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珑轻轻的微笑,眼神越发冰寒无情,忽然一脚踩在地上宫女的胸口。
“唔!”宫女闷哼一声,想要趁机逃跑的身子再度软了下去。
她痛的有一口进没一口气出,她知道水珑如果想要杀她的话,轻易就可以做到。既然没有立即要了她的性命,一定是拿她有别的作用。
至于什么作用,宫女隐隐已经猜到了。她眼珠子隐晦的打转,内心思绪挣扎着。
倘若不是那老妖婆报了错误的情报,她哪里会这么悲惨。这次她输了,也等于那老妖婆输了。如此看来,那老妖婆也一定不知道这个煞星根本就没有废了内力……
经这一次后,两人的仇怨是真真的结上来了,自己如果想要活命的话……
宫女内心正在不断思考挣扎的时候,水珑已经和那些士兵打在了一起。
暗红的血,没有生气的尸体,红衣的女子。
方俊贤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眼见着女子面带浅笑,手段却凶残的斩断一名男子手臂,血珠子喷洒,令他的心田轻轻的一顿,然后见到女子无意的斜睨过来一眼,那一眼的目光冰冷清冽,刺亮得充满着侵略性,令周围万物都失了色。
方俊贤感受到一股剧烈的心悸,在这样的一眼目光下,悸动得过于剧烈,几乎产生了闷痛感,令他的呼吸都跟着不畅起来。
那一刻,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声呢喃:完了……
他完了。
前一刻才选择的遗忘逝去割舍,全部都成为了泡影。浮上脑海里的是难以自持的渴望,以及冲动,贪婪。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视线中,红衣如血的残忍少女。
“玩够了吗?”
一道冷沉的声音忽然想起,惊醒了方俊贤的神智。
他心头一惊,侧头看去,根本没有发现长孙荣极的身影到底是何时到来的。
长孙荣极冷冰冰的视线扫到了他的身上,那眼神没有掩饰的浮现不耐和厌烦。只不过一瞬的目光,长孙荣极就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人影眨眼就到了水珑的身边,没有看清楚他怎么动手,剩余的人连惨叫剩也没有,便被个个分尸落地,死状难看恐怖极了。
水珑看后轻轻的挑了眉,用脚点了点唯一还剩下的宫女,对长孙荣极说:“这个人带走。”
长孙荣极没有问多余的理由,颔首。
一名棕衣男子出现,将地上无法反抗的宫女提了过去。
水珑看了一眼,心想有长孙荣极在着实方便很多。
这皇宫可谓是黄太后的地盘,在她地盘里,水珑自然没有办法在身边带着人,不过长孙荣极显然不再此列。就不知道以黄太后的性子,又能否容忍长孙荣极一而再再而三的扫她的脸面呢。
长孙荣极伸手就揽着水珑的腰身,力道强势得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怎么了?”水珑问了一句,她身上的清冽之气还没有完全消失,有种不羁难驯的魅力,很能激发人的征服欲。
这样的她,无疑是迷人之极的
长孙荣极扫了方俊贤一眼,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对水珑说:“忘记答应了什么?”
水珑稍微想了想,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受袭了,你不安慰我,还教训我?”
长孙荣极所有的理直气壮都被这句软话给融化得一点不剩。
水珑见他被哽得没话说了,嘴角轻轻一勾。她会说她就是手痒了,长久来一肚子的闷气发在了这群人的身上,才会选择用最直接的手段对付他们,耽误了回去的时间了么。
反正她不会说,未免听长孙荣极的讨伐,稍微的‘撒娇’是值得的。事实证明,她做的很好,效果很成功。
方俊贤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垂下眸子便见两人融为一体的倒影,心头一阵说不定的闷痛感,让他觉得一阵的烦躁以及空寂。
他着急的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所有的心思又有什么意味。偏偏感情总是最无法理解和控制的,有的时候分明是再没有意义的蠢事,也会做得义无反顾,做了一次又一次。
长孙荣极和水珑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又见到一队士兵赶来,和他们一起的还有白千桦。
“武王爷,武王妃!”
