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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后知后觉地细品出了傅时画声音中的一些其他的味道。
方才她所想的这些,并不是傅时画所会忘记的事情。
而他略显微妙的语气里,好像莫名带着一些……酸意?
虞绒绒茫然了片刻,才想起了什么。
是了,对方是知道自己有个前未婚夫的事情的。虽然在亲手击败了宁无量、撕碎了那纸婚书、再扔在对方面前之后,此事在她的心中就算是过去了。
但到底或许……只是她的心里。
有些记忆如浮光掠影般浮现。
她慢慢抬起眼,看向傅时画。
他生得太过好看,鼻梁挺直,一双桃花眼便是不笑,也仿若自带无尽风流,如此倜傥洒然之姿,也难怪御素阁上下的师姐师妹们便是提及“大师兄”这三个字,都要叽叽喳喳笑着,悄然红了脸颊。
然后,她冷不丁地开口道:“所以大师兄当时……是故意的吗?”
傅时画一愣:“什么故意?”
虞绒绒却不说了,她笑眯眯地凑近他,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轻声道:“我很高兴。”
高兴你那么早就故意买了四把破得各有特点的剑,再痛打落水狗般,毫不顾及自己形象和其他人对你的看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痛揍了宁无量。
高兴能遇见你。
高兴自己……此刻能这样心无旁骛地与你相拥。
傅时画一时半会也没能体会虞绒绒突如其来的这两句话,但听到虞绒绒说自己高兴,他便也自然而然地弯起了唇角。
他的手在半空顿了顿,到底还是落在了虞绒绒的头发上,本想像以往一样揉一揉,岂料她这样的小辫们手感并不多么好,于是傅时画从善如流地变成了拉起一根,在指间玩了玩。
……顺便玩掉了上面的一颗黄色小宝石。
傅时画愣了愣,镇定地将那颗小黄宝石卷进了掌心,完全没有一丝心虚。
直到一道声音慢悠悠从树上响了起来。
“小傅啊,做人可不能这样。”耿惊花拎着一壶果酒,将醺未醺,闲闲向树下撇来,道:“占了人家便宜,还要拽掉人家鞭子上的小宝石。”
虞绒绒:“!!!”
傅时画:“!!!”
虞绒绒颤抖问道:“七师伯什么时候在上面的?”
耿惊花躺平在树枝上,无赖道:“那当然是从头到尾了。”
虞绒绒原本就绯红的脸更红了,她倒吸一口冷气,欲言又止,只觉得若是从头就在这里,拿这个糟老头子岂不是、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看见了他怎么还不知道发出点声音提醒一下的呀!
但显然,虞绒绒绝非因为羞赧而跺脚捂脸再转身而逃的那种性格,就算或许曾经是,在傅时画这么久的熏陶下,也早已不是了。
所以她错愕了片刻后,慢慢抬头,沉声问道:“那……七师伯都看到什么了呢?”
耿惊花不料她居然有此一问,很是噎了一下,才道:“那自然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哦……”虞绒绒慢慢应了一声,再道:“那,好看吗?”
耿惊花:“……”
这要他怎么答!
讲道理他也不可能从头看到尾,甚至还移开了视线,在心里感慨了好一番现在的孩子们啊,最后忍不住想要看傅时画窘迫的表情,这才出声的。
这个虞小绒,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却听虞绒绒倏而话锋一转,冷笑了一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你都知道不该看了为什么还看!就是因为好看吗!没听过非礼勿视吗!面对诱惑而不能抵御,七师伯你的道心,有!问!题!”
耿惊花:“……”
耿惊花大气都不敢出,落荒而逃。
傅时画实在没忍住,到底笑出了声,却见虞绒绒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身上,再冷哼了一声。
傅大师兄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
“大师兄不是已经元婴了吗?不是出剑可以斩化神了吗!为何会没有感知到树上的动静?”虞绒绒叉腰怒道:“你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啊?”
