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事,大家偶尔也拿来做饭后笑料来说。反正,只要不超过某个底线,只要对方给得起积分,就能得到满足。
关明依旧摇头,“别问了,给我下单的人,咱们惹不起。”
这句话一出,同事两个面面相觑,还是那个开口的人说:“难道……”他压低声音,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比了个八的数字手势。
关明这回连头也不摇了,也不回答,站起来就准备走人,“我要去准备点的东西,先走了啊。”
两个同事猜到他要忙什么,也没拦着。
直到关明人走进了食堂的后方厨房,狱警同事A低声感叹:“真是上面那几个的单,这小子要做成了,以后还不得横着走。”
同事B也跟着点头,“不过你也别羡慕,真是上面的,这活肯定不好干。”
这时候的关明则在给厨房的厨师下单子,“按照上面的做,食材都用最好的。”
厨师道:“就算是难得的技术人才,也不用这么优待吧,你点的餐已经超过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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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就是个各拼演技的游戏啊,你们觉得阿虎的性格不像霍昊,所以居然这么明显的答案都不肯去答……

☆、033 简直贱

“让你做你就做,我总不会是自己偏瘫人家,就算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资本不是?”
厨师听完眼睛闪过一抹明悟的光彩,既然关明没有这个资本,也就是说是有这样资本的人故意袒护了。
在黄昏监狱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还真不多。
厨师不再问了,按照关明给的纸条要求做特定晚餐。
完成被送到关明按时送到了慕眠所在的工作间里,这回闻到香味儿的高猴和疤脸都没动,他们知道这特例肯定是给慕眠他两的,没他们什么份。
“做个技术工的福利真不错。”慕眠道。
关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解释,晚餐送到就立马转身关门走人。
慕眠望着餐车上明摆着是自己喜欢的菜式,二话不说就拿筷子吃。
“呜。”脚边凑过来的里奥用脑袋蹭她的腿。
慕眠一脚把它拨开,意思很明确:晚餐依旧没它得份,继续饿着。
[主人,目前它被锁定成了目标,你这样做会不会……]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我还真跟一只狗做?
慕眠意识揶揄又嘲弄的说着:惩戒系统没反应就行了。
小助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那么一开口也是担心慕眠,按照本身的想法一样对里奥成为目标很不满,偏偏这个目标就是经过他来锁定的。
这样一个真相让小助很自责,哪怕这也是不受他控制的。
倒是阿虎很平静的走过来,拿起了明显是属于他的那一份碗筷,和慕眠一起用晚餐。
如果不是环境古怪的话,他们这样站在一块吃饭的样子,倒和平常日的温馨日常差不多。
阿虎吃饭垂下的眼皮遮掩下,漆黑的瞳孔里,晃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恍惚。
他抬起头,发呆似的注视着慕眠。
被这样一个美男看着,是个异性都会在意的询问一句,偏偏慕眠就是没如他的愿,完全无视也是放任了对方的凝视。
阿虎皱了下眉头,什么话也没说话,心底的阴霾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晚餐结束后的日常依旧是工作,不过慕眠已经不满足于组装小零件了。
她把之前组装好的各个零件配件挑选了一番,然后换了个位置,开始对这些已经可以算作成品,拿去换取积分的组件配件,再次进行组装。
一开始阿虎并没有在意这点,不过当他再次转头去看慕眠时,注意力终于被她身前渐渐变大的物件吸引。
阿虎不由停下手上的工作,走到了慕眠的身边,本来打算开口询问,却见慕眠一脸认真,完全沉入工作中的状态,本到了喉咙的话就吞了回去。
此时的慕眠的确陷入了一种绝对认真的状态中,连小助都被她喊来帮助自己,进行同步的分析和协助。
因此,连阿虎撇头斜眸一眼扫向里奥,那完全被黑暗笼罩的冷眼,慕眠都么有发现。
这个该死的骗子,披着羊皮的饿狼!作为被瞪个正着的里奥,内心愤怒的嘶吼着,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阿虎就是个骗子,又是来觑视自己主人的暴徒。
里奥想嘶吼,想撕咬阿虎,立即就把他给解决掉,甚至恨得想要把他的血肉吃进肚子里。
这种厌恶和顾忌,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然而,现实中里奥只能用幽深的绿眸死死锁定阿虎,四肢狠狠的扣着地面,嘴巴闭得死劲,咬牙切齿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里奥也发现了这时候慕眠认真的状态,一点多余不和谐的声音都可能把她惊醒,那后果是里奥不想承受的。
毕竟现在的它还在受罚期,再罪加一等的话,也不知道会遭到什么待遇?