“姐!大姐夫!”
他们一见到两人身影立即叫了出声。
这个距离不仅让他们看到长孙荣极和水珑两人,也看到了后面的方俊贤,以及一地的尸体。无论是白千桦还是那群士兵,面色都微微一变。
“姐,你没事吧?!”白千桦立即走上前,着急的伸手去抓水珑。
他以为水珑是受了什么伤,才被长孙荣极抱在怀里。毕竟在后面躺着的尸体,足足几十具,一想到这么多人对付水珑,他也难免担心水珑受了伤。
“嗷呜!”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水珑,就被长孙荣极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不算重,只将白千桦踢了个趔趄,没有受伤也没有跌倒。
“我没事。”水珑看了长孙荣极一眼。
长孙荣极觉得水珑的眼神很传神,似乎在无声的用眼神说着:迁怒无辜的人很没脸皮哦~
长孙荣极又喜又恼,觉得她这眼神很灵动狡黠,却很又恼她眼神里的戏谑意味,冷着脸伸手往她的脸捏了一把,滑腻柔软的触感很好的安抚了他内心的暴躁。
“武王爷,皇上担忧两位的安危。”护卫低声恭敬的提醒。
“嗯。”长孙荣极颔首。
护卫见此,不再多言,挥挥手命人去处理远处的一地尸体。
长孙荣极抱着水珑走在前面,白千桦连忙跟上去,随意的拍拍身上的灰土,目光不时的打量在水珑的身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水珑好笑的看着他的样子。这小子在她的面前根本就知道掩饰,心思完完全全都展露在脸上。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被暗杀了,不用想太多。”
白千桦还在思绪着怎么向水珑询问,谁知道耳边就听到水珑的这句话。他张了张嘴巴,耳朵微微红起来,嘿嘿的讪笑着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姐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不等水珑回答,他就高兴的说道:“我和姐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嗷呜!”
这句话再度惹来长孙荣极的冷眼一枚,以及脚下神奇的出现一道无形的劲力,将他绊倒了。
“姐夫……你能别恶作剧么。”白千桦哭丧着脸说。
虽然不疼不痒的,不过好丢脸的好不好。
“嗯?”长孙荣极斜眸过去,冷淡的表情隐有一丝嫌弃,“我做什么了?”
这一声很平静的问话,缓缓的尾音,让白千桦打了个寒颤,立即就说:“姐夫你什么也没做,是我见鬼了!”
“噗嗤。”水珑没忍住,笑了一声就持续的笑着,身子就笑得轻颤。
这两人一起的时候实在有趣的紧。
长孙荣极和白千桦同时看着她,紧接着两人的视线再度对视在了一起。白千桦一脸崇拜讨好的笑,长孙荣极一脸冷淡,似根本就不想和他多接触,偏偏又不真的将他排斥出去。
两人之所以有这样的相处模式,全然是因为水珑。
白千桦胆敢在长孙荣极面前口无遮拦,是因为知道有水珑在,长孙荣极不会伤他。长孙荣极分明嫌弃白千桦,却依旧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惩,也全然因为知道水珑在意他。
不知不觉,三人就回到了主宴中。
宴席里依旧热闹非凡,众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三人,看到水珑被长孙荣极抱着,发鬓略乱的样子,心思就转动了起来。
黄太后看到水珑的时候,抓着绣帕的手猛然的收紧。无论怎么样水珑的样子,都和她计划中的不一样。按道理来说,她出动的人手实力非凡,水珑怎么也不该毫发未伤才对。
“华阳这是怎么样?”等两人回到座位时,黄太后一脸担忧的询问。
水珑脸色淡淡,侧头和黄太后对视在一起,缓缓说:“遭到了暗杀。”
“谁如此大胆,竟然在母后寿诞动手!”长孙泺寅闻言,脸色立即难看。
水珑扫过他一眼,发现他神色不似作假,是真全心为黄太后着想,也为黄太后而怒,隐隐还有迁怒自己的意思。也许是迁怒她白水珑名声太臭,树敌太多,才会惹来暗杀,让黄太后的寿宴有了次瑕疵和危险。
“泺寅!”黄太后不高兴的看了长孙泺寅一眼。
长孙泺寅神色略缓,不过眼底的怒气依旧不消。
水珑这时才紧接着开口,“暗杀我的刺客说,背后的主谋是太后。”
一句话,不轻不重,却让前几排瞬间安静下来。
这安静太突然,也让后面关注前面权贵们莫名的安静下来,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不到十秒的时间,寿宴竟然安静得只剩下丝竹之音。也许是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弹奏的乐师也被吓唬了下,连续弹错了几个音。
这错音就像是众人的心思,一般的错乱起伏。

140 喝醉酒了
啪——
长孙泺寅拍案而起,脸色冰冷的望着水珑,一字一顿说:“你说什么!”
