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的产业在悄然中已经搬回国了不少,在国内有条不紊地进行中,这一次他的回来其实已经提前铺垫了许久,只是不曾为人所知罢了。
袁氏在十五年前,嗅到行业前景,毅然转型智能行业,在十年前抓住机遇,前往美国,得到了迅猛发展。十年后的今天,国内智能行业崛起迅速,发展趋势亦是极

好,他早有意回国助力智能行业的发展,并且在现在纷杂的市场中成为领头羊。
袁氏如今在这个行业早已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这个地位离不开袁氏几代人毒辣的眼光和抓住机遇的勇气。
除此之外,袁昱年也有些私事要处理。
景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姐不知道打电话跟他哭诉了多少回,这几个月几乎三天一次通话,每天更是有无数条语音轰炸,他听得很绝望,想说你们活该,却又怕

直接把他姐那颗心给踩碎了。
先前他虽忙着工作,却也不忘常常提醒袁茵对景延好点,对他上心点。两位老人临走前都放不下外孙,她就算看在两位老人的面子上,多多少少也花点心思在景延

身上吧。
可没想到,袁茵口头说好也只会说好了,实际的事是一点没做。这次矛盾爆发,倒是突然知错,突然后悔了,可是早就晚了啊。
其实景延刚从景家搬出他就想回来劝劝,但当时美国那里离不开人,他实在走不开,只能加紧处理事情。一处理好,他立马回国了。
袁昱年回国第一天,别的什么事儿全都搁在一边,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景延叫出来。
他聪明狡猾得像只狐狸,知道景延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反正一上来先说公事,那些私事是一句话也没提。
景延有袁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是之前两位老人留给他的。而他心智早熟,早早就有了运筹帷幄的能力,还真能参与一些决策方面的事情。包括这次袁氏回国,

就是他挑的头,袁昱年才会去细思这件事。
景延看得到国内在这个行业方面的潜力,也看得到巨大的商机。
“行,那就放出消息给媒体,也算是宣传和造势了。”袁昱年道。
景延颔首,“在产品研制成功投放市场之前,营造品牌形象和品牌认可还是得先做到位。国内购物近年来不停发展,没有足够的宣传,在大众眼中就等于无名品牌

,就没法得到大众太多信任。”
“我明白,这次分部搬迁到了更大的办公楼,会专门开辟出一个部门来做这方面的事。”袁昱年喝了口手中的茶,不由感叹,“还是国内的茶正宗啊,在国外就算

喝得到茶,也少了那么个味儿。”
“嘁。”景延嫌弃,“这里算什么好的?回头送你几泡,让你尝尝什么叫好茶。”
“那敢情好,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可别赖。我啊,订了一套上好的茶具,下午就到,而且我还从网上下载了几个泡茶的视频,到时候我学着泡一壶,凭咱俩这关系

,就免费请你喝吧。还真别说,十年前跟老爷子学的东西,竟然都忘得差不多了。果然,还是得需要一个氛围,在那到处是老外的国家,没那个氛围,这些老手艺

就容易丢。”
“想好住哪了?”
“那必须啊,总不能无家可归吧?之前老宅拆迁了,拆迁款都装你兜里了,我再不自己找个地方住,可就真无家可归了。”袁昱年哀怨地控诉了下这个小没良心的

,“也在紫江区,离陆家不远,挺大一别墅,我一个人住着空得慌,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块儿住?”
怕景延不高兴,他今天愣是一句话没提景家,陆家都敢提,就是不敢提景家。
“你说你,一直住别人家也不好啊,而且住别人家哪有住自己舅舅家自在?还有啊,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就你一个,安静得很,你不是很喜欢安静么。”袁昱年努力

说服着,“再说了,这都快过年了,你总不能带别人家里过年吧,来跟舅舅一块过?”
景延住在陆家,虽说陆家没意见,但袁昱年还是觉得不太好。
“再说吧。”
面对袁昱年的苦口婆心,景延只是一两句掠过,看不清他有什么心思和打算,少年神色淡淡,心思越来越难揣测。
袁昱年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只说:“我花重金请了几个名厨,有时间常去我那儿吃饭知道不?之前是距离太远我照顾不到你,现在距离近了,我再不照顾你,只