傅时画素来伶牙俐齿,别人说一句,他非要说十句不可。然而此刻却乖巧极了,还默默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无辜,却不敢还口一句。
虞绒绒又想起了什么,捞了一把自己的鞭子,只是粗粗一看,便已经看出了什么,不置一词,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傅时画追到门口,却吃了个闭门羹。
第二日,虞绒绒换上了一袭鹅黄的漂亮衣衫,十六月很是喜欢这样的颜色,凑过来欣赏了一番。
傅时画若有所思,摸了摸鼻子,度过了没有被搭理的寂寞一日。
第三日,虞绒绒穿了一身明黄的明艳衣裙,头上缀满了浅金色的发饰,招摇至极,整个人像是最鲜嫩又华贵的金茶花。
十六月虽然早就见识了虞绒绒的各种宝石发钗,当然也得到了虞绒绒的热心馈赠,但这一次还是被她闪瞎了眼。
她迟疑道:“小虞师妹素来最喜欢五颜六色,怎么今日突然换了个风格?”
虞绒绒若有所指道:“当然是因为黄宝石和黄钻石招财啦。你也知道的,我们虞家重财,别的也就算了,财气是不能断的。这样的浅金黄色看到了吗?看出来这是什么的颜色了吗?”
十六月和阮铁的眼睛都快看成了对眼,两人贫瘠道只有修行的小脑瓜里空空如也,于是一起摇头。
虞绒绒恨铁不成钢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金子的颜色啊!”
十六月和阮铁恍然大悟,再看到不远处听了个全须全尾的大师兄,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奇怪怪,却也不敢多问,只蹑手蹑脚同手同脚地走开。
虞绒绒扬起下巴,目不斜视地从傅时画面前走过去,再走回来,仿佛生怕他看不到自己头上的金灿灿。
傅时画:“……”
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四日,绵延了三日的盛大篝火终于缓缓熄灭,二狗长出了一身新的漂亮羽毛,但羽毛的毛边边已经重新被烤焦,小龙崽喷了太多火,一龙一鸟对视一眼,彼此嫌弃,鼻子不对鼻子,眼不对眼地互相冷哼一声,到底还是一并进了小篮子里,继续一睡泯恩仇。
粉色剑舟也已经重新升腾了起来,十六月和阮铁正在和这几日新认识的朋友们挥手告别。
柳黎黎连行李都收拾好了,但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有跳上剑舟与他们同行。
诚然,或许踏上剑舟便是她最快地能见到这天下的途径,但却并非她想要的方式。
她到底还是想要用自己的双脚,用自己的剑舟,去丈量这片土地,再堂堂正正站在虞丸丸面前,告诉他自己已经看过了天下,却还是最想看到他。
虞绒绒这一日依然穿着浅黄衣裙,她笑眯眯地所有人打了招呼,有礼貌地告别,甚至互留了传讯符的递送路径,就是一眼都不看傅时画。
直到剑舟原地而起,她铺好了自己的小软垫和小毯子,多半个人的位置都没留,还捞起了二狗和小龙崽睡觉的小篮子放在身边,才要入定去修炼……
一袭青衣很是不讲道理地占据了她的所有视线。
虞绒绒顿了顿,很稳重地一言不发,就准备用闭目的方式来抵御傅时画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但闭眼之前,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片灿烂的金黄。
短暂的沉默后,虞绒绒重新睁开了眼。
却见傅时画单膝跪在她面前,有风吹起他的衣摆和发梢,他不知何时把自己头上的墨玉发环也换成了黄宝石材质的,在阳光下实在显得过分璀璨,更是让本就眉眼招人的青年变得更加招摇肆意。
虞绒绒盯着他的发冠看了一会儿,再慢慢对上他的视线,有些生硬道:“干嘛?”