这该死的臭虫怎么就知道噤声了!里奥心里怒骂着,随即想到自己要咬死他,估计对方也想弄死自己,可是却和自己一样不能轻举妄动。
一想到这个,里奥的狗眼眯了眯,露出幸灾乐祸的冷笑,嘲弄的望着阿虎。
这条狗果然有问题。阿虎看到里奥那人性化的眼神以及笑容,完全确定了内心的猜想,也更坚定了要处理掉里奥的打算。
阿虎嘴角微微一撇,本该是天生犹豫颓废的脸,竟随着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变得冷艳残酷极端的危险起来。
这一人一狗互相对视间杀机重重,完全在慕眠的注意之外,却让高猴和疤脸他们看得分明,并深受影响。
高猴和疤脸对视一眼,互相之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马达!这个阿虎绝对是个狠角色,和那个叫慕眠的一样表里不一,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都说大神打架祸及央民,高猴和疤脸内心是惶恐的,人家阿虎明白着在慕眠的面前装模作样,也不知道抱着什么目的,和他们一对比,自己两人就是个小虾米,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在这两个凶神之间安全的生存下去。
哦,对了,还有一条凶狗!
黄昏监狱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叮。”的一声,阿虎和里奥几乎同时的转移视线,看向了慕眠的方向。
慕眠的额头都是汗水,脸色却潮红着,双手在连续的高速运作中,手指也发红。
不过看的出来现在慕眠的心情很激动,以及开怀,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身前的大型机械。
这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东西,是个足有一人高大的机械手掌。
目前这个手掌还只组装出一根手指,可光是这一个手指,就用了近百个组件来完成。
阿虎看着这个还有明显缺陷的手掌不由的一愣,看向慕眠的眼神有一丝震惊,然后是更深的深沉。
“你怎么做到的?”阿虎知道现在慕眠已经从认真工作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这个问题并不唐突,作为一个技术人才,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总是急于求知的。
只不过他求知不代表慕眠会告诉他,“想知道?”
阿虎一看到那双促狭眨动的眼睛,就知道已经没戏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继续说下去,“想。”
慕眠笑道:“好啊。”
这是完全出乎阿虎预料之中的答案,让他不由的愣了半秒,听到慕眠说:“你过来。”
阿虎看到慕眠对自己招手,他没有任何迟疑的走向慕眠。
慕眠拍拍地板,“坐好。”
阿虎照做,又听到慕眠吩咐道:“把腿伸直。”
阿虎看了慕眠一眼,眼神的意思是:这和想知道你怎么组装那个大型机械手掌的事,有什么关系?
不过阿虎还是乖乖的把腿伸直了。
下一秒,他大腿上就感觉到一个外来的重量,让阿虎大腿的肌肉一下绷紧了。
“放松点。”慕眠懒洋洋的说,枕着他的大腿,由下往上的看着阿虎,“我很累,等我休息好了就告诉你怎么做。”
把这句话说完,慕眠就闭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完成那个机械手臂不仅花费她的体力还有精神力,不过得到的好处也让人惊喜。
有一种感觉,等她继续这样下去完成了整个手臂,自己的精神力会有所突破,突破之后又会怎么样?值得期待。
闭上眼睛的慕眠感觉到自己头下的大腿肉,渐渐的在放松,最后到完全的放松,她就能睡得更舒服了。
被她枕着的阿虎却并不舒服,和大腿的打松不一样,他的额头隐隐可以看见薄汗,以及握紧的手掌。
少女的温度和体重,安静睡觉的呼吸,以及那淡淡的属于她的体香,一切都让阿虎感到难以忍受。
内心有一股兽性在挣扎着,叫喧着不满,泛着酸楚的恨怒——你怎么可以这么坦然轻松?这么的快活!?
是的,现在他有机会惩罚这个女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在对方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给她致命的一击。
只是手无法动弹,腿也无法动弹,干枯了许久的心田仿佛随着女人的贴近,而冒出了一抹小泉流,滋润了他的全身。
这股滋润让他舒爽,又让他痛恨。
到了此时此刻,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的微小亲昵而动容成这样,还是个欺骗过他,给他带来最沉重一击,完全打乱了他生活的坏女人。
简直是贱!

☆、034 你的一切属于我

可是能怎么办呢?
