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长孙荣极毫不犹豫的说。
“哼哼,你是要告诉我,你是丛林之王吗?”水珑哼笑着,打趣着。
长孙荣极说:“我是要告诉你,狐虎同音,天生一家。”说着他就勾起了嘴角,笑容妍丽又清隽,望着水珑笑出了声音,“我允许你狐假虎威,任你利用我的一切作威作福。”
“你会这么好心,心甘情愿的任我利用,没有任何的目的?”水珑眨眨眼,一脸的不信。
长孙荣极认真说:“我的目的,自然是你。”
水珑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只是亲耳听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感觉,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长孙荣极低头凑近她的脸颊,说:“只要你这只小狐狸一直是我的,整片森里都随你折腾玩闹。”
“真是随心所欲。”水珑伸手摸摸长孙荣极的脸。
柔软的触感让长孙荣极心里发痒,他眼神更深了,透着一股灼伤人的热度,低声说:“嗯……我只有一只小火狐,所以饿了的时候,小火狐也有责任喂饱我。”
水珑指尖一顿,似笑非笑,“别拐弯抹角的,今天想都别想了。”
“我饿。”长孙荣极盯着水珑,还不肯放弃。他真饿,看着那白嫩嫩的肌肤,闻着香喷喷的味道,真的好想,好想咬了一口。不……不止一口,是很想咬很多口。
正好外边这个时候,下人端着晚上走了过来。
水珑看见,说:“饿了就吃饭。”
长孙荣极抱紧她,不准她走,突然冷了脸,“我想吃你。”
水珑盯着他,一会后说:“你脑子里面除了这个,还能想到别的吗?”
长孙荣极一点不觉得尴尬,平静得几乎可以说是认真的说:“我原来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强烈需求,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水珑翻白眼。这么说,这还是她的错了?虽然说,貌似真的是她给他开荤的,可貌似也是他先对她产生反应的吧。这么算起来,到底算谁的错了。
长孙荣极喘着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就这么想要你。看见你了,就想抱你,抱着你了,就想亲你,亲了你就想亲遍你,亲遍了你了就想侵入你……”一侵入,就停不下来了,想一遍又一遍的贴近深入,怎么都好像满足不了。
这浑然就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完美释义吧。
水珑听着这坦然得近乎霸道的话语,很是无语无奈以及无法否认的喜悦。
无论长孙荣极说得多理所当然,以及好似错的是她一样。可到底这也证明了长孙荣极对她的强烈喜欢。一旦喜欢一个人,强烈痴迷一个人,理所当然的会想要亲近对方,碰触对方,以及占有对方。只是长孙荣极的占有欲以及情(禁)欲方面过于强大罢了。
这也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
水珑同样的强势,占有欲同样的强大,不过比之长孙荣极还是所有不及。她的处境也让她不能将全部心意都落在长孙荣极的身上。
不过,一想到哪天长孙荣极和别的女人亲热的话,水珑也会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有种想要将长孙荣极关起来狠狠侵犯,让他明白自己是谁的人的冲动。
这浑然就是强盗心理,属于自己的宝物,不允许别人窥视。
因此,水珑无奈长孙荣极的宣告,却也理解他的话语,无法产生一丝不耐和怒火。
“我饿了。”对付长孙荣极最好的手段,就是以退为进,以柔化刚。
水珑轻声低语,眼神柔软的看着长孙荣极。
长孙荣极心头一顿,抿了抿嘴唇,默然无言了。
一击秒杀!水珑胜!
