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说:“好。”
手机给了警察,警察跟陈前说道:“陈前先生,请问这辆车牌号为******的白色沃尔沃是不是你的车?”
陈前配合:“这辆是我的车。”
警察在电话里又跟陈前说了一遍这个调查的重要性。
陈前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一声,跟警察说:“怎么我车还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了?有点晦气。不过,好市民一定配合,车就在那,车钥匙我堂弟有,有需要的话您直接把车开回局里或者队里,我保证都不会有意见。”
一听这话,警察的眉毛不觉挑起。
在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之前,他们和交通那边的确是在配合着找可疑车辆,记录以后,统一下去排查。
得到了明确指示之后,他们就立刻的找到这辆车最先查证,一天都不耽误,但眼下的情况是,当晚开这辆车的人陈升,还有车主陈前,他们两兄弟都如此淡定地配合警方查案,实在叫人意外。
第214章 Chapter 214 一举两得
警方经过一番复杂的查证之后,得出结果,从案发现场捡起的那块白色车漆,跟陈前这辆白色沃尔沃车上的车漆并不相同。
2月14号情人节的当晚,陈前的这辆白色沃尔沃,保险杠上确实有磕掉过车漆,也送去4S店重新喷过漆。
新喷的漆跟旧漆只要仔细地看,能看出来。
……
顾怀安跟老A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并不意外。
不管这辆白色沃尔沃上的新漆还是旧漆,查证发现,都跟案发现场捡到的白色车漆不同。
在4S店里,工作人员从陈前这辆白色沃尔沃保险杠位置上处理掉的车漆,早都没有了,但是4S店里的人不会撒谎,这是刑事案件,正常人都了解有多严重。
4S店里的工作人员还给警方仔细描述过,这辆白色沃尔沃保险杠掉了多大一块车漆,什么程度送修的。但是4S店里的人说这些其实都没用,送来的路上没准陈升又故意撞了,做成不符合案发现场那一块漆的样子。
但调查之后最重要的一个结论是,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陈前的那辆白色沃尔沃不是肇事车辆。
老A的心情跟顾怀安不一样。
老A希望不是陈前撞死的人,其他人是谁撞得,老A都无所谓。
如果是陈前撞死的人,等警方全部调查清楚,陈前不又得进去坐牢给顾矜東偿命?那老A的心情恐怕就不是两年前的那种失落了,往年调查的中间意外频频发生,付出几年,再没机会连窝端了陈前背后这伙人,怎能甘心?
陈前这次玩的高明了一把,很明显的耍了警察一圈。做陈前这行的人,最恶心的就是警察,陈前四十岁不到,就已被警察抓过数次,有时候抓完放了,有时候直接坐牢,警察就是他陈前头号的敌人。
陈前这种人还自身带着一种优越感,把警察当成狗屎,耍警察一次,成就感立刻就能蹭蹭往上升到爆表。
老A拍拍顾怀安的肩:“别琢磨了,等我一窝端了他就清净了。”
……
苏景听说警方去查了陈前的车,所以打过来问一问情况。
顾怀安的心情很差,所以老A就把事情的经过和结果都跟苏景说了一遍。
苏景听后了之后说:“对不起。”
老A叹气,安慰苏景:“这件事怎么都不能怪你,谁都不能怪。”
苏景愤怒:“陈前的这个做法太猖狂了吧?!”