当一个人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很贱,却还是无法反抗的话,那就是真的贱了。
除了自我厌弃外,连厌恶那个让自己变贱的人都做不到。
阿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发现他此时看着慕眠的眼神多有复杂,这份复杂又被凝重的柔和给沉浸进去。
那柔和的水光,就好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许久,几乎要绝望的人看到了绿洲,看到了他生命的水源。
哪怕知道那水是有毒的,是一种慢性的有瘾的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你怎么能这么没防备,又这么无所谓。”阿虎声量很轻很轻,语气带着抱怨。
此时在你的眼里,我是阿虎,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才相处了不到两天的男人,你却可以亲密的躺在我的腿上,安静的睡过去。
这到底是天真还是太自信?
我都快被你逼成疯子了,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你却还是这么快活,这么轻松的躺在我的腿上,悠哉的睡觉休息。
这多不公平。
阿虎眼底闪过一抹冷芒,朝慕眠的脖子伸手。
“噜……”一个更为清晰的,来此喉咙的、威胁性的低咆传入耳朵里。
阿虎抬起眼皮就看到黑色的幼犬死死盯着自己……那只伸向慕眠的手。
那充满凶煞的眼神无声的警告他,如果他敢做出任何一点伤害慕眠的事,对方就会不顾一切的扑杀过来。
阿虎神色不变,手指滑过慕眠的脖子,触及那细嫩的肌肤,再慢慢的上移,来到她的脸颊细细的磨蹭。
慕眠被摸得不太舒服,轻皱了眉头撇头。
阿虎就把手的动作放得更轻了,看起来颇有点慢条斯理的闲逸感觉。
这可把里奥给气坏了,恨不得过来把阿虎的手指咬断,咬成碎片。
那只肮脏的手怎么可以触碰莉莉丝!
那双腿也是,等莉莉丝起来了,就该斩断丢进垃圾堆里,丢进绞肉机里!
尤其是这个叫阿虎的人,最好一片片的凌迟,骨肉分离,碾碎头骨,刺穿他恶心的眼睛。
可惜无论里奥怎么去幻想,去计划,现实都无法改变慕眠躺在阿虎腿上的结果,它又顾忌慕眠的情绪,不能轻举妄动。
“……”黑色幼犬身上散发出的暴躁气息更浓郁了。
阿虎发现了,心情意外因此变好了一些,手指勾住慕眠的一缕头发缠绕着,心说:看啊,连一只狗都为你疯狂了。可那是一只狗,我却是个人,我能拥抱你,触碰你,掌握你,主动的去想方设法得到你。狗呢?只能被动的等待你的赐予。
阿虎才露出笑容,下一秒又将笑脸收敛,脸色再次黑下来。
我竟然拿自己跟一条狗作对比?!
*
慕眠在黄昏监狱里活得如鱼得水,却不知道外界众人为了她忙的焦头烂额。
“黎明,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有人在黎明实验室里,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一向以冷静著称,从来不曾发过火的慕博士,竟然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语气低吼出来。
慕元驹针对的对象就是前方靠坐在王座上的古装完美青年。
“你到底想从眠眠的身上得到什么?”慕元驹没办法不生气不着急。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申诉慕眠的案子,乃至是暗中直接把慕眠从黄昏监狱给担保出来,都是做得到的。
付出的代价也就是他一直以来攒下的功勋,以及放手一些权力和福利罢了。
慕元驹不怕任何人的阻碍,因为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阻碍他。
偏偏那个阻碍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最无可奈何的一个存在:黎明。
从慕眠被送进去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慕元驹就算知道慕眠的本事,也止不住担心。
黄昏监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还是了解的,他的眠眠才十八岁,进去那种地方,身心将受到做大的折磨?
他一刻都等不来的去处理这事,却愣是被黎明从中阻挠,一直拖到现在就还没办法把慕眠弄出来。
面对慕元驹的质问,黎明闭着眼睛,只留下浅浅的一条缝隙,完全看不清他的瞳孔以及眼神。
慕元驹也不打算去看,反正黎明的眼神并不存在真实的情绪,哪怕真的出现了情绪,那也是模拟出来的虚假数据反应。
“黎明……”这次慕元驹非要从黎明这里得到个答案不可。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忽见黎明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让慕元驹完全看呆了。
不是那双眼睛有多么的勾魂摄魄,而是里面凝聚了太多的情绪,太人性化了,太富有情感了。
慕元驹打从心底渗出寒意,猛地想起了曾经考虑过的问题——如果黎明拥有了自己的情绪该怎么办?
尤其是拥有了自己的情绪后,学会了人类的自私该怎么办?他还会甘于受制在这里作为一个实验对象吗?
