若有所觉地直起身体,看向虚空。


第79章
乌丸熏用脸颊蹭了蹭脑袋下面的大白枕头。
半睡半醒间,乌丸熏模模糊糊听见安静的房间里,隐隐有轻微的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
乌丸熏用力翻了个身,将被子压在身体下面,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大白枕头也被她抱在怀里。
房间里敲击键盘的声音顿了顿。
坐在电脑桌前的安室透听到动静,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看过来,不由失笑。
乌丸警官有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将乌丸熏睡得向上卷起来的衬衣拉下来,遮住她露出来的半截小肚子,再把她重新塞进了被子里。
“唔……”乌丸熏嘟囔了一下,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松松软软还带着阳光香气的枕头里面,使劲蹭了蹭。
安室透好笑,伸手想要把枕头抽走:“好啦,不要再把脸压在枕头上,小心窒息。”
乌丸熏皱起了眉头,使劲儿抱着枕头不肯撒手。
最后安室透竟然连枕头带人一起拖了起来。
安室透:“……”
上半身突然被拖起来的乌丸熏,一瞬间清醒了。
她维持着这个略显别扭的姿势睁开了眼睛,和安室透对上了视线。
乌丸熏:“!”
乌丸熏酒量不是很好,醉酒后的酒品也有些一言难尽,但有一点——她从来不会断片。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完完整整地在她脑海中一一涌现。
从最开始没有节制地狂吃巧克力,到梅开三度叫降谷先生Jack,再到后来傻兮兮的闭眼秒睡……她全都想起来了。
乌丸熏的脸,肉眼可见地开始一点点涨红起来。
她尴尬又慌乱地放开手中紧紧抱着的枕头:“抱歉,降谷先生,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说起来是我考虑不周到。”安室透笑道,“下次买不带夹心的巧克力。”
乌丸熏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下次……吗?
和安室透告辞之后,乌丸熏还忍不住在想这件事。
乌丸熏虽然母胎单身,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这并不代表她情商低。
降谷先生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准备下次再送她巧克力?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今天降谷先生送给她的那一盒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巧克力礼盒,也是他早就准备好要给她的吗?
而且那一盒巧克力上面还系着漂亮的粉色蝴蝶结,不像是准备留着自己吃的,不是别人送的礼物,就是要送给别人的礼物。
乌丸熏心中隐隐有个自恋的猜测。
降谷先生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啊?
但是网上又经常能看到类似的帖子——人生三大错觉之首:TA喜欢我。
会是错觉吗?是?不是?
乌丸熏没有感情方面的相关经验,很是捉摸不透,一路上都在兀自纠结着。
于是一时间,乌丸熏也没有注意到,排排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松田阵平三人,也露出了同款沉思和纠结的神色。
回到家。
由于今天耽搁了大半天的时间,乌丸熏直到凌晨才把手头堆积的工作处理完毕。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原本工作时产生的困意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开始纠结了。
心里好像有毛茸茸的小猫爪子在又抓又挠。
好想知道,降谷先生到底是不是对自己有好感呀?
倒称不上是有什么隐秘的期待,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乌丸熏纠结着朝窗边的方向翻了个身,突然瞥见没完全拉上窗帘的窗户外,似有三道小小的黑影闪过。
乌丸熏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窗外,这一回,除了高悬在静谧夜空中的月亮,什么也没有看见。
大概是看电脑看久了,看东西出现重影了吧。
乌丸熏赶紧亡羊补牢般闭上眼睛。
睡觉睡觉。
乌丸熏其实没有眼花。
她看到的划过天边的三道小黑影,其实是松田阵平三人。
他们的方向正是安室透的公寓。
虽然说守护甜心不能离开守护甜心的拥有者太远太久,但也不是说他们就只能捆绑在乌丸熏的身边了。经过平常的各种实验,松田阵平三人心中也大致有数,出去两三个小时还是没问题的,就是会变得有点虚弱,到时候回蛋里睡两天就好了。
他们一路飞到了安室透的公寓。
安室透的公寓很好找。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周围一排公寓楼都熄了灯,只剩下安室透的那间房间还亮着灯。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趴在他卧室的窗户上,露出一个、两个、三个脑袋。
“降谷还没睡啊。”
安室透此时正坐在电脑桌前,神情严肃地处理着来自组织和公安的工作。
作为情报人员——尤其是身兼数职的情报人员,每天搜集情报、分析到深夜,对安室透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他把窗户开了一小半,晚上微冷的夜风有助于他思考。
这倒是方便了松田阵平他们,三人从打开的窗户缝隙挤了进去,毫不见外地爬到安室透的肩膀上。
松田阵平探头看了一眼:“嚯,降谷还在工作呢!”
诸伏景光对公安的工作更了解一些:“Zero应该快处理完了。”
果然像诸伏景光所说的那样,不到半个小时,安室透就合上了电脑进了卫生间。
门内传来洗漱的声音。
安室透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走出来,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没睡着,便又起身,趿拉着拖鞋去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波本酒,倒在了透明玻璃杯里,还加了一颗冰球。
萩原研二看着安室透一系列的动作,有些疑惑:“都这么晚了,小降谷还要喝酒?那不是更睡不着了?”