東子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被陈前派人开车撞死的。但陈前在警方找他的车调查之前,是怎么知道的案发现场有白色漆块?没人清楚。
可能是从警方内部打听到的?不太可能。
可能是现场故意留下的非沃尔沃那辆车的白色漆块,为的是转移警方视线?这其实不是没有可能。
案发的那个胡同里被处理的很好,老A说,如果警方能发现的线索都是对方故意留下的,那这案子能破的几率就只有百分之五,甚至百分之五都不到。
顾怀安此刻是什么心情苏景不知道,但她的心情却难过的要哭了。
警方估计也很生气,但又无奈,不能去质问陈前为什么知道案发现场有一块白漆,因为陈前根本没明说过自己知道,只说自己的车情人节那晚保险杠掉了块白漆,是警方在对号入座,确实没规定谁开白车漆不准在情人节的晚上被磕掉。
苏景在公司里气的手指发抖。
陈前现在一定很得意,不经意地说出了白漆,让她听去,接着警察果然找上门调查了他的那辆白色沃尔沃。
可谓一举两得。
第一,耍了他最恨的警察。
第二,白漆的事情从她的口中再到警方的口中,这个传话的中间人是谁,一目了然。陈前肯定知道了她是顾怀安这边的人。
苏景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怀安打过来直说:“苏景,你别多想,不管白色车漆这话是不是你告诉我,又由我再告诉警方,结局都是注定警方被耍的。”
苏景明白,因为東子是陈前派人去撞死的,调查来调查去,不管警方是从哪里入手,最后都会调查到陈前那一伙人的身上,而陈前早会把证据都销毁掉,他算是这方面的惯犯了,经验太丰富。
陈前又是一个爱玩危险游戏的人,怎么会放过这次跟警方玩一玩的机会!
“接下来要怎么办?继续找车?”
苏景很担心警方不能成功破案为東子报仇。
東子如果知道是这样的,会生气,会很失望!
顾怀安在开车中,他说:“还有一个线索,说有用就有用,说没用也一点用没有。胡同里有很模糊的车轮胎印,特别模糊,我看不清楚,但警方说有关部门的技术可以确定轮胎的宽窄,以及一些其他细节。”
“这个怎么找?很多车的轮胎应该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苏景希望警方是能够成功的。
顾怀安给苏景解释:“围绕着那个胡同的各个路口的监控里,在那个时间段,总共查出了几百辆白色的车。”
“这么多。”苏景听了一惊。
都是情人节那天晚上人多车多搞的。
“以车轮胎的宽窄核对,先排除一批轮胎不符合的白色车,再调查剩下的一批轮胎情况大概附和的车。还有轮胎上的花纹,对比之下又能排除一批。”顾怀安想了想,又说道:“陈前手底下那帮人一定有开过白色车撞人的,只要这个人存在,这辆车存在,就一定会找得到,我不会让東子死的不明不白。”
顾怀安不忘叮嘱苏景:“这件事你别跟老A说,他惦记着一窝端了陈前那伙人,不希望陈前栽在東子死的这件事上。”
“老A能干涉?”
“老A不能,老A也就从你我这里听听案子进展。不过,我不怪他,他手底下太多人把性命都搭在了陈前身上。”
苏景听着他越说话越是沙哑的声音,很心疼:“你专心开车,先别跟我说话了。”
“再见。”
“嗯,再见。”
苏景叹息地攥着挂断的手机,低头闭上眼睛无能为力地想,顾怀安一定没有注意休息,没有按时三餐。
……
苏景下班以后直接回家。
安白上公交车的时候提醒苏景,有时间记得去学开车,苏景点头,但过一会儿就忘到了脑后。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
老太太的状态跟往常一样,问了句正在上楼的苏景:“小景,東子这小子最近跟你有没有联系过?”
苏景上着楼梯,差点踩空,站住后转过头来跟楼下的老太太说:“没有联系,但我听说他还没回国。”
老太太叹气:“看来这个徐阳是我小瞧她了,不仅不让儿子回国,还不让儿子跟这边的人联系,她到底什么居心?打算让儿子彻底脱离顾家?这辈子都不回国了?这小子也是太野,有了妈就不认奶奶了,过年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徐阳把他的双手双脚给捆住了吗?!”
