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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尊端着铜盆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回头去看水珑,笑着说道:“初雪日能让人实现愿望,也可以在这一日许愿,待下一个初雪日实现。”
“这种骗小孩的东西你也信?”水珑侧躺在床榻内,浅眯着眼睛和圣尊对视。
圣尊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说:“初雪日说过的话也是如此。”
他的笑容至情至性,在房间里温润的烛光下,更显得温柔动人。然而他的双眸倒映着烛火,跳腾着丝丝的火苗,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妖异感,让人莫名的心慌意乱,忍不住去相信他的话。
水珑想起来,今天他的确说了很多动人心脾的话,一次两次的触动人心。
“好梦。”圣尊说道,推开门走出去。中途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将脑袋又探入门内,对水珑认真说:“要梦到我!”
“噗嗤。”水珑被幼稚的行为惹笑了。
这一场初雪下了整整一个晚上,翌日到了清晨依旧没有停,看样子还有越来越大的迹象。因为天气的问题,昨天夜里离去的人很少,今天早上就让逢山客栈客满,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外面的棚子下也停留着不少人。
从这群人的议论声中可以得知,他们的目的地都是飞镜千山,为的就是去参与武林大会。
水珑一行人走下来的时候,让一楼内安静了不少,然后就听见许多的窃窃私语——
“就是他们,看到那个男子了吗,就是他说昨日会下雪,时间一点都不差。”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不是说擅观天算卦之术的人都是年老的人吗?”
“还以为有多了不起,看起来也普普通通啊!”
“小声点,小声点,看到他身边跟着的人没有,是江湖有名的贱猴,还有那个……咦,飞镜山谷的少主怎么也和他们走一块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音,水珑几人已经下来了一楼,一眼看去却没有一张空位。
“冯大哥,这里。”一声脆亮的叫唤。
冯岂非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燕飞英三人的身影,燕飞英正满脸笑容的朝着他们这边招手。
冯岂非朝燕飞英点点头,却没有往他们那边去,对圣尊和水珑恭恭敬敬的说道:“少爷,少夫人,这边请。”他就让两个随从,一早起来占好了位置。
人多早占位置这种事情,其实不用冯岂非吩咐,他身边的两个随从早就习惯了。
‘啪啦’一声声器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一楼许多人的面色也变了,全因为冯岂非对圣尊和水珑的称呼。
“刚刚飞镜山谷的少主叫他们两个什么?少爷和少夫人?我没有听错吧?”一个忍不住质疑。然后很快就得到了许多人的肯定,“你没有听错,我也听见了,是少爷和少夫人没错!”
众人看着圣尊和水珑的目光立即就变了,充满着探究和顾忌。尤其是和水珑同日入住这个客栈一直没有走的人,最明白之前几人之间的关系,谁知道短短一日,互相不认识两方人就搅和在了一起,冯岂非就这么心甘情愿做人奴仆了!