“咚!”冰球被丢进了玻璃杯里,发出一声闷响。
安室透拿着玻璃杯回了房间,靠在床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凛冽辛辣的烈酒在唇齿间滚过,喉结上下滚动,烈酒顺着咽喉滚进胃里,隐隐的灼烧感逐渐蔓延开去。
他随意地支起一条腿,手肘搭在膝盖上,微微垂着头,金色的碎发在他脸上落下大片的阴影,眼神晦暗而悠远地盯着虚空某处。
看着这样的安室透——和在警校时张扬而意气的降谷零完全不一样,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沉默了下来。
他们当然知道,是什么让曾经的“降谷零”变成了现在的“安室透”。
安室透就这样在安静到死寂的房间中,一边喝着酒,一边发着呆。
似是想起了什么,安室透伸手从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下方的隔板处,摸出一张藏在暗格里的照片。
照片塑封过的照片虽然被人收藏了很多年了,但是一看就是被主人保存的很好的。
松田阵平他们三人飞过来,在视线触及到照片的那一刻,突然浑身一震。
这张照片,是他们五个人当年警校毕业时,在樱花树下一起拍的合照。
穿着警校制服的降谷零被围在最中间,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人挤在他前面,伊达航和诸伏景光一左一右勾着降谷零的肩膀,看上去热热闹闹的。
灿烂的笑容、蓬勃的朝气、飞扬的意气,似是要随着满天飞舞的樱花一起冲出照片的束缚。
安室透拿出这张照片,时不时往嘴里灌一口辛辣苦涩的酒。
他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照片,脸上没有泄露出分毫的表情或者多余的情绪。
但却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沉重的悲伤和寂寥。
“Zero……”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看到现在这样的幼驯染,忍不住红了眼眶,“很抱歉,留下你一个人。”
他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哽咽。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眼中隐有水光闪过,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收拢。
安室透看了整整半个小时的照片,终于把手中的那杯酒喝完了。
他将照片重新推回暗格里,把玻璃杯搁在床头柜上,仰面躺在了床上。
安室透微微侧了侧身,鼻尖开始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气。
他的紫灰色的眼眸恍惚了一瞬。
是乌丸熏之前在这里抱着枕头睡觉留下的味道。
安室透再次将脸往枕头的方向偏了偏,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次他入睡的很快。
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就变得平缓了起来。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此时就抱膝坐在安室透的枕头边,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同期好友,直到天色破晓。
在些微的晨光中,松田阵平开口道:“降谷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还要反对我之前的想法吗?”
诸伏景光垂下眼眸:“我仍旧保留我之前的看法。”
“景光!”松田阵平皱起了眉,“降谷现在的状态可称不上好。”
“我知道!”诸伏景光沉声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更加不敢赌。”
“好啦。”萩原研二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不我们回去问问小薰的意见好了。”
这到也是个办法。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同意了萩原研二的说辞。
松田阵平站起了身,不怎么客气地在安室透的头发上狠狠揪了一把:“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我们都死了还要为他这个活人操心。”
“噗。”萩原研二被松田阵平的说法逗笑了,伸手使劲在安室透的头顶揉了一把,“小降谷还是像以前一样令人操心,现在一个人在组织卧底,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呀。”
诸伏景光的眼眸中也不由得带上了点点笑意,像小时候一样,微微俯身,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对方的额头:“晚安,Zero。”
松田阵平一如既往的毒舌:“太阳都要升起来了,说‘晚安’不太合适吧?”
三人笑闹着飞出了窗外,飞向晨曦微露的天际。
火红的旭日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徐徐升起。
“嘎嘎嘎!”
没让闹钟响到第二声,肌肉线条分明的小麦色手臂便从被子里伸出来,精准地按掉了闹钟。
安室透将手从小黄鸭闹钟上收回——没错,就是之前乌丸熏特价抢的小黄鸭闹钟,原来的黑色普通款闹钟已经彻底被小黄鸭取代了。
安室透没有任何的拖延,干脆利落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举到头顶向上拉升。
神采奕奕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当安室透回身整理床铺的时候,却见枕头上掉了一撮头发。
——不是几根,而是一撮!
安室透原本微微带笑的嘴角骤然凝固住了。
“熬·夜·秃·头”四个大字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还自带加粗和闪光特效!
他还没到三十,就要面临掉发的危机了吗?
安室透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浴室,对着洗漱台前的镜子,撩起头发看发际线。
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嗯,还行,发际线没有后移的迹象。
安室透稍稍松了口气,但心情依然有些凝重。
突然大量掉发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不正常掉发的情况都出现在熬夜之后,这是身体对他发出的警告。
今天晚上一定不熬夜了!