怕你外公外婆都要托梦来揍我。”
景延扯了下嘴角,“您还怕这个?”
“嗯?”
“你不是从小被揍到大的吗?”
“”袁昱年咬牙切齿,“景、延!”
他不要面子的啊?!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还有点事,吃饱了吗?要不要回去了?”
“你个小屁孩能有什么事儿。”袁昱年随口吐槽了句,还是拿起外套,“走吧,带你去认认家,你要是不来,我就去陆家逮你。”
景延嘴角一抽。
袁昱年跟他并肩往外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甥竟是跟他一样高了。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果然了,一不留神,孩子就长大了。
这些年,他太忙了,忽略了很多,这孩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明明以前,他是很爱笑的一个小孩啊,而且特幼稚,看的动画片都没什么内涵的那种。现在呢?出来这么久,都没见他笑过几次。
“穿厚点,大冬天的,别耍帅。”袁昱年揪揪他衣服,“算了,旁边有家商场,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
景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
他懒洋洋地说:“你不是说了,我把拆迁款都揣兜里了?八位数呢,几件衣服我自己有钱买。”
“小兔崽子,我又没说你缺钱,但一看你就不会给自己买衣服。”袁昱年见他好像在着急什么事情,也不强求,“回头我给你买了送到陆家,顺便带点东西去拜访

一下他们。”
毕竟孩子俩在他们家,再怎么说,礼数都得周全些。
“随便。”
景延心想,要不要卖个惨让陆星摇给他买几件衣服?然后再暗搓搓地找找有没有情侣款,他偷摸着给她买回来。
只是,想起陆星摇,他就想起现在她正跟宋言北在一块儿做题呢,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才好。
他才出来了一会儿!一会儿!这个姓宋的,这么会钻缝隙!
要不是他现在逐渐有些想法的雏形在脑海中产生,着急跟袁昱年讲讲,想研究一下可行性,他今天,死也不离开陆星摇,坚决不让敌方有可乘之机!
郁起辞还笑他,呵,他凭什么笑他?
他才走了一个中午,都能有个姓宋的见缝插针,郁起辞呢,一走半年,千军万马都插完了好吗?
景延想着想着,直接把这话发给了郁起辞,这才觉得解气了些。
郁起辞看到消息,脸色一黑。
真是,该死的有道理。
陆星旖问:“怎么了?”
郁起辞收起手机,“没事。哎,陆星旖,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
“早恋不好,得等到十八周岁后,谈恋爱才是正确的。”
陆星旖嘴角一抽,不理他。
“真的。”
“哦。”
她不知道郁起辞发什么疯,但也只是应付了一句,压根没放心上。
郁起辞何其了解她,无奈扶额。也不知道,她身边有没有围绕一些蜜蜂。
但没关系,来一只他就赶一只,反正他也不走了。
景延一回来,扫了眼半年没见的郁起辞,只跟陆星旖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
郁起辞:“啧。”
陆星旖左右看看,不可思议极了:“不是吧,你们见面都没见上就已经吵上架了?”
郁起辞:“”
还真是这样。
景延回房随便抓了个本子,立马冲去陆星摇书房,气都还没喘匀,就敲了门。
艹。
宋言北来了多久了?他一走宋言北就来了?那他们岂不是单独相处了三四个小时?
这个姓宋的
陆星摇来开门,看到他,“咦,你回来啦?”
“嗯,刚回来。”他迫不及待地往里走,看到两把椅子紧挨着,陆星摇和宋言北是挨着坐的,感觉拳头都硬了。
他现在真的好想把这个姓宋的揍出去。
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挨这么近做什么?!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是恨不得天天跟陆星摇挨得近一点,再近一点,恨不得跟她零距离接触才好。
——不,零距离他可能都嫌不够:)
嗯,双标本人了。