晚膳是水珑走之前有所吩咐的,做的大多都是长孙荣极喜好的菜样,不过肉食也不少。两人吃完后,饭后甜点也送了上面。前世水珑对饭后甜点向来不在意,如今却不知不觉已经养成了习惯,专门是做给长孙荣极吃的。
不过了为了满足长孙荣极那份说不清楚的可*自尊,她总是会吃一两块作为开头,后面的自然就全由长孙荣极解决。
绿菤自然是初次见到两人的相处模式,当听到长孙荣极一副不明显宠溺的看着水珑,言语中不时就透出哄孩子的意味后,她就风中凌乱了。
尤其是水珑的态度更让她吃惊,全然配合不说,一派的从容不迫,应付自如,让人产生一种她才在纵容着长孙荣极的感觉,并且随着看的越久,这个感觉就越强烈。
这到底是多么古怪得让人无法理解的相处模式啊!
绿菤默默的觉得自己见识太浅薄,表示无法理解,脑回路无法理清轨道。
天色渐渐昏暗下去,城主府里面挂起了一盏盏的灯笼。
因为主卧动工的原因,水珑也知道是没有办法在主卧里睡觉了。
长孙荣极早做好了准备,拉着她就去了别的一处安静院落。这院落早早就被长孙荣派人打理干净了,这时候房间里已经点了熏香,以及绫罗软枕。
水珑走进去,发现里面不仅是收拾干净了,连她平日做事的文件图纸也都收到了这边来。
“短短半天,这城主府你比我还熟了?”
她都没注意城主府还这个院子,被收拾出来住着也还不错。
水珑说话的时候,已经坐到了书左前,拿着自己平日做的资料。
烛火下,红衣女子站在桌旁,姿态看似闲暇,却自有一股坚韧的傲骨气韵。雪白的肌肤,细致的眉眼,轻垂的眼睑,自然浅浅含笑的唇畔,宛若静琬的仙子图画。
长孙荣极看得入神,几乎舍不得去打搅。不过这样柔情的情怀于他实在短暂,比起这种柔情,他性子更偏于强势的霸道,受不了对方长时间的忽略自己。这就走前去,抱住她的腰身,脑袋就搁在她纤柔的肩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资料,说道:“浴池半个月内能完工,卧房的装修材料半个月里也会运输过来,到时便能回去住了。”
水珑对于居住方面倒没有太大的要求和需求,反倒是她身后的这位,“那这半个月就委屈了你了。”口气听起来,貌似没有太多的诚意。
长孙荣极无声的摇头,深深的看着她的侧脸。
从小到大,回想起来,他从未感受过委屈是何种情绪。直到遇到她,以往许多没有过的情绪不断的冒出,委屈?这种情绪也只有在她的身上体会过。
只要她不要做让他觉得委屈的事情,他又怎么会委屈?
长孙荣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嗅到她的体香,体内又一阵的躁动。只是想到水珑连续的退让,让他知道今天晚上想要满足没那么容易。只能先按压住了自己的冲动,对水珑主动说道:“这些东西想要发挥作用,需要人手和时间。”
难得长孙荣极和她谈论正事,水珑毫无隐藏自己的心思和计划,对他畅谈,“没错。无论是南云城还是这些预备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不过,只要挨过初期,瞒过西陵皇权的眼线,以后就能海阔天空了。”
这份资料除了长孙荣极之外,在没有其他人看过。这已经足以证明水珑对长孙荣极别样的信任和不同,尤其是这时候当着长孙荣极的面,说起瞒过西陵皇权这种话语,要知道长孙荣极本身就是西陵皇权人物之一。
这份独一无二的信任和特别待遇让长孙荣极很受用。
他无声的喟叹。这样真好,只要她一直如此。将他放在最特别的位置上,那般与众不同的,独一无二的,唯一的,他就愿意为她退让,愿意为她做到她想要的。
他看得出来,这只小火狐看他的眼神也是不同的,和旁人不一样。
这只狡猾的小火狐,狡猾的……怎么可能这么让他喜*。
“我会帮你。”他轻淡说:“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开口。”
水珑眨眨眼,一抹狡黠晃过眼瞳,波澜潋滟,笑着说:“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你。”
“哈。”长孙荣极笑了出声,将她抱得更紧些,“那阿珑说来说,让我做什么?”说话的时候,嘴唇已经不甘寂寞的咬住了水珑的耳尖。
水珑耳朵敏感的抖了抖,眸子斜睨向他,“像你说的,帮我瞒过西陵皇权的眼线吧。”
“只是这样?”太简单的任务让长孙荣极不甚满意,他可想要做更多讨得水珑的欢心,然后让今天晚上的‘乐事’更容易达成,“我可以给阿珑人手。”
水珑说:“我记得按照西陵的律法御赐私城最多可以申请五千的护城兵,城主可以拥有五百的私人亲卫军。我在西陵的军队里有一批值得信任的人马,倒是可以弄到南云来。”
这一批值得信任的人马,实际上是前身白水珑的人。
白水珑八岁开始就参与过剿贼的行动,建立的军功已经达到了万人长的位置,手底下有千人的小队,专门跟随着她出任务,一直到她和长孙流宪的婚期将至时,她才没有再出入军地,也连续一年都没有去领事务做,身死前去剿灭黑水帮,完全是因为长孙流宪的唆使。