没错,心甘情愿,
每个人都看出来了冯岂非的心甘情愿。
因为被这么多人议论着,冯岂非依旧神色不变,对圣尊和水恭敬得不得了。
“小非,有前途啊。”趁着冯岂非离开圣尊和水珑的身边,去给小二点早餐时,花一走到他的身边说道。
花二也点点头说:“比我们两兄弟有前途多了。”
他们原本以为能够看几天冯岂非的笑话,谁知道冯岂非这么听话,还将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要知道,一开始他们就是各种不服气,各种叛逆,最后被圣尊修理得身心受创,最终才乖顺下来。
冯岂非忽略掉‘小非’这个称呼,对两人说:“少爷只放你们一天假。”
花花两兄弟神情当即变了。
对了,少爷只说放他们一天假,昨天已经过了,今天他们要是继续这么随意的话,说不准就得倒霉了。
两兄弟当即恢复了面瘫脸,一言不发的走到圣尊和水珑身后,正正经经的当着人形背景。
一个人从嬉皮笑脸变成严肃古板需要多长的时间?看花花两兄弟就知道,变脸比翻书还快,看得一众客栈的客人满脸无语之色。
冯岂非很快将早餐准备好,和小二一起端过来。小二端着的是给他们吃得,至于他手里端着的自然是给圣尊和水珑的,将手中的白粥和几碟小菜放下,冯岂非说:“奴才已经检查过了,干净无毒。”
花花两兄弟默默的盯着他,果然大家出身就是大家出身,这伺候人的本事还真不是他们能比的。以前没对比的时候,他们还自认为自己算得上是专业人员了。
“嗯。”圣尊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对冯岂非所作所为的肯定。然后端着碗给水珑舀粥,水珑看了一眼又将视线收回来,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书册看着。
冯岂非这才退去,走到另外一桌用饭。这桌坐着的还有他两个随从,以及少年小六。
小六的表情有一丝愤慨,虽然昨天晚上少主已经告诫他了,不过看着少主以奴仆的身份去伺候别人,他还是看得心中不满。
冯岂非将小六的神色看在眼里,见他用勺子用力的敲响了下瓷碗,表情便一冷朝他说:“若是无法接受就自己先回去,要不然跟在我的身边,也只会成为我的拖累。”
平日里他从不会对小六这么的严厉,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然而见识过看圣尊的性子和实力后,就由不得他不小心了。
小六一副受伤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冯岂非。大约过去了十秒,他才低下头,低声说:“少主,我知道错了。”
冯岂非叹了一声气,说:“如果不是真的事态严重,我也不想这样逼你,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不过不需要,你要知道想要成为人上人,必先吃得苦中苦。”
“少爷,我知道错了!”还说这句话,不过语气显然要诚恳了很多。
他们这一桌的说话声音不大,却逃不过真正高手的耳目。
水珑朝冯岂非看去一眼,心想冯岂非武功不算绝顶,不过奴役属下的本事却不小,很能收拢人心。这是身为上位者必须具备的一向才能。
“你们也去吃饭吧。”见圣尊递过来的粥碗,水珑对花花两兄弟说。
花一和花二应是,然后就无比自然的凑到冯岂非这一桌来了。
小六和两个随从显然不习惯他们,冯岂非无奈也不好出言驱赶,只能让出位置给他们落座。
“唔嗯~”让人心口酥麻的媚软声音响起,这种酥麻绝对不是让人心乱神驰的酥麻,而是起鸡皮疙瘩的那种。因为发出这媚软的声音不属于女子,而是男子。
水珑一眼扫过去,发现不少人不小心打翻了饭碗,表情异常的有趣。她勾了勾唇角,看来今天又会有一个热闹的早晨。
圣尊将她的笑容收入眼中,看向出现楼梯口的梁蝶儿,对于她的表现表示满意。
梁蝶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了不一样的意义,能得到圣尊难得的肯定。他现在正穿着松垮垮的衣服,披着柔顺的头发,睡眼惺忪的走下来。
只看他的面容,白嫩俊秀,神情柔媚,没有束冠的头发披着,一瞬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女子。然而下一刻,当众人看到他松散的衣裳,露出一抹平坦的胸膛,以及那明显属于男子的骨架子身高,都让人知道这厮真实的性别。
这是个男子,一个比女子还扭捏的男子!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客栈里众人的心情的话,水珑想非得用现代的词汇才能最完美的凸显——我列个去!蛋疼了有木有!
“好困呀。”梁蝶儿打着哈切,走下楼梯的身姿扭动,脚步夫虚浮得像是走在摇篮上,让人不由的怀疑下一刻他就会摔倒。只是梁蝶儿没摔,他睁开惺忪的眼眸,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的时候,神情先是一呆,紧接着张开了嫣红的小嘴……
“哎呀,好讨厌,居然都盯着人家。”一扭腰,一跺脚,一甩发,一抹娇羞的红润,一道欲语还休的媚眼,堪称经典。
“噗——”逼得众人一脸血。
梁蝶儿尚不自觉,迅速将胸膛松散的衣襟拉拢好,恨声说道:“看了人家的身子就得负责,你们谁看到了,谁看到啦?看到了不承认的话,人家就挖了你们的眼睛!最讨厌负心汉了!”
