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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丛丛,树底下的小径弯弯曲曲向前延伸着,秋华正带着飞烟走在这小径上,就见前边风风火火的走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见了秋华,马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四小姐救救我家夫人!”
秋华定睛一看,正是芸华的贴身妈妈,赶紧叫领她进来的管事妈妈将她搀扶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先别慌,把事情说清楚。”
那妈妈红了眼圈儿,眼泪珠子不住的在往下边掉:“我们家夫人被那王姨娘陷害了!是她害了薛姨娘肚子里边的孩子,却栽赃到了我们家夫人头上。现在夫人被老爷打了一顿,关了起来,我是偷偷跑了出来的,只请四小姐想个法子救救我们家夫人罢!”
秋华叹了口气,看来芸华做贤惠夫人也没得出路,自己给她出的主意才走了一步便没有进行下去的可能性了。“你怎么不去告诉二太爷?”这事关重大,总归得要有长辈出面,自己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我是想回去告诉太老爷,可是现在老爷口口声声说是她将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弄死了,若是容家寻了上去,恐怕只会是扔一纸休书了。再说夫人也拖着让我不要回容家,说这事捅出去,她定然会是丢了容家的脸,她打发我来寻四小姐,求四小姐想个法子来救救我们家夫人罢!”那妈妈脸色十分焦急,望着秋华,眼睛里又淌出泪来:“都是我不好,一时没留意,让那王姨娘设的局套到了我们家夫人身上。”
“你们家夫人现在是什么打算?”秋华皱起眉头,芸华怎么便将她当成有三头六臂的人一般,她实在手段有些,而且芸华的这事委实有些难办,但总归先要知道芸华的打算自己才好去管这事。
“夫人她……”那妈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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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刘同知执迷不悟
风微微的吹了过来,这二月的春风还有些寒冷,吹到人脸上依旧带着些冬日的冷冽,就如小刀般,嗖嗖的刮着人的脸,凉到了心里头去。树上的桃花也随着那阵风飘落了下来,地上很快便是粉白一片 。
“你们家夫人难道还没有死心不成?”秋华见那妈妈只是摇头,心里一沉,难道芸华当真想就这样过一辈子算了。
那妈妈抬手擦了擦眼睛:“夫人现儿可能还没有想通罢,我见着,也是和离了好。”一想着自家夫人从做小姐起便是那种软糯性子,怕是这一辈子都脱不了钩,妈妈心中就难受,只盼着四小姐能帮帮夫人了。
秋华拧紧了眉尖想了想:“我知道了,你先回府去照顾好你家夫人,我今日便去拜会下刘同知大人。”
见着那妈妈佝偻着背慢慢远去的身影,秋华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那刘同知委实可恨,怎么能偏听偏信,也不知道芸华现儿怎么样了,一想到这里,秋华便头痛起来,自己该怎么样做才能帮上芸华呢?
挨到晚饭时分,秋华带了阮妈妈与飞烟坐着容府的马车去了刘同知府。因着才到江陵不久,刘同知暂且住在租的一幢宅子里边,门房见着容府的马车不同一般,外边装饰得十分富丽,心里知道是江陵的富贵人家,因此客客气气的接了阮妈妈递上去的名剌,飞奔着到里边去报信儿。
薛姨娘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眼睛里边不住的在流眼泪,刘同知守在床边轻声款语的劝慰她:“你还年轻,休养几个月,自然能再有身子,你不用太伤心了。”
