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幼犬发现了她的异样,从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咆哮,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它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狰狞,就好像现在在承受痛苦的不止是慕眠,还有它一样。
当它低头看着自己的狗爪子,那眼神简直让人觉得,下一刻它就要撕裂了自己的身体,痛恨得把自己的爪子给生吞了。
门的敲响声更大了,黑色幼犬暴躁的“嗷——!”的吼叫一声。
外面声音一顿,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我是任柏生,慕眠,你在里面吗?”
黑色幼犬耳朵动了动,看着床上陷入半昏迷的慕眠,转身就跑到了门边,试图去开门。
只是它的身高不足,一次次失败后,黑色幼犬转身用嘴咬着椅脚,把椅子拖到门边,再爬到椅子上,眼神锁定了门把,拼命一跳,终于凭借身体的力量抓到了门把,也成功把门解锁。
“啪。”的一声,门开了。
任柏生推开门,第一眼先看到的是摔在地上的黑色幼犬,本来就遍体鳞伤的身体,砸在地上又在地板上留下一片血印子。
下一刻,只见那幼犬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猛地转头朝他看来。
那样的眼神让见多了世面的任柏生都为之一震,浑身汗毛都感知危险的竖立起来。
——简直不像是一只狗的眼神。
这个年纪的幼犬再凶,眼神都应该是湿漉漉的可爱的,哪里会像这样,暴虐凶残得一眼就仿佛要被它撕裂?
任柏生再看门前的椅子,以及椅子上的血爪印,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闪过,然后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门,是这只狗打开的?这椅子是本来就在门前,还是……
没等他想更多,就被一声狗叫给惊醒。
任柏生低头就看到一张狗嘴朝自己腿咬来。
他立即收腿,往前走了几步。
黑色幼犬冷冷盯着他,狗头转向床上。
任柏生顺着它的脑袋方向看去,就见到床上明显状态不好的慕眠。
“我过来就是来帮助她的,所以你不应该攻击我对吗?”任柏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只狗说话,反正他已经本能认定了这只狗很危险。
黑色幼犬用鼻子喘了一口气,转身又拖着伤重的身体走向门口。
任柏生就看见它用自己的身体,费力的把房门给推着,“啪”的一声,再次锁上了。
“……”任柏生现在觉得,这门也许、或许、真的是这只狗自己开的。
这特么的是什么狗!
“吼!”黑色幼犬不耐烦的对任柏生再次咆哮一声。
任柏生收回目光,走到床边检查慕眠的身体情况,刚一触摸到她,一道阴寒的凶戾的视线就锁定在他的身上。
这里没有其他人,任柏生不用回头就知道,这犹如实质的目光,居然是来自一个狗。
“好烫……”手掌触碰到的温度,让任柏生思绪回归到慕眠的身上。
他马上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把里面的药物拿出来,对慕眠进行医药治疗。
“这些东西很贵,你醒了一定要记得还给我。”任柏生一边用药一边喃喃。
“汪汪。”后面传来不耐烦的狗叫。
不知道为什么,任柏生竟然觉得自己似乎听得懂狗语似的——
‘废话什么,要多少积分,大爷都会还给你。’那条狗,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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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61快乐,今天还好赶上了

☆、015 霍昊来了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这样拦着我一点用都没有。”
“呵……”
“艹,一只狗竟然会这样笑。”
“……”
“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我只是不想浪费珍贵的药在你的身上。既然你是她的狗,就乖乖在这里守着她退烧。”
“吼!”
“……我的时间很珍贵,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慕眠是在一阵吵杂声醒来的,她隐约中觉得说话人的声音很熟悉,不时响起的狗叫也一样。
在这时候她还有心情在心里调侃着,有人在跟狗说话?这话听起来还跟人商量似的,真有意思。
下一秒,慕眠的意识就都清醒了过来,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以及……
慕眠的视线垂下,看见皱着鼻子,表情冷酷凶恶的漆黑幼犬。
“你们在做什么?”慕眠一开口,就觉得嘴巴很干,不顾两双朝她看来的眼睛,低声咳嗽了两声。
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任柏生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谢谢。”慕眠把水杯接过来,连续喝了几口润喉咙,接着才说:“感觉还行。”
“我想也是,”任柏生打量着慕眠,眼神之中闪烁着并没怎么隐藏的探究光彩,“虽然你发烧得很严重,恢复得更快。这种恢复力,不是常人能有的。”
“在这里并不缺少特殊人群。”在外界,慕眠会藏着自己的不同。到了黄昏监狱,慕眠发现自己反而更自在的生活,展现自己的所有。
当然了,这些展现出来的东西,也是她无所谓展现的而已。真正的秘密,可不会轻易透露出去。
任柏生也没多问,“这次我出诊,加上用在你身上的药物,一共28积分,你记得在这个月内还给我。”
“哎,咱们都这么熟了……”
这回换成慕眠话还没说完,就被任柏生给打断了,“我们不熟,还有别以为我手里的药都是免费的,我想要这些东西也要用积分去换。”
任柏生把话说完,同时无视掉慕眠那装模作样的可怜眼神,怕自己真的一瞬间被这魔女迷惑,对她心软改口。
任柏生转身就要走,不过刚抬起步子就看见脚步的黑色幼犬,目光一晃就对慕眠微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没积分,不过你愿意把这只狗交给我研究几天的话,这次的医药费就免了怎么样?”