本来热热闹闹的客栈立即鸦雀无声,低头的低头,摇头的摇头,可见梁蝶儿的影响力多么的庞大。
“啧,就你们这群矮冬瓜,人家才不稀罕呢。”梁蝶儿撇撇嘴,走下了楼梯。目光四射,谁对上了都转头,梁蝶儿最后将目光落在冯岂非这一桌,摇摇晃晃的就来了。
小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接近,冯岂非伸手将他张开的嘴巴捏合上,避免了粥水滑落的悲剧,对他淡定说:“吃饭,是自己人。”
“……”少主,小六觉得,小六说不定还是暂时回去会更好。小六默默的看着冯岂非,心想:少主,您受苦了!
冯岂非面对他的眼神注视,非常的淡定。拿了一副碗筷递给梁蝶儿,说:“坐。”他指着花一和花二身边的位置。
“小非真体贴~”梁蝶儿笑得满脸开怀。
冯岂非点点头,没有任何的回应。事实上,经历了昨晚一切,他的承受能力已经增长得异常强大了。
“啊啊啊——”客栈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又被一声男人的尖叫打破了。一个只穿着中衣,满脸憔悴之色,手拿长剑的男子跑了出来,愤怒的对着客栈一楼众人大吼,“你们看见一个妖人没有?占了老子的床,偷了老子的衣服,还让老子……呸!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你给老子站出来!有本事和老子面对面的打……”
他的话语截然而止,顺着众人的视线,朝冯岂非这一桌看过来,立即就发现梁蝶儿的存在。
“妖人——!”这男子大吼一声,抽出长剑朝梁蝶儿飞身过来。
水珑朝那边扫了一眼,然后眼前一黑,是被圣尊的手掌挡住了,不过她不咸不淡隐约有一丝戏谑的话语还是说了出口,“兄弟,你遛鸟了。”
“噗!”不止冯岂非四人喷了,不少旁人也喷了,更多的人还一副茫然的神情,似乎没有明白过来水珑的话。
圣尊遮住她视线的手用力的压在她眼睛上,口气有一丝怒意,“看清楚了?”
“没有。”实话实话。只看见隐约一抹黑,就被您老的手挡住了。水珑知道,如果这时候戏弄对方,故意说看清楚了的话,再安抚回来倒是麻烦。
圣尊轻哼一声。
水珑视线被挡住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听到一声惨叫声,然后听到圣尊说:“剁了喂狗。”
客栈里寂静无声。
只见那个拿剑披向梁蝶儿的男子躺在地上,双手捂着流血的下体,一副即将晕眩过来的痛苦样子。至于他的宝贝?则被一根筷子,定在地面上。
全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谁也没有看见圣尊是什么时候出手,反正一瞬间就这样了。
花一和花二默默的夹紧了双腿,冯岂非也是如此,就连梁蝶儿都有些发秫。至于客栈的其他人,男子差不多都这状态。
“嗯?”圣尊朝梁蝶儿看来。
梁蝶儿欲哭无泪,可怜兮兮的望着圣尊,低声求饶,“主子,找别人行吗?”
圣尊淡说:“谁开了他的裤子?”
梁蝶儿听出他淡然口气中潜藏的危险,悄悄的看了眼被捂着眼睛的水珑,他知道圣尊之所谓生气,全因为水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己开了人家的裤子,水珑也不会看到……
哎……自作孽不可活!
