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轻轻的声响。
“咕……~”气若游丝的悲鸣。
帕子甩掉,秃子的脖子,貌似也甩过头了。
秃子僵硬的侧身倒地,翅膀颤抖的轻轻扇动,看起来就好像垂死的人。
它决定了,以后见到刚刚的男人,一定要躲开,就好像躲开男主人一样。因为见到他们,它都会好倒霉啊,好倒霉!
这时候,正被秃子断定为霉神的圣尊,则干着翻窗偷入他人闺房的贼事。
房间里只有两盏烛火点着,昏暗的光线只够让人看看清房间大概的轮廓。
圣尊目能夜视,蹲在窗沿一眼扫过房间内的景象,随后视线就定在了床榻处。他身若飘羽般的落地,无声无息的走到床边。
因为水珑睡觉都不会盖上床帘,也就让圣尊站在远处就能看清她睡觉的模样。
他就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说话不靠近的远观。
这样看着竟然看了足足三分钟有余。随后他脑袋微微一晃,似乎是才回神过来,朝水珑走过去。
在床榻前停下,圣尊伸手将床帘轻轻的放下来,才放下来一边,要放另一边时却忍不住停了下来。
手指,忍不住朝床榻中的人伸过来,指尖和那面颊只差一寸。
“……”没有任何的声音,不过那颈项的喉结却肉眼可见的滚动了一下。
可惜没有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昏暗光线的房间就如同灰暗的背景,因为里面的两人变得温暖。白衣的男人弯身靠近床榻安睡的女子,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偏偏毫无肌肤肢体的碰触。
他是极度渴望触碰床上的人吧,他也是极度珍视着床上的人吧……如果有人看见眼前这一幕,一定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渴望所以忍不住想去触碰,因为珍视所以又害怕触碰。
在这两者矛盾中,圣尊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又僵持了好一段时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嗯?”女子的嗓音轻柔,并没有刚醒来的沙哑。
圣尊看见床榻的女子慢慢的睁开眼,神情波澜不惊,清晰的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就好像是被那眼中的唯一所蛊惑,圣尊耳朵也失去了作用,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水珑说的话,一直犹豫不定的手指终于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公子闲做的人(禁)皮面具不愧是精品中的精品,人体的温度都能够透出来。只是圣尊并不满足于此,在感觉到这张面的虚假,他的手指自然的滑向面具的连接处。
不止如此,他人也更加的靠近水珑,动作轻缓却又让人感受到强势的直接,以及情不自禁的痴狂。
水珑轻笑的任由着他靠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她的笑容对圣尊来说就是一种极致的诱惑,以及切割理智线的锯条,一点点的磨断他强韧的神经,让他的行为也突破了理智的范围。
一方面在欣喜高兴她的放任,另一方面又在恼怒不满她的随便。
他们之间相处的日子短暂,他虽然表现出了明显的喜爱,可她始终没有完整明确的答案,为什么就可以任由自己的亲近,到了这种程度上的亲近?
如果今日不是他的话,她也会如此吗?
也许,她只是因为自己和她心中的大猫相像,所以再次将自己当做替身,才会这样的放任?
圣尊的心情就好像毛线团似的纠缠不清,还是被一头大猫玩闹着,拨过来又拨过去的毛线团。不过,不管他内心有多少的疑问有多少纠结,他的行为始终在自然的进行着,意识最重要的一部分早就被眼前的女子占有。
这一刻,他只想亲近她,触碰她,再多靠近些,再贴近些。
至于那些挠心挠肝的问题,等之后再想吧!
终于,两人的脸碰触在了一起。
更准确的说,是两人的面具碰触在了一起。
一个轻薄的人(禁)皮面具,和一张真正成为阻碍的金色面具。
“……”圣尊清醒了。
水珑极近距离的看着圣尊的眼眸,看清楚那双至清纯粹眼眸中没有掩藏住的纠结和懊恼,以及一丝呆然。
“噗。”水珑喷笑,紧接着就笑得止不住了声音,“哈,哈哈……”
她笑得身躯都颤抖起来,拍了拍圣尊的肩头,“呆子。”
这时候所谓的呆子圣尊依旧默然着。
水珑抵着他的肩膀,将他的上半身推起来,自己也起身坐在了床上,看着圣尊满脸的笑容依旧未消。
站在旁边的圣尊低声说:“你故意诱惑我。”
这语气,听起来好像他才是受害者,还是他受委屈了。
水珑双手环胸,眯着眸子盯着他,“半夜偷入别人的房间,你还有理了?”
“我敲了门。”圣尊睁眼说瞎话。
水珑似笑非笑:“然后走窗子进来?”
