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得意,没有被水珑错过,不由的好笑,“看出什么来了?”
长孙荣极弯眉笑着,眼底有得意也有一丝促狭,“看出我的阿珑还是只好色的小狐狸。”
水珑被‘我的阿珑’这样甜腻腻的称呼给腻歪了下,不过总算还是习惯了,反应不大,眯着眼睛凑近看长孙荣极,“谁叫男色太美。”
她的坦然倒是让长孙荣极觉得有趣又好气,故意冷着连说:“倘若他日看到比我更好看的男色,你是不是也这么发花痴过去。”
水珑懒懒的挑挑眉,很无辜的说:“男人不该这么在意的去比较容貌哦。”
长孙荣极被她哽了下,学着用她原话来回敬,“正如阿珑所言,人都是视觉动物,总是会喜欢美好的东西。我虽不愿比较,却见不得阿珑贪恋他人美色。”
水珑无辜问:“天下间还有比帝延更美的男色?”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如说有便是妄自菲薄,若说没就是过度自负。水珑期待着长孙荣极的回答,却见长孙荣极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便是笑得颇有一丝别样邪意,缓缓说:“没有。”
水珑闻声伸手抚摸上长孙荣极的面颊,摸还不止竟然还轻轻的捏。
这行为亲昵的很,不过也周围旁观的人心惊,心想白水珑可真大胆,竟然敢对武王爷做出这样的行径。最最让人吃惊的是,武王爷竟然还任由她的作乱,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长孙荣极任她在自己脸上又摸又捏了一会,见脸色带着好奇,不由淡淡问:“怎么?”
水珑很认真的说:“想看看你这张脸皮到底有多厚。”
“……”长孙荣极一怔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一时也觉得她越发的大胆了,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还觉得颇为的有趣好笑。
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人胆敢对他这么放肆,更别说言语里暗中嘲讽他了。这初次的感觉却并不坏,至少发生在水珑的身上并不坏。望着怀中少女故作的姿态,眼中狡黠的光彩,意外的灵动可*,让他心中痒痒,觉得越发喜欢水珑这种轻松随意的亲近态度,比起当初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的相处要好太多了。
“那看出来了没有?”长孙荣极心情愉悦,唇畔带着浅笑,不过口气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水珑耸了耸肩,“超出预料,无法估算。”
“呵呵。”长孙荣极笑出声来,捏着水珑的下颚,淡说:“书中有言,情人眼里即为最好。在我眼里,阿珑即为最美。”
见水珑神情不变,他的大拇指摩擦着那吸引他目光的朱红嘴唇,入手的触感柔软湿润,一如所想的舒服美好,他嘴角轻勾起来,继续说道:“阿珑这么喜欢我,自然视我第一。”
话语说得可自信了,水珑却分明听出他口气中的一丝霸道的告诫。
水珑乐了,斜睨着他俊美的面容,“这面皮果然厚得无法估算了。”
长孙荣极徒然用力按了她的嘴唇,表情冷冷的不过眼神里分么透着笑意。
当事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却把周围听到他们对话的人都惊讶坏了。
虽然他们都听说了长孙荣极喜*白水珑,不过没有亲眼看见的话,始终有些怀疑。不过这回两人的相处和对话却让他们不得不信了。虽说水珑是长孙荣极的正妃,不过身为人妻,还是王爷的妻子,对王爷本该是充满尊敬,哪里能够这样话里话外打趣甚至是嘲讽。
虽说他们都听得出来这嘲讽没有任何的恶意,大多就好似好友之间的玩笑,不过在重规矩的皇室里却不应该。如今长孙荣极对于水珑的打趣好不生气,还顺着她嬉闹,言语举止里都透出一股说不清的自然亲近,实在让人惊讶。