水珑回想了下,记忆中那千人小队对她,也可以说是前身白水珑倒是一直很尊敬且忠心。
白千桦还曾经和她提起过,他在军队训练时候,那千人小队的人经常会说起她。
水珑想,这批人以往是跟在白水珑身边的人,在军队的待遇和处境似乎不算好,受到其他军营派系的人马排斥。因为水珑的原因,很少再出去行动建功,饷银少得可怜。
她向上头申请将这批人带到南云城,应该不会遭到拒绝。至于剩下的三千多人,可以另想办法,也完全可以在南云城本城百姓中选取训练。
她想得入神,长孙荣极等了一会,见她都没有反应,想了想就不去叫醒她,反而自顾自的吃豆腐,不时的亲亲啃啃,手也不规矩了。
水珑抓住碰触到她胸口的狼爪子,无声的看着长孙荣极。
这样的眼神一般人看见了,定要心虚。长孙荣极也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半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还越发凑近她,正经的说:“军队的人马个人实力差了。”
话语的内容是挺正经的,也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不过那眼神那不甘寂寞的手,却半点正经都没有。
这样一心二用,也可以说是口部有心的行为,在水珑看来,竟然觉得有几分的可*。
她点头说:“既然你那边高手多,那就送两个过来吧,不过要懂规矩的。”
长孙荣极:“放心。”他埋头进她的脖子窝里,软滑的舌头舔舐着。
“喂——”

124 时过境迁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无论是水珑还是俞言那处,又或者是董弼等大商。
夜黑风高时,一道黑影无声的闯入俞言的居所,没过一会就是一阵的鸡飞狗跳。幸而俞言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动静稍微大些,却不是走水之类的大事,并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这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道黑影歪歪扭扭的就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若说之前他来得潇洒,那么这时去得可谓狼狈。哪怕看不清楚黑影的相貌和身材,单凭他行走的姿势就足够让人明白他这时候的状态不佳。
翌日天晴后,水珑起身梳洗晨练后,才和长孙荣极一起用过了早膳,准备去王金等人那边的时候,中途就见到一道青色身影出现。
水珑第一眼关注到的就是那一头残差不齐头发。
她先是一怔,然后就止不住了笑意,打量着俞言如今的形象。
说起来俞言本就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身子骨也偏向精瘦,一天到晚穿着青色的长袍,一言不发的样子,不去看他的眼神,总会让人觉得他是一名书生,还是那种寒门出生的清高才子。
现在他一头黑发似乎是被什么利刃给修理了一遍,也看得出来修理这一头黑发的人并没有认真,处处残差不齐,最短的不过几寸,最长的到耳际,幸好俞言的头发柔顺柔软,哪怕这样的凌乱也不会显得邋遢,反而别有一番的味道。
这所谓的别有一番味道当然是水珑个人认为而已。毕竟她出生现代,看惯了男人短发,现在看着俞言一头凌乱的短发配着俊俏的脸蛋,不去看他的眼睛,浑然就是个迷糊腼腆的美少年。如果头顶再翘起来一根呆毛的话,倒是更有趣了。
这份好看风味也只有水珑能欣赏,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留长发为美的古代社会,所有人看到这样凌乱的短发,都只会觉得形容不整,跟没有羞耻心的野蛮人一般无疑的惹人讨厌。
“这是怎么了?”水珑一早心情不错的问。
俞言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少女的笑容毫无厌恶的情绪,有着感染人的暖意,轻易的侵略人心。不知道为什么,俞言似乎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诚实的回答:“昨夜被风涧用飞刀削了。”
水珑眸光一闪,立即就想到了缘由。风涧是长孙荣极的人,他会去削俞言的头发,自然只会是长孙荣极的命令。至于长孙荣极为什么会下达这个命令,她也猜到了。
这样说起来,俞言的无妄之灾还是有她引起。只是她可不会自责的。╮(╯▽╰)╭
水珑笑说:“他削你,你就任他削了?”