水珑平静的和长孙泺寅对视一起,轻轻说:“我说,暗杀我的刺客说,背后的主谋是……”
“够了。”黄太后突然出声,将水珑还没说完的话语打断。她看向长孙泺寅,“坐下来,这样成什么规矩。”
长孙泺寅也察觉到自己激动了,倘若刚刚水珑真的说出来了,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被全场权贵听见,哪怕他可以说水珑是一派胡言,一样会有人暗中猜想怀疑些什么。
“华阳。”黄太后脸色淡淡的看着水珑,一会就转到了长孙荣极的面容上,低声说道:“看来这事有点误会,一会华阳和哀家好好说说。”
这话听着似是对水珑说的,实则却是对长孙荣极说。
长孙荣极没有任何的反应,看不出他对这话有什么意见。
水珑轻笑,“好。”
直来直去的口无遮掩,可不就是白水珑的特征吗。她既然敢说,就不怕被惩。
宴席进展到了这一步,没过多久黄太后就离席了,吩咐着贵女们随着她一起去他处聚会。至于在场的男子们,则同样聚集一块的饮酒作乐。
池塘、明月、红灯、花圃。月光照耀池塘闪烁着粼粼的光斑,玉石亭榭红木阁楼,大红的灯笼悬挂着,红艳艳的灯火将人的面色也照得红润无比动人。
莺莺燕燕的女子们围绕着黄太后,一个个献殷勤拍马屁,做得无比的自然,欢笑无数。
黄太后似乎是刻意要忽略掉水珑,将她唤到了这里后便不管不顾。
“武王妃,听闻你又遭刺杀了,可有受伤?”
水珑抬头看着来到面前穿着粉紫色衣裙的年轻少女。
在这群贵女中,她是难得也没有化妆的素面朝天,越是这样干净的装扮,越能凸显她甜美干净的容貌。这也说明,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在哪里,并且很会灵活利用。
水珑还没有说话,朱绛紫紧接着又说:“回来时武王妃还是被武王爷抱着的呢,想是真的哪里伤着了吧。武王爷也真是的,怎么就任由武王妃一人独行,将武王妃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呢。”
话语听着似乎是为水珑打抱不平,实则充满着嘲讽得意。
水珑眼波一晃,“你就这么想找死吗?”
朱绛紫被她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僵,心底隐隐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不是水珑的对手,不过想到这里太后在,水珑该是不敢做什么的。
她就看不惯水珑的从容写意,如何都忍不住想来打压她几句,让她难受。
朱绛紫抿着嘴唇,看着水珑那浅笑的面容,眼底嫉恨一闪而逝,很快就化为了楚楚可怜,轻声说:“武王妃子,我是真心喜*武王爷,只要能跟在武王爷的身边,我定不和姐姐争宠,姐姐为什么就是……”
“别乱叫姐姐。”水珑打断她的话语。
抬头往太后那边看了一眼,水珑对朱绛紫挑眉一笑,“和太后比你还是太嫩了。我暂时不能对太后动手,不代表不能对你动手。”
“什么?”这关太后什么事,为什么拿她和太后相比较?朱绛紫吃惊水珑的话语,如何不会想到黄太后的那惊世骇俗的心思,只以为是太后不喜欢水珑,所以处处排斥着水珑。
“把脖子遮遮,吻痕都出来了。”水珑又说。
朱绛紫眼睛一瞪,猛的后退一步,伸手遮挡在脖子处,脸色惊白。
水珑戏笑的看着她的失态,目光在她脖子流转了一眼。
那痕迹很淡很淡,几乎已经快看不出来,对于一般闺中女子来说,怕是看不出什么。不过对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定能一眼就看出这什么痕迹。
真心喜*帝延?顶着别人的吻痕,来向她述说,真心喜欢她的人?