长孙青青和两人离得最近,不仅将两个的对话听得听出,就连两人的神情变化也看得明白,心中的惊讶比别的人更大。从未想到最不受看好的一对,反而感情最和睦,没有皇室夫妻的相敬如宾,反倒像普通热恋的情人轻松亲昵,看得好生让人羡慕。
长孙青青无声的轻叹一声,压下心底的艳羡,看到浩荡队伍已经到了眼前,便站起了身。
不止是长孙青青站立起身,在场的众人都站了起来。
这全体一站,顿时就让还在坐着的水珑和长孙荣极两人特别的醒目。
水珑侧眸看去,看见前方撵轿已经被放下来,里面的人也相继走出来。目光和黄太后的投来的视线对在一起的时候,确定看到黄太后眼神一瞬的冰寒,轻轻一笑便从长孙荣极的怀里站起来。
长孙荣极的手还放在她的腰身上,顺着她一起站起身,目光稍稍扫过那边撵轿罢了。
虽说水珑和长孙荣极都站了起来,不过慢腾腾的动作谁都看得明白,这样的态度已经是明显的对太后不敬了。众人心思各异,心想黄太后最疼*武王爷这个儿子,只是看样子武王爷的对太后却不多敬*啊。
长孙泺寅眉头不可察觉的轻皱了一下,转眼就露出笑容,亲自走到黄太后的身边,扶着她走,一脸孝顺的说:“母后,儿子领您走。”
今日的黄太后穿着一身太后的华服,头发也盘成繁重端雅的发鬓,插着金簪,画着华美的妆容。一眼看去,就连皇后就在她的身边黯然失色,不及她的华丽和美艳,令看到的人都心中惊叹:难怪当年先皇对太后情有独钟,分明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却保养得如此年轻美丽,看着也不过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模样。
一些心思龌蹉的人更是想着,这样风韵犹存的美人,却已经是寡妇一个,也不知道平日里她若是空虚寂寞了,也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真是可惜了。
黄太后和皇上等人落座后,在场的众人这才跟着坐下。
长孙荣极坐下后,放在水珑腰身上的手依旧用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这一幕落到黄太后等人的眼里,都是微微色变,却谁也没有开口训斥。
这时,太后的寿诞宴才算真正开始。
欢乐的丝竹乐声中,伴随着一声声的击鼓,一条条的绸缎被宫侍挂了起来。这些绸缎上写着一排字样,正是每个官员所送寿礼记载。
这送寿礼可是个脑力活,送轻了没有心意,送重了有贪官的嫌疑。当条幅一条条被挂起来的到时候,这些官臣们都不动声色的去看条幅的内容,拿着他人给自己做比较。
官员送礼的条幅被挂起来,接着就是皇室儿女们的寿礼。
一个接着一个将自己的礼物送上,水珑看了一会,发现大多人送的都是玉石翡翠类没有新意的礼物,倒是她稍微知晓的几人的送的礼物略微不同。四皇子送的是一串佛珠,长孙青青送的是一件亲手缝制的华衣。这礼物送出的时候,全场都惊了一瞬,谁也没有想到尊贵的倾颜公主竟然会女红做衣,且绣工这般好,比起锦绣坊都不曾躲让。
这件礼物心意十足,果然惹来黄太后和皇上的赞赏。
水珑饶有兴趣的旁观着,心中忽然想到,她若记得不错的话,近年来西陵的局势并不好,一场寿宴花费这么大的巨资,个个送的礼物也多是精品宝贝,偏偏国内遇到灾情国家却拿不出钱财去赈灾?连军队的军资也很拮据。
分明这里随便一件精品宝贝价值的钱财,就足够解决一地的灾情。
“在想什么?”长孙荣极察觉到水珑的走神。
水珑眨眨眼睛,一脸毫不在意,却无辜的说:“我忘记准备寿礼了。”
长孙荣极轻笑,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鼻尖。分明就是没有任何准备的心思,也根本就没有去在意,偏偏说得这么无辜可怜。
水珑侧头躲开长孙荣极的手,斜了他一眼。捏鼻子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腻歪了。
长孙荣极笑意更浓,“我准备了。”
水珑挑挑眉,“看不出来,挺孝顺呀?”
