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和上去了,这位汪制片一开口就是:“你一个大男人搞什么刺绣,不觉得娘们兮兮的?”
全场哗然,太平郎立刻跳出来打圆场,想要缓和气氛。
可席和却腼腆地一笑,和声道:“我觉得真男人应该是除了生孩子什么都要会,汪制片,就算你不会刺绣,我也不会否认你是男人,因为你是不是男人只有你妻子才知道。”
国学大师黄老当场就笑出声,“好一个真男人除了生孩子什么都要会,说得好!不过照你这个标准,全世界也没几个真男人吧?”
“嗯,所以我一直觉得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于肌肉含量多少和会不会生孩子这点上。”席和温和地笑道。
现场气氛变得轻松许多,大家终于把目光转投到席和的作品上。
九歌也很好奇席和绣制了什么。
当席和让开身体,露出身后的作品时,现场一片静寂,就连那位被席和回击的汪制片也没开口。
席和竟绣制了一幅鬼面图!
那鬼面狰狞异常,看起来栩栩如生,似乎就要从绣图中冲出来一般。
九歌敢打赌,电视前肯定有不少小朋友被吓哭了。
“这是…”刘老师干涩地问。
席和回答:“土家族的巫神。”
汪制片眼睛忽然变得雪亮。
“你这个绣法我似乎没有见过。”黄老稀罕地问。
“这在刺绣中叫包金绣或包梗绣,绣线下面有填充物,可以造成立体的浮雕感。我绣的是双面浮雕全异绣,正面为男巫,反面为女巫。”席和展示反面给大家看。
古缘手指点了点桌面,沉思了一会儿,追问道:“你用的什么绣线?这种颜色和光泽…”
“发丝,我在这张巫神面具图上用的也是古老刺绣技法之一,发绣。”席和有条不紊地解说道:“发绣之绣线需要用人的头发制作,根据绣制图案和泡制发丝绣线的药方不同,绣出来的图案的效果也不同。比如这张巫神图,看起来恐怖却是保家安宅之用。”
“你怎么会想到绣这个?有点恐怖呢。”喜欢批评人的红学教授道。
“因为我原来在博物馆工作,专门负责研究古代织物和刺绣等,研究来研究去,慢慢也就对它感兴趣了,这种发丝绣的绣线制作方法和绣法就是我在一本古籍中偶尔看到,后来一直在找寻它的相关资料,这幅巫神图就是我的研究结果之一。”
汪制片忽然略微亢奋地开口道:“你对这个非常有研究?包括发绣的历史文化背景?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拍一部电视剧?我一直都想制作一部关于某些古老传承的影视剧,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可以台下详谈。”
席和笑,没有明言拒绝。太平郎跳出来,把节目走向重新拉回主题。
如果说之前的刺绣作品让观众惊喜和惊奇的话,席和的绣品就给大家带来了一点惊恐和神秘气息,评委们考虑再三,给出了得分。
在评委们给出得分前,九歌就判断席和的得分应该会比盘四妹高,因为之前展示的几幅绣品都比较平庸,观众和评委都正好处在审美疲劳状态,而席和在这时候跳出来,除了他身为一名英俊男性就是一个很大的看点以外,其作品本身艺术价值就很高,技艺也很全面,更何况还涉及到神秘的巫傩文化,这一凸显,评委们肯定会对席和评价也较高。
果然,最后席和总分比四妹高出了整整一分,118分,目前的全场最高分,而且他的观众投票也好得出奇。这位绝对抓住了年轻人的心理,无论选材还是构思都戳中了大多数观众的痒痒处。
“现在!让我们看看电脑随机选出的下面一位选手是谁?”太平郎伸手指向大屏幕,剩余的参赛者头像开始闪烁。
九歌默念千万别是我,在席和之后上场的选手绝对比较吃亏,想要能压上这位一头可谓相当困难。
不止九歌,剩余的选手都在默默祈祷千万别喊到自己的名字。
第68章
敲门声响起,九歌呼出一口气去开门。
她幸运值不算太低,没有在席和之后就上场,之前上场的是三位擂主之一的顾英豪。
这位结合盘金和戳纱技法绣出了一只金光灿灿的金凤凰,艳惊全场。可惜最后得分却不高,只比头一位出场的苏茜略高一点点。
顾英豪在看到自己的得分后脸色有点难看,但并没有说什么。
顾英豪之后就轮到了她。
九歌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导播人员向她屈指表示转播时间:三、二、一,开始!