水珑扯了扯嘴角,心里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吃醋也不是嫉妒,而是厌烦。厌烦别人用这种虚假的感情去加注在长孙荣极的身上。
水珑站起身,几个跨步就到了朱绛紫的面前,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别再让我听到你喜*不喜*帝延的话。”
朱绛紫脸色一变,见到水珑嘴角勾勒的一抹不屑,心底的恨意和羞愧犹如烈火焚烧。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化作了一声尖叫,腹部的剧痛让她脑袋一空,人就飞了出去。
噗通——
落水的声音将众人惊起,个个朝声音的地方看去,便见池塘里朱绛紫的身影。以及岸上那一袭红裳的肆意少女,一脸平静微笑的任由她们看着,似乎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水珑从容的飞身而起,脚点清水人影飞快的过了池塘,去了对岸。
众女看到这一幕,都惊呼出声,心中艳羡。这种好功夫,实在不是她们这些闺中女子们能够学得,瞧着这踏水而行的风姿,当真好看得让人羡慕的紧。
谁也没有看到黄太后的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
水珑在离开之前朝她看的一眼,那一眼的挑衅和冷锐无比的明了,接下来轻松踏水而去的行为根本就是打她的脸。这是告诉她,她武功如初,内力雄厚,之前自己的计划,在她的面前根本就如同调料小丑,并且还打草惊蛇了。
黄太后捏碎了手里的白瓷杯子。这小贱人,小贱人!
原来不是荣儿保护的好,而是自己算错了她的武功了吗。
没关系,只要荣儿不怀疑自己,那么她就不怕斗不过这小贱人!
在黄太后的心里,认为长孙荣极毫无反应,就是没有帮着水珑的意思,说明在他心中,自己的地位并不比小贱人低。
也许在荣儿的心里,小贱人也只是个玩物,暂时对她感兴趣,随便宠宠罢了。黄太后心中不无这般庆幸奢望的想着。
池塘的对岸,假山环绕。
“姐!”
水珑走入假山中,没几步就听到了白千桦的叫声。转头朝白千桦看去,毫无意外的笑道:“叫我什么事?”
之前她和朱绛紫面对面的时候,忽然就看到池塘对面白千桦的身影。见他作着招手的姿势,这才将朱绛紫踢下水后,踏水来到了这边。
“自然是有好玩的。”白千桦满脸笑容,伸手拉着水珑,一副小儿心性的说道:“之前去找姐就是想叫姐和姐夫一起去玩了,只是谁知道……算了,不说那个了,姐,你跟我来!”
水珑任他拉着……袖子,随着他走出去。
如果长孙荣极在的话,一定又得看他不爽了吧。水珑想着,嘴角溺出一抹轻笑。如果不是长孙荣极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训,他也不会自然的抓她袖子,而不是手了吧。
白千桦走的快,没有一会儿,就将水珑带到了一片宽敞的空地里。
这片空地却聚集着不少的年轻男女,看样子都是偷偷跑出来,来到这里玩闹。
在一旁站立着好几位宫女和宫侍,面前桌子排放着一个个似灯笼一样的东西,以及笔墨红缎。
“姐,姐,快来。”白千桦兴致高昂,松开了水珑的袖子,却招呼着她往宫女那边走。
在场的众人也看到了两人的身影,嬉闹声音也轻了不少,看着水珑的目光各异。
水珑看了几眼就知道了他们在些什么,不过是简易的孔明灯。看着白千桦兴致勃勃的样子,水珑不由感叹古代娱乐真的太少了,只是放个孔明灯也可以成为这么令人兴奋的游戏。
这样对她来说,却没有任何的坏处。一旦南云城建设好了,想来一定能给各国带来一阵风波吧。
她走神的想着,手里就被白千桦塞了沾了水墨的毛笔。
“姐,在这里写愿望。”白千桦拿着红缎,满脸笑容的说。
明亮的灯火照耀在白千桦的脸上,令他的笑容更加的明亮无暇,脱下了一切的伪装和尖锐,只向她展露出最纯然的本性天真。
水珑也不由的露出笑容,笑容柔和,“嗯。”
没有注意到白千桦和周围几人呆滞的目光,水珑拿着毛笔,接住白千桦拿着的红缎尾端,挥手几笔写下了一排字。
写完后,水珑就学着旁人将红缎系在孔明灯上,从宫女那里接过火烛,侧头看向还呆呆的白千桦,笑说:“不放?”