长孙荣极被她有意酸溜溜语气给真的惹笑了,“噗嗤”失笑的声音不大,不过还是能被坐在身边周围的人听见。
在两人右边依次就是皇后、皇上、太后,左边便是水珑的空位置,再过去坐着的人便是庆王爷,长孙思缘。
“皇叔皇婶在聊些什么,这么开心?”说话的人就是庆王爷。
他眼里透着笑意的好奇,水亮澄澈的眼眸很迷人,好奇的样子竟让人觉得有些可*,却毫无女气感。这是属于成熟男人的可*,倒是比少年的可*更特别和有魅力。
水珑眯眼深深的望进他的眸子里,还没有多看两眼,头就被某个霸道的家伙捧了回去。
长孙荣极冷眸扫了庆王爷一眼,淡缓语气透出的不耐意味特别的明显,“没你的事。”
庆王爷一怔,随即笑了,有些促狭意味的偷笑,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自顾自的点点头说:“嗯,皇叔和婶婶亲热,是没我的事。”
他这样的行为言语,却让人生不起讨厌的感觉,反而不自觉的对他放下戒心。
水珑心想,一个特别的人。
“想什么。”长孙荣极抬起她的脸再次问道。这次的口气却没有上次那么淡和。
水珑想也没有想说:“想你。”
长孙荣极分明知道她说谎话,在听到的时候还是不由的心头一跳。表面冷淡的看着她,一副看透了她的神态。
水珑觉得他真是越来越小气*吃醋了,不过小脾气又实在可*。有时候她还真有点担心,按照他这么吃醋的频率,她有的时候是不是该有意的让让他,免得他被自己憋炸了。
脑海里浮现一只大猫跟气球般的鼓大,大猫脸就成了被撑成了面饼,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还有闲心的想着:最近她脑补能力似乎越来越厉害了。
长孙荣极不清楚她突然笑些什么,隐隐有感觉她的笑容一定是为了自己,又觉得想的未必是什么好事,心情便复杂的又闷又喜,转头看向周围,发现许多人痴迷的眼神看过来,便将这股闷气迁怒到了他们的身上,发射着一道道冰寒的眼刀子,将那些敢窥视他阿珑的人碎尸万段。
庆王爷也被迁怒了,虽然他觉得自己挺无辜的,眨眨眼睛心中想:这位传闻的皇叔气势果然恐怖,被他看着的时候竟连自己也有几分胆寒。
他这么想着,正好发现送礼的人都快完了,便站了起来朝黄太后走去。一早就准备好的宫侍推着一座笼罩在红绸之中的一人高巨物一起走了过来。
庆王爷对黄太后躬身一拜,笑容可掬的说:“皇奶奶,这是子初在外游历时寻到的一整块美人玉,亲手按皇奶奶画像雕琢成品,望皇奶奶喜欢。”
子初是庆王爷的字。
伴随着庆王爷的话语说完,红绸被拉下,露出那一人高的玉雕。
全场不由发出一阵惊呼声。
不止是这玉雕通体莹白,质地诱人,更主要的是玉雕雕琢的美人天姿国色。这雕像被雕琢得行云流水几乎难寻瑕疵,玉雕美人以回眉一笑的姿态成型,眉眼的笑意和唇畔的灵动都被完美的雕琢出来,便连衣摆飘飞的那股柔美也是如此。
水珑看到这座玉雕也不由赞叹一声精品。
她余光扫到黄太后的脸上,却意外的发现黄太后的脸色似乎有异。
这雕像莫非有什么问题?
只见黄太后紧紧盯着玉雕,那眼神不像是看见什么喜*之物,更像是看到什么厌极的东西。不过这点失态并没有保持多久,黄太后就恢复了如常的笑脸,对庆王爷说:“子初有心了,哀家很喜欢。”
如果黄太后不是变脸太快的话,水珑还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不过正是她变化的太快,才她确定自己刚刚的感觉没有错。她视线从黄太后的脸上流转到别处,立即又发现了一处黄太后的可疑——黄太后紧抓着椅子扶手的手,用力得已经可以看见骨节感,指尖都泛白了。
水珑勾了勾唇角,又看了眼玉雕。
按道理说,是个女人看到自己年轻时的美态被雕成这样精致的玉雕,都该高兴才对。哪怕黄太后某些方面有些变态,也不至于厌恶自己的雕像才对。
“皇奶奶喜欢便好。”庆王爷笑得眉眼弯弯,那股澄澈明亮之气令在场不少女子们芳心暗跳。他又朝黄太后一拜,笑道:“子初恭贺皇奶奶生辰快乐,万寿无疆!”