傅时画笑得眉眼弯弯,在虞绒绒面前摊开手。
他的掌心是一块纯净漂亮的,用一整块黄宝石直接雕刻出来的漂亮步摇,不仅通体都黄灿灿,末尾还巧夺天工地堆了几朵漂亮的金茶花,仿佛花满枝头,灿烂满园。
饶是虞绒绒见过太多华贵发饰,在见到这只发簪的时候,目光也还是稍顿了顿。
“抱歉弄掉了你的发饰。”傅时画轻声道:“这是赔礼,还希望小师妹笑纳。”
虞绒绒慢慢从他的掌心抬起眼,再微微侧过头,抬手将原本插在上面的一只发簪取了下来。
傅时画心领神会地将手中的步摇插在了她的发端。
虞绒绒到底没有什么闹别扭的经验,如今傅时画赔礼也到位了,道歉也到位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找点话题的。
所以她有点好奇地问道:“所以为什么大师兄也换了这个颜色的发环?”
傅时画收回手,完全不介意虞绒绒铺的软垫只够一个人。他的手才从她的发髻上落下,又从她的胳膊下穿过,将她整个抱了起来,自己取而代之地坐在了她刚才的位置,再稳稳地让她落在了自己的怀里。
虞绒绒一时错愕,低呼了一声。
十六月和阮铁闻声转过头来,目光一顿,又飞快转了回去。
至于此前就被虞绒绒冷哼过的耿惊花,则是用一声回敬的冷哼替代了转头,连眼皮子都没掀起来。
“这个啊。”傅时画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一手圈住她,另一手拨了拨她黄宝石步摇上垂落下来的碎花珠翠:“自然是雕刻你这一枚步摇的时候,剩下的边角料。”
虞绒绒愣了愣。
便听傅时画贴近了她的耳边,带着笑意再继续道:“既然要招财,不如……一起招。”
第155章
和傅时画怄气了三天,虞绒绒其实也没怎么睡好,所以她在傅时画耳鬓厮磨的奇怪问题和环绕周身的熟悉气息里,昏昏沉沉地在傅时画怀里睡了过去。
梦里都还是他的那些声音。
“说起来,招财需要什么特殊的步骤吗?我们之间需要先定下什么契约吗?否则我招的财,去不了虞家,岂不是白招了?”
“小师妹觉得我的新发环如何?是不是与你的极搭?”
“以后我还可以雕其他颜色的步摇和发钗,每年生辰的时候……”
生辰啊。
虞绒绒梦见了自己许多次的生辰,她的生辰在过去从来都是虞家一等一的大事,直到她进了御素阁后,她便再也没有过过一个属于自己的生辰,因为入阁的外门书卷上写,要舍去凡心,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要忘记自己的年岁,不要惦记这样的俗世之事。
一开始她是极不适应的,还会去小厨房央求一碗长寿面。
有那么一两次,她也遇见过心软的厨娘姐姐,但更多的时候,她则是在冷嘲热讽中被驱赶出来。
如此这般,到了现在,她自己都快要记不起来自己的生辰了。
是了,她的生辰确实快要到了。
可是傅时画如何知晓的?
还是说,他说那样的话,不过是一个凑巧?