“再等一等,希望東子能处理好吧。”苏景跟奶奶撒谎的时候面部表情会很不自然,对着家人,不比对着外人。
还好,奶奶在楼下看不到她的表情。
苏景在楼上忙着给孩子冲奶粉的时候,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陈萌打来的。
苏景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正是陈萌放学的时间。
这个电话苏景没有接听。
陈萌固执地打了一遍又一遍。
苏景就是不接,陈萌最终放弃的去了医院.
陈前半躺着在玩手机游戏,一只手倒也玩的还好。陈萌气得把手机扔在病床上说:“苏景阿姨怎么了啊,又不接我电话!”
“你苏景阿姨现在比你生气。”陈前瞥了眼女儿。
“老爸,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萌觉得奇怪,追问道:“你气苏景阿姨了?”
陈前没有说话。
陈萌走到病床边上拿起被子上的手机,座回椅子上,拿着手机低头打字说:苏景阿姨,我爸跟我说他知道错了,你别为那事儿生气,他不是故意的。
打完了这些字,陈萌反复的检查了两遍,没说具体什么事,但模模糊糊的估计能跟老爸和苏景阿姨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对上号。
陈萌咬了咬唇,发送出去。
发送之后,陈萌等了二十几分钟都没有等到回复。
陈萌饿着肚子,玩着手机无精打采地说:“老爸,你真的老是在惹人生气,说实话你也不讨厌人家,还非得总气人家,什么目的?我怀疑你有点在故意引起苏景阿姨对你的注意。太能装了。”
陈前觉得女儿可能到了早恋的年龄段了,思想竟然无时无刻都是粉红色的。
……
苏景先把屏幕上一堆的未接来电清除了。
接着查看短消息,读完删除。
老太太在楼下叫她快点下楼吃饭,苏景应了一声,去抱起女儿,同时也带着手机下楼。
晚饭的时候,老太太又开始纳闷地说:“怀安很忙?”
“他确实很忙,从年前就开始在忙。”苏景跟老太太说。
“钱赚太多有什么好的?”老太太感叹起来:“陪女儿的时间没有,陪家人的时间没有,每一天都在为钱服务为钱活着。”
苏景开心不起来,装也装不出来,给奶奶夹菜后淡声地说:“他就这两个月忙,等到四五月份估计就不忙了。”
東子的死,还有顾怀安跟陈前的恩怨,苏景都不敢让老太太知道,老太太承受不住打击病倒怎么办。年纪大了,病倒以后身体很难缓过来。
第215章 Chapter 215 侦查手段
顾怀安跟昆远出差之前,给老太太打过来一个电话。
一个孙子彻底没有了消息,另一个孙子不能也总是没有消息,老太太最惦记着孙子孙女们。東子的电话一直接不着,所以,老太太的心里就像空了一块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奇妙的感应,東子走后,老太太就越来越黏着两个孙子了,总会想着打电话找。
顾怀安今天主动打给老太太,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很满意孙子就算忙碌不停也仍是记着给奶奶打电话这一点。
老太太接电话的时候苏景就在一旁。
听到老太太叮嘱孙子,一定要查好出差去的城市那边的气温,带好衣服,不管跟什么人出去应酬,都要注意饮食健康,尽量少抽烟喝酒,少熬夜工作,这些生活中的坏习惯都得戒掉,不然等顾想想长大了,发现爸爸都被累得老了!
说到最后,老太太又说了句:“怀安哪,奶奶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有时间就想办法联系联系東子,查查徐阳在国外具体住哪儿,東子一个大活人,是她想藏起来就能藏起来的吗?!”