圣尊知道是骗不住了,“你没睡!”
“你这什么语气。”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圣尊说:“现在的你就该吃好睡好,什么事都别想。”
水珑还没有回话,他又开始说了,“该睡的时间不睡,睡觉还不拉帘,吹了风怎么办。”
他的声线太好听,尤其放低后有种醉人的清澈温柔,让人恨不得沉溺进他编织的温暖里。
圣尊走近了一步,自然的坐在了旁边,和水珑对视着,毫无掩藏自己的视线,低声说:“因为有心事么。”
水珑笑容微消,眼波流转,“你好像知道什么?”
圣尊说:“我知道,你在想男人。”

182我守着你
深夜里,女子的闺房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人对女人说‘你在想男人’这句话,怎么听着就有种暧昧,又或者是抓奸一般的感觉。
不过,水珑关注的是更深层的意义。从这句话,可以得知眼前的男人真的知道了某些事,并且知道的未免太快了些。
他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布置暗线,又是怎么知道长孙荣极的消息传到自己的手里?
水珑脑中在思绪的时候,表面的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游离,对圣尊淡问:“怎么知道的?”
圣尊说:“一只连飞都飞不好的秃头鹰掉到了我面前。”
某只还在屋顶吹着冷风的黑鹰不知道自己又躺着中枪了,被某人无良的搬出来背黑锅。
“你这样的行为是窥视他人的**。”水珑当然不会信了圣尊的理由。
虽然说秃子不会真的掉到圣尊的面前,却有圣尊主动将秃子打下来的可能。
只是秃子回来给她传消息的时候,面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圣尊说:“我只是想更了解你。”
这就是男人的狡猾,用无辜的语气说着动人的话,分明就是他做错了事,反而让人不忍去怪罪他,还要为他的行为感动。
水珑斜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
圣尊轻说:“想去吗。”
“去哪?”水珑反问他。
“去找你想的那个男人。”
“你知道他在哪里?”
圣尊没有声音,水珑则确定了。他知道她得到了长孙荣的消息,却不知道消息确切的内容。
“他在飞镜千山。”水珑没有卖关子,将消息的内容说了出来,轻笑着说:“那可是个热闹地方。”
圣尊不急不缓的应道:“不喜欢看热闹吗。”
“谁都喜欢看热闹,不过入了戏成为别人眼中的热闹就不好了。”水珑淡淡的说。
“那就做个看戏人吧。”圣尊朝水珑伸手,手掌就要碰触到了她的面时突然停住,然后微微偏移了方向,从她的秀发抚过,轻柔得几乎让人觉得两者根本就没有碰触,“我会演一出好戏给你看。”
“圣尊大人亲自出演吗。”水珑在那四字称呼略微咬重了音量,语气透着一丝戏谑的打趣,“那的确该是一出盛大的好戏。”
圣尊觉得她声线尾巴似乎带着翘起的钩子,一声‘圣尊大人’被她叫出来,那是萦绕耳边久久不绝,满脑子的思绪都被勾走了。
真想碰碰她啊……
圣尊手指意动的弹动着,却始终没有实施心中的渴望,苦恼的语气对水珑说:“别总引诱我。”
“你眼花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引诱他的举动了?
圣尊执拗,“没有,你一直都在引诱我。”他没有任何怪罪之意的指责她,“你明知道我对你有情,却对我一点都不忌讳。”
“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后对你忌讳点了?”水珑不慌不忙的笑语。
圣尊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自顾自的诉苦,“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想碰你,又不敢碰你,怕碰了之后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水珑懒懒的朝后面靠去,还没有靠到墙,圣尊的动作更快的拿着软枕放在了她的背后。
因为这个动作,两人再度靠近,水珑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圣尊的阴影里。
水珑仰头,眸子里波光涟漪,有着欲语不语的清魅,幽幽的望着圣尊,轻声说:“帝延……”
双目相对,双方都看到对方的眼眸,一个秋波流转有情,一个清澈无低猝然卷起漩涡般的波澜,太清又太深叫人看不明白。
“是你的敌情。”水珑后面接上了话,让原本一声叫唤变成了对他人的称呼,对圣尊问:“为什么会愿意让我去找他?”
圣尊的回答慢了一拍,声线比平常多了一丝暗哑,“他不是你心中的男人吗,我便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让你这么惦记,也让你看清楚,我和他到底谁更出色。”
因为靠的近,两人说话都有有意的压低,在狭小的床榻空间里,倍显暧昧。
突然,圣尊侧身而起,朝水珑说:“你好狠。”
这口气,有一丝的委屈,以及笑意,怎么听着不像是指责,更像是打情骂俏。
床榻上的水珑一条腿还没收回去,保持着踢人的动作。可想而知,刚刚如果圣尊没有躲闪及时的话,下场会如何的悲剧。
水珑比他更无辜的说:“不是你说让我对你忌讳些?”