虞绒绒很快就陷入了更深的沉睡,这些凌乱的思绪敛去,仿佛沉入水中的石子,在涟漪散去后,便回归沉寂。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但在沉眠后,她在将醒未醒的时候,竟然又跌落进了另一个梦境。
这一次,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有一棵树,一棵松梢剑阵中的树。
树边有瑶池,池上有红纱半搭,空气中好似还带着些娇声莺歌的痕迹,一袭素衣的和尚端坐在树下,分明在红尘之中,满身尘埃,然而抬眸看来之时,却仿佛依然明镜高台。
梦中人不会有如此清晰冷静又柔和的目光,虞绒绒不知这是何处,却也隐约有了些猜测,再向对方行礼道:“净幽前辈。”
——本应随菩提宗的叫法称大师的,但既然净幽已经被菩提宗除名,又与四师伯有这样一段未解之缘,前辈自然是最何时的称呼。
净幽翻腕向前,示意她坐下。
虞绒绒落座,目光却落在了他的空空如也的手腕上。
没记错的话……那里本应有一串菩提珠。
她曾经洒了一串菩提珠于悲渊海中,渡化了沉海之中的无数魂灵,但那并非是净幽的菩提珠……
注意到她目光的顿挫,净幽也不遮掩,只坦然地注视她的双眼,道:“我的菩提珠留在北荒弃世域了。冒昧入你的梦境也是为了此事,我从北荒弃世域中取来了一样东西,我想……或许你需要。”
“本想传讯与你,但传讯终非稳妥之举,入梦虽冒昧,我却也不敢在此处提及那样事物。不日我将亲自送来天虞山小楼之上,届时,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虞绒绒已经猜到了他之所指为何,她稳了稳心绪,才道:“前辈请讲。”
净幽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想去看看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哪怕再少。”
他对她的所有了解,都是从她自己的话语中所来,除此之外,甚至他对她的真正认识,都是在她身陨神灭,只剩下了一缕神识之后。
他已经走过了所有她提过的其他地方,她说在松梢剑阵种树,他便去做那一株树,她带了点隐秘的哭腔说北荒弃世域里牺牲了许多她的师弟妹们,所以他去杀穿了那一处弃世域,再扔下了一串菩提珠。
所有他所知道的地方,他都已经踏遍,唯独只剩一个小楼。
“我不能保证。”虞绒绒郑重道:“但我会尽全力争取。”
净幽终于轻轻勾起了唇角:“那便劳烦小师侄。”
梦境没有直接破碎,虞绒绒起身,路过瑶池之时,只见红纱一侧,原来瑶池之中种满了荷花,粉白的饱满花朵绽放开来,仿佛一帘幽梦。
“小师侄要带一朵走吗?”净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虞绒绒的目光落在那些漂亮的花朵上,道:“前辈不是会亲自送来吗?”
一声轻笑从她身后响起,她的视线重坠漆黑,如此下沉后,虞绒绒猛地睁开眼。
粉色剑舟正在缓缓下降,而她还在傅时画的怀中。
她不由得一惊:“我睡了这么久吗?难道已经到了?”
顿了顿,她又低声道:“大师兄……不会肩麻吗?下次,可以叫醒我的。”
“有人喊着此处的酒好喝,一定要落地买几壶再继续。”傅时画道,再换来了耿惊花的一声不加掩饰的冷哼。
然后,他轻轻捏了捏虞绒绒的脸颊,道:“怎么会麻呢?如果麻的话,岂不是白瞎了我这每天早上挥的一万下剑和这一身修行。”
虞绒绒狐疑道:“你什么时候挥一万下剑了?我怎么没见过?”
傅时画的声音更低了些,几乎是擦着她的耳廓:“那你要见吗?可是我挥剑的时候,通常都是不穿上衣的。如果小师妹坚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
虞绒绒:“……”
???
明明在梅梢雪岭的时候,她也和二狗一起扒在窗口看了许多不穿上衣的剑修们的漂亮肌肉,但、但换到傅时画这样说,她甚至只是想象了一下,脸就腾地一下变得绯红了起来。
两人之间分明还隔着许多布料,但对方胸膛的触感却还是在这一刻无限放大,给了她的脑补提供了许多详实的素材。
虞绒绒:“……”
可恶,想象具象化了啊!!傅时画的目光也变得更意味深长了啊!!!
剑舟恰好停下,虞绒绒不敢久留,找到了绝佳的借口,飞快从傅时画怀里挣脱出来,同手同脚地跑了。
傅时画轻笑了一声。
一旁不知何时醒来了、却一时都没有说话的某二狗倏而幽幽道:“我算什么二狗,傅狗,你才是真的狗。”
小龙崽也不知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跟着二狗一起使劲点了点头,再甩了甩尾巴。
结果和二狗的尾巴撞在了一起。
毛色太过相似的一鸟一龙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飞快地从短暂的默契状态中挣脱,重新意识到了它们之间的撞衫问题。
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二狗是绝不可能认为自己丑的,小龙崽自然也不可能。
才睡完的一龙一鸟向着两个方向振翅而起,一并向虞绒绒的方向飞去,半空还撞了一次头,互相呲牙后,一左一右落在了虞绒绒的肩头。
虞绒绒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了许多,她左右看看,到底还是对才破壳不久的小龙崽展现了更多的关爱,主动抬手将小龙崽抱在了怀里。
二狗:!!!!