“老爷,你不能放过害我们孩子的人,王姨娘,夫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薛姨娘从被子下边伸出了一只手,死命的攥住了刘同知的手心:“老爷,你还记得几年前那个晚上吗?在后院的梨花树下,你答应了我会一辈子对我好,咱们以后要生很多孩子,一些长得像你,一些长得像小灵……可现在,小灵的孩子,没有了!”薛姨娘的眼泪又滴了下来,将被子的一角湿了一大块,看得刘同知心都要碎了。
“小灵,我不会放过那两个贱妇。”他握紧了薛姨娘的手:“我自然会替咱们的孩子报仇。”望着床上薛姨娘惨淡的容颜,他心中恨恨不已,小灵原是从小便服侍他的丫鬟,与他一起长大,还在她未被指做通房前,两人就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他从小便喜欢她,不仅喜欢她娇媚的容颜,更喜欢她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低声细语。
“老爷,外边有人找你。”管事婆子在门口轻声喊了一声,将一张名剌递了过来,刘同知接过来一看,皱了皱眉头,容家来人了?正好,他还想找容家说说这事呢。拍了拍薛姨娘的手,刘同知站了起来,沉着脸就往外边走了去。
走到外边厅堂里,刘同知便见里边坐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穿着素白的衣裳,正端了茶盏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喝着。
这是谁?刘同知只觉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盯着秋华看了个不歇。刘同知是家中嫡子里边最小的,自小便在脂粉堆里打滚长大,最最喜欢的便是生得美貌的丫鬟,年纪大些进了学,凭着有几分才情,便自以为是那潘安再世,天下的美人都该倾心于他。到了成亲的年纪,刘知府给他订了门亲事:“极是门当户对,你便放心罢。”
可成亲那晚,揭开盖头一看,他的心便冷了三分,芸华生得只是普普通通,还不及伺候自己的丫鬟美貌,心中不喜,只得勉勉强强圆了房。第二日起来陪着芸华出去敬茶,这才发现卸去艳妆的芸华看起来更平淡无奇了,不由得有些埋怨父亲怎么给自己聘了这样一房妻室。成亲两个月以后,芸华便被诊出有了身孕,借着这个机会,他问母亲要了两个通房,终于如愿以偿把小灵变成了自己的房里人。
起先刘同知对于芸华是有所指望的,心里想着她出身江陵容家,总该能给自己仕途有些帮助,故而对她还有几分客气。到后来中了进士却没有放到富庶的地方去做外任,刘同知心里边十分不喜,娶了这样一房妻室,仕途不能帮忙,又没有出众的容貌,实在令人厌弃。他心中早就想借着事情将芸华休回娘家,薛姨娘小产这事情让他得了个把柄,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便将芸华定了罪名。
现在见着厅堂里坐着的少女,姿容出众,眉眼间神情疏淡,看得他心里有几分发痒。刘同知快步走了上去,眼睛盯住秋华不放:“请问是哪位姨妹?上次陪芸华回娘家省亲,怎么没有见到过?”
秋华没有说话,只是朝站在身边的飞烟看了一眼。飞烟会意,踏上前一步,朝刘同知喝道:“大胆,我家小姐是长宁侯府的四小姐,皇上亲封的嘉和乡主,乃是从三品的封诰,你又是几品官儿,敢如此唐突我们家小姐!”
飞烟这一串子话说出来,唬得刘同知抖了抖身子,长宁侯府他早就闻了大名,只是无缘得见,现在这座位上的少女,气度非凡,便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与一般人家的丫鬟有异,由不得他不信。于是收了轻慢的心思,朝秋华拱了拱手:“不知容四小姐今日造访,有失远迎,还请容四小姐恕罪。”
秋华将茶盏放到旁边的小几上,朝飞烟横了一眼:“你也说得收敛些,莫让人家听了头大!还不快些站回来,到前边这么站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准备和刘同知吵架呢!”训了飞烟两句,这才笑着朝刘同知点了点头:“说起来刘同知是我的堂姐夫,自家人何必说这么客气。”
刘同知在主座上边坐了下来,心里暗自想着,这容四小姐实在会说话,不紧不慢的说了这记句,明着是在训丫鬟,实则是在向自己示威。想着被自己关了起来的芸华,他心里不由颤了颤,这位容四小姐莫非是得了信儿,想要替堂姐来讨公道不成?