梁蝶儿垂死挣扎,“这个好脏。”
“你不就爱玩脏东西?”圣尊说。
冤枉啊,污蔑啊!看着众人望向自己诡异的眼神,梁蝶儿泪眼汪汪,“主子,此处无狗。”
圣尊说:“喂马。”
梁蝶儿说:“马吃素的!”
圣尊微微眯起双眸,轻轻的笑了,“喂你。”
“属下搜遍方圆十里也会寻得一头狗给喂下去!”梁蝶儿行动如风,抓起地上的筷子,举着那物件就要走。
“记得,”圣尊在后面提醒,“亲自剁碎了。”
“……”梁蝶儿心想,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水珑听着全程,已经能够猜出画面,心想的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199大猫的人
一场惊心动魄的‘意外事件’就这么迅速的结束,所有人都被圣尊的雷霆手段吓住,等梁蝶儿身影不见了好一会,客栈都没有回复之前的热闹。
水珑将圣尊搁在自己双目上的手拿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继续用早饭。
圣尊同样如此,叮嘱了她一句,“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去看。污眼。”
水珑笑着说:“回头看看你不就干净回来了?”听似问话,实际上不需要任何的回答。
圣尊听着这话,只觉得一阵的别扭。听起来好像是在夸赞自己,可是细想起来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反正就是不怎么正常。这种将人堵得无可奈何的本事,他也只有在水珑身上体会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反而觉得几分的有趣——天下间,也有她才能如此。每当这个时候,她的眸子总是特别的明亮,闪动着潋滟的狡黠光彩,让他觉得她满眼看着的都是他,并不似平日那么的冷静看似温雅实际冷酷,并没有人真正的放在心上。
一顿早膳吃完,水珑并没有急着走,又将手里的书册拿起来看着,目光落在一处。
圣尊见她看得认真,将余光落在她注意的地方,发现那里写着的是红枫城发生的一大事件,最引人关注的便是圣尊曾在那里出现的消息。
根据书册上所写,秋山派得罪了外出行走的圣尊大人,最后被红枫城内的名门正派围剿。至于秋山派到底是怎么得罪圣尊大人的,这上面写得倒是有声有色,就好像亲眼所见一般,那硕大的标题——圣尊冲冠一怒为红颜!
水珑仔细看着下面的所述内容,觉得写下这个情报的人说不定当日真的在红枫城内,并且还正好看到了水珑在街道上经历的那一幕,否则不会将事情记录得这么清楚详细。只是内容记录的详细,还有大半完全是虚构,说什么圣尊的未婚妻,什么圣尊仁心天下,什么公平公道,处决正派中的蛀虫等等,其说得跟真的似的内容,让水珑看得也是津津有味,想着真是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八卦的力量总的强大的。
“你早就想到这些了。”看完了这一篇,水珑目光扫到圣尊的面容上。
由于近段日子,圣尊的身影频繁的出现,落入他人的眼目。因此,江湖中人渐渐越发的留心戴着金色面具的人物。
以往江湖中人都知道金色面具是圣尊的特征,却不代表就没有别的人也戴面具。再加上以往圣尊常年不出世,所以偶尔看到戴着金色面具的人,一般人也不会瞬间就想到圣尊——如果圣尊那么容易出现和见到的话,哪里会还会被传得那么神秘。
现在却不一样了,圣尊频繁的活动,几次三番被人见到,也就让人无比的留心。
倘若这次圣尊和水珑结伴行走,圣尊依旧是当初那副打扮的话,绝对不会这么轻功自在。
圣尊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水珑的话。
冯岂非见两人早就用好了早膳,水珑又将书册合上了,就知道两人是打算离去了。
他站起身,身边小六和两个随从也跟着站起来。花一和花二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由花一去将之前卸下来马车重新装在马上,再牵到了客栈门前,等候着圣尊和水珑到来。
冯岂非也迅速的将自己几人的马匹牵出来,见圣尊和水珑准备上马车,他想了想,还是出声低声询问道:“少爷,不等花蝴蝶吗?”