第112章 不好哄
景延不知道现在有多嫉妒, 但反正,妒火是在烧得正旺的。他想提着宋言北坐着的那把椅子,直接从这里扔下去, 可脑子里又有一个陆星摇的小人儿,拉住他的手

,一本正经地说:“不行,不能高空抛物。”
景延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把手中卷成长卷的试卷一摊:“我也来写作业。”
陆星摇身子一侧,让他进去。
“星摇,我解出来了, 应该是这样,你看这个——”
宋言北喊她, 陆星摇应声过去看。
两人又挨一块了。
景延:“……”
他拎了把椅子, 往陆星摇身边坐。
可陆星摇只顾着跟宋言北说话了,哪里顾得上他。
嘶, 牙一酸。
这个姓宋的其实挺久没出现过了,可这一出现就不简单。
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久,恨不得他这辈子都别出现了。
一直到四点多, 宋言北记着白英的话,别待到了晚餐时间, 让主人家留着吃晚饭,这样总是不太好, 便提出了告辞。
陆星摇学不会圆滑世故, 他说要走, 她只点点头, “你要怎么回去?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 我骑车来的。”
“这样啊, 那你注意安全。”
“星摇你会骑车吗?下次我们可以骑车去玩,还可以参加越野赛。”可能是觉得让女孩子参加越野赛有点直男,他很适时地改了口,“也可以骑车去爬山的,到山

底下我们爬上去,或者去野炊。”
听起来挺有意思,陆星摇开始思考起来,“行了行了,她不会骑车。”
宋言北扫了景延一眼,并没有在意:“没关系,下次我教你,很简单的。”
景延:“……”
呵,可真是厉害死他了。
横竖他都能跟陆星摇独处是吧?
在景延的气压越来越低的时候,宋言北终于真的要走了,跟陆星摇道别。陆星摇送他下楼。
景延扫了眼桌上的东西,把宋言北刚才做的椅子拿走,再把陆星摇的东西往自己这边搁。
他没想到,陆星摇在楼下拿了个iPad看综艺,没打算再写作业。
她刚才见陆星旖那么悠闲就有些心动,现在也想放松一会。
陆星旖跟郁起辞去厨房里榨果汁喝,端着一壶橙汁回来,看到陆星摇,陆星旖问:“咦,阿姨她儿子走了吗?”
“刚走。”
“哦,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陆星摇,这是……邻居家的比我们大一岁的哥哥,郁起辞。”
陆星摇轻一颔首,“你好。”
郁起辞笑了下,“你好。”
他认真端详了会,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姑娘能把景延给治得服服贴贴。
“摇摇,喝果汁,我刚榨的。”
“好。”她接过来,继续窝在沙发上看综艺。
付以听说起过这个综艺,她说好看,一直给她安利。
“傻摇摇,看这么久广告做什么,我给你登我的号,有会员。”陆星旖拿过她的iPad。
陆星摇静静等着。
她倒是不知道原来广告可以花钱不看。
——就连iPad她也是最近才接触,摩挲着使用,发现记笔记还不错,今天还是第一次用来娱乐。
“景延呢?”郁起辞问。他刚刚不是上去找人了?怎么人在这儿,他却没了影子。
陆星摇“啊”了声,突然想起景延还在楼上,说不定还在书房等她,她急匆匆起身,去找景延。
陆星旖嘿嘿笑,没想到景延也有这一天。
她把账号密码都输好,随手把iPad搁在一边,“哎,郁起辞,喝完赶紧走,怎么还不走了呢。”
“才见面就赶我走?厌烦期怎么说也不该这么快啊。”
陆星旖不理他。
“刚放假,不想放松放松?哥哥带你去放松下。”郁起辞勾着她,半是强迫地带着她往外走。
“哎哎哎,去哪儿啊?放松啥??”
“看个电影吧,新出了挺多片子没来得及看。”他掏出手机,定了两张爱情片的票。
“我不去——”
“刚才那特产好吃吗?”
“还行。”她别扭了下。
“我家还有,吃完来拿。”
“噢。”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陆星旖没再挣扎了,看电影就看电影,“待会想去那家网红餐厅。”
打卡五分钟,吃饭半小时,排队三小时。
“好。”他问也没问。
陆星旖这下满意了,被他圈着,她早就习惯,拿着手比划自己的头顶在他身体的哪里,嘟囔:“你怎么又长高了,你看,比你刚走时又高了一点。”
其实不只是高了一点,只是他在长,她也在长,相比之下他就长得不太明显。
;   “嗯,是有点。你也……长大了。”他意味不明道。
要是能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但也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
-
景延等了老半天才等到陆星摇,她要是再不上来他就下去找她了,他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人分个别是有多依依不舍才能耽搁这么长时间。
他本就是为了不想看陆星摇送宋言北离开才不下去的。又知道她礼数周全,肯定不会让客人独自离开的,所以也没有阻拦。
陆星摇上来的时候,某人的脾气要是压在一个小罐子里,那都快捅破天了,整张脸都写着“爷很不爽”。
她有些心虚地走过去,“?”
“等人。”
“,还写作业吗?”
“你不写了?!”
“……”
陆星摇更不敢吭声,“?”
景延:“……”
这姑娘,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
陆星摇无心作业,她刚才那个综艺还没看完呢,“我发现一个很好看的综艺,一起看会。”
景延发现了不对劲,狐疑道:“你刚刚是去送宋言北送这么久吗?”
陆星摇摸摸鼻子。
-
景延没放松两天,又被陆星摇叫着开始背课文了。他整天“呜呼”“之乎者也”的,感觉整个脑袋都要变成古代的了。
而这期间,袁氏回国,不再是鞭长莫及,他也可以参与一些事务。除了跟陆星摇在一起的时间,他几乎都在忙这个。
至于去哪里过年,他从来也没思考过其他答案。他今年势必要和陆星摇一起过的。
袁昱年在微信上轰炸他,说什么两位老人家托梦骂他没有照顾好外孙,他一句话都不信。
还有一件事他没说,这两年国家在AI领域的大力扶持和投入,他想插一脚。
临近过年,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息,陆星摇跟着沈明诗出去逛了一下午,买了不少过年的衣服。
她在买衣服的时候,想到景延了,想他好像常年都是穿着黑色灰色的衣服,心思一动,在买一件白色羽绒服的时候,问服务员有没有男款的,服务员说有,她让服