信号接入,九歌出现在现场的大屏幕上,同时也出现在所有观众眼中。
“前面二十三位选手都展示了极为精湛的刺绣技艺,给我们看到了二十三幅堪称国宝的艺术品,不知我们的牧九歌选手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震惊?这位拥有苏家千年刺绣传承的唯一继承人是否能技压四座傲视群英?这个答案即将揭晓!”
太平郎转身看向大屏幕中的九歌,“九歌你好,我是太平郎,我对你已经久仰大名。”
“谢谢,我也十分喜欢你主持的节目。”九歌礼貌地回。
九歌今晚的穿着相当有意思。上身为高领对襟盘扣短袖黑色带暗金边棉锦上衣,下/身及膝同色同式样的瘦身短裤,长发在脑后看似随意地挽起,发尾随意垂下,一根暗金色的发绳缠在发髻中。耳朵上戴了一对暗金边碎钻耳环,两手中指的上指节各套着一个秀气的顶针,左手手腕戴了一个宛如护腕一样的宽边全黑金属手镯。
整体看起来既有古味,又有着强烈的时装感,而且十分符合九歌本身的气质,给人干净利落且大气之感。
见到九歌这身着装,已经有不少观众想着要去找同系列的衣服也来穿穿看,而商业嗅觉敏感的一些生意人已经准备仿制九歌身上那套衣服和她的首饰了。
太平郎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番九歌,脸上出现了一点笑容,“时间有限,我们就不彼此恭维了。”
九歌闻言笑了一下。
太平郎,“请问九歌你这次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作品?”
九歌侧身,摄像机镜头对准她身后的一台织布机。
织布机周身呈深重的木色,咋一看像是老木头制造,但其实却是全金属骨架。
织布机大家只是一扫而过,所有人的目光重点都落到了不知是已经织好、还是没有织好的织物上。
九歌抓起已经织好的一段,搭到之前准备好的架子上。
宛如冰丝一样的半透明红色织物如水流般从架子上坠下。
灯光反射,那半透明织物在坠下时甚至出现了一抹流光。
“呵——!”太平郎发出惊叹声,“好美的织物!这是绸缎吗?”
九歌回答:“属于绸缎的一种,叫冰丝明绸,其物优点在于顺滑、不起丝、可贴身穿着并有静心润肤之效果,特点为重量极轻,但坠感十足,走动时有如浪潮涌动。”
太平郎神色古怪,“可以问你这冰丝明绸是在哪里购买的吗?我很想买来送人,这实在太美了!”
评委们也好奇,那位刘老师直接问:“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绸缎,你在用织布机,这不会是你自己织出来的吧?”
“是,这冰丝明绸就是我自己织出来的。”九歌给出了答案。
“哗,你还真是多才多艺,不但能刺绣,还能自己织布,而且能织出这么美的织物,不过我们这好像是刺绣比赛。”汪制片说到后来语气一变,变得相当不客气。
九歌也没把他的话太放心上,微笑道:“谢谢提醒,我想大家可能没有注意到,在这匹织物上已经有我绣好的作品。”
“放大放大!贴近看!”以黄老为首的评委们叫了起来。
大屏幕上依言出现了九歌作品的放大图。
“啊!”第一个看出内涵的古缘大师当场惊叹出声。
刘老师也看出来了,可惜道:“如果能在现场看就好了,隔着屏幕总觉得有种隔靴挠痒之感。”
“是啊,这样看只会让人更干着急!”古缘符合。
黄老急,“我怎么还没看出来?她到底绣了什么?”