圣尊低低的鼻音一声哼笑,伸手朝水珑的脸颊而来。
水珑侧脸躲避过去。
圣尊不依不饶的闹,水珑淡淡的来一句,“肚子。”
这就好像是个定身咒,让圣尊的动作以及停住,低头朝水珑的肚子看了眼,低声抱怨,“麻烦的小东西。”
“反正不是你的种。”水珑闲闲的笑语。
圣尊看向她,说:“你是我的人,他就是我的种。”
水珑不置可否。
圣尊又静静的看了她一会,紧接着后退两步,说:“心中已有了决定便别再多想的休息……”话语还没有说完就停止了。
水珑面色也有一瞬的变化,脚一噔,人侧过原位一步距离。
数枚寒芒从外射入,目标正是房中的两人,更准确一点的目标却是床榻中的水珑。
水珑这一躲,正是要躲这暗器。不过,中途已经被圣尊拦截。
“你别动。”圣尊对水珑叮嘱了一声,人就从之前进来的窗飞了出去。
深夜的房外,圣尊毫不犹豫的朝一棵树木挥掌,巨大的劲力将大树打得爆裂。一道黑影迅速的从那处飞跃出去,速度竟得快速无比,眨眼就消失在黑夜里。
圣尊站在狼藉之地,弯腰用帕子沾了地上的一滩血迹。
“圣尊。”隐凤现身跪在圣尊的面前,头颅垂得很低,“请圣尊责罚。”
五道身影也出现在这里,他们的手里各抓着两人,一共十人都失去了气息。
这十个死人都穿着夜行衣,面容已经开始腐烂,显然是任务不成就自杀型的杀手。
五人将手中的死人丢在地上,也一个个屈膝跪地,上半身几乎都服帖在了地面。
他们都没有任何的解释,因为圣尊不需要解释,事情没有办好就是没有办好。
深夜寒风吹拂,却比不得隐凤等人心中的寒凉,他们不知道圣尊会对他们做出什么样的惩罚。
“不是你们的错。”圣尊淡说。
清醇的嗓音没有多少情绪,在入冬的寒夜里,却依旧给人一种暖的感受。最最让隐凤等人心暖的却不是圣尊的嗓音,而是圣尊话语的内容。
圣尊说的是……不是你们的错?
这意思是不怪罪他们了?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隐凤微微抬头,朝圣尊看了一眼。
圣尊将沾着血的帕子丢给她,说:“这人的敛息术高明,你们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发现也是当然。”
他淡淡的一句话,对于隐凤等人来说,却是心神震动。
天啊,圣尊大人不但放过他们了,还给他们解释,这是天要下红雨了吗!
白姑娘万岁!隐凤已经猜到了能让圣尊有这样变化的原因,暗暗的在心中将水珑供成神佛般的拜谢了一番。
“找到这个人。”圣尊说。
隐凤将那沾着血的帕子收好,应道:“是。”
圣尊挥挥手,隐凤和五人以及就知趣的离去了,那十具尸体自然也被搬走。
圣尊身影跃上房顶,看到了趴在房顶上秃子。
秃子瞪着死鱼眼看着圣尊身影朝自己越来越近,鸟脸都快绷不住了。
好危险,好危险,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也许是在危险中突发了潜力,秃子双翅一展就站了起来,拍打着双翅想着尽可能的远离圣尊。
“你想残废的话,就飞。”圣尊轻轻的一语。
他有把握,在秃子还没有飞上高空的时候,一掌将它的翅膀拍碎。
秃子苦瘪的僵住原地没动。
圣尊在它一步前站着,弯身和它靠近对视,“他们没有发现也就罢了,你这头禽兽也发现不了?”
禽兽……禽兽……禽兽!
秃子的脑海里都是这两个字在回荡着,虽然它的确是禽一类,不过总觉得这称呼是骂它好吗!
“咕……”秃子被冰冷危险的气息一惊回神,连忙回应了。
什么发现不了?
刚刚它一直在房顶上黯然伤神。
圣尊动如闪电的掐着它的脖子,将它提起来,飞身下了房顶。没一会就到了之前的树下,将秃子的脑袋按在那滩血迹上头,说:“闻,记清楚这人的味道。”
“咕咕!”它不是狗!
