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位绿衣人同时停下疾奔的步伐,默契的围成一个圆圈,将出现在这深夜狂雨中的圣尊包围。
“圣尊大人。”三十一人首,面庞左眼角画着暗纹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真慢。”圣尊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里有一丝无奈,“分明给你们留下了线索,怎么才到。”
毕宿申一惊,神情更加的紧绷,“圣尊大人,我家主子无意和您结仇。”
从十字门被屠门,他们一直追赶着圣尊,可是无论如何总是慢了一步,无法赶到圣尊的面前。这次以为是好运,找到圣尊的踪迹,终于见到了他的本人。哪怕知道竟然是对方故意留下的线索给他们,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毕宿申心中升起不安,暗中做了个手势,让周围的三十人做好准备,随机应变。
“你家主子很大方。”圣尊轻说,“屠他暗势一门,搅和他的生意,也只派人追本尊一路,为告诉本尊,无意和本尊结仇。”
毕宿申听不明白圣尊的意思,说:“圣尊大人与我家主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圣尊突然来犯,让主子很疑惑。”
圣尊说:“江湖众人总将本尊与暗帝搅和一块比较,本尊忽然觉得不痛快,就想找暗帝麻烦。”停顿了一下,他苦恼的说:“你觉得,本尊是不是太任性了?”
毕宿申一阵黑线,哪里感回答是,便说:“圣尊大人,主子让我等给您传话,希望您结束这场无意义的……”
“无意义?”圣尊清幽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他说本尊做的事无意义?”
毕宿申浑身肌肉本能的紧绷,急促的后退一步。
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像是被利剑狠狠的削过,形成个三寸深的凹陷。
“这话本尊不*听。”圣尊轻缓的说:“本尊做了这事就有意义,屠他一门又如何,啰啰嗦嗦讲什么风度大道理,下次本尊就端了他的分部,搅和了他的生意,有本事就来找本尊打回来。”
这无赖的话语被他说出来,那也是风度翩翩,清雅怡人,叫人生不起一丝的讨厌。不过,毕宿申无语啊,堂堂圣尊大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道理。
“拳头大就是道理。”圣尊说。
毕宿申又惊住了,原来之前他竟然一个恍惚,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本尊做事哪需你们来唧唧歪歪的讲评。”圣尊口气透出一丝的凶煞,不过隐匿在清醇优雅的声线中,让人察觉不出。
“现在本尊想杀了你们,如果你们非要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本尊看你们看你们不顺眼,这个理由还满意吗?”
优雅的声线,轻缓的语调,混合着雷雨细腻中,让人心神都跟着恍惚着。足足愣了一秒,才体会到圣尊说了些什么。
这一秒的代价就是人头落地。
三十一个人,一道半柱香的时间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毕宿申。
鲜血很快被雨水冲刷,味道也被山林的潮湿清草味混合。
圣尊望着面色苍白的毕宿申,慢条斯理的说:“回去告诉暗帝,想和本尊谈条件就亲自来。”
“咳咳咳。”毕宿申张嘴就被灌进来一口寒风,呛得脸庞涨红。
圣尊静静看着他的狼狈,隐凤又出现在他的身边。
“如何。”圣尊朝她问。
隐凤说:“减弱了。”紧接着又说:“主子见到白姑娘后,情绪平稳了八成!”这真是个可怕的数据,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圣尊低笑了一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问:“还有多久恢复。”
“最短两个月,长则半年以内。”隐凤说。
圣尊颔首,雨水顺着他头顶的兜帽布料滑落下来。
他仰头望着天空,面具后的双眉轻皱,“天不从人愿,说变就变。”
隐凤没说话。
一滴雨水巧合的落入面具的眼洞里,让圣尊不由的眨了下眼眸。他回头去看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隐凤,忽而饶有兴趣的说:“隐凤,与本尊打个赌如何?”
隐凤想也不想的回答,“主子请说。”
圣尊说:“本尊赌明天是个大晴天。”
隐凤说:“属下也觉得明天是打晴天。”
“一样的选择,算什么打赌。”不满,不满。
“那属下选明天是阴天。”明知道您老不喜欢雨天,属下还选雨天的话,不是找罪受吗!
“输了的人,可要接受惩罚哦。”圣尊轻笑,清润尔雅。
“……”隐凤祈求换班!
明璇那个该死的,什么时候不病,偏偏在主子出行的时候病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躲避轮班。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雷雨下了大半夜,在太阳渐升起的时候散开,这是个温暖的大晴天。
水珑脑海有一瞬的茫然,下一刻猝然睁开眼,坐起身子——她竟然睡过头了。
其实怀孕的这段日子,她也察觉到自己容易疲惫和嗜睡,不过行走在外时,她都没有表现出这些。
也许,是因为突然的舒适和熟悉味道,让她放松了警惕?