“不知容四小姐今日过府是有什么事情?”刘同知身子微微前倾,瞧着灯下秋华的脸,心里叹息着同是容家女儿,为何这容四小姐的容貌便要比芸华胜了这么多。
秋华见了刘同知那眼神心里边便有些不舒服,可她暂时只能压着不舒服的感觉,因着要想法子救被关在内室的芸华。朝刘同知淡淡一笑:“我已经三年半未曾见过芸华姐姐,心里头实在挂念,特地登门拜府是想见见芸华姐姐。”
刘同知脸色一僵,这位容四小姐该是听了什么风声才特地赶来的罢?芸华现在这模样怎么能让这位容四小姐看到?想到此处,他陪着笑脸道:“容四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贱内这几日偶感风寒,大夫嘱咐必须静养,所以不方便见你。”
秋华拿起小几上的茶盏,将那盖子揭开,白色的水雾便在她面前飘了起来,将她一张脸隐在雾里:“刘同知,我尊你是芸华姐姐的夫君,也不想将这脸皮给撕破了,但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给你听。”
刘同知只觉秋华这话说得有些阴冷,心里一颤,想看清秋华的表情,可她的脸却隐没在水雾后边,看得不甚清楚。“刘同知饱读圣贤之书,当知道这夫妇之道要守些什么规矩。现如今你这般宠妾灭妻,对我芸华姐姐百般虐待,可想过你自己的前程没有?只要有人将你这事情捅到御史那边去,你以为你头上的乌纱还能保得住不成?”
秋华的话不急不缓,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刘同知的心里,敲得他有些发慌,只是一想到薛姨娘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和那个失去的孩子,刘同知又觉得自己有理由该将腰杆直起来:“捅到御史那里去?容四小姐,你不用拿这话来吓唬我,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你那堂姐乃是妒妇,竟然下狠手谋害了我的孩子,我与她已是恩断义绝,现儿让她留在府里养伤已经是我的仁义了,过几日我便会给她一纸休书让她回娘家去。这事情即便是说到容家去,总怕你们容家也不会说二话的。”
这刘同知可真真是钻到死胡同里不出来,可秋华不知道芸华究竟是怎么陷进那个圈套里边去的,看着刘同知那模样,似乎很有把握能将芸华休弃,心里不由得有几分着急:“刘同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莫要做得太狠!我今日只是来好言相劝的,没想到你却听不进去,罢了罢了,这原是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也不便多管,先告辞了。”
听秋华说出这句话来,刘同知哈哈一笑,这位容四小姐可真容易被糊弄过去,自己随便找了个理由,她便丢盔弃甲的逃跑了。望着秋华婷婷袅袅的背影,刘同知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这位容四小姐生得实在美貌,只是来头大,只能远远的看看罢了。”
蹬蹬蹬几步走回内室,推开门便见芸华躺在床上,贴身丫鬟正拿了汤匙喂她吃东西。刘同知大步走了过去,抓住那丫鬟的手腕便往一旁带:“今日你来伺候我歇息。”
“咣当”一声,那丫鬟手中的瓷碗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老爷,我已经订亲了,”丫鬟的声音里带着一线哭音:“下个月我便要成亲了。”
“你竟然宁愿嫁给那些下人,也不愿意伺候老爷?”刘同知的脸色发白,用力抓住了那丫鬟的手腕:“不识抬举的东西,和你那无趣的主子一样!”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猛的一下便将那丫鬟推倒在屋子角落里边。望了望床上一脸惨白的芸华,刘同知脸色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贱妇,竟然敢谋害我的子嗣,你这是罪有应得!等着过几日你伤口好了,我便扔休书给你,快些回容家去罢。”
芸华吃惊的望着刘同知,声音都有些发抖:“我怎么会害你的子嗣?那王姨娘说的话也能当真不成?分明是她见薛姨娘害得她失了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想着要去报复薛姨娘,怎么却将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
“不算到你头上还算到谁头上?”刘同知一脸的不耐烦,轻蔑的朝芸华笑了笑:“我总得要找个借口才好给你写休书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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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刘同知花丛中计
回府的途中下起了细雨,到随云苑的时候,秋华的衣裳上边已经薄薄的沾了一层粉屑般的水雾。嘉文和嘉徵正站在屋檐下往外边张望,见秋华踏进院子,两人撒腿便迎了过来:“四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你们想我了?”秋华一手牵了一个就往里边走:“外边下雨呢,小心湿了鞋袜!”