务员也包了下来。
逛完女装为主的几家店,她还去男装店也逛了逛。许离放假回来了,她想给许离也买几件衣服。
沈明诗全依着她,她想给谁买就给谁买,只是在看到她给许离买了好几件后,提议道:“要不要给嘉辰也买一件?他很喜欢你买的衣服。”
陆星摇没有犹豫,索性大大方方地给家里人都买了,一人一件,谁也不偏心。要不是手里多到拿不下了,她还想接着逛会。
虽然已经给景延买了件白色的羽绒服,但是后来在看到一件浅咖色的大衣时,她觉得好看,也让店员拿了下来。
她没说是给谁的,沈明诗也没觉得不对劲。
收获满满地回家后,陆星旖陆嘉辰和两位老人都在客厅里,沈明诗去做饭,想给孩子们下厨做好吃的,陆星摇则一一分发自己给他们买的衣服。
这是陆星摇在陆家过的第一个年,陆老没想到还能收到她给买的衣服,还没试穿呢,甚至都还没敞开,他就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陆星摇抿着嘴笑。
给陆嘉辰拿了件驼色的大衣,“陆嘉辰你试试。”
“这么娘的颜色!”已经进入青春期耍酷的男孩皱着眉说,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接了过来试穿,嘴角偷偷翘起。
“好看呢。”老夫人拍拍他,“胡说什么,怎么会娘?娘不娘的,跟衣服可没关系,全看够不够阳刚之气。”
陆嘉辰嘀咕:“知道了知道了。”
他决定过年就穿这件。
好歹也是陆星摇的心意,他就,勉勉强强收着吧。
剩下陆为修和景延、许离的,一个还没回来,一个在楼上,一个要明天白天才来陆家找她。她提着袋子先回了房。
把要给景延的衣服找出来,她去敲景延的房门。
这家伙,最近经常一个人呆房间里,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过了会,景延才来开门,该是刚洗完澡,脸上还有被热汽蒸出的些许微红。浴袍在他身上宽宽松松垮着,他擦着头发,“怎么了?”
陆星摇没想到还能看见这么一幕,她轻轻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景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趁着她眨着眼回不过神时,手搂着她的腰往里一带,门迅速关上,他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忍着亲下去的冲动,声音微哑