“没有。”俞言平静的说:“我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八刀。”
“……”水珑默然。
这样说来的话,夸得还是风涧啊。
俞言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他对我没有杀意,我对他也没有下杀手。”
“嗯。”水珑想也想到,如果风涧出了事,今早也不会这么平静。“今天,你是打算跟着我?”
俞言沉默了一会,看着水珑熟悉的笑容,他就明白了。如果他答应了是,水珑一定会打晕他,再次将他丢到房间里。今日师父传来了信件,要他将主人的行动传过去。只是这些天他都昏迷着,得知的消息太少了。
“我会去黑水帮。”俞言低声说。
呆在水珑的身边只会在清醒和昏迷中循环,倒不如遵从主人的吩咐,为主人办事。这事情办妥了,对主人的安全也会更有保障。师父那边也有交代,能将自己的见闻传过去。
“好。”水珑瞧着他的样子,分明年纪比自己如今好大,不过看着就好像一头小猎豹,让她有种摸摸他脑袋的冲动。只是再次看到俞言头顶残差不齐的头发,她抿嘴一笑,还是放弃了这个行动的打算,笑着说:“好好做,我可是将自己将来的左右手交给你了。”
如果将来俞言能够真正成为她可信任的人,那么她这话说得就是实情。反之,便只是一种惑人眼目的手段罢了。
俞言神情毫无变化,唯独眼睫毛微微的颤动着。说明他对于水珑的话语并非毫不在意,也并非毫无触动的。
“是。”俞言微微低头应许。
……
俞言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在城主府里面知道他存在的人都少之又少,对于他的去留自然毫无在意。
若说对这件事稍微在意的人,也只有楼瑱竹和长孙荣极了。楼瑱竹要暗中掌管黑水帮的事情,那么对于俞言的动向必须了解。至于长孙荣极,经人禀告了水珑在半途和俞言相遇以及他们两人对话的内容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左右手?啧。”
这表情这神态这怠倦淡漠的言语,将来上报的属下煞得浑身僵直,内心激奋。
主子实在……实在是太完美了!气势还是这么强!觉还是这么的高深莫测!感觉好像要被杀了一样,怎么办,怎么办,好恐怖,又好兴奋!
长孙荣极自然不知道属下的内心想法,如果他知道了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动手抹杀了他。
相对而言,属下也自然不知道长孙荣极此时内心的想法。
在他清冷无情的表象之下,隐藏着的则是他内心不平衡,和独占欲的作祟。
左右手?竟然将那小子看得那么重?早知道不该剃了他的头发,该削了他的头吧。
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到底长孙荣极不会真的让人去削了俞言点。只凭水珑说了这句话,那么就说明了水珑有这个打算,去削了阿珑的左右手?这绝对的不可能!