花一和花二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用眼神将自己内心的悲愤告诉他:等那个花蝴蝶干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他不成?被他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吗?
冯岂非无视两人的瞪视,他只是尽职罢了。比起花花两兄弟,他更加细心一些,看得出来圣尊没有就这么丢掉花蝴蝶的意思。
“嗯。”圣尊淡淡应了一声,扶着水珑上马车。
借着两人入马车内,撩开门帘子的那一瞬间,冯岂非看见马车里面放置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暖炉,暖炉做工精细,防止了灼烧到他人的可能。最主要的是,暖炉里面有炭,却丝毫没有一丝炭烟飘出来,这就不会让空间不大的马车厢内显得憋闷难受。
冯岂非眸子一闪,心头又记下了一点。
因为太仔细的去看,所以他也不知道暖炉里烧的是什么炭,不过单凭这一丝烟不冒,也不会让车厢燥闷的效果,就知道这炭必定价值不菲,属于上上之品。
哪怕是像飞镜山谷这样的一流势力,也未必会在行车旅途中使用这种珍品。
冯岂非觉得自己正在慢慢的窥探出真相,并且觉得这个真相一定会让他兴奋不已。
因为有了怀疑和目标,冯岂非一路上更加的不动声色且细心,一点点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中午马车停下暂时休息时,圣尊和水珑下马车去散步做饭后运动去了,马车这处只剩下冯岂非四人以及花花两兄弟。
两兄弟熟练的撩开车厢的门帘子,又将车厢的窗子打开,花一将车厢内暖炉拿出来,将里面烧坏了的炭取出来丢弃,再去车厢后面放杂物的暗格里取出新的换进去,完整的放回车厢内。
做完这些后,两兄弟就清闲了,手里拿着一面帕子捧着一本书册看起来,翻书手小心翼翼的轻柔动作和他们的性格很不符合。
冯岂非借此总算可以仔细去看车厢里面的情况了,这一点他内心的震惊越来越大。
从外面开马车的样子很普通,并没有特别之处。可车厢里却是别有洞天,铺地的毛毯,边角处搁着的毛料,软垫等等,凭他大家练出的眼光,哪怕有些认不出来,也能瞧出珍贵不凡之处。
有的人出行时阵势宏伟,浩浩荡荡的只会让人觉得徒有其表,难以入真正贵人的眼。可是有些人,表面普普通通,细节却可以看出一切。
冯岂非已经可以断定,他认下的这位少爷,地位身份绝对比自己还要高贵的多。
难道真的是……圣尊大人?
冯岂非内心剧烈的震动着,由于圣尊这个称谓实在是太高太远,始终让他无法真正的确认。
“哈哈哈哈,哥,哥,你快看。”花二的笑声传入冯岂非的耳朵里,打断了他的思绪。朝花一花二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两兄弟正坐在一起,看着手中的书册,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度好玩的内容,花二笑着说:“千扇门的娇娇女,竟然跟一个大老粗跑了,不知道那个伪君子罗勋被气成什么模样!”
花一也看得兴致勃勃,催促着花二翻页,惊讶的声音传入冯岂非耳中,“咦,万林镇的林家堡被最没本事的林天翔继承了?林佑痕和两个儿子都死在……圣尊?啧,怎么可能!这是瞎编的吧,圣尊大人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小地方。”
冯岂非的好奇心被他们勾起来了,几步走到两人的身边,看清楚两兄弟手里拿着的书册后就惊讶了,“你们怎么会买到这个?”
这册子正是水珑平日看的那个,平常人根本就买不到。哪怕是身为飞镜山谷少主的冯岂非,同样不知道这册子真正贩卖的地方,见到的次数少之又少,都是别人流转出来的残本——记载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儿。
花一侧头看向他,咂咂嘴说:“我们怎么可能买得到,这个是少夫人的。”
“少夫人的东西你们还敢随便动?”冯岂非更惊讶了。
花一耸了耸肩,说:“虽然跟在少爷身边是挺危险郁闷的,不过福利也不少。每天就干点活,少说点话就行。像这个……”指了指花二手里拿着的册子,他露出贼贱贼贱的笑容,“以前可怎么都看不到啊,现在也终于可以落入我们两兄弟手里一回了!”