,还带着笑意:“怎么了?好看吗?”
他身上很热,水温还未散去,陆星摇刚从外面回来,倒是有些寒凉,冰火相凑,不自觉地点燃了更深处的欲望。
被他这样一搂,她整张脸直接炸红,即使还在努力绷着面无表情,也绷得即将破功。
景延笑意越发重。
妈的,怎么可以可爱成这样。
“陆星摇,你犯规。”他眸光微黯。
——可爱到犯规了。


第113章 不好哄
陆星摇长得确实好看, 不常笑,才会给人一种高冷不好亲近的感觉,其实这小姑娘长相很软。
景延的脑子里飘过了几百几千种想法, 各种能做的不能做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 最后停留在了陆星摇的年龄上。
他的呼吸窒住两秒。
艹, 女朋友还没成年怎么办?
刚才那些想法简直是白想。
最多……
抱一下?
那亲一下行不行?
他在脑子里思索这个可行性,一边觉得可能不太行一边又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
趁着陆星摇还在懵神, 他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
——这是他觉得目前能做到的最大尺度的事情, 再多一点,可能都会受到道德的谴责, 或者是陆星摇的谴责。
她身上有些甜甜的香味, 萦绕在鼻尖,勾着他的魂。景延的眼皮子一跳, 放开了她。
他还想, 做个人。
这里的气氛实在算不上好。陆星摇有些难以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反应过来,骤然被景延松开,她像是掉到岸上缺水的鱼终于回到了水里,呼吸也回来了。
她眨眨眼, 刚刚,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吧,她被这个混蛋亲了??
一时她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生气?揍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陆星摇抿抿嘴, 想走。
却被景延察觉意图, 一把拉住纤细的手腕, 他的声音有些哑:“等等,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让开。”陆星摇平静地说。
景延深吸一口气, 这哪能让她走?这一走他直接被判死刑, 翻身都翻不了。
“不, 不是,我什么都没做,你还没说你来找我做什么呢,还没做就要走了吗?”

您这还什么都没做呢?那得做了什么才叫做做了?
陆星摇一头黑线,手里沉甸甸的袋子在手上折出了红痕,提醒着她它的存在,陆星摇却不打算给他了,她给他买衣服,等会这个人得寸进尺地自己脑补了一大堆,