水珑摸着身下的柔软,晃了晃脑袋。
外面传来一道清醇的嗓音,“睡得还好?”
一早起来就听到这种赏心悦耳的声音实在是一种享受。
水珑掀开薄被,将外衣穿好,还没有撩开轿子的纱帘,就见到外面一个低头的人,端着梳洗用具放在轿外,然后持续低着头出去外层的云纱外。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见水珑一眼。
水珑没有犹豫走出轿外,穿上鞋袜。
等她梳洗好,走出外层的云纱后,就见外面沐雪和公子闲他们也都穿戴整齐的站在外面。
很快,她的视线就被一桌子精致的早餐吸引。散发着热气的小笼包,水晶饺,玉米粥……
水珑根本不用用心去想,就知道准备这一切的人是谁了。
公子闲可没有这么细心,何况他们身边都没有带人,要去买这些的话,就必须自己亲力亲为。不像某人,身边总隐藏着一个个苦力,随时等着被他奴役。
圣尊说:“趁热吃。”
水珑看了他一眼,然后淡定的招呼沐雪和公子闲,“上桌。”
人家既然明目张胆的献殷勤,伺候人,还是那种不准你不接受的伺候,她又何必去拒绝呢。
公子闲心中大叹一声水珑的冷静坦然,见沐雪都已经大胆的上桌了,他再犹豫的话怕是会被察觉出异样,便也跟着吃起早饭。
这一吃后,公子闲立即不负责任的想……其实有圣尊跟着也不错,只要圣尊不针对自己的话,真的是太方便了。
饱食一顿后,水珑朝圣尊望去,笑说:“给颗糖。”
“啪啦”一声,公子闲的勺子不小心落地了。
沐雪也有些惊讶,不过被公子闲的反应吸引,就淡定下来了,还向他扫过去一个看不起的小眼神——真经不起吓。
圣尊似乎也愣了下,望着水珑没说话。
水珑不知道,她这时候一身打扮,配合着那自然形成的轻柔笑容,寻人要糖的样子,有多么的有趣可*。
一会儿后,圣尊才应,“糖?”
水珑问:“没有?”
“没有。”
“你不是喜欢甜食吗。”
“这与随身带糖有何关系。”
“既然喜欢,当然要带着。”
圣尊笑了,“这么说也对。”停顿了一秒后,他坦然的说:“我喜欢你,所以想随身带着你。”
“叮咚”公子闲的碗也翻了。
水珑却非常淡定,可以说圣尊从出现后,对她表现出来的特别和殷勤都太明显不过了。
圣尊又说:“你既喜欢,我就随身带糖吧。”
水珑眯着眼眸,笑得纯然无害,“我喜欢的是那个会随身带着糖盒子的男人。”
公子闲有种冲上去捂住水珑嘴巴的冲动,你要不要这么坦率啊,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当做了替身。
圣尊果然沉默了,接着他说:“不要这么着急对我告白。”
“……”周围的人早就全部风化。
圣尊的声音透着纯粹的欢悦,让人不忍心去告诉他真相,“你可以更了解我之后,再告诉我。”
水珑摸了摸肚子,“我以为你长眼睛了。”
“自然长了。”圣尊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微笑说:“所以接下来路你都要坐轿子,不能行走。”
水珑眯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好啊。”
两人一言一语顺畅的对话,竟然就决定同行了。说起去哪里,水珑只说去最近的城镇,圣尊就应了下来。
当几人出了破庙,看见外面被两人牵着的两匹马时,水珑再度觉得,做这人的属下真不容易。
“你每个月给他们多少工钱?”水珑问圣尊。
圣尊说:“这个该问管账的。”
“应该不少吧。”水珑说。
“为什么?”圣尊饶有兴趣的问。
水珑毫不避讳的说:“没钱,谁愿意干这份活。”
圣尊用疑惑的眼神朝自己的手下扫视过去,“这样吗。”
一群手下整齐跪地,身体都要趴伏在土地上了,全然是全身心臣服的状态。
圣尊无辜的看向水珑,“看,他们很愿意。”那样子让人联想到背后的话——我可一点都没有逼他们哦。
水珑认真的点头,“看出来了。”你到底是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一眼就将他们一个个大男人吓成小鹌鹑。
圣尊专属的轿子让水珑坐了,圣尊却骑上了马,这一幕再度将长期跟在圣尊身边的人吓得不轻。
一名牵马的人没有忍住,悄然的朝水珑看去一眼。这一眼才看到一片蓝色的衣角,双膝就猛然一疼,摔倒在地上。视线里的画面从蓝色的衣角变成金色面具,这人恍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傻事。
“真不小心。”圣尊摇头,对其他人吩咐,“抬他走。”
两个人将那倒地无法行走的属下抬走了。
这两匹马圣尊骑一匹,剩下一匹不用说就给了沐雪。
公子闲虽然有心想要共骑,可也要沐雪同意才行,要不然就太唐突了。
水珑看着公子闲苦闷的样子,朝和轿子并排骑马而行的圣尊问:“马好像少了。”
“有吗。”圣尊淡然。他后知后觉的看向公子闲,然后说:“原来还有个人啊?”