安室透心中立了一个Flag,简单吃了早餐,出门去波洛咖啡厅上班了。
今天又轮到他上早班,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他得加快效率,中途抽出空来处理公安和组织的相关事务。
希望今天江户川柯南那孩子不要再来波洛咖啡厅了,每次见到他都没什么好事,平白给他增加工作量。


第80章
乌丸熏被闹钟吵醒,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唉。”她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昨天本来就睡得晚,躺下了又各种纠结,根本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还一直做光怪陆离的梦。
乌丸熏鼓了鼓腮帮。
与其她在这里兀自揣测,不如去问问松田前辈他们吧?
乌丸熏如是想着,走出了房间,和同样有事情想找她商量的松田阵平三人撞在了一起,最后几人不约而同地围坐在沙发上。
萩原研二率先开口道:“小薰,有件事情我们想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乌丸熏一惊。
谁抢了她的台词?
要不是声音不对,她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这句话呢。
乌丸熏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松田阵平他们的情绪和表情不太对劲,没有了往日嘻嘻哈哈互相斗嘴的活泼,反而变得严肃而沉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乌丸熏本来还想向三位前辈旁敲侧击一下,降谷先生当初和他初恋相处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她好对比着做一下参考。
不过现在显然是有她还不知道的、比较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乌丸熏也就暂时把自己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纠结抛开了。
只听松田阵平接着道:“我想把我们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消息告诉降谷。”
“诶?”没想到松田前辈他们又提起了这桩事情,乌丸熏有些惊讶。
因为她之前也跟他们提起过,要不要把他们“复活”的事情告诉他们的亲友,即使暂时没有办法让普通人看到守护甜心,但是也可以通过短信、邮件等方式交流,让大家心中有所慰藉。
但是当时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都不同意。
纵然他们死去后的灵魂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机缘巧合,以守护甜心的方式“复活”,但无论是守护甜心的领域,还是魔法师的领域,都无法百分百肯定他们是否能够长久地停留在这个世界。
他们此时的状态是未知的、也是极其不稳定的,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会离开,可能是好几年后,也可能就是下一秒。
如果告诉了亲友们他们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实,亲友们肯定会很高兴,瞬间从他们趋势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但是,如果他们接着又消失了呢?
失去后重新得到,最后却又再次失去,这之间强烈的落差感,很容易使人崩溃。
他们已经离开好几年了,亲友们也正在努力从他们牺牲的阴影中逐渐走出来,松田阵平三人都不愿意打破现在的平静,给予对方希望,最后又残忍地夺走希望,让家人朋友们彻底陷入绝望崩溃的境地。
所以,真的,没有必要。
当时乌丸熏听了他们的想法,心中很是酸涩,但也很理解他们的想法,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是什么让松田前辈他们的想法改变了?
松田阵平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现在换了一种想法。既然我们重新以这种方式存在,就要体现我们的意义和价值,要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天爷给我们的这个机会了?受限于我们现在的体型和状况,能做的事很少,除了帮小薰查查资料、做做分析之外,能够影响的,也就只有我们以前的家人和朋友了。”
“要是他们现在生活的不错,我们也确实没必要再打破他们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但是那个总不令人省心的金发混蛋显然过得不好,他和伊达班长不一样,当了那么多年的卧底,眼睁睁看着景光你被那个组织杀害,又一直独自一人,无论是身体压力还是心理压力都很大。
“我们要是再不做些什么,恐怕他真的要把自己逼到极限,年纪轻轻就熬死了,或者干脆和那个组织同归于尽。”
诸伏景光承认松田阵平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还是坚持自己原本的意见:“Zero他这些年在组织卧底,心态没有这么脆弱,也一直在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状态。我怕我们如果出现了,之后又消失,恐怕只会起到反效果,反而雪上加霜。”
——其实诸伏景光的死,不仅给降谷零留下了一生也抹不去的阴影,对诸伏景光来说,又何尝不是?他深知自己的死对降谷零来说会造成多么大的打击,所以一直很煎熬、很愧疚,留下他一个人。
正因此,诸伏景光在面对这件事的态度上,是百分之两百的谨慎。
萩原研二左看看右看看,他其实更支持松田阵平的看法,但是诸伏景光的担心也并非无的放矢。
“小薰,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想法吗?”乌丸熏偏头想了想,然后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无论是哪种思考方向,都是站在为降谷先生好的角度出发的。既然这样,我觉得或许不用纠结太多。”
“因为真正的朋友,总能够调动起彼此积极的、正面的情绪反应。”乌丸熏说着,朝他们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诸伏前辈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我相信,如果是你们,一定有办法让降谷先生真正释然的。”
“这样的话,就算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导致离别到来,但是那时候,降谷先生也能够带着大家的信念和期许,遗憾又坚定地继续走下去吧!”
诸伏景光心神一震。
萩原研二的眼睛亮了亮。
“没错!我们三个一起出马,难道还搞不定小降谷吗?”萩原研二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二十二岁,身上还带着刚出警校的时候,那种迎难而上奋勇拼搏不怕后果的冲劲,“我们无法预料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是我们可以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真正解开小降谷的心结!”
松田阵平用力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景光,你刚才也说了,降谷那家伙没那么脆弱,所以不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担心那么多,上就完事了。再说了,你和降谷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对于降谷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到底在纠结痛苦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凭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难道还没把握把降谷说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