“好好好。”黄太后神态尽是疼*,“好孩子。”
庆王爷回身坐回原位,侧头却是朝水珑和长孙荣极这边看来,态度自然的好奇笑道:“早听闻皇叔常在外游历,身边一定有许多好玩珍贵的东西,也不知道皇叔会送皇奶奶些什么?”
长孙荣极看都没看他,还捧着水珑的脸,也不准她看。
庆王爷笑容更加的浓郁,似乎为的就是看这一幕。

137 让她开心
在之前水珑和长孙荣极的聊天声音不大也不小,却足以让身边的人听见。无论是黄太后还是长孙泺寅都知道水珑根本就没有准备寿礼,长孙荣极又用那般不在意的口气说出他已准备,却也不知道准备的寿礼会不会太过随意。
原本黄太后入宴的时候,他的表现已经够不敬了。倘若寿礼再出问题的话,那么就真真是打了黄太后的脸面,也让皇室大大的丢脸。
长孙泺寅想到这一点,心情非常的不渝,却被他隐藏的很好。
他心里自然是不怪庆王爷多嘴的,他想,以子初的性子,一定觉得之前白水珑和荣极的话语只是在开玩笑,对自家的人总是会很亲厚的他,说话时总是过于随意,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
如今,他也只能期望着,长孙荣极不是真太不明事理了,做出让皇室丢脸的事情。
也许上天难得听到了长孙泺寅的祈祷,长孙荣极虽然毫无动静,却见一名宫侍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放置着一个玉雕盒子,走到了黄太后的面前。
宫侍将盒子打开,众人顿时嗅到一股悠远的清香,浑身通常立即就知道玉盒内的玄黑之物很不普通。只听那宫侍不卑不亢的说道:“武王爷武王妃送上千年凝云芝一株,祝贺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宫侍话语一出,立即又引出了一阵的喧哗声音。
如在场都是权贵之人,哪里会不认得珍贵之物。一些珍玩玉器好寻,灵丹妙药难找。如凝云芝这种好东西本来就是有价无市之物,平日里能得一株百年已是难得,更被说是千年凝云芝,那已经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吧。
黄太后看着凝云芝的目光透着再自然不过的喜*。
这一点水珑能够理解,只要是个正常女人应该有无法抵挡凝云芝的诱惑。这是养颜护肤,抗老去皱的好宝贝,对于黄太后这种年纪不小,却恨不得永保年轻的人来说,真真可谓是锦上添花让人惊喜。
水珑注意到黄太后在宫侍将话念完后,便朝已经忍不住朝他们这边看过来。那含着莹莹笑意的眼神,犹如少女娇气以及少妇的风韵融合魅力实乃动人。
只是一想到她窥视的是长孙荣极,水珑就抖了抖身子,表情不变的对上黄太后的视线,慢悠悠的说:“祝母后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她表情口气都透着浓浓的诚恳之意,却让满心欢愉的黄太后被浇了一盆冰水一样的难受。
被自己心中最厌恶的儿媳妇说着‘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话语,便越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年纪和他们相差到了何等的地步。尤其是‘漂亮’一说,倘若是以前的白水珑说出来倒是没有什么,偏偏如今视线中的少女名明艳无双,谁能在她的面前被夸赞一句漂亮呢。
黄太后被膈应得不行,尤其是发现长孙荣极的心思都在水珑身上的时候,原先的欢愉就完全化为了汹涌的嫉恨火焰,灼烧着她早就腐烂的心灵。
这里面唯独没有看出蹊跷的人似乎只有庆王爷。
他面带惊讶的看着玉盒内的凝云芝,侧头对根本就没有看他的长孙荣极和水珑赞叹:“真不愧是皇叔,这份礼物一出我等都不及。”
他干净透彻的言语犹如划破沉黑的阳光,令一瞬沉寂下来的气氛恢复。
黄太后看上去毫无异样,看似是对长孙荣极和水珑两人说话,实则只是对长孙荣极一人说罢了,“都有心了。荣儿为这个没有少费心思吧?”