“五姐姐说了,要等四姐姐回来一起吃饭。”嘉徵扑闪着眼睛,小脸蛋上全是开心的表情:“我和哥哥就出来到外边等你了。”
秋华听着这话心里暖洋洋的,领了嘉文嘉徵进了外边用饭的那间屋子,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玉华见秋华进来,从桌子边上站了起来,捉住秋华的手,声音里有一丝如释重负后的轻松:“四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四姐姐肯定要回来和你们一起吃饭的,别太担心了。”秋华笑着牵了玉华的手坐了下来:“外边下雨了,用过饭便到屋子里边呆着,别出去了。”
将弟弟妹妹们哄了去睡觉以后,秋华坐在灯下,手指不住的敲这桌面,看来刘同知已是下了决心要休了芸华,这事情甚是紧迫,怎么也该想个法子让那刘同知转个弯来才行。她已经不指望刘同知能回心转意的对芸华,可怎么着也该是写和离书,不能扔休书。
芸华肯定是中了那王姨娘的圈套,瞧着刘同知说得笃定,恐怕是怎么样也洗脱不了她谋害庶子的罪名,只能想旁的法子让刘同知服软才行。可刘同知方才也扔了话在那里,他并不怕别人说他宠妾灭妻,即便自己现儿写信给容老爷或者给春华,让长宁侯府或是镇国将军府出面,也已经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秋华的眉头蹙得紧紧,望着桌子上那盏暖黄的灯火,心里一片惶然,若是刘同知是个生意人,自己分分钟就能想出法子来整治了他,可现儿他是官,是正五品的同知,却没有什么把柄能落到自己手里。
“把柄……”秋华眼睛一亮,怎么样也该捉住那刘同知一个把柄才是,必须胁迫了他,让他不敢对芸华写休书。刘同知现在最在意的该是头上乌纱帽,自己要想个法子能让他有可能保不住这顶乌纱帽,这样能拿了把柄去要挟他。
回头望了望,身后站着飞烟与阮妈妈,两人脸上都是气愤的神色,想必也是因为芸华的事情感到气恼。“阮妈妈,你以前在江湖间行走,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怎么样才能在短时间内捉住那刘同知一个把柄,让他不敢写休书给我芸华姐姐?”
阮妈妈抬头想了想,声音里有几分清冷:“法子倒是多得很,最爽快的便是捉住那刘同知逼他写和离书,只是我知道姑娘定然想做得面面俱到,这法子虽爽快,可却不是好法子。要是想做得隐晦些,不如设个美人局给他跳。”
“美人局?”秋华疑惑的望了望阮妈妈:“美人局究竟是怎样的法子?”
“姑娘,你年纪轻,所以尚不知道那美人局的意思。大周的规定,官员不得出入秦楼楚馆,若是有被抓住的,乌纱帽自然便不保了。这美人局便是让一个青楼里的女子做诱饵,让那刘同知往里跳,只要抓到他与青楼女子有染,那便是妥妥的把柄。”阮妈妈笑了笑:“以前这法子也用过几次,屡试不爽,那些进了局的官儿,就没一个能跳得出来,生怕我们将这事情张扬了出去。”
“既然这样,那咱们便试试看,只是怕那刘同知不会上钩。”秋华托腮想了下:“我先要找了二太爷那边商量下,毕竟这是芸华姐姐的终身大事,总不能我一人就能率性而行,而且一切要计划周密,得好好布置一番才行,。”
“姑娘,我觉得你不用担心,那刘同知见着便是一副想去寻花问柳的模样。”飞烟在旁边气哼哼的说:“我瞧着他那双眼睛望来望去的就觉得恶心,真恨不能扇他一巴掌。”
“飞烟说的没错,刘同知肯定会上钩,若是他不上钩,我便去将他捉了来,直接扔到青楼里边去!”阮妈妈朝秋华笑了笑:“姑娘没,法子多得是,诚心要去算计一个人,他想躲都躲不掉。”
二月末,天气又暖和了几分,春风甚是软款,仿佛一夜间便将陵江两岸的柳条吹出了万点新绿,走在河堤上,撑着油纸伞,沾衣不湿的杏花雨渺渺的铺天盖地而下,但依旧能见到陵江上三三两两的轻舟划破烟雾,慢慢的往岸边靠了过来。
刘同知带着一个长随站在河堤上,耳里钻进了一道柔软的声音:“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那歌声袅袅的随风而上,又渐渐的消散在映着烟灰色天空的江面上,就如一根羽毛般,轻轻的瘙痒着刘同知的心。
江面上飘来一条画舫,船头站着一位女子,她带着帷帽,上边垂了一块轻纱,遮住了她的脸。轻纱很薄,隐隐约约能见着她的鹅蛋脸。刘同知着迷的看着那条画舫慢慢的停靠在河岸旁边,艄公放下一块木板搭在岸上,女子身边的丫鬟扶着她走上了河堤。
刘同知张大了嘴巴看着那女子朝自己迎面走来,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睁大了眼睛瞧着那女子婷婷袅袅的带着丫鬟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擦肩的刹那,一阵微风吹过,将那女子的轻纱吹起了一半,正好勾住了刘同知的胳膊。
刘同知就势将那轻纱挽起,便见着了轻纱下底下伊人杏眼桃腮,一张红唇微微上翘,带着一抹笑容,立刻心都酥软了。这些天两个姨娘因着先后没了腹中胎儿,不能侍寝,刘同知已经歇了几日,早就有些饥荒了。现在见着这女子姿容秀美,又似乎眉目间有着情意,不由得心里打起了主意,莫非今日出来踏青还能有一段艳遇不成?