牧九歌笑,“可能因为灯光不太适合的原因,请大家稍等。”
九歌转身询问工作人员能不能把灯光调暗,并拿出准备好的一盏小灯放到织物下。
评委和观众都在好奇地等待。
大屏幕中,九歌绣房灯光转暗,织物下的小灯亮起。
“这是暗绣的一种,也叫影金绣,又叫藏光绣。”九歌手指在织物上轻轻滑过,让流光出现。
黄老终于看出了名堂,“啪”的一声突然大力拍了一下桌面,激动地道:“终于让我看出来了!”
其他三位评委也看出来了,小灯亮起,不止他们,相信电视前的观众们也看得很清楚。
在小灯的反射下,透过半透明的红色丝织物,那浮动的流光仔细看竟然构成了一只展翅的凤凰。
原来在半透明的红色冰丝明绸中,暗藏了一幅颜色比织物略浅的绣线图案。
因为那绣线不但颜色只比织物略浅,而且还不像一般刺绣会浮在织物的表面上,也怪不得评委一开始都没看出来。
汪制片又抽了,“这是刺绣?不是织出来的?能不能把作品弄到现场来,这么隔着屏幕看根本看不清好不好?”
古缘大师竟然附和了汪制片的意见,“是呀,我也觉得作品隔着屏幕看不如现场看得效果更好,下次一定要把作品拿到现场来。”
“古大师,这种技术是不是也是古老刺绣技术之一?”太平郎随时掌控着节目的节奏,不让大家跑题太远。
古大师突然嘿嘿笑了两声,“古技?嗯,应该是古技。”
太平郎愣了一下,差点冷场。
刘老师也叹了口气,两位刺绣大师竟然同时沉默了。
观众们的好奇心在此时涨到极点。大师们这是怎么了?赶紧说话呀!
太平郎重新复活,立马跳出来活跃气氛,“两位,这是怎么了?牧九歌选手这幅绣品到底如何?你们的评价是?”
黄老仗着年龄在那里,轻轻推了一下旁边的刘老师,“给我们解释解释吧,我就知道这幅作品看起来很好,但好在哪里,我却是门外汉了。”
刘老师又叹了口气,也没拒绝,轻了轻嗓子,说道:“暗绣确实是古绣法之一,但一直都是传说。因为流传至今的暗绣技法都无法做到让刺绣图案与布料齐平,也就是真正地藏在布料中。现在我们在织物上看到的暗绣,都是机械在纺织时就已经通过电脑绘图把需要的图案给纺进了布料中,并不是人手工刺绣而来。”
古大师接口:“虽然没有办法亲自接近这块布料,但只是从画面上来看,也可以看出刺绣图与布料的结合有多么完美,我相信如果手摸上去,恐怕也不会摸到刺绣的痕迹。而现在的暗绣织品,用手去摸暗绣那块,就算绣得再好也可以感觉出与织物不同的触感。”
另外四位选手都不敢开口了,因为他们对这个技术完全不了解,不过看古、刘二人的神色就知道这恐怕也是一个了不得的技术。
刘老师神色复杂,“牧九歌,如果苏家传承上记载的都是这种失传的绝顶技法,也怪不得有人要跟你抢了。我能请问你这种程度的暗绣是怎么做到的吗?还有那个流光是绣线本身的光泽吗?这种绣线外面有卖的吗?还是跟前面的马尾绣、羊毛绣、发丝绣等特殊绣线一样由你自己特别制作而成?”