它发誓,它从那个狗龙崽子掀起眼皮后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泛着绿茶清香的轻蔑冷笑和得意忘形。
这一局,小龙崽赢。
剑舟停靠的地方是遥山府,虞绒绒对这里的印象主要来自纪时睿兄妹二人,虽然此处并没有大宗门坐落,却显然极崇武。
习武之人……难免好饮酒,虽然各大宗门对酒多多少少都是有明确的禁令的,但既然遥山府散修遍布,虽说有几个世家,却到底约束的范围有限。
这也是遥山府的遥山烈酒天下闻名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耿惊花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此处,很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了某间酒铺子,虞绒绒对酒没有太大兴趣,倒是想要尝尝此处的当地小吃。
才落座,她便听到了邻桌几名散修闲聊的声音。
“各宗门这是不给我们散修活路吗?以往还能游个野,捞点宝贝,最近游野的产出真是越来越少了,你们没觉得蹊跷吗?”
“蹊跷的何止是游野!”旁边的修士压低声音,却到底逃不过虞绒绒的耳朵:“过往兄弟们多少还是知道弃世域的入口的,但据说不仅东西两个弃世域的入口早就找不到了,最近南海和北荒的弃世域……也进不去了!”
几个人开始边喝酒边抨击咒骂各大宗门的手段,虞绒绒敛眉垂眸喝茶,思绪却有些凝重。
南海弃世域已破,自然不存在所谓“进去”一说,周遭的环境虽说改变极大,但游野一带显然还需要日积月累才能恢复原貌。
更何况,为了隐蔽其中的那些秘境之中的魔族,自然也还是有大大小小的封印与幻境笼罩其中的,一时之间无人能分辨出究竟是弃世域的入口没有被找到、还是弃世域破了,还是说得通的。
而北荒那边……联系此前净幽入梦与她说的话,她多少也猜到了什么,想来净幽北荒弃世域也已经被他一人扫平,毕竟净幽已经是洞虚期的道君,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东西两个弃世域为何也是如此?
而听他们的言辞之间,好似竟然是许久以前就已经如此了!
这两处……究竟是与南北两处弃世域情况相同,还是?
倘若也是早已被破,那么散落其中的天道意识碎片呢?
她无意识地搅着琉璃小碗中的冰汤圆,直到自己怀中的小龙崽狗狗祟祟地探头,两只前爪搭在桌边上,猛地一伸舌头,将一碗冰汤圆都圈进了肚子里。
虞绒绒猛地回过神来:!!!
下一刻,小龙崽就整一只被倒提了起来,虞绒绒慌张地拍打着小龙崽的背:“你还是幼崽,幼崽不能吃这么冰的东西吧?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小龙崽被晃得七晕八素,却死死咬着牙,绝不肯吐出半口。
它!可是骄傲的小龙崽!天生火胃!吃点冰汤圆怎么了!
哼哼!
第156章
二狗笑得肩膀都在颤,小龙崽逐渐变成了蚊香眼,而虞绒绒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手中幼崽的倔强,终于把奄奄一息的小龙崽重新放在了腿上,再慢慢地想起来了一件事。
是了,幼崽是需要进食的。
幼崽……一般吃什么呢?