秃子心里不瞒着,不过还是很敬业听话的嗅着,将这血的味道记得了。
“下次再错过的话……”圣尊威胁着秃子。
“虐待别人家的宠物,你有先过问主人吗。”
一道对于秃子来说,犹如天籁般的声音想起来。
秃子的双翅连续的扇动着,嘴里也发出低低的叫声,显然是有了靠山就有了底气的模样。
圣尊将秃子放开,看着披着一件外衣站在不远处的水珑,说:“不是叫你别动了吗?”
水珑笑而不语,那模样真是让圣尊又爱又恨,想对方乖顺听话,可对方真的乖顺,万事都听他的就不是他喜爱的那个她了吧。
天下间听话乖顺的女人何其多,又能有几个能对他面不改色,从容自在的相处;又能有几个能刚好对上他的眼,让他心神悸动,不能自我;还能有几个是像她这样,静时宛若处子,动时又张扬如火,肆意又内敛得矛盾特别!
只有她了吧,只有她了。
圣尊无声的勾起了嘴角,笑容隐藏在面具后面没有人看见,那笑容里的柔和以及势在必得的偏执。
水珑看着朝自己大摇大摆的走来,一副趾高气扬模样,实际悲剧得是在祈求安慰的秃子。一脸柔美笑容的看着它,等它终于扑倒了脚边的时候,却一脚不轻不重的踹了过去,说:“贴边儿去。”
“……”秃子泪流满面。
圣尊低声笑了出声,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所作所为是多么恶趣味的可爱吧。
水珑扫了他一眼,见实在没有什么事了,便转身回去,打算继续睡觉。
圣尊不紧不慢的跟上来,和她并肩走着。
水珑斜眸看去,“你走错了。”
“没有。”圣尊摇头,微微低头,正好可以看清水珑,说:“我守你。”
这要是一般女子都得感动,水珑却说:“窗台,屋顶,自己选一个地蹲着吧。”
“你好狠心。”圣尊再度指责她。
水珑挥挥手,挑眉说:“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狠心的委屈了你。”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要是不乐意被我委屈了,大可以走。
圣尊静了一会,等水珑走进了房门,即将关门的时候说:“这样也好,往后我会让你只对我一人狠不下心。”
水珑眼波晃了晃,再随意不过的将房门关了。
圣尊站在门外一会就转身去了寝室的窗户处,伸手刚将窗子开了半边,看见房间里面的烛火被窗户涌进来的夜风吹得轻飘,便又将窗户关上了。
他轻身一跳,到了房顶。一步两步三步……找到了床榻对应的位置,就这么躺在了青瓦上,说道:“我就在你上面。”
寝室内,躺在床榻内的水珑睁眼看着上方,勾了勾嘴角没有任何的回应,然后闭上眼眸。
一夜好眠,第二天用膳的时候,反而是沐雪气色不怎么好,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
水珑看见了,自然知道影响沐雪睡眠的原因是什么。用完了早饭后,她对沐雪笑说:“这次时间正巧,去看看飞镜千山举办的武林大会吧。”
一件事情有了答案后,就无需再费心的去思考得失,犹豫不决的去思考对错了。
沐雪见水珑神情如常,一点没有冲动或者异样的变化,知道她是真的做好了决定,便点了点头。
公子闲看着两人的互动,说道:“飞镜千山?怎么突然想去看武林大会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水珑和沐雪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公子闲受伤了,“我们一路走来,该算是自己人了吧,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水珑朝他看来,“真的是自己人么?”
公子闲被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心神一紧。早就知道这妖孽敏感的很,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过圣尊和她相处的很好,自己是圣尊的人,也不会碍着她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
在公子闲刚准备回答的时候,水珑已经先说了话,“我记得沐雪还没有答应你吧。”
“啊?”公子闲一怔。
沐雪也愣了下,不知道怎么就扯上自己了,紧接着反应过来水珑的意思,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珑姐姐!”
公子闲笑着,见沐雪投射过来的眼神,便收敛了过于得意的笑容,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圣尊大人?”
这么说也是,平日里圣尊总是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今天怎么不见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刚刚提起圣尊,一个身穿紧身衣,下半张面容都遮挡在黑面下的女子就到了他们的面前,对水珑微微弯身,毕恭毕敬的说道:“白姑娘,圣尊大人病了,请您去探病。”
水珑认得这女子,因为她被圣尊叫出来几次,名字叫做隐凤。
“病了?”水珑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的。”隐凤答应。
“哦。”没有了后续。
隐凤愣了。就这样,就这样就没有了?探病呢?圣尊大人要的探病怎么办!