黑色幼犬并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咆哮,不过是冷冷的朝任柏生看了一眼,然后幽绿的眼睛依旧定定注视着慕眠。
慕眠对任柏生那斯文白衣天使的笑容完全免疫,“不怎么样,里奥可是我的宝贝。”
黑色幼犬听到这句话,表情人性化的露出欢喜,看样子仿佛不是它身体受伤严重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原地跳起舞。
任柏生差点以为之前恶犬的表现是自己的幻觉,看看黑色幼犬,再看看床上的慕眠,任柏生心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念头。
“在我的印象里,做你宝贝的下场都不太好。”这句话说出口,任柏生自己也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会说这种话。
“嗯?”慕眠也是一挑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任柏生,随即噗嗤一声就笑了,“说起来我们真有缘,每次都能碰见。”
任柏生仔细想了想也跟着一笑,不过才笑了半秒就闭嘴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这样的缘分其实一点都不好。
初见慕眠是因为霍昊,结果霍帮被一锅端,霍昊也被朱雉弄进了……
之后再见慕眠是因为朱雉,朱雉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见到慕眠,则是因为该隐。可是该隐呢?那个叫亚当斯的天才画家,优雅男人,也为了这个少女,毁掉了自己所有的基业。
任柏生越想,越觉得慕眠这人浑身都散发着古怪的魔力,理智叫喧着自己不要去靠近,结果却还是一步步被她引诱进了陷阱里。
“我先走了,让你的狗给我让路吧。”任柏生突然不想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
慕眠看了眼里奥,想起刚刚醒来时隐约听到的对话,笑道:“再见,出去后顺便给我关上门。”
任柏生才动身,这回那只古怪的黑色幼犬真的没有再拦着他。
任柏生站在外面,准备关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朝里面看了一眼。
床上的少女笑得恬淡的对他挥挥手,表示告别。
床边的黑色幼犬,拖着伤重的身体趴在那儿,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眼睛看见的只有床上的少女。
任柏生心脏狠狠一跳,脑子里忽然浮现一幅幅画面。
先是初见时,霍昊心心念念,只看得见中枪的失忆少女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紧接着是朱雉躺在慕眠的怀里,看似睡过去,实际上一双眼睛一直锁定着她。
“……”一股寒意直达全身,刺激任柏生打了个寒颤,直到牢房的门被关上,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才回神过来。
“那是一只狗。”任柏生喃喃自语,往回走的路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纠结什么,在想些什么。
一到专属于自己的住所,任柏生刚把门打开,就察觉到房间里的异样。
“啪。”的一声,任柏生把灯打开,抬起头就看见不大的单身公寓里,类似慕眠所在的房间,不过家规更有人情味,一张灰蓝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高健的男人。
男人的坐姿懒散,背靠沙发,一双让人嫉妒的双长腿随意伸着,双手撑着自己的后脑勺。
他一头黑色的头发凌乱却不邋遢,反而给他更增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粗粝的黑眉下,一双半眯的眼睛此时侧过来,朝任柏生看着。
“去哪了?”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轻描淡写的,却给人极大的压力。
任柏生稳了稳心神,端详着男人的表情,知道他心情不差就冷静了,“下次过来麻烦先说一声,这样擅入别人的屋子不太礼貌。”选择性的忽略掉了男人的问题。
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揪着那个问题不放,“你不在。”这算解释了。
现在的任柏生也不会为了这个小问题,和真和男人争论,毕竟现在的他们算是盟友,互惠互利的那种。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两者的关系从互惠互利,变成现在的他依附男人。
“有什么事?”任柏生进屋里,把刚刚用过的手套等工具都丢到垃圾桶里。
男人见到了,本来对任柏生去了哪里并不感兴趣,现在却又被勾起了一点好奇。
“你为谁出诊了。”
任柏生的动作很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
虽然这个停顿很轻微,却还是没逃过恰好盯着他的男人眼睛。
等了几秒,都没等到任柏生的回答,男人淡淡道:“就算是去救我对手的命,我不会在意,你也不会犹豫告诉我。所以这个人,比白虎他们还特殊?”