白千桦恍然回神,面颊涨红,张开口却说了一句,“姐,你真好看。”说完之后,白千桦自己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这呆呆傻傻的样子太丢人了。
水珑斜了他一眼,倒没有打趣他。
白千桦连忙拿着自己孔明灯,凑头去看水珑写的红缎,却见一排方方正正的字体,一个都不认识,“姐写的是什么啊?”
水珑没有去解释。她写的中国的汉字,和西陵的字体不一样。当初接收了原身白水珑的记忆,一切原身的才能也一并接收了,这才免了她从新学本国文字的悲剧。
两顶孔明灯慢悠悠的飘向空中,没多久就混入众多灯火里。
水珑侧头看向身边白千桦笑容满面的脸,沉默了半响,问道:“你写的什么愿望?”
白千桦仰头说:“我要做大将军,要保家卫国!”
水珑笑着说:“我让你做海盗的大将军好不好?”
“啊?”白千桦一怔,然后瘪嘴说:“姐,你别开玩笑了!”
水珑淡笑不语。
白千桦被她看了一些,脸就被看红了,眼珠子左右摇摆,“我要做大将军,像老家伙一样的大将军,能保护国家,保护姐的大将军。做海盗的话,不是给姐丢脸吗。”
水珑伸手一掌搭在他的头上,使劲的揉了揉,“你懂什么,前者打了胜仗只能得个英雄的称号,打到的土地财富都得交公,后者打到的都是自己的。照你这么说,我要当了海盗,你还觉得我给你丢脸了?”
“嘿嘿嘿嘿,姐,你要是海盗,也是最厉害的海盗!”白千桦连忙溜须拍马。
水珑拍拍他的脑袋,没有说话,心底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情绪流淌。
无论是对诸多人或物都没有兴趣,无情的长孙荣极,还是年纪轻轻,小儿心性不减的白千桦,对西陵这块土地这个国家都有着归属感,无论对其中的某些人某些事多么的厌恶,依旧不会看着它灭亡。
她呢,来到这里不过一年,无论她怎么去融入,都无法否认她对西陵没有深厚的感情。如果不是白千桦和长孙荣极这些人,她甚至愿意为了自身的利益,在西陵灭亡的这条路上添一把火。
也许,在她心底深处,依旧藏匿着一丝回去的希望和念想。
时间渐渐过去,天色也越来越晚,寿宴也接近了尾声。
水珑和白千桦回去主席时,却不见长孙荣极的身影。水珑寻人一问,才知道长孙荣极之前被长孙泺寅招去,然后一直没有回来。至于他现在在哪里,却没有一个人答得出来。
水珑对此并不在意,凭着无名指戴着的戒指,她就能够知道长孙荣极的方向。以长孙荣极的本事,在皇宫中根本就不可能吃亏。只是一想到她明知道长孙荣极在皇宫,却不声不响的自己回去了,长孙荣极知道了后,一定会生气吧。
像今天这样长时间不粘在她的身边的状况,可是少之又少的,以水珑对长孙荣极的了解,已经猜到了他一定想自己主动去找他。
“姐,我今天去武王府住吧?”白千桦主动说。
水珑拍拍他的脑袋,看了一眼远处分明是在等白千桦,却一脸不露的白将军,失笑说:“滚自己的窝去。”
白千桦哼唧一声。看样子还想继续努力,水珑却不听了,朝着感应到的长孙荣极的方向行去。
这一路行走,便见一路的明亮,宫女宫侍见着了她都屈身行礼。并没有过太久,她就到了祥明宫后的莲园。只见莲园外被十几名的宫女宫侍把守,见到水珑的身影后,脸色微变化。
“奴婢见过武王妃。”
水珑透过他们看向莲园里面,隐隐卓卓中看到里面的几道人影。明明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她却一眼就已经断定了某道影子就长孙荣极,踏步走了进去。