九歌适当地透露了一些,“你们看到了织布机,应该也明白这种绣法需要与织布相结合。如果不能边织边绣,也可以采取抽纱绣法,再另外补针,以达到较好的暗绣效果。另外,我用的绣线需要特别制作,这块冰丝明绸就是用这种特质丝线织就。这种绣线不但极为光滑,而且会带有流光,尤其在晚上,可以在月光下反射出一定光彩,所以这种丝线在古时又被称为月光丝。”
“这种月光丝的制作方法和暗绣技法在苏家传承中是不是都有记载?”刘老师问。
九歌点头,“不但这两样,之前数位选手提到的一些古老刺绣技艺在苏家传承中都有记载。”
犹豫了一下,九歌还是说道:“包括已经失传的水族马尾绣线的全部制作方法,也有。”
她现在不说,将来书籍出版大家还是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说出来。
刘老师张大了嘴巴,目光中难掩某种欲望。
古大师苦笑,“将来如果你真的把苏家传承编辑成书后出版,我一定第一个买,买来当传家宝!”
“喂喂!两位,不要偏题好吗?这是刺绣比赛现场,不是售书现场。我现在就想知道牧九歌这种刺绣方法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宗?”
在座所有评委和主持人一起看向汪制片。
汪制片耸肩,“我个人觉得这种和织布相结合的刺绣技法已经不能算作单纯的刺绣,就算那织布机看起来比较古老,但还是不能否认她使用了与针、线、棚架等和刺绣无关的物品,织布机再古老也是机械嘛。”
评委们陷入了争吵中,有人认为这是难得的刺绣绝艺,但汪制片和另一位绘画大师方某却认为这不算完整的刺绣作品。
对于这种争议,九歌事先就已预料到。
她不是不可以选择其他更炫的技法来夺得每一轮比赛的头名,但因为花无意,她在国赛开始前就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当她询问花无意有没有办法找到人帮她制作那种月光丝绣线,而花无意竟然真的通过重宇机械员工强大的人脉找到了能制作的人时,这个想法就开始逐渐成熟。
等花无意连她要求的织布机也给做了出来,这个想法就彻底成了她的目标。
三轮比赛,三样作品,将是一个整体,只不过分步骤完成。
虽然也许在前两轮比赛中得不了头名,但是她有自信以她的技术应该也不会被刷下来,就算有人在暗中做手脚,也不会蠢得在前两轮刷下她——观众的目光也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结果也就和九歌预料一般,她的得分出现了两级分化,两位刺绣大师都给了她20分的满分,黄老也给了她19.8的高分,可是汪制片和那位画家方某却给了她稍为偏低的分数,最后她的综合成绩只有107分,只比苏茜稍高。
第69章
九歌这边的转播一结束,就被通知去往节目现场。
现场拍摄棚就在基地中,前面展示完的选手也都已集中到那里。
因为不用上台,选手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说话,但无论谁在说话,都会分心盯着休息室里的大屏幕。
看到九歌出现,盘四妹立刻抬手招呼她。
“那个汪制片太坏了,为了夺人眼球故意给人乱打分,就是有这种人,显他目光与别人多不一样似的!”盘四妹小声骂道。
席和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傻妞,你当真以为评委就可以随便乱来?”
盘四妹和九歌一起看向他。
席和摸了摸鼻子,“任何节目及比赛都有猫腻和黑暗处,只要能做到大致的公平,就算有些异样发生,观众们也不会特别在意。我和你,比较幸运,正好都在大致公平的范围内,但九歌…”
盘四妹眼睛瞪圆了,“九歌怎么了?他们敢黑九歌?我找他们去!哪能这么乱来!”
“妹子!”两只不一样的手一起拉住她。
九歌哭笑不得,“你冷静点行么?我这个当事人还没发火呢,你激动啥?”
“九歌,你难道没听到席大哥说了什么?”盘四妹急,“你那个绣品依我看明明比大家都好,那个汪制片凭什么给你那么低的分数?席大哥都说其中有鬼…”
“嘘,冷静,淡定。”九歌安抚盘四妹。
席和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是遇到的倒霉事太多,干脆习惯了?”