苏景不知道手机那端的顾怀安是什么心情,反正她只能低着头,每次听到老太太找東子,她都会心口发闷,变得反应慢。
挂断电话以后,老太太跟苏景说:“周末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干什么?”苏景紧张的看向对面沙发上的老太太。
“逛一逛街,去给顾想想买点小衣服,小景,你都多久没出去逛街给自己买东西了?”老太太忍不住笑:“有福你都不会享,老爷子一个朋友的孙子也娶媳妇了,你看人家说的孙媳妇,没怀孕之前到处旅行,经常半个月一个月的见不着人。自打怀孕生完孩子,人家就整天出去逛街,买买东西,你瞧你这一天下来把自己忙的。”
老太太又忘记了,苏景跟顾怀安已经离婚。
“奶奶,给顾想想买衣服这小事就不用折腾你了,这两天我午休的时间顺便就去商场买了。”苏景不想让老太太出门,尤其是去市中心。
总会天真的觉得,老太太不出门,就永远不会知道東子的死。
……
顾怀安跟昆远在出差中,所以没有在国内过元宵节。
苏景年后连续上了多天的班,身体很累,精神也疲惫,几个午休时间,苏景都忘了去给顾想想买衣服,到了周末,只能约上安白一块出去。
就算有安白一起,老太太也说要跟着去。
苏景头疼地想办法,最后在换衣服的时候跟老太太说:“可是安白要看电影,还要做指甲,烫头发……”
老太太一听,瞪大眼睛看着苏景,直接摇头说:“算了,你们两个去逛吧,我这么个老太太可等不起你们做指甲烫头发。”
苏景离开家,却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非要跟着。
而老太太却是在想,到了周末,这是年轻人约会逛街看电影的日子,孙子出差不在国内,苏景会不会背着孙子出去跟男人约会?
苏景出门以后,老太太计算着时间,打算等到差不多的时间,就给安白打个电话,跟安白说话的同时,还要跟苏景说话。如果苏景的声音从安白的手机里传了过来,这就证明苏景没有撒谎,没有背着前夫去跟其他男人约会。
吴姨这时抱着顾想想经过,老太太朝还小的顾想想说:“你那个妈妈呀,尽让你爸爸追在屁股后头跑了。”
吴姨笑着逗怀里的孩子:“我们想想长大也会是个小美女呢。”
……
苏景跟安白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商场门口见面。
今天是星期六,外面人很多,安白开开心心地开导着心情抑郁了有一阵子的苏景。
苏景的心情实在不好,但是也会被安白逗笑,安白一路上跟苏景打打闹闹,嘻嘻地笑,两个人都穿的休闲,没有穿成上班的那个样子。苏景给顾想想买完小衣服,又去给老太太,吴姨和张婶儿,分别都买了明天妇女节的礼物。
安白经过卖內衣的地方,开玩笑地嬉笑指着说:“苏景,我买这个最暴露款的送给你,祝你妇女节快乐。”
苏景的脸上绽放出罕见的羞涩笑意:“一边去!”
安白现在觉得自己工作稳定,有钱用,还能给爸妈和弟寄回去一点,很满足,所以每天都是笑不停的在生活。决定买一瓶维生素A,让苏景跟她去药店,到了药店里,又调侃苏景,指着写着一个大“肾”字的盒子跟苏景说:“有没有妇男节,你给你老公买这个好了。”
苏景抬头看了一眼,说:“我没老公。”
安白一语戳破:“可是你跟你的前夫是有j情的啊……”
……
下午两点多,苏景跟安白从吃饭的地方出来。
“你手机响。”安白提醒没听到的苏景。
苏景反应了一下,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你好。”她接起来。
安白的眼睛四处张望,买完东西了,马上要各自回去休息,她在想自己在这里应该坐几路公交车回去,很不熟悉路。
苏景接着电话基本没怎么说话,最后挂断之前说:“好的,我知道了。”
安白要比苏景还路痴,苏景先把安白送到公交车站,叮嘱完她坐几路车,要到哪一站下车,这才放心地离开那个公交站点。
手上提着不少的东西,不重也不轻,苏景站在路边上开始找车。
老A打电话约她谈事情,这让她很意外。
顾怀安不在京海市,出差中,老A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她?陈前那边的?急事,老A等不到顾怀安回来再说了?