将轻纱替那位女子放下,刘同知笑着问道:“姑娘行路小心些,这河堤上有些泥泞,千万别闪了脚。”
那女子行了一礼:“多谢公子关心。”
刘同知听着那声音格外娇媚,心中更是瘙痒难当:“姑娘去向哪边?可也是来踏春的不成?”
那女子的声音更是娇柔得能滴出水来:“听闻这边桃花开得正盛,特地雇了船过来观赏美景,公子莫非也是去看桃花?”
刘同知听了眉开眼笑,心里想着这女子倒是知情知趣得很,看起来自己只消加一把劲儿就能将她勾搭上。看着她的着装打扮,该不是寒门女子,可也不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若是能说得合适,托人去纳过来做姨娘也是美事一桩。
“姑娘,在下正是来看桃花的,不如咱们结伴同行?”刘同知没说谎话,他确实是来看桃花的,只是现在他又添了桩事情,他想着若是能顺便将这姑娘勾搭上手,或许今日便能春风一度。
“老爷。”刘同知身边的长随有些不放心,老爷怎么能贸然跟着一个女子走了呢?他想提醒刘同知一句,没想到刘同知白了他一眼,大步跟上了那个女子,与她缓缓并肩前行。长随叹了口气,老爷这好色的毛病犯了,自己也只能跟在后边走了。
河堤下边走着几个人,有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农妇抬起头来望了望河堤上边的几个人影,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拉了拉斗笠,又快步往前边走了去。
这是一整片桃花林,是江陵城郊最大的一处桃园,园主便是江陵兴丰粮肆的郑老板。因着他喜欢风花雪月,特地在这里买下了一个园子,满满的栽种了十里桃花。每年春天一到,桃花开了,这里远远望去就像有一片粉色烟霞一般。
游人如织,园子里有不少人在树下趟佯,刘同知陪着那位叫紫萧的姑娘在桃花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美景佳人,刘同知今日很是快活,这位紫萧姑娘实在是个妙人儿,谈吐不俗,又生得十分美貌。
游玩了小半日,紫萧与刘同知告别:“公子,紫萧出来久了,唯恐家里记挂,需得回家去了,现儿便与公子辞别,以后咱们有缘再见。”
刘同知恋恋不舍的看着紫萧,又看了看那条画舫,真恨不能自己也跟着上船去,见那丫鬟扶着紫萧望画舫上走,忽然间,那丫鬟回头冲刘同知笑了一笑:“我们家姑娘问,看你要不要来画舫上小坐一段时间?”
刘同知听了这话,喜得魂儿都飞到天外去了,整了整衣裳,大步便往那画舫走了过去。长随跟在身后道:“老爷,不妥当,这条画舫来路不明,还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就这么上去了,怕是不大好。”
“我怕她作甚,我是个堂堂七尺2男儿,还怕她这小女子不成?更何况那紫萧姑娘怎么会对我不利?她只是仰慕我的才学和容貌,这才动了春心想邀我上画舫一聚。”刘同知不耐烦的甩了甩衣袖:“你还不乖乖闭嘴跟着我上船?”