九歌无奈点头,“是啊,我们家花儿说现在外面赌我被淘汰出最终前三名的赔率已经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让我在遇到除了生命危险以外的事情时,都不要太在意。”
“花儿?”
“我老公。”
盘四妹乐了,不过她还是没太听懂,“九歌,你们在说什么?”
席和耐心地解释给她听,“九歌在说现在有很多人都希望她输,因为她输了,很多人就会发大财。”
“啊?那为什么不赌九歌赢?”完全没沾过赌博两字的纯洁傻妞问。
席和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看她满头的银饰只好放弃,“因为赔率太低,赌一百块,只能赚一百零一块,谁愿意去赌?但如果九歌输了,赌她输的人投一百块可以赢回九百块,如果你的赌注是一万,就可以收回九万,那十万、百万甚至千万呢?”
“可是九歌明明赢面很大,为什么大家还要故意去赌她输…”
“这就是赌博的刺激和乐趣,因为大家赌的就是那万一的可能,而现在有人就为了那万一的可能在努力。”
九歌觉得席和好神秘,这位看着腼腆,其实肚里清,也许她的目光也带出来了那份好奇,席和很无语地瞅她,“花夫人,别这么看我,你已经嫁人了,我可不想你老公对我们之间有任何一点点的误会。”
“你认识我们家花儿?”
“不认识。”
“那你…?”
“曹飞是我弟弟的头,而我和曹飞也曾经合作过。”
九歌惊讶,“你和曹飞合作过?”
“考古。他们无意间发现一个大墓,里面出了点事,我弟就把我叫去了,一来二去也就和那帮人认识了。”
席和的口气让九歌觉得他一点都不想和曹飞那帮人认识。
三人说话间,压轴者终于出场,是韩恬芳。
九歌不知道这是黑手推动的结果,还是韩恬芳的运气真的很好,总之,展示了玲珑绣的韩恬芳没有得到第一名,她也没有在这轮比赛独占鳌头,不过两人都顺利进入了十二名保留人员名单中。
在最后公布成绩时,十一名选手按照名字上台,席和作为唯一的一点蓝,站在了头一位,盘四妹站她身边,韩恬芳得到了第三名。
九歌从韩恬芳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这姑娘被叫上场时满脸笑容,还十分热情地上前拥抱了一下盘四妹,又伸手跟席和握了一下。
第四、第五位分别是金嫂和九歌,顾英豪第六。
九歌对这个成绩基本还算满意,不过…有人很可能就要拿这个成绩作为攻击她的手段了。
两分钟后,不出九歌所料,一直满面笑容的韩恬芳在主持人问她感想时突然说道:“有人一直自称自己才是苏家传承的真正继承人,而努力否决我这个真正姓苏的后人的正统性,甚至不惜提出要挑战我的狂言,可结果呢?”
几乎在场所有人一起看向牧九歌,这里谁不知道牧九歌和韩恬芳的恩怨?这一对可是从市赛就一直闹到现在。
太平郎拉了下嘴角,略带警告地看了眼韩恬芳。
可韩恬芳根本不在乎,对她来说能打击到牧九歌才是最重要的事,一个小小节目主持人算什么东西?她又不走娱乐这条路。而且这次只要韩家能够重新爬起来,别说一个小主持人,就是电视台长也不敢给她脸色看。
太平郎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按部就班地询问下一位选手,只好跳过金嫂,走到牧九歌身边,问她:“我想你一定有什么想要说的。”
九歌笑了笑,“如果有人真的继承了苏家传承,不可能看不出我的打算,而如果对方看出了我的打算,她就绝不敢用这种无知的态度来嘲笑我。”
“呵!”太平郎惊笑,“您这是自信吗?”
“是。”
评委们更感兴趣的是另外一点,黄老直接抢着问道:“牧九歌,听你的意思,你这论比赛使用的绣品似乎还暗藏玄机?”