带着疑惑,苏景去见老A。
……
很难找的一条街,这条街上的这家诊所更是难找。
苏景进去直接对门口的老大夫说:“我来找一个姓张的。”
老大夫问:“你是?”
苏景说:“我是他外甥女,他是我舅。”
老大夫带着苏景进去,发现老A正在里头的小屋子里待着。
苏景把手上拎着的东西直接放在地下,小屋子根本没地方坐,六七平米左右,单人床很小,木头搭的,但是很干净。
“你生病了吗?”苏景看着半躺不躺的老A。老A身上没领导架子,穿的衣服也没多大讲究,说话随和,就是人长得又高又糙,一看就是能在外吃苦的领导。
老A没说生病没生病,脸色惨白,叫苏景出去拿一个小板凳坐下再说。
苏景说:“不用板凳,我站着听就行。”
老A指着门口:“去拿一个,你且得听一会儿。”
苏景心里更加忐忑了,什么话得听一会儿?出去到门口拿了一个小塑料板凳,是粉色的,回到小屋子里靠边坐下。
苏景发现老A的状态看着不像是生病,更像是受了伤。
“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耐心听完,同意不同意决定权都在你自己那里。”老A眉头皱着,朝没有打断他话的苏景说:“谨慎而合法的使用线人,卧底,这些秘密侦查手段是国际公认的合理侦查手段之一。”
苏景能听懂老A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懂老A说这话的目的。
“我负责的这类案子的侦破,离不开线人和卧底。比如在我国东南沿海的一些发达城市,平均一名刑警就要拥有一到三名保持单线联系的线人。但在云南贵州等一些缉毒重区,缉毒警察手里拥有的平均线人数量,就要比我们这类刑警手里的多很多。”老A说话的表情忽地更加严肃,视线定定地看着苏景,抬起手,指着空气中的一个不存在的点说:“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破案需要线人打入敌人内部。公共管理实践中,还不止公安机关使用线人,反贪局,监察局,这些反腐机构,海关缉私,税务缉查,工商打假,烟草专卖,我告诉你,这些部门都在使用线人。”
长这么大,苏景是第一回接触这类事情和办案的相关人员。
老A说的话,苏景也是第一回听现实中的真实的办案人员亲口说,不是特别懂那方面,但是也还好理解话面上的意思。
老A见苏景没说话,又说:“大概两年半之前,我成功的安插到陈前身边一个线人,但是,马上就要成功了,陈前却意外出事,被人告故意杀人,进去了,我做的一切当时都成了白搭。陈前进去之后,我的这个线人也消失了,至今为止联系不上。”
苏景皱眉,所以,凶多吉少?
老A:“陈前出来有多少个月了?他变得更精明,进去一回,无期那就等于没命,他是有前科的人,指望减刑当时的情况来看并不容易。陈前那一伙人里有很多个线人,不只是我手里的,还有其他地区其他刑警手里的。现在最关键的是陈前身边,他的身边一个我的人都没有,一个别人的人也没有,因为除了他女儿,他堂弟,他不信任任何人。”
“他出来后,你们没有往他的身边安排过线人吗?”苏景问。
第216章 Chapter 216 跟他坦白
“当然安排过。”老A的瞳仁里有些浑浊感,毕竟不再年轻,沧桑的很严重,说道:“线人要靠帮他做事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想要被他信任,在不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情况下,这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他是我办案以来碰上的最难搞的一个。陈前曾喜欢美女,喜欢的女人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口味,我们有女警扮成出去卖的接近过他,但是最终没有成功。”
苏景听老A说了这么多,模模糊糊地有些明白老A什么意思了。
但是,只是猜测罢了。
“我们所有人都希望早一点破案回家,可是这个陈前,就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老A皱眉,手探向了腰部,咬着牙说:“陈前这个人太狡猾,精于算计,今天找你跟你说这些话,我也是迫于没有了其他办法,现在每天这么跟他耗着,他按兵不动,而我这边却损失惨重,他就这么闲着,待着,找他这一伙人里的线人。昨天晚上,我的一个线人被他手下的人收拾的惨了,没给弄死,是为了留他口气放回来挑衅我,挑衅警方!”