那她也太吃亏了。至于刚才落在嘴角的亲吻,更是充斥满了她的脑子,她根本无法忽略。
她感觉她再不走,脸就会迅速地红起来,被他看到,那未免也太丢脸。
“本来有事,现在没事了。”陆星摇面不改色道,想推开他,自己出去,指尖碰上他的时候,却不自觉有些热。
……真是没救。
好端端的,出来当什么妖精。
“哎,我才不信。你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的吗?”
“不是。”
景延眯了眯眼,陆星摇真是出了名的口是心非。他抿着唇看了她几秒,叹口气,佯装妥协:“行吧,走吧。”
却在她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袋子。
陆星摇:“……”
“你还嘴硬,你看,就是男装。”他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展开。
一件白的,一件浅咖色的。
都是他不会穿的颜色,尤其是那件浅咖色。
他开始狐疑,“真是给我的?”
陆星摇作势要抢回来,“不是不是,还我。”
景延才不信,护犊子一样往身后一藏:“你说你这姑娘,小小年纪怎么就口是心非呢。让我试试。”
不管什么色,只要她买的,红色他也能穿,不管眉头皱成什么样。
陆星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兴致勃勃地试衣服。
但还是有点儿,挺开心的。
她挑的衣服,怎么可能不好看。
这一上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从阴郁少年变成阳光大男孩。
她的唇间慢慢往上勾。
“陆星摇,我没有想到你觉悟挺高,已经高到会给我买衣服了。”
陆星摇:“……”
她想说,她没有。
“很好看,我决定了,今年过年就穿这件。”他拎着那件浅咖色的大衣,“好看吗?”
“……还行。”
  “别口是心非了好吗?我们都什么关系了,诚实一点不好吗?”
“谁跟你什么关系?”
他一脸“好了好了,我都知道”的表情,仔细一看,还带着点儿宠溺和纵容,“逛了一天吗?累不累,我给你揉揉手。”
陆星摇受不了他这样,用一种诡异至极的眼光扫他一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
她就知道,这狗东西撑不到高考!
安全起见,还是她自己保持距离吧。
……还真别说,他穿那衣服挺好看的。
除夕前一天,袁昱年被袁茵叫去景家。
袁茵为什么叫他去,猜都不用猜也能猜出原因,可袁昱年还是去了。
他就这么一个姐,双亲已逝,世上也就姐弟俩还有一个大外甥相依为命了,不纵着些怎么行。
他自己那别墅是请了人的,几个保姆工资拿的高,也上心,早早就摆弄出了过年的氛围,更别提外面,整个国家都是喜气洋洋的。
偏偏这景家就是不一样,冷冷清清的,他一路走进来都没看到多少大红色,不见喜庆的东西,一点过年的味道都没有。
至于么?——他想。
在他看来,景家就一家子神经病,他姐嫁进神经病堆,这不也被传染了么。
保姆领他进去,他眼睛尖,认出了这是以前在袁家,跟着他姐嫁过来的元妈。
袁昱年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你也不知道劝着点儿?”
元妈听着这话,眼眶直接红了,她连连摇头:“不是我不劝啊少爷,是小姐听不进去我劝的,一意孤行,,不过、不过她也后悔了,应该是要请您来想想办法。”
“办法?”袁昱年冷笑,“能有什么办法,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下去呗。哪来那么多后悔药给她吃?”
元妈哭个不停。
袁昱年听得烦,“她人呢?带路。”
景延离家三个月,袁茵这三个月寝食难安,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请了医生来看也没什么用,还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比起之前因为太过想念大儿子而睡不着,

她这段时间消瘦得更厉害了,颧骨上的几两肉都没了,有些突起。
看她把自己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袁昱年气不打一出来,“你这是做什么!折磨自己给谁看?”
“阿年——”
“景承死了,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惩罚了多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景延走了,呵,你继续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给谁看?”袁昱年感觉心里面窝了一

股火,烧都烧不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珍惜眼前人,只会一味地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之中,一味地自责与惩罚自己。你根本就不明白,你这样只会失去的

更多,你什么都抓不住。”
袁昱年一针见血地直接点明。
袁茵捂脸痛哭,肩膀一抽一抽地,难以自抑。
“是亲家小舅来了吗?”景老爷子跟老太太听了声音,忙出来迎接。
袁昱年收起刚才的一番痛心疾首,朝他们颔首,“是,来这儿坐坐,这不是快过年了。”
“哎,我新得了一些上好的大红袍,元妈,你去拿来。”
袁昱年却无心与他们客套,“您不用太客气,我就是来坐坐,跟我姐说说话。”
“都是一家人,随便坐,我们也是挺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老爷子还是很热情,他知道袁昱年回国,产业也在转回来,很多他未知的消息想跟袁昱年打探打探,

就是一直没找着机会,这回正好趁着这时候与他探听一些。
袁茵忍住了泪意,努力让自己正常一些。老爷子前段时间一提起景延就生气,后来渐渐地提也不提了,就好像家里没有这个人一样。她身为人媳,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