镜头全部集中到九歌身上,而早已习惯镜头的九歌在摄像机前落落大方地笑道:“还有两轮比赛,到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哎?!”评委们一起鼓噪了起来,“这是在吊我们的胃口啊!”
太平郎一看气氛变了,立刻趁热打铁道:“牧九歌选手的绣品到底还暗藏了什么样的玄机?苏家传承又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传奇?这些都将在后面两轮比赛中揭晓,如果大家对牧九歌选手的作品有任何猜测,欢迎在本节目的网站留言竞猜,如果有猜中的人…”
太平郎故意停顿了稍长一段时间,才道:“我会和节目组领导们商量一下看要不要给您发张明星片。下面让我们继续和选手们的互动情节。”
节目还在进行,第十二名选手因为成绩并列,正在等待观众投票。
气氛仍旧紧张而激烈,但对九歌已经没有任何影响,在她说出那番话以后,韩恬芳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但好歹还维持了一个表面风度。
下台时,韩恬芳昂首从九歌身边擦过,输人不输阵,她绝对不要在姓牧的面前示弱,除非对她有用。
盘四妹走到九歌身边,小声对她道:“这韩家阿妹是不是在针对你?”
九歌无奈瞅她,姑娘,你才看出来?
席和摆脱了向他恭喜的人,在九歌耳边低声说了句:“狗急跳墙最可怕,你要小心。”
九歌心里清楚,韩家现在压力巨大,那位什么孙少可是在韩恬芳身上压了五千万的巨额赌金,如果韩恬芳赢了,孙少开心,韩家也可借着孙少这艘船从此杨帆万里,可如果韩恬芳输了…
韩恬芳现在形同背水之战,她能做出什么事情,九歌心里还真的没有底。
比赛过后,节目组搞了一个自助餐会做庆祝,但三十三名选手参加的人还不到一半。
有些人是觉得自己的成绩不好没脸来,还有些人则是累得不想参加。
九歌因为盘四妹想参加也去了餐会,不过在半道上就被人喊住。
“牧九歌,有人来拜访你,目前人在悦宾楼二楼的205会客室,你记得过去。”
还没等九歌询问拜访人是谁,那工作人员就疾步走远了。
九歌好奇,谁会特地跑来这里拜访她?
如果是花无意,通知她的人肯定会跟她说明家属身份,而且花无意那家伙真想进来的话,也不需要通知。
九歌黑线,不再让自己去想自家那个堪比特工的技术宅,改为继续思索拜访人员名单。
盘四妹看她有事就推了她一把,“你去会客室吧,我找席大哥陪我去吃自助餐。”
感情这妹子就想去吃自助餐?九歌掩饰了其实她自己也很想去吃大餐的真实心情,调侃四妹道:“你不会一开始就想让席和陪你吧?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看上那狡猾狡猾的了?”
“席大哥才不狡猾,我是挺喜欢他的,可是他嫌我年纪小。”盘四妹嘟嘴。
九歌惊讶,这丫头竟然已经跟人告白了?
“男人都喜欢年纪小的,你可以再努力一下。”
“怎么努力?我不想生米煮成熟饭,我觉得那种事还是领了结婚证再做比较好。”盘四妹认真道。
“好姑娘!”九歌赞完,默默地掏出手机,翻出席和的电话号码,直接拨过去。
对方一接电话,九歌就道:“我有事不去餐会,你赶紧过来把你家小媳妇领去吃饭,否则被人骗去卖了别怪我。”
不管席和什么心情,等对方匆匆赶来,九歌把盘四妹交给他,就往悦宾楼走去。
“是你?!”九歌推开205会客室门,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访客。
对方站起身,微笑道:“不欢迎我吗?表妹。”
“你要我怎么欢迎你?举花球跳健美操,一边高喊热烈欢迎?”九歌没关门,就站在门口道,“还有请不要随便认亲戚,我不记得我们家亲戚中有你这么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