小屋子里没有窗子,开着一个灯,最普通的一个小白炽灯。
苏景听老A说的这些话听得浑身都在发冷,控制不住脑补出来的画面,竟然都是类似血腥暴力黑帮电影里的。
苏景几次接触过陈前和陈萌,但都是因为老A有需要,所以现在听完老A的这些话,不难分析,老A是想让她去……
“我不觉得自己适合做这个。”
在这种事情面前,苏景承认自己孬了,这并不是在拍电视剧拍电影全是假的,并不是拍完之后卸妆换衣服离开拉倒。
老A没有隐瞒的把话都说了,曾有一个近身过陈前的线人,至今还是消失的状态,昨晚又有线人被收拾的很惨,只留口气。
这些丧心病狂赚黑钱的人,工作内容一半是做违法的事,一半是跟警方斗智斗狠。男人都会害怕搀和进去,更何况苏景了。
没有苏景,不代表警方就不会打败陈前。
但是有了苏景,老A相信警方会加快打败陈前的速度,陈前这伙人被连窝端后,就会少死一些人,就会少一些好人被伤害。
老A希望自己能说服苏景:“你很适合,多年来我看人一向都很准,但是危险程度我没有跟你隐瞒一句。我不跟你说洗钱和贩枪对社会的危害,我说毒品,你应该了解它害人不浅。我再说强迫卖淫,你更应该了解这是什么意思。”
“……”
苏景惊讶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前手中金钱的来源,还包括逼迫女人去做那个?虽然陈前脑子里可能只有“强迫卖淫”这四个字,而完全不知道手底下人到底用了什么方式去逼迫女人。
老A最后提起顾矜東,跟苏景说:“顾矜東被车撞死,这个案子我听你们说完大致也了解了,你以为最终就算破案了能怎么样?陈前在做之前就已经布好了局!这个替死鬼,他早找好了。进过几回局子,差点死过一回的精明人,你当他还会去犯傻?他的手早些年最不干净,但这些年却是他们那伙人里最干净的。一代一代,越底下人的越是手上血腥。”
这个规则,苏景自然是不懂的。
老A提起東子,这正好戳疼了苏景,第一个死的是東子,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二个是谁?早一点把陈前送进去,就可以避免这些了?
苏景的思想有些动摇,像是热血一时全涌上了头。
“线人帮警方做事,以后因为警方各种问题有了危险,警方是否承担责任?”
老A实话实说:“现行法律对这一块的规定属于空白。”
苏景不可思议地笑了,看老A:“线人为什么要做这个?安全都保证不了。”
“一部分是为了减刑,替警察做事,一部分是为了钱,卖消息给警方。但是针对一些特殊情况,我们会向上一级反映,内部都会有具体的措施来保障你们的安全。”老A想用公平的方式说服苏景,但还是私心地说了句:“苏景啊,你光是激灵还不稳妥,我主要看中的是陈前对你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苏景明白老A这句“有点不一样”代表什么。
苏景闭了下眼睛,低头说:“陈前对我没有那种心思,他搭理我,愿意跟我吃饭说话,不过全因为我是顾怀安的前妻,耍我他可能觉得很好玩。你也说过,他见得美女多了,而我在那些美女面前就是小丑。我没自信他不会伤害我,我不敢去。”
老A听了这话,便沉默了。
苏景可以确定老A身上有不轻的伤,约在诊所见面,而且是这么偏僻的地址,进门还对暗号似的,说明诊所的人认识老A。
老A脸色太差,他说昨晚有个线人被陈前手下的人收拾的很惨,苏景努力平常心的想,做这行的,受伤其实也不奇怪。