你可以装得再夸张点。水珑心中想着,却被圣尊这明目张胆的忽略行为惹笑了,真是任性的感觉。
“喂,你叫什么?”水珑眼里闪过一抹极快的灵光,不被任何人察觉,懒洋洋的问道。
圣尊:“你先说。”
“你可以再孩子气点吗?”水珑笑语。
圣尊淡然一笑,“如果你喜欢的话。”
水珑耸了耸肩,“白牙。”
圣尊朝轿子里伸手,手撩开了云纱,就要触碰到水珑的时候,被水珑避开了,“干嘛。”
“想捏你脸。”圣尊没有得逞,似乎很遗憾,隔空动了动手,似乎无形中捏着什么,他说:“说谎连脸都不红,这张脸该不会是假的吧。”
水珑笑而不语,眸子直直盯着对方眼睛。
倘若是一般人,被她这么盯着,不出三秒就得不好意思,出现尴尬,呆愣等等反应。偏偏圣尊不是凡人也,对水珑的鄙视淡然以对。
大约十秒后,圣尊眼睫毛一颤,然后垂下去,遮住他大半的眼瞳。然而如此,水珑却觉得他和自己对视的眼神,反而更加的炽烈灼人起来。
“别一直盯着我看,我会想……”圣尊眨了眨眼睛,波光潋滟动人心魄。
想什么,他没说,不过是个人都能明白他眼神毫无遮掩的信息。
水珑说:“我觉得你的眼神,不像是在劝退我,反而是在勾引我。”
圣尊头一歪,分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还是让人觉得他在疑惑,以及在笑。
“纳姆儿。”
“嗯?”水珑一怔,然后问:“这是在叫我?”
圣尊应说:“嗯,白牙不是你的真名,那往后我就叫你纳姆儿,你可以叫我鲁罗桑。”
“少数名族的土语?”一听这种独特的读音,就知道一定不是中原语言。
圣尊点头,却没有解释这两个称呼的意思。
也许,只是普通的一个少数民族的名字?也许……有更深层的意思?
他没说,水珑也没有问。
沐雪觉得有一丝的熟悉,努力的在脑中回想着,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后,她才想起来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
这称呼,分明是个极少古老的民族,对于……命定妻子和丈夫之间的神圣称呼!

172 你背错了
万林镇就是水珑几人这次出了深山老林后的目的地,这里本土人大多都姓林,所以就组成了这万林镇。
远离国家朝廷管束的城镇,和临近皇权的城镇无论是风气还是人土风情都不一样。万林镇没有守卫,一眼看去行走的人,衣着各异,有统一制服的门派中人,也有独行侠。
在这样的地方,真的很少能看见衣冠庄重典雅官家贵女或者贵公子,哪怕见到打扮不一般的男女,浑身的气质也和那闭门不出的官家贵女,或者长期行走好友之间,附庸风雅的官贵公子不同。
轿子在万林镇不远无人的地方停下,水珑下了轿子——这样一座轿子要是坐进去的话,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力。
圣尊也下了马,旁边有人接过他的缰绳,拉着马安静的跟着。
“第一次来这里?”圣尊轻声询问。
水珑点头。
圣尊嘴角轻扬,“我给你引路如何?”