宫女宫侍们面面相窥,皆不敢拦着。
莲园里的风景不如上次夏日她来时的美丽,在冬季月色下显得孤寂寒凉,别有一番韵味。
水珑看见长孙泺寅和黄太后坐在一起,不远处莲池岸边一块巨石,蹲坐一人,容貌清俊,风华卓越,身影却莫名寂寞孤傲,令人觉得难以触及。
这时候,那人准确无误的转头朝水珑看来,瞳孔印着小小的水珑,嗓音低哑的命令,“过来。”
水珑深深看他一人,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这人这幅样子倒是和当初她初见他的感觉一样,既冷又霸道,好像一座孤峰,陡峭得难攀,高入云端的难触及。不过经过后来的相处,如今再见他这样子,给她更多的感觉却是可*。分明看是想她靠近,去给他顺毛啊。
黄太后脸色冰冷。她分明吩咐了所有人,不得将荣儿的去向告知,为什么小贱人还能这么及时的赶到这里!
“母后,儿子先告退了。”长孙泺寅说。在水珑来的前一刻,他就已经说要走了,现在他留下更没有任何的意义。
黄太后点头。
在长孙泺寅离去的同时,水珑也朝长孙荣极靠近过去。
她走到长孙荣极身边好友两米距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也听到了他略喘的呼吸。
长孙荣极突然伸手,将慢腾腾的她抱进怀里,紧接着冷酷的喊了一声,“滚!全部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吓了一跳。
“荣儿……”黄太后咬了咬唇,眼神已经快压抑不住阴郁。
“滚。”长孙荣极没有等她将话说完,这次口气更轻缓些,却给人的感觉更恐怖。
黄太后脸色一变,挥挥手让人离去,不过再离去之前,还是说了一声,“天色已不早了,荣儿和华阳今日便在母后宫中过夜吧。”
按规矩过来,两人在长辈宫里过夜,是不该有房事的,否则就是对长辈不敬。黄太后虽然知道长孙荣极是个肆无忌惮的主儿,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怎么都不愿意让他们今天做那档子事。
人渐渐的走尽了,莲园里的光亮薄淡。
水珑感觉到长孙荣极埋在自己脖子处的呼吸灼热,抱着她的姿态也尤其是粘人暧昧。
“阿珑……”长孙荣极的声音丝毫没有了刚刚对待黄太后他们的冷酷,低低的缓缓的竟然透着些撒娇的意味,更多的还是诱惑,“我被下药了。”
水珑眼皮一翻,差点没笑出来,故作紧张道:“嗯?被下了什么药?”
“合欢散。”长孙荣极低低说,似乎还怕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挺了挺腰,利用那块的灼热强势的向水珑证明着事实的真相。
水珑紧张,“那怎么办!”忽然恍然大悟,伸出手指指着面前的莲池,“现成的冰水,跳下去吧。”
“不跳。”长孙荣极嘟囔,不知道是不是将脑袋埋在了她脖子的缘故,声音闷闷的。
水珑被这声音魅到了,忍不住侧头去看长孙荣极。
“阿珑,我难受。”长孙荣极抬起头,目光和水珑对视在一起。
他的眼眸深邃又纯澈,无邪得犹如稚子,却没有稚子那种不经世事的脆弱感。渴求的,炙热的,诱惑的,单纯的望着水珑,潋滟的眼波勾得人心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