长孙荣极的情绪没有人能体会,不过如果水珑在这里的话,只听到他那一声尾音微微上挑的“啧”想来一定能够察觉他内心隐藏的骄傲。
也许,长期呆在长孙荣极身边的风涧也能察觉一二,然后继续内心的幻灭。不过现实的骨干的,如今的风涧还在房间里养伤。
这一日,水珑继续着她的忙碌,长孙荣极也继续着改建城主负主院。
两天后,水珑和王金等人已经完全谈妥了合作方案以及其他的利益需求,然后就是王金和张云鹤等人的离去,需呀回去各自的家族调动资产钱财过来。
这次王金等人的离开有专人护送,南云城却没有多少百姓跟随着他们离去,显然是这段日子的改造有了明显的成效。南云城的百姓们对于南云城这块地方有了一定的信心和归属感。
半个月后,城主府的主院浴池建造完工。实际上这浴池完工的时间更早一些,只是整个主院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改建装修。这时间南云城也从外面一趟趟的运输过来了物资,不止是长孙荣极用来改建城主府的,也有王金等大商说好的条件。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用来形容南云城也不为过。
上到水珑和长孙荣极,下到南云城的百姓们都处在忙碌中,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两个月之久,算起来从水珑和长孙荣极离开祁阳城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近五个月。
这段时间来南云城暂时半封闭,不随便接纳外人,连南云城的消息也很少传出去。在外人眼里,那南云城却是更乱了,周边的强盗乱贼更多,几乎很少有商队能过安然通过,连普通人都会遭殃。
传闻中是白水珑不会管理领地,她本身就是暴躁古怪的人,只将那些恶人赶出了南云城,却让那些恶人在南云城外的范围里行动越发的猖狂,由此才有了上面的结果。
南云城中的百姓们更是哀声连天,一个个被白水珑奴役,许多都受不了得逃出城外,成为那些强盗乱贼之一,令整个南云城更加的乌烟瘴气。
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西陵的皇城祁阳城里,自然就成为了祁阳城每日无所事事的权贵子弟八卦话题,说得最多就是有关白水珑的各种明嘲暗讽。
现在无论是白水珑还是长孙荣极都不在祁阳城里,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被人听见了,浑身都倍感轻松,恨不得将多年在白水珑那里受到的压迫都发泄出来。
这时候,祁阳城的第一楼,太白酒楼里就有这么一群无聊的权贵子弟。
“若说打仗杀人,白水珑的本事倒算不错,不过管理一个领地?呵……未免太勉强了些。”说话的人大学士家的公子宋世明,一声轻笑后的嘲讽任谁都听得出来。
在座的人谁不知道宋世明和宋世月两兄弟曾经是跟着长孙流宪的,和白水珑的过节颇深。这时候听到他对白水珑的嘲讽,自然在正常不过了。
宋世月可不没有宋世明那么的含蓄,直接一声嘲笑,说:“勉强?何止是勉强!南云城本就贫困难过,现在落到了白水珑的手里,就堪称人间地狱了。如今我只同情可怜南云城的百姓,竟然落到这样一个恶女的手里,不出两年估计就要成为一座死城了吧。”
“这可不一定,我得到消息,有好几位大商都给南云城投钱做善事呢。”一名无权侯爷家的公子说道,话语是反驳宋世月他们,不过脸色的幸灾乐祸怎么都掩饰不住。
宋世月耻笑,“这还不是碍于武王爷的权势所逼,这笔钱财投进南云城等同于丢进打海,毫无作用。”
一人轻叹,“说起来,我倒是真不明白了,武王爷那样的人中龙凤,怎么会偏偏痴迷上了白水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道理,奇了怪了!”
这个问题,可谓是大多人都想知道问题。
宋世月很想说一句,武王爷脑子有问题!不过碍于长孙荣极皇室的身份,到底还是没单子说出来,只能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令人无尽的深思。
在座大多的人都是旁听,不参与其中。
这时候,就听到一人说道:“从武王爷和武王妃离开已近五个月了,太后的寿诞也将近,怎么也该回来贺寿才是吧?”