冯岂非无语,说:“我问的是,你们怎么敢随便动少夫人的东西,不怕被少爷怪罪?”斜睨着两人,怎么看两人都不像是这么大胆无畏的家伙。
花一挑挑眉,得瑟的看着冯岂非,“这你就不知道吧,新人就该向前辈请教知道不?”见冯岂非有些扭曲的表情,他满意了,才说道:“少夫人说过了,这些书我们都可以看。反正闲着没事,要不你也去拿一本看看?少夫人看的书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啊!”用引诱的眼神看着冯岂非。
冯岂非没有上当,“一定有什么禁忌吧。”
“没有,你看我们不就拿着看了?”花一正经的说。
他越正经,冯岂非反而越不相信他。目光扫过花二手里的书册,事实上他的确很想看,因为这册子的确不比一般的书。
这时候,他才明白,昨天他自作聪明给水珑拿过去的书有多么的‘劣质普通’。
“好吧。”冯岂非这样说了一声,在花一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接着说:“我去拿书,等少爷他们回来了,如果怪罪我的话,我就对他们说,这些都是你们两个‘前辈’教导。”
花一愣了下,见冯岂非转身去车厢后面,盯着他背影的眼珠子一阵的转动,很是犹豫不决。
冯岂非慢慢的走,始终没有听到后面有叫声,心里不禁的疑惑,难道花一说的是真的,拿少夫人的书看真的没问题吗?不可能!一定有什么禁忌,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怎么爱护书册,翻书还翻得那么小心翼翼。
“好你个小非子,难怪会撞入少爷的手里,活该被折腾。”花一的声音响起。
冯岂非知道自己猜对了,慢悠悠的转回身,看向坐在车夫位置上的花一。
花一撇撇嘴说:“听好了,拿书可以,不过拿的必须是少夫人看过的后不再看了的。还有,必须隔着帕子拿,不能让书有损坏。”
冯岂非盯着他的眼睛,想要辨认他话语的真实程度,大约三秒后,对花一说:“谢了。”
“啧。”花一一副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样子,将头扭回去,实际上耳朵却在听着冯岂非的动静,听到他动起来的脚步声,他嘴角一勾,露出个狡诈的笑容。哼哼,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少爷的性子谁也抓不准,说不定就拿你看书做个由头折腾你,所以他两兄弟明知道可以拿书看,也一定是在少爷和少夫人不在的时候拿。
冯岂非不知道花一心中所想,他已经走到了车厢后面,打开之前花一开过的暗格。
这一开,他发现车厢后暗格真不少,装着的东西几乎无意不珍贵,像之前花一拿出来过的炭,还有瓷杯等精细的器具。
他寻找了一会,就找到了放书的格子。
“啪啦——”一声物体掉落的声音。
“少主!?”小六三人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叫唤着就要跑到冯岂非身边去。
“没事,你们留在原地。”冯岂非朝他们低吼了一声,声音有些发粗。
小六三人心中疑惑,见冯岂非神色严肃之极,便不敢发问反抗,只能满脸惊疑之色的朝他那边看着。
“嘿嘿,哥,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吓坏了?”花二小声的对花一问。
花一说:“你想想我们刚开始的心情,就应该知道他的心情了。”
“哎,福祸相依啊,这就叫做福祸相依啊。”花二满脸感叹之色,像个八十岁的老儿……猥琐的老儿,幽幽的叹息说:“看到了这些,想走都舍不得走了吧。等记住了全部,想安然的离开更加不可能吧,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花一朝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说:“别唧唧歪歪的,等着看好戏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