任柏生叹了一口气,把白大褂也脱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一边走到沙发边上,边说:“不愧是东区狼王,真是敏锐。”
男人冷冷瞥了他一眼。
任柏生微笑,神色不变,“你知道在这个地方,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的。想知道吗?转给我100积分,我就告诉你。”
“呵。”这一声笑,完全是在嘲笑任柏生。
任柏生道:“积分是多了点,但是你不好奇吗?这次的患者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
见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任柏生眼里一闪而过恶劣的光彩,表面上的笑容却更开朗,“毕竟到了你这样的地位,黄昏监狱里的生活,除了活动范围小了点外,其实并不外面差多少。这样的你最难以忍受的是无聊吧,在这里的日子太无聊了。”
“现在有一个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摆在你的面前,你真的舍不得花点积分买下来吗?”
任柏生把话说完后,就期待的看着男人。
男人鄙视的看着他,还是淡淡的语调,“的确很无聊,连你这样的人,也无聊得变成话唠了。”
任柏生看着他站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你这样就走了?”
男人背对着他点点头。
任柏生问道:“那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无聊。”男人淡淡道。
“……”对于这个理由,任柏生真的无力反驳,因为他确定这的确是个最准确的理由。
眼看着男人马上就要消失在门后,任柏生半眯着眼睛,心思乱转,忽然喊道:“霍昊。”
门前的男人脚步顿住,转身冷眼盯着任柏生,很平静无波的漆黑目光,无形的气势直逼看着的人,那微微皱着的眉头,还是流露出了本人的一丝不悦。
“我就是想问问你,药,你已经拿了?”任柏生笑容不变道。
男人……或者又该说是霍昊,只是用那双比往日更深沉不见底的黑眸,盯着任柏生两三秒后,才一言不发的走了。
门关上,任柏生的手心已经冒汗,心想:这一个个都越来越恐怖了。

☆、016 他(她)是谁?

任柏生住在第五层,在黄昏监狱里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厚层,却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一个楼层。
这一层住着黄昏监狱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以及研究人员。
霍昊在这里却能随意行走,出了任柏生的房间后,按往常的习惯,他会返回自己的住所,把药吃了,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不过今天走在半路,霍昊看着另一个方向,最终转身去了那边。
如果慕眠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霍昊去的地方,就是她之前做测试的实验区域。
这里的人不多,霍昊的到来却让每个看见他的人,脸上都流露出一些异样情绪,看着他的眼神闪烁着敬畏。
霍昊走到广场中央,也就是之前慕眠看到的类似擂台的宽敞地方,抬起头对上方点了下下颚。
负责操作的人看见了,广播里传出声音,“强度多少?”
霍昊淡道:“我喊停的时候再停。”
这回没有回应了,擂台直径几十米的范围里,亮起了细细的蓝光。
在蓝光区域外的人,看不出里面有任何的变化。在里面的霍昊,佩戴上特定的护眼镜,视线内的画面完全不同。
一头无论是体型还是模样都异于正常野兽的怪兽,出现在霍昊的视觉里,他神色平静,看样子对眼前的一幕已经很熟悉。
另一边,在操作室内,负责人则能看到液晶屏幕里,类似游戏画面,又像是拍电影一样,霍昊和怪物的打斗。
这种画面效果,就和之前慕眠在操作仓内,利用暗杀者完虐泰坦号差不多。
“啧啧,这头疯狼又来发疯了。”
“谁说不是呢,想当初他刚来的时候,就有一股不怕死的疯劲。我早就说,这家伙绝对能在这里一飞冲天。”
“在一飞冲天又怎么样,进来了这里,什么时候能出去都不知道,早晚一个个都被憋成疯子。”
两个工作人员交谈着,盯着液晶画面里的变化,心底还是止不住惊异,暗叹这真是个恐怖的家伙。
“加强。”这时候,霍昊冷酷的嗓音响起。
工作人员毫不犹豫按了一个按钮。
画面里的怪兽数量和体型再次变化。
两分钟后,霍昊:“加。”
工作人员神色不变,依旧闻言继续。
五分钟后,霍昊依旧冷淡,却又流露出几分残酷的嗓音,“加。”
……
“加。”