慕元驹一反面希望这些情绪的表现是模拟数据,一方面又忍不住期待黎明的成长。
科学家总是在冷静和疯狂中徘徊的。
最终,这一抹浓重的情绪在黎明的眼里只存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恢复到了他平日的纯净。
慕元驹以为刚刚那不到一秒的眼神,应该是数据模拟时,黎明接下来的话,就让他愣住了。
[可爱。]
[我第一次感受到、并明白,觉得一个人可爱的是什么感觉。]
慕元驹听到这句话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副犹如投影一样的画面。
那是他之前也不知道的一幕,来自儿时的慕眠和大男孩时期的荀澈。
小小的慕眠裙子脏了,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大男孩的荀澈则在安慰她。
‘那小狗好讨厌,我给它吃的,它还要咬我。’
‘嗯,下次不跟它玩了。’
……
‘可是它为什么要跑?’
‘因为眠眠太可爱了。’
‘你骗我!’
……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眠眠?眠眠就是连哭都哭得特别可爱。’
慕元驹听到投影里两个小家伙的对话,看到小小的慕眠在荀澈的安慰下终于擦干了眼泪,荀澈却满脸宠溺的笑容。
这一刻在联系黎明的话,慕元驹心脏剧跳,“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能够通过荀澈观察眠眠了?可是为什么要去观察她。”
黎明没有说话,明澈的眼睛安静的看着慕元驹。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觉得天真无邪的明澈双眼,现在却让慕元驹感受变得不一样,仿佛黎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纯洁的婴儿,而是一个真正坐在王座上的王者,安静的注视也能让人倍感压力,仿佛有无形的压力霸道的往自己头顶压下来。
慕元驹心底一直藏着的某个秘密,在黎明的注视下渐渐浮上心头,眼里一闪而过慌乱。
是因为那个吗?如果是因为那个……
黎明到底想对眠眠做什么?
“黎明,一切都和眠眠没关系,如果你是想取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会想办法。”现在的慕元驹已经明白,黎明是真的成长了,在所有人无所察觉的时候,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早在发现黎明并把他禁锢在这里的时候,早就有想过可能会有这一天的不是么。
慕元驹表现还算冷静。
[眠眠。]
“……什么意思?”
[她属于我。]
“……”有那么一瞬间,慕元驹产生过直接毁掉黎明的念头,又在下一刻打消掉,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黎明笑了,对慕元驹微笑。
{亲情。}
{友情。}
{师生情。}
{愤怒。}
{喜悦。}
{怨恨。}
{感动。}
{怜惜、贪婪、嫉妒……}
{一切。}
{属于我。}
慕元驹僵硬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瞪视着黎明,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疯狂。
更懊悔和惊恐的是,黎明有这种想法并付出行动时,他竟然毫无察觉。
所以,黎明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他到底已经做了多少事!?
黎明的话语都是通过特殊的波动,共振空气模拟出声,或者直接传达到慕元驹脑海里的,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嘴唇。
这时候,他却张开那张自然红润的朱唇,叹息一声。
{情绪……的感觉,很特别。}
{嫉妒啊……愤怒啊……不舍啊。}
黎明昂起头,眯着眼睛睨向慕元驹,问道:{这是爱情吗?}
他的语气那么的纯真,那么的茫然,充满了真诚的求知欲。
慕元驹却一点都不想回答,也不愿意回答。
最终,他违背心意、果决的应道:“不!”
黎明表情顿了那么零点零一秒,淡淡的微笑。
{不是啊……?}
慕元驹不知道他的语气,到底是确认答案,还是在质疑答案。
但是慕元驹已经明白了,如果不能让黎明改变想法的话,对方依旧会阻碍他把慕眠从黄昏监狱给保出来。
该死的!
------题外话------
黎明:你的一切都必须属于我……
因为我的一切,都将由你赐予。

☆、035 想法有很多

“博士,博士,您在里面吗?”