长随没得法子,暗自叹了一口气,跟在刘同知身后便往船上走,这位紫萧姑娘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哪有一个人坐了画舫带着丫鬟在外边独自游玩的?而且还与陌生男子把臂同游,这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能做出来的事情吗?偏偏自家老爷见着臭肉也当是香的,只要见着生得美貌些的女子,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刘同知到了画舫上,紫萧轻盈的福身行礼:“公子能赏脸,紫萧实在感激。”转身吩咐丫鬟:“去摆好古琴,将香炉里的熏香点燃,我要为公子弹奏一曲。”
丫鬟应着去了,说话间紫萧皓腕轻抬,将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轻纱除去,刘同知眼前出现了一张美艳的脸,看得他心里十分欢喜,开始还只是透过轻纱琢磨着美人的芳容,现儿见了这才发现这美人确实美貌。
丫鬟陪了长随在外边与艄公说话,紫萧引着刘同知进了船舱,这船舱装修得很不错,若不是推开窗户能见着外边碧水迢迢,恐怕谁都不会想到这是在画舫上边。船舱里摆设件件精致,一张挂着粉红色鲛绡帐的床格外惹人遐想,刘同知望着那粉色的纱帐,纱帐四角都垂了精致的香包,心里有一种不可抑制的热潮在上下起伏,坐在面前的紫萧显得更诱人了。
第三百零四章浪荡子活该中计
船舱一角的香炉里有着丝丝缕缕的白烟若有若无的飘了出来,紫萧将窗户关上,整个船舱里马上荡漾着一种甜香。“公子,紫萧给你弹琴一曲,如何?”望着刘同知,紫萧的眼波流转,似乎能将他吸引到自己一双瞳仁里边去。
刘同知嘻嘻一笑,坐到了紫萧身边:“既然紫萧有意,那我便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紫萧娇俏的抬起眼来,万种风情从她眼角溢出,伸手抚在琴弦上,十根手指便如水葱般纤细修长,一缕悠长的琴音在她指底响了起来,颤巍巍的回旋在狭小的船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拨动着刘同知的心一般。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捉住了紫萧的手,刘同知的手指不住的在她细白的手指上滑过:“紫萧,你会不会弹《凤求凰》?”
紫萧回眸,朝刘同知娇俏的一笑:“这曲子紫萧倒是不知,还请公子赐教。”
刘同知伸出两只手从后边环住了紫萧,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有些心旌摇摇不能自已:“凤求凰这琴曲弹得妙便动人,可是没有习过此曲的,恐怕弹了会让人听了反倒会不舒服,不如我们去那边演练一番。”
“去哪里演练?”紫萧觉得有一双手正慢慢的往自己高耸的那两处爬了下来,身子更是娇软,索性回身倒在了刘同知怀里,仰头望着刘同知的眼睛,一张脸上有着醺然欲醉的红润:“公子,你还能不不用古琴就演练琴曲的么?”
“那是当然。”刘同知笑着贴近紫萧的耳朵,将手慢慢的从外边的褙子里探了进去,隔着中衣在她那处不住的划着圈,这让紫萧的身子不住的扭动了起来:“公子……”她的声音里边似乎含着一种诱惑,让刘同知格外兴奋了起来,,他伸手抱着她站了起来:“我们去床上操练一番,那凤求凰的滋味可比弹琴要强多了。”
紫萧半推半就,拉扯间伸脚在古琴上踩了一脚,琴弦上响起了沉闷的“嗡嗡”之声:“公子,你也着实性急了些,紫萧还只弹了一个起势呢,你便急不可耐了。”
刘同知只觉得自己全身血脉偾张,涨红了一张脸,用牙齿含住了紫萧的耳垂,急吼吼在她耳边道:“与姑娘有缘邂逅,为何不能成了好事?春日苦短,我们又何必浪费光阴在听琴上边?不如赶紧做了正事儿才是。”
紫萧娇嗔的看了刘同知一眼,伸出手来抱住他的脖子,娇滴滴道:“公子看来是个深知闺房乐趣的得意人儿,今日就让紫萧见识下公子的手段,如何?”
刘同知被紫萧挑逗得再也忍耐不住,打横抄起了她的身子,托着便往床上放。紫萧躺在床上,脸色绯红,双峰在不住的起伏,刘同知哪里还忍耐得住,将外边的衣裳一脱,翻身便覆了上去。床板似乎抖了两下,刘同知撑住床板望着紫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