……
“继续。”
……
“再加。”
不知道过了几次,也不知道训练测试的强度加强了多少次。
根据画面数据的显示,霍昊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他现在已经是‘重伤’之身,无论是体力消耗,还是流血过度,都足以让他有生命危险。
眼下,霍昊只要喊一声停下,一切就可以结束。他不仅不需要付出任何的积分,还能得到积分奖励。
工作人员相信霍昊不可能被幻想迷惑,不可能已经分不出现实和虚假的分别,所以他不喊是真的不想喊。
别看这些视觉产生的效果都是假的,可霍昊消耗的体力以及身体反应都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一样会死人。
之前慕眠看到的那个壮汉,就是死在了这种强烈反应中。
“他不会喊停的,这疯子憋久了,就是来发泄的。”负责记录数据的工作人员忽然道。
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霍昊没有喊停,根据画面显示。在最后一刻,霍昊用自己断裂并戳破了自己血肉的手骨,狠狠的扎进怪兽的脑袋而取得胜利。
“……停。”躺在地上的霍昊,懒洋洋的喘出一口气。
随着他的话落下,他视觉里的沙漠环境就消失不见了,回到了最初的金属现代环境。
那种在沙漠中的灼热感,也变成了正常的金属冰冷。
霍昊的脸色还苍白着,根本不像是刚刚剧烈运动完的样子,反而就和重伤失血过多一样。
他休息了一会,就伸手把眼镜取下,爬起来往前走。
两个工作人员以为他发泄完了就要回去了,谁知道霍昊不是出去,还再继续深入测试区域。
“他今天精力太旺盛了吗?”
“谁知道,反正碍不着咱们。”
霍昊听不到两个工作人员的闲聊吐槽,不过就算听到了,估计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霍昊来这里的理由,的确很有槽点,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他就是太无聊了。
在无聊的同时,他心里又一直压抑着某些事。那些事,那些画面,始终纠缠着他,如果一直无聊着,他就会一直忍不住去想,然后越想越疯狂。比起那种在沉默中无力的疯狂压抑,导致可能的自我毁灭。他宁愿消耗自己的体能和精神,把多余的精力都发泄出来。
霍昊刚走进合金门,迎面就被一个人撞过来。
因为刚刚才消耗过度,被这人撞到的霍昊并没及时避开。
“擦。”不过撞过来的人身躯比不上霍昊,就算撞到了,霍昊站着没动,那人还被撞得连续后退两步。
眼镜男抬头就要骂,一看到是霍昊,张开的嘴巴就闭回去了,过了半秒才干巴巴说:“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今天是你的……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
霍昊没计较他的调侃,懒懒点了下头,继续往里面走。
“对了!”本来没想拦着他的眼镜男突然眼睛一亮,“过来,过来,有好东西给你看,绝对有意思!”
‘有意思’这个词汇,在黄昏监狱里是个很好的词。
霍昊本来今天就是被任柏生的一段话给勾起了点心思,才临时跑来了这里,现在听眼镜男这么说,再看眼镜男的表情的确兴致勃勃,也就随他去了。
眼镜男把霍昊带到今天慕眠才坐过的操作仓内,笑眯眯道:“用你最擅长的枪兵,给你安排个对手,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点,别阴沟里翻船。”
霍昊提起了一点兴趣,“谁?”
眼镜男摇头,故意卖关子,“现在说了,等于给你防备,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霍昊若有所思,“等两分钟。”他要恢复一下体能。
眼镜男见霍昊开始活动双手的手指,就猜到他刚刚去干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需要休息。
为了验证自己的实验,眼镜男这两分钟还是等得下去的。不过两分钟一到,眼镜男就开始催促,“快快。”
霍昊坐进操作仓内,玻璃罩落下,视觉画面再次变化。
他熟悉的坐在自己的枪兵机甲内,对面出现的是一台暗杀者。
霍昊挑了挑眉,按道理来说,暗杀者是枪兵的克星,不过在霍昊看来,那是暗杀者在暗处偷袭的情况。像现在这样,一早就露出自己的存在,反而极容易被枪兵给放风筝,毕竟比速度的话,枪兵和暗杀者差不多。而枪兵是远程攻击,暗杀者是近战。
一切的思绪都在暗杀者动了那一刻破灭。
那一刻,霍昊觉得视线里的暗杀者不再是机械,而是一个真实的生命,因为太灵活,太迅速了。
单凭视觉去看,霍昊仿佛都能感觉到,一股杀机直逼自己而来。
霍昊的反应很快,一直毫无波澜的心脏终于跳动,这是个真正的高手!