她单体的提名让长孙荣极稍稍抬头,看了眼被宫侍收下去的凝云芝,摇头淡道:“没。”
事实上他是真的没有花费什么心思。
一如往日,黄太后生辰的礼物都属肖泉准备。以前他不在祁阳城的时候,每到他血脉上的亲人生辰时,肖泉都会准备寿礼命人送过来。长孙荣极自己本身却都不知道肖泉准备了些什么礼物,反正都由着他去安排。
长孙荣极神情冷淡,任谁也看不出他是真的漫不经心,还是假的漫不经心。
水珑却知道,黄太后想听到的绝对不是这个‘没’字答案。虽然黄太后笑容依旧,却是被有心的水珑捕捉到了她一瞬的不自然,想也知道她的心情一定不佳。
对手越难受,她就越高兴。水珑一点都不掩饰自的心情,嘴角翘着愉悦的弧度。
长孙荣极视线专注于她的身上,将她一颦一笑都收入眼底。虽然并不太乐意水珑的心思都在外物上,不过看在这样对她很是灵动别好看的份上,加上也没有做出超出底线的行为,他就大度的包容了。
寿礼送完后,寿宴中的丝竹之声更加的响亮,令寿宴的气氛越发的欢腾。
宫女们成排的走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糕点送上。
长孙泺寅对黄太后一脸笑容的说:“母后,待会有玉茗院组织的戏剧,必得您喜欢。”
黄太后点头,对长孙泺寅慈*的微笑。
只是她的容貌着实保养得好,不知晓的人看着她比长孙泺寅好年轻。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不像是母子更像是真正的皇上皇后,倒是令万皇后从始至终都成为陪衬。
万皇后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脸上的笑容隐隐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有酒有菜后的寿宴显然就是个热闹的预兆,在黄太后的一声笑声以及长孙泺寅的挥手请众人随意后,寿宴便更加的热闹起来,也有人离座行走。不过这些离座的人,大多都是外围些的人,最前方陪伴着黄太后的皇室子弟,自然不敢随便离座去他处玩闹,免得让失了黄太后的好印象。
水珑喝了几口酒,眼见着前方的舞台正在准备着戏班子,懒懒的扫了一眼后,便从长孙荣极的怀里起身。
长孙荣极立即就发现了她的异动,“嗯?”的一声鼻音,询问她的意思。
水珑毫无忌讳的说:“如厕。”
“噗。”一旁正在喝酒的庆王爷一不小心喷了,眼神犹带一缕幽怨和讶异的看着水珑。
水珑朝他扫了眼,一脸的坦然,半点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事实上,她就是故意的,天生的略根性,只要她有心要装的话,倒是很难被人看出来,不过她就是喜欢做得明目张胆,让人知道却无可奈何的那种憋屈才是她的乐趣。
长孙荣极一眼横庆王爷,冷冰冰的脸色透出的危险警告已经很明显。
庆王爷对这份危险很敏感,当即收回了目光,不往两人多看一眼。
他的这份识趣让长孙荣极不喜微消,想也没有多想就抱着水珑起身,半途却被水珑用手压住了腰。柔软的小手用不容置的力道压着他的腰身,分明没有任何暧昧的暗示,却让长孙荣极还是有一瞬的心痒,对水珑问:“不是要……”
水珑打断他的话,“你还跟着不成。”
“……”长孙荣极挪了挪嘴唇,差点脱口就说自然。不过在水珑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终于思及到了某些不恰当,喉咙的话语便消失了。
如果是前世兄弟们要跟着她一起去上厕所,她一定无所谓,并且会有意去女厕,心安理得的去看兄弟的出洋相,甚至会自导自演一出来做娱乐。这样的情况,前世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是对于长孙荣极,别说事后他会怎么闹,她也没兴趣让他被众多女子视线凝滞。
长孙荣极放开她腰身的手,一副冷淡从容的态度,“去吧。”没一秒又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
周围听到他话语的黄太后和长孙泺寅等人,脸色都有细微的扭曲。
只是他们脸色扭曲的理由各不相同,却都算看出来了长孙荣极对水珑在意到了何等的程度。不过是去如厕罢了,有必要这样认真的嘱咐吗。
水珑也笑了,轻然的落地,在隐隐约约的实现中,离开宴席。
天色已晚,长生宫内被点起一顶顶的灯笼,红红的无比的喜庆。远离了宴会的主要席位,四周的环境有些空寂,尤其是远远的听着宴席处隐约传来的喧闹声,更衬得热闹的更热闹,安静的更安静。