从冰汤圆事件可以看出,这只小龙幼崽明显不能以人类幼崽的饲养方式对待,起码人类幼崽不会一舌头卷走满碗的冰汤圆。
虞绒绒沉默片刻,挣扎半晌,到底毫无带崽子的经验,一口气又要了五碗冰汤圆。
小龙崽探头探脑,在二狗呆愣的眼神里,毫不客气地一舌头把所有冰汤圆都清空了,很是满意地舔了舔嘴,打了个带着冰碴子味的小嗝,还主动抱住了虞绒绒的脖子,挂在了上面。
在遥山府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而此处距离御素阁也不过大半天的御剑距离,但很显然,这一次的停留,还是带来了比较深远且深刻的影响。
比如粉色剑舟在梨花遍布的密山小楼降落时,已经醉得开始傻笑还非要说自己没喝多,让大家离他远点的耿惊花。
再比如……
吃多了冰汤圆,开始不规则窜稀的小龙崽。
虞绒绒一言难尽地提着脏兮兮小龙崽的后颈肉,另一只手还要将已经变得一塌糊涂的小篮子提在它的正下方,以防万一。五颜六色的毛绒小龙显然也知道自己的狼狈,死死闭着眼,仿佛只要自己不看,就可以逃避自己此刻的窘境。
许久不见的六师兄的滑板紧急刹停,一眼认错:“二狗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哎哟我早就说过,二狗这个吃法,迟早有一天要出事,让我说中了吧?”
二狗:……?!
风评还能这样被被害的吗!
六师兄说到一半,目光落在了傅时画身上,又看到了用一只翅膀捂着鼻子的二狗,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有两个二狗?!”
二狗本尊已经麻了。
它只觉得撞衫尴尬,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遗症。
倒是看清楚啊!!物种都不一样的哇!!
二狗在心底哇哇大哭,表面却还要保持住自己在小楼这一众人面前一贯的高冷暴躁大爷模样,很是冲着六师兄冷哼了一声,炸起了头毛。
六师兄想起了自己曾经被一只鹦鹉啄得上天入地也躲不开的可怕日子,飞快地移开了目光,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说过,再逃也似的追上了虞绒绒。
“小师妹,这是二狗的崽吗?我来帮忙!”六师兄从各种可能性里挑出了自认为最可能的一种,滑板的轮子滚得飞快:“哎呀幼崽就是难照顾了些……”
他说到一半,一口火突然迎面而来,却见虞绒绒手中替的毛绒小崽明明姿态狼狈,却还能对他龇牙咧嘴,再从嘴里喷出一口烈焰,明显对他刚才的发言十分不满。
六师兄险险躲过这一口烈焰,目瞪口呆。
不仅他目瞪口呆,三师姐和四师姐也都愣在了原地。
“二狗有这本事吗?”粉衫的三师姐小声道:“没、没有的吧?”
“莫不是和其他喷火物种的结合……等下,我看二狗也没这本事吧?”紫衣的四师姐轻声喃喃,狐疑的眼神在二狗和小龙崽之间逡巡了好几遍。
二狗:“……”
什么嘛!!
虽然不想和那个窜稀的崽子扯上关系,但是说它二狗没本事又是什么意思呀!
只有二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连二狗最爱的小软垫都已经脏到只能扔了,二狗心里痛,二狗不说。
好在虞绒绒到底还有点良心,很快和大家大致解释了情况后,于是所有人都眼睛发光地去围观小魔兽龙崽了,毕竟被洗干净了毛毛的小龙崽毛绒又可爱。就连二师兄都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小龙崽,显然在估量这小家伙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入药的毒宝贝。
五颜六色的小龙崽很快就被三师姐和四师姐抱在怀里去玩儿了,小龙崽显然很喜欢软软又漂亮的小姐姐,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虞绒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简单的梳洗后,虞绒绒换了一身道服,和傅时画一并,随着耿惊花向着小楼之外御剑而出。
小楼是天下的小楼,天下之中有御素阁,那么小楼便自然也是御素阁的小楼。
这么久没有回御素阁,这样掠过御素阁上空的时候,虞绒绒有了一种奇特的恍惚感。
上一次这样横空而过时,她甚至还不能御剑而起,只能蹭在傅时画的渊兮上,再小心翼翼地去俯瞰这一片苍郁的天虞山脉。
而今站在自己的笔上,她重见此山此绿,心底竟然有了一种奇特的感动感。
前一世,便是在御素阁度过了大半生,却从未对这里产生过半分归属感。
但这一次,她重新来看这一片茂林修竹与其中隐约的剑影符动,却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回家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