水珑挑眉笑道:“我能说不需要吗。”
“当然。”圣尊毫无被拒绝的恼羞成怒,他说:“我可以跟着你走。”
这话细细品味,无赖得让人哭笑不得,偏偏这人笑得清澈无邪,嗓音清雅悦耳,是个人都无法讨厌他。
公子闲已经学会淡定了,无视吧,圣尊的心思哪里是我等凡人能猜想的,他*怎么变就怎么变,反正只要不波及到他们这些池鱼就好了。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朝万林镇而去,等到进了城门,视线中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只不过他们看着水珑等人的眼神充满着怪异的情绪,怀疑、戒备、惊艳等等,各不一样。
水珑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也许他们来错了地方——当然,这只是一时的感觉而已。这里是里他们最近的居民地,如果不来这里落脚的话,他们今天就又得风餐露宿了。
现实证明,水珑的野兽一样的直觉一向很准。
一队穿着玄黑色衣袍的人马迎面朝他们走来。
带头的人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三四的样子,不过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显示着他的老脸和早熟。
林奇是林家堡二房的长子,属于这一辈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年仅二十二就坐上了内院精卫队的队长。
今天他在街道上巡逻,经人禀报说万林镇又来了外人,和情报上的人很是相似,便飞快的朝这边赶来。
第一眼他看到就是行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面戴面具,遮挡了所有的神情,却给人一种芝兰玉树,如玉君子的感觉,以及一抹神秘,未知的危险。还有那个女子,身穿儒裙,清秀脱俗犹如一株碧水绿藁,竟也给他一丝相同的危险感。
这俩个人都不如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林奇心中谨慎,表情也越发的小心起来,等走到水珑和圣尊面前一米处停下,说道:“在下是林家堡中人,名为林奇。”
水珑没有说话,圣尊更没有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一个万林镇的林家堡,在万林镇里可能是一头巨龙,不过在真正一流家族或者高手的眼里,就如蚯蚓一般。
林奇接着说:“事情是这样,最近万林镇出了点事……”
“你挡路了。”清淡的嗓音宛若三月的风,有着春日的暖,也有着冬雪笑容的凉,体会起来回味无穷。
林奇一怔,本能的抬头朝说话的男人看去。
两人的身高分明相差不多,不过对视的那一瞬间,却让林奇觉得自己渺小得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哪怕是林家堡的堡主也没有办法给他,一时间他就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自己绝对得罪不起。
他连忙后退让开几步,对圣尊低头,“抱歉。”
圣尊没有回答他的话,又回头对水珑说起之前两人聊起的话题,“这里虽贫,不过也有一处地反,勉强值得一观。”
“……”林奇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戴。
衣料是很好的流丝布,戴着的玉佩也是不错的紫玉。
他再看看周围,自家的兄弟们穿戴也不错,街道上的路人本土人个个打扮足有半成新,哪里看着贫穷了!
“你算哪根葱,胆敢嫌弃本少爷的地盘,信不信本少爷现在就将你抓起来,打得你满地找牙!”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林奇一听这声音,心道一声:坏了!
这个说话的人是大房的幼子,名叫林天宝,今年十六了,却还跟没长大似的,沉不住气。这也是因为他年纪最小,所以被家中宠*啊,养成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本来按照他的本事,是没办法进入精卫队的。却耐不住他受宠和身份,最终还是被安排了过来,被他带着。
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应该都能看出来眼前这几位身份不一般,在他们看来万林镇的确属于贫穷落后之地也说不定,根本没必要为这个事和对方发生争执。
偏偏,林天宝就是个长眼睛却不喜欢用脑子的人。
他大步的走上来,一张嫩白的娃娃脸很讨喜,哪怕一脸倨傲的等着水珑几人,那表情依旧是可*居多,让人难以对他生怒。
水珑看了他一眼,却是想起了白千桦。
这个时候,白千桦也不知道在海上那块地方了。
从她将白千桦接到南云城后,就让他跟着南云城的孩子们一起训练,也将他在黑炎中任了个职,让他真正开始经历生死搏斗。
圣尊没有看林天宝,对于他来说,对方不过是只苍蝇,在耳边嗡嗡而过罢了,根本就不值得去关注。
最主要的还是,他现在心情不错,所以不会去计较对方言语的挑衅。
林天宝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样忽视,他瞪着一双眼睛,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却朝林奇大声说:“林奇,你别忘记了任务。他们分明就是外来人,还和画像上的人很相似,就这么放他们离开的话,可是失职!”
林奇心头一怒,这小子凭自己受控,从来不会对他这个堂哥表现出一点的尊敬。
表面上他却是一副陈静的神情,对林天宝说:“这事我自然会对堡主解释,不需要你来忧心。”
林天宝咬牙,“林奇,你敢不听我的话!”
林奇脸色也冷了下来,“我才队长!”
“只要本少爷的一句话,你以为你这个队长还当得下去吗!?”林天宝得意的说。
林奇无意和林天宝在大街上争吵,便无视他的怒瞪,狠狠的甩袖要走。
林天宝涨红了脸,他回头便见水珑和圣尊两人竟然也走远了。一想到他们一个个竟然相继的无视自己,一向受尽宠*的林天宝怒由心生,出动了身边的暗卫,“将他们拦下来。”
四个人从暗处出现,朝水珑和圣尊袭来。
不远处的林奇停下脚步看到这一幕,内心不由的升起一丝嫉恨。
林家堡的暗卫都是精挑细选,艰难培养出来的。他努力的向上爬,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也只被赏了一个暗卫。可林天宝这个游手好闲的宠儿,却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了四个,等于是多出来了四条命!