难怪眼镜会说这件事有意思。
霍昊立即操作着枪兵和暗杀者拉开距离,并对它展开了攻击。
只是每一次攻击都被暗杀者灵活的避开了。
对方的动作总是那么轻盈又迅猛,让人不敢放松任何一点防备,稍有不慎就会被抓到,然后被撕裂成碎片。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霍昊耳边听到警告声,显示他的弹药即将不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没有了弹药的枪兵,就是没有了牙的老虎,早晚会被抓到。
霍昊冷眼看着暗杀者,心思转动间,依旧不断的射击,没两分钟,弹药消耗干净。
枪兵似乎没有想到会这样,动作停顿了一下,暗杀者立即就找到了机会,一下冲到了它的面前。
本该是极度危险的一刻,霍昊的眼神却是冷静而深沉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了然。
因为这个破绽不是真的破绽,而是他的诱饵——
其他的枪兵没有了弹药就是个废物,但是真正和霍昊对战过,并能把他逼到弹药用尽的人,才会知道霍昊最厉害的不仅是枪术,还有不弱于暗杀者操控员的格斗术。
然而现实并不如霍昊想的那么简单,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讶,双手也停顿在了操作台上。
因为画面中,刚被近身的枪兵已经被暗杀者缠住,只是一招就在他的认知之外,不敢相信机械机甲还能做出这种灵活动作,然后所有的节奏都在了暗杀者的手里,枪兵成了暗杀者刀锋下的羔羊,任凭它宰割。
在操作仓里的霍昊就看着自己的枪兵,被暗杀者虐杀,真正的虐杀盛宴,杀气腾腾。
“噗——”的一声,玻璃罩打开,霍昊转头看见眼镜男那张笑得幸灾乐祸的脸。
“他是谁?”霍昊问。
如果黄昏监狱里有这个人,他早就该遇到了,交手过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个新人,刚来到黄昏监狱的新人。
霍昊想到了任柏生之前说的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
眼镜男笑道:“她不在这里。”
霍昊的眼睛一动。
眼镜男笑呵呵道:“跟你对战的那个暗杀者,是我根据她之前测试对战泰坦号的数据调出来的。”
“也就说,和你对战的这个,只是由对方的反应编码制造出来的傀儡。”眼镜男静候着霍昊的反应,一个封为东区王的家伙,被一个数据傀儡打败,这要是传出去得多有意思啊。
霍昊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就没多余的反应了,淡道:“难怪我感觉有哪里不对,在被我弹药压制的时候,他没有采取任何战术反应。”
眼镜男不爽道:“你只想说这个?”
霍昊道:“告诉我,他是谁?是今天才来的新人,被任柏生治疗的那个人么。”
眼镜男撇嘴,本来是不想说的,凭什么要如霍昊的愿?随即想到霍昊想知道的话,出了这个门,去问一问,该知道的还是什么都会知道。
不如提前给他下一点猛药,让事情变得更好玩一点。
眼镜男笑道:“该隐。”
霍昊重复一句,“该隐?”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该隐。”眼镜男笑眯眯道:“曾经蛛网里的巨头之一。”
霍昊一听到蛛网两个字,脸色就完全冷下来,“他怎么进来的。”
眼镜男道:“被抓了呗,不过能在那种情况下被抓,大概是蜘蛛干的吧。一年前你不是知道了吗?蜘蛛背叛了整个蛛网。”
霍昊一言不发,眉头皱得越来越近。
因为蛛网,因为蜘蛛,这几个词汇,都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一些事,更想到了一些人。
一个身影出现脑海,让霍昊抿紧了嘴唇,不发一言的跳出操作仓,转身就走。

☆、017 听说该隐是女人

对于该隐这个人,霍昊是知道的,不过知道的有限。
他曾是霍帮的少主,长期活动在国内,并没有把势力深入到国外的想法。毕竟国内的市场还没完全掌握,就有去征服国外的想法,那不叫野心,根本就是莽撞。
对于蛛网的存在,霍昊去了解过,却没有主动的加入,更没有去了解的太深。
因为霍昊知道蛛网是个什么地方,自认不是变态分子的他,没兴趣加入到这个团体里。
在霍昊的眼里,蛛网是一个武器,不是非要自己掌握的武器。等他需要的时候,只要肯花钱,这把武器就会任他使用。竟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去成为这个武器的一部分呢?作为这件武器的使用者,不是挺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