水珑走出净房,门外有提着灯笼的宫女迎上来,给她照明道路。
“武王妃,请这边走。”宫女的声音柔柔弱弱,似乎对水珑很敬畏。
水珑瞧了她一眼,见宫女半低着头,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看见那柔白的肌肤和优美的颈项,好似天鹅昂项般的美好。虽然看不清宫女的长相,却依旧给人一种特别迷人的魅力。
水珑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忽而停住了步子。
周围的环境有什么不对。
“咦咦咦咦~”天真的稚嫩声音响起,透着欢愉的笑意,好似恶作剧一般的说道:“警觉性很高呀,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呢。”
水珑脚下一闪,躲开射向自己的灯笼,看见对面绿衣宫女抬起头来。这一刻宫女给水珑的感觉再没有一点的美感,原先柔白的肌肤变成了一张死人般的蜡白,五官看起来说不清的诡异,反正就是让人心底发毛。
水珑早已不是初到这个世界只能凭元神白水珑记忆了解一切的她。
几乎是宫女说话的同时,她的脑袋就迅速的转动起来,想到了几种可能。
她从来没有想过黄太后会放过她,只是她一向有她的原则。在黄太后没有触犯到她的底线之前,她也不会过界。正如黄太后膈应了她,她会翻倍的膈应黄太后,不过黄太后要她命的话,她自然也不会再放过对方的性命就是了。
“太后的人?”水珑慢悠悠的问。
宫女笑嘻嘻的说:“什么太后呀,人家不知道啦。”她的笑容诡异极了,目光灼灼的望着水珑,“姐姐长得真的好漂亮,人家好想这么漂亮。决定啦,人家要将姐姐的脸皮给撕下来,做成自己的脸,这样就可以一直一直看着啦。”
一般人见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哪怕不被吓昏也要被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水珑好不作伪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似笑非笑的瞥了宫女一眼,“就你和太后一样老妖婆的年纪,这一声姐姐,我可消受不起。”
“你说什么?”宫女面色微微一变,故作天真的诡异眼神闪过阴冷的怒色。
“人老了连耳朵都不好使了吗。”水珑对宫女笑了笑,一字一顿轻轻缓缓的说:“老~妖~婆~”
不得不说,前世被十三位性格各异实力强悍教官教育出来的水珑,平日里既有身为头领的冷静从容,不过本性里却带着一种劣根性,能将人气死不偿命的腹黑个性。
“哼哼哼,姐姐真可恶!我可要生气啦!”宫女扭曲着脸,嘴里吐出的却还是稚嫩天真声音。
水珑慢悠悠的说:“小心点儿,别气坏了那张死人皮。”
“……”宫女眼睛里面的怒火如果可以实质化的话,水珑一定已经被无数的眼刀子给撕裂成无数片了。
水珑活动了下手脚,轻笑说:“我就知道,回来就一定没有几天安静日子。正好,这段日子再不动动手脚,只怕手脚都要生锈了。”
宫女被她从容的态度略微惊了一瞬,随即就学着她的笑容也轻笑着,“姐姐真不乖,分明怕死了还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姐姐,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为什么周围都没有人,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很没有力气呀~”
水珑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人都被你吓跑了!”
“……”宫女脸色扭曲到了极点。
对于敌人,水珑可一点都不会去同情。她眉梢一挑,讶异说:“难道我说错了吗,要不你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若论气人,一般人真不是水珑的对手。原本习惯了他人被自己吓个半死,如今却是自己被气个半死的宫女面色阴沉得已有锅底有得一比,她的声音也终于发现了变化,犹稚嫩天真变得沙哑尖锐,“小贱人!这是你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