那边,水珑和圣尊就好像没有看见四个暗卫的偷袭,依旧步伐不变的朝前走。
这时候圣尊正说起万林镇那处勉强可以一观的地点特色,水珑笑眯眯的等他说完了,慢悠悠的来了一句,“鲁罗桑,你背错了。”
“……什么?”圣尊先是被那一声‘鲁罗桑’给震愣了下,接下来的话没有听清。
水珑脑海自然浮现出一人呆愣自然萌的形象,笑容就愈加的浓郁了起来,重复之前的话,“我说,你背错了。”
“背错?”圣尊再度反问,清雅的嗓音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水珑轻轻点头,对他眨了眨眼眸,“万林镇最出名的是它的山水,其中当属万雀林里的幻里潭最美。幻里潭一共被改建八处,不是五处,最天然的一处,是东方最末尾的一潭,不是中央。”
圣尊沉默不言。
水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声音,伸出手拍了拍圣尊的肩头,满是笑意的眼睛,故作同情安慰的看着他,说:“你背的那个,是三年前的版本了。”
圣尊继续沉默,无意中微微的弯着腰,让水珑的手更好的搭在他的肩头上,不过看上去又像是泄了一口气的颓废可怜样儿。
某一暗处的隐凤早就大汗淋漓,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看着上面的讲解。
“该死的明璇,难道他不知道万林镇产生了变化了吗,这是要害死我了啊!”无论怎么看,这地图的讲解都没有表明日期,谁知道会是以前的版本啊。
以往圣尊大人本就不怎么下山,更不会来万林镇这样落后的地方,谁知道情报书库里关于万林镇的情报资料没有更新啊!
最最最关键的是,谁会想到圣尊大人有一天会为这么讨好个女人,还专门背书背地图,假装自己来过,就为了给个女人引路!
隐凤狠狠的将地图收回怀里,心里不断是思考着,现在装病、跑路、求饶……哪个结局会美好点。
这边隐凤在为自己的人生纠结,那边林天宝的四个暗卫已经被人拦截。
圣尊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知道?”
水珑淡定说:“你可以看地图看情报,我为什么不行?”
圣尊声音透出一丝委屈,“我真来过。”
“嗯,你来过。”水珑眼睛里面的笑意都快要溺出来了。
“你敷衍我。”圣尊貌似不高兴了。
水珑挑眉,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之后,才幽幽的笑道,“我就敷衍你了,怎么样。”
圣尊眼神一暗,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眸,那双弧度未变的眼眸,凝满笑意之后灵动潋滟得像是摄入了世间三千繁华,璀璨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水珑察觉到了他视线的变化,从温暖清澈到如狼似虎,急遽的变换,叫人防不胜防。
“那就换你给我引路,作为补偿。”圣尊这样说,眼神却没有减弱那份强势,却被镀上了一层温柔。
这就好像一头狂兽,在用它锋利的利爪,在你的身上撩着。爪子是那么的锋利让人颤栗,动作却是那么的轻柔,不会伤到你分毫,只留下淡淡的红痕,不见一丝的血。
水珑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些什么,所以对于他的话,完全不置可否。
“一群废物!”一声低吼响起,勾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水珑感觉到一道风声响起,想也没有想就伸手去接——她知道,这是暗器带起的风。
一个人的手比她更快,一节深海蓝色的尖锐物体,被圣尊抓在手里。
在这节尖锐的一头,还被一条细丝绑着,细丝就被林天宝抓着。
这时候,林天宝猛的用力拉回细丝,将那尖锐的物体抽回。
“嗯?”似乎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才会让圣尊冒出这样一声疑惑的低吟。
水珑朝他的手看去,见他的手心竟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控制不住的往外流淌,一滴滴落在地面上,‘啪’的一声轻微的响,都被水珑听得清楚。
圣尊垂首,视线从自己的手心再到地面,一会儿都没有回神,似呆了般的站着。
水珑眼波一跳,分明感觉到圣尊浑身气势的混乱变化,他的肩头轻颤的频率,肉眼几乎都看不出来。
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暗处的隐凤见事不妙,连忙现身,呈上一个瓷瓶。
圣尊一伸手,却将那瓷瓶甩开,破碎在地上。一颗浅褐色的药丸在地面滚动着,散发着淡淡怡人的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