“白姑娘,圣尊大人请您去……”
水珑说:“我又不是大夫,去了没用。”
“有用。”隐凤认真的说:“白姑娘比神医鬼医都有用!”
这时候在场就有位现成的现任鬼医,听到这话黯然伤神,无力辩解。因为,他知道,隐凤说的是事实啊!
水珑没有回应,隐凤心中暗急,微微抬起眸子看了水珑一眼,心里算计着将水珑打晕带去圣尊那里的成率有多大。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别说她打不打得过水珑,就算打得过她也不敢打,人家现在可是个孕妇,一个不好伤了对方,自己有十条命都不够赔。更重要的是,如果圣尊大人见到昏迷的白姑娘,自己一样十条命都不够赔吧。
“啪啪。”隐凤拍掌。
十个人迅速出现,站在隐凤的身后。
“跪。”隐凤下令。
十人同时跪地。
“拜。”隐凤继续下令。
十人双手高举,再落下,十足虔诚的拜礼。
“哭!”隐凤再度下令。
“呜呜呜呜——”一阵让人冒鸡皮疙瘩的男人哭声响起。
水珑默默的看向隐凤,之前她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女子完全不如表面那么的面瘫古板。
隐凤也哭了,哭得表情扭曲悲伤,唯独眼泪没有流出来,哀痛的对水珑哭喊,“白姑娘,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您要是不去,我们就都得倒霉了,您无法相像那种倒霉是多么的可怕……呜呜,圣尊大人是我们最敬爱的主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也许是真的被隐凤那句话说中了心思,那十个男人竟然哭得更动情了。
“妖……咳。”差点脱口叫出心里对水珑的称呼了,公子闲干咳一声,对水珑劝道,“要不,你就去看看?”
他忽然想起来,他也是圣尊手下一员,还是离水珑最近的一员,圣尊要是不痛快了,最先倒霉的估计还得是他!

183拉你一起
男人们的哭声,公子闲的劝说,隐凤有意无意从手指缝里投过来的目光。
水珑的默然只持续了一会儿,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淡淡的说:“再大声点儿?”
她的反应出乎隐凤的意外,她心想着:女人不都容易心软的话,尤其是怀孕的女子,更是母性大发,最容易被感动了,怎么到了眼前这个白姑娘面前就不管用了呢。
这厮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也是个女人,还是个一点都不容易心软的女人。
“没听到白姑娘的话吗?”隐凤一转头就面无表情的对十个男人说:“大声点!”
“呜呜呜呜呜!”男人们的哭声更大声了,一个个眼泪糊了面,比隐凤哭得逼真有技巧多了。
隐凤对水珑一脸‘凄寒’的说:“白姑娘,您看我们都按您说的做了,您是不是?”
水珑闲闲的望了望天,然后对隐凤说:“你们圣尊的耳朵好使吗?”
隐凤说:“圣尊大人哪儿都好使。”圣尊大人天下无双,完美无暇,所以白姑娘您就从了圣尊大人吧!
“哦。”水珑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你觉得他们哭得够大声吗?”
以为水珑还嫌男人们的哭声不够大,隐凤又朝男人们看去,“都是哑巴吗?”
十个男人不仅仅拿去吃奶的劲儿哭了,并且还一个个边跪拜着,边大声的哭喊——
“白姑娘您去看看圣尊大人吧!”
“圣尊大人病的不轻啊!”
“求求您了,白姑娘……”
这一个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暗卫们,能说出来话也只有来来去去的那几句,不过配合着他们的哭脸,还真的是挺动情的。若是来了个不知道真相的人,怕是以为他们嘴里的那个主子要不行了,求着见水珑最后一面呢。
水珑听他们一人一句说完后,才悠悠的来了句,“这么大声的话,你们耳朵好使的圣尊该是能听见?”
“嗝!”无论是隐凤还是十个男人都像是被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一瞬间没有了声音,表情真正的扭曲了。
水珑视线透过隐凤,朝前方看去,笑容轻柔,“看来真的听见了。”
隐凤和十个男人身体更加的僵硬了,他们都不敢回头去看,怕看见那个让他们打从心底敬畏的男人。
隐凤仔细的去看水珑的眼睛,看见她眼瞳并没有出现圣尊的倒影,就侥幸的以为水珑在逗她,便面无表情的说:“白姑娘,您别闹。”
话才说完,隐凤自己就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嘴巴一耳光。
她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也是真被吓到了,否则隐凤绝对不会脱口没大脑的来这一句。
水珑毫不见气,反而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我闹了?”
隐凤以为她这是问自己,正要弥补之前话语的时候,就被水珑双眸里面显出来的人影吓得脊梁骨一凉,满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