陷入焦躁情绪中的慕元驹,听到紧急留言通讯里传来文卿的声音。
慕元驹回神,在抬眼就见王座上的古装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周围的环境模拟依旧没有褪去,慕元驹看得烦躁不已,不过转身出去的时候,已经把内心的情绪,以及外在的表情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文卿就在外面等候着,一见到慕元驹冷着脸出来,一点都没发现慕元驹的不对劲。
“博士,大家都在会议室等您。”文卿边走边说。
不需要慕元驹开口询问,文卿就把情况跟他说明:“M国那边出现了动静,要求改变条约的条件。”
慕元驹目光一深,神色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文卿接着说:“查到消息说,因为M国科学院那边出现了一个天才,他在短时间内就创新了NY计划中的智能接应功能。”
“虽然M国那边的人极力在隐藏这个天才的身份,但是我猜测这个人,应该是朱雉。”文卿神色复杂道。
关于朱雉的消息,文卿知道的一点都不少,这还是多亏了慕眠被抓到黄昏监狱,慕元驹要他奔走各个部门,从而了解到的信息。
朱雉是S级罪犯蜘蛛,和该隐、地狱犬两个代号罪犯,一起坐镇蛛网,凝聚了一批同类。
结果朱雉背叛整个蛛网,造成大规模的犯人被抓,他自己本身就戴罪立功,被M国捕获。
这样一个天才中的天才,M国果然好好的利用了一番他的价值。
回想当初,还是他带着朱雉,准备把人带到科学院来的。只是那个时候,文卿承认朱雉是个天才,却也没想到他会天才到这种程度。
慕元驹也想起来了朱雉这个人来,随即脑子里闪过刚刚黎明说的话。
[亲情、友情、师生情?]
[]感动、怜惜……]
怜惜!?
慕元驹的脚步猝然停下。
文卿还在用同样的步伐往前走,超过了慕元驹两三步才回神过来,疑惑的回头看去,嘴边的询问就被慕博士脸上恐怖的表情给惊住憋回去。
这时候的慕元驹已经顾不得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只是发现自己仿佛挖到了某个可怕的真相。
之前听黎明说那些话,慕元驹能听明白,却也只是认为那是他的目的,他准备这样做而已。
现在被文卿提起朱雉这个人,慕元驹才突然醒悟一个答案:也许,黎明不是准备这样做,他其实……早就已经这样做了!?
黎明说,他第一次明白觉得一个人‘可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也就说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产生了‘情绪’‘感觉’,哪怕只是很细微很微弱的情绪和感觉。
荀澈和黎明之前的联系,慕元驹一直都清楚明白,如果黎明能把慕眠当成亲人的话,他是乐于看见的,并觉得这其实并不奇怪,毕竟当年他和荀薰做了那样的事……
只是黎明后面的那些话,才让慕元驹警惕害怕起来,不愿意慕眠被这样一个觉醒了的可怕存在惦记更多。
一个人要去承受另一个人的贪婪,是一件非常未知又危险的事。
作为慕眠的父亲,慕元驹当然不愿意慕眠去承受,尤其是黎明这种毫无保留的贪婪。
因此,他才坚定的否决黎明的询问,告诉他那不是爱情。
爱情,是比亲情更加不稳定的感情,也是最容易伤人伤己的感情。
他怎么能让黎明对慕眠产生这种情绪?
结果呢?
慕元驹用来研究的脑子急速运转起来,想问题是非常快速的,他把慕眠近年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然后通体冰冷的发现——黎明其实早就已经在设网了。
如果说亲情来自荀澈。
那么他说的友情和师生情又来自哪里?
该隐……迦勒·亚当斯。被眠眠喊做老师的人,被眠眠亲手杀死的人。
听荀知英说,那时候慕眠的状态很不对劲,肯定是对迦勒·亚当斯有感情存在的。
如果这是黎明说的师生情……
那么迦勒·亚当斯这个人,一定和黎明有联系。
在他所知之外的人,和黎明有关联,甚至可能这份关联,就和荀澈与黎明的关联是一样的。
慕元驹想通这个问题后,只觉得脑子一下清明过来,很多问题都变得清晰了。
他是个科学家,是个研究者,是个制造者,所以思想比大部分人都要疯狂,哪怕所想的事很不可思议,但是他选择的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有了迦勒·亚当斯这个掌握之外的人,那么会不会还有更多他所知晓之外的人?
例如说所有意外和眠眠接触过的人,对她的生活造成了不可更改的影响的人。
朱雉!
……
文卿发现博士的脸随着时间的过去,不断的变换,表情和眼神越来越可怕。
这让他明知道时间不多了,却不敢出声去催促明摆着正在思考一些事的慕博士。
突然,文卿看到慕元驹猛地转身,似乎想立刻回到黎明实验室去,却又在扭身半途僵硬住。
这样的僵硬持续了足足两秒,慕元驹才慢慢的把身体转回来。
文卿心底有太多的疑惑想问,这是他见过慕博士最失态的样子,可是他明白越是这样就越不能问。
“走吧。”慕元驹声音沙哑,好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
会议室里昏暗的灯光下,已经坐满了人,并没有因为慕元驹的迟到而对他发火。
大家见他到了就继续之前的议论,慕元驹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起来。
文件上详细写着这次的议事的起因经过。
慕元驹看完之后,把文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