一句话让场面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小声的各种猜测。
白水珑和长孙荣极会回来吗?按道理来说,他们必须回来才是。哪怕接不到圣旨,身为儿女也该记得太后的寿诞,自己主动回来贺寿以表孝心。
皇室对于孝义方面尤其的看重,哪怕事实上皇室亲情才是最薄弱冷漠的。有关孝义这一点要是没做好的话,不仅惹来本国国民的笑话,在他国眼里也会成为笑话。
太白楼中的权贵子弟们想着想着,越发觉得白水珑和长孙荣极会回来也说不定。一想到这两个煞星就要回归祁阳城,他们莫名的觉得一股子的心惊肉跳,总觉得难得平静下来一段日子的祁阳城又会热闹起来。
“方兄,你说,白水珑他们会回来吗?”宋世明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前,对单独坐着一桌的男子问道。
这男子身穿宝蓝色绣着琼花暗纹的锦衣华服,比一般女子更显得更为精致的五官妍丽又犀利,一双狭长的凤眼眯成锋芒般的弧度,只余下一条看不清瞳孔的缝隙,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易亲近的尖锐感。
这男子,却是方俊贤无疑。相比往日,他似乎变化不少,少了几分玩世不恭的轻佻风流,多了几分如同刀剑的凌人尖锐,连容貌也更犀利了些,让人不由的忽略了那份精致。
‘白水珑’三个字就好像是某个开关,打开了他内心沉淀的情感。
方俊贤的沉默让他整个人更似一柄出鞘的刀剑,煞得宋世明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很快他就回神过来,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窝囊。现如今长孙流宪依旧下落不明,许多人都默认了他已身死的可能,没有了长孙流宪,自己和方俊贤的地位也没有高低,凭什么要惧怕他?
这样一想,宋世明脸色就恢复了如常,甚至透出一丝倨傲的对方俊贤再次问道:“方兄怎么不说话?说起来方兄和武王妃的恩怨可不小,难不成是怕……啊!”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忽然就被一道劲力打了出去,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这里的变故立即就被在座的人发现了,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方俊贤和宋世明的身上。
“多舌。”方俊贤冷声说道。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前方丢去,打中了一脸怒气朝他冲过来的宋世月。紧接着站起身来,一身凛然的朝外走去。
一路上,没有一人拦截。
白水珑会回来吗?会的。方俊贤垂眸走着,内心早就乱了。因为她是白水珑,她是白将军的女儿,西陵的一品华阳郡主,还是西陵武王爷的王妃,她和西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她一定会回来。
也许,现在她和长孙荣极已经在回来祁阳城的路上了。
也许,不出多久,他就能再见到了她了。
方俊贤内心剧烈的跳动着,到了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又瞬间的冷却静止。
她回来了又如何,何必这么的激动。她已经是他人之妇,对自己而言连朋友都算不上,反而还是敌人,再次相见也只会是争锋相对,激发更多的矛盾罢了。
方俊贤这样说服着自己,不要再去为那个无盐女子乱了心神,那个女子有什么好,没心没肝不说,还毫无妇德,一点女子该有的美德都没有,名声更是臭得让人吃惊。
——只是……天下间,只有一个白水珑啊——
突然,一个念头突如其来的插入他陈列出一切白水珑的不好内,让方俊贤行走的身体猝然僵住。
天下间……只有一个白水珑。只要这一个,让他不知道何时已经放入心里的女子。无论她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也再也找不出另外的一个让他悸动的人了。
方俊贤心底涌起一股胜过一股的苦涩。
他记得,当初先遇到白水珑的人是他,也记得小时和白水珑最‘亲近’的男孩也是他。那时候他和白水珑还被人说成冤家,生来就不对盘。之后白水珑见到了长孙流宪,紧接着痴恋长孙流宪,对别的男子都不屑一顾时,他便总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甚至还暗地里提醒过她,长孙流宪不是她的良人,对她并无真心,只是得到只有白水珑的怒斥和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